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離開了天城山後,一路南行。他們久居關外之地,關內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新鮮。程逸楓生性靈巧機動,跳脫活躍,隱居二十載本實非他所願,但礙於爹娘之命自好遵從。現今因緣際會得以涉足江湖,他內心着實是興奮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麗脫俗,多年來卻無緣感受愛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懷是與生俱來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滴的轉變中。
這一日黃昏時份,程氏兄妹來到京城近郊一處名為十裹坡的地方,眼看天色已晚,他們加緊腳程,趕到前麵不遠處的小市鎮投棧度宿。十裹鎮是一個不甚繁華的小鎮,商店零星,行人稀少,天還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靜河飛。全鎮隻有唯一的一間客棧十裹客棧,程氏兄妹無從選擇,隻得入住。
“小二哥,勞煩妳替我們安排兩間單人廂房,另外備預一些小菜。”程逸楓從衣衫裹拿出一錠元寶,交到店小二手中。
“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單人廂房剛巧滿客。看兩位,一定是新婚夫婦了,既然是小倆口子不如擠一點,租一間雙人房吧。”店小二滿臉堆歡道。
“我們不是……好吧,我們就要一間雙人房了。”程映霞回應。
兄妹二人連日兼程,風塵僕僕,委實疲倦。他們匆匆用完飯菜,即回到廂房休息。
程逸楓,程映霞出門以來,這是頭一次共寢一室。雖則兩兄妹間無需太過拘謹,但畢竟男女有別,加上兩人年齡漸長,於情愛之事認識愈深。從前兄妹倆扭作一團嬉戲,相擁而睡等的親熱情況已不復見。程逸楓久居僻地,自小與妹妹為伍,但從來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關以來,所見的女子雖已不少,但沒有一個及得上妹妹的清麗可愛。程逸楓望着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見她的俏臉被連日來的風塵影響,增添了一份憔悴,憐惜之心油然而生。隻見燭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嬌艷,幸好程逸楓幼承庭訓,思想潔淨,對妹妹從沒有過淫邪非分之想,有的隻是欣賞愛護之情,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大哥?為何怔怔的看着我?”映霞柔聲道。
“沒……沒什麼,小妹,我們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
當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楓則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時份,程逸楓被尿意驚醒,正打算到茅廁解手時,看見房門外似有數個人影在徘徊,意圖不明。他心裹盤算着:“奇怪!夜半叁更怎會有那麼多人?”於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風劍,小心翼翼的行到門前。忽然房門被刺穿了一個小孔,一條細長的竹筒悄然伸進來,且更噴出一些白色氣體。程逸楓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這間客棧是黑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運起充沛的內力,閃身提劍沖出房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隻見門外站着一群黑衣人,或提劍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們一見程逸楓不受毒煙所迷均微感驚愕,繼而一窩蜂的攻向他。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竟不受我毒煙的迷魂,看我如何將妳收拾!”
眾黑衣人恃着自己在人數上絕對佔優,兼且對方隻是個黃毛小子,所以並不上心,其中一人還笑嘻嘻的道:“哎呀,這樣俊俏的哥兒,殺了還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黴了。”語調放蕩意淫,顯然是一個女子。程逸楓彷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清風劍就如皎潔明月,髮出淡淡銀光,淡然道:“誰要倒大黴,待會兒妳就知了。”但見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楓胸膛,程逸楓以絕快身法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擊中那黑衣人腰間。這一劍既快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對手,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在地上扭動數下,就此不動了。這當然是程逸楓劍術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過份輕敵,以致有此下場。
眾黑衣人無不驚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殺害我叁弟,我要將妳碎屍萬段!死在我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繼其數,今天就多妳一隻吧!”黑衣大漢舞刀如輪,虎虎生威,俨如一匹飢餓的野獸,一個箭步直取程逸楓,極其兇險。程逸楓清叱一聲,森嚴道:“快刀?妳要和我比速度?妳可不要後悔!”他迅速擺好架式,催動內力,但見一條條銀光平衡的疾沖向黑衣大漢全身,猶如驚電急射,勢猛且狠。黑衣大漢冷不提防,刀鋒還未觸及程逸楓分毫,自己已被劍光所包圍。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後退。但始終是劍鋒較狠較快,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大漢的肩頭,大腿已經中了兩劍。
清風逍遙劍的精髓儘在一個快字。它不着重華麗的招式,隻求靈巧準確,一擊即中。其劍招大多精於急攻,務求在對手的嚴密防守中找出空隙。就例如剛才一招清風隨來,其劍勢並不花巧,但靈動無匹,當真如清風般快速,往往能打開對手一個缺口。不過這劍法有一個大弱點,就是若對手的內力比自己強得多的話,強持一久,逍遙劍不能速戰速決,劍招很容易便會被看穿。
“怎麼樣?看來妳的所謂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風隨來實在……實在……嘻嘻。”程逸楓笑道。
“唰”的一聲,程逸楓感覺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襲向背後。他連忙使劍一擋,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着全身,原來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叁枝毒針。隻聽到一聲慘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彈開來的毒針命中,登時氣絕。
“好險!”程逸楓驚魂甫定,即見一眾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法一慢,隻能追趕那名中劍受傷的大漢。走到客棧地下,終於追上了那人。程逸楓猛然道:“看妳那裹走!”但見黑衣大漢狂笑一聲,道:“我當然逃不掉了,隻怕妳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楓大叫:“糟……糟了!是調虎離山之計!”一語未落,即見到那名黑衣女子壓着一名少女從高躍下,少女手腳被縛,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來當程逸楓沖出房間時,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隻是那時毒煙已充斥着房間四週,她又沒時間運功抵禦,不一會便被迷魂了。程逸楓追截黑衣大漢,那黑衣女子便乘機虜獲程映霞。
程逸楓妹妹被虜,登時處於劣勢。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隻好照辦。忽然,黑衣漢子向他灑上一陣白色粉末,程逸楓隻覺天旋地轉,不支倒地……
程逸楓悠悠轉醒,驚覺自己竟身陷一處類似監牢之地。地上蓋着一層厚厚的稻草,四週更是用堅石圍成的牆壁,密不透風,隻有一秣天窗射進一道暗淡的月光。他連忙組織混亂的思緒,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後才被關在這鬼地方的。隻是不知這裹是何處?抓我來的又是何許人馬?總得先想個辦法逃出去。”
程逸楓開始四週探索,隻見監牢內除了自己以外再無他人,而隨身的行囊及清風劍亦不知所蹤。當他正思索脫身之法時,監牢的鐵門被打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站在門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見妳,跟我來吧!”
程逸楓聽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認出他便是被自己所傷的那名黑衣人,心頭登時一凜,沉思:“他已迷昏了我,為什麼不殺我?小妹子又在那兒?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形勢比人強,程逸楓隻好乖乖的跟着走,那名少女笑眯眯的跟在後頭。經過幾道陰暗曲折的回廊,他們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四週布滿紅燭,照得如白晝般光亮;牆上掛着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種暗器。在大廳的正中央放着一塊大牌扁,上書萬毒教叁字。
一名白髮中年從後堂內走出來,他腰纏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帶幾分邪氣。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見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帶到。”那教主迳自走到程逸楓麵前,朗聲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聽二弟說妳有一身好劍藝,還殺了我叁弟,是吧!”語調嚇人。
程逸楓不為所動,麵無懼色,凜然道:“沒錯!妳那個所謂叁弟是我殺的。但妳們經營黑店,夜半時份偷襲我們,我們隻是自保罷了!反而,妳們究竟是什麼人?這裹又是那裹?”
那教主大笑一聲,正色道:“好!這麼有氣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見。我叫冷峻,是這‘萬毒教’的教主,這裹是萬毒教的總部,正正位於‘十裹客棧’之下。他們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續道:“十裹客棧隻是作掩飾身份之用,平日我們專向一些投棧的富豪商賈,達官貴人埋手,要他們一點的金銀錢財來花花。”
這萬毒教美其名是一個門派,說穿了其實不過是一班武功高強的賊匪。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門的棄徒,他與程玄清同輩但年輕得多。但因貪戀美色,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師門。他被逐後,因緣際會間得到高人傳授武術及用毒之法,加上他潛心苦練鑽研,十年間武功修為竟也精進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憑着其得來不易的武學修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帶開宗立派,聚攏一群土豪流氓創立萬毒教,並自奉為教主。萬毒教雖然隻是一個地方門派,但教徒行事大多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當地居民都聞之色變。
程逸楓道:“我既無萬貫傢財,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妳抓我來乾嗎?”冷峻道:“小兄弟,我看妳年紀輕輕,劍術竟有如此修為,着實難得,我不忍心殺妳。妳姓甚名誰?師承何派?”程逸楓道:“我叫程逸楓,無門無派。”冷峻笑道:“好極!好極!那妳以後就忠心替我辦事,我絕不會虧待妳的。”程逸楓沉思:“要我為此等惡人賣命?我寧死一拼也不從!隻是我現在手無寸鐵,小妹子亦不知被關在何處,若現在髮難實在是自尋死路,應謀定而後動!”他計策既定,遂堆歡道:“若教主不嫌棄,我願效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