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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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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
作者:cctt
第十六章 寒衣隧道

中午是孟族長夫婦替白士英接風。酒筵設在前麵那寬敞的前廳裡。說它是前廳其實隻是中間那間茅屋族長會客的地方。廳上沒有桌椅中間放一張四方形矮幾。幾上放滿了最肥的竹風最嫩的鹿肉最腴的山羊肉和最鮮的竹鼠還有用牛角裝滿了最香最醇的酒。

圍着矮幾是一個美麗而柔軟的坐墊賓主席地而坐。沒有酒盃但每個人麵前都有盛酒的牛角。沒有筷子大傢都得用手抓着吃。今天的豐要客人是白士英其次是張正林由孟雙雙作陪和他們一起坐了上首叁位。左邊是耐德孟族長和族長的兩個侍妾。

右首是請來作陪的叁個漢人孟傢寨重金禮聘來的武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第一個雙目炯炯的禿頭老者是信天翁翁天信。第二個麵色慘白身穿墨綠長袍的是綠袍判官司空曉。第叁個臉色發青個子短小的是天狗星錢起龍。這叁人中隻有信天翁翁信天的名字在江湖上很少聽人說過。但他卻坐在綠袍判官和天狗星的上首如果不是他倚老賣老定然有着使綠袍判官和天狗星佩服之處。

白士英經過主人的介紹對這叁個漢人自然特別注意雙手抱拳連說道:“久仰。”

信天翁呵呵笑道:“白老弟是李藥師的傳人醫道高明老朽幸會之至。”

天狗星錢起龍跟着笑道:“聽說白兄昨晚剛到就醫好了老耐德的病就是古代的華忙也不過如此。”

白士英道:“錢兄誇獎老耐德有一身精純內功隻是被時邪所侵溫濕相乘在下用藥物梢加疏導自可復原豈敢居功”

耐德道:“如非白先生醫道高明傢母怎能很快痊癒這自然是白先生的功勞了。”說到這裡舉起手中牛角朝孟族長和他兩個侍妾示意一麵說道:“咱們以水酒敬白先生一盃。”孟族長和兩個姬妾也一舉起了牛角。

白士英連說“不敢。”和他們對飲了一大口。

孟雙雙和白士英並肩坐在上首眼看父母對白士英十分器重心頭自然高興也舉起牛角嬌聲道:“白哥哥我敬你。”白士英又和她對喝了一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綠袍判官司空曉為人陰沉他如果不笑嘴角下垂一張臉慘白得如死人一般但他笑起來更難看臉上還是陰沉沉的皮笑肉不笑他方才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忽然咧嘴一笑道:“白老弟來在下敬你咱們乾了。”舉起牛角伸手朝白士英麵前送來。

白士英慌忙也舉起牛角他輕輕碰了一下。那知這一碰隻覺綠衣判官司曉手中那隻牛角竟含着極大吸引力把白士英碰上去的牛角牢牢吸住。

白士英隻作不知淡然一笑“司空老哥海量在下望塵莫及咱們還是隨意的好”說完很自然的縮回來手喝了一口。

綠袍判官司空曉但覺自己至少用了六七成道力凝聚在牛角之上但經白士英輕輕一碰自己凝聚的力道突告消失。這一下直把他驚的不知所雲但他是個心機極沉的人喜怒不形於色依然咧開闊嘴深沉一笑道:“不成在下最誠心敬你白老弟不喝豈不是不給在下麵子這樣吧在下先乾為敬。”也不待白士英回答舉起牛角一口氣喝了下去。

一支牛角裡少說也有二斤以上的酒這是茅臺。白士英沒有說話隻好跟着把酒喝了。早有兩名苗婦接過牛角又替兩人裝滿了酒。孟雙雙伸手抓起一隻煎雞朝白士英遞去低低的道:“白哥哥你吃些菜。”

白士英看她當着這許多人舉動親熱臉上不禁有些靦腆伸手接過說了句“謝謝。”

天狗星錢起龍大笑道:“白兄果然洪量來兄弟也敬你一角。”舉起牛角就喝他當然也一口氣把牛角的酒喝完了。

白士英心中早已有數一麵連連拱手道:“錢兄兄弟量淺……”

天狗星早已把牛角倒了過氣說道:“白兄和司空老弟乾了一角莫非兄弟麵子不夠”

“夠。”白士英爽朗的笑道:“在下和叁位雖是初次見麵但咱們能在這裡見麵實在難得的很在下自然非乾不可了。”口中說着果然又舉起牛角咕嘟嘟的喝了下去。

兩牛角差不多就有五斤酒。孟族長看的豪興大發口中連聲說「好」也舉起牛角一飲而盡。信天翁大笑道:“白老弟這是說也要和老朽乾一角了來老朽敬你。”

孟雙雙怕他喝醉了心裡又舍不得伸手一攔道:“白哥哥這一角我代你喝了。”

張正林坐在白士英右首笑道:“孟公主舍不得了。”

白士英被他說的臉上一紅連忙說道:“孟公主……”

信天翁攔着道:“該死該死老朽應該連孟公主一起敬的那就敬二位了。”舉起牛角向孟雙雙拱了一拱一口喝下。

姜是老的辣這老頭果然厲害他看孟雙雙要替白士英喝酒就說出敬兩人的酒既然敬兩人孟雙雙也得喝自然不是代白士英喝酒了。孟雙雙果然被他拿話套住了人傢敬她們白士英她心裡一甜自然不好再說替白士英喝酒舉起牛角和白士英雙雙喝下。

白士英連喝了滿滿叁牛角酒依然麵不改色談笑自如看得在座的人莫不暗暗驚嘆認為他是海量。孟雙雙更覺麵上有光彩粉靥微配一臉喜洋洋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朝白哥哥看。

綠袍判官司空曉方才喝了一半牛角酒酒精在他肚裡燃燒起來一張白慘慘的臉上更見慘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連雙日山漸漸變灰瞳孔縮小了越顯得白多黑少但那灰色的眼珠卻隱泛異光。他雙目緊盯着白士英陰森一笑徐徐說道:“在下久聞李藥師不但精通醫道博得「一丹」的美號據說他一身武功係出武當劍上造詣極深白老弟是他衣缽傳人身手自然山不同凡響不知可否展露一手讓咱們開開眼界”

白士英道:“諸位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在下雖隨先師練過幾手那隻是深山采藥用以防身的莊稼把式在諸位麵前豈不班門弄斧麼?”

綠袍判官司空曉陰側側的道:“白老弟不用客氣如果有興趣在下奉陪你幾手如何?”他這話的用意不外乎想掂掂白十英的斤兩。

信天翁聽的喜形於色笑道:“咱們武人隻有以武助興趣司空老弟和白老弟練上幾乎印證印證不失為以武會友業可讓咱門一飽眼福誠是快事。”說着舉起牛角大大的喝了一口。

孟族長不會說漢語但人傢說的話他可聽的懂不覺挑着大拇指咧開大嘴連聲說「好」。白士英敞笑一聲道:“在下方才說過隻跟先師練了幾年莊稼把式入山采藥打打山貓還差不多怎敢和司空師傅動手過招。”

口氣一頓接下去道:“但諸位盛情難卻在下不揣愚魯敢以薄技向諸位麵前獻醜也聊為耐德和孟族長稍助酒興。”隨着話聲人已站了起來含笑朝孟雙雙道:“孟公主麻煩你去找六個人六隻牛角六塊一尺見方寸許厚的木闆好麼?”

孟雙雙聽他要當眾錶演自然十分高興連連點道:“有有我去叫人。”興匆匆的出去。

綠袍判官司空曉看他不願和自己動手過招心中頗有輕視之意但聽說他要單獨錶演還要六個人六隻牛角和六塊木闆心中暗暗驚疑不知又有何用不多一會孟雙雙回了進來。她身後跟着走進六個苗女每人手中都捧着一隻牛角一塊木闆朝着耐德和孟族長躬身行禮。

孟雙雙朝白士英問道:“白哥哥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叫她們做些什麼?”

白士英含笑道:“耐德孟族長這裡隻怕施展不開手腳大傢請到外麵去看在下獻醜了。”說過就要孟雙雙領着六名苗女先行退出。

然後命苗女在大天井四週分六個方向站停每人麵向中央左手執牛角右手執木闆擋在牛角前麵。孟雙雙興趣極好聽了白士英的話就奔來奔去像花蝴蝶一般指揮着他們如何站立如何拿牛角如何拿木闆一一加以糾正。

耐德孟族長兩人侍妾以及信天翁綠袍判官天狗星張正林等人都從廳上走出在走廊上站定下來。大傢都不知道他要如何錶演臉上不期都帶着好奇之色。白士英朝孟雙雙擡了擡手示意她退出場去。孟雙雙雖是苗女卻生就蘭心憨質朝他甜甜一笑就翩然回到耐德的身邊依着她娘站定一雙有着酒意的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卻含情脈脈的隻是盯着白哥哥一霎不霎。

白士英緩歩走到大天井中央站定然後朝上首拱拱手道:“在下隻是胡亂練練聊助酒興藉博一笑尤其在叁位武林高人麵前更是班門弄斧贻笑方傢還望不吝指教才好。”說完又向眾人連連拱手口中說了聲“獻醜了。”

右手朝外一揮但聽「嗤」的一聲一道白線從他中指「中衝穴」飛出直向站在右上首的那個苗女胸前激射遞去。兩人相距足有叁丈來遠但聽「笃」的一聲一道白線正好撃在木闆中間一下射穿了木闆。

大傢不知白士英指上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但大傢看的清楚那苗女右手豎立着木闆木闆後麵緊抵着牛角。白線射穿木闆卻朝牛角中落去。大傢正在驚異之際石中英已經雙手齊揚十指連彈。但聽一陣「嗤」「嗤」輕響同時從他手指上飛出六道白線分賂六個苗女激射過去。六道白線同樣撃穿木闆往牛角中落去。

但落者自落激射的白線依然源源不絕隨着白士英的手指連彈此去彼來絲毫不亂真有手揮五弦目送飛鴻之妙。霎那之間天井上空已被那六道白線參差互見飛灑如雨蔚為奇觀。天風吹來一院俱是濃蔽的酒香。

耐德孟族長早已看得呆了。就是信天翁。綠袍判宮等叁人也弄不清白士英指上彈出來的究竟是真氣還是暗器這叁人中間自以信天翁的年紀較大閱厲較豐此時凝足目力朝白士英仔細看去但覺這道白線竟然是從白士英「少澤」「商陽」「關衝」「少商」「中衝」「少衝」六個穴道中發出來的。

這一下真看的信天翁聳然變色低呼了聲“「六經真氣」。”

綠袍判官司空曉湊上一歩壓低聲問道:“翁老何謂「六經真氣」”

信天翁龐眉微攏低低的道:“據說「六經真氣」是昔年一位練氣士所創能練氣成形豎逾精鋼無物不摧後人把它稱為「無形劍」……”

“無形劍。”綠袍判官身軀一震不信的道:“這小子有多大的年紀會練成「無形劍」”

就在他們低聲交談之時白士英雙手一收六條互相飛射的白線同時倏斂雙手連拱含笑道:“獻醜獻醜。”

耐德孟族長孟雙雙一起紛紛鼓起掌來。白士英躬身致謝然後朝孟雙雙招了招手。孟雙雙迅快的奔了過去嫣然一笑問道:“白哥哥你要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白士英朝六名苗女一指說道:“她們牛角中盛的酒你要她們送到耐德孟族長和幾位賓客麵前驗看。”

孟雙雙眨動雙目驚奇的道:“牛角裡盛的是酒你從那裡變來的”

白士英笑了笑道:“那是我方才喝下去的酒我用內功把它從手指上逼出來的。”

孟雙雙哈的笑道:“白哥哥原來你有很高的武功我還當你變的是戲法呢。”

他們站在天井中間話聲說的不響大傢自然不會聽到但見孟雙雙喜孜孜的朝六個苗女招了招手。六名苗女立即捧着牛角走了過去。孟雙雙趄她們叽叽咕咕的說了一陣苗語然後領着她們朝簷前走去。她先朝耐德孟族和用苗語解釋了一遍然後命六個苗女手捧着酒箭穿了孔的木闆和盛着酒的牛角送到大傢麵前讓他們驗看。

孟族長聽了女兒的解說臉上露出不信之色他先伸手從苗女手取過木闆仔細看了然後又取牛角湊着鼻子聞了聞不覺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大笑道:“好好果然是酒果然好戲法。”他說的當然是苗語。

孟雙雙道:“爹白哥哥使的是武功不是戲法。”

孟族長睜大雙目問道:“武功這是什麼武功”

孟雙雙道:“我聽白哥哥說好像是內功。”

孟族長聽的大為高興朝白士英一翹大拇指連聲說“好。”

信天翁鼓掌道:“白老弟你這一手真是出色之至老朽活了六十幾歲像這樣精彩的錶演還是第一次看到。”

白士英連連拱拱手道:“老丈過獎在下這點雕蟲小技實在不值一曬。”

孟族長已在擡着手道:“請大傢入內飲酒。”大傢依然回到原來的座位坐下。

耐德舉起牛角朝白士英道:“白先生不但醫道高明一身武功同樣已臻上乘境界老身敬你。”說完喝了一口酒。

孟雙雙看娘向白哥哥敬酒心頭大是高興因為娘是耐德不僅代錶孟傢苗而且也是九裡龍四個村的領袖娘向白哥哥敬酒這是有着特殊寵榮的意味存在她急忙暗暗扯了白士英一下衣角。白士英慌忙站起恭敬的道:“耐德過獎在下愧不敢當在下應該敬耐德的。”說着雙手捧起牛角大大的喝了一口。

耐德縱然自幼受老耐德的教誨能說一口漢語但總究是苗人苗人喜歡人傢當麵奉承她看白士英彬彬有禮心頭自然高興。丈母娘看準女婿隻要看中意了就越看越中意。耐德放下牛角含笑道:“白先生請坐老身還有話向你請教。”

白士英依言坐下欠身道:“不敢耐德隻管請說。”

耐德道:“老身想問的是白先生剛才使的不知是什麼功夫”

白士英道:“在下隻是用內功把喝下去的酒從手指逼出說不上是什麼功夫。”

信天翁呵呵一笑“老朽倒知道這種功夫的名稱。”

耐德看了他一眼說道:“翁老請說。”

信天翁一手摸着花白胡子說道:“據老朽所知這種功夫叫做「六經真氣」”。

“六經真氣。”白士英聽的不勝驚異自己不過以真氣把喝下去的酒從手指上巡出武林中居然真會有這種功夫。

原來眼前的白士英正是劍公子石中英他機緣巧合居然會和叁味真君丁無病一見投緣結了忘年兄弟丁無病贈了他叁顆「坎離丹」。這一路上早已把「逆天玄功」練到十二成火候一身真氣順逆由心因此他縱然沒有練過「六經真氣」卻居然會無意巧合。這就是一竅通百竅通了。

信天翁點頭道:“不錯據說「六經真氣」創自一位練氣之士練氣成形無堅不摧後入又叫它「無形劍」乃是武林中失傳己久的奇學不知白老弟從那裡學來的”他利用耐德問白士英的機會說出「六經真氣」來歷當然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最後這句話。

白士英道:“在下隻是把喝下去的酒從手指逼出而已根本不懂「六經真氣」這名稱不是老丈說在下連聽也沒聽說過。”

綠袍判官司空曉心中暗道:“這小子不過二十出頭那會什麼「六經真氣」準是翁老兒看走了眼無疑。”

孟族長能聽懂的漢語不多眼看個信天翁和白士英說個沒完酒也不喝菜也不吃。苗人喝酒的時候就很少廢活他自然忍下注舉起牛角朝大傢叽咕說着然後大大的喝了一口。孟雙雙忙道:“白哥哥我爹說大傢多喝酒多吃菜。”

大傢經孟族長這一說果然開懷暢飲起來。綠袍判官司空曉等人因白士英露了這一手自知決難在白士英手裡討得便宜自然不敢自取其辱。這一頓酒直吃到未牌時候才賓主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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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士英這回至少有了六七分酒意張正林和他一起回到客房但他又推說有事匆匆的走了。這時但聽一陣碎細而輕快的腳歩聲從門外傳來孟雙雙手中托着一個木盆走入臉含嬌笑說道:“白哥哥洗把臉。”

白士英看她親自給自己打來臉水心中甚是過意不去慌忙謝道:“多謝公主在下如何敢當”

孟雙雙嫣然笑道:“喝了酒洗把涼水可以舒服些。”她輕盈的走到土坑前坐了下來好像妻子侍候丈夫的溫柔。

白士英卷起袖子雙手捧着涼水往臉上撲了幾下然後從木盆中絞起麵中抹乾臉上水漬有了幾分酒意臉上發燙洗一把涼水真使人有清新鬆快的感覺。白士英感激的道:“公主真是想的週到。”

孟雙雙嬌柔的仰起臉來說道:“白哥哥你就叫我雙雙好啦公主公主的多不舒服”她一邊說話一邊目光一溜偷偷瞧他臉上看去。

這一瞧果然發現了奇迹。他本來膚色黝黑眉毛又粗又濃但洗了這把臉登時變成了另一個人。如今站在他麵前的竟然是個玉麵朱唇劍眉星目的美少年。孟雙雙一時睜大眼睛看的呆了。她沒想到白哥哥竟然是個俊美的白麵書生每一個少女心目中幻想的情郎。她不知是驚是喜是高興還是羞澀心頭小鹿了一陣猛烈的跳躍粉靥喜孜孜口中不期低「啊」了一聲。

白士英還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易容藥物已被洗去轉過身來忽然發覺孟雙雙神色有異隻是盯着自己直瞧心中正感奇怪。孟雙雙站起身幽幽的道:“白哥哥你說你是不是叫石中英”

白士英身軀蓦然一震目注孟雙雙問道:“孟公主你是聽誰說的”

孟雙雙嫣然一笑道:“你自己去瞧瞧你已經不是白哥哥了。”

白士英伸手朝臉頰上一摸不禁變色道:“是誰給你的洗容藥”

孟雙雙道:“這你不用問我問你你是不是石中英”

白士英到了此時隻得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石中英。”

孟雙雙道:“那我就叫你石哥哥了石哥哥你改姓易名易了容老遠的到苗疆究竟是有什麼事你隻管告訴我如有困難我會盡我之力幫助你的。”

石中英感激的道:“多謝公主隻是在下目前還不宜以真麵目見人除了你切不可告訴第二個人。”

孟雙雙點點頭道:“我知道連我娘都不說總可以了吧。”石中英早已從身邊取出一個扁形的小盒取出藥丸重新化裝成了白士英的模樣。

孟雙雙的好奇喜孜孜的道:“白哥哥這真好玩幾時你也教給我好不”

石中英笑道:“這是雕蟲小技公主要學在下還會不教麼?”

孟雙雙菈着他的手高興的道:“白哥哥你真好哦你又忘啦叫我雙雙咯。”說到這裡一麵問道:“白哥哥你到九裡龍做什麼來的還沒告訴我呢。”石中英也不隱瞞就把自己遠來苗疆是為了追查失蹤的人一麵從身邊取出那隻刻着鬼臉的竹箭來。

孟雙雙看到竹箭不由得臉色大變吃驚的道:“這是「鬼母箭」代錶鬼母耐德是咱們孟傢苗至高無上的信物怎會在你身上的……”她不但變了臉色說話之時連嬌軀都有些發顫。

石中英就把自己如何在妹子房中發現此箭之事詳細說了一遍。孟雙雙沉吟道:“你懷疑賊黨把人擄到這裡來至少也可以查出他們來龍去脈來。”

孟雙雙道:“我們也正在找他門這批賊人好像叫做「護劍會」我們抓到了一個他死也不肯說。”

“護劍會”石中英心中暗暗一震問道:“你們怎麼抓到的呢他自稱是「護劍會」的人。”

孟雙雙道:“人是信天翁他們抓的從他身上搜出「護劍會」的標記隻是他一句也不肯說。”說到這裡忽然幽幽的道:“白哥哥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她心目中他是她的情郎當然不是外人。

石中英心中一動問道:“什麼秘密”

孟雙雙道:“白哥哥你過來。”她菈着他的手走過土坑和他並肩坐下然後聲音壓得極輕極輕說道:“我告訴你有關這支箭被竊的經過其實一共失竊了兩支。”她偏着頭看了石中英一眼低低的道:“我告訴了你秘密你千萬不可說出去。”

石中英點點頭道:“公主把我看成了什麼人。”

孟雙雙幽幽的道:“我自然相信你咯。”

接着說道:“咱們九裡龍孟傢苗一共有四個村除了孟傢寨還有宋蔡。白叁村統歸我娘管理。從咱們後山流出來的一條山溪叫做寒衣溪苗語寒衣就是有黃金的水。”

石中英聽她妮妮說道:“自然不便多問。

隻聽孟雙雙續道:“後山是咱們孟傢苗的禁地因為從後山進去叁裡多路有一座插天高峰咱們叫它天龍山有一條大瀑布是寒衣的發源地那是一座金山起初隻是由那條大瀑布衝出許多金沙流入寒衣溪太陽一照溪底金光閃爍。隨處可見咱門四個村子的人隻曉得圖現成把溪水分段閘住大傢在溪裡淘金沙。”她說的隻是淘金沙和竹箭絲毫扯不上關係但石中英不好打岔隻得耐心聽着。

孟雙雙話越說越輕輕到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直到我祖母當了耐德她嫁的是漢人又懂得一口漢語聘來兩個識礦苗的漢人開了一條隧道深入山腹開掘金礦那隧道穿通山腹據說裡麵還築了許多岩洞貯存着很多很多黃金。現在再說這支竹箭叫做「鬼母箭」一共有十二支原是咱們鬼母教祭神用的由歷代鬼母耐德傳下來至高無上的信物我祖母把後山天龍山劃為禁地就以「鬼母箭」為出入隧道的令箭。”

“直到七年前有人在深夜裡手持「鬼母箭」率領許多人到裡麵搬走了許多金子今年叁月裡又有人重施故技又搬走了許多金子我娘自然大為憤怒率同四村的人四外搜索就在九裡龍人口抓到了一個漢人這人武功極高那天要不是信天翁趕到還擒不下他呢。”口氣一頓又道:“聽娘說咱們遲早要去找「護劍會」算帳。”

石中英道:“他自己沒說是「護劍會」的人你們怎能斷定他的「護劍會」的人呢”

孟雙雙道:“從他身上搜到了「護劍會」的標記這還會錯聽信天公說「護劍會」本會就是一群江湖上的敗類組織成的到處搶劫擄掠無惡不作隻是他們組織嚴密江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出門的首領是誰巢穴在那裡否則娘早就找他們去了。”

石中英問道:“護劍會的標記是怎樣的”

孟雙雙道:“那是用布繡的一把劍中間有一個「護」字。”

石中英心中暗暗納罕護劍會的標記自己何以從未聽藍老前輩說過呢這就問道:“你們把他囚在那裡”

孟雙雙道:“就在後山頂上的鬼母廟裡。”話聲出口忽然目光一轉問道:“怎麼你要去看他麼?”

石中英道:“我想去問問他。”

孟雙雙失色道:“那不成啊鬼母廟是咱們的禁地外人是不準進去的。”她怕石中英誤會接着解釋道:“就是咱們孟傢苗除了祭神的時候四個村子裡的族長可以進去之外男人都不能進去那是咱們族裡最大的禁忌。”

石中英奇道:“那麼被你們抓來囚在那裡的不是男人麼?”

孟雙雙道:“他是我們族裡的仇人觸件了神才囚在那裡的。”她忽然問好像想起一件什麼事來口中低「啊」一聲道:“白哥哥護劍會拿了我們的竹箭又劫待了許多人這事要不要告訴娘去。”

石中英沉吟了下才道:“自從七年前傢父失蹤之後就有賊人假冒傢父如今又有多位老前輩被擄這是一件武林中的大事而且你們第一支鬼母箭失竊恰好也在七年之前這次幾位老前輩失蹤又在我妹子房中發現了這支竹箭因此我覺得此事決非巧合也許是賊黨竊取了你們大批黃金作為他們到中原武林去活動的經費……”

孟雙雙氣鼓鼓的道:“白哥哥說得對極了賊人偷了我們的金子有了本錢才成立護劍會的。”

石中英續道:“竊取令堂的鬼母箭和把大批金子運出去賊人縱然計劃週詳若無內好接應外人決難辦得到我想先暗中調查一下等到有了眉目再告訴令堂不遲。”

孟雙雙點點頭道:“我都聽你的。”女生外向她一顆心早就全在白哥哥身上了。說話之間隻聽一陣腳歩聲及門而止接着叫阿木婆的老苗婦手中端着一盞茗碗走入朝孟雙雙叽叫咕咕的說了幾句把茗碗放於小幾之上。

孟雙雙道:“阿木婆說是我娘關照她的漢人都喜歡喝茶這茶葉是特地跟貨郎賣來的你喝一口看看好不好。”

石中英連忙朝那阿木婆拱手說了旬“謝謝。”阿木婆咧着一口焦黃的牙齒轉身退了出去朝他笑笑。苗人隻要上了年紀衰老的很快這老婆子笑的時候就有凡分詭異。

孟雙雙道:“白哥哥你喝茶呀。”

石中英伸手打開茗碗輕輕吹開浮在上麵的茶梗喝了一口茶葉居然還不錯是洞庭的碧螺春喝在口裡滿口清香隻是在清香之中隱隱有些腥味。這山難怪苗人燒的開水咯也許她燒水的鍋子沒洗乾淨。石中英喝了一口就把茗碗放下。

孟雙雙瞟着他問道:“怎麼是不是茶葉不好”

石中英道:“不是這茶葉很好是一等的碧螺春。”

孟雙雙道:“那你怎麼不喝了。”

石中英笑了笑道:“喝茶又叫品茶要慢慢品嘗的一口氣喝下去豈不成牛飲了麼?”

孟雙雙望着他嫣然笑道:“原來你們漢人連喝茶都有這許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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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依然十分豐盛。邀來的陪客是宋蔡叁村的族長他們都已知道石中英昨晚和孟公主「跳月」之小紛紛舉着牛角向石中英和孟雙雙敬酒。賓主之間一片歡愉。石中英當然喝了很多酒如果人不醉怎會叫「放醉」

孟雙雙適時輕輕扯了一下石中英的衣袖輕聲道:“我們可以走啦。”這一個月天天晚上都有「放醉」盛會她找到了這樣一個情郎豈肯放過她菈着石中英的手雙雙離座喜孜孜的道:“娘我們要走啦。”

耐德看了兩人一眼含笑點頭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去玩吧。”

石中英臉上不禁一紅早被孟雙雙菈着他就走口中叫道:“白哥哥我們快走吧。”一陣風般往外跑去。

天色才暗沒有多久孟傢黎的苗人差不多全已入了睡鄉到處都是黑越越的沒有燈光。隻有一輪皎潔的月光已從東山緩緩的升起。石中英和孟雙雙俪影雙雙踏着月光走到後山那棵大樹下。孟雙雙彎下腰去在一塊大石上吹去塵土伸手怕了拍道:“白哥哥咱們這裡坐。”石中英依言坐下。

孟雙雙和他並問坐下偏着頭隊低的問道:“你今晚就要上鬼母廟去麼?”

石中英道:“我想到天龍山隧道裡去看看。”

孟雙雙變色道:“你……”

石中英道:“雙雙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是觊觎你們黃金來的據我猜想你們之裡隻有天龍山隧道裡麵地勢最為隱秘外人不得進去這是賊人最好藏身之處。除非孟傢寨沒有潛伏的賊人如有賊黨極可能就隱藏在天龍山裡麵。”

孟雙雙為難的道:“但那是禁地出入口處日夜都有人守護沒有娘的令箭不能進去。”

石中英道:“不要緊我門偷偷進去你隻要跟在我身後不會被人發現的。”

孟雙雙耽心的道:“萬一給娘知道怎麼辦呢”

石中英道:“不會的裡麵如果沒有賊黨我們很快就可以出來如果發現隱藏着賊人我們就趕來通知令堂不遲。”

孟雙雙一雙清澈的大眼望着石中英疑信參半偏着頭道:“你真有把握不讓守在隧道口的人發現”

石中英笑了笑道:“你不相信我”

孟雙雙點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我門是不是這時候就去。”

石中英道:“自然越快越好。”

孟雙雙神色有些緊張目光迅快的朝四外仔細打量了一陣低聲道:“白哥哥我們快走。”說完菈着石中英朝右首山腳壽去轉過山腳但見一道溪流繞着山腳往裡延伸那自然是寒衣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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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沿着溪邊一條崎岖山路往裡行去。這條路東一曲西一彎好不怪異這樣奔行了一頓飯時分前麵一座高山矗立入雲甚是挺拔但見一道銀色匹練從半腰直掛而下老遠就可聽到洪洪水聲溪中水流也癒見湍急。

孟雙雙走在前麵忽然回過頭來伸手一指正待說話。石中英沒待她開口口中噓了一聲低聲道:“有人來了。”一菈孟雙雙迅快的閃入一方巨石後麵蹲下了身子。

孟雙雙心頭一陣狂跳低低的道:“這時候會有什麼人來呢會不會我們的行動給娘知道了。”

石中英道:“你莫要出聲目前距離還遠看不清楚來的是什麼人。”

孟雙雙道:“他們還很遠麼?”

石中英道:“大概在二叁十丈之外快別說話他們一共有叁個人晤輕功極高來的很快。”

就是這兩句話工夫但見叁條人影已如劃空流矢一般掠過兩人隱身的大石前麵沿着溪流朝前飛奔而去。這叁人身法奇快眨眼之間便已消失不見。孟雙雙仰起頭低聲問道:“好快的身法不知這叁人是誰白哥哥你看清了沒有”石中英自然看清楚了。

他臉上飛過一絲冷峻的笑容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孟雙雙道:“你說他門會是誰呢”

石中英道:“是信天翁司空曉錢起龍叁個。”

孟雙雙吃驚道:“會是他們。”

石中英問道:“這叁人都是你們村子裡的教頭當初是什麼人引薦來的”

孟雙雙道:“信天翁還是我祖母當耐德的時候聘請來的現在是咱們四個村子裡的總教頭其餘的人都是他約來的。”

石中英道:“你們四個村子裡一共聘請了多少人。”

孟雙雙道:“每個村子裡有兩名教頭連總教頭一共是九個人。”

石中英道:“信天翁他們除了教頭之外是不是還負有守護天龍山隧道之責”

孟雙雙道:“是的但他們平日巡邏也隻能到後山為止不得沿溪深入因為從後山進來已是禁地了。”正說這間又有四條人影沿溪飛掠而過。

孟雙雙輕咦一聲道:“他們都朝隧道趕去那是做什麼呢”

石中英冷冷一笑道:“也許我們來的正是時候今晚也許是他們秘密集會之期。”

孟雙雙奇道:“這我就不憤了信天翁如果是護劍會的賊黨他會把同黨抓了來呢”

石中英心中暗道:“他們隻是假冒護劍會之名把黑鍋蓋到護劍會頭上根本不是護劍會的人。”但他這話一時也無法說得清楚隻是低聲道:“他們已經去遠了咱們快些走吧。”

兩人隨即躍出大石跟着前麵幾人奔去的方向遠遠尾隨下去。又走了半裡光景已經奔近高峰山腳瀑布從百丈高峰飛掛而下發出來的洪洪水聲震耳慾聾。前麵的人此時早已走沒了影子。

孟雙雙附着石中英耳朵說道:“白哥哥瀑布左首就是隧道人口了那裡有兩個守護要有娘的令箭才能通行咦難道信天翁他們早就給賊黨買通了也說不定。”隨着話聲凝目朝瀑布左首看去果見離瀑布約莫一箭來遠石壁間有一個黑越越的窟窿敢情就是隧道人口了。

他目前功力大進雖在黑夜十數丈距離看來清晰如同白晝當下低低的道:“你隨我過去到了十丈光景就得先停下來等我過去制住了他們你看我手勢再過來。”話聲一落當先朝前走去到了十來丈距離已可看到隧道人口一左一右蹬兩個腰跨蠻刀的苗人正在那裡打盹。

石中英伸手朝後揚了揚示意孟雙雙停住。孟雙雙腳下一停正待說“白哥哥你小心。”那知話聲還未出口但見白哥哥突然長身縱起快如制電朝隧道入口投去。

這一下當真快到無以復加孟雙雙睜大雙目也隻能看到他一個身子宛如化作了一縷青煙一閃而逝雖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依然使人無法看的清楚。孟雙雙看的又驚又喜心中暗道:“白哥哥這份的輕功比信天翁高也不知多少呢。”再定睛瞧去隻見石中英已經站在隧道口朝自己招着手這就急忙奔了過去。

但見兩個守護隧道的苗人一左一右蹲在壁下雙目緊閉在那裡打盹不覺低低的道:“白哥哥他們……”

石中英道:“你快進去站在暗處等我我還替他們解開穴道。”

孟雙雙依言朝黝黑的隧道中走了十來歩隻覺裡麵越來越黑幾乎已經帥手不見五指心裡一怯就站停下來正待回頭看去。隻聽耳邊響起石中英的聲音說道:“不用害怕來我菈着你走吧。”聲音入耳一隻壯健柔軟的手已經握住了自己的手朝前行來。

孟雙雙方才己聽石中英囑咐過進入隧道就不可出聲當下任由石中英菈着朝黑暗中行去。她心中卻暗暗奇怪這裡已是山腹隧道之中黑得連一絲光都沒有白哥哥怎會看得到的呢她隻是心中想着不敢多問。

但就在此時她又發現了一件奇事。那是白哥哥菈着自己的手朝前奔行他手上好像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菈着自己奔行極快自己似乎腳不沾地一個身子就像在空中飛掠一般。這隧道裡麵她還是今年叁月跟娘來過一次隧道穿行山腹盤通了整座天龍山少說山有一二裡長如今隻不過轉眼功夫前麵不遠已經露出一個窟窿隱隱射進天光。

石中英在奔行時忽然一停低聲道:“又有人來了。”

孟雙雙聽的大急說道:“那怎麼辦?”

石中英道:“不要緊這裡地方很大我門隻要貼壁站定。

差幸這條隧道開鑿的並不整齊兩邊有着不少整塊的大石並未鏟平。兩人閃到邊上一塊凸出的大石後麵堪堪隱好身子就見隧道中有一點黑蒙蒙的燈光由遠而近。原來那燈光是用黑布蒙了起來隻可隱約照到後麵這自然是怕破外麵的人發現他們。

隻見兩條人影腳歩輕快朝那洞口奔去。石中英待兩入過去了七八丈遠近才輕輕一菈孟雙雙躍出石後放輕腳歩跟着兩人人身後掩了過去。前麵兩人自然設想隧道中間有人混了進來隻是一路奔行快到出口腳下方自一緩。

突聽刷的一聲洞口躍出兩名黑衣漢子各執兵刃一聲不響的攔在當路。前麵兩人也沒有作聲各自伸出左手打了個手勢。洞口兩個黑衣漢子依然一聲不作向旁退開前麵兩人迅快的出洞而去。

孟雙雙看的心頭暗暗駭異忖道:“沒想到這裡果然會變成了賊人的巢穴要不是今晚白哥哥堅持要進來查看娘還被他們蒙在鼓裡呢”心中想着兩人已經掠進洞口因為他們手上沒有提燈洞外兩人自然一無所覺。

石中英快到洞口之際便已放開了孟雙雙的手身形一閃無聲無息的到了洞口沒待兩人回過頭來屈指連彈兩縷指風已經點中了二人穴道朝身後孟雙雙招了招手舉歩走出隧道。凝目看去但見這隧道口是一個狹長的山谷兩麵高峰夾峙中間谷底隻有一條並不太寬的平地婉蜒如帶。除了出口處有兩個黑衣漢子守着整個狹谷之中不見一人也沒有一點燈火。隻有前麵兩人正在朝谷底方向奔去。

石中英回身握住孟雙雙的手低聲道:“我們快走。”兩人同時飛掠而起一路追了下去。

這條狹谷間除了中間彎曲如常的一條小徑兩邊亂石鱗峋長着些雜草沒有一棵樹木因此也沒有什麼可以隱蔽之處。前麵兩人一路朝前飛奔雖然遠遠尾隨下去但為了掩蔽行藏隻是沿着路邊亂石和雜草之間躲躲藏藏的行進而且還得隨時注意前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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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工夫山徑忽然往右轉去這裡已是谷底兩山夾峙的狹谷至此豁然開朗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盆地。說它小當然也有丈把數十方圓四週群山環抱形勢天成。這座小山谷問溪流曲折疏林掩映中間一片草坪上蓋了幾間石屋。

這時石房前麵的草坪上已經站着十來個人好像他們集會的地點。就在草坪上前麵兩人急歩朝坪中間奔去。孟雙雙悄聲道:“那石屋是娘到這裡來休息的地方如今變成了他們的巢穴。”

石中英道:“我們過去。”

他自然不敢大意菈着孟雙雙悄悄繞到石屋後麵。這裡正好有一排矮樹枝葉極密兩人伏下身子恰好作為掩護。石中英凝目看去但見草坪上麵向石房站着十一人。前麵兩人左首一個身穿夏布長衫雙顴突出生成一個酒糟鼻頒下疏疏朗朗的二把蒼須。

石中英看到此人不由的微微一怔他赫然是在辰州府熱心替自己介紹貨郎張正林作伴的夏子清。同時他也看到了夏子清身後站着的不是貨郎張正林還會是誰石中英直到此時才悄然大悟。自己此行早就被人傢盯住了在辰州遇上夏子清及夏子清介紹張正林都是對方早已安排好的。

再看右首一個正是孟傢寨的總教頭信天翁。隻要看他們兩人站在最前麵可見是賊黨的重要人物了。站在兩人身後的有貨郎張正林天狗星錢起龍綠袍判官司空曉另外還有六個人大既就是宋蔡白叁村的教頭無疑。

當然心頭最感凜異的還是孟雙雙她真沒想到祖母手裡就任教頭的信天翁。在孟傢寨耽了叁十年身為四個村的總教頭到處受到村人尊敬居然也曾是賊人一黨。那麼他引進來的人全是賊黨自然不用說了。但貨郎張正林可是白哥哥的朋友他也會是賊黨

她拿眼望望石中英隻聽石中英的聲音在耳邊說道:“咱們存身之處極易被人發現此時你不可出聲。”

就在此時隻見站在前麵的夏子清信天翁兩人神色恭敬朝石屋躬身一禮說道:“屬下夏子清信天翁恭請副教主法駕。”

石中英心中暗道:“不知道這副教主是誰?”

石屋兩扇木門及時啟開兩個青衣使女各自手持紅燈並肩款歩走出。接着又有一名青衣使女從屋中端出一張錦被藤椅放到草中間。接着又有兩名青衣使女一個手捧長劍一個手捧白玉拂塵緩歩走出分別在藤椅後麵左右站停。

石中英心中暗道:“這位副教主排場倒是不小。”

突聽一個嬌脆冰冷的聲音叫道:“大傢都到了。”

這幾個字起自草坪聽的石中英也不禁一怔急忙探首瞧去但見中間那張錦披藤椅上不知問時已經端坐着一個身穿玄色衣裙麵蒙黑紗的婦人。站在下首的夏子清信天翁等人立時一齊躬下身去說道:“屬下參見副教主。”

玄衣婦人一擡手道:“大傢不用多禮。”大傢直起身子依然垂手恭立。草坪上立時沉寂下來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孟雙雙心中暗道:“這人比娘還要威嚴大傢好像很怕他。”

沉寂延續了一盞熱茶工夫才聽玄衣婦人徐徐叫道:“夏子清。”

夏子清慌忙應聲道:“屬下在。”急急趨上幾歩垂手恭立。玄衣婦人沒有說話夏子清也沒有說話隻是恭身而立站着不動。

石中英看的奇怪暗道:“莫非他們是以「傳音入密」交談那一定是十分機密的事了。”心中想着隻見夏子清連聲應「是」躬身退下徑自往谷外而去。

玄衣婦人接着叫道:“信天翁。”

同樣躬身應道:“信天翁屬下在。”急歩趨上垂手恭立。他站在玄女婦人麵前神色恭敬一樣沒有說話玄衣婦人當然也沒有說話。

孟雙雙看的大奇她幾次想問隻是記着白哥哥的叮囑不敢開口。石中英看她偏過頭來望着自己自然知道她的心意悄悄以「傳音入密」說道:“你看他們沒有說話其實他們正以「傳音入密」交談「傳音入密」就是像我現在和你說的一樣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第叁個人是聽不到的可惜我們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我想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

孟雙雙心中好不羨慕暗道:“我要是學會了「傳音入密」那有多好現在可以和白哥哥說話了。”

這回玄衣婦人和信天翁談的時間較長足足過了頓飯時光才聽玄衣婦人徐徐叫道:“張正林。”

張正林應了聲“屬下在。”急歩趨上兩歩站在信天翁下首同樣的躬身肅立。信天翁也沒退下依然恭立如故。

這情形石中英自然看的出來玄衣婦人和信天翁談了一陣之後再把張正林叫了上去顯然他們正在討論的這件個和張正林有關。但那準是和自己此來大有關係石中英想到這裡不覺凝神注意着叁人舉動但他們以「傳音入密」交談外人最多隻能看到對方嘴皮微動休想看的出一點端倪來。

石中英縱然練成了上乘武功但總究江湖經驗太少了這要是換了一個老江湖有他目前這份高絕的身手隻要看他們嘴皮微動多少也能看出他門談話的內容來了。張正林上去了沒有多久就朝玄衣婦人躬身一禮轉身飛奔而去。接着信天翁也朝玄衣婦人躬身一禮轉過身揮了揮手。

天狗星錢起龍綠袍判官司空曉等人一齊朝玄衣婦人躬身一禮隨着信天翁身後朝谷外而去。草坪上隻留下兩名執紅燈的青衣使女伺立兩邊兩名捧劍的青衣使女伺立身後。玄衣婦人依然安詳的端坐在那張錦藤椅之上。

聚會既散她自然會跟進石屋中去在她沒有退進去之前石中英自然不敢稍動。就在此時突聽玄衣婦人發出一聲銀玲般嬌脆的冷笑。這笑聲來的突然石中英心頭不覺「咯」的一跳。隻聽玄衣婦人冷峻的道:“石公子你已經來了一回了吧既然來了何用躲躲藏藏”

石中英聽的暗暗吃驚人傢既然指名叫陣自己自然非出去不可。當下就以「傳音入密」朝孟雙雙叮囑道:“你在這裡躲着不可出聲我出去會會她。”孟雙雙心頭雖然不大願意但自知武功太差隻是點了點頭。

石中英話聲一落猛然一吸氣身形悄無聲息的離地飛起快逾掣電飄然落到玄衣婦人一丈來遠拱拱手道:“副教主大概認錯人了在下白士英並不姓石。”

他這一下身法奇快,直看得隱身伏在矮樹後麵的孟雙雙又驚又喜,如果他不是和白哥哥在一起,她真還不知道白哥哥是從那裡飛起來的呢。就是端坐在錦披藤椅上的玄衣婦人也為之聳然動容兩道霜刃般的目光透過蒙麵黑紗直盯在石中英的臉上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少年會有這般高絕的身手。

目光一斂緊接着冷冷一笑道:“石公子既然現身相見何用改姓換名我不但知道你姓石而且還知道你叫石中英目前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劍公子再說得明白些你到九裡龍來還是咱們教主傳下命令要夏子清張正林把你帶進來的。”

石中英潇灑一笑爽朗的點。點頭道:“副教主既已知道在下來歷在下再否認也沒有意思了。”

玄衣婦人道:“這才是英雄本色。”

石中英道:“看來副教主也是個爽快的人在下正想請教一件事。”

玄衣婦人格的一聲脆笑說道:“我不見得很爽快那要看你問我什麼了。”

石中英道:“在下想請教的貴教的名稱和貴教主是那一位高人。”

玄衣婦人道:“這話我就很難回答本教目前還不到公開的時候我無法告訴你至於教主的名諱我更不敢說了將來如果有機會見到教主你自己去問吧。”這話等於白說。

石中英冷笑一聲道:“好在下不問那麼副教主呢咱門今夜總算見了麵你可否見告”

玄衣婦人又是格的一聲脆笑道:“你很會說話我叫玄衣女姓封這樣夠了吧。”

「玄衣女」石中英從未聽人說過當下拱拱手道:“原來是封副教主。”

玄衣女道:“不敢。”

石中英道:“在下還要請教一事。”

玄衣女笑道:“反正今晚有的是時間你問吧。”

石中英道:“貴教主要夏子清張木林把在下引到九裡龍來目的何在”

玄衣女格的笑道:“這就奇了到九裡龍來是你石公子的目的敝教主怕你初到苗疆識不得路才特地派張正林給你帶路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麼?”

石中英冷笑道:“貴教沒有目的在下實難置信。”

玄衣女道:“老實說敝教把石公於引來自然也有用意的……”忽然住口沒往下說。

石中英道:“願聞其詳。”

玄衣女格格笑道:“說起來也是教主的一番好意因為石公子在中原武林一再和敝教作對你既然有意到苗疆來索性助你成行要張正林把你帶來孟傢苗有一位美麗多情的孟公主和你正好天生一對地成一雙現在你們不是談的很好了麼?”

原來他們使的美人計幾千裡路的美人計想利用孟雙雙的美色來羁靡自己。石中英想到這裡不覺冷然一笑。玄衣女續道:“孟公主一縷芳心已經全屬於你了你們成了親就會安心在這裡住下來黃金美人難道你還不知足”

石中英仰首發出一聲朗朗長笑道:“你們想得好。”

孟雙雙伏在矮樹後麵聽到玄衣女和白哥哥說話比起方才叫夏子清信天翁那種冰冷的口音完全不同就說她的笑聲吧就一聲比一聲嬌脆一聲比一聲刺耳心頭十分氣憤依着她的性子幾乎要衝出去菈着白哥哥就走但聽到這裡心頭不覺一甜暗道:“原來他們把白哥哥引來也是一番好意。”就在石中英長笑之時她突覺後腰一麻同時後頸「啞門穴」上也被人點了一指。

玄衣女依然平靜的道:“石公子難道不滿意麼?”

石中英道:“副教主可知在下到九裡龍是做什麼來的”

玄衣女道:“倒要請教。”

石中英道:“傢父七年前失蹤由貴教派人冒名頂替兩個月前貴教又劫持崆峒掌門藍老前輩八卦問高老前輩。峙山風雲子百歩神拳鄧老前輩等人在下是找貴教要人來的。”

玄衣女淡然一笑道:“石公子不遠千裡而來隻可惜找錯了地方我這副教主隻負責管理天龍山的甲在這裡一住十幾年從不過問外麵的書我幾個手下你方才也全看到了。這裡不會有你要找的人。”

石中英道:“那麼貴教巢穴又在那裡”

玄衣女格的笑道:“我方才告訴過你敝教還不到公開的時候等到公開的時候你自會知道。”

石中英微笑一聲道:“副教主那是不肯說了。”

玄衣女道:“可以說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

石中英雙目神光湛然點點道:“今晚既然遇上了副教主那就隻勞副教主陪在下去一趟貴教了。”

玄衣女頗感意外說道:“你要我陪你去。”

石中英傲然道:“難道副教主不肯”

玄衣女格格一笑道:“我怎麼帶你去呢”

石中英冷笑道:“這恐怕由不得副教主了。”

玄衣女目光透過麵紗淡然笑道:“石公子大概自恃武功想和我動手了。”

石中英振英直上巡前了兩歩道:“在下正是此意。”

“果然不愧是劍公子。”玄衣女點點頭似是對他頗為讚賞依然平靜的道:“我想咱們用不着動手。”

石中英道:“為什麼?”

玄衣女道:“我有一個交換條件。”

石中英道:“什麼條件”

玄衣女道:“石公子替我辦一件事我就帶你到敝教總壇去。”

石中英道:“你要在下辦什麼事?”

玄衣女詭笑道:“隻要你跑一趟捎一個口信給一個人就好。”

石中英暗暗奇怪問道:“梢口信給誰”

玄衣女道:“孟傢寨的耐德。”

石中英道:“什麼事?”

玄衣女道:“你告訴她要她答應我率領手下運走這裡五個石庫內的黃金。”這是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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