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杜陵講完課,那所學院的係裡派了車輛要送杜陵回賓館,被杜陵謝絕了,他想,自己講課是拿報酬的,何必像個明星似的被人捧來捧去好不自在。所以,杜陵堅持乘公交車回賓館,而正是這次乘公交車時在公交車上造就了他和一個謀麵不足二十分鐘的女人的一段愛情佳話。
那天的上午,兩節課講完後,杜陵從學院裡走出來,向離學院很近的一個公交車站點走去。走出學院的大門,杜陵感覺身後有人想隨着他,回身看,是一位年輕的婦女,隨在他的身後而行,杜林也沒在意,繼續前行,可是到了公交車站點等車時,他發現那個婦女也在他旁邊等車,他不由地打量了那婦女一眼,約叁十二叁歲的樣子,相貌很是秀麗,在某種意義上講,可以用楚楚動人這個詞來形容。但杜陵感覺這位婦女相貌雖然出眾,堪稱漂亮,但神情有些鬱鬱。在杜陵打量這個婦女時,那女人也回頭多看了杜陵兩眼,並且主動開始與杜陵搭腔:“請問,您是大江師範學院的教授麼?”
“算是吧----”杜陵點點頭為笑着說。
“什麼叫做算是呢?我明明看找你從那個學校教師的課堂裡走出來”那婦女臉上有了笑意,又說,“我錶妹就是那個學校的學生,我去學校給她送個東西,她還沒有下課,我等了她一會兒,看見您在講臺上講課了。”
杜陵也為自己模棱兩可的回答笑起來解釋道:“我不是那個學校的正式教授,而是客座的,就是不常在這個學校講課,也不領固定薪水的那種教授,而是-,-怎麼說呢?”杜陵怕那婦女聽不明白是麼叫做客座教授,想進一歩解釋,卻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詞彙。不知為什麼,他對眼前這位婦女很有些好感,或者說這個女人的某個方麵有吸引他的地方,是她秀麗的麵容還是她那有些鬱鬱的氣質?杜陵也說不清。對了,是這個女人肩胛骨下的那個很大得美人痣。
“您別解釋了,我明白了,因為我也讀過大學,知道什麼叫客座教授----”那婦女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十分燦爛,比她神情鬱鬱時迷人的多,“你坐車是要到哪一站下?”
當杜陵說出站名時,那女人嫣然一笑道:“真巧,我也在那個站下,我是出差的,住在金穗賓館。”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住在那傢賓館,我們一路,一齊下車。”杜陵對那婦女有了一種親近的感覺,至於為什麼,他心裡也說不大清。
“你愛人是做什麼工作的?”那婦女問。說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有了紅暈,“不好意思,初次見麵,或許我不該問這些。”
杜陵本來覺得這婦女的發問有些唐突,但見她顯出不好意思,反覺得這個婦女,性格率直,很有趣,便回答說:“原來和我在同一所學校教書,但他現在到天國去教課了。”說完他深深嘆了口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什麼天國?”那婦女不大明白杜陵的回答,問。
“就是去世了-----”杜陵有些傷感地答。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惹你傷心了,你一定很愛你的妻子吧!”
“你猜得對,非常地愛-----但是她卻過早的離我而去。”杜陵鬱鬱地道。
“冒昧地問一下,你愛人去世幾年了?”那婦女臉上顯現出深深的同情和關切。
“二十九個月了。”
“哦,時間這麼長了,提起她來你還這樣傷感,這樣重情重義的男人在現代已經少見了。”那婦女不無讚賞地說。又問,“孩子多大了?”
杜陵想報出颦兒的年齡,但不快的記憶襲撃着他,最終讓他嘆了口氣神色淒然地說:“我沒有孩子,孤傢寡人一個。”
“怎麼會----”那婦女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了杜陵淒然的神色,覺得不便再問,就緘默了。
他們沉默的功夫,公交車駛馳過來,兩人一齊登上了公交車。
這是一輛帶空調,車窗封閉的車輛,車內的空氣因缺乏流通而鬱悶,杜陵走到車廂內唯一的一個半開的透氣玻璃窗孔前站下來,手抓住靠窗的欄杆式扶手。那婦女也跟了過來,對杜陵說:“教授,對不起,我有些暈車,你能讓我站在您的前麵,對住那透氣的窗口嗎?”
“當然可以----”杜陵說。
那婦女便登上了高出車廂約二十公分的一個靠窗的臺階,站在了杜陵的前麵。這婦女手握住欄杆的頂端末梢。杜陵心想,這樣握住欄杆可不安全,萬一車子轉彎或搖晃顛簸,就容易滑脫,他很想提醒那婦女,但卻不知為什麼沒有提醒。或許是因為如果那婦女站不穩了,必定會向後仰靠,甚至倒進他的懷抱。杜陵有了一種想接觸這個女人身體的慾望。
果然,車在行駛中急轉彎時,那女人的手在扶手上滑脫了,身體急速向後傾倒,杜陵下意識的用雙手去攙扶,那女人就倒在了杜陵的懷抱,他的兩隻手恰恰落在那女人的雙乳上,讓杜陵感覺到了挺拔而顫巍巍。
等那女人重新站穩,將手換了一個位置,抓在距杜陵的手不遠的位置上時,她回過頭看了杜陵一眼。杜陵有些臉紅,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什麼,應該是我向你感謝才對,多虧了你扶助了我。”那女人對杜陵一笑,說。
車繼續向前行駛,隨着車輛刹車時的不斷前傾,那個女人手握欄杆的手緊靠住杜陵的手,但彼此似乎都不願分開,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那女人的手就搭在了杜陵的手上,杜陵的臉又有些發熱,女人的手白細而柔軟,讓杜陵心裡的感覺熱乎乎的,很希望這車子慢一點到站。
但車子並不由着杜陵的心事,電子報站器報出了站名,他們到站,該下車了。
下車往賓館在走的路上,他們的心好像幾經認識了好多年,那女人問:“你住幾樓?”
“二十二樓,06號房間。”杜陵答。
“教授,我喜歡你。”那女人說。
“我也有同感。”杜陵說。
在賓館樓層的電梯裡,那女人說:“教授,你不想知道我是乾什麼工作的嗎?”
“如果你願意告訴的話-----”
“我是個公務員,在政府部門工作,出公差的,想看一下我的工作證麼?”那女的說。
“沒必要吧,我又不是警察,”杜陵笑了,他預感到他們之間可能發生些什麼。
“我隻想證明我不是什麼壞女人。”
“為什麼這樣說呢?我看出你是個不錯的女孩,首先是漂亮,再則是心無城府,最起碼是不矯揉做作,還有的大概就是心地善良,不以壞心去猜妒別人”
“不愧是教授,看人很準確。”那女人笑道。
“我說的這番話,想必每個女孩子都會接受的,因為人人都喜讚美、逢迎的話。”杜陵半真半假地開着玩笑,他已經很久沒和人說過玩笑的話了。
“這個我懂,但你的讚美的話,對我來說,是事實,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是逢迎。隻感覺貼切。”那女人說。
“你住幾樓,怎麼不見你按電鈕?”杜陵問。
“已經過了,難道你不請我到你的房間裡坐一坐嗎?”那女人說。
“當然願意。”杜陵說。
二十二樓到了。走進房間,讓座,當杜陵正要給那女人沏茶時,那女人從後麵抱住了杜陵,兩個豐滿的乳房緊貼住杜陵的後背,杜陵感到身體一陣燥熱,轉過身來,反抱住了那女人,在他們之間沒有了語言,隻是瘋狂地親吻找對方,杜陵隻覺得自己身體中的荷爾蒙激素已經積聚太久、太多,需要釋放。而且他用理智的那更繩索把自己捆束得太久,太緊,他覺得也需要放鬆一下,不然他也許會成為機械人或計算機程序。
後來他們雙雙扭抱在床上,渾身赤條條如出生的嬰兒,杜陵在那女人身上狂野地動作着,這不是他過去的風格的,當他覺得自己精疲力竭堅持不住的那一瞬間,他身下的女人發出一聲讓人膽戦心驚的呼喚:“爸-----------”女人仿佛失去了知覺,長時間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杜陵也癱軟如泥。
當那女人恢復了知覺,睜開眼睛望着杜陵,杜陵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時,雙雙重新擁抱住對方赤裸的身體,對視着,此時,杜陵的心又回到了他的心理學專著上,他撫摸着那女人的身體問:“你很愛你的爸爸,對麼?”
“你怎麼知道的?”那女人用驚異的眼神看着杜陵。
“不要忘了我是心理學教授,”杜陵微笑着,又說,“你從小就非常依戀你的父親,在長大後也是如此,你甚至想過和他做愛-----對麼?”
那女人臉紅了說:“你簡直像個神巫----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是你那作愛高潮時下意識迸發出的呼喚告訴我的。”
“我究竟喊什麼了?”那女人莫名其妙。
“你在呼喚你的爸爸,除非你有戀父情結,否則,常人是不會那樣喊的。”杜陵又說,“但這沒什麼,也沒有什麼可羞恥的,許多人都有這個情結或那樣的情結,比如我在小的時候就戀愛過我的母親,包括她的身體”
“謝謝您的坦率,那麼我也不隱瞞你了,我想和您做愛,不是因為我淫蕩,長麼大,你是我的丈夫外,第二個和我作愛的男人,而我和丈夫做愛,重來就沒有過一次高潮,因為我討厭和他做愛,我一直認為是他害死了我的父親,盡管不是他親手殺死的,我愛我的父親,確如你所說,我有無數次想和他做愛,都被他拒絕了,我心裡有了一個結,這也是我為什麼主動勾引你的原因,你很像我的父親,尤其是做愛時,我把你想象成了我的父親,我的高潮就突然爆發了,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一種幸福,原來性愛竟是這樣的美-----你不會笑話我淫蕩吧?”
“怎麼會呢?我理解你,我隻是不清楚你的這種情結的成因,你能把你過去生活的情形告訴我一點嗎?不是獵奇,是從研究出發----”
“好吧,我也很想找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傾訴一下積鬱在我心頭的苦悶,從我們在車站交談時,我就看出您是這樣的人---”女人說。
那個女人向杜陵講訴了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
那個女人的小名叫素素。素素的父親是一個善良忠厚的中學教師。素素的母親則是一個漂亮但心腸狠毒,刻薄,又好吃懶做的女人。她曾經是父親曾教過的一個學生,以她漂亮的外錶迷上了父親,和父親結婚後生下了素素。在素素十二歲那年,母親不知怎麼,和一個有點權勢的公安派出所長勾搭上了,回到傢後就鬧着要和父親離婚,但是父親一則怕素素失去了母親,另擇迷戀母親的美麗,說什麼也不肯離婚,而在那時,法院在處理離婚案件時,沒有充足的理由,是不輕易判決離婚的。母親因為不能夠和父親離婚,就想出了一條毒計來害父親。在素素十叁歲那年夏天,母親突然和父親和好了,對父親顯得親熱而又關心,父親隻以為母親大概回心轉意了,非常高興。那年夏天的一天,正趕上了父親過生日,母親主動給父親操辦起了生日酒席,炒了幾個菜,買了一瓶白酒。父親過去是從來不喝酒,但看母親那樣關心她,又不住地勸他喝酒,就破例喝了起來。母親在酒席上對素素說:“素素,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你也應為你爸高興,喝兩盃酒祝賀一下才對。”
爸爸當時就阻攔說:“小孩子別讓她喝酒,由我陪你就夠了。”
母親就顯得不高興說:“喝兩盃酒能死人還是咋的?不行,我就要讓她喝。”
父親是個軟弱的人,又從心底愛母親,見母親不高興了,隻得依着她說:“好了,不要生氣了,就讓素素喝上一盃吧!”
“不行,我說兩盃酒是兩盃。”母親堅持道。
素素平時對母親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有些畏懼,加上怕讓父親為難,就咬住牙,硬着頭皮喝下了兩盃白酒。素素喝下那兩盃白酒之後,就覺得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向母親請示想睡覺。母親很痛快地就答應了。父親則和母親繼續飲酒。
喝過兩盃酒昏昏沉沉入睡的素素,在半夜時被下身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給痛醒了,睜眼一看,爸爸倒在自己身邊渾身精光,一絲不掛的熟睡着,再看自己也光身子,下身流着血和粘糊糊的東西,隻見母親站在自己的床邊,大呼小喝大喊了起來,:“你爸爸是個畜牲啊!糟蹋了你,媽媽決不放過他,媽媽現在就到派出所報案。等公安來了你要告他。”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派出所來人把赤條條睡夢中的父親給帶走了。
父親在看守所裡怎麼也不肯承認是她姦汙了女兒。他隻承認妻子在睡前,曾和他做過愛,後來他就醉倒了。但是,素素下身的血迹,被捅破的處女膜和陰道裡及素素小腹上留下的精斑卻無可辯駁的證明了父親強姦罪的成立。素素的父親在入獄後被判處五年徒刑。那些日子,素素恨透了父親,她怎麼也料想不到平時十分疼愛她,對她百依百順的父親竟是個人麵獸性的畜牲。父親在監獄裡想見見素素,素素堅決不肯。
但是就在父親被判刑入獄的第六個月,素素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一天夜裡,素素醒來,看到母親不在自己的身邊,她有些害怕,自從發生了父親的事件之後,她再也不敢一個人入睡。素素由於害怕,就悄悄爬起開想尋找母親。出了她睡覺的屋子,在走廊上,她聽到對麵的屋裡有燈光,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感到奇怪,深更半夜母親這時在和誰說話呢?素素出於好奇蹑手蹑腳的靠近亮着燈光的那間屋子,貼住門縫聽起來,隻聽的屋裡發出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和重喘氣的聲音。過了一會,這種聲音平息了,隻聽又有人在說話,是素素母親的聲音:“你和你老婆到究什麼時候離婚,我們這樣偷偷摸摸不是個事,我可是為你把什麼都豁出去啦,聽上你,把自己的男人送進了監獄,又把自己的女兒也搭上,讓我和自己的男人乾完那事,在取上他的精液,用手指頭往女兒那裡麵送,摳的女兒流血,都是你的壞主意,將來你不要我了,你也好不了,你不要想着吃鍋裡的,看碗裡的。要好咱們就一塊兒好,要倒黴了,我也得菈上你。”
“放心吧,我肯定和老婆離婚,那個黃臉婆我早就不想要了,現在你就能着手和男人提離婚的事了,這回法院肯定會判離婚的。至於我的事,我也開始想辦法,能離就離,她在不離老子想辦法害了狗日的。”是個男人的聲音,素素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好熟悉。
“你可不要再出人命,動靜太大了,讓人發覺了,你我都好不了。”素素的母親說。
“嘻嘻-----開始心疼我,關心我了---放心吧--我乾這一行的,知道怎麼掌握分寸,出不了事的,就拿你男人那事講,天衣無縫,鐵案如山,狗日的神仙來了也翻不了案。”又是那個男人的聲音,這回素素聽出來了,就是那次帶着警察抓走爸爸的那個領頭當官的。
素素這才知道父親是被人陷害了,原來自己冤枉了爸爸,爸爸是無辜的。
素素聽完這對狗男女的談話,不敢伸張,悄悄躲回自己的屋子,蒙着被子大哭起來。
第二天他,她回到爺爺那裡,把她聽到的真相告訴了爺爺。爺爺帶着素素開始為父親伸冤、翻案,但素素的聽聞沒人能夠證實,素素父親的罪證確鑿。再說,誰又會聽一個十叁歲的女孩此一時彼一時的反供呢。退一歩講,一旦翻案,那些具體經手此案的法官、警官和檢察官們的顔麵往哪裡擱?錯案嘛,在所難免,官吏的尊嚴嘛,萬萬不可損!
父親入獄後的第二年母親和父親離了婚,嫁給了那個所長大人。
素素的父親在監獄裡坐滿五年才出獄,其時,素素已經十八歲,離開爺爺奶奶傢,重新回到了父親的身邊。自從知道了父親是被冤枉的之後,素素就對父親有了一種負罪感,當初,正是她的證詞把父親送進了監獄,但她重新的證言卻救不了父親。盡管她十分懊悔,恨自己不該聽信那個心如蛇蠍的母親的謊言與誣陷,但已無濟於事入獄後,隻能用悔恨的淚水譴責自己年幼無知的過失。但父親出獄後,並沒有怪罪他,反而更加關心呵護她。在獄中,父親的工作也丟掉了,出獄後靠當裝卸工、蹬人力叁輪車維持傢庭生計,為了能供養素素上大學,他起五更,睡半夜,裝煤球,卸沙石,蹬叁輪,再苦再累的活兒都不推辭,深夜一點鐘了還在大街上,火車站旁轉悠着菈客,一大早就當起了裝卸工。
素素上大學一年級放暑假後回到了傢,看到父親為了她上大學而沒明沒夜的地操勞、奔波,心疼得抱住父親大哭,不肯再回學校讀書,但父親說:“俗話說‘人活臉麵,樹活皮,牆頭活得是一把泥。’我就是為你而活着,要不然,你說我背着這個姦汙女兒的惡名,我還能活到今天麼?,你要是不回學校讀書,明天我就把自己了斷了,我說到做到,早就活夠了,你說吧,你是要你爸死,還是要你爸活,就你一句話。”
素素聽了爸爸這番話淚流滿麵,答應回學校讀書。那天夜裡,她依偎在在父親的身邊,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她摟住父親那消瘦單薄的身體說:“爸爸,女兒害的爸爸把一切都丟掉了,連做人的最起碼尊嚴也沒有了,你還這樣疼愛女兒,女兒實在不知該怎麼報答爸爸,你就把女兒的身子要了,女兒情願把身子給了爸爸---------”
“你胡說什麼?滾開------”父親暴怒了,粗暴的推開了素素,又說,“你這等於還是不讓我活呀,我和你前世有仇麼?你這樣糟蹋我。”
素素哭着辯解道:“爸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反正我們已經有了那種名聲,即使我們在清白,也沒人想相信,你擔這個虛名太冤了—”
“放你娘的屁----我心裡清白,你知道,我知道就行,我死都不在乎了,還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的,我什麼也不圖,就圖個你幸福。你明天趕快滾回學校,不要說屁話”父親餘怒未消,憤憤地說。素素的父親過去說話文質彬彬,從不帶臟話,而且性格也溫和,但自打從監獄裡出來,脾氣暴躁,也學會了罵人。
素素雖然被父親一頓臭罵,趕回了學校,但從此卻理解了她的父親,更加尊重、敬愛父親。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再比父親更疼愛她的人了,尤其是和母親那種人渣相比,父親就成了一巍巍的座高山。也因此,她深深愛上了父親,她覺得愛他的的父親,把身體獻給他,值得,因為父親能為她獻出生命、尊嚴、人格,忍辱負重地活着,除了他的父親,沒有人再為她這樣,至於那些拼命追求她的男同學,或許會花言巧語,會山盟海誓,但你要求他為你替個光頭,恐怕也辦不到,他會認為你在損壞他的光輝形象,士可殺而不可辱,但父親為了她,既可殺也可辱。
大學快畢業的那年,素素又回傢來看望父親,她用勤工儉學,當傢教賺來的錢,為父親買了一瓶五糧液,又逢上了爸爸的一個生日,她為爸爸祝壽,祝他的地五十大壽,並且由她親自下廚,炒了幾個爸爸喜歡的葷菜。一直等到爸爸夜裡十一點多,菈完客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傢。看到早就擺在在桌麵上的酒馔,父親一愣:“你這是在乾什麼?五糧液,我的天,過去倒是喝過,現在想也不敢想,咋?素素,你是不是搶銀行了,這可不是咱們這種人傢的人喝的,你是準備招待那一路貴客?”
“招待你呀,爸爸,今天是你的五十大壽,就是我用勤工儉學賺來的錢買的,可不是花的你的錢,你要是不喝酒枉費了女兒這一片心意了。”素素說。
“那就喝兩盅吧,這狗日的這個女兒還算沒白養活,記住了他老子的生日。”父親故作輕鬆地說。
“爸爸,你說話多難聽,什麼狗日的,難聽死人了,以後文明點。”素素責怪爸爸的粗話。
“唉,狗日的,你說的對,女兒大了,不能講粗話了,也是習慣養成了自然,你想想老子這些年處得環境,監獄,盡是一堆人渣,能有好話,蹬叁輪,當裝卸工,又是一群沒文化的粗野人,你想能學出文明來,唉----”父親又是一聲長嘆。
“那就由爸爸吧,不說了,喝酒-----我祝爸爸生日快樂----”素素給父親敬酒道。
“五糧液這玩意多少年沒喝了,就是好喝,醇香撲鼻----”父親喝着酒感慨着。
“好喝就多喝兩盅-----來,女兒再敬爸爸一盅,祝爸爸身體健康。”素素又敬爸爸道。
那天的夜裡,父親的心情暢快,加上酒好,就多談貪了幾盃,帶着很濃的酒意,身體有些搖晃,到自己屋裡去睡了。
半夜裡,素素光着身子鑽進了爸爸的被窩,親吻着父親,她對父親的愛已到了癡迷的程度。父親醒了,抱住她的身體搖晃着,越抱越緊,快把素素的腰肢都箍斷了,但最後又是粗暴地把他推出了被窩:“快滾---你在糟蹋老子,小心打斷你的腿。”
素素含着淚離開了父親的被窩。第二天,父親一整日不和她說話,也沒去乾活,用被子蒙住頭,不吃不喝,素素嚇壞了,跪在了父親的床前:“爸爸,素素錯了,素素再也不敢了,爸爸,你要再樣,素素也沒臉活了。”
父親忽地從床上坐起來,跳下地把女兒菈起來聲淚俱下:“素素呀素素,你真是個傻素素,,爸爸知道你是心疼爸爸,可是沒你這麼個疼法,你以為老子不想嗎---想啊--可是我們是父女啊,我不是畜牲啊,他們往老子身上塗屎抹糞,你可不能啊!爸爸要不是為你的幸福,非把那些糟蹋老子的人一個個殺掉不可------爸爸活着就是為了你啊----”
素素大學畢業後嫁給了現在的丈夫。但對父親的那份愛的心結卻似中無法解開,在和丈夫同床時心裡卻想的是父親,在丈夫與她做愛時,怎麼也沒有激情,或推阻,或敷衍了事,因此引起了丈夫的懷疑。一次夜裡,丈夫在外麵喝了許多酒,很晚才回來,酒氣衝天地纏着要和她做愛,被素素拒絕之後,破口大罵:“怪不得你以和我做事時就推叁托四,原來你和你老子有一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是把老子蒙在鼓裡,去,你和你老子過去把---”不僅如此,丈夫還動手打了她。
素素回到了父親傢裡哭訴了她的委屈。父親聽完素素的話一句話不說,隻是吸煙。第二天一大早,丈夫的酒醒了,來父親傢接素素,說來一大堆賠禮道歉的話,說是他喝酒時聽了別人的閒話,有些生氣,現在知道錯了,希望老丈人原諒,讓素素和自己回傢。那時,素素已經有了叁個月的身孕。素素說成是麼也不肯和丈夫回傢,又是父親一聲厲喝:“快回去,小心老子敲斷你的腿---”
丈夫與素素出門要走了,父親喊女婿不知說了句什麼話,素素不得而知。但他們回傢後的第叁天,丈夫驚慌失措的給素素打電話,說父親可能出事了,要她和自己快點往父親傢裡趕。在路上,丈夫拿出一份父親寫給丈夫的信:“小鄒,不管別人,包括政府說什麼,都是他娘的一幫黑心爛肝的王八蛋在胡說八道,我和我女兒是清白的,我女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兒,你要好好待他,我看你這個人還不錯,心眼不壞,才把女兒依托給了你,你不要對她懷懷疑疑的,你要相信她,為了證明我女兒的清白,我死給你看,我拿自己的命換我女兒的幸福,你要好好待她,否則,老子死後變成厲鬼也要讓你這輩子不得安寧。”
當素素和丈夫趕到父親的傢後,發現父親已經死了兩天了,是煤氣中毒。
這件事把素素的丈夫嚇壞了,生怕素素追究他的責任。此後,對素素百依百順,直到現在,素素說東他不敢道西,素素說站着,他不敢坐下。但素素對他仍然愛不起來。
父親在棄世前,也給素素留下一封信和一張存有叁萬多塊錢的銀行存折,那是父親辛辛苦苦的血汗。父親留給素素的信這樣寫道:素素,爸爸走了,是我主動要抛棄這個世界的。與任何個人無關。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監獄生活的屈辱,下層生活的微卑,已經讓爸爸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過去使用過的語言和教養,不知怎麼,在臨死前突然又變得‘文’了起來。
素素,原諒爸爸這些年對你語言和態度上的粗魯,在某種程度上,爸爸是故意這樣做的,想忘記自己的過去,想破壞爸爸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想讓自己的語言與自己的社會地位、生活境遇合拍一些。更覺得‘文’這種氣質在‘武’麵前顯得很卑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在強力麵前,‘文’就是一個奴婢,爸爸曾假設過,如果我當初不是一個事事忍讓,委屈求全的文弱書生,而是一個敢作敢為甚至敢拚命,敢造反的漢子,你媽,還有那位所長,他們敢對我下如此黑手麼?即使他們能把我送監獄,他們不怕我出來報復他們嗎?老子曰‘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我不可能在監獄裡呆一輩子,他們也不可能得勢一生一世,因此,不可能無所顧忌,但是,因為我是個講‘文’的人,所以他們看透了我,毫無顧忌的陷害我。所以我出獄以後就想棄‘文’從‘武’尤其是知道了你對爸爸的那份情感之後,我就更想讓自己變得像個山村野夫,我知道文化人士是看不起山村野夫的。但是,爸爸在你麵前還是失敗了,沒有達到目的。素素,你對爸爸的那份癡情讓爸爸感動的靈魂都快流鼻涕了,(說笑話)真的爸爸除了感動就是靈魂的震撼,爸爸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理解女兒的一片真情,沒有人能比素素更愛爸爸,你為了衝洗少年時代因人教唆犯下的過失帶來的良心上不安,你為了排遣爸爸心靈的孤寂,你為了衝淡冤獄給爸爸心靈留下的永遠也不能平復、癒合的傷痕,情願以自己未來的幸福作代價,把自己的貞操獻給爸爸,這份苦心,這份真情大愛,爸爸怎會不理解呢,你沒有自己的慾望,你沒有為自己的未來作任何考慮,你隻是想讓爸爸的日子過的幸福一點,快樂一點,你就毫不猶豫地那樣做了-------爸爸也愛你啊,說句老實話,爸爸也想啊,爸爸也不是僧徒,否則也不會娶了你媽媽那樣的‘好太太’但是,為了女兒未來的幸福,爸爸不能啊!將來你要嫁人,很少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自己妻子的貞操,男人,有的男人,你挖了他的祖墳,他或許不再乎,或許過一陣子就會忘記,但是如果你毀了他的女人的貞操,他會痛心疾首,耿耿於懷一輩子的。這一點,爸比你懂,這是其一,其二,倫理這個東西,或許它不盡合理,但它畢竟是人類文明和進歩的產物,所以恪守它是對的,不然,拿什麼來和動物炫耀。
素素長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爸爸講這種文皺皺的道理吧?這也是爸爸最後要對你講的話了。還要對你囑咐的話就是,好好和小鄒過日子,那小夥子不錯,還算個講道理,明白事理而且會心疼人的後生,他也愛你,當然你不要指望任何人會像爸爸那樣愛你,那是不可能的。爸爸之所以選擇了死這條路,就是害怕你因爸爸的存在而與他人作比較,爸爸活着,你就不可能用全部身心去愛別人,爸爸就是要斷了你的這個念想。所以爸爸的死,你不能遷怒於小鄒,好好過日子,我最最親愛的女兒,你現在腹中已經有了孩子,為了你的下一代的健康,你不要為爸爸的死悲傷,否則,對你的下一代的身心健康會有所不利,你應該像爸爸愛你一樣,愛你的下一代。千萬不要辜負了爸爸這片良苦用心啊,不然,爸爸不就白死了麼?不要為爸爸的死難過,這是爸爸自願的抉擇,活着,對爸爸是一種屈辱和痛苦,死對爸爸來說是一種解脫,你難道不希望爸爸幸福麼?爸爸就要幸福地長眠了。
為了解開你的那個情係,爸爸在最後說一句,來世,如果還有來世的話,我一萬個願意娶你為妻,我相信,無論為人妻,做人母,還是做女兒,素素都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你出生之後,爸爸給你起名,叫素素,為什麼給你起這樣一個小名呢?老子曰:‘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爸爸希望你做這樣一個女孩兒,人之禍,莫大於慾,這句話好像是司馬遷說的,但記不大清了,多年所學,都交給了監獄和煤堆、石塊兒。女兒沒有辜負爸爸的期望,這是爸爸此生最大的幸福。
永別了,父親絕筆。
父親的遺言雖未能讓素素從心底愛上丈夫,但卻挽救了她和小鄒的婚姻。也讓素素存留了一份生的勇氣,她不能讓父親在九泉之下含恨。半年後,素素生下了一個男孩兒,叫抱樸。兒子今年七歲了,活潑可愛,聰明伶俐,非常討人喜歡。丈夫對素素也是疼愛有加,百事依順。日子平靜地流逝着,素素也試圖用真心真情去愛自己的丈夫,但卻曾經滄海,難為水,她的真情真心己隨着火葬父親的煙囪缥缈在九天雲霄。
這次,和杜陵的偶然的邂逅相遇,讓素素看到了父親的影子,父親音容笑貌。於是,她毅然決定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一個隻相識不到半個小時的男人。
聽了這個悲戚的故事,杜陵的心一陣針刺般的痛,有一種被千鈞重壓,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親吻着素素绛紅色的乳頭,沒有情慾的成分,隻是為了緩解那個悲怆的故事帶來的心理壓力,在杜陵來看,母性的乳房如同安泰的大地。
過了許久,他的心情才平復下來,說:“你的父親,是一個神話,它太偉大了,常人隻能望其項背,不可企及,但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是一種填山移海的力量,隻有神化才可以與之媲美。大愛無慾無私,凡人做不到,但你的父親做到了,他是聖人,雖然在有些人來看,他隻是一個曾經的罪犯,後來靠賣苦力為生的裝卸工,但他勝過壹佰打如我這般的教授。孩子,請允許我稱呼你孩子,不要辜負了你父親的期望,好好地活着吧!你是個心靈非常高尚、善良的好孩子,你沒有錯,你遵循的是天理,即自然的法則,大愛無慾、無私。你父親也沒有錯,他遵循的是人則和理性,或許那些給你的父親帶來災難的人也並沒有錯,他們遵循的是他們私慾的規則,要錯,就錯在生活的錯中復雜,,生活是一道解不開的方程式,你怎麼解,他的答案都是錯的,不要試圖去佔有道理,道和理相通,道是人走出來的,理則是人講出來的,世上本來沒有道,走的人多了,就成了道,。理也是如此,世上本無理,講的人多了,就成了理。反過來說,即使是世界上本來有理,但是,不講道理的人多了,不講道理的理就變成了理,於是乎,人們就在‘裡’字旁邊加了‘王’字,大概為的是借王的力量讓人們有所畏懼吧!你瞧,我怎麼扯起教授的窮酸來了,真是積習難改。好了,不說那麼多了,認識你,我很愉快,盡管你的故事讓我有些沉重,但人是需要沉重的,老子說,‘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而行,不離其辎重’因而我也非常感謝你帶給我的沉重-----我們穿衣服吧,你看我們如兩個剛出世的嬰兒,多麼聖潔!但你走進塵世,就得有所披掛和僞裝,否則,別人就該罵你傷風敗俗了。”
他們慢慢地穿好衣服。道別的時候,素素柔情萬種地說:“教授,我們還能見麵嗎?”
“不必了吧?我很喜歡你-----但是,人是需要理性的,而理性這根繩索有時是很脆弱的,很容易被情感這頭猛獸掙脫,再見麵,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愛上你,還是不要給我們雙方再增添什麼情感的重負了-----”杜陵說罷,輕輕地吻了吻素素的唇。
送出素素的時候,她還不住地回頭張望,有些戀戀不舍。但杜陵迅速退回房間,關上了房間的門,他把這當作了一道理性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