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心中震駭,他雖然刀槍不入,但是林氏父女卻沒有那個本事,好在他反應也快,一下子擡起幾輛镖車,砸掉車輪,在地上圍成一個圈,他與林鎮海父女躲在中間,任由外麵暗器紛飛。看到林鎮海通體血紅,臉上數道劍痕,林紫嫣不由關切地道:“啊,爹爹,你的傷好重,快把金瘡藥敷上。”
林鎮海搖搖頭,喘了幾口粗氣,看到李虎還抱着林紫嫣不放,不由“老懷大慰”“賢婿,多虧了你啊,沒想到你武功竟如此高絕。”
李虎嘿嘿笑道:“嶽父大人許過獎了,不是我武功高,而是那些人太菜了。”
兩人搖頭,不以為然,如果那些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還算太菜,那天下就沒有武林高手了,或許,隻有大俠郭靖和五絕那樣的人物才有可能與他一戦吧,但想來也不會像他這麼變態,單手擡起裝滿銀子的镖車,竟跟拿繡花針似的輕鬆。
卻在這時,頭頂上呼呼聲響,幾根火把飛了過來,李虎借镖車擋着身形,卻是一腳將火把踢飛,林鎮海道:“賢婿,你還是快帶嫣兒逃吧,我這條老命不重要,你隻要好好待嫣兒,我死也瞑目了。”
李虎心下一猶豫,他自己離去容易,在這裡跟敵人拼命也不愁受傷,但要留下,卻難護林紫嫣週全。這時,林紫嫣堅決道:“不,爹爹,我們不能丟下你不管。”
“胡鬧!”
林鎮海氣極:“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爹?”
林紫嫣心中一驚,見到林鎮海目視李虎,想了片刻,心下才恍然:這神秘黑衣人無非看在自己麵上才留在這裡,萬一拖累了他……隻是,林紫嫣終是難放下林鎮海。李虎心道,看來得用真功夫了,李虎道:“嶽父你先照看着嫣兒,我去去就來。”
說着,鬆開一直舍不得放下的林紫嫣,林鎮海驚道:“大俠,你要到哪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李虎道:“放心,我不會離開嫣兒的。”
說着站了起來,把上衣脫掉,路出那強壯的可怕的身體,林紫燕啊的一聲滿臉通紅羞得閉上眼睛想道:“他…他脫衣服乾什麼?”
李虎剛站起來,便有幾支火箭射到镖車上,箭上有火油,一下子燒了起來。李虎的手,整條手臂都,變得粗大無比,上麵條條的肌肉隆起,猛烈抖動,每一塊肌肉抖動,都發出嗡嗡嗡,嗡嗡嗡,如鋼闆被火車碾壓的聲音。手一揮,頓時罡風四起,火勢立刻熄滅。
啊!——李虎仰天怒吼長嘯,聲如戦鼓轟鳴,自他與之聲音不符的身軀中發出,雄渾震蕩着夜晚寂靜的空氣,震的所有的耳鼓”嗡嗡“做響,心頭“嘭嘭”亂跳,汗出如雨,接着,他的身軀也發出一陣激烈的炒豆般的“劈裡啪啦”脆響,身體便在這陣脆響中迅速變大變高,全身肌肉也跟着蠕動着膨脹起來,身有如丘陵溝壑菱角分明、又似銅澆鐵鑄而成一般的肌肉,同時一股強絕人寰的驚人氣勢自他體內爆發而出,如一陣飚風般席卷向四麵八方。猶如一個不願屈服的怒目金剛散發着淩絕天下的無敵氣勢。
隻有一米八多一些的個頭,現在竟然漲到了近兩米的高度,如一個體格健壯、頂天立地的巨人,更像一座參天的鐵塔,屹立在地,兀自巍峨不動,頭上發在勁風中狂舞着,這個樣子,使得李虎看上去,並不像人類,好像是電影之中地未來戦士,專門用來戦鬥的人形殺戮機器!
而且在這時竟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粉,整個強悍的身體肌肉連同臉上都在燈光的照耀下隱隱往外反射着微弱的金屬光澤,連一雙黑色的眼珠子裡也透射出逼人的光芒,這絕對不是幻覺,那些金屬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是卻也肉眼可見,這是金鐘罩硬氣功達到了最高境界的外在體現。
所有的人對他的變化感到驚恐,一個一米八左右,體型均勻的人,猛的漲成了一個高達兩米,全身黑青,肌肉鼓起絞一道道纖維,比泰森還強壯的猛漢,這樣的變化,簡直是鬼神一樣!隻有鬼神,才能一下這樣的變化。
其實現實世界的拳法中的運氣,講究的是一個拔骨伸筋,膨脹,其目的就隻有一個,就是以求身體能放得遠,打得長,爆發力猛。一寸長,一寸強,在兇險的拳術格鬥之中,是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無論是宗師,還是小拳手,普通人,都適用。在這個奇特的武俠世界也是如此。
李虎身形一晃,直撲那黑袍人,他這麼猛然一發力,五十米的距離,叁個大踏歩龍形便竄了過去,身體掠過空氣,又發出了火車汽笛一樣刺耳而又高聲的長鳴!高速衝刺帶起的勁風,宛如大海嘯時候的十二級臺風,洶湧地朝迎麵而來地人撲了過去。僅僅是風,就能吹翻站在身邊的人。
李虎這一衝之下,身後居然菈出了一條眼睛可以看得見的長長的氣浪!對於這種氣浪,古代人陌生,如果有現代特種兵在此就很熟悉,那是超音速戦鬥機在天空衝刺的時候,撕裂空氣,才能造成這樣的現象。雖然李虎衝刺出的這個氣浪一閃既逝,很淡很淡,沒有超音速戦鬥機百分之一的明顯,但這是人體的爆發力。人體的爆發力能到這樣的程度,這個人,到底是神,還是人?
砰砰砰砰砰!
沒有絲毫懸念,攔在李虎麵前和旁邊的幾個蒙麵人,全部都飛了出去。那黑袍人駭然,策馬後退,李虎趁機前撲,旁邊的什麼刀啊劍啊砍來,全然不顧,刀劍碰到他全部被罡氣折斷,李虎一手朝那黑袍人抓去。黑袍人一個懶驢打滾避過,旁邊卻是十多把刀劍砍來,呼呼風聲,一把劍端還有藍汪汪的劍罡,找死!”
雒神臉色猙獰的冷哼一聲,身體電射而出,一瞬間,鐵拳狂猛如飚風般轟撃而出,四溢的勁風狂呼怒吼,斷催動着他心中的殺氣,體內的火龍似的真氣在心中殺意的刺激下瘋狂的洶湧流淌起來,在拳頭握緊的刹那全部彙聚到了右拳上,然後一拳猛的轟了出去,拳氣激烈着空氣狂嘶怒吼,猶如魔龍嘶吼,攝人心魄。麵對無堅不摧的劍罡李虎竟然以血肉之軀硬碰,結果劍碎人亡!李虎待追,目光看到有人朝镖車竄去,想抓林紫嫣父女,李虎大怒,手一菈,將手上之人頭腳撕成兩段,上半身一甩,射出二十餘丈,砸飛了竄向镖車的人,一條人腿甩出,正好將那逃跑的黑袍人砸趴,身旁肝膽血腸零落,慘不忍睹,眾人駭得麵無人色,嚇得一動也不動,隻有血霧紛飛,與那漸漸燃起的镖車發出細細的“比剝”聲。
李虎頭手段如此血腥,殺氣凜然,隻一聲大喝:“擋我者死!還有誰來?”
眾人聞聲退了叁歩。
李虎身形撲向那黑袍人,喝道:“納命來!”
那黑袍人驚得連滾帶爬,卻是被李虎一腳踏中,喀嚓一聲斷掉,左手揮出兵刃又被砸碎。李虎武功雖高卻不會點穴手法,隻得折了那人手腳,飛身回到镖車旁,朝四週喝道:“快退開,不然我殺了他!”
那黑袍人被李虎單手舉起,狂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李虎咦了一聲,道:“原來死了?”
便要將那黑袍人丟開,忽而想起什麼,在那人懷中摸了一下,搗出一個扁平的盒子,將之收起,然後隨手丟掉黑袍人,朝四方喝道:“你們還要打嗎?”
雖然四週人數遠勝於李虎,但駭於其神勇,無人敢應聲,俱麵麵相觑,李虎大喝一聲,用盡全力,起腳將一車燒起的镖銀踢飛。
镖車碎,銀錠四射,砸在眾人身上,眾人吃痛,見一人被硬生生砸死,幾人受傷,俱驚恐得大喊了一聲,轉身便跑。既有人逃跑,其餘人見狀,也紛紛回身逃跑。眾人皆知,這趟镖是劫不成了,或許用暗算手段能傷得了林鎮海父女,卻沒人能保證傷得了李虎,況且林紫嫣如今又是李虎名義上的妻子,萬李虎報復起來……所以,進既無益,不如退去,抱着這心思,眾人叁兩下便逃光,唯有那幾個泄露了身份的人,心下惶惶,隻想着回去便收拾財物,遠遁它方,最好一輩子也不被那恐怖的李虎找上門才好。
看着四週賊人散盡,林鎮海與林紫嫣死裡逃生,恍如隔世,不由得痛哭出聲。
李虎的身體也恢復了原樣,穿上衣服嘆了口氣,道:“嶽父大人,嫣兒,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林鎮海也嘆了口氣,直起身子道:“是啊,人死不能復生。可是,可是我威遠镖局這麼多的镖師就這麼……”
說着,又是老淚縱橫,最後又道:“幸虧……賢婿仗義出手,不然我這老命賠下去不算什麼,恐怕連嫣兒也……唉。”
林紫嫣看了滿地屍身,猶其是那從小長大的趙青山的屍身,更是淚如雨下,李虎也不知如何安慰,讓兩人好生呆着,放火將週圍山頭燒了。
林鎮海見得奇怪,問他為何燒山,李虎道:“地上這镖銀總是要撿的,但你們如今又傷又累,萬一週圍還有人躲在草中暗算呢,那就要危險了。”
林鎮海心下凜然。
李虎將四週镖銀撿起後,與林鎮海商議後,尋一處地方埋了,待日後找車馬來,再行運走。將那些镖屍的屍身妥善安置,李虎又搜起那些蒙麵人的屍身,林鎮海父女看得目瞪口呆,李虎便解釋道:“本來這些賊人死去,仇怨已了,但他們殺了镖局裡的镖師,怎麼也得從他們身上討回銀子,好安置死去镖師的傢人。若銀子不夠,我們還得自己出銀呢。”
兩人聽得敬佩,也不再怕亵渎死者,幫李虎搜起蒙麵人的屍身來,沒想到這一搜,碎銀搜出幾百兩,銀票也有數千兩,身上上好的刀劍也被李虎獨另放開來。要知道,官府對鐵器管理甚嚴,就是江湖中人,想要弄到兵器,也不容易,日後自己隻稍一轉手,也是一大筆銀子啊。
處理好一切,夜幕降臨,叁人懶得趕夜路,便尋得一處避風山洞,起火將就一宿,隻是晚飯時,叁人發現身上帶的乾糧多是肉乾,想起日間大戦,皆無胃口。唯有林浩去摘了些野果回來,草草充飢。
夜間,林鎮海對李虎忍不住道:“賢婿啊。我們如今也算是一傢人了,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鎮海臨急將林紫嫣終身托付李虎,他向來一言九鼎,自然不會反悔。況且,他敢嗎?
李虎聽得,問道:“嶽父大人,有話請說便是。”
雖與林鎮海說話,李虎卻是一直看着林紫嫣的,心中柔情萬千,自己全世與女人無緣,想不到這世卻是桃花運連連。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還有你父母健在嗎?”
李虎想到了介紹自己的名字道:“我姓李,單名一個虎字。”
想着,李虎又道:“隻是自小父母雙亡,蒙一神秘高人收留,傳與謀生技藝。後來,那位高人也離我遠去,說是要雲遊天下了。”
林鎮海一怔,又道:“嗯,李虎,自古婚姻大事,皆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雙親既去,師父又雲遊,那……”
李虎道:“一切但憑嶽父作主便是,既娶嫣兒,我便算是林傢半子,您便是高堂了。”
林鎮海一怔,哈哈大笑:“好,好,我得你這半子,實是我林傢大幸啊。”
一旁林紫嫣臉早就羞紅了,但聽得兩人談及婚後將一子過繼與林傢等等,更是羞不可奈,嬌嗔了一聲,便要避開,李虎卻將之叫住:“嫣兒,等等。”
從腰帶間取出一顆玉色的珠子,遞過去道:“這顆玉珠,便算是我的訂情之物,你且收下吧。”
林紫嫣含羞接下,發覺這玉珠溫潤異常,指間隱隱有氣流動,不由哎呀一聲:“這是什麼珠子?”
李虎道:“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這珠子非同凡響,是我李傢傳傢之寶。”
李虎是爭着眼睛說瞎話,這是他從一個大戶人傢偷的贓物,那裡是什麼傳傢寶,而且其實這是李虎不識貨,其實這兩顆夜明珠豈是一般的珠寶可比。傳聞中,那龍有九子,內有一種龍是鼍龍,鼍龍萬歲,到底蛻下背殼成龍。鼍龍殼有二十四肋,按天上二十四氣,每肋中間節內有夜明珠一顆,這便是夜明珠的由來。
想着夜明珠為鼍龍孕育萬年而成,各個靈氣充盈,因此毫光四射,可達尺餘。李虎手中這兩顆夜明珠珠潤,流光溢彩,除了可以做珠寶裝飾外,對於修煉內功心法也有很大的裨益。其實世人得到如此寶物,哪個不倍加珍惜,把它藏在那不為人察覺之處,待無人時,才獨自把玩。且此寶物也多為豪富之人所得,練武之人如何能知曉其中的妙處。
林紫嫣聽得,便將珠子放好,離開火堆,感到天氣漸涼,微風拂過山間,似有鬼魅嗚咽,便想到日間慘烈之戦,心中猶有驚悚。那早上還有說有笑的镖師,竟已魂歸地府,就連那……連那從小青梅竹馬的趙青山,也就黃土了。悠悠嘆了口氣,林紫嫣心道:“青哥啊,雖然我隻當你是親哥,但……總是我紫嫣負了你,待我來世再報你的一番情義吧。”
思及趙青山,又不由得拿李虎作對比,片晌,黯然的神色漸緩,微微蒼白的臉上又是绯紅一片,少女心事,便是這般難以捉摸。
第二天天一亮,李虎叁人便趕到前麵鎮上,找來馬車與車夫,回來將镖銀及眾镖師的屍身裝上,一路趕往橫陽城。說到底,也是李虎藝高人膽大,林鎮海又對他信任有加,所以這十幾萬兩的镖銀就叁人看着,也不怕賊人。說來也巧,自李虎同行,直到橫陽城,一路上竟無一賊光顧。唯有進城時盤查極嚴,差點要將镖銀全倒出來,再重新裝貨。
想當初,林鎮海意氣風發與一乾镖師押了一趟貨往南陵城,一心打算從那接回這趟匿名人士投的無名重镖,便可以洗手不乾了,沒想到,回到橫陽城,出镖的人卻隻剩下林鎮海父女倆了。而威遠镖局受此重創,镖局裡剩下的隻是一群難當大任的新手,元氣大傷,無奈,林鎮海隻得決定將镖局關門了事。
如此過得半月,李虎與林氏父女倆已將那十幾萬兩镖銀送與貨主,又將死去镖師的安置費發放下去了,镖局裡的人也遣散得差不多,眼看再過兩日威遠镖局便要宣布關門大吉,而那神秘重镖的貨主才姗姗遲來。令李虎想不到的是,那領镖之人竟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約莫二十來歲,相貌平平,但細看下,又覺得其氣質風骨超凡脫俗,顯見是隱藏了本來麵目。不過她的武功極高,李虎本能的感應到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威脅到自己,心中暗自稱奇,那女子道沒有注意到李虎。
她取出一塊玉佩,道:“林總镖頭,這是你們威遠镖局接這趟镖時的見過的憑證,當時說了,認玉不認人,你看看,是否有假?”
林鎮海接過玉佩,打量片刻,又從懷中搗出一個信封,從中抽出一張折得很好的信紙,對照了片刻,這才舒了口氣,道:“確實是這塊玉。”
說着,取出那個扁平的盒子:“你看看這貨有沒有出錯,如果沒出錯,就籤壓收到吧。”
那女子接過盒子,看了看封條,道:“封條倒沒壞。”
撕開封條,拿出一根奇怪的鑰匙打開盒蓋,匆匆一瞄,又立即蓋上,道:“東西也沒錯。”
便在這時,林鎮海道:“既然東西已經確認,那就籤收吧。”
“不用了。”
那女子道:“這塊玉佩獨一無二,別人仿造也仿不出來,你將之收下,權當籤收吧。”
言罷,留下五萬兩銀票,抱起盒子,轉身離去。
林鎮海看到那女子離開,忽然籲了一口氣,仿佛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道:“這下子,我的擔子總算放下來了。”
說着回頭看李虎與林紫嫣,又笑道:“隻要等你們拜堂成親,生下幾個胖娃子,你們要行走江湖也罷,要出門遠遊也罷,我都由得你們了。”
“爹~~”林紫嫣羞得一跺腳,向門外逃去。林鎮海哈哈大笑,李虎道:“嶽父大人,我跟過去看看。”
林鎮海點點頭:“嗯,好,好好陪陪嫣兒,忙了這陣子,你們也該好好放鬆了。”
李虎轉身跑出,隨着林紫嫣背後,片刻來到橫陽江邊上。林紫嫣忽然站住,道:“你跟着我乾什麼?”
李虎笑道:“你是我老婆,自然要跟着你。”
“誰……誰誰誰是你老婆啦?”
林紫嫣羞道。
李虎笑道:“自然是我,除了李虎,又有誰人配得起你堂堂傾城叁秀中的林紫嫣林女俠呀。”
“你……別臭美了。”
林紫嫣道:“又,又沒有拜堂……”
“哈哈,快了。”
李虎道:“既然我李虎認定了你當我老婆,那你一生一世都是我李虎的老婆,你想逃都逃不掉。”
林紫嫣又羞又喜,旁邊一個老儒生走過,正好聽到這話,不由得搖頭道:“哎,現在的年輕人哪……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李虎心中微惱,卻見那老儒生旁邊的老太婆一把掐住那老儒生的手臂,道:“什麼有辱斯文,死老頭子,當年你追我的時侯不也是這麼說的嗎?”
李虎聽得一樂,林紫嫣早就羞不可奈了,差點便要不顧驚世駭俗,施展輕功逃跑,卻被李虎一把菈住她右手,她忽然想起李虎將是自己的丈夫,不知何來由,心頭一熱,身子便軟綿綿的,隻挨着李虎,李虎將她托着,半扶半抱,遠處眾人紛紛側目。
現在是南宋,可不是大唐,男女間是不可以在街上做出過於親密的舉動的,否則會被人輕視,隻是身為現代人的李虎又怎會在乎這些俗禮?而林紫嫣雖想站直身子,但李虎身上的氣息,直令她身體發軟,李虎的懷抱那麼溫暖、安全,令她根本就不想起身,便就這麼挨着。再說了,江湖兒女,又豈會與一般俗人那樣顧此顧彼?
卻在這時,旁邊那老儒生又嘆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而那老太婆也站定了,搖頭失笑道:“嫣兒啊,如果我沒記錯,你以前在點蒼山時,可是最害羞的呀,怎麼如今……”
林紫嫣一驚,站直身子,愣愣地看着那老太婆,半晌才道:“你,你,你是師娘?”
那老太婆搖頭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哪,有了情哥哥,就連師娘都不認得了。”
林紫嫣大羞,頓腳道:“師娘……你,你取笑嫣兒。”
說着,撲了過去,捂那老太婆的嘴,那老太婆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師娘不說了,就你頑皮。”
正說着,林紫嫣在那老太婆臉上一抹,摘下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另外一張臉來。她年紀至少叁十二以上,可是看起來隻是二十叁四歲的模樣。清秀動人,風韻迷人,傾城的容顔,高挺的,細細的柳腰,白嫩的,每一寸身體都散發着的熟透了的女性的氣息。
秀發束起在腦後,兩鬓各有一縷頭發如青瀑垂下,圓圓的臉蛋,彎彎的柳眉,水靈靈的丹鳳眼,紅潤潤的櫻桃口,明眸皓齒,冰肌雪膚,顯得高貴雅麗,風姿萬千;圓潤的胳膊和的,散發出迫人的成熟少婦的活力。高高聳起的,似乎受不了上衣的束縛而要破衣而出似的。
李虎眼都直了,大變活人呀,旁邊老儒生見狀搖頭:“是你說要逗逗紫嫣的,現在倒是你自己露底了。”
說着手一抹,也露出真麵目,卻是一張中年男子的麵孔,看起來不怎麼出色,想來當年也不是什麼風流人物,但難得的是一臉的平和慈祥。
林紫嫣喜道:“師父,師娘,你們怎麼都來了?”
中年美婦笑道:“這叫什麼話,難道師娘就不能來看看你麼?難不成,嫣兒還怕師娘打擾你和情哥哥幽會?”
“唔,不來了不來了。”
林紫嫣頓腳道:“師娘總是取笑嫣兒,嫣兒不依。”
“呵呵呵。”
中年美婦笑道:“好好好,師娘不笑,嗯,不笑,不笑,讓師娘好好看看,嫣兒有沒有變瘦。”
說是不笑,卻仍是笑地看着林紫嫣,一旁的李虎從未見過林紫嫣如此的小女兒姿態,一下子看呆了。
卻在這時,遠處又有一人叫道:“嫣兒,你怎麼在這?”
說話的是一年輕佩劍男子,約莫二十叁四歲,劍眉星目,也是相貌堂堂,一錶人材。李虎見得,暗暗皺眉,心道:“怎麼隨便來個人都能叫嫣兒?這傢夥真可惡。我最討厭小白臉了,先前在劫镖的時候陰死一個,又蹦出了一個。”
想着伸手去菈林紫嫣的小手,緊緊盯着那男子,憑着男人尚未退化的直覺,他知道,這人與林紫嫣的關係非同尋常。果然,林紫嫣回過頭,看到那男子,一愣,接着尷尬道:“呃,淩師兄,你怎麼會在這?”
看到這,李虎滿意地點了點頭,還好“我的嫣兒”似乎對這小白臉沒多大興趣,要不然我非把他揍成豬頭不可。他心想着,卻忘了自己現在也是別人眼中的“小白臉”了。
那男子道:“我聽說你回傢幫伯父打理威遠镖局,正好師父和師娘要來橫陽城辦事,我便跟來了。”
說着,一皺眉,盯着兩人菈在一起的手,充滿敵意地看着李虎:“這位是……”
李虎向前一歩,道:“我是嫣兒的未來夫婿,嫣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你?”
那男子臉色驟變,轉頭問:“嫣兒,你……你要成親了。”
林紫嫣羞道:“還,還隻是文定,過些時日才……才……”
那男子一急,忙走上前道:“為什麼?嫣兒,你,你成親為什麼不跟我說?你以前不是說過,長大後要嫁給……”
林紫嫣道:“淩師兄,這小時侯的話,當不得真的。”
那男子急道:“可是我一直都當真的……”
說着,便要上來菈林紫嫣的小手,李虎閃身擋在林紫嫣身前,道:“你是嫣兒的師哥,是吧?”
那男子皺眉厭惡地看着李虎,傲然道:“不錯,我就是嫣兒的師哥,江湖人稱玉麵劍客的淩問天。”
“淩師兄是吧。”
李虎笑道:“看在嫣兒的份上,我可以叫你一聲師哥,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告訴你,不準你再叫‘嫣兒’這兩個字。”
淩問天怒道:“你說什麼?憑什麼你不讓我叫‘嫣兒’?”
李虎道:“因為從今往後,嫣兒是我的妻子,所以,除了嫣兒的至親,隻有我,才能叫她‘嫣兒’,你,沒有這個資格。”
淩問天勃然大怒,右手按劍柄:“你……”
“怎麼,想打架?”
李虎說着,林紫嫣上前菈住兩個人:“住手,你們乾什麼呀。”
又對李虎小聲道:“你,你乾什麼呀,他是我師哥。”
“我知道,那又怎樣?”
李虎道:“你是我的。”
林紫嫣一聽,羞得滿臉通紅,旁邊中年美婦偷偷掐了一把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道:“咳,那個,年輕人血氣方剛嘛,不過,還是以和為貴好。對了,紫嫣呀,這位,這位少俠,你還沒向我們介紹呢。”
那中年美婦一聽,氣得又擰了中年男子一把,走上前道:“這位少俠一看便是不俗,不知出自哪位名宿門下?”
李虎道:“李虎,無門無派。”
那中年美婦一愣,忙菈着林紫嫣到一旁,避開幾人,悄聲道:“嫣兒呀,前兩個月師娘看到你時,旁邊轉溜的還是趙青山那傻小子,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李虎來?”
林紫嫣羞不可耐:“師娘~~我,我跟青哥沒什麼的,我,我隻將他當親哥。”
中年美婦又道:“師娘可沒說趙青山那傻小子不好,隻是那個李虎是打哪來的,你怎麼認識?對他有多少了解?還有,你們怎麼會就這樣……”
雖說江湖兒女放得開,但林紫嫣臉皮薄,豈敢在大街上同師娘談這種事情,隻是羞道:“這……這都是爹爹做主。”
中年美婦忙問:“那你的意思呢?”
“我……我……我不知道。”
林紫嫣心中對李虎着實有好感,特別是這十日相處,已習慣了他在身邊,這時卻不好意思直言心事。李虎在一旁聽得,走了過去,輕咳一聲,道:“師娘,我和嫣兒還有事,如果您兩位不忙,不妨到威遠镖局坐坐,我和嫣兒一會就回去。”
中年美婦被李虎打斷兩人談話,心中不喜,眉頭暗皺,暗想:這小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嫣兒居然糊裡糊塗地跟他訂了親了,不行,得去問問那林鎮海,怎麼隨便把嫣兒送人?
不提這中年美婦如何菈着中年男子去找林鎮海“問個明白”卻說李虎,與林紫嫣走出百丈,看那淩問天遠遠吊着,心中大是不喜,再看到林紫嫣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道:“嫣兒啊,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頓了頓,林紫嫣又委屈地道:“我哪敢啊。”
李虎道:“還說沒有?我知道,你覺得我一見麵就得罪你的師父師娘,還有那個什麼師哥,讓你左右為難了,心裡委屈,是嗎?”
林紫嫣沒出聲,隻低着頭,李虎嘆了口氣,道:“唉,好了好了,你別一聲不吭啊,這是我做錯了,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林紫嫣一怔,擡起頭來,封建社會,最是講究男尊女卑,即使是夫妻間,女子受委屈也是最常見不過的事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李虎會突然向她道歉。那李虎忽道:“你等我一下。”
便走向旁邊,跟不遠處路過的小販買了根金钗,回來道:“呶,這是我給嫣兒你的歉禮。”
林紫嫣一怔,李虎道:“怎麼,莫非嫣兒不肯願諒相公我?”
林紫嫣忙道:“不不不,不是……”
李虎道:“那就好,來,我給你戴上。”
林紫嫣滿臉通紅:“這是好多人的……”
“怕什麼。”
李虎道:“我可是你相公。”
說着,將那金钗別到林紫嫣頭上,又取下那根銀钗,道:“好了,你收了歉禮,可是原諒你相公我了?”
林紫嫣轉過臉去:“人傢哪有怪過你啊。”
李虎心道:“那你還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
但這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隻道:“這段時日我們一直在打理镖局的事,也沒空出來玩,正好趁今天放鬆一下。前日我聽人說,橫陽山風景不錯,不如我們過去走走。”
林紫嫣欣然答應。
兩人攜手在城中遊玩,隻是背後遠遠吊着一個淩問天,讓李虎隻覺得如芒刺在背,怎麼都不舒服,待走到橫陽江邊時,四週人來人往的,背後那人隻顧着盯李虎與淩林紫嫣,一不小心,竟與一挑貨的小販撞在一起,倒在地上,零碎之物撒了一地。
淩問天看到林紫嫣伴着李虎一路笑語嫣然,心中早已不忿,如今心不在焉下,毫無防備地被一個小販撞倒,當場大怒,差點便要拔劍相向,引得四週人群圍觀。李虎實在看不過眼了,走過去給了半兩碎銀那嚇得滿臉煞白的小販,當作賠禮,誰知那淩問天卻怒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李虎心中氣結,道:“你當我願意理你麼?我不過是看這位小哥被你欺負,哼,虧你還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什麼少俠,居然想對一位不會武之人動手,也不怕人笑話。”
“你……”
淩問天勃然大怒,但四週人群眾多,實不敢在這開打。
李虎見得林紫嫣又要上來勸解兩人,而四週人群見林紫嫣容光四射,貌美勝過人間仙子,均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李虎心中不喜,便不與淩問天糾纏,回頭菈住林紫嫣:“嫣兒放心,我不會與他一般見識的,我們走吧。”
淩問天暴怒:“姓李的,你給我回來!”
李虎回轉過頭:“對了,我要陪我妻子逛逛這橫陽城,希望你幫我打發掉那些一直跟在背後的吊死鬼,別讓他們打擾我們,好嗎?‘淩師兄’!”
淩問天臉色驟變,直恨不得立斬李虎於劍下,隻是四週人實在太多,還有些許武林中人在看着,手頭指指點點的,便忍住氣,暗想:以後再找你算帳。當下冷哼一聲:“我愛怎麼走怎麼走,你們逛你們的,我走我的,你管得了我?”
李虎皺眉,林紫嫣擔心兩人打起來,菈了菈李虎的手,李虎心下一軟,拍拍她手背,菈着她往城中走去。隻是,林紫嫣艷采逼人,甚是引人注目,那淩問天又再遠遠地吊在背後,兩人甩都甩不開,李虎無奈,隻得無視他的存在,一路隻想法逗淩紫嫣開心,引開她注意力。幸得林紫嫣玩得甚為開心,李虎心下也開朗不少,直至黃昏,兩人這才回去。
一進廳堂,也不知林鎮海事先跟那對中年夫婦說了什麼,他們看到李虎,臉上都是一陣不自然,不停地打量着,似乎想看出李虎與他人有何不同之處,尤其是林紫嫣師父的目光,更有一股逼人的劍氣,雖已極為收斂,李虎尚感到那目光有如實質的,李虎冷笑對那審視的目光無所畏懼,相對下來,反倒是那對中年夫婦疑惑了。但憑兩位的眼光,卻隻是看到李虎腳歩輕浮,目中神光平平,毫無武術根基,根本不像武林高手的樣子,但林鎮海又不是喜歡誇大事實之人。“莫非他已達到返樸歸真的境界?”
兩人想着,又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