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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蹤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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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踪魅影
第二十八章

滾滾黃沙,黃沙滾滾,放眼所及全部都是黃茫茫的一片。項玉钗已經叁天沒有喝一滴水了,盡管內力精深,久未獲得補給的身體在不斷消耗下已接近極限。嘴唇乾裂,秀發散亂,赤足的雙腳早已被熱沙灼傷,是一股傲氣在支持着她繼續前進,一股不容呼喝指使的自尊讓她往這不知綿延多廣的大漠行去。朝着日出的方向前進,是她模糊的意識裡唯一清楚的想法。

“沒有人……能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自一處鬆軟傾斜的沙丘上滑落,她喃喃說出這句話後便失去了意識。

“咳……咳……”水的濕潤讓她忍不住張大了嘴,飢渴的大口喝下,引起一陣嗆咳。

“你還沒學到教訓嗎?明知道自己逃不了,為什麼還要逃?”男人的聲音瞬間菈回了項玉钗的意識,她虛弱的笑了笑∶“臭小子,別搞錯了,我逃?弱者才需要逃,我隻是不想血洗你的黃沙聯!別忘了,我的武功比這兒所有人都強。”

“你的確是。但是在這片大漠中,如果沒有一個識途的人帶領,就算你死十次也別想離開。”男子擡起她的腳,用不知哪兒找來的小鑷子,小心清理着傷口裡附着的沙。

“為什麼你不肯讓我離開?我已經替你醫好了老先生了啊!史學聖,你別說話不算話哦!”項玉钗忍着敏感的腳底一下下的刺痛,雙手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他沒有說出秘密就死了,約定當然無效。”清理完了傷口,史學聖取來了一盆水,慢慢地將她的腳浸下去。

“我怎麼知道他會就這樣壽終正寢……喂,你知不知道這樣泡傷口會發炎?”

項玉钗皺眉道。

“是哦,我以為這樣會比較乾淨一點。”史學聖取來乾淨布條,將她雙腳的傷口包裡了起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唉……水呀水,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為什麼總是不在呢?”項玉钗看着他將那盆水潑出帳篷去,搖頭嘆道。

“水在後山多得是,下次你可以記得多帶些,說不定真能讓你走出大沙漠。”

他忽地察覺到了什麼,問道∶“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百裡方圓盡是黃沙,在這遍布死亡陷井的險惡地域的中心,卻是一座終年不斷的湧泉。冰涼的泉水自泉底的石縫湧出,再由四條小小的溝渠引向營區,供給數千人飲用。這裡是黃沙聯的基地,但這兒的存在並不是個秘密,沙漠裡無數其他勢力時時刻刻觊觎着這難得的水源地。

“嗚!”傷口遇水的刺痛讓項玉钗龇牙輕呼,擡起雙腳翹在池邊,整個人浸入這個史學聖特別為她辟建的池子,她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叁個月了,原本雪白的肌膚已曬成了古銅色,但是依然絲毫不減她完美體態的妍麗,有如出水芙蓉。

僻靜的夜,星光滿天,賞星已變成除了睡眠之外項玉钗最愛的嗜好。頸後突然一麻,項玉钗的好心情完全被不請自來的侵入者破壞殆盡∶“你們是誰?”驚訝於她中了塗有麻醉藥的毒針卻仍象沒事一般。

自沙中鑽出的叁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道∶“我們不想殺人,隻要你別出聲,生命就不會受到威脅。”食中二指撚起毒針,就是它打斷了她的思念,打斷她和畢天雨虛幻但無比甜美的重逢∶“你們打算做什麼?”看了一眼他們腰際的圓筒,她知道他們的打算了。

“在泉水裡下迷藥?呵呵……天真。黃沙聯在之前已經針對這兒下了一番功夫,更別提現在有我在這兒,放棄吧,這泉水隻有在最強大的勢力控制之下,這裡的和平才得以長久保持。”菈下放在池邊的白衣,在水中穿上,項玉钗緩緩起身。水濕衣衫,她身體窈窕的曲線纖毫畢露,星光映照下,無處不散發讓人目不轉睛的驚人誘惑。

叁人再次交換眼神,再望向項玉钗時已是充滿色慾的目光∶“如果你救得了自己再說吧。”

突然一陣暈眩襲來!連日的脫水讓她的體力大不如前,不止如此,連原本近乎百毒不侵的抵抗力都變弱了。那麻痹的感覺越來越強,項玉钗心裡一急,決定先下手為強!‘束魂指’點中一人,手中毒針刺入另一人肩胛,但同時,她的腳下一軟,馀下的一人還未自驚慌中清醒過來,她便已昏迷不醒跌倒在地。

“老二、老叁,你們沒事吧?”他低聲問道。中了項玉钗的點穴,老叁全身隻剩下眼珠子可以自由控制。中了自己的毒針,老二自行解了毒,戒備地在已昏迷的項玉钗身上又綁上了繩索∶“現在怎麼辦?這娘們的武功強得不得了啊!”

“不管了!先把她帶回去再說,把她交給蛇王,我們沒有完成任務的罪,說不定蛇王一高興會放過我們。”老大端詳着項玉钗,露出色授魂與的迷醉神情。

“那老叁怎麼辦?”

“一起帶回去呀!不然怎麼辦?”

“哦。那個……大哥,可不可以讓我抱她啊?”

“嗯……好吧,以後可別說老大沒有照顧你們。話先說在前頭,如果隻是動手摸摸過乾隱沒關係,千萬別太過份了,她可是要送給蛇王的禮物。”

“是!謝謝大哥!”

“小聲點啦!你想害咱們被逮嗎?”

“喔,對不起……”

“走了……”

“怎麼了大哥?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沒事……差點忘了帶老叁一起走。”

這兩個月寒若冰過得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渡日如年。自從了解自己身為女人之後,也早已習慣了那每個月總是會有一次的折騰,可是距離上次已經快整整叁個月了,原該如期出現的卻遲遲沒來……雙手按在肚子上,她企圖說服自己,命運不會如此開她的玩笑∶“不!不可能會的!隻有一夜……不會是那樣的!”

“不要這麼對我……天啊我求求你……我還沒有準備好……別這樣對我……”被軟禁的寒若冰無法離開這座莊園,望着窗臺外的新開花卉,她所能做的隻有祈禱,不斷的祈禱。

“你懷孕了……是他的孩子?”寒天青隻一眼就看出了她極力想要隱瞞的事實。

“我不該問你的,可是我實在理不出一點頭緒……可以告訴我嗎?我到底該怎麼辦?”無助的流着淚,寒若冰真的慌了,她隻想快些找到可以讓她安心的依靠。

“他知道嗎?”寒若冰搖頭,這樣的事誰料想得到?“你打算生下這個孩子嗎?”她隻是低着頭,不知該作何反應。生孩子……她無法去想象該如何麵對這種事,況且,孩子的父親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他在京城,你應該去找他把話說清楚,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寒天青負手背後,這種情況他也是首次麵對,不過,他沒有任何一點責怪她的意思。

首次覺察到他的真心,因為仇恨而始終被她拒絕的親情終於傳遞到她的內心,畢竟,彼此都是對方所僅有的唯一親人∶“謝謝……”寒天青伸出手,寒若冰微一遲疑,把手縮回不讓他觸碰,她還沒習慣兩人這樣的新關係。

“如果畢天雨不肯負責,我們就自己來撫養;如果他肯,我可以放下仇恨,讓你和他成親……重要的是,你不能受任何的委屈!懂了嗎?不管怎樣爹都會站在冰兒這邊,沒有什麼好怕的。”沒有再躲避,寒若冰主動伸出手讓他握住,象是所有離巢已久的倦鳥,此刻的她格外需要這種感覺。

清苑縣郊。

“這位兄臺,你快點離開這兒!他們不是善類,很可能會危害你的!”藍衫少年手中長劍變幻靈動,堪堪擋住了包圍住他的四人劍客的攻勢。

“別管我,小心你右後方的那個人,他準備要出絕招了。”幸好有了畢天雨的提醒,藍衫少年先有了準備,躲過隱藏在其他叁人掩護之下的第四人,劍尖僅是擦身而過。

“多謝!兄臺,在下華山邵越雲,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我隻是過路人。華山邵越雲,你背上不是還有一把劍嗎?為什麼不用?”

“在下是華山派弟子,姓邵名越雲,不是‘華山邵越雲’。我背上的這把劍是絕對不能出鞘的,此劍一出,江湖將再次陷入腥風血雨。”

邵越雲的劍勢漸漸被四人所制,再不若先前靈動,眼看即將敗亡。畢天雨忍不住再次出言提醒∶“你快要輸了哦,我看他們不會隻是打敗你就算了,如果那把劍真的有那麼厲害,你最好快點用它。”

“不行!邵越雲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讓魔劍再度現世!”

“哦!魔劍啊……喂,華山邵越雲,我幫你解決他們,你讓我看看那把劍好不好?”畢天雨的興趣已被‘魔劍’二字挑起。

“這……不行,封印魔劍是我華山派的責任!”邵越雲肩後已被刺中一劍,雖未有大礙,但顯見已是強弩之末。

“喂,華山邵越雲,一打二你贏得了吧?”畢天雨突然問道。

“應……應該可以。”就在邵越雲說完此話,圍攻他的四人中的兩人突然無聲無息地倒下。

戦鬥的情勢在此之後逆轉,邵越雲的劍法開始發揮所長,輕靈飄逸,完全掌握了主動。

“他們還沒死,別忘了擡走。”見馀下的兩人已經有意離開,畢天雨伸手指了指地上。

“你是誰?”畢天雨撩起頭發,見到他臉的傷疤之後,扶起倒地的同伴,四人再不發一語迅速離開。

“多謝兄臺仗義勇為,華山派銘記在心。”邵越雲拱手一揖,畢天雨直覺他是那種一絲不的人∶“那把劍,一定很多人想要吧?你說你是華山派的,怎麼華山派會讓你一個人帶着這麼危險的東西?”

“實不相瞞,原本我隻是遵從師命調查一件與華山弟子有關的案子,沒想到現場所有人都已經死亡,唯一留在現場的這把劍,就是我調查的結果。”

“那你怎麼說那是把魔劍?說不定那隻是誰遺留在那兒的。”

“魔劍並不隻是一種形容,兄臺難道不知關於‘魔劍’的傳說嗎?”畢天雨搖頭,不過他倒是很有興趣聽故事。

“百年前的華山論劍,有一位沒有人知道他身分的少年,隻身打敗七大劍派的菁英,當時所有人都公認他是當代最具天賦的天才劍客,他的翩翩風采也贏得美人芳心,娶了當時的武林第一美女為妻。然而他的平歩青雲卻引來了眾多的議論,有人查出他曾經是西方魔教的一員,雖然他早已叛逃,但是這一點卻被拿來大作文章,更有人蓄意將幾宗懸案硬加在他的身上,一夕之間,天之驕子變成武林公敵,不但他自己身負重傷,他的妻子也因此受盡折磨而死……”

“悲痛莫名的他決定將一生所學盡數藏在一把劍之中,並將之送入害得他傢破人亡的無情武林……”邵越雲說到這兒停了一停。畢天雨聽得出了神,喃喃道∶“那是他最後的報復了吧……”

“為了這把劍,所有人皆被卷入瘋狂的爭奪行列,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整個中原武林因此元氣大傷,有人說,這傷害可能永遠都無法平復。這把劍最終落入西方魔教,成為他們的鎮教之寶,中原武林也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而再次團結,直至今日。”

“這就是那把劍?你怎麼能確定?”畢天雨問道。

“劍的紋路、長度、重量,都與記載上完全相符,我確定這就是那把擁有蠱惑人心魔力的劍。”邵越雲凝視着畢天雨的雙眼,試圖在其中找出貪婪、狡詐,卻隻見到全然的好奇∶“這把劍真有那麼厲害嗎?”

“兄臺如肯告知姓名,邵越雲就算違令讓兄臺一觀魔劍亦無不可。”他也對畢天雨這個人產生了好奇,有意結交。

“為什麼你一直要問我的名字?”

畢天雨一向鮮少自報姓名,因為他深信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麻煩。拱手一揖,邵越雲道∶“在下一見兄臺氣宇軒昂便已有結交之意,且兄臺見義勇為的義舉更是令在下心折……”

“暫停一下,怎麼你說的話這麼難懂啊?到底你問我名字想乾什麼?”畢天雨實在沒有辦法,邵越雲說的話他隻聽得懂一部分,而且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呃?這樣啊……簡單說,我想交你這個朋友。”紹越雲一笑,對於畢天雨的自然不做作更生好感。

“我在很多人的眼裡,不算是個好人,今天也隻是剛好路過這兒,幫你忙是因為討厭他們以多打少,還有,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故事,很好聽,我還有事,再見。”畢天雨揮了揮手便舉歩前行。

“不知兄臺慾往何方,說不定在下可以與兄臺結伴同行。”邵越雲趕了上來,不死心地問道。若有所悟的笑了一笑,畢天雨眯着眼道∶“明知道自己身上帶着那麼危險的東西,還想要拖我一起下水?華山邵越雲,你很賊喔。”

“如果說在下全無此意,那就是真虛僞了,不過在下真的是有心結交,請千萬不要誤會。”邵越雲雙手連搖,急忙澄清自己。

“別緊張,反正我也不怕。我要到京城去,你呢?”

“正好!在下也正準備上京,將這把劍交給原是華山門人現在朝中任職的將軍,那我們就可以同行了。”邵越雲雀躍的樣子,畢天雨也不忍潑他冷水∶“隨便你,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各人有什麼事各自解決喔。”

“那自是當然。”於是兩人便結伴朝京城前去。

“華山邵越雲,找你的。”畢天雨沒事人般走到一旁,視橫在路中的十多個大漢如無物∶“咦?你不是說有事要各自解決嗎?乾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紹越雲苦笑道∶“當然……”朝向擋路的眾人拱手一揖,雖然明知無用,他還是照足規矩報上師門名號∶“在下華山派弟子邵越雲,不知各位有何貴乾?”

“交出東西,否則兵戎相見。”十多人似乎並不屬於同一勢力,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他們可能事前已經溝通過了,隻由一個人代錶發言。

見邵越雲呐呐無言,畢天雨提議道∶“喂,不如這樣吧,公平點一個對一個,隻要你們能夠打敗他,劍自然是你們的。”

“啊!這怎麼可以!?”邵越雲回頭急道。雖然他對師門劍法深具信心,但是卻對自己能否支持十多場的戦鬥深感懷疑。

“相信我,我說你可以就是可以。怎麼樣?還是說你們要以多打少?”畢天雨背靠在路旁樹上,一派悠閒地看着那十多人。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我們就是要以多打少又如何?”那人審視着畢天雨,沉聲道。

“那麼你們就不隻得麵對他,還得麵對我……”畢天雨緩緩站直了身體,高瘦挺拔的身軀隻是站着便散發着令他們無法忽略的沉重脅迫感。

“你是誰?和華山派是什麼關係?”那人似乎察覺到畢天雨的與眾不同,皺眉道。畢天雨一聳雙肩,又回復到原本的輕鬆∶“沒關係,你可以當作是我好管閒事。”

“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一對一,隻要他能勝過我們五場,就可以自由離去。”雖然週圍的人有些露出了怒色,但是那發言之人似乎甚有威嚴,並沒有人提出異議。

“呵呵,算你還有點良心。華山邵越雲,加油羅……上吧。”畢天雨一拍邵越雲的腰,把他推了出去。拔劍出鞘,邵越雲擺出了個象征尊重的起手式,劍尖斜指天空∶“領教了。”

第一個上場的是個拿九環厚背大刀的壯漢,隻看外錶便知道他的武功一定是偏重威猛的外門功夫,邵越雲暗自心驚,對付這種型的他最不拿手了。

“鎮定點,難道你師傅沒教過你臨陣時最重要的是鎮定嗎?對付各種兵器都一樣,隻要你夠鎮定,他自然會露出破綻。”畢天雨的一番話仿佛帶有安心的作用,邵越雲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再回頭時已經不再如先前般緊張。果不其然,那把大刀一開始便佔盡了上風,威猛無濤的招式逼得邵越雲隻能不斷閃避,偶爾回手一兩劍,卻絲毫威脅不了大刀的攻勢。

畢天雨在一旁看着,他相信邵越雲有足夠的實力勝出,他唯一欠缺的隻是經驗。沒有體驗過生死交鋒的刺激,光是緊張感便大大地削弱了他原本能發揮的境界,因此他刻意半逼迫的使邵越雲獨自麵對這一切。邵越雲也明白這一點,十六年的苦練,他的劍法早已凝聚了驚人的力量,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把它好好發揮出來,藉着這次的意外之旅,他的實力正在逐歩的提升,每場戦鬥都逼使他不斷的進歩。事實上,他認為更重要的是,在一旁有畢天雨的陪伴。知道他就在身邊,那無形的安心感讓邵越雲能夠發揮出比自己所原有的還要更強大的力量。

“隻剩下一個了,加油!”畢天雨的鼓舞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知不覺間,邵越雲已連勝了四場。他微微的喘息着,握劍的手緊了一緊,信心滿滿的等待着最後的對手。

“華山派的‘流雲劍’你使得不錯,是由邵秋親傳的吧?不過,火候還不夠。”那一直代錶發言的人站了出來,第五戦果然是由他親自擔綱。輕柔地調勻稍稍紊亂的氣息,邵越雲劍指天空,凝神注視着他∶“請賜教。”

“華山派近年來人才凋靈,你很不錯,相當不錯……在我們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邵秋他有跟你們提過夏河這個名字嗎?”

“前輩怎知我派失蹤已久的夏師伯之名?”邵越雲回劍背後,這個人似乎和華山派有些淵源。

“哦,他是怎樣說我的?”震驚之馀,夏河的腰際佩劍吸引了邵越雲的目光,四尺七寸的長劍,劍柄未端上刻着雲紋∶“‘淩雲’!?你真的是夏師伯!?”見到師門寶劍,盡管彼此現在是處於敵對,但對方的身分是他的師伯,邵越雲仍然躬敬地躬身行禮。

“很好,邵秋教得出你這樣的弟子,我沒有得到掌門之位倒也不算太冤枉。”夏河屈指成劍,食中二指斜指地麵,那是和邵越雲的尊重完全相反的輕蔑架勢∶“為了不讓別人說我欺負晚輩,我就用這把‘劍’來跟你打。”

“師伯,越雲冒犯了!”邵越雲搶先出招。從師傅口中得知,早在二十年前華山派的掌門之爭發生前,夏河的撥雲指就已練至顛峰,融合點穴與劍術,他的指劍比起尋常劍客的手中青鋒絲毫不遜。

“叁招,叁招之內奪不下你的劍,我也無顔再歩江湖。”夏河一邊側身橫移避開,一邊淡然說道。心中雖然不忿,但是純樸的邵越雲仍舊謹尊師門教誨,手中的劍循着已經練習過無數次的軌迹,完美的刺出。在一旁的畢天雨不禁閉目搖頭,盡管招式是絕妙好招,但是對手不知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對於這套劍法有了滾瓜爛熟的認識,邵越雲就象是自己把身體送到夏河的指尖,人頓時撲倒長劍也隨之脫手墜地。

“好了,你贏了,把劍拿走吧。”畢天雨扶起半身酸麻不已的邵越雲,隨手抛出他背上的那把‘魔劍’。

“原來你是……替我向邵秋說一聲,華山派就交給他了。”夏河接過劍,回身領着那群人離開。經過畢天雨的一陣推拿,邵越雲身體的麻痹漸漸恢復,輕輕推開畢天雨的支持∶“謝謝,我好多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要不是你突然亂了陣腳,自己撞上去送死,說不定有機會撐過叁招的說。”畢天雨伸出食指不斷搖晃着,一派老師教徒弟的模樣。

“我沒有啊?我隻是按照師門劍法使出下一招,誰知道會……”

“說你你還不承認?他是你的誰?他對於那套劍法的了解是不是比你更多?他提出叁招的約定就是要讓你緊張,你一緊張就會害怕,你一害怕就會不自覺地使用自己最熟悉的招式,那就剛好正中他的下巴。”畢天雨比劃着兩人方才的動作,越說越是興高采烈。臉上忍不住出現了笑容,邵越雲提醒道∶“正中下懷,不是下巴。”

“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啦。”畢天雨問道∶“那你現在怎麼辦?還要去京城嗎?”

“魔劍已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邵越雲望着他的眼光中有着隱約的求助。

“如果你把劍送到了京城,再來你打算要怎麼處理它?”畢天雨側着頭避開他的眼光,那眼光讓他忍不住生出想呵護的感覺,而這感覺卻是對着一個男人所產生,那讓他背脊發毛。

“送到將軍府,再由他將劍送入皇宮,從此不再讓它現世,讓數不盡的大內高手們去保護它。”

“你還能走嗎?”畢天雨安慰自己,那隻是一時的錯覺。

“嗯,沒問題,師伯並沒有用全力。”

“那我們走吧,去把東西討回來。”

“你要幫我嗎?太好了!”邵越雲興奮地抱着畢天雨的手。感覺到他的胸部緊貼在自己臂膀上,卻沒有想象中的柔軟觸感,畢天雨不禁苦笑∶“我是怎麼了……”

夏河七孔流血的麵孔呈現出不可置信的扭曲錶情,他的‘淩雲’寶劍的劍尖沾泄着極多的血迹,任何人受了那樣重的傷都不可能再有能力傷害象他那樣層級的高手才對,可是事實卻是如此。邵越雲緊握住畢天雨的手,眼前的所見讓他情不自禁變得軟弱∶“怎麼會……”一片廣大的草原,十多具屍體散布多處,所有人臉上都是相同的震駭錶情。

“我不知道。”畢天雨翻動着所有的屍體,他們身上都沒有明顯的外傷,所有的屍首都是胸腔塌陷,明顯是死於內傢掌力之下∶“隻有一個人!

?不可能啊……”原以為已經死亡了的夏河突然掙紮了一下∶“是……越雲嗎?”

畢天雨第一時間扶他坐起,掌貼背心,護住他微乎其微的心脈∶“別說話。”

“是的師伯,我是越雲,您先別說話,我的這位朋友會治好您的。”邵越雲牽着他無力的手,安撫道。

“我知道,他的本事不小……原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替華山派做些事,消弭武林的一場劫難,沒想到卻是這種收場……‘淩雲’就送給你了。小兄弟,魔劍被奪……兇手……沒有……感覺……”夏河頭一偏,氣息全無,就此辭世。

“對不起,我盡力了……”畢天雨沒辦法迎上邵越雲的眼光。

“沒關係,我早知道這會是徒勞無功……我想,現在該是我們分手的時候了。”邵越雲拾起夏河的淩雲劍,語氣中有着才剛剛萌芽的堅定意志。

“你想報仇?一個人去?”畢天雨蹲坐着,看着出現在他清秀的臉龐上十分突兀的殺氣∶“別忘了,一招就制住你的人都死在這兒了,你還想要報仇?”

“這種事本不能要你幫忙,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要辦吧?何況,我到現在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邵越雲轉身,頭也不回的舉歩離開。

“畢天雨。我就是‘血雨風生’畢天雨。這樣你滿意了嗎?”畢天雨站了起來,他是還有事要辦,不過他還不想那麼快和這個奇異的夥伴分開。

耳後風聲倏響,畢天雨不假思索運起雲蹤魅影,側身移歩避開暗器。不過,暗器的目標並不隻有他一人∶“小心!”在畢天雨調用聲未出之前,閃亮的藍光已打入邵越雲的背後,他一聲悶哼,跪倒在地。

“你怎麼樣?不要緊吧!”陰寒冰冷的氣息自背後傳來,畢天雨不敢移動,他擋在邵越雲和暗器來處的中間,關心地喝問。

“暗器有毒……我感覺不到痛啊!”由於傷在背後,邵越雲無法自救,隻能自行封住心脈週圍大穴,防止失血過多。

一人自隱藏的草叢中走出。一頭蓬鬆亂翹的褐發,一身滿是破洞血汙的臟衣,‘魔劍’斜背肩後,雖然蒙着麵,但是從破碎衣服的空隙間,畢天雨可以明顯看到她女性特有的浮凸身材∶“別浪費我的時間,交出解藥!”‘無道天罪’悄然自袖口滑出,暗紅色的寒芒隱約閃耀。沒有神采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她看着那柔軟的長刃,突然伸手便抓!畢天雨沒有變招,任由她抓住‘無道天罪’的刀鋒之後,甩手抖出一股震波。

“嗤”地一聲,從她的掌心迸出數點火花,‘無道天罪’已脫離她的掌握。畢天雨微微皺眉,看到那女子手上戴着不知何物編成的手套∶“別逼我動手,快交出解藥!”五指虛抓了幾下,她一揚手,再次抓向畢天雨。一聲冷哼,畢天雨斜退一歩,無道天罪如雲卷起,由下而上疾刺她脅下。她對於畢天雨的攻撃看也不看一眼,不閃也不避,迳自抓向他的胸口。刀尖已插入她的脅下近寸,忽地想起夏河臨終前的遺言,畢天雨側身疾避,才險險隻讓她抓掉了一片衣布,在他的胸前留下五道爪痕。

“怎麼可能?真的沒有感覺!?”畢天雨驚愕地低頭看着‘無道天罪’泄血的刀尖,不可置信道。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笛聲,那女子一聽見便立即轉身,就慾離去。

“走可以,東西留下來。”‘無道天罪’無聲無息地卷住那女子背上的魔劍,畢天雨手一收,魔劍同時也到了他的手裡。猛然回身,女子渾身的陰寒之氣更盛,顯是沒有料到畢天雨的武器竟能如此使用,笛聲更急,女子不知該走還是該搶回魔劍,一時呆立當場。畢天雨隻是看着她,無道天罪卷在腰際,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終於,在越來越高亢尖銳的笛聲之中,那女子迅速離去。

“呼……嚇死我了,怎麼會有這種人……華山邵越雲,你沒事吧?”畢天雨得先撕開他的衣服,才見得到他背後的傷勢。

“別……別撕……”邵越雲全身都已麻痹,但是仍能感覺到他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說什麼傻話!你想死嗎?”在裂帛聲之後,邵越雲聽到畢天雨的驚呼∶“你本來就有傷了嗎?怎麼包了那麼多繃帶?”

捏着無道天罪的刀尖,畢天雨小心地切除傷口週圍的繃帶,叁枚小小的梭型暗器成品字形襄在雪白的肌膚上∶“你怎麼那麼白呀,象個女孩子似的……”

胡亂搖了搖頭,畢天雨強勢驅離腦海裡突然冒出的奇怪思想∶“我要拔掉暗器了哦,忍着點……”邵越雲原本以為秘密即將暴露,沒想到因為自己是趴着的姿勢,畢天雨竟然沒有發現,閉着眼睛輕輕應了一聲∶“恩。”挑起了叁枚暗器,小小的傷口出血並不多,血色也正常,畢天雨輕而易舉便止了血,隻是邵越雲一直沒有辦法從全身的麻痹中恢復過來∶“這是什麼毒?”

“可能是麻沸散之類的麻醉藥,可是從未聽過江湖上有藥效如此強烈的麻藥啊……”

邵越雲沉吟着。

忽地身子一輕,已被畢天雨抱了起來∶“你、你想乾什麼!?”

“咱們得離開這兒了,魔劍已經回到了我們手裡,危險也將跟着來……你乾嘛那麼緊張?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畢天雨運起輕功,手上的他的重量簡直輕得不象話!邵越雲根本沒有什麼搖晃的感覺,不一會兒,已到了草原的另外一頭∶“這兒是?”

“噓……他們回來了。”畢天雨就臥倒在他的身邊,邵越雲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見到一群看似和尚卻又有些不同的光頭和方才那名女子∶“喇嘛?難道西方魔教又要死灰復燃了……”

從他們掠來時的身法看來,那女子的武功應是他們之中最高的,但是她在他們之中的地位卻是最低,叁言兩語之間已被打了幾個巴掌。畢天雨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睛,那死灰般暗沉的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激動……什麼情感都沒有!如果眼睛真的是靈魂之窗,那麼她的靈魂可能早已消失。

“她好可憐……”邵越雲低聲在畢天雨的耳邊說道。同樣把嘴湊到他的耳邊,畢天雨提醒道∶“她殺了你的師伯,你不是還要找她報仇的嗎?”

畢天雨說話時呼在他頸上的氣令他縮了縮脖子,邵越雲突然發現自己的知覺已慢慢的恢復,背上的傷口也漸趨疼痛∶“那是兩回事……如果隻是奉命行事,那真正的兇手……呼……就是躲在她背後的唆使者,她隻是……殺人的工具罷了……呃……”

“怎麼了?”

“好難過……不……不能呼吸了……”畢天雨再次察看他的背傷,原本正常的血色已變得濃黑,分明是中毒之相。

“忍住,我馬上幫你拿回解藥!可惡!”畢天雨恨恨地暗罵一聲,他已動了殺機,野獸般弓起背脊,四肢着地在長草的掩護下飛快潛行。

極快速地接近到那群光頭聚集的地點,在那名女子轉頭過來的同時,一手捏着一人的咽喉,畢天雨已經制伏了兩個人。

“你乾什麼!快放開他們!”一陣慌亂,有人大聲喝道。

“交出解藥,否則他們就死。”畢天雨隻看着那女子,他們這群人之中,隻有她有能力威脅到他。

“伊芙,給他解藥!”畢天雨這時才知道她的名字。伊芙隻看着畢天雨右手中抓住的那人,他剛才扇了她好幾個耳光,嘲弄似的眼神在她沒有光采的眼中烏雲彙聚般慢慢的蘊集。

原來她也不是真的沒有感覺……畢天雨右手用力,捏得那人的喉管發出乾咳聲∶“你不怕我殺死他嗎?還是你本來就打算要看着他死在我手裡?”

“伊芙!你想叛教嗎?我命令你馬上交出解藥!”她對於旁人的怒吼充耳不聞,慢慢將視線移到畢天雨的身上,丟出一小瓷瓶。她那眼神是什麼意思?畢天雨命令他右手所抓的那人撿起瓷瓶,要他吞下一粒瓶中的藥丸∶“不……不要……”

“別想要騙我,任何藥我都會先請他們試吃的。”困於畢天雨手中人質,她終於給了真正的解藥。畢天雨試過無誤之後,抓着兩人就往回走∶“別追,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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