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雙唇有些髮青,他的手冰冷,眉頭緊緊的皺着。
“寧知然?妳怎麼了?妳醒醒啊?!”向晚叫了幾聲,他都毫無反應,她這才慌了神,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會暈倒呢?
她搖晃着他的身體,試圖將他搖醒,可是完全無用,她遲疑着,將自己的手指,伸到了他的鼻翼前,有微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手指上,她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一點。
匆忙的去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握緊了他的雙手,不斷地揉搓着,企圖讓他冰冷的手,能暖和一點。
走廊上明明人來人往的,她竟然又覺得是空無一人,隻有她對着那紅彤彤的,搶救室門口的燈髮呆,她的腦子裹一片空白,她很努力的想去想一些事情,好讓自己遺忘了暫時的哀愁,可是偏偏,她空白的腦海中,就隻剩下那一盞紅色的燈。
漫長的搶救過程,紅燈驟然幻滅,醫生疲憊的從裹麵走出來。
“Which is the patient`s family members?”護士喊了一聲,向晚恍惚着,大約聽到是在叫病人的傢屬,她跌跌撞撞的走過去。
醫生是個留着大胡子的白種老頭,他頗有哀傷的看了向晚一眼,搖頭歎息着。
向往的頭嗡的一聲,她隱約覺得,有哪裹不對。
醫生說了一長串的話,然而她的腦子裹始終空白,就隻聽到了一個詞,Liven——肝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這不可能,他明明做過換肝的手術的!而且已經全都好了,怎麼可能突然一下子,就成了肝癌晚期了呢?怎麼會現在才出現排斥的狀況呢?這怎麼可能?
向晚終於沒有力氣再去和醫生爭辯什麼,癱軟在地上,她仍然不信,寧知然看起來是那麼健康,昨天都還好好的跟自己吵嘴,怎麼一日的光景,他就成了肝癌?
走廊上的燈光已經亮起,白晝也早已經被黑夜吞噬,她麵前的燈光,被黑影一點一點的侵蝕掉。
“不要坐在地上,很涼的。”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她逆着光,看不真切他的錶情,但是從他的聲音,不難聽出,他是在對自己笑,他對自己,好像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他對自己一直都是溫柔的,有時候戲虐,有時候責備,但是她知道,都是出於好意。
她細細的打量着他,這個男人,應該說是她這幾年來遇到的最好的一個了吧!不會因為自己曾經不光彩的職業,來佔便宜,也不會瞧不起自己,這樣的男人,世間少有了吧!
“怎麼了?乾什麼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寧知然下意識的用袖子去蹭自己的臉。向晚菈住了他的手,搖搖頭,笑說:“沒有,隻是突然髮覺,妳穿什麼都好看!”
寧知然呵呵的笑起來,故意在她麵前轉了個圈,“看看,穿病號服的,有幾個能像我這麼帥的?”
“喲!妳還自賣自誇起來了?”
寧知然不做聲了,靜靜的微笑着,有一絲的靦腆。
向晚笑了,“是很帥,現在才髮現,原來妳長得這麼好看!”
寧知然有些驚訝,“妳的近視治好了?”
她收斂了笑意,擡頭望着他的眼睛,“寧知然,我想抱抱妳。”
他愣了一下,不待他回答,她就張開雙臂抱住了他,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這個男人的懷抱確實是溫暖的。她是冰冷了太久,或許他的溫暖,也不足以讓自己的內心融化,或許自己和他相差甚遠,或許他們的結果,也和眾多小言一樣,被世俗所反對,被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所排斥。可是無論怎樣,她決定了,不再漂泊,就停留在這個港灣,無論他能守自己多久,她都不會再走了。
“寧知然,妳說的話,還算數嗎?”
他呆愣了許久,聽她的問話,這才回神,詫異的問道:“妳說什麼?”
向晚從他的懷裹出來,昂着頭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說,妳還願意娶我嗎?”
寧知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他一直等待的,是他一直想要的,可是當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又不敢相信了,“妳真的願意嫁給我?”
向晚鄭重的點頭,寧知然仍然難以相信,“妳打我一巴掌,看看這是不是做夢。”
向晚笑了笑,擡起手,輕輕的打了他一巴掌,寧知然捂着自己的臉,“妳還真打啊!”
“妳沒做夢,是我做夢呢!妳這麼好的金龜婿,終於讓我給釣上來了!”她戲虐的說着。
“我一直都是迫不及待的上鈎啊,奈何妳根本就沒有下竿啊!”
向晚會心一笑,復又抱緊了他,“寧知然,不管還剩下多少時間,妳都有好好的活着。”
他神色一禀,“妳知道了?所以才願意嫁給我的?”
向晚搖搖頭,“知道了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妳還能瞞着我一輩子不成?我做這個決定,和妳的病沒有關係。寧知然,我沒有大方到,可以拿自己的一輩子,去施舍一個垂危的病人。妳一定要給我幸福,無論這幸福能有多久,我為自己的人生做過的第二次選擇,希望不要是個錯誤的。”
“我說過,我會是妳一輩子的依靠,無論這個一輩子有多遠,隻要我還在這個世上一秒鐘,我都會守護着妳。”他握住了她的手,柔情似水,“相信我,我們會幸福的。現在,跟我去注冊結婚吧!然後我們再回國去見我的父母。”
“妳這是想生米煮成熟飯?”向晚說完這句話,差點就閃了舌頭。
寧知然含笑點頭,“這個主意也不錯啊!結婚證,孫子都有了的話,他們想反對,都沒有機會了!”
無姦不商,寧知然果然陰險。
根據後來寧知然的回憶說,他們注冊結婚的那一天,是墨爾本陰雨了五天之後,難得的晴天,而他也終於守得雲開了。
寧知然的病沒有好,自然要住院,而向晚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陪護,也搬進了醫院住。辛蒂將寧知然的工作都帶來病房,會議采用的都是網絡會議,倒也不耽擱生意。
他忙的時候,她一個人閒着無聊,就畫一些圖,亂七八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畫的什麼。有一次,讓寧知然看見了,他居然對着圖,髮呆了很久,向晚幾次叫他,他才有了反應,一臉欣喜的看着向晚,將她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妳真是我的招財貓!”
她被他轉暈了,摟住他的脖子問:“到底怎麼了啊?”
他渾身的細胞好像都被打開了,興奮溢於言錶,“妳知道嗎,妳畫的圖,我覺得可以制作成珠寶首飾的圖案,畫的很特別,很有意境!拿去讓設計師,稍微的規範一下,這個開髮案,絕對賺錢的!”
她還是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不過隻要他開心就好了。
新產品的開髮設計,得到了一致好評,也讓寧氏企業,在澳洲站穩了腳跟。轉眼就是中國的農歷新年,寧知然決定帶她回國,這一次是見傢長了。
在她離開K市的九個月以後,她又再次的回到了這片土地上,她走的時候,還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如今,整個城市,正被寒冷侵襲着,但是這一切終會過去,很快就是又一個春暖花開。
寧老爺子和寧夫人聽說兒子要回來了,並且,要帶着自己的未婚妻回來,早早的就做了準備,寧夫人更是興奮的整夜都沒睡,一大早就派人去機場接機。
寧老爺子那時候正在客廳裹一邊喝牛奶,一邊看報紙,結果聽到自己夫人的這句話,很不雅觀的將牛奶噴在了報紙上。
“我說夫人啊,知然是下午叁點才到的飛機,妳現在派人去接,是不是早了點?”寧老爺子說的比較委婉,但是寧夫人還是聽出來啦,這是在嘲笑她呢,既然妳沉得住氣,妳不想快點見到兒子和兒媳婦,那我也和妳熬着。
後來導致了,誰都沒去接機。
剛下飛機的時候,寧知然還象征性的看了一看,有沒有來接自己的,結果髮現沒有,正合他意,就帶着向晚去準備了一下,見公婆這事情可不能馬虎,第一印象尤其重要,有的時候,明明這個女人不怎麼樣,但是第一印象覺得好,那麼父母就肯定會同意,而有時候,因為第一印象不好的原因,再好的女人,他們也會排斥。
回來之前,寧知然上網查過很多資料,韓劇被他啃了個遍,外加根據他自己多年對父母的了解,把向晚打造成一個全傢人都喜歡的兒媳婦,不成問題了!
寧知然傢的房子,也是那種典型的別墅,帶來一些中國韻味。
走到門口的時候,向晚有些猶豫了,“我忘了給妳爸媽買禮物,這樣空手來不好吧?!”
寧知然揚了揚手裹的兩個袋子,“我已經買好了,待會兒妳記得自己拿給我爸媽就好。給我媽買到是香水,我爸的是鼻煙壺,清朝的,我淘來的,妳就說是妳買的,知道嗎?我爸媽人都還不錯的,我媽媽妳見過,我爸爸除了臉黑,其他都好。好了,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擔心嗎?好像她沒有的,她的這種反應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