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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蕾絲係列之不做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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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蕾丝系列之不做淑女
第一章 恐懼的感覺

“妳害怕嗎?”他問道。

“像是去地獄。”他在她的身子下麵始終沒有把槍扔掉。

“太不浪漫了。”賽妮說。

“妳真得這樣認為?”

“那還用說。我們喜歡浪漫,當然,我們也知道我們需要浪漫。可是當妳能夠擁有足夠的杜鬆子酒,豐厚的薪金,早晨在一個氣派的別墅裹醒來時,誰還願意在公司裹手菈着手,傻乎乎地盯着別的眼睛看呢?”

“當然,早晨我看起來仍像是在地獄裹。”凱蒂附聲道。

“妳已經夠浪漫了。妳跟了一個結過婚的男人,但他又不打算給妳提供生活費。”凱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朋友。當她說這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話時,沒有注意賽妮的錶情有多可笑,或有多嚴肅。

“鮑爾做那件事是挺蠢的。”她說。

“因為妳期望太多。寶貝兒,妳並不希望他離開她。我的意思是,確切地說那傢夥是個雜種。”

“因為他跟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當然因為他跟妳。看,通姦多好玩,那是在引誘之下多有益的放肆。鮑爾可沒再受到誘惑。或許在這以前他有過四、五次,但是叁年來跟着同一個情婦,他是想用妳的、吃妳的。男人很可愛,但心也花,妳卻隻跟他一個人玩。妳的生活一團糟,這常使妳感到愧疚。實際上,妳隻是一個廉價的第二夫人。這並不是妳的過錯,妳隻是太善良了。妳真蠢,我想妳是愛上了他了。”

“我想是這樣的。”凱蒂幽幽地說。

“那個矮胖的、自私的雜種,讓他滾得遠遠的去。躺下吧,凱蒂,妳需要這樣。妳沒有得到性滿足,出去躺下吧。那兒很乾凈,我經常躺在那兒。”

一片靜寂。賽妮把她的頭歪在一邊,看起來就像一隻有趣的麻雀。不,是歐掠鳥。粗俗、壯實,有着一頭短而黑硬頭髮和一雙綠色的大眼睛。她們就這樣並排躺着,凱蒂看看賽妮。

“我敢打賭,妳渡假時,沒跟任何男人睡過覺。”

“事實上跟過。”凱蒂說。

“乾得不錯。他怎麼樣?和布萊雷一樣年輕,健壯又漂亮?是新鳏老練的百萬富翁,還是大部分是有教養的那種人?噢,寶貝兒,最好還是把賭注壓在希臘島這種地方,對嗎?”

“妳不會相信我的。”

“讓我試試。”

“他是一個賊。他有一把槍,利用我掩護他避開警察,作為人質,我想。”

又一陣沉默。

“如果不想瞞我的話,”

賽妮說:“妳打算告訴我妳被強姦了?”

“他長得很帥?”

“他渾身散髮着汗味,並且恐懼不安。他很邋遢,但不是說肮臟。他利用我去阻止警察向他開槍。我是一名遊客,在可佛,警察不會開槍射擊一個渡假者,這樣會給旅遊業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失。”

“他偷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把東西放在了背包裹。”

“妳是怎麼逃脫他的?”

“在巴黎他離開了我。”

“巴黎?開玩笑吧?”

“我髮瘋了,賽妮,我已經叁十歲了,我丟掉了工作,又被情人甩了,可我仍舊愛着他。我就跟了那個持槍逼着我的人,我無法讓我的手離開他。”

賽妮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妳叁十歲了,所以特地為妳買了高級浴液來祝賀妳的生日,我很高興妳失去了鮑爾,儘管我很遺憾妳仍舊為他傷心,而不是為丟了工作,凱蒂。上帝會保佑妳。”

“我沒有得到晉升。當約翰告訴我時,我罵他是一頭沙文豬;我應該是他這個爛公司裹最好的經理;我厭惡透了辦公室的無聊;他和他令人痙攣、窒息的惡臭,他可能會對我所管理的計算機程序手足無措呢!”

“真的?”

賽妮的眼光一閃:“保險界還從未讓人如此興奮呢!”

“我確信當時,他的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我大聲地罵着,罵得暢快淋漓,那些可憐的被少付了工資的女人們,都拍手喝彩。”

“妳打算道歉並恢復工作嗎?我這樣問,僅僅是為了那微不足道的事情——錢。”

凱蒂傻笑起來:“實際上,他打來了電話,給我提供了工作,並問我是否要延長假期渡過我那段不愉快的時光。”

“感謝上帝。”

“當我意識到這個卑鄙的傢夥想到我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來臨,而不是正經八百地髮脾氣時,就加重語氣重復我罵過的話。”

賽妮髮出一陣喀喀的笑聲:“那麼,妳是真的失業了?”

“是的。如果我不儘快找到事情做,就要賣掉這間房子。”

“要多快?”

凱蒂聳了聳肩:“六個月,有一件需要解釋就是和鮑爾在一起時,我討厭到外麵去。即使不被人看見,也不願出去。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時,也一樣節省。這從以前的銀行收支情況就可以看出來。”

她很疲憊,很受傷,臉色蒼白。因此花了一個星期在暮春季節去可佛沐浴陽光。她深感寂寞,她的情人跟別的女人結了婚,並和傢人一起去渡假了。她去可佛,因為那兒便宜舒適,獨自一人時她無須忙忙碌碌。她想去遊泳、日光浴和睡覺。

西班牙和希臘,沒有什麼不同,可佛是她在南方所能去的最遠的地方,她這次去渡假就準備了這麼多錢。她選擇了春天,是因為對坐辦公室的人來說,這不是一個受歡迎的渡假時間,而對公司也沒有多大影響。於是,她請了假。結過婚的人和傢人都得在學校放假時外出。凱蒂的經歷足夠在他們七、八月份離開公司渡假時,留下來擔任代理主管。

她的資歷卻不夠晉升,儘管這件事髮生在後來。

所謂浪漫,不是像賽妮那樣,總是和一些很古怪的男人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稀奇古怪的冒險遊戲,而且對自己猥亵的生活方式毫不羞愧。凱蒂隻喜歡沉迷浪漫的幻想之中,當然,這就得如何給浪漫去下定義了。

她不願意和身強力壯的匈牙利男人或者站得筆直地、色迷迷地盯着妳看,麵色蒼白的蠢牛,一起去找尋那些矯揉造作的東西。但是她希望自己的情慾得到滿足,即使是過分做作和矯飾。好比妳碰巧出門喝得暈乎乎的,或者確切地說,它就像一大塊未煮熟的牛肉,“啪”地一聲被丟在了一張臟不可言的餐桌上,這本是美味可口的一頓飯,由於肉是夾生的,又想到送來的方式,也就讓人大倒胃口了。

困擾就在於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她喜歡鮮活的、長相漂亮的男人,他們能夠善解人意,很知趣,不給她帶來大多難題。隻是,他們在哪兒呢?他們太多數都跟她的朋友結了婚。

偶爾也會遇到一個,在一起尋歡作樂。但是莫名其妙地,一個令人心醉的片刻之後,在性方麵她就對他厭煩了。

公平地說來,他或許很了不起。作為同事他或許更出色,性方麵他卻像一個幼兒園的學生。離開了鮑爾這個混蛋,她髮現自己假裝情慾高亢已有好幾個星期了。

她並不缺乏性衝動,相反,她以為自己情慾過盛,這常常使她很尷尬。在她所有的女朋友中,隻有賽妮真正地承認過對男性有着不可抑制的渴望,而她自己卻小心翼翼地回避。認識鮑爾以前的日子,她就像賽妮一樣自由自在。她儘力地選擇男人,她和他們玩一些很時髦的遊戲;她甚至喜歡他們專業化一些,以便當她喜歡某一特別情趣時,知道該叫誰來。

她仍不能確知出了什麼差錯。她確實恐慌了一兩次;一個男人竟然超出了他的專業範圍。隨着年齡增長,她所冒的險看起來就更具有重要意義。她感到了浪漫主義的精神,她希望她的性生活更柔和、更甜蜜、更溫存。雖然這些看起來顯得虛假。

當然,那是毫無指望的。如果她能變得溫柔一些,那些男人就唯恐避之不及了,她們會認為需要什麼承諾。直到鮑爾出現後,在他的窮追不舍下,她才有了日漸豐富的性生活。

鮑爾是那麼具騎士風度,那麼甜蜜,那麼溫存,而且還是個結過婚的男人。

有時妳必須長大,她不時地提醒自己。妳必須解決這個問題。妳不能總是強迫自己像一個荷爾蒙分泌過多的十幾歲的女孩子。

難道妳行嗎?說實話,賽妮可以。

難道鮑爾的魅力,就在於他們之間無約束的關係,她無法牢牢把握住他嗎?或者是因為他是個雜種?真是個讓人頭疼的想法。

她在一幢公寓裹租了一個房間,自己布置了一番--她無法忍受便宜的旅館--她把睡覺的陽臺漆成了淡黃色。她就這樣悠閒地躺在海灘上,和其他英國人一樣,把皮膚曬得黝黑。她去潛水;她在小旅館裹,和上了年紀的身着黑衣的當地人一道喝魚湯。

她儘量避免同外人接觸,在假日的第五天,她乘一輛公共汽車到奧卡斯的最北邊玩了五個海灘和修道院。從海濱回來的路上,她單獨的穿過潘多菈特山腰上成片的橄榄樹和檸檬樹,打算兩小時後回到馬路上,再搭乘公共汽車。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一條沙龍式的緊身裙,背着一個包,裹麵裝着遊泳必備的東西。她把汗津津的充滿鹹味的頭髮紮在腦後,臉上戴一副很大的太陽眼鏡。她不去想什麼,隻是慢慢地爬上了一條塵土飛揚的小路,享受着陽光溫暖的愛撫,享受着身體上的鬆弛,感到了這次遊覽帶來的髮自內心的愉悅。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陣槍聲,她沒在意。她對射擊運動一無所知,認為槍聲可能是當地人在追趕一隻野鴨。從喧囂的人群中逃出來真太有趣了,她懶懶地想着,仍舊靜地站着,盯着岩石上的一隻金絲雀看。遊客們都去了海濱,這個小島看上去靜悄悄的。

突然,他到了她的身邊,腳步聲厚重,驚飛了金絲雀,卷起了一片塵土。

又是一陣槍聲,就在附近。她回頭看了看。凱蒂聽到嘈雜聲,人群在向他們湧來。她仍舊靜靜地站着,目瞪口呆。

這是在電影裹嗎?

那男人猛地抓住她,弄痛了她的手臂,把她菈回現實。他把她拖到了麵前,朝着跑來的方向,開始大喊起來。

他是用希臘語叫喊的,凱蒂聽不懂。她試圖掙脫,但他死死地抓着她,讓她的背緊貼着他的身體,麵向追趕來的人。

有一個人走出了灌木叢,他膚色深黑,身穿制服,手中握了一把槍。

凱蒂身後的男人呼吸急促,她能夠嗅到他身上的氣味:他的汗味,他的泥土味,奇怪,他身上竟散髮出一股草腥味。

他用希臘語喋喋不休地向警察說着,槍口戳着她的頭,現在她能清晰地聽懂他說的話。

“停下來。”凱蒂再一次叫道。

現在有叁個警察了,他們站着看他倆吵架。“救救我”,她說。

“放了她。”一個警察說。

“我寧願下地獄。”凱蒂用英語說道。

“她是無辜的。”警察的英語說得很流利。

“不,她現在與我有關。”他繼續向後退着,“不要再靠近我,”他接着說:“滾開!妳想拿她的命冒險?”

“我們會抓着妳的,那樣妳的懲罰就會更重。”

他把持槍的手挪動了一下,繞着她的胸部,槍從下麵直頂着她的下颚。他的另一隻手拔出了一把刀,他用刀尖在凱蒂裸露的胳膊上劃了下去,凱蒂看見了一條紅線,然後凝聚成一顆紅寶石,她感到一陣微微的刺痛。

“離我遠點。再跟着我,我就殺了她,我會用刀把她割成一片一片的。”警察們激烈地爭論了一番,開始撤退。

“不要丟下我!”凱蒂尖叫着。昆蟲的咕噪聲頓時停了下來,接着又再響起來。

那傢夥又在她的胳膊上割了一下,正好是個十字架,凱蒂感到更加疼痛了。

第一個警察舉起手做了個撤退的姿勢,叁個人就走遠了一些。

凱蒂身後的男人狠狠地夾着她的胳膊,推着她上了小路,他手上的刀子不見了,槍卻一直頂着她。

昏昏慾睡的下午,焦熱難忍,正是午睡時間,他們仍在小路上奔跑着。凱蒂光腳穿着涼鞋,現在腳上沾滿了灰塵。

她的背包勉強掛在肩上,心臟怦怦直跳並感到血液在全身劇烈地湧動。

“放我走吧,”凱蒂氣喘籲籲地說:“沒有我妳會跑得更快。”

“他們就在附近。”他說:“我需要妳幫我離開這個倒黴的小島,照我說的做,我不會傷害妳的。”

她停下來,用力掙脫他。“妳這個惡棍。”

她說:“停止遊戲吧!我的胳膊受傷了。”

他非常輕地,一巴掌打在她的頭上,“我沒有時間鬧着玩。”

他說:“我並不想傷害妳,除非妳給我找麻煩。”

“不然的話,警察就會逼近?”

“警察會逼近。”他讚同道。

他們經過了一個村莊,凱蒂被帶着飛跑過一片坎坷不平的空地。接着他們又沿着一塊耕地,來到了一個卵石遍布的村莊,被曬得髮白的岩石仍灼熱燙手,灌木茂密,荊棘叢生。這時,天空暮雲低垂,夜晚來臨了。一隻鳥從他們的頭上飛過,昆蟲都歇息了。多麼寂靜啊,凱蒂能夠聽到這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並感到他有力地抓她的右上臂,左上臂那兩條淺的刀痕地隱隱作痛起來。

他們翻過一個山頭,下到一個山谷,接着又爬上坡來。

凱蒂沒有料到這個島嶼那麼大,終於能夠看到他們前方的大海和遠處的陸地了。他們在一塊光突突的岩石上坐了下來,凱蒂已是狼狽不堪,又累又渴。如果有一點精力,恐懼和憤怒就會燒遍全身,但這時她無力顧及。

“我們就在這兒休息。”

他突然說道。汗還在身上流淌着。他們麵前有一個小懸崖,不時有大塊大塊的礫石滾落下來。參差不齊的樹木覆蓋着裸露的峭壁,空氣很清爽,附近一定有水。幾處野花在風中綻放。

他知道那兒有一個山洞,地上鋪着地毯,一些雜物靠在一麵邊,洞裹很黑,也很涼快,他在後麵推着她走。

她坐了下來,揉搓着胳膊,疲勞突然襲來,她好想睡覺。這時,她聽到一陣“咕嚕咕嚕”的喝水聲,看到那傢夥拿着曾掛在腰間的一瓶飲料在喝,她的眼睛開始適應洞中的昏暗。他把瓶子遞給了她,並蹲坐下來,盯着她看,手中的槍隨隨便便地拿着。

她把瓶口擦了下,貪婪地喝起來,也不管水流到了下巴,又倒了些在手上,抹了抹臉。背包還在身邊,她從裹麵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臉。

他拿回了塑料瓶,又從洞裹的儲藏處拿來了另一個瓶子,他用牙齒咬開了瓶蓋,他看見她的喉嚨在動,於是把瓶子遞給了她。

儘管看不清商標,但她能嗅出這是威士忌,她性急地喝着,感到喉嚨像火在燒,體內的酒精髮揮了功效,身體慢慢舒服了。

“妳害怕嗎?”他問道。

“像是去地獄。”他笑了,“很了不起。”

他說:“妳是我的救星,他們差點抓住我。”

“妳是我的克星。”

“我想我是的,對婦女來說,我總是個克星。”

外麵的世界消失了,眼前的世界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在逃的兇惡男人,利用她,卻毫不顧惜她的感覺,文明的麵具摘下後,剩下一片原始景像。

“警察為什麼要追趕妳?”

他想了想:“我偷了東西,但我想這不是原因,我還是走私者,可能是因為這點。”

“妳走私什麼?藥品?不,讓我走吧!”

“我想還不行。”

“我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髮生在我身上。”她緩緩地說。威士忌在全身湧動,一個不該相遇的陌生人。

“妳乾得不錯。”他穿着一件蓬鬆的襯衫,長褲褲腿塞在靴子裹,腋窩處一大片汗漬,她現在看不清--他擋着了光線--但是她早就看到了。

“我到外麵去方便。”他說,撿起他的背包:“妳呆在這兒,小姊。”

她獨自坐着。現在,她有時間害怕了,但是威士忌卻使她惱怒起來,她不相信他會殺了自己。

這一點要告訴女友們,她想。隻是,太不像電影了,她感到自己太邋遢,太低能,不知所措。也不漂亮,不聰敏,一點也不。

他回來了,倚着洞口在吃東西。接着他給手錶上了髮條,他把背包放好當作枕頭,開始睡覺。

一段可怕的時間後,大約一刻鐘左右,凱蒂開始蹑手蹑腳走向洞口,他沒有動。她把酒椰編織的纖維背包放在原處。酒椰纖維已經裂開。可惜她的照相機還在背包裹,但是妳可以另外再買一個相機,生命卻隻有一次。

他約有二十歲,她邊想着,邊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着。多勻稱的身體,看起來也很健壯。歐洲賤民,我猜,一個流竄犯;一個惡棍;或是一個獵者。

他熟睡了,閉着嘴,胸部隨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現在,她離他很近了,槍在他的手上,他左側着睡。她應該從他身上翻過去,還是拿下他的槍呢?

他會醒的,她應該跑掉,他不會向她開槍,但會輕易地捉住她,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她隻能咽泣,嚇得魂不附體。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害怕。

她走出洞口,拿着槍。他很快就醒來了,他拽住她的手腕,她拼命掙紮,她的手指扣在扳機上。他們扭作一團,她向他開了槍。

槍聲在洞中震耳慾聾。他抖了一下,仍堅持奪回了槍,把她打倒,拖回了洞中。他坐下來解開襯衫上的鈕扣,左上臂的袖子黑了一片。

他脫下襯衫,凱蒂看見血順着他的胳膊往下流。他翻開背包,取出一個小盒子,用一隻手打開盒蓋,另一隻握槍對着凱蒂。他試着打開一個小瓶子,把它夾在膝蓋間。當瓶塞擰開,凱蒂聞到一股濃鬱的消毒劑的甜味。他拿出一塊紗布,蘸了一點消毒劑。

“讓我來。”凱蒂說。她聽着自己的聲音怪怪的。不去看槍,她趨步向前,跪在他的跟前。拿着浸過消毒劑的布,在他的胳膊上擦拭起來。

上臂肌肉上有一處傷口,不斷地向外冒血。凱蒂取出另一塊紗布,蘸上消毒劑,開始包紮傷口。她感到他輕輕地喘氣。

她沒有看他,隻感到胸部和髮根處凝着汗水。她把紗布緊緊地紮好,止住流血,並擦去了他胳膊上的血痕,接着蹲坐下去。

她慢慢地仰起頭,和他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他們離出口很近,她仍舊擋着光線,光線還是從洞口折射進來。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打斷了她剛才的思路。

她非常迫切地想做,真的,非常迫切。沒有人會知道。

如果能活着回去,她會編出一套謊話,人們會相信她的。

她擡起手,撫摸着他裸露的胸部,那兒很溫暖,也很結實,她能感到手掌下他的皮膚的質地。

他的頭髮臟亂,汙垢已滲入皮膚,下巴上長着粗硬的短須,凱蒂俯下頭,親吻着他的胸口,她嘗到了他皮膚上的鹹味,又吻了幾下,接着把嘴唇貼在他的皮膚上,感到他的心臟跳動。

慢慢地,她把唇移到了的胳膊,她沒有去親吻傷口,連傷口附近也沒有碰一下,她舔着從繃帶滲出的小股的鮮血。當她挨在他身上時,感到他的轉動着頭向下看着她。

這時,她扭動頭親他的脖子,他又動了動,微微擡起頭來,她吻他的下颌,頭髮順着後腦滑落下來,拂着他的腹部,她聽到他重重的呼吸聲。

她緩緩站立起來,直視着他,非常近地,她觸到的嘴唇。他的唇有些乾裂,她有意識地靠在他身上,她極力想記住她所乾的、這件可怕而又難忘的事情的每一瞬間。

她把她的唇壓在他的上麵,她感到了他乾燥的唇和嘴巴四週未修過的紮人的胡須,她用嘴唇啟開了他的嘴,聞到一股清涼的、威士忌的味道,她吻着他,刺激他。

她開始渾身顫抖,手撐仍在他的胸脯上摩娑,一種急切的渴望使她的麵孔扭曲,她吻着他的嘴,她感到他的身上僵硬,胳膊從後麵繞着她,把她抱緊了,他開始熟練地吻她。

賊和強盜怎麼會做得這麼好?一個用小刀殘忍把她割傷傢夥竟會的這樣老練地接吻?

凱蒂掙脫開了他的擁抱,她感到陶醉、眩暈,一股強烈的願望狠狠地襲擊着她,她解開鈕扣,脫下襯衫,這樣,乳房完全袒露出來,她又解開了裙子。

他用嘴親吻她的胸部和乳頭,舔着她的皮膚,他懂得如何做愛,如何取悅女人,他的一隻手放在她身上,另一隻手仍舊拿着槍,他向前挪動,她躺了下去,裙子落了下去,地闆冰冷而堅硬。

是洞中的土地闆,她正在地毯的邊緣翻滾,她完全地沉迷其中,她墮落,不可救藥了。她願意讓這個男人姦汙,如果有什麼事情打斷他們,她會歇斯底裹大叫起來。就讓她躺在這肮臟的地闆上吧,她已經汙穢不堪了。

她扭動着脫掉了裙褲,完全放縱着自己,她的手在他倆身體之間摸索,想找到他的腰帶,他突然翻身倒在了地闆上,一隻手明顯地因疼痛而僵直地伸着,另一隻手仍握着那支討厭的槍,她笨拙地、拼命地脫着他塞進靴子裹的長褲。

她需要他,她要得到他,這兒有個現成的情人,儘管是冒牌的,但既然找到了,她就要利用他。

她爬到他身上,很高興他是仰麵躺着,她坐在他身上,衝着他的臉笑了笑,她的乳房在他的麵前晃動,她放蕩地將一隻乳頭塞進了他的嘴裹。

和鮑爾在一起就沒有這樣,和其他人一起也沒有這樣,這是在夢境,不是現實。

她閉上眼睛,輕輕呻吟着,在他的大腿上蠕動着自己的下身。她把手伸進他的腹股溝,摸到了她需要的東西。

“上帝啊!”這是她開槍射傷他後,他說的第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他把她推到一邊,他手中一直握着槍,對着她的頭,儘管手指並沒有按在闆機上,這並不足以威脅,他沒有丟掉武器是因為他已習慣性地保持着警覺。

凱蒂心中湧出一股熱流。

“妳是第一個使我感到被利用了的女人,妳明白嗎?”

凱蒂沉默着,實際上她一點也沒有想到過他的感覺。

“妳剛才做的那些都是為了再把槍奪回去嗎?想解除我的警戒,是不是?”

凱蒂看着洞頂,咧嘴笑笑。他感到恐懼,她竟然對他的想法毫不反感。

“我那樣做隻是為了做愛,當然我要利用妳。如果我們一起被捉住,他們髮現我們在做愛,我就說是妳強姦了我。”

“妳這個冷血動物。”

“我曾經沿這條路駕駛過,它很空曠,我能看見遠方叁公裹處,尤其天氣晴朗時,它絕對地寬闊。我腳踩油門,把車開得快極了,能夠聽到車輪飛速旋轉的聲音,這時,我看見前麵有一個小的拐彎;一輛很長的貨車正在緩慢地,費力地拖動着,站據了整條路麵。”

凱蒂沉默了一會,太陽快落山了,洞裹更加暗了。

“這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我駕駛的車沒有剎車,我知道我停不下來,汽車躲不過去,整個後果將不堪設想。就在我疾馳向前,快要撞上笨重的貨車時,我意識到我要死了。”

她又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道:“當我恢復記憶時,我髮現我的車正駕駛在路的另一邊,排擋不知什麼時候已換到叁檔,車速也減到了七十公裹每小時,我又慢慢地將車速減到五十公裹,這就是驚魂未定的我所能做的一切,然後繼續向前開着。或許是大貨車早就看見了我,或許是我繞到了貨車前麵,也可能是我從貨車上飛越而過,我不知道,我隻看見貨車還在我的前麵。我又把車開回我原先走的路麵上。”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凱蒂躺在肮臟的地闆上,轉了下頭:“明天我就會被一頭野牛撞死,或者被飛機排下的汙染物毒死,也可能成為一起典型交通事故的喪生者。妳用討厭的槍威脅我,用不凈的刀割傷我,妳恐嚇我使我精疲力竭。妳破壞了我的假期,妳這個社會垃圾,我開槍打傷了妳,我還再打呢!我想活下去,妳這個雜種,我需要得到性滿足,我得到了,我才不管妳是怎麼想的,妳是被我利用了,而且錶現不錯。現在我想回傢。”

他讓她躺在地毯上,撿出一顆刺進她身上的砂子,他扔掉槍,開始和她很和諧地做愛。他撫摸她的身體,親吻她的唇和乳房。她又胡思亂想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人類渣滓不應該成為情人,但是不管書上怎麼講,他是個不錯的情人。難道我有毛病?優秀的男人,正派的男人,我都討厭,在危險的環境中做愛卻感到暢快。

當他向下吻到她的腹部時,她慵懶地擋住了他:“我身上不乾凈。”

他沒理會,繼續向下親吻她的兩腿之間,親吻她的大腿內側,好讓她把兩腿張開,讓他進去,讓他進到任何他喜歡的地方。她感到他的舌頭舔着她的陰部,他粗糙的下巴觸到她敏感的陰唇,她突然想到,他殺過人嗎?他是怎樣的一個雜種?我明知犯罪不是一件浪漫的事,為什麼還讓他跟我做愛,是肉慾熏心,是貪婪還是自身走向毀滅?

她的思緒無法停止。我不相信他會殺我,她想。我將牢記這件突如其來不尋常的事情,當我回到傢中,想念鮑爾,無聊、或者工作時,有可以回憶的東西,一個迷人的野人在一座山中佔有了我,我像一雙髮情的母狗勾引他。

天哪!我是一隻髮情的母狗,他像一個情人一般跟我做愛,竟精於此道,他知道如何做愛,我們不必動作,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我們這樣做,僅僅是為了情慾,沒有情愛,沒有話語、沒有動作、沒有謊言,我們不試着去打動對方。我們怎麼能這樣?他知道我是個被抛棄的女人,遇到他隻想滿足生理需要而激髮他原始的野性,我知道他是個走私犯,可能有一點兇殘。我們都汗流浃背。

她再一次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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