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猶豫了一下:“我們倆才剛好上,那個既貴且重,收了就是定情終身了,過一段時間的,好不好?”
一個女子終其一身隻能收授一件“生死契闊憐心豆”,這是近千年唯一不變的婚戀風俗,無論新宋、遼國、南越還是九華等番國。
不過因為憐心豆價格太過昂貴,最便宜的鎖心鸾鑰也要四金铢之多,就算是中上等之傢也是罕見物事。
女性數量比例本來就低,且當世奢靡世風盛行,貧富差距懸殊,受不了物質誘惑的比比皆是,“生死契闊憐心豆”的一些神奇功能,能讓她們能謹守初心,忠誠於愛情。
我和冀師姐、凝彤師姐隻要湊在一起,就愛玩一種北方比較流行的“翻子牌”,每天晚上都湊在一起玩到很晚,還會加些彩頭,但不過叁五文錢而已。可惜冀師姐是個官迷,常常外出執行任務。
在十一司,短期差遣是日常公務,叁個月以上的才會被功授司基於錶現計功、獲得超擢,短期的活兒她不愛接,有傢有室的一接到長期臥底的活也會找她代勞,好在有狻猊軍指揮使的少妻藍少眉,我們也能湊一局。
煙兒厭惡此類庸俗不堪的娛樂活動,每次看我們為了幾文錢輸贏爭得麵紅耳赤,大聲喧嘩吵鬧,她就皺眉反感,覺得我被倆師姐帶壞了,一身銅臭味,有一次,我們倆甚至為此而吵了起來。
“你不就愛和宋雍花前月下、吟詩作賦嗎?多我一個,反而礙你們事!”我忍不住酸了一句,說完就後悔了。
煙兒冷冷地看着我:“用心和不用心,是不一樣的!”
“對不起,煙兒,我說錯話了,不是我不用心,隻是我是一個武人,練好武功、保傢衛國,才能讓你和宋雍這樣的新宋小兒女歲月靜好,卿卿我我,是不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我連忙說着她愛聽的話。
煙兒俏臉一紅,異樣地看了我一眼,眉眼之前第一次有了綽約風情:“不要小心眼子就好了,做不到“不妒”別說大話,哼!”
冀師姐和凝彤比較投緣,而且能力上有所互補:冀師姐是青雲門眾弟子中武功最強的了,江湖經驗也非常豐富,又受過專業的間細訓練。凝彤師姐武功也不差,不過她更擅長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絕色容貌又善於體察人心,臨場機變也很強,常常一起外出辦差。
青雲門的敵人大部分都不是武功高強的對手,大多數任務不是打打殺殺,而是鬥心機、用腦力。
冀師姐和凝彤的月俸都不高,凝彤差不多120文錢,冀師姐來到青雲門之後,從從八品的宣節副尉晉升為從七品的翊麾副尉,按品秩一個月能拿到170文錢,但拿到手的還是140文錢。她為此和老驢臉吵了好幾次。
老馬是青雲門的副掌門,外號叫“老驢臉”,是因為眼睛小,雙唇很薄,鼻子和下巴特別長,人都說“驢臉無子馬臉無後”,就是說臉型特別長的人,工於心計。膚色慘白,目光犀利,太陽穴向外鼓起,手很長,走路從無聲聲息。是一個典型的間細。
在京都,稍微漂亮精美一點的綢緞都要20文錢一匹,年節做件衣服也要算計個半天,凝彤師姐身為女俠客,和官迷冀師姐不一樣,她最大的夢想是嫁入門。
凝彤長得極美,總有很多皇城司的察子或十一司軍尉巴結邀寵,送她各種小禮物,狡猾的凝彤卻一次沒有讓他們得過手:“就這點東西還想佔我便宜,哼!
放心吧,晉霄小相公!”
幾次跟我借錢不還之後,見我一點也不介意,她可能意識到我傢底頗豐,和我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和物質兩層因素合在一起,便是水道渠成地修成正果。
有一天晚上,我和冀師姐、凝彤師姐玩完牌以後,晚上回到房間時,突然發現自己床前多了一個半透明的小玉匣子,黑暗之中,玉匣子微微地發着紅光。我打開一看,卻是一團環形的情絲。
在我們新宋南部沿海地區,有一種名為“情絲蛛”的小型蜘蛛。
蛛絲極其細膩,在黑暗中會閃爍着微微的粉紅或淡紫色,被稱為“情絲”。
情絲質地柔軟,觸感如同絲綢,但比絲綢更細膩,可以用一團“情絲”編織成一個小巧的環狀或心形。
如果有女子在琰玊之夜送給男子的情絲是環狀的,是希望他可以與之展開交往,也代錶着一種暧昧的好感,如果是心形,則錶示我愛上你了。
環形的情絲則錶示你可以追求我了。
我一看玉匣邊上的名貼,是凝彤師姐送的。
下麵還有尺素一頁,卻是冀師姐寫給我的:“情絲萬縷隨風舞,愛意千層伴月斜。守得真心終不悔,與君同賞此芳華。”
在新宋,人人都喜歡寫點詩詞。
這兩個師姐大約是商量好了,同時向我錶達情意,我倒不覺得奇怪,一先一後反而不合她倆的性格和交情。
冀師姐第叁天就外出辦差了。
凝彤的“情絲”需要我有一個反饋。
我想了半天,不知怎麼約會她,因為實在太熟了,索性帶着她去到通縣最好的館子“渌醑山房”大吃了一頓。
我們自幼便在一起厮混,知她嘴很饞,也不去整一些虛頭巴腦的,她吃得大快朵頤,拍拍小肚子,又指定了下一次約會的地方,離我們青雲門更近一點的靜生鎮,那裡有一戶私傢小廚,做得一手好兔頭。
回來的山路上,我和她牽着手,沒有談什麼情情愛愛的,全都是在交流翻子牌的牌技。最後她居然再一次跟我借200文錢,雖然數目不大,也讓我有些惱怒。
“你至少欠了我400多文錢了!而且……咱們這不是約會嗎?”我壓低聲音問她。
凝彤指着腳上穿的鞋子:“看看,我為了這次約會,花了80多錢買的這雙“绮羅坊”錦繡花月鞋,絲綢麵料的鞋麵,上好的牛皮做鞋底,還有這刺繡!這做工!我不是為了讓你賞心悅目?!”
我正想怎麼回她,她又使勁點着我的額頭,怒氣衝衝的:“你個小綠帽,最愛的不就是愛侶的小腳丫嗎?要是將來有一天王小安要了我的身子,讓你來脫掉這雙鞋子,親我的腳,不是你享受這個刺激嗎?”然後便直接翻我的兜。
最後在快到青雲門的時候,她定住腳,菈着我的手:“等週邊幾個館子吃得差不多了,你得再給我來點女孩子喜歡的浪漫的,我才能接受你的感情!”
“其實,王小安都沒你長得好,眼睛好看極了!”說罷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有點手足無措,最後索性偏過臉,示意我親她一口。
我吻了她的臉,然後她把臉轉過來,我們又嘴對嘴地接吻了一次,又一次,第叁次接吻前,她突然環住我的脖子,將嘴張開,慢慢地把舌頭也探進我的嘴裡。
這一口下去,確實性質就變了。兩人再對視時,心裡都怦怦直跳,走到青雲門門口時,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好像剛才是遇到鬼了一般。分手的時候,大傢頭都沒帶回的,好像巴不得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
本來說好五天之後再吃下一頓的。
然而,卻整整隔了兩個月,我們才第二次見麵。
凝彤第二天就被安排參加了皇城司一次為期兩個月的訓練。
我們再見麵時是傍晚在無名湖邊的突然路遇,都有些尷尬和陌生:之前有親吻過嗎?
隻好客氣而尷尬地微笑着點點頭,趕緊掉臉走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迫不及待地見麵了。
一大早,我在去找她的路上,她在來找我的路上……
我帶她到我的房間,然後把我準備的禮物送給了她:一隻蝶戀花的金钗。
“這麼貴重?!七八銀铢得有了!好了,算過關了!”她驚喜若狂,猶豫一下,閉上眼睛,示意我吻她。
這一次的接吻,比第一次要狂熱上百倍。我們倆吻得天昏地暗,最後兩人小腹緊貼在一起,兩人雙腿慢慢錯開,對我下體的勃起,她也很毫無避開的羞澀。
“凝彤自幼為了練習天山派的內功,就一直泡在一種藥液中,我師婆告訴我,這種藥液在我長大以後,可能會讓我比較敏感……”
凝彤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她的雙股中間,語氣像個小妻子一樣無比溫柔:“你摸摸,有沒有一股潮氣?”
我先是把手貼到她的褲檔處,果真感受到了一種潮熱,那是一種極其強烈的感官刺激,再仔細打量凝彤:一頭烏秀發光可鑒人,鵝蛋臉上肌膚瑩白如玉,秋山一般的秀眉下是一雙藏不住柔媚的美眸,紅嫩的櫻唇浮起了一絲嬌羞溫婉的笑意。真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孔!
凝彤從來沒怕過自己的“守貞砂”淡掉或是消失,也一任我輕憐蜜愛,隻要最後一關沒突破,她都是一直由着我:“呵呵,我勾勾手,來的情郎能把芷青山圍上兩圈,嫌棄我?嘁!”
“我主動給你情絲,現在就這樣讓你輕易得手,……你會不會輕視我?”
“那你給我增加一些難度!”
“我先給你一個有難度的問題:你更喜歡你的冀師姐,還是我?”
我一下子說不出來了,憋得有些臉紅:“都喜歡!”
“貪心鬼!冀芳華對你,是百分之百的愛,夢裡都叫過你的名字。”
然後凝彤使勁捏着我的腮幫子:“芳華姐怎麼被對你這個小鬼頭被纏上了?
借着學劍佔她便宜,還給她寫了好多詩,偏她還不讓我看,都是你這身皮囊長得好,把我倆都迷上了!”
“凝彤對你,隻有百分之一的愛,其他隻是因為你住的樓,跟我們住處不一樣,看起來又傢底殷實,百分之九十九是愛你的錢!”
“我太愛錢了!我五歲的時候,天山派長老說我根骨佳,父母便把我送給天山派,收了四百叁十文錢,我便發誓,將來有一天必要拿四百叁十銀砸到他們臉上,你能成全我的願望吧?”
之後我們又開始吃飯,連着吃了好幾傢,她覺得不對,這是在花她的錢就檔次一下子降到叁鮮樓的層次,兩個人吃叁個菜也就10文錢不到。
“不能這樣亂糟踐了!我以後是你妻子,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倆要攢錢在京都買房!”
雖然有平婚之制,但是男子同時可以娶多個妻室。沒有改朝換代,財富隻會越來越向少數人聚攏,女子嫌貧愛富,自古皆然吧。
從多年前的文正年間開始,新宋貧富差距就日益懸殊,新宋的銀銅金礦產量一直不高,物價一直在漲,一般傢庭年收入五六百文錢的就算過得去了,中上等傢庭一生積蓄也不過叁五百金铢左右,過萬金傢庭全宋萬戶不到。
對於一夫多妻,《新宋民律》有規定:男子每再娶一妻,需繳納50金铢。
每個妻子,除了平夫的“平婚燕爾”大喜宴、正夫的“新婚嘉禧”小喜宴,還有將來妻子與隨夫的“隨喜雙俦”,都耗費不低,且要養育子女、日常用度,非累代勳貴之傢,不敢有此想法。
女俠週凝彤的究極夢想就是成為京都上流社會的仕女貴婦。記不得是10歲還是11歲,那時冀師姐還沒來,我和煙兒、凝彤還有八師弟齊大凡跟着師父一起去了趟京都。凝彤跟我一樣都看花了眼。
京都是新宋開國叁百年後遷都到此的,從繁華程度來說,在新宋四百六十餘座名城中位列第叁,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初春的陽光灑在青石闆路上,街角的楊柳隨風輕輕搖曳,我們幾個小孩子第一次踏入這座龐大的千年雄城,眼睛瞪得大大的:街道兩側的店鋪依次排開,店麵上方懸掛着五彩的布幔,寫着各色精美的匾額,有的商鋪裡亮着紅色的石汽燈燈籠,店鋪裡,穿着各式長袍的商人們在售賣絲綢、香料、藥材和珠寶,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兒,琳琅滿目的飾品,琳琅滿目的香囊,頓時凝彤看得目不暇接。
更吸引她的是京都的那些小宅院,白牆黑瓦,門前種滿了繁花似錦的花卉。
每傢每戶的院牆都矮矮的,白色或灰色的磚牆上鑲嵌着精美的瓦片,每傢門口都有一對鏤空木窗,窗外爬滿了藤蔓,一些窗臺上擺着陶瓷盆栽,綠意盎然。
透過窗棂,偶爾能看見屋內的檀木繡花大床,梳妝臺,屏風,還有影影綽綽的住戶。
“我要在京都有一套房子,叁百金铢左右的,叁個臥室,四廂附近是這個價碼吧,平婚時我和平夫住主臥,新婚後我倆一個主臥,孩子一間,婆子一間……
這會不會把你嚇住?”
“沒問題!”
我笑了笑,青雲門處在荒郊野外,時有豺狼虎豹,確實太偏僻了,“叁百金铢在京都有點小了,咱們傢有更大的。”
我傢在京都的七處別墅,每一處別墅中別說叁四臥室,十叁四間的都沒有。
新宋貧富懸殊極大,社會底層的人是想象不出來金字塔尖極度奢靡的那種生活水準的,就像乞丐想着當上皇帝以後早上來叁根油條,晚上來五個包子,差不多這個意思。所以我也懶得和她說。
我12歲那年,有一天,師父帶着我去了一次京都,讓我見到了一個姓錢的老太監,在我父親去世之前,他一直在我傢裡,陪伴我們祖孫叁代人。聖上命他帶着接受了我在京都的幾處祖宅。
在這兩年,我回京都,要麼是陪着念蕾住在她傢,要麼就是去錢大監聊聊我的傢事。他已經60多歲了,常年住在京都禦苑南叁條的豪宅中,我父母就是在那裡成的婚。
那個田園式的別墅中矗立着兩個樓群,草坪有20畝之大,在京都很少見。
錢大監記憶力衰退得很厲害,但對幾十年前的事倒是記得很清楚:“你媽媽平婚燕爾之時,聖上專門調來一個營虎翼軍護防,在我新宋皇族裡,像這樣寬敞的房子真不多了,霄兒,這樣的祖宅是不能賣的!”
“更大的?多大?五百金铢左右?我不信!”凝彤不太相信。
“你愛我百分之九十九是為了錢,我愛你百分之九十九是圖你顔色,若這些話都是真的,那我上麵的話就是吹牛!”
凝彤捂住嘴,頭都有些暈了,用力搖了搖腦袋:“天啊,我好幸福,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了……”
“那你可得給我一個如夢似幻的馨香蜜月,讓我和情郎在天堂般的美景裡那個,對了!”
她終於想起來了,一拍手:“我還沒有情郎呢,有一個任務給你:給我找一個平夫,百分之百讓我滿意的!”
“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情郎呢?我還以一直以為你喜歡王小東……”
“怎麼可能,他就是職業花魁男!我要找一個和你一樣溫柔,和你一樣英俊,和你一樣愛我的良人,嘻嘻,反正你對着鏡子,找跟他一模一樣的!”
我愛煞了她!
她想了一會,正色說道:“最好是已經有妻室、教養良好的富傢子,像你這樣比較包容、大度的良人,平婚期一過,他也不會糾纏於我,斷得乾乾淨淨,我也不會思念於他。窮生奷計,富長良心,我不想找那些別有用心的貪婪之徒,惦記咱傢的錢!”
新宋民律中有此規定:已訂婚男子、已婚男子也可當其他人傢平夫,隻需交納5金铢。
這項律條主要是為了慰藉那些平婚期較長的可憐正夫。
她說,她現在接觸到的人,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同門師兄弟裡,二師哥那種怪胎不說了,皇城司的察子和十一司的校尉都是個個冷冰冰、沒人性的。
有一次她從外麵執行完任務,回來之後在我房間裡沉默了很久,好像很壓抑的樣子:“要不是為了你,真不想回青雲門了,你不知道,老驢臉交給我一個任務,特別麻煩,韋師叔也很頭痛。審訊一個叫張寄濤的老賊。每次回來又讓我再接手,我真想殺死那老賊,姜塵還好,我都被他弄瘋了……”
張寄濤,一個被遼國收買多年的一個老淫棍,老東西50多歲了,還在遼京生活過七八年,對遼國暗影門的內情非常了解。
這貨極難纏:他知道自己是叛國罪,手上還有十幾個新宋察子和十一司校尉的性命,來這裡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不能對他用刑,他說得很清楚:我不熬刑,你們動我一個手指頭,我就自斷心脈。他有這本事的。
皇城司想從他這裡得到情報,他也真有貨。
“張寄濤跟我們透露了遼國暗影門各個分支機構的職責,非常詳盡;給我們講了暗影門對遼國貴族的監控,尤其是暗影門在新宋僞裝得極好的叁個商業經營渠道,這些年為暗影門源源不斷地提供經費來源,就這一個功勞,讓老馬直接從正七品提到了從六品,開始和師父叫闆……他簡直就是一個情報寶庫!”
他隻提了一個要求:每次給他找一個漂亮女人,我給你們吐一點,我吐個二十來年的,也活夠了玩夠了,都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了斷。
“我和姜塵現在跟風月供奉中的老鸨一樣,前前後後給他找了五六十個女人了。”姜塵剛加入青雲門,現在排序為六師妹。
這個女孩子比冀師姐還高,聽說是禁屬--在新宋,罪屬都是充奴的,禁屬稍好一點,就是叁代以內不能為官。姜塵的父親原來是漁陽轉運使,得罪的還不是一般人,而是輔佐聖上登上寶座的皇太伯本人。
聽說她傢走了老馬的路子讓她進了皇城司,有了一個卑微的護身符,可終身隻能在“從九品”這種不入品的官秩上徘徊了。對她而言,禁屬最大的影響是自己的兒女。子孫叁代不得入仕。
除非“放免為良”,但這要有四品以上的高官擔保,她禁屬的身份永遠改變不了。所以她整天掛着一副一生何求的樣子,萎靡不振,上班也是懶洋洋無精打采的,連妝也懶得化。
姜塵年齡也就二十四五歲,剛來的時候還沒什麼,裝得老老實實的,列序為青雲門六師妹之後,卻現出原形:憊懶之極,尖牙利嘴,相當潑辣,也不知道她過去有過什麼經歷,反正我跟她打交道,回回被她損得體無完膚。
姜塵長得很美,一米七四的個頭……
我恍惚了一下,“米”是個什麼東西?
五尺多高,長得美艷大氣,五官輪廓美得無懈可撃,肌膚也非常白皙,吹彈即破,雖然額頭和左下巴處有淡淡的雀斑,卻讓麵目更加生動。嘴巴很大,還有點鬥雞眼,大笑的樣子很迷人。
她對其他同門子弟都很好,就是莫名厭惡於我,我躲她遠遠的,她討厭我,我離她近點,她更討厭我,我不和她說話,她鄙視我,我和她說話……
我研究過她的眉眼和五官。後來才發現,她的鬥雞眼隻是因為瞳距近,內眦重,而且眼珠子大,所以顯得有一點兒可愛的對眼。
但那隻大嘴巴就很奇怪了!不知在哪裡看到的,說女孩笑的時候露出八顆牙齒最美,看姜塵的笑才知道,所謂八顆牙的標尺,原來是為了框住對庸脂俗粉的定義。
真正的美人笑時根本不屑於丈量皓齒數量,潔白的牙齒像碎玉飛濺,唇角揚起時能掌撐滿我整個的心房,先於嘴唇彎起的眼尾更讓我目眩神搖、蕩我心魄,仿若照亮拂曉的第一縷曙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非常奇怪,我隻要偷看她,最多不過叁眼,她就能意識到,然後就便扔來一句惡恨恨的話:“瞅我乾啥!”
“瞅你咋地!”
當然,這是我想象中回撃她的話,實際上我隻會聳聳肩膀,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走開。
“給張寄濤找五六十個還不夠?你們不能從人市上買嗎?”雖說男多女少,但全國各地,總有鬧飢荒、水災的地區,人市上賣兒賣女很常見,人市上罪屬也有不少。
青雲門現在有十幾個丫環和幾十個小厮僕役,均是從各地人市中買回來的、或被遺棄的根骨頗佳、長相秀麗的女童。
在我新宋,賤民命運最為悲慘,男性當奴僕還好,女子要麼進入風月供奉,官府隻供給吃喝,什麼錢也存不下來,要麼成為大戶人傢的性玩物。
雖然新宋以寬為政,但虐奴致死的事件太常見不過了。
師父考慮到我和煙兒早晚要訂婚,再加上我是皇族血脈,所以千挑萬選挑中了青雨、元冬兩個年齡相近的美艷丫環,將來煙兒和平夫或藍顔同房之時可以伺候我。
“不是!”
凝彤也不知是氣還是羞,臉漲得通紅,壓低了聲音,“他……他不隻是要進女人的淫穴……他還要進人傢……羞穴。”
我訝然:“羞穴也不是想進就進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