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一窗燈影映青氈,書債今宵暫息肩。
不作鳳皇將九子,且親鴛鴦學雙骞。
且道朱安國當莊兒日夜淫樂,這—日把劫得物件晾曬,不想阿狗識出此物乃初時聘物。朱安國亦覺銅錢、銀子、絲布甚是眼熟,當即十分不快。
朱安國一夜不困,趕到袁花鄭傢地上,片瓦—椽沒了。復又到城裡。尋了原媒婆張篦娘,是會篦頭紋臉、賣鬏鬓花粉的一個老娘婆。
朱安國說起事由,卻隱去傢存原有聘物一事。當下,媒婆道:“且一道去看看。”
不出一日,二人便至袁花鄭傢。媒婆放眼一看,那還有屋的影迹。
朱安國便道:“初時人由你領來,謝錢已是收了;如今,不說人,就連屍首也不曾見,你咋計較?”
媒婆道:“這也是天命,怨不得我。”朱安國不依,道:“既恁般,你須把聘錢退回。”
媒婆道:“原數銀兩俱交予袁花鄭傢,你如今倒反問我討要?還講理數麼?”
朱安國道:“我要告官。”媒婆道:“告便告,我一個老婆子,又不曾做得騙人勾當,還討饒不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言訖,媒婆自去。朱安國無奈,乾瞪跟,隻因那女子恐與他牽連,反惹出一個謀財害命的口角來,隻好作罷。
朱安國回傢,問阿狗道:“你可瞥見得那日逼下水的女子麼?”阿狗道:“見得,見得。有好幾分顔色哩。”又問莊兒道:“你傢小姐生時曾嫁與朱傢麼?”
莊兒道:“如何不知?媒婆是城裡的,叫張蓖娘。”朱安國又問:“那個朱傢?”莊和道:“這一帶人傢,有幾傢不姓朱的?便不知曉。”
朱安國又把聘禮—件件理出來,細細的看了,正是當初起聘之物,便生出於—段不快活來。暗想:“當初我何不把他留下。原來卻是未過門的媳婦哩。”
阿狗見主人不高興得緊,問其故,朱安國以實言告之。阿狗驚問道:“真有這等巧事?”朱安國問道:“你不信麼?如今雖撈得—個箱兒,卻丟了一個大活人!”
阿狗道:“幸而丟他去的好。”朱安國道:“死奴才,你這是幸災樂禍麼?”
阿狗道:“非也。你那日把他娘一篙掼入水中溺死,卻又把他留作活口,豈不是禍麼?倒是死了省心。”
朱安國長嘆道:“天命如此矣。也不消計較得。”
二人正說話,隻聽得外麵叫聲,卻是朱玉來請他吃親事酒,朱安道:“你快括,卻不曉我正生悶氣哩。”
朱玉道:“眾人定要我作親。”朱安國道:“那方人氏?”朱玉道:“水路來的。見其可憐,收下了。”
朱安暗想:“這姻緣來得也算快了。”就封了一封人情,到那日去赴筵。但見裡麵幾個內眷,把這女子打扮得花花朵朵,簇擁出來,全不是當日大水裡光景了:塗脂抹粉一時新,袅袅腰肢熬可人;缭繞爐煙相映處,君山簿霧擁湘君。
兩個拜了堂,谒見親鄰,話銑吹打,甚是興頭。隻是這女子還有樂中之苦:燭影煌煌照艷妝,滿堂歡會反悲傷。
鸾和幸得聯佳配,題起慈母慾斯腸。
這些親鄰坐上一屋,猜拳行令,吃個爽快。隻是朱安國見這女人有些認得,去問人時,都道水氽來的。
朱安國又去把阿狗喚來,道:“你去看看那新人,眼熟麼?”阿狗見了,連聲喊道:“有鬼!”朱安國道:“你且回,莫作聲。”
這邊,朱安國又去問張千頭。慾知張千頭作何應答,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