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潔芸……潔芸姊姊……妳……唔……妳好厲害……妳的裹頭……夾得好緊……嗯……感覺……感覺好棒……”
也不知是那雙頭龍真有靈性,竟令兩女都能將它轉化為身體的一部份,從它身上感覺到對方幽谷中的纏綿滋味,還是情慾交融之下,彼此都從其中感覺到了對方的享受,項明雪隻覺這滋味實是曼妙,雖比不上趙平予的肉棒那般硬挺強壯和溫熱,但藍潔芸的柔美,卻使得這樣動作別有一番滋味。
“妳……哎……姊姊妳……妳怎麼能……能浪成這樣……連……連那種話都……都說得出口……啊……”
“唔……這……這是……”心知項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亂之下,連“小穴”這種淫語都忍不住脫口而出的沖動,藍潔芸一邊享受女體厮磨的歡快,想到原來趙平予是這樣享受的,一邊想到這正是絕佳的時機,讓她們知道男人在床上喜愛什麼調調,日後也好儘情服侍着趙平予。
“要……哎……要乾這種事……就要……就要全盤投入……把……把心中的話都……唔……都說出來……才會舒服……那……那時潔芸原也假裝矜持……雖然被平予肏的舒暢……卻……唔……卻不敢叫出聲來……等到……等到把這羞人的話兒叫出口……妳才會知道……那感覺……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難以形容……所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本來該是由她采取主動,把藍潔芸壓在身下儘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為方才被趙平予連乾兩回,初嘗此味的項明雪難免腰肢酸軟,還是因為剛破瓜的幽谷還吃不住那雙頭龍的用法,在藍潔芸身上沒插得幾下,項明雪已覺幽谷中有點兒滑不留手,那雙頭龍竟似脫離了她的掌握。
若光隻是這樣還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藍潔芸,在男女之事方麵可要比她熟得太多,幽谷緊緊吸住雙頭龍,項明雪才一鬆手,她竟已抓住了機會反客為主,從身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頂去,隻頂的項明雪身軟骨顫,沒一會已被藍潔芸翻了過來壓在床上。
雖說也是頭一回用上雙頭龍這等淫具,但藍潔芸在男女方麵的經驗,豈是初生之犢的項明雪所可比擬的?
趁着項明雪嬌軀一軟,她翻過了身子,已把軟綿綿的項明雪給壓在身下。直到此刻,藍潔芸才真知道趙平予在與她雲雨時的感覺:身下的項明雪肌紅眼媚,幽香輕泛之間,真有股誘人心動的尤物風致,隨着她的推送,項明雪軟綿綿的胴體陣陣扭挺,一雙美乳隨着嬌軀的動作不住舞動,那雙峰頂的玉蕾紅艷艷地猶如玉石一般,給那雪白的香肌一襯,教人真想伸手采摘。
這還隻是目中的美態而已,在她的開導之下,項明雪的矜持逐漸逐漸地放了開來,雖還沒法像她那樣樂在其中,把什麼羞人言語全掛在口邊,但光隻是那慾言還隱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輕語,都令在上麵的人魂銷神蕩,不由得有些飄飄然的感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再加上嘴上雖還不放鬆,但項明雪那雙修長有力的玉腿,無言中已柔媚地環到了她的腰間,幾乎全把她當成了趙平予般,熱情地向她乞求着更強力的抽動,項明雪的慾望已化為無邊無儘的火,將肌膚相親的她也慢慢燒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雙頭龍連結的幽谷當中,隨着藍潔芸在項明雪身上款款抽送,項明雪那初啟幽谷中的嬌顫和吸附,都隨着雙頭龍動作間的輕顫和鑽探,全盤送入了藍潔芸身上,讓她一時間真有那雙頭龍已長到了自己身上的錯覺,幽谷中被雙頭龍挺旋鑽探之時,雖不像被趙平予抽插時那般強烈美妙,但想到現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這原本冰清玉潔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乾的神魂顛倒、渾然忘我,那強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動,差點讓藍潔芸迷醉了。
纖腰挺送旋磨之間,兩女的幽谷當中都在那雙頭龍的鑽探下愈髮熱辣,泉水更隨着兩女愈來愈狂野的動作滾滾而出,染的兩女股間一片濕濘。
那水波不隻美得令一旁咬着纖指含羞窺視的項明玉眩目,光隻是嬌軀頂撞時髮出的啪啪水聲,都似直直打進了心窩,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繪着、想像着兩女股間那逞威的雙頭龍,是怎樣張牙舞爪地勾挑着兩女的淫慾,讓她們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被送到了九重天外,它則是左右逢源地采吸着兩女體內深深蘊藏的甜蜜,愛不釋手。
雖說主動權給藍潔芸佔去了,但項明雪才剛失身,便連被趙平予連爽兩回,次次都酥的陰精大泄,論體力那裹會是藍潔芸的對手?不一會兒她就嬌喘噓噓,隻能在藍潔芸的身下嬌喘呻吟。
可她雖泄了藍潔芸卻慾火正旺,仿佛想把才才眼看趙平予連淫兩女時胸中的那股渴望全盤髮泄出來一般,隻乾的項明雪的呻吟愈來愈無力,嬌吟雖是酥軟連綿,仿佛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現在四肢虛攤,隻有任憑藍潔芸抽送的份兒,任誰也知她已再無抗力,美的像隨時都要暈厥。
“哎……潔芸姊姊……別……別再乾了……”話才出口,俏臉不由得一陣火熱,隻覺一股火似要燒透腦中,整個人都像被那股火佔領了一般,可看到姊姊已泄到癱軟,再受不住一次快樂的髮泄,項明玉一邊想幫姊姊,一邊芳心裹也正期待着,期待藍潔芸轉移到自己身上,讓她再一次嘗到那慾火儘抒、飄飄慾仙的美味兒。
她溫柔地摟住藍潔芸,在她頰上吻了一口,“姊姊……姊姊已經不行了……換……換明玉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讓潔芸姊姊這樣……這樣弄上一回呢……”
“謝謝妳……好明玉妹妹……”見項明玉主動移樽就教,藍潔芸心下不由得舒了口氣,一偏頭櫻唇已吻上了項明玉髮熱的紅唇,啜的她一陣酥軟。
等到項明玉髮現的時候,藍潔芸已破開了她的玉腿,將那被姊姊的幽谷熨得火熱的雙頭龍,溫柔輕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谷當中,剛破瓜的幽谷雖一時有些不適應再度遭到入侵,但項明玉的心已然沉醉其中,再顧不得那點微弱的疼了,她緊緊地摟着藍潔芸,口中香津交流,嬌軀不住輕挪好方便雙頭龍的入侵,熱烈的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項明玉及時出口求歡,否則藍潔芸還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呢!她也感覺到了項明雪元陰儘泄,被她搗的渾身酥軟,再沒一分反應的力氣,可自己的慾火還沒泄掉,那能這樣半途而廢?
當趙平予離去之時,藍潔芸雖知自己情慾正旺,項傢姊妹又是花苞初破,恐怕經不起她的索求,本還想強忍過去的,但看項明雪竟拿出了雙頭龍這等淫具出來,那時的她一時喜翻了心,正樂於體內的需求能夠髮泄,怎想得到項明雪手捧淫具、意象輕薄,卻是外強中乾,竟這麼快就癱了?
見項明雪泄的全身酥軟,再無力動作,錶麵上藍潔芸雖是動作不停,其實雙頭龍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鬆了開來。本來藍潔芸也想轉到項明玉身上去的,但她是這麼嬌癡可愛的小妹子,若項明玉不願意,無論如何藍潔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硬上,親身體驗後雖知這淫具用來的確不壞,可對沒用過的良傢婦女而言,終不是好東西,也不知項明玉喜不喜歡用?
偏偏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髮泄的管道,隻能慢慢放輕動作,打算等體內的火再消一點,再試試用手帶動着雙頭龍搞吧!這樣自己髮泄,讓項傢姊妹在旁看戲雖是羞人,但體內慾火實在太旺,藍潔芸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錶麵上隻是換了個人,讓項明玉接替項明雪來給藍潔芸乾,雖說藍潔芸已在項明雪身上稍稍泄過了火,而項明玉方才也隻給趙平予搞過一次,但相較之下,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項明雪撐得久些。
但將雙頭龍送入項明玉的幽谷當中後,藍潔芸竟冷不防打了個寒噤,一股強烈美妙的快感已襲上身來,酥的她嬌軀一陣酥麻顫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藍潔芸的胴體就好像被電流麻過一般,整個人頓時都茫酥酥的,谷內深處一陣接着一陣甜蜜的顫抖,她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泄出來啦!
見項明玉舒服的媚眼如絲,像是美到連眼兒都睜不開來了,四肢更是軟綿綿地纏到了藍潔芸身上,一副剛交接就已經舒服的要癱了的模樣,實是惹人憐愛。
若非看到項明玉如此享受,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地任由宰割,藍潔芸差點以為這小妮子扮豬吃老虎,暗地裹在雙頭龍上頭搞了什麼鬼,才讓她一插進來,從雙頭龍上傳來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點要泄出精水來了。
直到親身體驗的此刻,藍潔芸才真正了解到,方才趙平予在給項明玉破瓜的當兒,為什麼會露出那般享受無比的神情,仿佛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似的,享受之中還令他不禁開口稱讚項明玉幽谷中的感覺奇佳,裹頭又吸又動的,令他樂在其中,隻把個剛嘗男女之味的項明玉虧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誘的忍不住嬌聲回應。
旁觀的藍潔芸雖從趙平予神態之間,看出項明玉的幽谷必有奇特之處,但她身為女子,縱使當真知道項明玉幽谷中暗含妙處,對乾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獲至寶,那種肉體交接時的歡愉暢快,怎也輪不到她來享受,那時的藍潔芸根本也不想去關心其中玄妙。
但如今藉着這雙頭龍,藍潔芸算是親身了解到項明玉幽谷中的奇特美妙了,光隻是從雙頭龍上傳來的觸感,便令她仿佛有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谷當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佔領。
項明玉雖是不覺,但她幽谷中款款啜吸,雙頭龍上傳來的震顫,令藍潔芸錯覺那寶貝竟似生了幾十雙小手,在自己的幽谷裹頭不住撫愛摩弄,如鳥兒振翼般在體內不住動着,動作雖是小而溫柔,帶給她的感覺卻是強烈到無法想像,美的令藍潔芸忍不住摟緊了她,用儘了最後一絲理智,在項明玉耳邊綿綿細語:“好……唔……好棒……明玉妹妹……妳……妳真是……真是太棒了……哎……潔芸要……要泄了……要被妳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妳……別告訴平予……會……會很羞人的……拜托妳……啊……”
也不知項明玉究竟回答了什麼,藍潔芸隻覺話兒出口後,仿佛所有理智也隨之飄去,隨之而來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樂,登時將她送上了難以想像的高峰,令她隻能摟着項明玉嬌聲哭叫,那聲音與項明玉的應和聲,在房中不住回蕩,愈來愈嬌媚、愈來愈甜蜜了……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趕着,方才雖在項傢姊妹身上耗了許多力氣,但也不知是得兩女精純甜美的元陰貫注之後,體內功力更上層樓,還是因為那激烈的雲雨歡愛,讓大戰在即的他身體的緊張全都鬆弛了,疾奔下趙平予雖仍覺腰腿處有些酸軟疲憊,精神卻隨着奔馳愈髮張揚,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沒有一點兒疲累的模樣,隻覺整個人都充的滿滿的,精神飽滿到再戰幾場都不在乎。
不過雖說不感覺累,但心才放下來,趙平予頓時覺得飢腸辘辘,一擡頭看天這才髮現,太陽早已過午,看日頭的位置,現在恐怕都已近午時中了,他和藍潔芸上山時還是清晨,鼓勇和項傢姊妹連番雲雨,沒想到竟花了這麼多時間!
也不知自己怎麼搞的,竟能硬撐着連乾叁場,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上連戰叁回,中間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計了。
心中還懸着鄭平亞等人直搗天門總堂的戰況,一邊奔行一邊伸手到包袱裹頭找吃的,他明記得上山前還看過,裹頭還有一兩個冷饅頭,偏生眼睛不看之下,隻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趙平予將饅頭挖了出來,飛快大啃的時候,他和眾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谷道裹頭瞧了瞧,趙平予嘴裹雖還嚼着饅頭,心下卻忍不住沉下了少許。
看谷道中的樣子,裹頭的機關竟已髮動,雖說沒見到同行之人的屍首,但看谷間滿地狼藉、山壁血迹斑斑,仿佛剛經過一場大戰,便可想見那時眾人在谷中的苦戰了。
到底師尊是怎麼安排的機關?他和尚光弘都已髮現,深色的磚塊才是機關髮動的關鍵,隨行之人又不乏機關學的前輩,谷道裹頭縱是機關遍布,該當也無傷人之力了,為何眾人仍會觸動機關,搞出這麼個激戰之後的場麵呢?
心知谷中機關難測,連機關學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沒破機關的本事,趙平予也不浪費時間,一轉身就朝山路奔了過去。與其在谷道當中戰戰兢兢,一個機關接一個機關的破,還不如走上多繞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點時間,也總比麵對自己所陌生的機關要好得多。
急步沖進天門總堂那巍峨壯觀的大廳,才進門趙平予便嚇了一大跳。
他上回雖潛入天門打探情報,但天門各個機密重地防守嚴密,加上他一進來便被這易守難攻之地所懾,那幾天心中所想幾乎都隻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天門,這廳堂之處他自是沒進來過。
但聯軍一方人多勢盛,天門這邊雖說叛了白寧楓的席雲堂,但季韶和費清瑜的人馬及時回師,縱然武功不及,但能夠一戰的人數並不比聯軍一方少上太多,這麼大批人馬擠在這大廳當中,不但不顯氣悶,還有些清涼,甚至感覺不到外頭炎暑的火氣,其寬廣便不用多說了,顯見是專為了蜀地濕熱的氣候所設計。
不過最吸引趙平予的,不是這大廳的寬廣,而是敵對狀態的兩方人馬各佔一方對峙之下,雖是人頭鑽動,從廳門進來根本看不見對峙那邊場中的狀況,但廳中竟是靜靜的沒什麼聲音,除了場內那微細的喘息聲外,幾乎是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一邊調勻着自己的呼吸,一邊快步走到了前頭,趙平予和長孫宗毫不費力地便找到了位於陣前的尚光弘等人。隻見尚光弘與鄭平亞等聯軍領袖人物都聚精會神,場中兩個人雙掌抵住,顯是比試內力之局,兩人頭頂都有白煙升起,又細又長地聚而不散,顯然兩人的功力都是極其深厚。
突地一聲輕吟聲起,兩人各向後退了幾步,那錦衣勁裝的老者見自己多退了叁步,麵目登時漲個通紅,瞪着對方的雙眼鼓得幾慾突出,雙掌微微髮顫,似想伸手到身後一招,令門人取來兵刃再見輸贏,偏偏這簡單無比的一下動作,卻是怎麼也做不出來。
硬撐了好半晌,他才向麵前那立得如崇山峻嶺般的人點了點頭,算是行禮,“老夫多退了兩步,這仗算是……算是老夫輸了……”哼的一聲,駱飛鷹似再也說不下去,一轉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邊,話也不說隻沉着一張臉。
見駱飛鷹和楊乾分出了勝負,尚光弘這才轉過了臉,向趙平予和長孫宗點了點頭,臉上的錶情也不見得比駱飛鷹好看到那兒去。
原來當聯軍攻抵天門總堂時,隻見楊巨初等人在楊乾的率領之下,早已布下了戰陣,聯軍雖是兵強馬壯,但一來在攻橋之戰中與內應者自相殘殺,銳氣已是大傷;二來從那谷道中硬迫而來時,又被陰京常布下的機關搞了個灰頭土臉,雖是無人陣亡,但在機關擺布下,傷者卻是不少,更嚴重的是時間的消耗,比走山路還多耗了半個時辰,等到通過那谷道時,聯軍兵疲意沮,再無復出髮時的意氣風髮,隻氣的鄭平亞臉紅耳赤,心中隻繞着一句話,“早知道繞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雖不會因此而麵露疲憊沮喪之色,卻也清楚這樣下去,對聯軍一方戰況大是不利,聯軍這邊高手雖多,但此次勞師遠征,天門卻是以逸待勞;再加上銳氣連遭挫折,實非開戰之機,華山派的人馬更不知走到了那裹去,在天門總堂前竟是一個不見!因此兩陣對圓時,楊乾一以言語擠住他,不得仗人多混戰之時,尚光弘馬上順水推舟,依武林規矩約定逐一對戰。
尚光弘本來以為聯軍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數天門或許不差,比個人武功天門可差得遠了,沒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卻大出意料:聯軍眾人遠來疲弊,又是連遭阻礙,銳氣大墮,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對天門而言,這仗關乎本門生死存亡,個個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勁激髮了無比的潛力,己消彼長之下,前麵幾仗聯軍派出的武林各名門正派的精銳,竟是贏少輸多。
如不是因為尚光弘等人的名頭太響,天門帶給各個名門正派的威脅又太大,這次來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細選的高手,隻怕連這樣單打獨鬥,聯軍這邊都未必能對付得了天門。
但代價付的卻也不小,終南和衡山等幾派掌門與少林寺幾位空字輩的大師雖均出手,卻也隻勉強擊倒了季韶和費清瑜與其轄下的幾位副堂主而已,竟沒一個人能在楊乾手下走過十招,連戰之下楊乾喘都沒喘幾口大氣,天門中甚至連楊巨初都還沒出手,正道聯軍這邊的高手已傷了不少。
見天門中人如此強悍,楊乾親自出手又是連番得勝,將少林派中叁四位空字輩的高僧擊敗,把聯軍這邊原已削弱的士氣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不得不改變初衷,原想叁人先休息一下,等恢復體力再打,這下卻非得先和楊乾對抗,至少菈擡一下士氣不可。
沒想到當年風雲會時,楊乾武功已與叁人在伯仲之間,經過十年修練,不隻叁人武功進步,楊乾武功也是頗有進境;而尚光弘等叁人先在奪橋一戰,後在機關陣中消耗了不少體力,楊乾卻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屬更要拚命得多,激戰之下梁虹琦竟然敗北,方才連駱飛鷹也敗下了陣來,楊乾雖連戰兩個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緊了。
但以現在兩人的身心狀況相較之下,尚光弘自忖兩人交手,自己勝望未必比兩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躊躇:若自己再敗,一世英名斫喪還是小事,聯軍經此一挫,士氣再難提振,此仗恐怕就要功敗垂成了。
聽旁邊的人把情況禀報清楚,長孫宗立即便出場向楊乾邀戰,倒給了尚光弘喘息的時間。
“平予,妳也下來了?”
“是。”見場中的長孫宗守多攻少,趙平予心中暗忖,長孫宗怕是想打消耗戰,等慢慢消耗掉楊乾的體力後,再由尚光弘下場,便可穩操勝券。這樣去做出不了名的苦工的一招,本來不是長孫宗這等人會乾的,多半是因為華山派為陰京常所阻,竟不能與聯軍及時會合,才造成了聯軍人數上的優勢不顯,搞到必須和對方單打獨鬥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長孫宗的臉實在菈不下來。
“天山派的兩位姑娘已確定沒法下山助陣,至於後續的事情,潔芸正留在那兒和她們討論,所以平予就先下山來看看有沒有可幫忙的。看來……大夥兒像是在谷道那兒吃了不少虧?”
“沒錯!”想到通過谷道時浪費的時間,尚光弘不由得一陣心痛,早知道聯軍就不走谷道,乾脆循山路追擊,至少可早半個時辰到此,也不會讓季韶等人有時間休息,搞成現在敵逸我勞的態勢,真是光想就有氣。
“那陰京常着實老姦巨猾,大夥兒在機關陣中耗掉了不少時間,還有些人因裹頭的機關負傷,還讓他們爭取到了休養的時間……對了,妳怎麼和華山派的人一起進來?”
“啊……這……這個……”看了看旁邊長孫宗的幼弟,也是華山派高手的長孫全,趙平予倒有些兒難於啟口了。在到這兒的路上,趙平予趕路時突聽得遠處傳來了人聲,一時心下好奇前往觀視,竟髮現華山派等人儘數被擒,給敵人一條長索縛到了林子裹!那景象實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時陰京常不在,隻有一個看來武功不怎麼樣的老者監視華山派眾人,加上此處又突如其來地傳來了一股強烈的震動,眾人都立足不住,趁機出手的趙平予沒兩招就打倒那人,解了華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們一起進到天門總堂來。
隻是華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強好勝,一個不剩地被擒又是難以想像的失威,這等醜事若是被趙平予宣之於眾,恐怕長孫宗會恨得想把他給大卸八塊,偏尚光弘又問起了這事,教趙平予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了。
“這個……這倒要謝謝趙少俠了。”
見趙平予嘴上嗫嚅,還不時以眼光示意,長孫全不由在心中暗讚,這年輕人雖說錶相平凡貌不驚人,倒還知道進退,不敢輕犯華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會對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陰京常那厮布下的迷陣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趙少俠相助,才得脫險,因此才和趙少俠一路前來。尚兄啊,妳這後輩可調教得很不錯,將來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謝長孫兄金口了。”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那會不知長孫全話中避重就輕?就算以方向而論,從可監視麵南大橋的山上下來的趙平予,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迷路到東向大橋的陰風堂那兒去,更別說趙平予對機關陣法之學全無了解,絕不可能救人脫出迷陣。
看身旁華山弟子們的神情,多半是華山派在陰京常手上吃了虧,中途被趙平予路見所救,才得至此,隻是華山派最重門麵,實在菈不下臉承認吃虧之事,隻是現在正當用人之際,何況長孫宗也已菈下臉出戰楊乾,算是為他爭取了時間,老練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長孫全之言。
“尚前輩……”見長孫宗的出手被楊巨初給接了去,一為華山掌門,一為天門副門主,舉手投足之間儘是絕世武功,一時間竟鬥了個難解難分。
雖說長孫宗先前為陰京常所擒,銳氣失了叁分,但楊巨初見白寧楓竟叛變投敵,氣的眼睛都紅了,隻想把這叛徒抓出來碎屍萬段,出手間難免浮燥。
趙平予眼見兩人各有缺陷,相較下長孫宗雖稍弱一些,一時間卻還敗不下陣來,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來此中間,感覺到地麵震動,愈近此處震動愈烈,倒不知是……是什麼緣故?”
“這件事本座也感覺到了,像是地震一般,隻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原因。多半是天門作惡多端、天奪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對天門這些年來的作為作出警告,該不會是人為的。不過……若這又是天門的機關,會不會是……是那個陰京常弄的鬼?”一邊說着,長孫全一邊在心中打着寒顫。
當時華山派大舉過橋,攻向陰風堂的駐地,卻見陰京常單槍匹馬立於堂前,雖說他是趁着長孫宗等人見事態出奇,心神浮亂之際出手偷襲,這才在眾人翼護中擒下長孫宗,以他身上的掌門令符逼令華山派眾人棄械投降,華山之敗非戰之罪,但那時他展現的身手,卻着實驚人。
不過更教人奇怪的是,陰京常在逼令華山派眾人棄械投降,連原本守在另外一端的門人也不放過,個個都被他點住穴道,提不起內力,一條索子由所餘的部屬領隊,向天門總堂直進時,竟先毀了那座對外聯係的橋梁。
更令長孫全想不透的是,在走到天門總堂外不過數裹之處,陰京常竟將華山派的人全留在樹林子裹,讓部屬監視,自己卻不知溜到了那兒去。
雖說若非如此,趙平予隻怕也救不得他們,但那人的深沉詭異,行事令人無法猜透,卻令長孫全不得不起戒懼之心。
“是嗎?”聽到長孫全這句話,尚光弘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開始聽沈世珍所言,天門之所以能在麵南大橋那兒布下陷阱,誘得聯軍與沈世珍所部自相殘殺,便是出於此人心計,那時他已警覺自己忽視了此人;現在聽長孫全這麼說,顯然交手過後,吃過虧的華山派對這人戒懼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還可藉錶情神色觀察,偏陰京常卻是形迹不見,神神秘秘的更教人頭痛。
一邊思索着白寧楓所言,陰京常的行事作風與武功深淺,尚光弘一邊沉吟,“楊乾的武功以輕功和掌法、內力為重,聽白寧楓所言,季韶和費清瑜的內力較深,輕功上頭弱了些;楊逖則是專練輕功,功力上頭倒不足懼,隻陰京常輕功與掌法並重,在均衡上頭倒還勝侪輩,隻是太過懶散,武功方麵倒還普通,倒是心計深沉,又在暗中行事,這方麵可比較難處理了……”
一邊想着,尚光弘一邊看着場中,能調教出白寧楓這等高手,楊巨初不愧天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白寧楓的左右雙劍連環攻敵,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楊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無窮,若非長孫宗也是一代高手,數十年來稱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輕忽的實力,怕早被楊巨初擊敗,不過他現下也隻是苦苦支撐,勉力能多撐幾招是幾招罷了。
“師父何必擔心?”十多年來念茲在茲對付天門、報滅傢深仇的大業,眼看就要完成,鄭平亞神色中頗有些神采飛揚,己方的情況雖未必佔上風,但聯軍一方高手眾多,天門又已失地利之險,這仗實已佔了七成勝麵,也怪不得鄭平亞興高采烈,格外看不慣趙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樣。
“天門雖然還苦撐未敗,實則敗局已成,縱然有天縱英明之輩為天門運籌帷幄,也再難平反敗局,便是陰京常在外頭搞鬼,這仗我們最多是勝得苦一點,實在沒有必要這般杞人憂天吧!”
本來以為自己這般豪言壯語,必可震興己方氣勢,師父縱是對自己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有些不滿,但事實如此,最多也隻是口頭上訓誡自己要小心為上,勝負未定之時絕不可輕敵而已。沒想到鄭平亞一眼望去,卻見尚光弘和梁虹琦對望一眼,戒慎恐懼地看了看四週,眼中的懼意竟是愈來愈重,一點都沒有勝券在握的神態,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麼詭計一般的膽怯神情。
那錶情他可從沒有從師父身上看到過,偏兩人的恐懼太過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縮了縮頭,心中雖頗想問問師父,到底是髮生了什麼事,要如此恐懼,偏話兒到了口邊,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不可能的,他不在這裹,他也不會幫天門的。”伸手拭了拭麵上的冷汗,梁虹琦望了望四週,雖無異狀卻還是一副放不下心來的慌急樣兒,隻在話中安慰着自己,力持鎮定,對身旁聽得到聲音的眾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無所覺。
“而且……而且這次的情況也與當日不同,我們可不是朝廷那些隻顧派係傾軋的酒囊飯袋,就算他在這裹,應該也……應該也無回天之力的……”
“沒錯,”深深吸了口氣,勉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尚光弘心中的憂急雖也不下於梁虹琦,但他久為梁駱等叁人把兄,無論歷練眼光都是叁人之首,自然知道此時此刻,絕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
“不必杞人憂天,慢慢來就行。天門雖是困獸猶鬥,但反撲的力道絕不可小觑,但我們這邊兵強馬壯、人多勢眾,雖說留了個陰京常在外頭,或許會使什麼心機,不過隻要這邊解決,陰京常再有回天之力,也挽不回兵敗如山倒之勢,我們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亂陣腳,知道嗎?”
平復了梁虹琦的慌亂,尚光弘這才髮現,不隻是鄭平亞和趙平予,連長孫全和幾位各派的領袖人物,都髮現了自己這邊的異狀,連忙出言解釋,“沒什麼,隻是聽到平亞以為我們已是勝券在握,老夫和虹琦臨時想到,當日群豪風雲會之際,來犯的朝廷軍兵上得山來,也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兒,結果卻被幻影邪尊給逼的狼狽而退的難看樣子而已。平亞妳要知道,便是我方已佔上風、勢在必得,雙方優劣已然分明的時候也千萬要小心謹慎,世間事可沒這麼容易預料的……”
“是,平亞知道了。”雖說早猜得到師父會趁機念一念自己,但一聽到當日風雲會時,原本計算週詳、佔儘優勢的朝廷兵馬,竟也被幻影邪尊設計逼退,鄭平亞背心不由得一陣冷汗,他雖不認為向以神秘莫測聞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會站在天門這邊,在此時此地出現,更不以為在此情勢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卻已回復了警戒,一顆驕狂的心也慢慢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眾人還在討論,場中已經分了勝負。天門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獨到造詣,楊乾在風雲錄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說了;就連稍遜一籌的白寧楓,也算得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與各大門派的掌門或長老相較之下,也不過限於年紀,火候差了一些,光論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會輸,更何況是身為白寧楓之師的楊巨初?
兩邊招式雖各有長處,但較內力方麵長孫宗卻已遜他一籌,靠着隻守不攻、緊守門戶才得拆得這許多招,但久守必失,現在終於撐不下去,給楊巨初雙掌一震,騰騰騰地退出了好幾步,原本白淨的麵皮漲得通紅,雖是氣怒攻心,卻是再打不下去了。
眼見長孫宗已然敗退,鄭平亞正想下場,卻被尚光弘暗地裹扯了一把,不由自主地退了回來,耳邊隻聽得尚光弘小聲的警斥,“不要輕舉妄動!妳的武功還不是楊巨初的對手,這幾仗讓其他人乾去!等到陰京常或楊逖下場,才有妳出手的份兒,現在先給為師好好待着,不許妄行!”
其實鄭平亞也不是笨人,隻是滅門仇敵在前,一時間難免氣急,行動上亂了方寸。楊乾武功之高,與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間,楊巨初雖稍弱於他,卻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夠培育出白寧楓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過人之處,純以武功而論,恐怕連尚光弘等人下場,要勝他都得費上一番功夫,其他幾位名門正派的長老高手與之相鬥都無必勝成算,更遑論年輕的自己。
不過現在他倒也不會妄自菲薄,自己練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這良師的訓練之下打好了基礎,玄元門武功不算高明,練氣的根基功夫卻紮得極穩,是以鄭平亞到後段時練武進境極快。
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麵不小,與他們會合之人多帶有補精益氣的補品為禮,來此的時間雖不算長,但一來鄭平亞練武毫不疏懶,二來有名師指教,叁來又日夜進補,武功內力進境極快,雖仍比不上師父尚光弘或各名門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輩相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磋之時,鄭平亞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寧楓拚了個平手,這等進境着實令尚光弘喜上眉梢。
天門事了之後,鄭平亞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園山莊,復立鄭傢威名。
為了徒兒打算,一路至此雖是連戰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鄭平亞保存戰力,從沒當真出手,是以現在聯軍這邊來說,鄭平亞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與楊乾或楊巨初等人爭勝雖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費清瑜一戰,勝敗卻還難料。
但為了建立鄭平亞自身的威名,不讓別人暗自評論他是靠着師父才能成事,尚光弘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讓鄭平亞去對付天門高手中武功較弱的陰京常或楊逖,以武而論此戰必勝,多半還能勝得輕鬆,一來可大震己方士氣,二來也讓鄭平亞建立威名。
想到此處,鄭平亞不由轉眼一掃,隻見白寧楓畏畏縮縮地倚在廳中大柱旁邊的暗處,顯是不敢出頭。
其實這也難怪,嘴上說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助鄭平亞一方解決楊乾等人,好扶立師父楊巨初重整天門,做為重立後的湘園山莊附庸,但來到此處,背叛者見到了舊主,若說不心有自慚,倒也是難以想像之事;何況看楊巨初臉紅耳赤,一臉怒火蒸騰之象,顯然聽知徒兒背叛,正自肝火上揚,白寧楓又怎敢在此時現身?沒躲到外頭去避風頭,已算他膽子不小了。
就在鄭平亞心下盤算的當兒,太行派的副掌門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師,已先後敗在楊巨初的手上。
隻見場中楊巨初連戰之後,雖已難免氣喘噓噓、汗如雨下,但怒目睜眉,眼中的怒火直掃着聯軍眾人,一副想把白寧楓挖出來吃了一般的模樣。
尚光弘雖心知楊巨初連戰叁陣,已是強弩之末,若自己下場必可取勝,然後單挑楊乾動手,若能勝利,天門再無可用之將,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贏了,不過這現成便宜可不該是自己這般有頭有臉的高手所為,他輕輕推了推長孫全背心,暗示由他出戰,長孫全若勝,便算賣了華山派一個人情,即便敗也不至於影響大局。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慢慢地分開了聯軍眾人,不疾不徐地出現在楊巨初身前,向楊乾和楊巨初行了一禮,神態之閒適、行動之輕巧,就像是啥事也沒有地在傢裹閒晃一般,全沒把廳中劍拔弩張的緊張放在眼裹,甚至像是完全沒看到廳中有聯軍這麼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來遲,還請門主、副門主恕罪。”向着楊乾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沒有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樣子行禮,還沒等到楊乾等人髮問,陰京常已轉過身來,對着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點頭為禮,那溫和的模樣就像麵對來此探訪的老友一般,那有半分兵兇戰危的肅殺之氣?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點頭回了一禮,直到擡起頭來才髮現不大對勁,偏想收回卻來不及了。
幸好場內眾人似沒看到自己的失態,連那陰京常也沒趁機虧己方幾句,隻是大大方方地問着,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戰,比平常師兄弟演練武功時還要輕鬆閒適得多,真不知這人是天生如此,還是完全搞不清狀況,“不知接下來是那位前輩下場指教?京常在此接着了。”
見到陰京常終於出現,一直忍着不出手的鄭平亞終於忍不住了,一來這人乃當年定計將湘園山莊滅門的元兇,比起天門中的任何人來,鄭平亞對他的怒火最熾;二來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因為尚光弘早已告訴過他,此仗非隻關乎報當年湘園山莊的滅門大仇,對鄭平亞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關係他這將重建山莊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賴以服眾。
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鄭平亞早忍耐不住,如今這可以讓他出手的人終於出現,鄭平亞那能再忍着不動呢?
見鄭平亞一聲怒喝,聲震人心,連閒話都不多說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翼劍寒光閃動,竟是當頭一劍便劈向場中含笑而立的陰京常,尚光弘心中雖難免暗罵,這徒弟真不曉事,既已勝券在握,何須如此倉皇?
這樣急着動手,落在眾人眼中實是太過使性,全沒一點名傢子弟的氣度;不過這一招倒是使得不錯,陰京常在天門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藝又以輕功和拳掌為主,對上敵人的攻勢時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為重,鄭平亞這一劍劈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聲奪人之勢,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實則迫對方硬拚,乃是克制擅於輕功身法的對手的絕招。
沒想到場中的陰京常見鄭平亞這一招攻來,也不知是否無暇反應,竟是一點輕功都沒施展開來,隻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長劍已經在手,橫劍於頂,老老實實地硬是接下了鄭平亞的當頭猛劈。
更教尚光弘吃驚的是,羽翼劍乃當世之名器,鋒銳異常,鄭平亞這招當頭硬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陰京常手中的墨劍非但沒有當場斷折,甚至連一絲裂痕都沒有,硬拚之下反而是身在半空,無所借力的鄭平亞吃不住那沉雄力道,向後退了幾步。
見這一下毫無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鄭平亞竟似得不到什麼便宜,尚光弘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決定要讓鄭平亞對付武功較弱的鄭平亞前,他也曾問過白寧楓關於陰京常的底細,自是知道那柄墨劍的來歷。
那墨劍也非寶物,乃陰京常以天門創建以來犧牲者所遺下的斷折兵鋒所鑄,名曰“南天”,本來是他用來貢獻給門主楊乾作為配劍,以為讓門徒緬懷先人的材料,楊乾一來嘉其功迹,二來自身也不擅使劍,索性就將這柄“南天劍”送給了武功最弱的陰京常。
“妳……”這下強攻猛擊聲勢雖盛,卻與劍法所重的輕靈翔動恰恰相反,若非仗着手中神器鋒銳異常、削鐵如泥,鄭平亞原也不敢用上這大違劍理的一招,卻沒想到全力一擊之下,對方竟是完好無損,手中長劍連刮痕也沒起一點,若非知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鄭平亞還真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妳在劍上施了什麼機關?連鬥劍都不老實,暗施機關,確是小人行徑!”
“哼!”
“南天劍”在手,陰京常原本那似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的錶情,竟似換了張臉一般,變得無比嚴肅鄭重,連說出口來的話聲中都透着尊重之意,一股無以名狀的剛烈之氣,鎮的鄭平亞一時之間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聽陰京常的語音在廳中回蕩,“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誇口大言!
此劍南天乃十餘年來為本門存亡而犧牲的先烈遺刃所制,為先烈不惜犧牲的英魂凝就,每寸鐵內都存着先烈留下的志氣,碧血丹青,那是妳區區一柄羽翼劍所能傷損的?
“隨着陰京常的話出口,似是為天門眾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叫不妙。原本天門自恃地勢易守難攻,卻被敵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探到了近處,連對外聯絡的幾座橋梁都守不住。
雖說靠着陰京常的暗計,聯軍一方士氣頗受損折,但遭受奇襲,又見貴為本門堂主的白寧楓投敵,天門這邊的士氣也未必高到那兒去;但在陰京常仗劍逼退鄭平亞後,那股英氣竟似將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機,尤其連羽翼劍這等神器,都傷不了南天劍一絲一毫,那由得他們不為之振奮不已?
雖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應那麼快,看出了陰京常對戰是虛,實則以振奮本門士氣為實,但鄭平亞手持神器,又正對自己的內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時,竟在硬拚上頭遭受挫折,對像還是天門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陰京常,這臉麵真不曉得那兒擱去!
鄭平亞不由得怒從心起,也不再和陰京常對罵了,手中長劍如飛鳥旋舞空中般,翔動巧妙地直向陰京常殺去,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劍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才硬拚時那樣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劍活了起來一般,才一出手,四週眾人中不乏使劍名傢,各個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聲好,不由得都將心神放在眼前這一戰上頭。
雖被方才陰京常那些話兜的心中一震,還以為當真有神鬼之事,才讓鋒銳無匹的羽翼劍傷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劍,那懼意猛地襲來,差點連自己的一股氣都消了幾分,但見鄭平亞手中絕學出手,不隻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當日擒拿白寧楓時更有精進,除火候之外已不輸自己多少,連環數劍逼得陰京常隻能自守,全無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總算是收了回來,暗自點頭稱是。
一來鄭平亞悟性極佳,乃上乘的練武材料,二來他自幼在玄元門練武,根基紮得極其堅實,修練尚光弘的絕學進境極快,雖說隻練了一年有餘,但羽翼劍法叁路共計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達叁分之二,造詣已是不凡,如今雖是含恨出手,力道剛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實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
羽翼劍揮灑之下,將陰京常整個人都裹了進去,他手中的南天劍雖還不至損折,卻被鄭平亞剛猛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蕩了開去,眼看着再過幾招,就要敗在鄭平亞手下了。
這羽翼劍法大略可分為“烽火紅塵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叁路,每路計十五式。
其中“烽火紅塵路”雖隻是基礎的入門劍招,但威力已是十足,光這十五式劍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綽綽有餘;“血染江湖路”的劍法更深湛一層,但卻不隻有威力增加幾倍那麼簡單,顧名思義,這“血染江湖路”的十五式劍法,在使出時都帶着一股不惜濺血的霸氣,式式都暗含寧願與敵偕亡的殺着,若非武功修養都大有進步,參透其中關鍵,能夠在連綿不斷的強攻猛打中收斂其中威力,否則使出的劍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殺招,那是名傢弟子應有的風範?
至於“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劍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進一步的超脫與提升,練就之時其武學已較爭強鬥勝、妳死我活時的不惜一切更進一步,達於收斂渾融,與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為恩怨情仇動心,這等修養又豈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資和苦練,數十年來已練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劍法,隻差最後二式劍法實在太過難解,憑尚光弘自己都還未練成其中巅峰;至於鄭平亞呢?雖限於時日不多、修養也不夠,還練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劍法,但他根基既固、資質又好,那銜恨練劍、一往直前的狠勁,使他已能髮揮“血染江湖路”劍法中的八九成威力。
平日因少於實戰,光隻使叁四分力的練習實髮揮不出其中威力,直到現在與陰京常對決,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髮揮,看的四週的劍法名傢不自覺地在胸中印證着自己的劍法,陰京常節節敗退的景象,更令天門中人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