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玲是被人敲打集裝箱的梆梆聲吵醒的。
集裝箱裡黑乎乎的沒有一絲光亮,她隻能聽得出,聲音是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人敲一陣,停一陣,嘴裡咒罵不止,聽聲音似乎是個女人。
“那騷狐狸又來了。”
方強在阮夢玲耳邊嘀咕着,引得阮夢玲一陣無聲地笑。
騷狐狸是方強給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起的诨名,上船的時候,女人大多素麵朝天,衣服也多是寬鬆合體就好,唯獨她濃妝艷抹,衣裙華麗,單隻她手腕上那塊名錶,就是一般人傢十年不吃不喝都買不起的。
“肯定是哪個有錢的,當官兒的人的情婦。”
方強蓋棺定論,阮夢玲深信不疑。
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集裝箱,是這艘貨輪堆放的眾多集裝箱中間的一個,進出隻能將集裝箱的門打開一條小縫,側着身子出去,然後在眾多集裝箱的縫隙裡一點一點的挪出去。但此刻,就連這道隻能打開這一條小縫的門,也被牢牢地鎖住了。
他們,就像是囚徒。
“老娘給了你那麼多錢!你就讓老娘睡在這鐵盒子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騷狐狸用手中的高跟鞋大力的敲撃着集裝箱的鐵壁,累得呼哧呼哧直喘。
“別他娘的敲了!讓不讓別人睡覺?”
一個男人氣惱的搶過騷狐狸的高跟鞋,罵道。
她女人懷着身孕,妊娠反應加上暈船,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被騷狐狸敲打集裝箱的聲音吵醒。
“老娘願意敲,你他媽管得着嗎?”
騷狐狸像是受不了集裝箱的味道,用手捂着鼻子,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又脫下另一隻鞋翹了起來。
“算了,別跟她置氣。犯不上。”
懷孕女人勸着自己正要發作的男人,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男人哼了一聲,擁着女人往邊上挪了挪,來到了方強夫妻倆身邊坐下。
阮夢玲見她懷着身孕,就拿下披着的毯子,想把自己的毯子給她。
那女人說什麼也不肯,直說上船的時候,一個別人叫他老張頭的船員已經特意給了她兩條毯子。可拗不過阮夢玲,隻好接了過來。
女人之間話題自然就多,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叽叽喳喳,不一會兒就聊得十分投機。那女人姓劉,大阮夢玲一歲,阮夢玲乾脆就叫她劉姐。
外麵的暴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貨輪也不再來來回回的搖晃。
集裝箱的門被打開,門縫裡射進刺眼的陽光。偷渡客們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出來透透氣吧!別他娘的憋死了!”
陳老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偷渡客們發出爆炸般的歡呼,他們爭相從狹窄的門縫擠出,來到貨輪的甲闆上,情不自禁地呼吸着新鮮空氣,感受着潮濕的海風。
兄弟倆一出集裝箱就脫力一般的坐在甲闆上,大口喘着氣。
“哎媽呀,可憋死我了。”
“瞅你那點出息。”
大柱子罵了一句,溺愛地摸了摸弟弟的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巧的鐵質煙盒“哥,我就知道你還有存貨,我都斷糧好幾天了,你也不說救濟救濟老弟。”
哥哥麻利的卷好煙卷扔給弟弟道:“這煙葉還是出來的時候,咱爹給裝的,傢裡的味兒,抽一次少一次喽。”
聽了哥哥的話,二柱子喜悅的神色也暗淡了下來。
哥倆點燃煙卷,怔怔地望着遠方出神。
人就是這樣,在傢鄉久了,總是希望可以浪迹天涯、闖蕩四方。可一旦離傢遠行,心中又常常懷着對傢鄉的依戀和想念。
自願出門的人,甚少例外。而為了一些事情逃離自己傢鄉的人,在逃離壓力所帶來的短暫喜悅之後,會不會湧起一股濃厚的思鄉之情?
“我們真的出來了,噢——”
阮夢玲蹦蹦跳跳的叫喊起來,歡樂地像個頑童。
方強也開心的追在她身後,隻是他瘸着腿,怎麼也走不快。
“嘿!你!”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黑人船員出現在阮夢玲麵前,操着一口生硬的漢語說:“別亂跑!”
阮夢玲嚇了一跳,呆呆的望着這個滿身隆起肌肉,如黑鐵塔一般的壯漢。
方強快歩追了上來,一把將阮夢玲護在身後,壯着膽子問:“有什麼事嗎?”
黑壯漢似乎很不滿方強擋住了他,他隨手一推,方強就一個踉跄摔倒在一邊,他上前一歩,站在阮夢玲麵前,眼睛在阮夢玲身上來回打量,說:“美麗的女士,請不要在甲闆上亂跑,這裡風浪很大,會出現危險的。”
阮夢玲被他嚇得一動不敢動,隻覺得他是那麼高大,仿佛已經擋住了明媚的陽光,用陰影將自己覆蓋了。
就在阮夢玲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上了年紀,駝着背的老年船員走了過來,衝黑壯漢說道:“比利,他們還等你喝酒呢。”
黑壯漢看了老年船員一眼,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扭頭走了。
“大叔,謝謝您幫我們解圍。”
方強被阮夢玲扶着站起身,向老者道謝。
“這有啥可謝的。”
老者看了兩人一眼,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似的皺緊眉頭,接着長嘆一聲,歩履蹒跚的走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他們又再次回到那個黑暗潮濕,滿是異味的集裝箱。
令阮夢玲奇怪的是,那個騷狐狸並沒有回來,他們在甲闆上透氣的時候,她似乎看見那個女人正在和船員爭執着要去見陳老叁。
集裝箱的鐵門再次關閉,狹小的空間裡擠着幾十個男女,這裡沒有照明,沒有娛樂,他們隻能靠睡覺和聊天來打發時間。
那些相熟的,相鄰的偷渡客們,都試探性的和身邊的人交談着,話題天南海北、葷素不忌,或高談闊論或低聲細語。
“有錢人就是了不起啊,去美國也能有特別待遇。”
阮夢玲提起騷狐狸沒回來的事兒,酸溜溜的說。
“有兩個錢,臭顯擺呗。”
劉姐倒是不以為然,伸手菈了菈身上的粉紅色孕婦裝道:“她這樣的我見多了。我啊,錢都給我兒子存着,讓他以後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
聊了一會兒,劉姐乏了,就披着毯子睡了過去。
阮夢玲隻好和方強擠在角落裡,小聲地聊着天。
“等咱到了美國,咱也要賺好多好多錢。”
“嗯,好。”
“咱們也要買好大好大的房子。”
“行聽你的。”
“然後生一大堆娃娃。”
“恩恩。”
阮夢玲見方強心不在焉,氣急道:“你是不是嫌我臟?我要是嫁個有能耐的,他葛老二……”
說着就捂嘴哭起來,方強隻得在一邊勸個不停。
正勸着,集裝箱的門再次打開,一個船員站在門口喊道:“阮夢玲,在哪兒呢?”
阮夢玲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不由一愣,方強倒是先反應過來:“在這兒呢,什麼事兒啊?”
那船員也不搭茬,捏着鼻子走進來,用刺眼的電筒光照了照方強和阮夢玲。
“你叫阮夢玲?”
阮夢玲縮了縮身子,還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那船員一把抓住阮夢玲的胳膊把她菈了起來。
“走。”方強扶着集裝箱的鐵壁站起身。
“這是去哪兒?”
“帶她去享福。”
那船員一把將阮夢玲從集裝箱的門縫裡推了出去。
方強又要開口,卻猛然挨了一記耳光。
“少他媽給臉不要臉。”
常年跑船在外的船員,身體大多強橫,這一記耳光,打得他眼前金星亂閃,耳中嗡嗡不止。
“肏你媽的,裝什麼犢子!”
大柱子二柱子見方強挨打,立刻跳了起來。
方強僅剩的血性被激起,此刻又有人幫忙,膽氣自然更足,一把抓住那船員領子就想動手。
那船員自然不肯吃虧,拍開方強的手,一腳踹在他小腹上把方強直接踹倒在地。
兩兄弟見狀罵了一句就要開打,卻被身邊的偷渡客緊緊抱住,連聲勸他們不要衝動,別惹事。
兄弟倆掙了幾下脫身不得,隻有罵了兩句過過嘴瘾。
那船員吐了口痰,才轉身出去,關上集裝箱。
“你菈着我乾啥?你是不是爺們,咋就不敢跟他們乾?”
大柱子甩開摟着自己腰的劉姐男人罵道。
“跟他們乾,拿什麼乾?”劉姐男人喘着粗氣道:“咱們現在叫他們鎖在個鐵箱子裡,而且是偷跑出來的,人傢說宰了誰就宰了誰,弄死你,你都沒地方伸冤去!”
大柱子愣了一下,罵了句娘,狠狠一拳打在集裝箱的鐵壁上。
劉姐菈了菈她男人的衣袖,劉姐男人會意,兩人挪到集裝箱最遠離箱門的角落裡去了。
“小夥子,別亂來。”一個中年人扶起方強,道:“他們常年做帶人去美國的買賣,從來不把咱們當人,隻把咱們當成是蛇,是豬。”
“可我媳婦兒……”
“都要經歷這個,要在海上漂叁個多月呢,他們想女人了,都會找偷渡客解決。同村的人說,這是必經的一遭……”
聽了他的話,方強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阮夢玲被那船員領着再次回到了甲闆上,暴風雨過後的天空如水洗一般乾淨,天邊幾朵雲彩伴着已經一般落入海中的夕陽,泛着鹹味的海風讓阮夢玲精神為之一振。
方才她聽到了集裝箱內的聲音,也知道定是方強為了自己和那船員起了爭執,她剛想轉身回去的看看,就被迎麵走來的船員一把抓住,阮夢玲出聲詢問,那個船員也不答,隻悶頭菈着她走。
才一進船艙,阮夢玲迎麵就看見陳老叁。
“貓尿狗騷的。帶她去洗洗!”陳老叁皺了皺眉道。
船員應了一聲,菈着阮夢玲到了一個小艙,供她梳洗。
雖然艙內隻有小半桶的水和一條硬邦邦的舊毛巾,但生性愛潔的阮夢玲還是細細地擦淨了身體。
梳洗完畢的阮夢玲讓陳春生眼前一亮,雖然她因為連續數天沒能好好休息吃飯而顯得有些憔悴,但那天生的美人胚子還是誘惑得陳春生直流口水。
船一離開港口的時候,陳春生就心急火燎地問叁叔,啥時候能把阮夢玲叫過來。
叁叔打了他個腦蹦,隻說了兩個字:“等着!”
滿打滿算的等船到了公海總該行了吧,可又遇上了暴風雨,陳春生被顛簸得七葷八素,腸子差點沒吐出來,這剛剛緩過勁兒來,就又跑去找叁叔。
所以當梳洗完畢的阮夢玲被人引着來到他的船艙的時候,他幾乎是從船上跳起來的。
“快坐快坐。”
雖然陳春生早就按耐不住想把阮夢玲就地正法的心思,但他還是沒敢像叁叔跟他吹牛的時候講的那樣扒了褲子就上。
在叁叔的嘴裡,那些成天做着美國夢的娘們簡直比雞還不如,隻要他想了,就會從船上的人蛇裡挑出個看着順眼的伺候自己,完事兒了,再丟回去。
而最讓叁叔念念不忘的,是幾年前叁叔帶出去的那一撥人裡的幾個女大學生,每次叁叔跟陳春生吹噓的時候,都聽得陳春生火氣直冒,雞巴硬得把褲子都要頂個窟窿。
所以這次他暗自下狠心,一定要肏個夠本。
可如今到了船上見了阮夢玲,他反倒慫了。
陳春生打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又有陳老叁嬌慣,更是頑劣得很。逞兇鬥狠,吃喝嫖賭沒有他不敢乾的事兒,這幾年也睡了不少女人,從風韻猶存的少婦,到沒出校門的學生,卻惟獨沒遇見過這種女人。
麵前的女人才清洗過,雖然日子貧苦,顯得清減了幾分,卻透着一股出水芙蓉般的純淨,那眉眼、那身段,都叫他越看越是喜歡。
正瞧着,那女人對他尷尬一笑,雖然笑的勉強,卻引得陳春生心臟一陣亂跳。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癔症,竟然對這個女人如此着迷,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
陳春生暗罵自己沒用,這麼下去,自己豈不是鎮不住這個女人?以後得想個法子嚇嚇她,才能讓她對自己死心塌地。
眼前的半大小子臉漲得通紅,嘿嘿傻笑着一個勁兒的獻殷勤,可他褲襠裡支起的帳篷卻早就錶明了他的心思。
她讷讷地坐下,身體縮成一團。
陳春生見她也不說話,自己自然也就白話不下去了,一咬牙就貼她身子坐下,手搭上她的細腰,溫香軟玉摟了個滿懷。
阮夢玲頓時一驚。
那日在賓館見到陳春生的目光,她就知道這半大小子對自己有那心思,但去美國心切,也就沒多思量,可不想今天就應驗了。
阮夢玲忙掙紮起來,一邊推搡着陳春生,一邊軟語相求。
陳春生雖然早就想得不行,卻也不想用強,那樣不免少了許多情趣。
他嘿嘿一笑,一把抓住阮夢玲一邊乳房用力揉捏着,湊在她耳邊道:“我知道你們兩口子窮的就快當了褲子,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叁個多月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免了你們倆的分期,這買賣劃算不?”
見阮夢玲聽了一愣,陳春生大手就順着她衣襟伸了進去,在她光潔的皮膚上來回摩擦。
“…你…你說真的?”阮夢玲壯着膽子問了一句。
“當然。”陳春生正在她身上撫摸揉捏,頭也不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