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纨快煩死了。
夏明明身邊那個秘書打了電話來,說話的時候帶着哭腔,說到最後,甚至失聲痛哭起來。
蘇纨起先不以為然,這事兒有那麼誇張嗎?
但事實證明,它有。
安泰有個大項目出了點問題,連在國外談生意的老頭兒都打電話來,責備夏明明和底下人沒做好事。夏明明為了解決問題,並且他還得負責其他項目,連日來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最近更是發起了高燒,卻仍舊帶病堅持上班。
他這算是拼命工作了,可是手底下的人被加班折磨到吐血。秘書以為他發燒能消停些,哪知道一點也沒影響夏明明為安泰“奉獻”的精神。
拜托了拜托了,他們不過是給資本傢打工的社畜,誰也不想為了崗位奉獻生命。可是公司老總拖着病體之軀在那邊坐鎮,他們底下人也不敢開口。想了許多辦法,秘書最終打了一個電話,向蘇纨求助。
蘇纨聽着電話,翻了個白眼。
聽出她的不樂意,秘書在那邊低低地說:“夏總現在聽不進別人的勸,您到底是夏總的母親……”
“夏總熬壞了身體,到時候夏董也會過問。”(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哼,蘇纨握着手機冷笑,這是提醒她呢,她和夏明明的關係不清白。秘書自然是曉得的。他們這樣偷情的關係,瞞底下人是瞞不過的,豈止瞞不過,還得費心費錢讓底下人幫忙遮掩着。
可夏明明身邊又不是沒有溫柔解語花,找她這株黑罂粟說什麼?她充其量也就是個情婦,擔着一個繼母的名頭而已,哪兒能真管得了他?這秘書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笃定她就能收拾得了他似的。
對此,秘書也有解釋。
“夫人,您總歸是夏總的長輩。”
喲呵,這是覺得那群莺莺燕燕不敢管他,以為她是繼母,他好歹還賣幾分薄麵?
菈倒吧,他要是在意那種狗屁母子關係還會把她拐上床?
啊呸!蘇纨狠狠唾棄了一把秘書口中的借口。
蘇纨真不願接這樁麻煩。一旦接了,不成還好說,要是成了,得了,往後夏明明再有事,他的秘書不得一而再再而叁地來請她?她以後哪還有什麼清淨日子過?拜托了,就算是社畜也有休息日,給她這個情婦喘口氣能死啊?
她和夏明明的關係,說是炮友都好聽了,更直白地說,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利用,各饞各的身子。她蘇纨有什麼必要過問他的一二叁四五?
但她也沒別的法子,隻好翻着白眼扭着腰,往安泰那邊跑一趟。
蘇纨之前去過夏明明的辦公室,還是那一間位於寫字樓頂樓的位置。裡頭的裝飾也與她上回來時沒什麼區別,隻不過玻璃落地窗邊的黑色天鵝絨窗簾鬆鬆落下,一處縫隙裡透出一縷夜色。
辦公室裡沒有開天花闆的吊燈,蘇纨嘟哝着也不知道夏明明這算什麼癖好,大晚上的就開了一盞臺燈,白熾燈冒着白光,是整座偌大的辦公室中唯一一處燈光。
秘書為蘇纨開門的時候不住地鞠躬,像是迎來了救星,而蘇纨隻是暗地裡又翻了個白眼。她巴不得夏明明見了她,嫌棄她影響他工作,趕緊攆她走,這樣也算她來過一趟,盡了心意。她清楚得很,自己供的大佛是老頭兒,和夏明明又不是什麼走心的關係,維持住彼此的皮肉生意即可,有什麼必要還要在這種時候跑上一趟?
室內和上一回來的時候相差無幾,不過可能差別在那個人。
她進去的時候,夏明明剛好結束手頭的一些工作,閉着眼,正靠在椅背上休息,全然沒了上回“邀請”她來辦公室的高傲姿態。
燙……燙……好燙……他緊皺雙眉,手指攥緊了辦公椅的扶手。
他也不是真的鐵人,發燒還能無知無覺。這幾天不過是憑着過人的毅力撐過來。現下結束了手頭的工作,以為總算是能鬆口氣。可也許正因為是鬆了口氣,結果倦意如海一樣地襲來。大腦,身體,全都火燒火燎似的,燒得他意識有些模糊。
他疲倦得很,便鬆開了係着的領帶。
如果說,穿着西裝多少可以修飾一個男人的外錶,那麼一個穿着西裝襯衫的男人鬆開領帶的那一刻,也許能為他增添幾分落拓之美——當然這時候長得好看就很加分。
蘇纨作為忠實的好色之徒,看到夏明明這副樣子自然是瘋狂地心動。她走了過去,看到夏明明細長的睫毛隨着呼吸輕輕地顫動,英俊的臉龐散發着潮紅,平時健壯威猛的男人此刻竟是病美人一般的柔弱姿態。蘇纨看着那張臉,遺憾地輕舔嘴唇。
沒辦法,誰叫人傢是病人,她總不能趁人傢生病的時候折磨人傢吧?
“明明,很累麼?”
他聽見一道女聲,起先以為是自己做了夢。心裡不是沒有生出一股希冀,擡起沉沉的眼皮,卻真的見到了那個披着精致黑色鬥篷的雍容貴婦。
她的身後是無邊的黑暗,白皙的臉被白熾燈光映照着,散發着幽幽的白光。
他垂下眼皮,犟嘴冷聲道:“你怎麼來了?”
不想她來?好事兒啊!蘇纨一喜,鎮定地做出怯弱的樣子,小聲道:“明明不想看見我麼?那我走了?”
她剛想轉身,手腕卻被他用力捉住,隨後便落入了他的懷抱。
雖然生着病,不過他的雙臂依然有力,霸道地摟着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腿上。他動作有些粗魯,蘇纨的後腰被迫抵在辦公桌的邊緣,疼得她眼淚汪汪。可沒等她反應,他的頭已經靠了上來,靠在她的胸前,粗重的呼吸熱浪隔着鬥篷拍打,她想起兩人的纏綿,身體發出輕輕地顫。
但情動歸情動,她總有些不滿的。她擰起柳眉,撇撇嘴。這人真是,不想她走直說就是,非要高高在上地問一句“你怎麼來了”,那語聲如生冷的鋼鐵,沒有一絲溫度。可身體又是誠實的,非要來上這麼一遭。
還有呢,這王八蛋真的生病了麼?這一上來就靠哪兒呢?地方找得挺準的呀,不佔她便宜能死啊?
她癟了癟嘴,年輕的這個就是難伺候,真是難伺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