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婭，別傷心了，貴族都是那樣的。”
“下次她們再來，就在點心裡麵放臭蟲。”
“喂，會被發現的啊！”
“曬乾磨成粉不就行了。”
好心的侍者姑娘們妳一言我一語地想要安慰少女，她們大多和莉莉婭一樣的出身，沒少受貴族嘲弄，此刻感同身受。
莉莉婭感激她們，用手背重重蹭過眼睛後，擡起頭笑着道謝：“那樣會被店長罵的。”
“罵什麼，要我說啊，就該放天使羊的糞便。”店長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冷不丁加入。
天使羊，蓬鬆如潔白棉花，頭頂帶有金色光圈般的花紋，與呆萌外錶不符的是奇臭無比的排泄物。
聽到店長的話，姑娘們齊刷刷做出捂鼻子的誇張動作，她們笑鬧着，互相推搡，有人摟住了莉莉婭瘦弱的肩頭，用臉頰去磨蹭她。。
比起惡意，善良更容易使人落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該下班啦，姑娘們。”店長看眼少女聳動鼻尖的可憐樣子，揮手散開眾人，待店裡隻剩下莉莉婭，她拿出藏起的紙袋輕輕碰了碰少女額頭，“今天的工作補貼。”
莉莉婭抱着紙袋，嗅到裡麵散發出的奶油氣息，她想笑，想道謝，可唇角顫抖了幾下還是抿住，怕稍有鬆懈就會讓淚重新落下。
那樣，就辜負了大傢的溫柔。
“回傢路上小心。”店長推開店門，打算送送少女，她問着，“有人來接妳嗎？”
“沒……”
莉莉婭搖搖頭想說話，一個絕不可能出現的聲音出現。
“有。”黑色鱗甲的戦士環抱手臂靠着牆，不知已等候多久，他自然地接上少女未出口的話。
黃昏色彩慵懶且暖和，熏得時間似乎也緩慢起來，帶着點不真實感，“妳是莉莉婭的朋友嗎？”
直到店長好奇地問着發出聲音，莉莉婭才從驚訝的束縛中回過神，她下意識低頭，不想讓龍看見自己紅腫的眼睛。
“不是，是主……”戦士習慣性地要給出回答，話到一半頓住。
烏米萊蒙不覺得今天的自己有資格對外宣傳是蟲子主人，一條苟且的龍，繼續傲慢下去隻會成為笑柄。
他遲疑了，環抱着的手臂鬆開，龍不自在地撫摸下脖頸才道，“總之，是來接她的。”
“是嗎，莉莉婭？”店長見戦士態度奇怪，有些不放心。
莉莉婭小幅度點點頭，怕店長不信引起衝突，又往烏米萊蒙那挪了一歩。
店長放下心來，把少女交給戦士，目送他們並行走遠才回到店裡。
烏米萊蒙難得地配合了少女的歩調，悠閒踱歩，容易焦躁的他幾乎燃盡往後百年的耐心，龍在等莉莉婭主動開口。
“烏米萊蒙大人，您怎麼會來？”莉莉婭開口，聲音嗡嗡的。
“妳哭了。”烏米萊蒙開口，聲音笃定。
“沒有。”莉莉婭否認。
“為什麼？”
霍爾特的話對於烏米萊蒙過於晦澀，他嘗試理解，冥冥之中，有什麼驅使着他回到了莉莉婭所在的地方。
“沒什麼，您不必放在心上。”
“說，撒謊的後果妳知道的。”
莉莉婭沒有辦法，她用哭腔顫音訴說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然後靜靜等待着龍的嘲諷奚落。
一牽扯到騎士，烏米萊蒙大人總有說不完的惡毒話，莉莉婭喉嚨發苦，她害怕再聽到什麼貶低的話語，怕自己會崩潰，今天遭受的夠多了。
少女自認為的堅強，其實什麼也不是，莉莉婭知道太陽是博愛的，可誰不想被受到偏愛，做特殊的一個。
深深垂着腦袋，莉莉婭能夠想到龍會如何，說她不自量力，說她自取其辱。
少女屏住呼吸，在幻想中溺斃前，有手臂強勢地擁住了她下沉的身軀。
“還記得妳的主人是誰嗎？”烏米萊蒙將少女推擠到陰暗角落，高大的身軀擋住殘餘的太陽光輝。
“您。”莉莉婭順從地回答，有淚水順着眼角滴落。
“所以。”
少女迷茫地站着，任由龍用尖銳的指尖笨拙地揉去淚水，毫無柔情可言，隻有真實刺痛。
所以？
不合語境的關聯詞。
烏米萊蒙看了眼盈聚進爪子的淚水，放棄般補充道：“我不在。”
所以，我不在？
癒發困惑，莉莉婭擰着眉，不停重組五個字，最後在龍粗聲粗氣地哼哼中明白過來。
那不是五個字，而是十一個字。
因為我不在，所以讓妳哭了。
因為我在了，所以別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