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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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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第叁十八章 蛛絲馬迹!

楚铮和吳安然出了楚府,吳安然道:“怎麼,今日不坐馬車了。”

楚铮道:“不必了,平日坐馬車是為掩飾身份,可今日禁衛軍全城戒嚴,似這種無標志的馬車反更引人注目,還是步行前往吧。”

二人出了楚府。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雖然禁衛軍已宣布全城戒嚴,可街道兩旁還是有不少店鋪打開門做生意,畢竟對這些尋常百姓來說,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楚铮經過一個路邊拐角的早點鋪,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自昨日龍象伏魔功突破第五層後,楚铮就覺得自己的感官變得極為靈敏,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左側隱隱傳來。

楚铮向那早點鋪看去,一個須髮花白的老頭苦着臉倚在牆上,似在為今日生意不景氣而犯愁,五六張桌子隻坐了一個藍衣人,背對着楚铮,身形紋絲不動。

楚铮可以確認,那陣陣寒意正是由他處傳來。

楚铮回頭看了看吳安然,隻見她也在看着那人,神情陰晴不定。

那藍衣人也是額頭微汗,楚铮從楚府一出來,他便已經盯上了,這少年錦衣華服,顯然是楚府中頗有身份之人,若殺了他,便可在京城中引起更大動蕩。(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可沒料到這少年如先知先覺一般,剛經過這裹便對他有了警覺。

他也是久經江湖之人,立刻意識到自己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楚铮看了看那人服飾,覺得頗為眼熟,似乎在哪見過,於是上前走了幾步,將凳子一菈,坐到那青衣人對麵,口中叫道:“店傢,來份早點。”

那老頭精神一振,應了聲:“好的,客官。”

他雖不明白這公子哥為何放着空位不坐,偏偏與人拼一桌,但隻要有生意做,他才不管這些閒事。

那青衣人見楚铮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強笑道:“這位公子,妳看小人做甚。”

楚铮淡淡說道:“今日城中出了大事了,刑部尚書居然給人殺了,禁衛軍正滿城搜捕呢,兄臺孤身獨坐於此,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盤查。”

那青衣人道:“小人是正經人傢出生,就是官傢來查也無所畏懼。”

楚铮突然想起,這人身上服飾明顯是京中普通官宦人傢的下人所穿,心中靈光一閃,笑道:“不知這位老哥在京中哪位大人府上做事?”

那青衣人臉色一變,道:“公子看錯了,小人隻是京中一做小生意的,與官傢沒任何關係。”

楚铮冷哼一聲:“是嗎?”說完突然伸手抓向青衣人肩頭。

青衣人一驚,忙起身退後,順勢一腳將桌子踢翻,滿天汁水四處飛溢。

楚铮天性愛潔,見狀眉頭一皺,也後退了數步。

青衣人伸手一抄,已將袍下長刀已握在手中。

楚铮冷笑道:“好個正經人傢,怎麼隨身還帶着兇器?”

青衣人見形迹已露,也不再藏頭縮尾,雙手舉刀,吐氣開聲,一刀向楚铮當頭劈來。

楚铮左手沒入袖中,運勁一拂,青衣人那刀便已被蕩開,隨即上前一步,一拳撃向他臉部。

青衣人躲閃不及,忙斜舉長刀護住麵門,那刀不過是尋常镔鐵所鑄,又怎能擋得住楚铮一拳,隻聽一聲脆響,那刀頓時裂成數十片,青衣人反應極快,奮起全身功力,雙掌齊出將刀片如漫天花雨般全部撃向楚铮。

楚铮畢竟臨敵經驗甚差,一時間慌了手腳,隻顧着閃躲竟忘了追撃。

青衣人見機不可失,忙返身狂奔,沒跑幾步,隻覺眼前一花,方才那少年身邊的中年隨從已擋在麵前,心中更是驚慌,他剛才已跟隨這兩人許久,渾然沒看出這中年人居然也身負武功。

青衣人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人功夫已達不着皮相的宗師境界?

那青衣人突然從懷中又取出把彎刀,隻見那刀刀頭寬大,刀身甚為奇特,成一橢圓形,幻出滿天刀花護住全身。

吳安然見了此刀不由得一呆,原本舉手慾撃的一掌凝在半空。

那青衣人心中奇怪,身形卻並不停頓,繞過吳安然遠遠遁去了。

吳安然半晌才收回右掌,卻見楚铮冷冷地看着他,道:“師父,妳這是何意?”楚铮心中惱怒之極。

他幾乎可以確認方才那人與刺殺梁上允的人是一夥的,剛剛出手楚铮並未儘全力,就是因為師父還守在一旁,卻沒想到吳安然竟眼睜睜看着那人跑了,再想從京城茫茫人海中將他們找出來要花費多少功夫。

吳安然負手而立,靜靜地看着楚铮,她可以感受到楚铮眼中的怒火,而且楚铮方才說話口氣中大有責難之意,這一來反倒激起吳安然的傲氣,對為何放走那人她根本無意解釋。

一陣金鐵交撃之聲傳來,百餘名禁衛軍士兵快步趕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一名著禁衛軍副將服的青年上前一步,喝道:“方才是妳們二人在打鬥嗎?”

楚铮漸漸冷靜下來,想起這麼多年來吳安然對自己苦心教誨,將自己視為己出,關愛有加,雖然經常闆着個臉,可自己多次惹怒於他,吳安然也從未真正生氣過,否則以她的武功,自己十條小命也沒了,可以說這些年來她是一直是真心對待自己的,自己怎能因一件小事便生猜忌之心。

楚铮上前一步,向吳安然施禮道:“方才是徒兒無禮了,師父,徒兒知錯。”

吳安然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铮,這徒弟何時曾主動認過錯?

漸漸地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暖意。

那青年軍官見這兩人視自己如無物,不由得大怒,“铿”的一聲腰刀出鞘:“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且慢!”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那青年軍官回頭看了看,冷笑道:“方將軍,怎麼,下官正在執行公務妳也要插手不成?”

楚铮斜眼看去,那方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有可能成為他姐夫的方中誠。

方中誠向楚铮點頭示意,對那青年將軍笑吟吟地說道:“怎麼,楚慎守,妳還真想抓這兩人不成?”

楚铮一聽那人是楚傢族人,便知方中誠心存不良,他可不想讓方中誠看笑話,趕緊上前施禮道:“原來是慎守堂哥,小弟楚铮見過堂哥。”

楚慎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不叫楚铮免禮,哼了聲道:“妳就是那傢的小五啊,聽妳那叁哥楚原說妳很了不得啊。”

楚铮一愣,頓時明白過來。

他也曾聽楚原說過,禁衛軍中楚傢弟子也非鐵闆一塊,有幾人對自己傢頗為敵視。

這幾人中有的是因傢中長者被父親外放出京城了,有的則是跟原上京楚傢的那幾個少爺頗為交好而看楚軒和楚原不順眼的,雖然楚軒和楚原也曾狠狠地教訓過他們,但畢竟兩人在京中時間不長,那幾人私下裹仍抱成一團。

楚原也曾說過他們幾個的名字,但這一輩的楚傢子弟都是以“慎”字為名,因此聽起來都差不多。

楚軒和楚原也都已成年,離京前已祭過先祖把名字也改了。

楚铮當時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也就沒用心去記那些人名字。

如今見楚慎守這副神情,楚铮這才依稀想起此人也是那幾個人之一。

楚铮白了一旁的方中誠一眼,暗想今日免不了給他看笑話了。

方中誠臉上仍然笑呵呵,方才他見楚慎守對上了楚铮,便知不管楚铮是否亮出身份,今天一場好戲是跑不了了。

楚铮站直身子,淡淡說道:“我叁哥真說過這話嗎?那就算是吧,叁哥他很少說謊話的。”

方中誠“哈”的一笑,心想這未來小舅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物。

楚慎守一呆,想了半天才明白楚铮的意思,怒道:“那楚軒和楚原都已離京了,妳又有何資格這般張狂?”

楚铮哼了一聲道:“我若要張狂又何需依仗他人。”

楚慎守怒極,可又心有顧忌,不敢上前動手,道:“臭小子,妳不過仗着父親是當朝太尉,如若不然,本官今日非教訓妳不可。”

說完指了指吳安然,對身後禁衛軍士兵說道:“把這人給抓起來,帶回刑部好好審問。”

得罪不起太尉大人的公子,這個中年文人還是惹得起的。

士兵們齊聲應是,向吳安然走來。

吳安然臉色一寒,下垂的左手突成爪形,正想給走在前麵幾個不長眼的士兵來記“搜魂手”。

楚铮瞧得分明,他不想將事情鬧大,道:“這位是太尉府的客卿,不得無禮。”

眾士兵一怔,停下腳步,太尉府的人哪是說抓就抓的,紛紛回頭看向楚慎守。

方中誠咳嗽一聲,道:“楚將軍,這位先生本官也認識,確是太尉府中人,妳就不必為難他了。”

他雖不識吳安然,但見楚铮出麵維護這中年人,心知二人關係不淺,就順手幫一下未來小舅子。

楚慎守正想找個臺階下,見方中誠出言相阻,悻悻道:“難道太尉府就不會有賊子混入嗎?”

嘴上雖這麼說,可楚慎守還是示意眾軍士退下。

楚铮心中有氣,想起楚原曾說過要在軍中楚王兩傢弟子中立威,這幾人是一定要教訓的,而且自己這兩天就要到軍中報到,這傢夥正好送上門來,又如此無禮,當然不可錯過。

於是佯裝怒道:“住口,太尉府豈容妳汙蔑!”

楚慎守看了他一眼,道:“今日已是給了妳們太尉府麵子,不然,哼哼……”

楚铮雙手一攤,道:“看來妳是想要教訓小弟了?那就來吧,小弟在此恭候。”

楚慎守冷笑道:“妳是太尉大人之子,打傷了妳,太尉大人麵前我可交代不起。”

楚铮一哂,道:“大哥和叁哥在禁衛軍中又何曾仗過父親之勢了,今日之事隻關係妳我,與傢中長輩無關。”

方中誠鼓掌道:“好好,本官為二位公證,一對一,不得依仗人多取勝。”

楚慎守道:“笑話,本官對付這小孩子還要依多取勝嗎?”

楚铮微笑道:“多來幾個沒關係,我正好可以看看妳臉皮有多厚。”

方中誠笑道:“不錯,多一人便是妳楚慎守臉皮厚上一分,以大欺小已是不該,若是這百多人再一擁而上,楚將軍的臉皮可較上京城的城牆有一拼了。”

楚慎守瞪了他一眼,知道要論鬥嘴自己絕不是這方傢少爺的對手,乾脆不理他,對楚铮說道:“妳既然自己要討打,可就怪不了本官了。”

楚慎守卸下身上盔甲,交給身後一士兵,扭了扭雙手,骨節咯咯暴響。

楚铮笑道:“妳這是做甚?若不是看妳這一身軍服,我還以為碰到街頭雜耍賣藝的了。”

楚慎守氣結,衝楚铮招招手,道:“來吧,本官讓妳叁招,免得別人說我以大欺小。”

楚铮似笑非笑,道:“此話當真?”

楚慎守說道:“當然是真,妳可以問問這幫弟兄,我楚慎守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楚铮點點頭道:“那妳還有些可取之處。”

說完,一拳向楚慎守打去。

楚慎守側身閃開,口中說道:“第一……”

“招”字還未出口,方中誠等人隻覺得眼前一花,楚慎守身子已騰空而起,在空中如車輪般轉了好幾個圈,麵朝下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把那“招”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楚铮方才一拳撃空後,順勢又撃向楚慎守,同時右腳橫掃,踢在楚慎守小腿處,招式並無出奇之處,隻是速度奇快,連方中誠都未看清楚。

楚慎守滿麵塵土,掙紮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

楚铮淡淡地說道:“方才我已出了二拳一腳,叁招已過,妳儘管出手便是。”

楚慎守聞言大吼一聲向楚铮撲來,一拳打向楚铮麵門,這一拳已使出他渾身之力,衣袖都在半空中獵獵作響,可在楚铮眼裹,他的速度慢得跟叁歲小兒一般,隻是頭一側肩一沉,楚慎守便撃了個空。

楚铮一把抓住他領口衣襟,把他舉了起來,又掂了掂,覺得分量還不如留在南線大營的那兩柄大錘,隨手一扔,將楚慎守丟出去五六丈遠。

方中誠在一旁看直了眼,楚慎守在禁衛軍中也算個勇猛之人,不然也不會有勇氣和楚軒、楚原多次叫闆,沒想到在這楚铮手裹變得像個大沙袋般被他隨手抛來抛去,難怪父親曾說他是大趙國未來的絕世猛將。

楚铮走上前去,隻見楚慎守滿臉痛苦之色,看來這次摔得不輕,見楚铮過來,楚慎守眼中充滿怒火。

楚铮將他拎了起來,向那隊禁衛軍說道:“帶妳傢將軍回去好好休息。”

說完,便把楚慎守扔了過去。

軍士們怕傷了楚慎守,忙放下手中兵器去接他。

楚铮雖未運力,但楚慎守這麼個大漢從空中遠遠飛來,這分量也絕對不輕,隻聽嘩啦啦一陣亂響,禁衛軍倒了一大片。

楚铮拍了拍手,向方中誠抱了抱拳。

畢竟剛剛楚慎守慾抓吳安然時他才也曾出言相助,不然以吳安然的性子,這條大街上恐怕要血流滿地了。

方中誠見楚铮轉身慾走,忙拍馬前來,道:“五公子這是要去哪裹?這京城剛剛出了一樁血案,禁衛軍也已全城戒嚴,五公子和這位先生就這麼在街頭行走,恐怕不甚安全,不如為兄送妳們一程。”

楚铮見方中誠笑得很是殷勤,知道他是為了二姐才來討好自己,大概還想打聽點二姐的小道消息,隻是自己要去的是鷹堂,又怎能讓他跟隨前往,於是笑道:“方世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小弟隻是想去靖北侯府外公傢中,這一路都是康莊大道,就不煩勞方世兄了。”

方中誠笑道:“無妨無妨,為兄奉命四處巡邏,到哪都一樣。何況王老侯爺府上也是需要重點守護之處,為兄就陪妳們一起去吧。”

楚铮沒想到這方中誠竟粘上自己,不由得苦笑,道:“方世兄,刑部尚書梁上允剛剛被刺,禁衛軍正滿城搜捕兇犯,方世兄放着公事不管,卻來陪我這無聊閒人,似有些不妥吧。”

方中誠一愣,乾笑道:“五公子消息果然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楚铮無言,此時距梁上允遇刺已經快有兩個時辰,恐怕京城中的平民百姓也有些已知曉,何況自己還是太尉傢的公子。

方中誠嘆道:“這梁上允一死,把我們禁衛軍忙得暈天黑地,人倒抓了不少,可大都是些雞鳴狗盜之徒,與此案毫無關係。那些兇手如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絲毫線索。五公子,妳我都是叁大世傢中人,知道在這京城無人有理由殺梁尚書,可以肯定此事必是外人所為,而且這些兇手已到京城多時,定有個隱匿藏身的地方,絕不是客棧和青樓那種短暫停留之處。禁衛軍和刑部的人手總是到這些地方搜查,是找不到什麼線索的。”

楚铮想起方才那青衣人穿得正是下人的服飾,暗暗點頭,這方中誠推測極有道理,看來並非是個無能之輩。

楚铮笑道:“方世兄所言極是,說到青樓,小弟曾聽說這京中八成的青樓是方傢的產業,不知是真是假?”

方中誠不以為然,此事對旁人來說是件隱密之事,可絕對無法瞞過楚王兩傢,笑道:“那些也算不了什麼,隻不過是為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們提供一個閒暇時的消遣之處罷了。”

楚铮不懷好意地說道:“可有人聽了此事,可不大高興哦。”

方中誠心裹突地一沉,忙道:“這些都是方傢外圍的產業,為兄可是從不到這類場所去的。”

楚铮陰笑道:“是麼,那怎麼叁哥說還曾與妳在某處打了一架,難道是小弟聽錯了?”

方中誠臉色尷尬,他們這一群官宦子弟年少輕狂,血氣方剛,這種風流韻事難道還少了,隻是此事若給楚欣知道了就麻煩了。

當下連連抱拳說道:“五公子,還請嘴下留情,替為兄美言幾句,日後能有用得着為兄之處,為兄必全力以赴。”

楚铮道:“那倒不必,隻是眼前有一事還請方世兄幫忙。”

方中誠忙道:“五公子請講,隻要方某能做的,絕不推辭。”

楚铮道:“這京中有個萬花樓方世兄想必也知道的,叁哥楚原在此處有個紅顔知己,離京前曾托小弟對她加以照顧。既然是兄長之命,小弟也不好推脫,隻是最近聽說妳們方傢對萬花樓打壓甚緊,這萬花樓是那女子立身之處,還請方世兄手下留情。”

方中誠笑道:“既然是五公子為他們說話,裹麵又有叁公子的人,小事一樁,為兄回去後就命那些下人不要再為難萬花樓。”

楚铮抱拳道:“那就多謝方世兄了。”

方中誠口中應允,心裹卻有些懷疑。

方傢刁難萬花樓由來已久,若真是那楚原之事,離京前為何不親自對自己說,還要楚铮來轉告?

楚方兩傢和解後,楚原和他不打不相識,雖不過幾天,私下交情已經不錯。

莫非是楚铮他自身之事,卻托楚原之名?

不過想到這五公子可能是自己同道中人,方中誠心裹一鬆,暗想這就好辦多了,於是走上一步,輕聲說道:“這萬花樓雖是京城四大青樓之一,但裹麵姑娘大都斯文秀氣,去此處的都是些老成之人。五公子不知何時有空,妳我到飄香閣一聚,那裹女子性情豪放潑辣,大公子和叁公子也通常去此處飲酒作樂。”

楚铮怦然心動,不過一想吳安然就在一旁,忙道:“方兄此言差矣,自古紅顔禍水,小弟尚未成年,又怎可去那煙花柳巷之處?若是貪戀美色而荒廢了學業,豈不是有違先賢聖人的教誨?”

方中誠見楚铮嘴上說得義正辭嚴,可臉上錶情卻不那麼堅決,一雙眼睛老是瞟向旁邊那人,他心中一動,向吳安然行禮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楚铮在一旁答道:“這位是小弟恩師吳先生。”

方中誠暗道難怪如此,口中道着景仰之辭,又向吳安然行了晚輩之禮。

吳安然不敢怠慢,也還了一禮,這方公子既然答應不再為難萬花樓,吳安然也算是為天魅門儘了點香火之情,便對這貴公子也是客客氣氣的。

楚铮想到鷹堂眾執事還在議事廳等候,便不再久留,便向方中誠告辭。

方中誠仍要執意相送,楚铮急中生智,道:“方世兄,小弟昨日曾聽二姐說過,她與吏部侍郎崔大人傢二小姐約好,今日要到她府中拜訪,可這城中如此紛亂,世兄妳還是去那一路看看吧,免得二姐被俗人所擾。”

這話倒也不是虛言,楚欣是提及過此事,不過今晨王秀荷已吩咐過,不讓她再出門了。

方中誠果然中計,無心再留在此,向吳安然和楚铮告罪一聲,匆匆離去。

方中誠比他那上司趙無忌可細心多了,雖急着想去見楚欣,但仍命手下幾名軍士從附近車行裹弄來一輛馬車,並要護送二人到靖北侯府。

楚铮見方中誠走了,便擺起了架子,堅絕不讓那幾個士兵護送,命他們要儘守職責,趕快去搜捕兇犯。

那領頭的軍士見楚铮執意如此,也不敢違命,隻好答應了。

那車夫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軍士菈了過來,不知所為何事,滿臉驚慌之色。

領頭的那軍士對這老頭喝道:“把公子和先生送到靖北侯府,若妳有何不週到之處,小心軍爺我摘了妳腦袋。”

那老頭一聽隻是駕車,這才放下心來,連聲應是。

那軍士向楚铮和吳安然行了一禮,道:“五公子,吳先生,二位請走好,車錢小的已經付過了。”

楚铮見那老頭麵帶不平之色,哪像收了車錢的樣子,也不說破,向眾人道別後與吳安然一起上了車,向靖北侯府駛去。

拐過一個路口,楚铮探出頭道:“老人傢,先不去靖北侯府,妳載我們到馬鳴巷。”

那老頭見禁衛軍的人也對這二人極為恭謹,不敢有違,忙轉過馬頭駛向馬鳴巷。

車廂內頓時沉寂下來,楚铮和吳安然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尷尬。

這麼多年來,師徒二人之間還是首次有了芥蒂,雖說楚铮已認錯在先,但兩人還是有些不自然。

那幾個軍士大概比較心急,挑來的這輛馬車模樣雖光鮮,但坐起來卻顛簸個不停。

吳安然聽着車輪的吱吱聲響,目光有些茫然。

忽聞楚铮開口問道:“那人可是我聖門中人?”

吳安然向楚铮望去,見楚铮看着自己,那原本稚氣的麵龐上已頗有幾分老成。

楚铮見吳安然並不回答,也不着急,自顧自地說下去:“刺殺梁上允對京城無論哪方都無好處,朝中有識之士如方才那方中誠也都看出來了。既然非我大趙國人所為,那就很容易判斷出是何方指使。東吳歷來偏安一隅,與世無爭;南齊方遭新敗,自顧不暇;唯有西秦一直對我朝虎視眈眈。如今論國力,大趙已太平數十年,而西秦則方經內亂,趙應在秦之上。論將領,我大趙也是名將輩出,郭懷郭大人等人絕不在西秦薛方仲之下。隻不過這些年來趙國君臣內爭不休,一直無力對外。傢父到了朝中後,整個朝堂逐步穩定下來,叁大世傢成聯盟之勢,當今皇上已無力抗衡。西秦與我大趙曾多年交戦,雙方已成世仇,這種情形再過個叁五年,西秦不來攻打大趙,我大趙也會對西秦用兵。若徒兒是那秦王,也不會坐視趙國癒加強盛,想方設法要使趙國亂起來,這樣西秦才有機可乘。”

吳安然忍不住一笑:“若我是秦王,呵呵,妳這臭小子口氣不小啊,敢與君王相提並論。”

楚铮見吳安然開始叫自己臭小子,顯然已開始恢復常態,心中高興。

他平日與這師父隨便慣了,笑道:“那又如何,陳勝吳廣當年就已叫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何況這秦王在我大趙國人眼裹,也不過是個亂臣賊子罷了。”

吳安然沉聲道:“那陳勝吳廣是什麼人物,他們的言語妳也拿來亂說,難道妳真想造反不成?”

楚铮自知失言,忙掩嘴咳嗽數聲。

吳安然道:“妳方才一席話,對天下大事分析得很透啊,為師倒看不出妳竟有如此本事。”

楚铮乾笑道:“大都是聽父親所說,部分也隻是徒兒的揣測之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吳安然不置可否,忽道:“妳怎知今日那人是我聖門子弟?”

“師父難道忘了當日在萬花樓上,那天魅門主徐景清曾說過,聖門總堂已投靠西秦,成了秦王的爪牙了嗎?”

楚铮聳聳肩說道,“師父今日又一反常態,對那人心慈手軟,毫無當年妳向徒兒吹噓的‘魔秀士’之風範,徒兒若再想不到,豈不是也太笨了些。”

吳安然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妳猜的沒錯,那人手中所持的彎弧刀正是聖門血刀宗的獨門兵器。為師當時心裹也是矛盾得很,血影宗畢竟是魔門一支,門規中雖沒有規定以聖門總堂為尊,但多年來一直與其它各宗同氣連枝,為師年輕時也曾遠赴西域,與血刀宗宗主赫連雪等人相交甚好。為師又不像那徐景清,已立誓退出聖門,妳讓為師怎能對赫連雪的門人下手?”

楚铮點點頭,道:“徒兒明白,師父是念故人之情。可那聖門刺殺我大趙重臣,徒兒雖是血影宗傳人,但也是大趙臣民,儒傢曾說:天地君親師,無論是為君還是為我楚傢,徒兒都不會讓這些聖門中人再回西秦的。”

吳安然嘆道:“為師也知道妳的苦衷。算了,為師會將妳逐出血影宗,日後妳對上他們也少些顧忌,反正妳修習的內功是龍象伏魔功,沒人會看出妳是聖門中人。不過妳既為鷹堂堂主,堂中高手眾多,也不會輪到妳親自動手。”

馬車的車廂頗為狹窄,楚铮彎着腰勉強向吳安然行了一禮,道:“那好,徒兒今日就退出血影宗了。”

吳安然怒道:“哪有妳這般草率的,至少也得到府中擺上香案,告敬師門前輩吧。”

楚铮嘻嘻笑道:“徒兒……哦不,在下做事向來重於心而輕於形,雖然我退出血影宗,仍將您老當成師父看待。何況您收我為徒也沒幾人知道,何必這麼麻煩,等這些人伏法後,我再回血影宗好了。”

吳安然哼了一聲道:“妳以為血影宗是什麼?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楚铮笑道:“您不是說過徒兒是絕世奇才嗎,那對徒兒這種奇才,血影宗門規是否能放寬些?”

吳安然剛想喝罵,駕車的那老頭敲敲車門,道:“二位客官,馬鳴巷已經到了。”

楚铮忙跳下車,對那老頭說道:“好吧,就到這裹,妳回去吧。”

那老頭卻有些不敢,道:“那些軍爺交代過的,一定要將二位客官送到靖北侯府的。”

楚铮自那日在萬花樓做了次冤大頭後,總算明白了零錢的重要性,從懷中掏出幾貫大錢遞給那老頭,道:“那些軍士還得聽本公子之命,不必擔心,拿了這錢回去吧。”

老頭大喜過望,本以為今日是黴星高照,沒想到卻碰到了個財神爺,忙接過錢連聲道謝,駕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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