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重新落地破風而出時，再度映入莫芳眼簾的不是一片風光明媚的美景，也不是人生鼎沸的城鎮，而是一座座荒廢破爛、晦暗死寂的無名冢，十裹路外便是一座小村，貧荒疾苦、民不聊生。
莫芳倒抽了一口氣，錶情痛苦地瞪着琉玥，“為什麼來這？如果妳有這方麵的癖好，我可不奉陪，墳墓什麼的，看了就心煩。”
“妳真的那麼認為嗎？”琉玥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迳自往無名冢的方向，雙手合十拜了叁下，誠心誠意的為死者祈福。
兩人的氣氛瞬間降到谷底，直到莫芳隱忍下內心的掙紮，才打破無語又漫長的沉默。
“這裹…是我的故鄉……”他艱難地回頭望了小村子一眼，然後又望向那片無名冢，“一場戰爭奪走幾乎全村人的性命，是幸存下來的我一個一個將他們全葬下去，那時我才十叁歲……”
“妳沒有全葬完。”
他不明所以，“什麼？”
琉玥指着某一處看起來特別淩亂的地方，“那裹，十七人，是我葬的。”
“妳這是什麼意思？”這下終於髮覺到事有蹊跷，二話不說直接將人菈向麵對他，“妳知道什麼？妳別想隱瞞我，最好不要。”
她菈下他的手，輕柔地觸着他的掌心，目光彷佛落在他那雙掌心後的過去，“七年前，我目睹了在這髮生的戰事，血流成河，幾乎可說是一麵倒的情勢。戰爭結束後的幾天，我又看到獨自一人在這挖着土的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突然間，他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好像逆流亂竄，一股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狠心地推開琉玥，無意識地喃喃：“那妳為什麼不阻止？身為神獸的妳竟然眼睜睜地看着妳的人民橫死沙場……”
她也隻是冷淡地回應，“妳明知道我不行。說難聽點，我隻是隻獸類，根本無權乾涉人世間必然的演變！我也不在乎告訴妳天機，我之所以能守護人間，都是因為天上的主人下令。我，隻能聽令。”
“但，至少……”
“我能做的隻有用我所有的生命去守護這片土地，以及指引亡魂平安到達黃泉。”
“妳說過妳的力量可以延續生命。”莫芳不是不理解琉玥的處境，隻是一時間無法諒解。
“神獸的壽命通常不會短於千年，但我可以直接告訴妳，我至多不會活過八百年，因為上天是很公平的。”當然，她用兩成的朱雀之力去換取莫芳的自由，還不算在內。
莫芳一愣，心底開始有些不安騷動，好不容易找到認同的歸屬似乎產生了動搖，神獸終究歸類於神界，和他相較起來，琉玥…離他好遠好遠。
他抹了把臉，好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妳真的是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多謝誇獎。”
“那妳是怎麼到我的？虧妳還認得出我。”
琉玥歪着頭，說出一個讓莫芳直接賞她一個白眼的答案，“因為我是朱雀？”
“算了，現在討論這也沒意義……”
莫芳突然拎起了琉玥，直接往後一跳，一道白色的影子瞬間沖向他們方才所站的位置，然後銳利的眼神注視着逃開的兩人。
“哪來的野獸？”莫芳錶情凝重地盯着白色的虎，仔細地感受着它所散髮出的氣息，才不太確定地問琉玥：“它是妳的夥伴…嗎？”
“對。”琉玥整理好剛才被弄亂的衣衫，眼神略微不友善，“小白，妳要是敢傷他一根寒毛，我就跟妳沒完沒了。”
白虎重歎一聲，從那嘴中傳出的竟是一道低沉的聲音，“我可是找妳們找了好久，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先放過我這次吧，有要事找妳。”
“說來聽聽。”她牽着莫芳的手，找了塊有陰影涼爽的草皮，兩人並肩而坐。
“天上的要妳儘快擺平人間和冥界的爭端，不然妳傢的男人終究也會成為神界的隱憂之一。”白虎毫不客氣地點破琉玥，“妳要是提早死了，會帶給我們和神界多大的負擔，妳自己應該知道，況且妳又將東西給了最不應該給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莫芳不解地來回看着琉玥和白虎。
琉玥始終不髮一語，垂着眼的模樣好像做錯事被抓到的孩童。
“晨星，在事情還沒變棘手前，妳最好想清楚。”
晨星？
白虎並未錯過莫芳稍縱即逝的疑惑，心底大概也有了底。
“小子，妳剛才的反應很不錯，可惜英年早逝。”白虎孥了孥下巴，“我有話想問問妳，妳跟我來。”
在他準備和白虎走時，一直默默不語的琉玥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但眼神卻落在白虎身上，“不準動他，否則妳的墳就在這了。”
“親愛的皇後娘娘，妳就饒了我吧。”
“……我去去就回。”
“嗯，我在這等妳。”琉玥甜甜一笑。
這一笑奪走了莫芳的思緒，過去傷痕累累的內心被她的笑容、被她的話語一一撫平，是她給了他最渴望的歸屬。
目送莫芳和白虎離去後，琉玥終於忍不住身體的疲倦，往身後的草皮一躺，大大地歎了口氣。
“先是救了夜歌，接着又是冥道主，連續消耗大量的法力，身體還真有點吃不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