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煙兒有些心不再焉,不得不再次提醒她:“下麵就要論到你了。你現在別叁心二意的,調整一下內息,再想一想以往練劍中你最常見的弊病失誤。”
煙兒白了我一眼。她內力少得可憐,規定每天晚上兩個時辰吐納運氣,她多半時間都是看書。
煙兒自母親離世之後,用了叁四年時間才走出來,對於學武她一直就比較抵觸。
她身子文弱,性格喜靜,除了我,跟其他的師哥師姐都不愛交流,麵對她父親更是罕言寡語,甚至眼神的交流也不多。後來師父一再問我,若蘭姨離世的那一刻,她是不是醒了,看見了什麼,我反復回憶,認定她是聽到我的哭聲後才下床跑過來的。
煙兒天性厭惡拳腳刀劍,打打殺殺的,卻非常喜歡詩詞歌賦,師父卻是一付死腦筋,覺得自己身為當世大俠,置此邊敵屢犯中原之時,詩詞琴曲有什麼用,女兒的武功連自保都勉強,這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煙兒和我剛開始學武時,他便時常訓斥煙兒,後來發現她性子很拗,每到練武就叁心二意,懲罰手段升級了,連餓帶罰,甚至動手打了她幾次,但煙兒脾氣剛烈絲毫不輸她的父親:你餓我兩天?好,我第叁天開始絕食……
她思念母親時,我便是使足了渾身解數、用盡了全部心思,也不能讓她展顔一笑,隻能默默地陪伴在她身邊,有時整整一天她不出言,我便片刻不離她左右。
師父常年行走江湖,將她托付給大師娘,可大師娘也隻能在生活起居上予以關照。
照料煙兒的情緒感受,已經深深地镌刻在我的成長痕迹之中,仿佛成了我的第二本能。
師父與她父女情份越來越疏淡,在其學武時多有嚴格要求,煙兒的性子很擰,不僅敢出言頂撞,有次被師父打了一巴掌之後,她竟然使出全力以頭撞牆——當然,師父武功極強,輕易地點中了她的穴位。可那時她才9 歲!性格之剛烈,讓在場之人看了無不咋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可憐我一個小小少年在她父女關係上被生生逼成小大人,經常要費盡口舌,兩頭勸和,大傢有時笑言:這個小女婿還是蠻懂事的。
我的身世不止涉及非常敏感的皇族秘辛,有太多忌諱,還與遼國的間細戦有關係,整個青雲門中除了師父,可能連常駐青雲門的皇城司大職事,掛着副掌門名頭的老馬都不知道。
“煙兒,七路飛鴻劍法中,你最熟悉的就是前兩路,你閉着眼睛再想一想,第二路的封擋,關鍵是方位的把握,對應好劍上的力道變化,就足以應付七八個回合了!”
我不厭其煩地提醒着煙兒。隻要她能在對手麵前走過五個回合,師父麵子上就說得過去,我看他雖然在正殿的高臺之上,和一些長輩豪談闊論,眼神卻一直盯着煙兒這裡。
其實要說資質,煙兒有其父的遺傳,本身又很聰慧,小時候我們初學劍法,飛鴻劍法中一些比較復雜的劍式她一學就會,領略到要訣之後還會教我,但她平時一點也不都練習,連基礎的體能訓練都是能偷懶就偷懶,打小就特別臭美,隻要在太陽底下活動就要塗一些粉粉霜霜的,隨身永遠帶着香袋和油紙傘——油紙傘用以遮陽,怕把自己曬黑了。這樣再學下去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
“下一組,柳如煙,14歲,嶽念蕾,15歲……”
與她對戦的少女身形發育似乎不像十五歲的少女,雖然身量單薄,但身材修長,個頭比煙兒高出多半頭,模樣卻是生的極為秀美,螓首娥眉,明眸流盼,朱唇皓齒,那張有着精美絕艷五官的臉龐簡直讓人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煙兒慢慢地走到我們這一組賽場中心,向對麵的少女行了個萬福,而不是武林中人的作揖!
那個女孩一愣,也隨之還了一個萬福。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
兩少女各擺起起手劍式,進入了對戦的狀態。
那個叫嶽念蕾的少女用的應該是“回風落雁劍”,一出手便是大傢風範,根基應是打得極紮實,而煙兒自始至終就是防守與躲避,沒有絲毫反撃或進攻的意圖。
第一個回合之後,煙兒的歩伐就亂了陣腳,兩人木劍偶一相交,她就開始胡亂揮舞,邊上有觀者看了無不皺眉。才將將第叁個回合,她已經開始氣喘,嶽念蕾一看她這般菜雞,劍勢變得犀利起來,出劍越來越快,煙兒完全不按防守劍路,左閃右避,無比狼狽,最後變成嶽念蕾提着劍繞着場子去追煙兒……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陣大聲的轟笑,從這個所謂的少林英雄會發起至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滑稽的場麵,有好幾個人在下麵嘀咕:“這是哪個門派的子弟啊?”
我的臉一陣陣發燙,突然之間聽到煙兒大叫一聲:“女英雄,我認載了!”
然後徑直跳出場外,把劍一扔,向我招手:“晉霄哥,咱們走吧。”
邊上有人笑出淚來:“將將叁個回合,看來這一組實力太懸殊了!”
但看煙兒異花初胎,雖然年幼卻明慧靈動,清秀無倫,大傢也沒再過多譏笑,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扭臉看上廣場高臺:壞了,師父已經不見了!
他肯定是覺得太丟臉了!
煙兒也自知這事她父親不會輕饒,竟然快速地收拾好包裡,要菈着我離傢出走——當然,她肯定連二門也跑不出去。這兩天負責青雲門防護的狻猊軍軍加強了流動性暗哨,還有正門也有專人接待兼警備。
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從空中翩然落下:“哼!哼!你要乾什麼……”
“……師父,煙兒一直想到江湖上闖蕩一番,多經些歷練……”我護在煙兒麵前,生怕師父擡手打她。
“住口!”
眼見着師父大歩走向煙兒,我衝了過去,伸開雙臂,攔在她麵前。
“晉霄哥,你讓開!”
煙兒也從開始的驚懼中清醒過來,一把推開我,昂然站在師父麵前,噘着小嘴,麵色鐵青,卻不是嚇得,而是滿腔憤怒。
“無涯子,你殺了我吧!來,用你的神功,但凡有一點猶豫,你就是煙兒的親生父親!”
師父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她句話後麵什麼意思,她接着又上前一大歩,早早來的逆反期,讓煙兒一頓大發作:“你殺了我娘,乃是天下第一鐵石心腸之人,對自己的女兒,就下不了手了?”
師父無比震驚,馬上轉臉看向我,以為我跟她私自透露了什麼,我也傻了,拼命搖着頭!
“哈哈,大傢瞧瞧,江湖上人人稱道的正派大俠,無涯子,在威嚇他的小弟子,逼他撒謊,一起來诓騙於我!哼哼!別人害怕你,我可不怕,來吧,大不了一死,十叁年半之後我還是一個巾帼英雄!”
“煙兒,你是聽誰說的?”
我連忙出言發問。我可不想頂這個雷!
“晉霄哥,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娘在我懷裡留下了一封信。“師父愣愣地看着她,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說不出話來。
“我那時還不識字,但知道門沒有開,你也不去追兇手,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我就一個字、一個字分開來問人,才懂的!”
她指着父親,麵有得意之色。
“你娘親……在信裡還寫了……什麼……”
師父聲音顫抖着,搖搖慾墜,嘴角顫抖着,眼神隻有深深的哀恸和無盡的思念……
“她說她會死在你手!”
這時所以圍觀人群,有不知情者,聽見這小丫頭當眾揭出這樣一個“可怕”
的事實,無不麵露震駭!
但大傢再看向青雲門內的幾個師叔師伯,卻沒有異樣反應,想來另有隱情,隻是不便告訴小姑娘,而我師叔伯、師嫂們的震駭,則是訝嘆這個小姑娘的玲瓏心竅。
二師叔和叁師叔一看師父要暈倒,連忙用眼神招呼我,跟我一起過去扶住師父。大師伯也走到師父身邊,緊握他的手,微微嘆息喟嘆。
煙兒更震驚於眾師伯師叔的反應:“你們怎麼了?是他殺我的娘親!他這些年一直在積心處慮地迫害於我,要置我於死地!今天我想問個明白,難不成我是我娘親和龍大俠所生?”
“你娘親還跟你說了什麼?”
師父聲音低微,語氣無比虛弱,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無力。
大師娘走到煙兒身邊,附下身來,摟住她:“你是你爹的親生女兒,不是龍大俠的種。這事我是知道的。你不是一直最相信你大師娘的嗎?你跟你爹說說,你娘親還在信裡說了什麼?”
煙兒吞吞吐吐:“她說……她說,若是她死了,不要怪我爹殺了她,是她對不起爹。”
煙兒說到這裡,突然間又有了新的懷疑,問大師娘,“那會不會有可能,是我爹嫉妒我娘親對龍大俠的愛,因妒生恨?”
大師娘好像陷入深深回憶,沉默片刻之後,扭過臉抹了一下眼淚,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的,煙兒,你爹最愛你娘的,為她把命舍了都樂意。龍大俠是你爹最好的朋友,害得你沒了娘親的,是一群大壞人。”
這些年大師娘對煙兒就像親閨女一樣寵愛,她也視其為母,這時她終於後悔了,怯怯地看着師父:“爹,煙兒……”
師父以手勢招呼她過來:“煙兒,以後為父不逼你練武了,龍大俠以命換命,殺死了脅迫你娘親的壞人,爹向你保證,會親手殺死他們背後的大魔頭,會為你自幼喪母失恃報仇雪恨!”
煙兒多年壓抑在心的喪母之痛終於宣泄出來,抱着父親大聲嚎啕起來。
眾人又回去繼續參加武林青年英雄會了,那個叫嶽念蕾的女孩卻不知何時跟了過來,陪着煙兒去她房間了。
“嶽……你不繼續比賽了?我來陪她吧。”
“嶽念蕾,”那女孩說畢才回首用黑漆漆的雙眸看我一眼,便繼續陪着煙兒走了。
我默默地站在師父身側,師父心神終於鎮定下來:“你先完成你下一場的比武吧。這兩天多跟煙兒講講話,她跟你無話不說,說實在的,這孩子人小鬼大,天生鬼精靈,我都有點怵她了,……剛才她說的那封信,你看你能不能從她那裡要過來,你若蘭姨寫的,我要看一下的。”
我看師父已經無事,便回到了賽場。
我本想也跟四師姐週凝彤一樣,也參加十六歲成年組的排名比賽,但一直負責教我劍法的叁師姐冀芳華笑着否了,凝彤師姐是五歲就開始修習內功,而且有武學天賦,原來被天山派當成未來掌門人培養的,卻被樞密院十一司看中,安排在青雲門學武。我晚她兩年方開始學武,和她武功差距實在太大。
我有叁場比武,之前兩組對手都比較弱,十個回合之內,基本上就已經勝勢明顯。
最後這一場,對陣的是一個叫黃璞的弱冠之年。冀師姐看我回來,連忙催我上場,對方那邊已經等了一小會了。
冀師姐大我四歲,六年前南越國傾舉族之兵橫掃我新宋南部叁州,冀師姐全族50多口人僅餘她一人。她因骨骼天資俱佳加入鏡湖宮,又遇上明師親手栽培,內外兼修,武功已經晉級武林排行榜九十四位,後來被調到了青雲門。
她視我與其他師弟妹不同,一直給我開小竈,除了憐我身世與她相仿,更因為我和她弟弟的生日竟隻差一天,可惜11歲時死於南越暴兵,而且她弟弟冀霄昙的名字中也有一個“霄”字。
她的亡弟博聞強記,才思敏捷,八歲所寫之詩就傳遍鄉裡。每次看她談到自己的弟弟都會傷心落淚,我為了哄她高興常誦出一些熟記於心的名詩佳作,但非常奇怪,因為我自己從不看詩集,後來查遍《詩雅》、《新宋八百年詩詞全錄》、《琉璃歌》、《紅綠秘香詞》和更早的大商朝古代詩集《子夜長短歌》,均未有收錄,隻好囑咐冀師姐千萬不可外傳!
這個黃璞俊逸不凡,唇紅齒白,五官俊秀,比我年長一歲,問我是否可以用真劍,會不會擔心被他傷到,他會小心把握。
我有點詫異,原本看他飄逸出塵,意態昂然,但言語神態之間竟是倨傲之色,想來是勳貴之後或名門子弟。
我看他年紀當比我大一點,應該在力氣控制上很有把握,便同意了。
比武剛一開始,黃璞先聲奪人就刺出一劍,出手快如閃電,中途還沒觸到我的劍,又變換劍路斜刺我的頭部,不是一般的切磋,而是想叁五回合之內得以大勝,令我也心中不快。
我接招更加小心,隨時提防他使出殺着。但此人頗有靈性,我天嬌劍法一路還沒走完,就被他抓住了劍法脈絡,抓住我一個劍招中的小小失誤,一聲冷哼,竟然在反手格擋之時殺意十足地急刺我的上臂,把我逼得以“歩歩生蓮”之身法連退數歩,身形還未站穩,他又施出了第二種劍法,劍法之精奇尤在剛才之上。
冀師姐看得直皺眉頭:這黃璞雖然劍法造詣已進登堂入室,但過於年少氣盛,完全有違他此前所言不會傷人的承諾,剛才那一招刺臂,明顯一點餘力都沒留,若不是我反應快速,用到了她單獨授我的“歩歩生蓮”,右臂必被他傷到筋脈。
在師娘若蘭逝後,除了大師娘照顧我和煙兒,冀師姐花心思也最多。叁年前她從鏡湖宮被調到青雲門,每天除了練武或外出執行一些任務,常常過來陪我和煙兒,無微不至地照拂,事無巨細地過問,如我情同姐弟。
“天嬌劍法”是師父從昆侖派帶過來的一套劍法,也是昆侖派最正宗的鎮門絕學之一,雖然威力無比,但劍法非常繁復,是與獨孤叁劍的“無招”相對,天嬌劍法是“有招”的一個極端。冀師姐也是花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才把“天嬌劍法”
這套劍法掌握到傢。
天嬌劍法共有12劍式256 劍招,每個劍招中都包括劈、砍、崩、撩、格、洗、截等至少十幾個動作分解,對勁力要求更是無比繁雜,包括腕力、腰力、臂力、腿力,還要與令人眼花缭亂的歩法相結合。
冀師姐所掌握的“天嬌劍法”雖然威力尚談不上兩成,但一招一式都極為標準,教授我們這些師弟妹已經綽綽有餘。而她對我私人傳授時,還偷偷結合了一點“銷魂劍”,對天嬌劍法的一些劍招做了一點修改,使其在大開大阖、浩然偉岸的劍風上多了一點詭奇妖異之突變。
剛剛叛出師門的大師哥丁浩天曾追求過冀師姐。我練武7 年,身體發育較尋常青年更加高大,粗看上去和她已無年齡差距。大師哥丁浩天看冀師姐常常單獨帶我到向陽樓,關起門來向我傳授“銷魂劍”,有點吃醋,一次借着指點我功夫為由,讓我狠吃了一次苦頭,被冀師姐發現後當即發作了他一次!
冀師姐私下給我傳授的“銷魂劍”,其實是在近距離中配合着身形歩法與拳腳,以長劍的劍刃為攻防兼備的重點殺傷手段,取人性命。很多劍招取意於男女結合過程中從調情、前戲、合體以至最後的抵死纏綿。練習之時,除了會有更多的近身接觸,理解劍意中,有時也不得不結合房事中的體態、情趣做一些诠釋。
比如“天嬌劍法”第七式中,她加了一招“輕憐蜜愛”。這一式的劍法變化中,七虛叁實,虛的劍意並不單是佯攻或迷惑性的劍花,而是以多點進攻來制造機會,借而侵犯其要害之處。
她當時講我時反復解釋“輕憐蜜愛”,我假意裝作不太理解“輕”和“蜜”
的劍意,她咬咬牙,讓我先挽着劍花圍繞着她的週身幾處要穴不斷在其週圍遊走,來擾亂其心神,伺機發動突襲。有一次我故意劍劍不離她的乳突穴,被她回頭紅着臉惡狠狠瞪了一眼。這個世界上男女都早熟,再加上我天天習武,已發育得高大魁梧,但她畢竟大我四歲。
“慾拒還迎”取男子強行向女方尋歡之時,對方在曲意婉轉之間不斷變換身形之意。關鍵是要做出讓對方進一歩侵犯的破綻,把劍刃上部當成走匕,貼向對方執兵刃之手,逼得對方放棄手中武器。
冀師姐是最近一個月才教我此招的。
幾次胸腹抵靠之後,有一刻,在我和她身形交錯,原本要從左側麵壓住她的小臂,持劍右手揉身而過,一轉臉的刹那,兩人臉對着臉,眼光一時竟分不開了……冀師姐心中明了,她和我的關係早不是單純的師姐弟之情了。
冀師姐後來才告訴我,她修煉過內媚之術,一旦放鬆對異性男子在感情上設置的警戒線,極容易被挑起情慾。
她警告我不許胡思亂想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了,香汗微濕,更凸顯她玲瓏有致的嬌軀,酥胸起伏中氣息也有些亂,臉頰越來越紅,眼裡的媚意快要壓不住了,總算找到那種類似前戲般的慾擒故縱之中,把身形變化給我講明白了。
她跟我坦誠:“銷魂劍”如若不是對敵,而是同門之間的修煉,最好是情侶或都是女性,大師哥想陪她喂招拆招,卻被她堅決拒絕。
“那你為什麼願意教與我呢?”
“我是把你當成弟弟了,可你是把我當成姐姐了嗎?哼!”
她用纖纖玉指點着我的額頭,“寫一首詞詩給我!要不然,哼,“春風一度“這一招我將來隻和我情郎喂招拆招,嫉妒死你!”
這“春風一度”是取意於歡愛之時的各種姿勢,主要是解決近距離對戦中長劍範圍受限的弊端,將近搏的一些精妙招數結合起來,但會有多次的貼身和肢體摩擦,青年異性喂招拆招之時,極容易在練習中弄假成真。
“芳華……”我一時心潮澎湃。
她言下之意竟是將終身托付於我嗎?要不然她為什麼跟我說“情郎”呢?這可是專指候選平夫啊!
“叫師姐!給我寫一首詩!”冀師姐绯紅的清麗小臉一闆,黑白分明的美眸中卻綻放着挑破情紗之後的無限歡喜。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閒妨了繡工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又在調戲於我!”
……
回到比武中。這時黃璞已經牢牢佔據上風,出劍之間癒來癒是熟娴,而我的“天嬌劍法”尚在第一層,有一多半的劍式還未領略到精髓,左支右绌,非常狼狽。
比武的裁判還在沉吟着,要是否要出手阻止中止這場比劍,這種不需做排名的演試交流比賽,如果雙方武力差距較大,意思一下就行了,不想落了我青雲門主場的麵子。
“鬥宿劍式!”冀師姐在場外出聲指點。這個是規則上允許的,“慾拒還迎!”
我心裡明白,冀師姐指示我用上她改進的天嬌劍法了。
冀師姐這一招指示的極為恰當!
我堪堪緩過勁來,本想重新擺出劍式,經她一指點,馬上領悟,以肘橫劍,快速叁次轉身,以一股旋風之式將黃璞殺得歩伐全亂。
那黃璞看我竟然緊貼向他,甚至腿部相錯,不得不長劍貼身與我以力對抗,卻見我左手以虎爪之形直掏他的右肋,他一時不知所措,忙以左掌反切,卻被我近身一個擡膝,將之頂了一個大趔趄。
黃璞明顯不適應我這種以劍為匕、絞纏削菈的抵近戦鬥了。在我倆劍身相絞之時,我劍身一纏時向其右側大歩邁出,兩柄長劍夾在我倆的右膀中間,他見我身形微動,以為我要遊走他後方,本能地撤劍反劈,又見我左手撃向他的頭麵,隻得擡肘防守,此時我長劍一橫,劍刃斜菈他的手腕。
黃璞認定我會防守頭部,因為他可隨時扔劍,卻沒想到這就是“慾拒還迎”
變化之一,我腰臂一發大力,身體前傾,左腳踏歩上前,右肘猛地一沉,帶動劍身疾繞他的劍刃,右手一抖,劍尖如毒蛇般探出,斜刺向他的左腿,此時距離極近,他的肘部已經快撃中我的右頸,當時之情形,誰收力都會吃虧!
他大叫一聲,跳出場外,左小腿鮮血長流,裁判連忙叫停,看傷勢還不算重,便宣布這次比武終止。
我正要向前察看黃璞傷勢,要給他敷上本門的傷藥,卻被他轉身飛起右腳,踢中我的下腹,一陣巨痛傳來,我疼得蹲下身去。
“你這個孩子,是你提意要用真劍,正大光明的比試能耐,輸掉一次好好回去再練,他好心好意上來過問,你怎麼能這麼下作!”
冀師姐對他一頓訓斥。她看我臉色煞白,心疼得不得了。
這時,師父走了過來,低聲向冀師姐耳語了幾句,又好顔好色地撫慰黃璞,他這才恨恨看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緩過氣來,師父見我沒事,便讓我去看看煙兒,看我答應一聲剛要轉身離開,他又補充了一句:“那個陪着煙兒的小丫頭,是個好苗子,我剛才一直看着她,一招一式非常到位,像是有名師大傢指點過的,將來出息必不在凝彤之下。
你方便時了解一下她的身世傢人,……越細越好。”
我跟冀師姐告別之後,便緩歩走向青雲門西南角的一處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