初夏的校園,芳草萋萋,楊柳依依。
許博停好車追進校門,剛好看見一襲倩影走走停停,伸出聊賴輕慢的指尖,撥弄著路邊低垂的柔枝,歩子也就跟著慢了下來。
似乎意識到一身職場精英的裝束,跟灑滿柏油路的清新樹影,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許太太肩頭那根細細的金鏈子已然滑落手腕,被她纏在指掌之間。
小巧的黑色手包垂到腳麵的高度,跟著精致的高跟鞋踢踏悠蕩,散漫中竟然不失一份成熟女人的恬淡優雅。
抱著書本趕去上課的學生叁五成群的經過,於行色匆匆間無一不流連側目。
有幾個女生甚至忘了壓低欽慕的讚嘆,回望時青春無忌的好奇光亮頻頻閃爍,待發覺失禮,又叽叽咯咯的快歩跑進旁邊的樓中。
在那一扇扇窗戶後麵,不知還有多少雙眼睛行注目禮呢!女神天生就是這樣的存在。許博遠遠的看着,忍不住暗嘆,並不急著走近。
他們是在她大學畢業後的第二年才認識,當然從未見識過女神學生時代的模樣,是白衣白裙,在晚自修結束後的路燈下聘聘婷婷,是紮著高高的馬尾不可一世的獨來獨往,還是跟混在一群麻雀當中沒心沒肺的左衝右突呢?
哦!對了,她一直有個不辨雌雄的死黨叫唐卉。據說,她們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所以,她連男朋友都沒機會談一個。
蓦然凝望伊人背影,許博忽然發覺,一種從未遭遇的遺憾正油然而生。這個他注定一生珍愛的女人,居然有那麼長的一段煥發光彩的青春歲月,是他完全缺席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那時候的她到底是怎樣的?無比迫切的好奇一下攫住了他,就連週邊的行人都變得模糊起來,好似預熱著一次時光的穿越。
沒談過戀愛,總有傾慕者前來錶白吧!沒道理都跟自己那樣沒出息,剛見了第一麵就望而卻歩……
如果那時候,就在這樣的校園清晨裡遇見,是否能夠吸引到她的目光呢?
回想自己的大學時光,許博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週曉,想到了莫黎。
有多少次是被他菈著去當電燈泡,照亮未來名模的蘭心蕙質巧笑嫣然呢?
倘若單槍匹馬,大約是沒有勇氣,去招惹這些生來就光彩奪目的校花級女生的。
當然,現在的許先生已經不一樣了。
固是年齡增長,事業有成,迅速的攀向社會食物鏈的頂端給了他底氣,但更重要的,是跟曾經一無所有的那個自己相比,他已經懂得更多,也悟得更深。
什麼是追求,什麼是珍惜,什麼是豁達,什麼是妒忌,什麼是悔悟,什麼是不棄,什麼是夜不能寐,什麼是快樂著妳的快樂,歡喜著我的歡喜……
曾幾何時,那個貌似桀骜不馴,其實外強中乾的愣頭青,以為自己靠著天賦和勇氣獲得了足可引以為傲的成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腳歩。
然而,在生活辛辣的嘲諷和無情的鞭打下,他窺見了人性的真相,洞察了生命的意義,邁過了一道被世俗封禁的門檻。
所謂“如果當初沒有犯糊塗,我們在一起該多開心”是不可能存在的。所有令人扼腕的不完美,其實都是最好的安排,不該怨,也無須悔。
“老公,如果現在讓妳回到十八歲,在她們幾個裡挑一個,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妳會選誰啊?”
這是那天晚上許太太聊嗨了之後暗藏殺機的一個問題。當時的求生慾望和智商都線上,一個同案犯的名字都沒交代,就混過去了。
現在想來,十八歲的自己如果真能心想事成,一定會來這裡碰碰運氣,即使唐卉不肯幫忙,即使仍然會得罪那個醫生,也要一追到底。
前邊的一段路上,有一叢叢的花樹正值盛開。祁婧似乎被大片簇擁的嫩粉色吸引了,悠閒的停下腳歩。
女人果然沒有不愛花的。
許博溫和一笑,正想快歩趕上去,忽見一名瘦高的男生從旁邊的樓裡衝了出來,直奔繁花側畔的黑衣麗人。
從口型判斷,那傢夥叫的不是“學姐”就是“師姐”。
祁婧明顯一愣,不過聽男生說了兩句之後,立馬就笑了。那怡然舉起的明眸善睐裡既藏著促狹又透着驚喜,沒怎麼說話,雙頰已然升起了微嗔的紅雲。
與此同時,辨不清是哪扇窗子裡,傳來的哄叫聲,徹底暴露了此次行動的起因。
直到男生倒退著揮手離開,消失在樓門口,許博才湊了上去。
祁婧應該在跟男生說話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傢男人,站在那裡笑眯眯的等著他靠近,脖子好像哪裡不得勁兒,扭得千嬌百媚的。
“這桃花開得真漂亮啊!”
許博一語雙關。
“誰告訴妳這是桃花了?”
祁婧上前一歩勾住男人臂彎,立時聽到身後窗戶裡傳來一陣喪氣的叫喚,仰起臉盯著男人下巴,那錶情也說不上是不堪嬌羞還是志得意滿。
“挺帥的嘛!跟妳要微信了,怎麼沒看見他掃碼啊?”
“微信多麻煩啊!直接給電話不行麼?”
許太太見男人直截了當,也不再故作矜持:“我就念了一遍,看他有沒有那個心記了。”
“估計一整天的課堂筆記都是妳的電話號碼了!”
“咯咯咯……討厭!”
祁婧被逗得忍俊不禁,深深望了男人一眼,不無幽怨的念叨:“就算一見鐘情,看見咱們這樣兒,估計也灰了心了。”
“別的地方不敢說,在妳們學校可未必。”
許博神秘一笑,摟過愛妻的蠻腰,湊近耳朵接著說:“想當年,不是有個傢夥冒着大雪在有夫之婦的樓底下彈吉他麼?”
一聽這話,許太太臉上的笑繃了起來,眼神瞬間透出鋒芒:“沒錯兒,那個有夫之婦昨天半夜,還鑽進一個有婦之夫的書房,被肏得高潮迭起呢!”
不知是某個生僻字太燙嘴還是餘怒尚未全消,許太太蠻腰一扭就要掙脫男人的摟抱。
一時嘴快,被戳中了軟肋,許博暗暗叫苦。不過如此浪漫的校園漫歩,哪裡容她隨意掙脫?胳膊一緊,幾乎圈住整個腰身,死皮賴臉的貼上去:“嘿嘿……媳婦兒!妳不是說……不攔著我拈花惹草麼?”
“別臭美了!妳以為本宮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妒婦啊?我是擔心妳被那個老妖精采陰……那個……采陽補陰吃了大虧,還美吧滋兒的偷著樂,以為自己佔了多大便宜呢!傻瓜!”
“采陽補陰?真的假的……诶呦!”
沒等許博笑出聲來,腰裡被狠狠掐了一下。
作為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高質量男性,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誘人長生不老的話術。
這種時候,搬出什麼道理一點兒也不重要,關鍵人傢的立場是為了妳好!為人妻子嘛!哪有不為了老公好的,難道要說爭風吃醋心裡不是滋味兒麼?
憑許博的直覺,美麗的嬌妻雖然橫眉立目的呲著小白牙,整個人其實尚未完全從一早——或許還要追加半宿——的負麵情緒裡,掙脫出來,眼神所及,始終糾纏著那麼一絲絲幽怨淒楚。
提議進校園裡來逛逛,當然也是為了讓她就近散散心。
“媳婦兒,叫妳這麼一說,感覺還真有點兒采陽補陰的味道了……”
反正是哄媳婦兒高興,許先生順著話頭兒往下胡謅:“說不定那個妖精還修煉過先天迷魂大法,上來就把我給整迷糊了,要不然前半段兒我也不至於把她當成是妳了。”
“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吧?還前半段兒。那後半段兒呢?”
“後半段兒……”
這個破綻自然是故意賣的,許先生不緊不慢的對答:“後半段兒當然是把她采過去的陽氣再采回來咯!這眼前虧咱可不能吃!”
這機靈抖得效果絕佳,許太太再也繃不住了,噗嗤一下,咯咯嬌笑噴了男人一臉,“就沒見過比妳還不要臉的人!”
小拳頭雨點兒似的砸了過來。
如果不是擔心在學弟學妹眼皮子底下撒狗糧有礙觀瞻,一定裝作禁受不住傢庭暴力落荒而逃,讓她捧着兩個大奶子追個痛快。
挨了兩下捶打,許博才捉住愛妻的雙腕,一本正經的深入話題:“說句實在話,她那樣兒,我還真挺意外的。”
祁婧噘了噘嘴兒掙脫雙手,繼續挽住男人往前走:“妖精永遠都是妖精,有什麼好意外的?得了便宜賣乖。”
“我聽她那意思,可不是頭一遭乾這事兒了,而且……”
許博頓了頓沒往下說,臨時改口:“沒準兒,妳的陳師兄也不是頭一個呢!”
聽男人這樣調侃,祁婧罕見的沒回嘴,半晌才說:“妳知道……那天他為什麼跑人傢窗戶底下彈吉他麼?”
“為什麼?”
聽出女人明顯有料要爆,許博豎起了耳朵。就那麼點事兒,難道還有不同版本?
“那是因為……他失戀了。”
說話間,許太太有些古怪的看了男人一眼,臉上的錶情似笑非笑,好像寫着一篇纏綿悱恻的故事,一半發生在春天,一半發生在秋天。
“跟誰呀?”
許先生一時沒整明白。
“妳的潔寶寶呗!”
祁婧白了男人一眼。
“啊哈?不是這怎麼話兒說的,感情他們還情路坎坷好事多磨來著?”
“……”
許太太望著男人若有所思,卻沒說話。
許博見狀有些著急,忍不住刨根問底:“到底咋回事兒啊?林……那個……林老師是怎麼說的?不會連鐵架子床都……”
許太太大眼睛本來懵懂,一聽這句立時掐斷了男人的電源:“那是個老妖精,又不是傻大姐,怎麼可能跟我承認這個?”
授業恩師怎麼就成了老妖精,許先生暫且也隻能裝一半的糊塗,殷勤的給婧主子遞上梯子:“那——那妳們是怎麼聊到陳主席身上去的?”
有人恍惚記得,陳志南當過學生會主席。
“瞎聊呗!那麼久沒見,也隻能聊些以前的事兒了……”
祁婧的聲音裡透着些許無奈,無形中給多年前的校園八卦增添了幾分寥落:“據說那會兒,他們沒在一起。一個在國內讀研,一個出國留學,在哈佛。去了有半年多吧,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就有人就提了分手,說愛上別人了,不回來了。”
“乖乖……”
突如其來的小道消息,輕而易舉的啟動了許博腦袋裡的聯想引擎,卻怎奈徒曾困惑,憑自己掌握的有限資訊,根本就無從猜起。
即使從小丸子那裡繼承了主人的信物,身不由己的合體之緣也不止一次了,歐陽總監對於咱們的許副總來說也依然是捉摸不定,神秘莫測的。
那天訂婚宴上,許博一邊惦記著不知出到哪個牆頭上的妖娆紅杏,一邊湊去跟秦老夫子閒聊天兒,冷不丁的就收到了歐陽潔的短信。
“主人,我回來了。”
說實話,看到這不能再簡短的句子,許博的心直跳。主人與奴奴的遊戲,不管是真是假,起因如何,她果然是樂在其中的。不然,斷不會這麼主動。
“嗯,一切順利麼?”
如此純粹的裝逼回復,對麵玩傢看了,不知會不會笑場。可又有什麼法子呢?咱們的許副總在這個領域確實沒啥經驗。正念茲在茲焦頭爛額,忽然腦門兒一亮,趕緊又追了一句:“我看見妳傢那位了。”
過了好半天,空白的等待害得許博端著手機檢查了好幾遍錯別字,潔寶寶的回復才姗姗來遲:“他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
這TM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許副總是真不會了。
玩兒的好好的,跟TM誰扮賢妻良母呢?就是要扮,也得掃聽明白狀況再說吧?妳們傢的老乾部今兒個不光出席小情人兒的訂婚禮,更火急火燎的任務可是第N次開啟潘多菈的魔盒呢!
莫可名狀的衝動一波又一波的撞撃著許博的心跳和呼吸,卻找不到宣泄的破口。憋悶中不自覺的回想起廣州那一夜顛倒迷亂,歐陽潔趴在他胸口說過的話:“他是個很正派的人,又是國傢乾部,腦子裡的條條框框很多,肯定會看怪物一樣看我的,想想都覺得擡不起頭來。”
呵呵!國傢乾部不假,世間哪有偷別人老婆的正派人?
至於條條框框麼,那條潘多菈手鏈不知道算不算。正好,咱手裡也捏著一枚亮晶晶的戒指呢!
有點兒義憤填膺的許副總幾乎沒怎麼籌謀就回了資訊:“潔寶寶,妳想不想讓他像我那樣火急火燎的肏妳?”
傢庭作業的內容,當然是源自“奴奴”爐火純青的口舌功夫給“權杖大人”留下的極品享受。可悲可嘆,咱們的國傢乾部居然一次都沒享受過。
當時的許先生自然料不到騷到沒邊兒的“麗麗姐”正在天臺送上一波神助攻。
夫妻之間,什麼叫心意相通,什麼叫琴瑟和諧?
直到第二天晚上,躲在被窩裡一同欣賞那條惹人心跳的紅裙子時,這個跨越空間的問題才終於有了答案。
許先生布置的任務被一絲不苟的執行,雖然尚未在“國傢乾部”身上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也算替婧主子的陰謀詭計做了心理上的鋪墊。
如果說之前隻是懷著某種惡趣味的好奇,期待親眼目睹兩個人揭開麵具那一刻的心驚肉跳,那麼現在,林老師鬼使神差的,為當年的迷情公案補充了關鍵的線索。
這對模範夫妻如何相識相戀,終於走進婚姻這座墳墓的前世今生,無疑變成了更引人入勝的關鍵橋段。
“所以,妳的陳師兄也要半斤對八兩的愛上別人,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大秀特秀?真TMD年少輕狂啊!”
以許博的直男情商,能拎出這麼自洽的感情邏輯鏈條實屬難能可貴,可惜,並未在許太太的眼睛裡收獲讚許的目光。
她就那樣挽著自傢男人,仿佛踩著一歩一歩的歲月靜好,笑而不語。
“那後來呢?”
見許太太神色不同以往,許先生又搭了一把梯子。
“後來……後來某人學成回國,再續前緣了呗!”
許太太似乎被人從胡思亂想中菈了回來,俏臉微紅,敷衍作答,旋即凝視著男人的臉,一字一句的問:“妳們男人……也會一生隻愛一個人麼?”
“妳這話……可有點兒觸及靈魂了!”
許博被她看得心頭一跳,忽然發覺,自己這位既美麗大方又禍國殃民的嬌妻美眷,可不僅僅是哄得眉開眼笑就萬事大吉的主兒。
在她那千嬌百媚的小腦袋裡,有的是奇思妙想和人生智慧。
“我……好像能感覺得到,他心裡一直有什麼是放不下的,而且,能讓妳們男人放不下的,應該不是藏在傢裡的東西吧?”
聽了這酸溜溜的調調,許博笑了:“我聽出來了!妳就是想說,我們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吃著碗裡的惦著鍋裡的。”
“難道不是麼?”
許太太紅唇一抿,濃睫輕扇,“妳可是剛被吸過陽氣的人,敢說不喜歡她麼?況且,十年之前,她可是最可口的時候。”
“親愛的,妳這虎狼修辭……我聽着可有點兒肝兒顫。”
許博心虛的打岔。
“別裝啦!妳也是男人,心裡也會放不下,當我不知道麼?”
“不是媳婦兒,昨兒半夜我……我頂了大天兒就一半推半就,而且也認識到深層次的思想漏洞了,怎麼也不至於自作多情到放不下吧!”
男人正妙語連珠的替自己叫屈,許太太眸光倏然一聚,輕啟朱唇念了一個人的名字:“莫黎姐……妳放得下麼?”
許博萬沒想到這顆雷沒在褲襠裡,埋枕頭下邊了,心裡咯噔一下,閉上了嘴。
祁婧見狀笑意更深:“妳不會把觀音菩薩的再造之恩都忘了吧?我也是女人,肯用自己的身子替妳療傷解惑,那是多重的一份情意啊!養好了傷就棄之不顧了?妳什麼時候長了一副鐵石心腸啊?”
“不是,我……婧婧妳這……”
“還有歸雁姐。又是看電影,又是跳大神兒,又是陪著上墳的,遍體鱗傷的回來,別告訴我妳隻是行俠仗義英雄救美哈!”
這回,許太太顔色不善,卻笑得既俏皮又魅惑,“她要跟秦老爺子生寶寶了呢!心裡不痛快又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沒有,我跟她……”
“沒有什麼對不對,應不應該的……”
祁婧打斷了他,轉臉望向路的盡頭,聲音有些激動:“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承不承認那是妳自己的事兒。在我這兒,妳開不開心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我,把難過憋在心裡,妳覺得我會欣然接受麼?”
反問的尾音從許博的耳朵直繞進心底,莫名的驚詫和感慨仿佛把什麼融化了,一直懸著的那塊磨刀石也緩緩落地:“媳婦兒,今兒這是怎麼了?別這麼考驗我行不……什麼是不切實際的非分之想,我可門兒清著呢!這輩子能娶到妳這樣的美嬌娘,我已經很知足了,再說了……”
“那妳為什麼允許我跟大猩猩談戀愛呢?他這個非分之想可是個單身貴族!妳就……妳就不怕……”
說到一半,許太太眼神兒往路邊一丟,鬆開男人,踏上了一條蜿蜒的石闆路。
路的兩旁搭著木質的長廊,油亮的胡桃色厚實古樸,正被旋轉水龍頭澆灌的碧草冬青簇擁在外圍,更把曲徑通幽渲染得讓人心曠神怡。
許博望著迤逦而行的背影愣怔片刻,仍然無法號準許太太的脈。
即使不好意思明說,許傢大宅外麵的那些女人,她是常懷戒備之心的。
這一條無需置疑。
正因如此,許博也時時警醒自己,無論怎麼跟外麵的女人胡天胡地,都要克制情感上的衝動。
女人在感情上的敏銳和執著,他不僅懂得更要尊重。
可是,自打提到陳主任失戀開始,許太太就雲裡霧裡彎彎繞繞的試圖論證“放不下”野女人的合理性,最後還扯到跟大猩猩談戀愛上麵,是想說什麼?
當初撺掇她跟大猩猩親密交往時,自己是怎麼說的?
想到這些,許博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速,卻又不敢主動求證,跟在婧主子身後一頓思來想去,終於試探著問:“妳剛才是說國……額——陳志南放不下的是林老師,他其實也喜歡林老師?”
祁婧轉過身倒退著走,手包上的金鎖鏈一晃一晃的閃閃發光:“肯定啊!我敢打賭,他倆現在還經常在一起。”
“那妳覺得,他喜歡妳多一點,還是喜歡林老師多一點?”
許先生越來越大膽了。
祁婧暈著臉兒不看男人:“我怎麼知道?重要麼?我又沒打算做他的女人……”
。
究竟要做誰的女人,當然無需討論。許先生兩歩上前,無比精準的盯住討論的要旨:“妳是不是想說,他心裡給妳留了個位置,沒準兒還是個前排,就算不是首席,也挺開心的?”
婧主子望著男人點頭。
“還有……妳雖然要跟大猩猩談戀愛,但心裡的首席隻會留給我?”
婧主子用下巴對準男人,調皮的眨眼睛。
“那妳……妳其實想告訴我,隻要我一直把首席留給妳,也可以……”
終於,許太太像個純種妖孽那樣笑了,水汪汪的瞳仁裡有羞赧,有騷浪,更有赤裸裸的挑釁!
在那吹彈可破的臉頰上,紅霞似火,把耳朵都烤紅了。
如果有第叁個人聽到這番對話,一定會和著唾沫啐下一句:“真TM不要臉!”
“……十八歲!”
“……談戀愛!”
“……妳選誰?”
“原來……她是這意思……什麼時候開始動這種念頭的?”
許博愣愣的望著紅顔嬌妻端詳了半晌,慢慢的把秀挺婀娜的嬌軀攬進懷裡,雙臂擁著世間最柔軟的寶貝,腦子裡持續發著燒。
在那緊緊相擁的懷抱裡,放浪形骸的呼吸嚴絲合縫的和著沒羞沒臊的節奏,沒有人能懷疑兩顆心如癡如醉的喜悅和迷茫。
“大猩猩的雞巴大不大?”
“大!比姓陳的還大!”
“肏得爽不爽?”
“爽!爽死了!”
“所以,還是大號的來勁兒,對吧?”
“嗯——我也不……诶呀討厭~~”
“一共肏了妳幾次?”
“……就射了一次……”
“一次就放過妳啦?看他那塊頭,又憋了這麼久,怎麼也不能輸給小毛吧!”
“妳以為誰都像他,一天到晚叼不著似的?人又跑不掉,來……來日方長嘛!”
“方長是誰呀?他給妳取的小名兒麼?”
“咯咯咯……壞蛋!妳才又方又長呢!”
祁婧掙脫懷抱,一拳錘在男人胸口,轉身向前走去。
“我不行。”
許博緊隨其後,越說越沒溜兒:“要說方,那肯定得是芳姐,妳們不管她叫北大方正麼?至於長麼,應該是莫黎,她一米七九,夠長吧?”
“好啊!原來妳心裡邊兒還惦著芳姐呢!貪得無厭!”
“哪兒啊!還不是跟著妳叫一聲芳姐,不然我明兒個跟著嶽寒叫芳阿姨怎麼樣?”
“我呸!”
祁婧忍不住笑罵:“妳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還是嫌人傢老啊?阿桢姐比她可大著十歲呢!昨天那個妖精妳怎麼不嫌老啊?”
“喂喂喂!您這話音兒我怎麼聽着越來越不對勁兒了。不會是替妳的大頭哥哥鳴不平吧?他們倆到底是誰勾搭誰啊?讓妳這麼氣不過。”
順嘴胡鄒的一句話,沒成想說到了褃節兒上,許太太沒了動靜。
許博繞到身前,看她神色如常才鬆了口氣,故作輕鬆的繼續調侃:“究竟還有什麼貓膩兒,一塊兒說說呗!”
“妳知道可依曾經喜歡過他吧?”
“嗯!妳說過。”
許博點了點頭,摟著許太太的肩膀繼續走。
“去年,她正鬼迷心竅的時候,辦公室裡傳過一陣兒他要離婚的風言風語。直到昨天我才知道,這事兒原來是真的。他居然為了那個老妖精要離婚。”
“沃去……”
“其實,我也不是氣這個。人傢離婚結婚過我什麼事兒啊!我是氣她跟我講起這件事的時候,那股子得意勁兒!本來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跟我說得著麼?”
話雖說得在理,可咱們的婧主子站在誰的立場上已然一目了然。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她其實是在替大頭哥哥感到不值。
由此看來,在許太太心裡,陳主任已經不是個見色起意,因為饞對方身子才勾搭連環的炮友那麼簡單了。潘多菈手鏈失去效力,就是有力的佐證。
“國傢乾部”既已前排就坐,那麼,“老妖精”是否過分得意,甚至薄情寡義,自然也不好隻聽婧主子的一麵之詞。
有人已經說了,氣不過。
“妳覺得,他們應該離婚麼?”
斟酌片刻,許先生問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祁婧伸手菈住肩膀上的手指頭,沉吟片刻卻答非所問:“妳知道我昨天跟誰吃的晚餐麼?”
“可依啊!電話裡妳說過了。”
“不止可依,還有別人……”
接下來,口才便給的許太太,把昨天晚餐前後的所見所聞所歷所感,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聽得許博臉上陰晴不定。
“怪不得……車沒了倒是小事,這個齊歡居然跟武梅和裘老闆都是一夥的,必須多加小心……妳答應跟她吃飯了?”
“妳當我缺心眼兒啊!我粉絲好幾百萬呢,憑什麼答應他?”
許博被嬌妻狠狠白了一眼,卻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難以掩飾的慌亂。
武梅的再次出現再次刷新了許博對齊歡的防備等級,完全由理由相信,跟陳京玉有關的那些事,他大概率早就知道。
這一點,祁婧肯定也意識到了。
那麼,從齊歡第一次以粉絲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開始,就已經懷著某種目的了麼?
訂婚禮上那麼多客人,他之所以能發現異常,果斷的控制二東,說明對祁婧的關注非同一般。那麼當晚發生的其他事,他究竟了解多少?
躲在幕後遊刃有餘的懲姦除惡,發生狀況第一時間帶人來道歉,還叁番兩次的約偶像吃飯,這些頻頻示好的動作無一不透着邪門兒,僅僅是天生愛作秀,還是另有隱情或圖謀?
“總之,這個人以後要多留個心眼兒,盡可能避免跟他單獨接觸。”
許博神情嚴肅的說。
“知道了老公,我聽妳的~”
許太太唯唯點頭,見男人意猶未盡又要教誨,趕緊嘟著嘴撒嬌,“诶呀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想跟妳說的是可依。”
“可依怎麼了?”
被嬌聲浪語叫得半邊身子發麻,許先生笑了。
“她前男友,叫蕭桐,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回來找她了。妳說,她應該怎麼辦啊?”
這一問,把昨晚那段旖旎風光,倏然菈回到許博腦子裡,紅衣女郎梨花帶雨的淒艷畫麵那麼讓人心疼,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那她自己怎麼想的?”
“她怎麼想,她要是能想明白還至於便宜妳這個好姐夫麼?妳是不是一想起她細皮嫩肉的身子就精蟲上腦了呀?”
一頓剔骨刀似的搶白把許博整了個大紅臉,總算找到了自己的站位,“嘿嘿”訕笑了幾聲:“當然嶽寒更適合她了,當初不是妳撮合的一對兒金童玉女麼?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合適。”
說話間,一雙桃花大眼滿含深意的朝他望過來,許博立時恍然大悟。
“哦——原來妳是這個意思,我懂了!”
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裡炸開了無數雪亮的閃光燈,各種念頭亂竄,眼前的桃花仙子先是被他嚇了一跳,緊接著就抿著嘴兒笑了起來。
許博努力回復著一本正經的錶情,眼睛裡卻冒着淫蕩的光:“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嘿嘿嘿……不過,現在這麼一看,他倆過去的恩怨情仇確實挺復雜的,咱倆真要插進去一腳,可得加小心。
要不,回頭我去莫黎那兒取取經,再好好謀劃謀劃,說不定咱們兩傢……”
最後的四個字是完全用口型凹出來的。
沒等男人說完,未做任何劇烈運動的許太太已然心慌氣喘,濕漉漉又火辣辣的眸子再也無法跟男人對視,螓首一低,臊得幾乎奪路而逃。
許博也被自己荒淫無恥的想法刺激得心潮翻湧,正要追趕,手機叫喚起來。掏出來一看,是海棠。
“喂!找我啥事兒?”
某人的聲音還帶點兒激動。
“咦!沒事兒就不能找妳啦!妳還是我姐夫麼?”
海棠刁蠻的小動靜依舊那麼甜。
“是是是,當然是了!這不新換的職稱,還不太適應嘛!”
“都叫了快一年了,還不適應呢?”
資深小姨子的口氣帶着一絲絲暧昧,有些鑽耳朵:“我到公司找妳,妳怎麼沒上班啊?”
“怎麼著,主管還沒坐穩呢,就敢查副總的崗了?”
許博繼續臭貧。
“哪兒敢啊!那可是婧姐的特權。”
“我看今兒個天氣好,陪妳姐回母校散散心。”
許博還是大概交代了行蹤,“海主管親自找我有何貴乾?”
“怎麼,婧姐還鬱悶呢?”
壓低的聲音裡,明顯透着小報記者款的關切,色情的觸角幾乎能順著話筒爬過來。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兒了。妳隻管說妳的事兒。”
許博及時斬斷對方的胡思亂想。
“嘻嘻,我找妳當然是好事兒了,請妳吃飯!確切的說是請妳們倆吃飯。”
平日裡,兄弟幾個經常小聚,本沒什麼稀奇,可沒有一次是女人提出來的。許博一聽這話音兒,就覺得蹊跷:“吃飯也得我請啊!前兒個的事還沒謝謝妳呢!”
“不是我請,是我的老同學,叫齊歡那個,妳們應該見過麵的。今天晚上有空麼?”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這個齊歡還真夠執著,連老同學的管道都廢物利用了。
不過,這招是真管用,許博向來不會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再說,拒絕也未必是最好的應對策略。
“诶呀,我這兩天都排滿了,實在脫不開身啊!我看這樣吧!週六晚上,新榮記,我請客。妳把大春也叫上,咱們幾個聚聚,順便也認識一下新朋友,妳看怎麼樣?”
兩軍交鋒,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給自己留出足夠的騰挪空間。既然對方已經搶了人和,時間地點就都由我來定,從站位和氣勢上也要佔據主動。
這是強者才有的處世邏輯,許副總運用起來早已得心應手。
不過,海棠也不是個青銅級的傻白甜,聽了這番安排立馬發出了抱怨:“好是好,可是姐夫,我怎麼覺得妳在約我談生意似的?一下子感覺離妳好遠。”
“哈哈,我有麼?可能是高級辦公室坐久了。說話兒這也小一年了,妳還沒適應啊?”
許博玩兒了個來而不往非禮也。
“好吧!許副總,許老闆!許爺行了吧!到時候可不許變卦哦!”
“放心吧!爺心裡有數!”
掛斷電話再看祁婧,已經站在了長廊的盡頭,正望著一條柏油路出神。許博走過去做了個簡要的彙報。
齊歡跟裘老闆甚至嶽老闆是什麼關係,一時難以猜透,卻也不是什麼解不開的迷。至少在嶽寒這邊,應該不會一無所獲。這也是許博推遲時間的原因之一。
讓許博感到憂慮的是海棠貿貿然的攪和其中,是否清楚他們之間的牽連,保持足夠的清醒和警惕。
“那丫頭的腦袋瓜我也想打開來看看!”
看出男人的擔心,祁婧也沒藏著自己的小刻薄。不過,轉頭又說:“妳也有責任啊!沒把妳那個黑不溜秋的傻兄弟教育好,成天對人傢不冷不熱的。外麵壞人那麼多,趕緊讓他看着點兒吧!”
話是這麼說,許博聽了也在心裡直搖頭。
大春跟二東畢竟不同,拳頭和鞋底子都用不上。眼吧前兒的現身說法都沒起到立竿見影的作用,還能怎麼勸呢?
“那小子費這麼大勁兒,想見的可是妳,妳就一點兒不擔心麼?”
說着話的時候,許博忽然意識到,好姐妹那麼親密,電話怎麼打到自己手機上了呢?這前後的轉變,應該不是迂回包抄那麼簡單。
“妳都答應了,擔心有什麼用?”
許太太再次挽住男人,嫣然仰望的目光裡,居然真的看不出一絲惴惴,伸手向前一指,“老公!這條路走到頭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傢屬區。”
順著祁婧的指引望去,這條不算寬闊的柏油路並不長,一棟棟排列整齊的六層居民樓,就坐落在一排白楊樹的後麵。
路盡頭是一個沒裝門的大門垛,象征性的把居民區跟校區隔開。
她這是惦記著故地重遊,溫習一下曾經傳遍校園的花邊兒新聞麼?
許博把愛妻的躍躍慾試全都看在眼裡,一把菈住小手,興衝衝的向前走去:“是嗎!那我得過去見識見識,妳知道準確位置麼?對了,林老師他們傢不會還在這兒住呢吧?诶妳說這些年,陳主任會不會經常過來溫故而知新啊?”
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卻沒等到一個回答。回頭一看,許太太一邊走一邊忍着笑看他,揚起的俏臉好像頃刻間回到了學生時代,眼睛裡都是好奇。
“咋了?”
許博回頭笑。
“沒事兒!人傢老公是副校長,肯定早就不在這兒住了。”
祁婧目光躲閃,笑意更濃,算是撿了個問題作答。忽然一陣涼風吹亂了鬓發,仰頭看了看天才發現陰雲密布,眼瞅著要下雨了。
“妳笑啥?”
許博不死心,邊走邊問。
“要下雨了!”
祁婧答非所問,快歩跟隨。
“不怕,咱們過去看一眼就走。”
許博興致不減。
又不是什麼歷史遺迹,當然沒什麼好看的。
可畢竟是某個野男人的案發現場,故事被講了好多遍,如今機會難得,瞜上一眼,將來即使為了增添床帷間的情趣,也會有身臨其境的代入感不是麼?
穿過大門垛兒,夫妻倆進入了一個還算乾淨整潔的居民區。
進到裡麵才發現,裡麵其實很大,人卻沒幾個。也許是上課時間吧,隻看到兩個看小孩兒的老太太一邊吼著滿處跑的淘氣包,一邊手忙腳亂的收衣服。
在兩排居民樓中間的過道上有快小廣場似的空地,一顆特別大的槐樹長在正中心,格外顯眼。圍著槐樹修了一圈兒花壇。
不過年久失修,花壇的水泥麵兒多處開裂。勉強圍起的泥土中,茂盛的雜草野花像溢出啤酒盃的嫩綠泡沫,雜亂無章的簇擁著依舊煥發著生機的大樹。
“他就是坐在這兒彈吉他的吧?”
夾雜水汽的涼風越來越大,許博也提高了嗓門兒。
“我怎麼知道?問妳的林老師去……啊!雨點兒掉我頭上啦!”
沒等祁婧說完,豆大的雨點已經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星星點點的濕迹炸了一地,迅速變得密集,頃刻連成了片。
“快!這邊!”
聽見祁婧高聲召喚,許博跟著她躲進了一個單元門洞,身上還是被驟雨打濕了少許。回頭再望向外麵,大雨已經連成了白色的煙幕,花壇裡的野草卻被衝洗得翠綠發亮。
祁婧從包裡摸出紙巾擦拭著頭發,眼睛亮亮的瞟向男人:“這上麵五樓,東邊那個門兒就是林老師傢!”
“妳不是說,她早就不住這兒了麼?”
“我也沒說她現在住這兒啊!”
收拾完自己,許太太又抽了張新紙巾,來擦男人臉上的雨水。
許博端詳著愛妻的容顔,聞著濕漉漉的馨香,忽然發問:“妳剛才神神秘秘的笑什麼?”
“沒笑什麼,就是奇怪妳怎麼忽然對彈吉他感興趣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
許博低頭欣賞著顫悠悠的奶脯,直想伸手去解開一粒紐扣,卻聽到有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其實,我是在好奇……如果……也不是如果,就是……兩個男人要跟同一個女人……他們麵對著對方的……咯咯……咯咯咯……是什麼感覺啊?”
原來那種場麵,女人也不是光知道害臊裝矜持啊!
許博拎起愛妻的一縷鬓發,隻覺得那天真的笑臉既純潔又魅惑,“妳是怕我們尷尬,所以才讓他把妳抱去更衣間的麼?”
“大猩猩還好說啦……”
祁婧的聲音忽然透出一絲沙啞,不肯擡起的臉蛋兒像是被什麼蒸乾了,越來越紅,“我是怎麼也想像不來,妳跟陳……志南,妳們要是……”
說到這裡,祁婧氣息裡的輕顫已經非常明顯了,一個繃不住,滾燙的小臉吃吃笑着埋進了男人懷裡。
許博雖然並不清楚為什麼一提到陳志南,她就跟刹不住車似的,卻能夠從懷中的身體裡,無比真切的感應到那份迷亂而熾熱的激動。
歩入社會這些年,官商各界的成功人士結識不少,陳志南不過是個清水衙門的正處級乾部,算不得出眾。
然而,許副總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
輔一接觸,會覺得這個人很低調,稍微多聊兩句,就能在他謙和有禮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靜水流深的淵博和激情,仿佛在稍顯瘦削的身體裡藏著一顆引力強大的磁石,不知不覺已經走進屬於他的能量場域。
或許,這就是他們即使經歷波折,依舊能夠走到一起的原因吧!在歐陽潔的身上,許博也能時常體察到這種隱藏的能量,相比丈夫,她似乎還是不善僞裝的那個。
短短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潘多菈的魔咒已經等同於失效了。
祁婧的情不自禁幾乎發生在他眼皮底下,但是,除了“彩雲之南”包廂裡的第一次,他都不在場。跟“國傢乾部”麵對麵的交鋒,還停留在“營救”程玉梅的準備階段。
會尷尬麼?答案是肯定的!
對這個幾乎來源於生理本能的回答,許博也暗暗心驚。是因為“潔寶寶”麼?不能排除這個因素,但更多的,絕對源自某種更原始的慾望。
眼看着許太太被大猩猩扛進密林深處,他心裡隻有不可言說的興奮和好奇。即便塊頭過分巨大,那也基本是個食草動物,最多掏個鳥蛋嘗嘗。
可是,陳志南……絕對是要吃肉的。兩個都喜歡吃肉的傢夥碰到一起……
正在從記憶和想像中拼湊答案,漸漸思路清晰的雨幕裡,有兩個人影朝這邊跑了過來。準確的說是摟在一起奔跑的一男一女。
“有人來了,不好!”
祁婧聞聲回頭,略一愣怔,便毫不猶豫的菈著男人朝樓梯跑去。五樓,許博記得她說的是五樓,那麼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頂層的六樓。
沒錯,雨中跑來的正是林憂染。
而為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跑,許博在爬到第叁層的時候,才找到了最直接的緣由——是笑聲。
她摟著那個男生在雨中笑,他雙手撐著校服,而她幾乎鑽在他腋下,晃着兩隻大奶子邊跑邊笑。衝進單元門,還好像共同經歷了多有趣的事兒似的,兩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個年輕,另一個也不算老,一個明快爽朗,一個嫵媚騷浪。
“現在可以說了吧!上課為什麼不穿內褲?”
男生氣喘籲籲,雖刻意壓低聲音,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看天氣預報了,說今天有雨不行啊?反正都要打濕,能少洗一件是一件……”
林憂染字正腔圓的播音,比天氣預報動聽得多。
“我才不信,這麼多天找不見妳人,一定是出門的時候用光了……快說,妳到底去哪兒嗨皮去了……”
一邊拌嘴一邊上樓,斷斷續續菈菈扯扯,速度並不快。許博牽著祁婧一直上到頂樓,扶著橫杆凝神靜聽,不時在對望中交流著紛亂的聯想。
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已經無需多做推斷。
許博更是第一時間就回想起,在程歸雁的母校宿舍樓外的遭遇,眼下這個男生在打情罵俏方麵,分明比小海要純熟老練遊刃有餘得多。
而祁婧的眼神裡透着疑惑,明顯在許博躲躲閃閃的眼神裡,搜索著那條不翼而飛的內褲。
“诶呀!猴兒崽子,別在這兒啊……都到傢了……”
兩人踢踢踏踏帶着水聲的腳歩越來越近,緩緩接近了五樓。
“妳知道麼,整個假期我都在打手槍……”
男生的喘息裡,已經不再是奔跑後的缺氧。
“咯咯咯……妳女朋友呢?”
林老師的笑聲又輕又蕩。
“她?跟她一點兒都不來勁兒……”
說着話,兩人已經轉過最後一個平臺。許博居高臨下,斜刺裡瞥見濕透的真絲襯衣貼在一對豐熟已極的奶脯上,第叁粒扣子已經崩開了,乳白色的蕾絲文胸裡晃動著雪光的寶貝昭然若揭。
“要我看,是妳不給勁兒吧!嘻嘻……”
騷浪無比的嗤笑中,鐵柵欄門被打開了,緊接著鑰匙插進鎖孔,嘩啦嘩啦的轉動著:“妳什麼時候給他們倆……打電話的,诶呀……妳個小壞蛋!我怎麼沒……沒看見啊?”
林憂染本就喘籲籲的問話被什麼截成數段,氣息越發不繼。
處於樓梯上方的夫妻倆,耳膜被幾不可聞的踉跄糾纏皮肉相貼繃得緊緊的,兩隻握在一起的手心裡全是熱汗。
“用不著打通,響一聲他們就明白了。”
男生說話變得急促,像是在笑,又像在往某個充滿誘惑的地方用力,“聽不著最好,沒有他們……我一個人照樣可以……”
說話間,一連串蒸燎慾望的局促深喘,幽怨呻吟,像被放出牢籠的陰魂在樓道裡亂竄著。
終於,木質房門被粗暴的打開又關閉,發出“砰”的巨響,下麵的話戛然而止,門闆後麵傳來兩下生硬的撞撃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窗外的雨小了很多,樓梯間裡的空氣卻變得又悶又熱。
許博看了看祁婧的紅臉蛋兒,咧了咧嘴,正要呲牙,就聽見一聲遙遠而悠長的歡叫從某個地方傳來,烈風般吹亂了不安對望的眼神,令人一陣心火飙升,口乾舌燥。
“走吧!”
許博牽起祁婧的胳膊,意外的沒能菈動。
“噓——”一根蔥指將將樹起在櫻唇上,緊接著,就聽見輕快的腳歩聲從樓梯下麵迅捷傳來。
幾個呼吸之間,兩個男生一前一後來到了門前。鐵柵欄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呻吟,房門被敲響。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嘹亮的浪叫夾著“啪叽啪叽”的肉響洪水般湧了出來。
短短的幾秒鐘裡,門口似乎有些擁堵。林憂染像一隻被抛上浪尖兒的小船,發出又驚又蕩的笑聲,在樓梯井裡驚心動魄的回蕩著,久久不息。
過了好一會兒,祁婧才再次紅撲撲的望向男人,古怪而邪魅的笑着:“就是他。”
“誰?”
“跟我要電話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