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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種情錄——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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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种情录——05
作者:歡莫平
係列:仙母種情錄
第四章 重見蟊匪

“別……別傷我當傢的。”

忽然一個人向前幾歩,扔掉了手中短鋤頭,顫抖哀求。

我定睛一看,來人是個女子,膀大腰圓、麵目粗粝,她混在一群大漢中,竟一時沒辨認出來。

我收起短暫的驚愕,問道:“你們為何要取我們的性命?”

“公子爺,我們活不下去,沒辦法隻能上山當土匪了,當傢的和黑雲寨說好了,有了投名狀就能要我們。”農婦聞聲跪地,雙手作揖。“饒了我們吧!”

其餘諸人也紛紛效仿,跪地作揖、磕頭,求饒不止:“饒了小人吧!”

“我們是一時糊塗啊!”

“是啊,我們是無辜的,都怪胡大壯!”

“早知道餓死算了!”

“起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眾人跪地求饒、哄鬧推诿,讓我心下煩悶,但大聲喝止也無人聽從,我靈機一動,拔劍指向腳邊蜷曲的胡大壯:“不起來我就殺了他!”

“別別別,我起來!”那農婦高舉雙手,立刻起身,其餘人也先後起來,不再求饒、推诿。

場中哄鬧漸止,我才鬆了口氣,出聲道:“我問你,黑雲寨說的投名狀是任何人都可以還是指定了我們母子二人?”

農婦不假思索:“他們說就要旁邊院裡騎馬回來的兩個人,其他的不行。”

果然如此,我們居住在內城,治安或許比不上洛川、百歲,但終究是官城——事關朝廷臉麵,除非是特意指定,否則誰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此地拿“投名狀”?。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聯想到我們抓了吳老六,因此而結下梁子也不足為奇。

不過那雲四爺回去沒把遭遇的奇事告訴寨裡諸人嗎?怎麼還敢派人來尋仇?還是說隻是拿這群民夫當炮灰使?

倒還真有可能,一群烏合之眾、流民亡夫,成功固然可喜,失敗也無損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此中細節,他們肯定一無所知,我也無意於此多費口舌。

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看這些人模樣可憐,我也生了些恻隱之心,遲疑地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落草為寇?”

“公子爺,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兩個兒子去京城服徭役死在了那邊,女兒被城裡的公子搶走,當傢的連門都進不去,還被打了一頓,地租子又長了一成,還教人怎麼活啊?!”

農婦說着不禁淚流滿麵、涕泗橫流。

其餘諸人也被勾動了傷心事,聲淚俱下:“傢裡鍋都砸了,還是交不起租子哇!”

“可憐我的大兒,早知道還不如打斷他一條腿,否則不至於死在北邊啊!”

“俺的女兒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捶胸頓足,有的痛心疾首。

慘事一樁樁入耳,我心情煩悶,不由大喝一聲:“夠了,別再說了!”

諸人生生止住哭泣,但仍有幾人抽噎不止。

此時胡大壯終於緩過起來,擡頭惡狠狠地瞪着我道:“媳婦,不要求他,他們都是一個屌樣!”

我收劍入鞘,長嘆一口氣:“你們走吧,今日之事,我不會報官,就當沒發生過。”

“哼,假惺惺!”胡大壯罵了一句,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了那個農婦,而其餘諸人卻已趁着這個空隙四散而逃。

農婦走上前來攙扶,低聲向我道了句謝,而後便被胡大壯大罵幾句,二人依偎着走到了其他巷子裡。

我正慾嘆息,忽然府邸大門探出一個腦袋左右張望,提着裙子飛快小跑,速度之快,恍若脫兔,霎時間不見了蹤影。

正是方才受驚的婢女。

此情此景,略微衝淡了方才的揪心,但一口氣息還是長嘆而出。

“霄兒勿需自責,此非你之過。”

知子莫若母,娘親天籁之音及時開解。

“娘親,孩兒知道,就是心裡……不好受。”

我低眉轉身,娘親的超凡仙姿與凝眉心疼,讓我的精神稍稍提振。

“霄兒心地善良,暫時不煩心了,別忘記就好。”

娘親伸出玉手,將我左右眉頭撫平。

“嗯。”

那一抹冰涼雪膩的觸感自眉間散開,我暫時將不平之事放下,提議道:“娘親,趁此有空,孩兒去赤鸢樓將晚食取來吧。”

娘親清亮的眸光打量着我,而我則左右張望不敢對視。

“好。”

仙音降世,讓我鬆了一口氣,娘親接着說道:“帶上信物,早去早回。”

“是,孩兒知道。”我接過娘親遞來的雕佛吊墜,告別道,“那孩兒先去了。”

“去吧。”

娘親微微颔首,原地站定,那溫柔的眸光,仿佛在目送遠遊的愛兒。

我不忍多看,轉頭向着西直街走去。

我緩歩而行,心中思緒蔓延,那些民夫悲慘遭遇確實於己無關——娘親武功蓋世,我自己造詣也不低,憑此一項便不可能有此遭遇;娘親曾為朝廷消去一場內耗大劫,因此也不會缺少銀錢花銷,至少迄今為止未曾見過娘親為此發愁——但每當見到這些衣不蔽體、麵容愁苦的平民百姓,我心中卻總是想起葳蕤谷中為我烹饪煮食的樸實農婦。

她雖然大字不識、談吐鄉土,但有一顆善良的心,再嫁之身沒有舍棄前夫之子,艱難困苦地孕育子女也不曾抱怨,總是眼角長滿皺紋卻不妨礙她的和藹笑容;她總是端上葷素滿滿的食皿,慈祥地看着我狼吞虎咽;她有時也會責備我把衣服弄臟,而後輕輕為我撣拭;她經常和我講起她傢幾個孩子的趣事,如何頑皮如何責罰……

毫不誇張地說,在谷中十六年,我所感受到的母愛幾乎都是由她給予。

她是貧苦黎民,天下大多數人也是貧苦黎民。

她從未教過我由己及人的大道理,但我卻不由自主地將對她的感情蔓延至所有境遇悲慘的貧苦黎民。

唉,我拂去心中思緒,略微觀察之下,發覺自己身處大街——快近晚膳時分,饒是人口不那麼密集的內城,西直街上也是車馬人流往來不斷,不過遠遠比不上外城的鬧市就是了。

我往前一看,赤鸢樓的招旗正在飄揚,距此不過數十歩了。

赤鸢樓作為內城的宴樓,規格自然不低,不說雕梁畫棟也是雅致經典,但還未到紅袖添香園那般獨佔豪華大院的地歩,隻能說得上是氣派的門樓客棧。

數十歩頃刻而至,我才上了級臺階,門檻邊笑容可掬的小二已經迎了上來:“公子是有宴還是獨酌啊?”

“都不是,我是來取拂香苑的晚餐。”

我亮出了那枚吊墜,往裡走去。

“小的明白了,勞煩您小坐一會兒,小的這就去通知後廚。”

小二說着將我引到門口的無人木桌,用肩上布巾撣了撣長凳灰塵,又倒了盃茶水才告退。

赤鸢樓分上下二層,二樓應是雅間或包廂,一樓則是客堂,頗為寬敞,足可輕鬆擺下十數張八仙桌;櫃臺則在門口,有一賬房先生低頭算賬,背後精致木架上整齊放着酒壇,櫃臺上垂吊着刻字木牌,應是他傢的拿手菜式。

此時堂中也有幾桌正在用食的人,酒香肉味萦繞堂中,說話聲絮絮叨叨的未嘗停歇。

我正聽閉目靜坐,以待晚食,卻忽然聽見一個尖細猥瑣的聲音:“老弟,你找的雞太次,老子昨天去月樓找的那個什麼晶晶姑娘,奶子那叫一個白,床上那叫一個浪,騷穴夾得那叫一個緊,要不是老子金槍不倒,差點就交代了……”

其餘幾人紛紛好奇而淫蕩地捧場恭維。

這淫聲穢語讓我心中一驚,雙目猛睜,一個名字呼之慾出。

吳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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