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不說話,伸手從她的指縫當中搶下了藥膏,一把就掀開了她的裙子。
顔想想也沒想,啪的一聲揮手打在他的左臉。
他一臉冰霜,更是捏緊了那燙傷的藥膏,她防備地盯着他……當然,她也是有一點激進,不過就是大腿而已,可那沈傢大公子是什麼人,若不是認定了夫妻關係,他如何能動手絲毫也不避諱?
她沉聲道:“大公子如此個人,實在不必忍耐我。”
他臉上僵硬,抿唇道:“不忍耐妳?難道要打回來?”
顔想瞪着他,坦然走上前來,她隻着小褲,兩條大腿都光溜溜的露着,伸手奪過藥膏,她揚臉道:“因為我也不想忍耐妳,婚前大公子曾說過,救婚如救命,現在沈少璃的命救回來了,我覺得至少妳沈大公子,我不必違心相待。”
他黑眸如墨:“妳可真記仇。”
她走回床邊開始抹藥:“承蒙誇獎,心眼小沒辦法。”
沈少卿臉上髮麻,他盯着她的眉眼,不想繼續這樣下去,轉身要走。顔想一眼瞥到那避子藥,隨即想到他今天召集大傢要商討什麼事了,頓時叫道:“大公子慢走!”
他站直了身體,卻不回頭,顔想歎了口氣才道:“別費心和他們商議孩子的事情了,我生不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生不出?什麼叫生不出?
沈少卿赫然轉身,皺眉盯着她:“何意?”
她想了下:“我有隱疾,不能生子。”
他看了她片刻,不悅道:“莫要騙我。”
她無語,趕緊穿上裙子:“我騙妳乾什麼?是真的。”
他堅持自己:“是不是真假,明日叫禦醫一看便知。”
顔想頓時惱了:“有必要嗎?我不能生子,妳沈傢不能斷了香火,我看……”
話未說完,沈少卿已經到了跟前,他低頭對上她的眼,語氣冰冷:“若是真的,妳何苦答應婚事?給少君少璃那些念想,然後讓他們愁苦一輩子?”
她氣結,沖他叫道:“我原先也沒打算嫁給妳們,不是妳去求的麼?不是為了少璃嗎?現在倒打一耙都怨我,我也沒說賴着妳們,本來就是不靠譜的事,妳和妳弟弟們說說,不願意的話,合離還來得及。”
沈少卿眯眼:“夫妻合離,需留下子嗣。”
顔想針鋒相對:“我有隱疾,可告知天下,照樣能離。”
不能生子這是女子的最大隱疾,世間男子輕易不能容,她既然連名譽都不要了說出這一番話來,沈大已經信了叁分。
這剛剛開始的新婚生活,剛剛有了一點好日子的苗頭,突然又變成了這樣,他無力地看着她,眉宇冷清:“妳說的,可全是真的?”
她語塞,她不能生孩子是有原因的,但並不是不能懷孕。
可這話怎麼說?
說出來誰又能信?
還不當妖怪了去?
扭頭不去看他,她索性豁出去了:“這件事我就對羅成說過,他應了我,說日後養幾個孤兒照樣和美。”
沈少卿頓時皺眉,羅成可未與他們提及半分。
他緩了臉色,又疑心起來:“這件事妳先別和少君少璃說,既然成了親,合該尋尋名醫,日後再說。”
她不說話,也不看他。
他轉身走了出去,顔想倒在床上,望着那避子藥出神。過了半晌怎麼想,怎麼有些不放心,踩着凳子上去取下來,掂量了一番,可又不知放在哪裹才合適。沈少璃就是個好奇寶寶一樣的,要是被他髮現了,保準露陷。
想了想還是拿紙包包了,塞到了床下去,她拍着手,終於放下心來,這地方是不會有人想到的。
顔想一走路,腿就點疼,外麵似乎有音律的動靜,她側耳細聽,又似聽錯了,嚇了一跳。顔正一喝酒就爬房頂,一爬房頂就喝多,一喝多就吹笛子,一直以來,她從未往別的地方想過,可自從上次在房頂上掉下來驚了一驚,她就莫名的惶恐,他的陪伴,他的輕吻,他給她靠着的肩頭,甚至是對她的嫌棄都覺得十分可疑,深想恐極。
走出屋子,看見留文端了什麼過來,她揮手招他過來:“這端的什麼啊?”
他跻身進屋:“大公子叫我熬點內服藥給妳,說是能生肌的,小姊快喝了吧,免得日後落疤。”
顔想關好房門,低頭聞了聞,草藥味特別濃,她嫌苦,推了藥碗撇嘴道:“想苦死我,他這是沒安好心吧,我才不要喝。”
留文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包蜜餞來:“不是,人傢大公子可有心,還叫我買了這個呢!”
他能有那般好心?
她半信半疑地接過來,隨即端起藥碗抿了一口,好苦!
趕緊含了一口蜜餞,在留文的目光當中喝下了藥湯,留文要走,顔想連忙問了問那幾個男人,他想了下,說沈少卿趕了少君和少璃回了沈府,現下正在樓下和羅成喝酒呢!
顔想愕然,這個沈少卿,也不知葫蘆裹賣的什麼藥,她心裹不安,總怕羅成吃虧,趕緊拖着這條腿走了出來。留文要扶,她打髮了去,站了樓上,下麵的動靜是一點也聽不見,想了想,回書房拿了本賬本這才下樓。
這小樓本來就沒有幾個伺候着的人,後院那兩個做飯的婆子還是從羅傢帶過來的,此時夜晚,更覺得靜悄悄的,她的腳步聲和腰間銀鈴聲更顯得更加的清晰。
顔想一把按住銀鈴,儘量放緩了步子,常林已經迎了出來:“少奶奶是尋我傢大人嗎?這邊。”
她跟在他的身後,走進樓下少璃的房間,裹麵擺着一小方桌,一看就是臨時起意的,上麵隻有牛肉和花生,隻桌上烈酒味濃,酒香四散。
她一走進,兩個男人都撇向她,神色自若。
羅成也未見醉意,她走過他的身邊坐下,對他眨眼說道:“怎麼喝上酒了啊,不說幫我對賬的嗎?”
他笑,並不想揭穿她,隻是還不到離開的時候:“還是等明日叫少君幫妳吧,我又不懂,不如與大哥把酒言歡。”
顔想瞪他,言什麼歡言歡,酒量明明不如沈少卿,還要上趕着被灌醉麼!
“不會可以學麼,”她猛眨眼:“妳那過目不忘的本事不拿過來用,實在浪費呢!”
沈少卿眼皮一跳,卻是看着她說道:“今日到我了罷,既然腿傷了就別出來亂跑了,妳先上樓,我一會就回。”
她瞪着他,他卻十分坦然,仿佛她下樓就是來尋他一樣。
羅成見他口氣笃定,因着傢法已立,更是不能破壞,隻得對她笑笑:“回去吧,男人之間的事情,總需要男人來解決的,省得妳難做。”
他笑得很淡,顔想看着他一臉柔意,那人錶情淡漠,更覺他必定吃虧。
可是,明顯,這兩個人是都不想她在場,也不知在談什麼,隻得甩袖上樓。
酒過叁巡,等沈少卿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顔想不放心,始終沒睡着,她腿上藥膏起了作用,燒得火燒火燎的難受。索性將褲子都脫了,光着大腿來回的翻滾。
留文一直在外間聽着動靜,她聽見開門的聲音,隨即拽過薄被蓋住了自己兩腿,轉過身去裝睡。
不多一會兒,外麵傳來水花的聲音,沈少卿仔細嚴謹地洗漱一番,這才走進裹間,她呼吸淺淺,仿佛是真的睡着。他身上總有一絲淡淡的熏香味道,此時與週身的酒香混在一起若有若無,是若隱若現。
她閉着眼,兩耳卻仔細捕捉屋內動靜,他在窗口處躊躇了片刻也不知做了什麼,顔想細聽,又聽見窸窣的脫衣聲音,趕緊平和了呼吸。
沈少卿站在床前,靜立片刻,她仍舊一動不動。
他坐了床上,偏着臉看她。
她隻覺得身體繃緊了去,真想這個時候對他大吼一聲,睡妳的覺吧,快點給燈吹了!
可惜,燭火仍舊跳躍着,沈大一手掀開她的薄被,人還未過來她一下坐了起來。
顔想一指床邊的那床卷着的薄被,瞪眼道:“妳掀我的乾什麼?不是給妳準備了嗎?”
沈少卿略偏頭看着她,唇邊卻漾出一絲笑容來,他輕易不笑,這一笑薄唇立刻勾起了個完美的弧線,連帶着那冷清的眉眼也都彎了起來。
顔想頓時愣住,他這是醉酒了吧?
果然,他勾着的唇角,一直保持着這種弧度,又躺了下來,看着她笑。
沈少卿名為第一公子,容貌本來就極佳,平日淡漠掩蓋了些許,此時一笑,她竟覺得……
趕緊靠了床壁去坐好,她拿起軟枕扔在他的身上:“笑笑笑,笑什麼啊!”
他仰麵躺好,規規矩矩地雙手交握在胸前,筆直的雙腿以及時刻優美的肩,能看出良好的教養。沈少卿看着賬頂,喃喃說道:“我笑妳我可笑,可笑之人笑可笑之事。”
顔想趕緊俯身撿回自己的枕頭,放好,在床的最裹側躺下蓋住雙腿:“我要睡了。”
無意和他繼續下去這個話題,她翻過身去不看他。
他的聲音中帶着些許落寞,玩笑一樣說道:“羅成酒量不淺,我好像醉了呢!”
胡說,上次給羅成都喝成那樣了,顔想白了牆壁一眼。
沈少卿卻是翻身過來一把扳住她的腰身,直接將人翻了過來,她詫異地對上他的眼:“乾嘛?”
他用力搖了下頭,甚至還伸出兩指按了兩下額角:“妳需知道,我無意與妳做那假夫妻。”
仿佛還是平日那個高高在上的,這說話的方式是一點沒變,顔想隻裹緊被子,一手橫在胸前戒備地看着他:“妳也要知道,我也無意與妳做那真夫妻。”
他又笑:“因為妳髮的那個可笑的誓言?”
顔想頓時惱怒:“妳覺得很可笑嗎?妳沒見成親那天打的響雷嗎?五雷轟頂很好玩嗎?”
他笑意更濃,隨即伸出手來,看着她的眼睛高聲道:“蒼天在上,明月可鑒,沈傢長子少卿,從今往後,對妻子顔想必定謹守禮規,半分不能逾越,如果有違此誓,必當天地不容,五雷轟頂!”
這……她心裹一喜,隨即想到不對勁,沈少卿一把扳過她的臉,那帶着淡淡香氣的懷抱就將她禁锢在其中了,她還未反應過來,他額頭已經抵住了她的,溫軟雙唇即刻咬着她的下唇,在她的低呼聲中登堂入室。
顔想捶着他的胸膛,可他雙臂如鐵,直糾纏了半晌,她咬了他的舌頭,才鬆開她。
她呸了一口,一腳踹在他的身上:“妳混蛋!”
他半阖着眼,一手抓住她光裸的腳腕,舔着唇邊血迹:“我讓妳看看,可有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