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連續叁天,何冉去理發店裡都沒有找到蕭寒。
後來她去找胖子打聽情況才得知,原來蕭寒這段時間回老傢去辦一些事情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何冉心情沉悶了一小會兒。
因為他的不告而別。
其實也算不上不告而別,蕭寒要去哪裡本來就沒有義務向她通報一聲。
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何冉這幾天隔叁差五就到理發店附近散歩寫生,順便看看蕭寒回來沒有。
這天下午,她向往常一樣閒逛到理發店門口。
屋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缺乏清掃的石階上已然堆滿了落葉。
何冉沒見着蕭寒,反倒是看見了正躺在盆栽裡睡懶覺的棗棗。
似乎是感覺到何冉的到來,它懶洋洋地擡起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低地喵了一聲,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這隻貓蕭寒帶不走,也不知道它最近是怎麼填飽肚子的。
在那之後,何冉每天下午有空閒時間則帶點剩飯剩菜去喂棗棗。
一回生二回熟,偶爾那隻貓也會親昵地蹭一蹭何冉的小腿了。
這天下午,棗棗埋着頭津津有味地吃着何冉帶來的兩條鲫魚,何冉則坐在石階上盯着它發呆。
沒一會兒,阿曼來了。
何冉聽到背後有人叫了她一身,“你怎麼坐在門外啊?”
她回過頭,看清來人,回答道:“蕭寒不在。”
“不在?”阿曼愣了下,疑惑地問:“那他去哪了?”
“回老傢去了。”
阿曼恍然過來,“喔,對,我都忘記這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句。
之後,阿曼蹲下身來,側頭打量着大吃大喝的棗棗,啧啧道:“這老傢夥吃得真香。”
她望向何冉,“是你給它送吃的?”
“嗯。”
“其實你不用管它,這傢夥可精了,餓不着自己的。”
何冉說:“沒事,反正打包點剩飯剩菜也不麻煩。”
阿曼感慨不已:“這老傢夥還挺忠誠的,這麼多年就守在蕭哥傢哪也不去,要換做我早跑了。”
說完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唉,人不如貓啊。”
阿曼似乎話中有話,可惜何冉對她的話並不怎麼感興趣。
沒多久,阿曼又挑起新話題,衝何冉揚了揚眉打聽道:“你跟蕭哥怎麼樣啦?”
何冉裝傻,“什麼怎麼樣?”
阿曼心直口快:“睡過沒啊?”
何冉搖頭:“沒有。”
阿曼眉頭高聳,一副替她遺憾難過的錶情,又拍拍何冉的肩膀以示鼓勵。
何冉驚訝於阿曼的自來熟,同時好奇她與蕭寒的關係,便問:“你跟蕭寒認識多久了?”
阿曼回想了幾秒,緩緩說:“他剛來廣州那一陣子我們就認識了,我們是老鄉,互相照應,到現在……應該有十年了吧。”
何冉靜靜地觀察着她說話時的錶情。
半晌,她語氣如常地陳述着自己的見解:“你喜歡蕭寒。”
女人之間的第六感往往心照不宣。
阿曼倒也豁達,爽快地承認:“是喜歡過幾年,但是他一直不喜歡我,我就放棄了。”
何冉問:“為什麼?”
阿曼聳了聳肩:“那時候他心裡有人啊。”
兩個人沒聊多久,後來阿曼接了個電話,有事先走。
何冉看棗棗吃得差不多了,便也收拾了一下垃圾離開了。
——高考成績下來的那天,何冉的心情如往常一樣平靜。
一切早在她提交答卷的那一刻就已成定局,結果是好是壞自己心裡多少也有點分寸。
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數字是480分,這個成績已經超過何冉的預想。
雖然離班裡那些尖子生還差遠了,但對於身為美術生的她來說,錄取央美可以說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退出成績查詢頁麵,手機正好響起來。
電話是楊文萍打來的,何冉猜測她應該是詢問自己成績的。
然而猜測有誤。
接了電話後,楊文萍問的第一句是:“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回傢一趟啊?”
何冉反問:“怎麼了?”
“這兩天抽空跟我去醫院看看韓嶼。”楊文萍說。“他出車禍了。”
“……”
幾年前,在何冉被韓嶼欺負得最慘的那段時間裡,她也曾偷偷地詛咒過他出門被車撞。
可惜正印證了那句邪門的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韓嶼平常在校園裡橫行霸道、欺大壓小,日子照樣過得滋滋潤潤的。
所以當聽到韓嶼出車禍這樣的消息時,何冉不是不吃驚的。
老天爺終於記起來要懲罰一下這個混蛋了?
在何冉的印象中,車禍往往聯係着受傷慘重的大型事故。
她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臥床不起的韓嶼。
然而真正站在韓嶼的病床前麵,才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他不過受了些輕傷罷了。
最嚴重的地方也不過就是右腿,輕微骨折。
打了石膏所以走路比較不方便,其餘地方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皮肉傷。
楊文萍和韓太太聊了幾句就離開病房了,讓何冉留下來陪韓嶼說說話。
何冉手裡還提着剛剛楊文萍囑咐她買的果籃,一路提來沉甸甸的。
可惜床頭已經堆滿了探病的人送來的禮物,她沒地方放。
這混世小魔王人品雖不好,人氣卻挺高。
韓嶼背靠在枕頭上,即使穿着素淨的病號服,也依舊是飛揚跋扈的神態。
明明是何冉站着,他硬要伸長脖子擺出一副他俯瞰她的姿態。
韓嶼嘴角勾了勾,說:“你知道我是怎麼出車禍的嗎?”
沒拿到駕照就開車出去嘚瑟,活該。
何冉對事發原因不感興趣,所以沒吭聲。
見她不做聲,韓嶼突然把話題拐到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人身上:“你還記得盧京白嗎?”
何冉輕微地怔了怔,這個名字聽起來已經有些遙遠。
韓嶼以為她不記得了,又提醒道:“咱們初中同學啊,好像是你們班的班長吧,我記得那段時間他追你來着?”
何冉沒有說話。
“後來你們經常一起出現在飯堂和圖書館,大傢都以為你們在一起了,所以他應該算是你的初戀情人吧?”
何冉依舊緘默不語。
韓嶼又繼續回憶道:“後來發生什麼呢?嗯,讓我想想……好像是那個男的傢裡出了什麼事?然後他就被迫休學了,所以你們最終還是沒能在一起?”
不想再聽他做這些無聊的回憶,何冉出聲打斷他的話:“你提他乾什麼?”
韓嶼嘴角一笑:“因為我撞的是他的車啊。”
那瞬間何冉感覺到自己眉心間皺起了深深的褶子,她提高了音量說:“你又去招惹他乾嘛?”
韓嶼的笑容錶達出他無所謂的態度,“姐姐,這總不能怪我吧?路上那麼多輛車,我怎麼知道哪輛是他的車?”
“況且,我也是這次意外事故的受害者好不好,沒看到我的腿都腫成什麼樣子了嗎,你也不關心關心我?”
何冉深吸了口氣,復又平靜下來,問:“盧京白他傷勢怎麼樣?”
韓嶼聳了聳肩,事不關己道:“誰知道呢,誰叫他開着那臺垃圾破麵包車,不堪一撃,一撞過去就成一團廢鐵了,估計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何冉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被韓嶼鍛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離開病房時她的腳歩是勻速且較為安靜的,她甚至還能好聲好氣地跟韓嶼說:“好好休息。”
楊文萍在醫院樓下等她,何冉走到她身旁,問:“被韓嶼撞到的那輛車的車主現在怎麼樣了?”
楊文萍說:“聽韓太太說應該沒事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她以為何冉是擔心韓嶼的處境,便又補充一句:“你放心,雖然韓嶼是肇事者,還沒有駕照,不過韓傢給了對方很多錢想要私下解決,對方也答應了。”
何冉聽罷,淡淡地喔了一聲。
兩人走到停車場附近,楊文萍停下來說:“你今晚回傢吃飯不?好久沒回來了。”
何冉搖頭:“不了,晚上畫室有課。”
楊文萍皺着眉頭,嘆氣道:“別老惦記着你那什麼畫室,那東西沒前途!”
何冉心不在焉地應付着:“知道了。”
楊文萍又叮囑:“對了,我跟薛院長約好了,星期天帶你去復查,別忘了時間。”
“嗯。”何冉點頭,說完衝她擺了擺手:“我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