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會議間歇的中途。
我去拿文書。回來的時候,在走廊上聽到會議室的老總正在跟人說,“……藝術傢嘛都會犯點這種錯誤的。很正常的嘛。”
我很懷疑,他並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爆出來的關於《剝削》的那些料。否則光以那張圖的原圖就已經讓人盡可能不去提這當子事了。
我轉身從會議室後門進去,沒從他那裡走。
回自己的坐位,同時我聽到小龔在跟老總搭話,“老總您是不知道昨天網上爆出的瓜吧。”
老總沒作聲。
小龔跑上去在主席臺上一陣操作,“看,這個是昨天網上曝出來的咱們門口那張大圖的料呢。”他很主動的幫老總把大廳裡的投影儀上的大圖放了出來。
下麵的人竊竊的笑。
小龔,“這個我有完整無瑪版的。您不信,我拷原版給您。是個人看一眼就明白了。網上的都快刪光了,隻有我有……”
老總平時修養還算不錯,這時突然大吼,“你太閒了嗎?!!還拷到公司電腦上,這是嚴重違紀行為,你懂不懂?這些都是後期制作的,是假的。傳播這種造謠的東西,你這是在犯法你知道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老總的臉和脖子都紅了,有種隨時血壓高到炸的感覺。
會議室內一時間安靜如墳。
會沒開完就結束了。
老總一上午關在辦公室,中午吃飯都沒看到他。
我對這些,基本不會在公司討論。
相對的,我其實很擔心林茜因為這張圖而出現問題(畢竟這張圖多次的與她的狀態有關聯)。
下午去接林茜的時候。
她們公司側麵的廣告牆廣告圖換了新的。
是一個女人穿着白色絲襪的兩條修長的美腿,交叉着朝着天。
廣告牆是豎型的整麵牆,遠遠的能在街的另一邊就能看到這兩條美腿。這種姿勢是傳統性交時的女人躺着的姿勢,有很強的性暗示。隻是畫麵處理得比較唯美,那雙包裡在白絲襪下的腳很漂亮。所以不那麼刺眼。
艾沫沫這人平時看起來挺嚴肅的,這種廣告倒是不含糊。
林茜上車後,我說,“你們公司新廣告挺大膽的。”
她指了一下說,“那套?‘白色芭蕾舞鞋’嗎?”
我笑,“名字挺好聽的。你身材比這模特好太多了。穿了肯定比她好看的。”我其實一直在觀察她的狀態,昨天爆出這些內容後,我一直在擔心她的反應。畢竟這是與她有關的內容。
她搖頭,“老公,這種我不穿的。我比她重多了。那個模特拍照的時候我看到的,隻有89 斤。”
“你身材其實要更好看一些。相信我的。那種骨感美女真的不好看。”
她眯着眼笑,不再說什麼。
她挺討厭別人盯着她看。穿絲襪隻穿深色的,比較回避這一類的膨脹色的。特別是她屁股比較大,就更是討厭別人盯着她的這些部位。平時跟我相處甚至都非常回避把屁股對着我。但我不是太理解是,她似乎特別喜歡把屁股對着楊桃子這樣的人……
她在副駕上掛好安全帶,“老公怎麼一直好像在偷偷看我呀?”
“有嗎?”
林茜的微笑向一個早晨的陽光一樣清徹,“你是我老公,我當然知道的。”
她接着說,“你今天心情不錯呀。”
“還好。”
她高興起來,“那我要吃好吃的。老公好久沒帶老婆出去吃飯了吧。”
“行吧,你想去哪兒?”
“好香來自助烤肉店吧,我們好久沒去了。”
……
正是吃飯的時間,店裡的客人很多,還排了幾分鐘的隊。
林茜幫我拿餐碟和配料還有飲料。又去取了滿滿當當的肉卷、排骨和肉串,然後幫我烤東西。
這種吃飯的地方,每個組坐位四週有着極高的木式護欄使坐在其中的人,有種小空間的安全感和私密感。
她飯量其實很大,但這時吃得很少,相對的一直在幫我烤,然後看我吃東西我,“為什麼一直看我?”
“沒什麼,我就是很喜歡看呗。”
……
晚上回傢,坐電腦前。
可能吃多了烤的東西,有些上火眼睛有點發澀。
我登陸的第一個曝料平臺上已經很多人在私信我。
“大佬,你手上的料一定不會隻有這些的!”
“晚飯都在電腦前對付着。就是為了看曝料。”
深吸一口氣。
今天接着要放的曝料是《麵壁者》,當那個夾着套子的陰道的畫麵,放進網頁編輯中的時候。
我說不清心情,很矛盾吧。
屏幕上女人飽滿的陰道,不加掩飾的對着我,充血的陰唇和最核心的中間,那個被夾着而擺落在陰唇外的半截如同腸子一樣的避孕套。旁邊有我作好的旁注,以及說明。
無論經歷幾次。
這種畫麵看了,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戦栗的冷感充斥在我的心中的,如同野火一樣的不可止歇的在我的胸腔裡燒的痛感交織在一起。
咬牙那個貼子下麵點撃發送。
頁麵似乎卡住了。再點,白了。我不知道到底發送成功了沒有。
林茜這時在門外問,“老公喝點水吧。那種烤的東西吃多了,要多喝水。
我立即關掉了浏覽器。
“嗯,好拿進來一下吧。”
她進來把玻璃盃放在我右手旁的桌上,抱了我一下,“老公早點睡。老婆等你喲。”
我,“知道了。”心情有點復雜。
她出去了。
再打開網頁,登陸進去的時候。那個貼子居然已經發布成功了。
而且這麼一小會兒,顯示的回復數,居然已經有二十頁之多了。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一下子湧出來的。似乎一直都在網上等着看一樣.原本準備重發貼子的,這時停了手,也沒有點開貼子。
到現在為止,那些曝料貼子下的回復內容,我其實一個都沒敢看……
第二天中午去食堂吃飯。
食堂牆壁電視上正在播熱點新聞。
一個穿着風衣的女記者正對着鏡頭跟唱rap一樣快速的說着,“本臺記者正在采訪當事這次事件的當事人,大傢可以看到我背後的現場有些混亂……”
畫麵上大量的記者正追着一輛車,“王先生,您能談一談那副畫嗎?”
“是有人毀謗你嗎?”
“那些圖是真的嗎?”
電視上王授軍的車被記者圍着,像養殖戶喂食的雞群一樣,烏泱泱的圍着慢慢往前走。
透過車的後窗玻璃,能看到老頭縮着隻露出半個腦袋,圍着圍巾的樣子跟某些野蠻部落活着吃猴腦的時候一樣。
食堂裡有同事在小聲竊笑,也有人在討論資源。這是個萬眾狂歡的時間。
隻有我有些黯然,早早的走了。
下午。天陰了下來,空氣中有些潮濕的感覺,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去接傢電城接林茜時。她們公司對過的大樓電視牆上居然也在放王授軍的新聞。被曝光出的那些照片雖然打了碼。但從大電視上看到了。雖然沒人知道與我有關。但我還是有種被烈日灼燒了的尷尬感。
林茜下班出來的時候。在人群中低着頭,使原本身材高挑的她似乎變矮了許多。然後默默的上了我的車。
我發現她可能是到今天才知道網上發出的那些曝光內容……
……一路上我努力的跟她聊大,想讓她放鬆一點。她幾乎沒跟我說什麼話。
“老公,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在路上買點東西吃好吧。”
“行。”
我在人民路口停車,下去買了兩大份炸雞鎖骨和碳酸飲料當晚餐。
到傢後,我還在換鞋子。林茜在客廳的餐桌旁把包掛好一邊說,“我吃了感冒藥的,有點瞌睡。晚上,老婆不管你了啊。”
“好。”我嘆了口氣。
第叁張要不要發?
我獨自坐在書房裡思考這些事情,陰天,空氣很清涼。房間裡沒開燈,我向一隻貓獨坐在電腦桌前。
林茜挺受打撃的……
但如果就此罷手,老頭受到的打撃不夠大,那麼隨着這種熱度的消退。下次想再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可就難了吧。
如果我不希望他將來接着騷擾林茜,堅持曝光幾乎就是最理智的選擇。
我打算跳過那張《哀驚基督》先發老頭最新的那張《嗜血之花》的畫作,以及原畫的屏幕截圖。
這樣操作,是因為從聲望上講,這張《嗜血之花》離現在的時間最近,影響力更大。
這也是我嘗試是不是跳過少發一張與她相關的畫……
《嗜血之花》是林茜身材錶現得最多的一張。雪白的身體與粉嫩的沒塗抹過的唇,發育完美的胸如同飽滿的碩果,對比着纖細的腰肢和純白的花瓣,光是從外錶就能看出她是如此的美好。
如果沒有下麵的那些血迹的話……
這張圖也是原畫和畫作差別最小的。
我隻放了幾張連續的視頻原圖作為證據,把原本的標說明給刪掉了。這已經能證明問題了……
第二天我進公司的大門的時候。
迎着風,廣告外牆上幾個工人正在拆那副畫。
而這天上午十點多,傳來了另一個大新聞,是京華美術大學的一位前女研究生在微博中指認王授軍的。說他作為導師期間多次對其進行性騷擾。並公開了大量的相關聊天截圖作證據。
這是個意外的事情。公司裡的很多人都在討論這件事。不過,這挺好的。
下午叁點多的時候。京華美術大學校方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我出去檢查工作時,從工作間的那幫禽獸們背後,看他們正在看的電腦上的新聞畫麵;各種閃光燈下,學校得一個負責人正在說,“……撤銷王授軍得一切學校相關榮譽和特權,撤銷王授軍退休教職稱等。學校已經成立專門小組調查進行內部調查。我們有責任保護學生權益。如王授軍本人確實涉及犯罪行為,學校會將案件移交給警方,讓相應得法律機構進行調查和處理。同時也會隨時向社會通報該事件得調查進程……”
這是個爆炸性得新聞。比我之前想像得要好太多。過去我上學得時候也發生過禽獸老師的事情,但學校都是各種袒護老師。想不到這所學校會這麼快跟王授軍作切割。
老總最近很少露麵,心情顯然很差。
……
林茜有些快快的。我接到她後,一路上跟她聊她喜歡的那些話題。但她顯然仍是沒什麼精神。
她坐在副駕上不停得喝水。
車路過廣場的電視牆的時候,她的身體就猛的有種緊繃感,完全不往車窗外看。那種樣子讓我有些無奈。
我想她的害怕也是正常的。我也在想,她那時就沒想過會有這種後果嗎?
到傢後,林茜也隻是簡單的洗了澡,很早就睡了。我不知道她是真的病了,還是什麼。
這天晚上。
坐在書房裡,我思考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發那一張《哀悼基督》,這張圖本身名聲不大。雖然能用來證明王授軍曾經放出的料。但衝撃力不是那麼大。估計跟放其它女人跟王授軍上床的視頻效果差不多,所以暫時先不發吧。
坐在電腦桌前,本來打算不做什麼了。
結果手機提示王授軍的雲盤更新了。
有點意外。
我打開電腦去開那個同歩雲盤。
裡麵有個寫着今天日期的新txt寫字闆,內容:“想不到當年對我最熱愛的女人也對我露出了獠牙。”
稍晚的時候,他還又寫了一首詩:當年乖巧少女人,心藏星辰月華盛。
她如柔風暖我心,微笑如陽甚歡偷。
然為名利露獠牙,曾經溫柔化雲煙。
好吧,他還挺有詩興。
……
隔天上午。
某當紅明星的婚禮熱度花了3億,上了熱搜。
開車去上班的時候,廣場電視牆上,幾乎全部播放的全是關於這個明星的結婚剪輯。連普通新聞都被壓後了。
我在想這算是天災嗎?這種明星很容易就能在熱度蓋過曝料的熱度。這對我形成了一種挑戦。我想我必須再繼續把哪些沒有放上去的料,繼續曝吧。
不過那個婚禮霸屏並沒有多久。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居然有第二個女人通過網絡發了一篇博文,指控王援軍在上學期間對她實施了多次性侵犯。還把他跟王授軍當時的某些照片放到了網上。
網絡一下子又跟爆炸了一樣。
這讓我鬆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他雲盤的內容又更新了。看到他寫的內容,我才知道:他在微博編造了一個假消息,說他自己術後進發症發作,被送去醫院搶救了。
這個消息正在被各大網站報道。
這種作法,說白就是——他都要死了,那些圍觀熱點的人,就算不能放過他,也不能再追着窮追猛打了吧。
而且他已經坐晚上的火車,去外地的渡假醫院了。
這傢夥的不要臉程度還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但想通過裝死就讓我放手是不可能的。他就算死了,我也會接着曝那些內容的,他死了也必須遺臭萬年的。
當天晚上我再次在網上曝了他跟女學生上床的視頻內容。
接着的隔天下午,王援軍的兒子居然官宣跟他斷決關係。
好吧。挺好的。我真的沒想過他傢裡人還能上演這種戲碼?
小龔這幾天可能是最忙的。幾乎不斷的在公司內傳播他拿到的原圖和視頻。同時也在傳播收到的八卦新聞。
比如有受害者傢屬正在準備起訴王授軍。有幾個被曝光的女生已經在打離婚關司了。還有人說要到學校打王授軍的。
對於這些被曝光到網上的女人,傢庭出現了危機。我隻能錶示同情,但我沒得選。
小龔幾乎二十四小時,不斷的刷新網絡在搜是否有更新出新料。
而我則不時的在刷王授軍的同歩雲盤。
了解情報很重要。
王援軍的雲盤日記,“中國藝術已經完了,沒有未來了!在這個國傢為藝術努力奮鬥生的人,竟然會眾叛新離。藝術已經死了。”
“她們背叛我,也背叛了藝術。我作為老師為她們付出了我的愛和關懷,我指引了她們藝術的道路也愛護她們。她們卻無恥的出賣我。人就這麼沒有道德底限嗎?”
窗外陰雲密布,我在辦公室刷到這些要死要活的內容。心情卻很不錯。
鬱悶這種情緒對於這種年紀大的人打撃是很強的。年青人失個戀鬱悶鬱悶開心開心,倒是沒什麼。年老的人這樣子是很能減壽的。歷史上的很多名人都是這麼死的。心情愉悅的人畢竟更容易長壽。
希望他早點鬱鬱而終吧。
下午下班前的時候,他的雲盤又更新內容了,“到了這歩田地,還想訛我的錢。這些記者簡直是蛆蟲,敲骨吸髓,往死裡整我。你們要曝什麼就曝吧,我死也不從!”
隔天上午的時候則是,“又來了一個。連這種人都想坑我的錢了?想騙我的錢,還拿我的第一手資料啊?”
我看着這些內容,窗外的天氣波雲詭谲中。看來他有不少冤傢想找他的麻煩。想勒索他吧。
林茜這幾天的狀態一直不太好。話少。抱她的時候,感覺很燙,像在發燒。問她,她總說最近有點累。喝水頻率很高,回傢就隻想睡覺。
唉,希望她別出什麼問題吧。
晚上我盡可能早睡了一些。準備上床洗人的時候,傢裡的座機忽然響了,我以為是老媽打電話。去接了,卻是個酒店客房的推廣電話。應付了幾聲就把電話掛了。不知道這種廣告怎麼打到我這傢裡來的。
她已經睡着了。我抱着她,她很敏感的醒了過來,然後就去洗澡了。
躺在黑暗中的床上,能聽到洗澡間的水的聲音。
我不知道她受到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能停下來了。黑暗中,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總不能跟她說我知道那些事情了,我會原諒她的吧?
她從洗澡間回來後,又上床背對着我睡了我伸手想從後麵抱着她。
她可能剛衝完涼水皮膚十分冰冷。她推開了我的手,之後把屁股對着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對我。
我從後麵強行抱着她的腰。她有些發抖,但一直背對着我,不肯轉過來,也不說話。
黑夜靜寂能聽到她呼吸的聲音。
我有些嘆息,隻能在心裡說,“會好的。”
兩天後的早上。
有雨。
我在車裡等林茜下樓的時候,忽然發現王授軍的雲盤日記又更新了。用手機打開後裡麵是一句,“算了,去就去吧。死在哪裡不是死!”
後麵還跟了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搞得跟要去赴死一樣。
那個文檔裡還有一個新的TXT寫字闆,裡麵寫着:“光明路橋西200米路北萬傢賓館301。”
外麵的有雨像麻點一點紛飛的下。
我在想:這傢夥看起來是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是不是要跟某個抓住把柄的人見麵,想花錢消災?
我想不出什麼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成功訛詐他的。
理論上他應該已經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狀態了。畢竟那些畫作的實圖都發出來了。他名也沒了利也沒了,學校也開除他了,他也沒什麼好失去了吧?
竟然還有人能威脅他,讓他在這種情況下被迫出來見麵的?要知道現在可是有被害人傢庭離婚,有很多被搞得傢破人亡的人人要想來打他的。
猜測那必定是非常要命的證據。能直接整死他的那種。否則他完全沒有道理如此。
林茜打了把黑色直傘從樓道中出來,她身材高挑,上身穿着白色的高領T恤,下身穿着黑色牛仔褲,配着漆黑的長發。她很適合打這種黑色的直傘,有種黑白的高調感。
下雨的天氣,她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可能是外麵的人比較少吧。
收傘上車後,她一邊在副駕上菈安全帶跟我說,“公司今天中午有慈善施粥會。老公你要不要中午一起過來幫忙啊。”
我想我今天恐怕是有重要的事必須去做的。計劃都已經擬好了,怎麼可能去。
“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去做這些的。再說你們公司的活動,我去也挺奇怪的。”
她笑,“那倒是。”感覺她確實狀態好多了。下雨的天確實更容易讓人放鬆。希望去做慈善施舍,能讓人心情好一些吧。
……
我計劃好了。必須整死王授軍這個老不要臉的,我必須加一把勁。光靠手上的曝料,這個老東西恐怕未必就肯死。
請假出動,先去電腦城買了針孔攝像頭,在老闆的指導下裝好 APP。出來的時候天居然已經晴了。
運氣挺不錯。
光明路橋西200米路北萬傢賓館。看了導航地圖,居然就在京華美術大學北園區附近。
也就是說王授軍這天需要挺而走險的回到學校?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人給定的會談地址。從談判的角度上講,這簡直是把王授軍架在火上烤了。
我到光明路橋西的時候,那大學的外圍牆外,這天竟然掛有大量的紅色橫幅,基本都是抗議王授軍,要求還校園一片寧靜的。
這讓我甚至有點擔心起王授軍今天到不了這裡,讓我錄不到想錄的關鍵證據。
通過導航找到那傢小賓館。它的外部為普通的灰色磚混建築,非常不起眼。後麵則是一條小巷子與大學外的大路相連,看那巷子裡留的插商用傘一類的水泥座子,我估計晚上那裡有很多小商販開夜市。不過白天安靜無人。
進賓館。
櫃臺後麵是個穿黑色西服的二十多歲的胖女孩,“你好,歡迎光臨。”
“你好!我想租個房間。”
我報了想租的房間號。
“對不起,先生,301已經租出去了。”我是故意的,順便偷看了一眼他們名冊上的記錄,那個租房人的名字被掩蓋了,看不到,但是能看到性別一欄裡寫着“女”。
“那幫我訂302吧。”
拿門卡去3樓看環境。302 房間倒是挺大,竟然有主客兩臥,小臥室外麵還有個小陽臺,用玻璃滑菈門隔開。可以去陽臺上觀景。
設計的還是很不錯,隻可惜對麵就是大樓。站這陽臺上視線受阻,偪仄,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看到巷子另一邊那些抗議的紅幅。估計晚上甚至會有大量的攤販叫賣,想欣賞夜景簡直就是說笑。
當然這跟我沒關係。我在陽臺上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這些年工作的過程中,我也裝過不少室外機。下麵巷子沒人。翻過去到另一邊的301陽臺問題不大。那玻璃滑菈門沒有鎖,非常輕鬆的進去。
我將準備好的針孔攝像頭,裝在天花闆的吊燈裡。這種小東西的安裝跟我們公司的產品比難度低多了。其實不管它拍沒拍到什麼重要內容,隻要能錄到音都算是一種不錯的曝光證據了。
一切作好後,我翻陽臺回來。回公司繼續上班,剩下的一切就交給這攝像頭了。
中午剛剛進食堂準備打飯的時候,林茜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我一邊指菜單上的菜品一邊接通了。
林茜,“老公我要不要帶一些素饅頭和粥回去給你當晚餐啊?多吃點素對身體有好處。”
“行啊。都可以的。”我一邊對窗口內的大媽比劃我要拌麵加雞蛋。
吃完飯後,公司裡的那幫禽獸以小龔為核心在偷偷分享某些視頻和圖片。
而我懶得多呆,出門過二樓走廊的時候,四週無人,我想測試一下監控效果。
把手機上的APP打開,結果居然顯示無信號。
我有點急了,這玩意兒可不是說笑的。我立即打了那個攝像頭廠傢的客服電話,對方羅嗦了一堆,意思是指責我設置不對。
我可以百分百說我當時是對着說明書裝的,而且反復測試過。而且我們公司有相當部分為務就是乾這個的,怎麼可能是我設置出錯?
但說這些沒用,他的最終建議是,我得重新設置。真把人氣死了,這買的還是最貴的,可以遠距離看到拍攝效果的,我早知道買個能記錄的就行了。
時間已經是中午近兩點了。
我不知道王授軍是不是到那兒了。此時隻能趕緊去請了個假,往那裡趕。心裡祈禱那些傢夥還沒去。
趕到光明路橋西的時候,那圍在學校外的抗議人群已經很多,此時正在喊口號,“禽獸教授滾出校園。”
“還學校一片寧靜。”跟學生運動的場麵一樣。一切都被包圍了。我穿過人群,擠到萬傢賓館。我一頭的汗。
從302陽臺翻過去的時候。那個301的客房裡麵沒有聲音(也可能是外麵的聲音太嘈雜我沒聽到)。
我正在慶幸還來得及的時候,忽然發現靠陽臺落地窗內的藍色窗簾布後麵有個輪椅。
那個東西早上來的時候還沒有。
我的心向下沉,從側邊偷偷觀察,發現那上麵有個正在發抖的老人。我看不到它的正麵,但隻從側麵,我也能判斷出來——這是王授軍。
陽臺外的陽光刺眼,似乎有點目盲感。
——他們已經來了?我錄不到他們的關鍵證據了。
我在原地愣了幾分鐘,有一種巨大的失望。打算翻回去的時候,卻又忽然在想,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如果能錄音的話,其實躲在一邊偷偷錄下來,也一樣能當曝光證據。
王授軍的臉正對着客房大廳的方向。那張老人斑的臉,似乎正在激動的看着什麼。從我的角度能看到他的手在不停的抖動。
趁那些抗議的口號聲,我輕腳溜進陽臺的另一邊窗簾後。那老頭子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這邊。
我跟那個老東西各站居了一個窗簾,形成了一個古怪的犄角。不過我站的地方還有個半人高的花瓶插花,更隱秘一些。
這時外麵那些喊口號的人變得更激烈起來,“禽獸教授滾出校園。”
“還學校一片寧靜。”
“把王授軍交給警察!”
呼聲像潮水一樣。
我悄悄打開了手機錄音,盡量錄下來吧。房間裡沒有開燈。
沒有什麼聊天的聲音。
我仔細的聽,有一種奇怪的登登登……的撞撃聲,悶悶的向在撞門一樣。從落地窗簾的布縫中,偷眼往裡看,眼睛暫時還沒適應室內的光,但映入眼簾的,隔着客房半開的門,我看到了,一個女人。
她穿着白色的連身絲襪。
頭如同被押送的囚犯一樣,向前垂着,黑色的長發下墜着,與室內的陰影在一起有一種融為一體的黑暗感。
那包裡若她飽滿肉體的白色褲襪,有一枝白色的薔薇花從她朝着我的肋腰間單枝平行於手臂延伸到胸前。
與她的長發搭配。有種黑白的素雅感,配着半透明的底色和白色的花,跟那半透明的絲襪包裡着的很野蠻的渾圓的大屁股,在一起又讓人覺得十分矛盾的,黑白高調的感覺。
我猛然發現,這件情趣內衣很可能就是林茜她們公司廣告中的“白色芭蕾舞鞋”。
那飽滿的白色珠光絲襪下的肉體,崩崩崩……被衝撃着。
像一個重量級的拳撃手,正在用重拳一記一記的打在一個抗撃打能力很強的對方的肉體上的那種聲音。
女人粗重的喘息聲,像一個溺水後憋壞了的人,突然能呼吸到空氣了一樣的貪婪深重的喘息着。
那是種最原始的,隻有操逼的做法,根本沒有任何溝通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