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當時是認為:麵對海的露臺,就是整個俱樂部;一旦進入花園,蔓延的樹枝就會將我們和仰慕的眼光隔開。然而我是不會有這種運氣的。
我低下頭,努力要喘口氣,隻對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半信半疑。花園無止儘地延伸,到處是鋪着桌布的午餐桌子,全都擠滿了衣着高雅的男人與女人,而在桌旁十分冷淡地服務着的人,是數以百計裸體的奴隸,端着裝食物與酒的盤子。
好幾十位客人在自助餐桌旁來回走動,上麵是加州胡椒樹的蕾絲似的樹葉。他們形成小群,笑着、談着;當然,在那樣凝視着的大建築的露臺上,仍然跟以前一樣有一大群的人。
但是,讓我再度感到震驚的,並不隻是花園的規模,也不隻是裹麵的大群人。
是群眾以一種奇異的方式與任何其他人相似除了裸身的奴隸形成一種令人目眩的光景。
曬紅的手臂和喉嚨上都有金色的珠寶,閃閃髮亮,陽光在反射的鏡片中爆炸,銀器在瓷器上叮當作響皮膚曬黑、穿着比佛利山高雅衣服的男女在吃午餐,好像有一群優秀的裸體男女服侍他們是十分正常的當然跟平常一樣,在大門的地方聚集了大約五十位新來、露出卑屈神色、身體顫抖的奴隸,每個人都顯得非常驚恐。
看到背部轉過來,而臉部正在進行真誠的說話,可真有趣,就像看到大膽的注視與微笑那樣有趣。
但是,一切還是髮生得太快了。
那堆新來的奴隸擠在一起,一群新來的經理人正要圍過去。他們等了夠長的時間,讓我們喘口氣,然後命令我們沿着一條花園小徑跑着。
在排好隊時,一位強壯的紅髮男性奴隸插隊進來,另一位跟着進來,經理人在鞭打他,這些經理人似乎比遊艇上的那群經理更加世故。(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他們的體格強有力,像那位金髮水手,但他們全部配備着白色皮件,包括緊身褲、背心,以及用來驅趕我們的皮帶。
他們似乎天生配合淡色的桌布、女人所戴大花帽、男人所穿的白色或卡其短褲,以及绉麵條紋夾克。
我振作起精神,想看到一位女經理人,但卻看不到。不過卻有很多引人注目的女人散布在花園各地,並且我也到處看見短裙、美腿、明亮的高跟涼鞋。
草地雖然柔軟,卻刮傷了我的腳。我感到頭昏目眩,因為四週都長着青翠的草,到處有芬芳的茉莉與玫瑰,還有我在金色籠子中所看見的馬兒,巨大藍色與綠色金剛鹦鹉、淡紅色與白色鹦鳥。在一座很大的俗麗獸籠中,有幾十隻吱吱喳喳的卷尾猴。最後的壓軸是:遊蕩的孔雀在花中與草中到處啄食。
這是天堂,沒錯,我想着。而我們是其中供遊樂的奴隸,就像一幅古代埃及墓碑繪畫中的情景,在其中,所有的奴隸都是裸體的,而王公與貴婦都穿得很講究。我們是來這兒供人使用與享受的,就像食物供人吃、酒供人斟。我們已經溜進一段沒有刪除的墮落歷史,髮覺自己正被驅趕,穿過精華的王公人物的花園。
我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但並不是跑步的緣故。是感官的激流,是慾望到達了高峰。
在桌旁侍候的奴隸非常鎮定。我不斷看到塗了很多油的身體,隻裝飾一點銀片或白皮衣領。無論我把眼光投向何處,陰毛和乳頭都讓我觸目驚心。而我是這些角色之一,我想着。這是我的角色,我無法脫離腳本。
他們更加快速地驅趕着我們,經理人用皮帶非常用力地鞭打我們。鞭打開始帶來刺痛的感覺。
兩種悚然、膨脹的熱氣,同時兼具刺激與令人虛弱的作用。其他奴隸擠到小徑中間,想要逃避皮鞭,但我卻無動於衷。我顯得很倔強,儘管讓鞭子落了下去。
小徑蜿蜒,轉了一千個彎。我體認到,我們是在繞着花園走。我們正被展示着。我的腦中髮生了一次心靈的爆炸。沒有任何退路了。我無法說出一個暗語,然後離開去洗澡以及按摩。
事實上,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也許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
我們走近一座石闆露臺,上麵擺有桌子。大傢的頭轉了過來,是會員、客人無論他們是誰他們在品頭論足。一個黑髮的年輕經理人真的開始用皮帶裝腔作勢。
在某種層麵上,我的理性說道:“他的工作是把我們鞭打得屁滾尿流,所以,為何要抗拒呢?我們在這兒是要被貶為一無所有,要放棄我們的意志。”
但是我無法在腦中保有這種想法。我已經失去一種重要的眼光“迷失”這正是我告訴馬丁的,我想要“迷失”。
但是我們四週的情景看起來很熟悉。我們又經過遊泳池,以及網球場的高絲網籬笆。
事實上,我們幾乎已經回到開始的地方。現在,我們被驅趕向花園的中心,在那兒,桌子從一個白色大舞臺呈扇狀展現出來。那是妳在星期日有樂隊演奏的城鎮小公園中所看到的一種亭榭,但是有一條狹窄甬道從其中凸出,像是他們在時裝錶演會所使用的那一種。
看到舞合時,我的血液涼了一截,或者說熱了起來,取決妳如何看待它。
不到幾秒鐘,我們已經擠在亭榭後麵的含羞樹下麵,置身於樹蔭之中。經理人粗魯地把我們推擠在一起,告訴我們不要彼此觸碰,然後從擴音器中傳來廣播員柔滑似水的聲音,“各位女士先生,志願的奴隸現在在亭榭旁供人參觀。”
有一秒鐘的時間,我心跳的聲音高過其他一切。然後我聽到桌子那兒揚起一陣鼓掌聲,似乎在露臺的斜坡那兒髮出回聲,然後消失在空洞的藍天中。
我能夠感覺到四週的顫動與焦慮氣息,好像我們與同樣有生命的電線連結在一起。
一名高高的女性奴隸,留着濃密的光滑金髮,把那可愛的乳房推擠向我。
“他們不會要我們一個一個走上那個斜坡吧?”她低聲地問。
“會的,女士,我想他們是要我們這樣。”我也低聲回答她,紅着臉,因為體認到我們是兩名裸體的奴隸,努力要交談,非常害怕經理人會聽到。
“這隻是開始。”紅髮的男性奴隸在我右邊,對我說。
“我們到底為何不能隻是服侍別人喝酒或什麼的?”金髮女奴說,沒有動一下嘴唇。一名經理人轉身,用皮帶鞭打她。
“禽獸!”她髮出嘶嘶聲。經理人一看別處,我就把身體擋到金髮女奴與他之間。當他轉回來時,似乎沒有注意到,隻是鞭打了另一名奴隸。
金髮女奴有點依偎在我身上。我第一次想到:女人的態度比較自在,因為妳無法說出她們的感覺。而所有的男人都錶現出完全挺直的姿態,反而令人感覺受辱。
無論情況如何,此時此刻都將像是地獄。被綁起來,這是其中一件;被迫與眾人一起跑步,更是非常惡劣的事。還要強迫自己走上那斜坡呢!如果我沒有準備好做此事,馬丁啊,他們是不會接受我的,對嗎?
眾人像是細胞分裂一樣增加,因為到處都有人走向亭榭,許多空桌子立刻坐滿了人。
我想要跑。我並不是說我真的想這樣做。我無法跑離兩步遠,但是,我真的很擔心,要是他們讓我單獨走上那舞臺,我會退卻或逃脫。我的胸膛起伏,就像有人同時為我注射了另一劑春藥。那位金髮女奴正用那可愛、柔軟如絲的小小手臂與大腿擠壓着我。我不能像這樣瘋狂下去,我這樣想着,我不能在第一次考驗中就失敗。
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兩隻冰藍的眼睛,手中的麥克風在亭榭中來回傳遞,同時告訴聽眾說:新來的志願奴隸可真是上等貨色。他穿着跟經理人同樣的白色皮褲與背心,襯衫在喉嚨的地方打開來,但是,他穿着一件剪裁得很好的白色棉質短上衣,看來更具熱帶人的外錶。
會員們正聚集起來,坐在狹窄甬道旁邊的草地上。有成群的人站到樹下。
立刻有一個精品似的暗黑色女性肉體被迫走進亭榭的中央,一位經理人把她的手腕一起抓到她的頭部上方。這樣比徹頭徹尾的奴隸拍賣還好,這個裸露的商品在經理人的把捉中扭動着。
“從德國來的亞麗希亞。”拿着麥克風的男人對着響起的喝采聲宣布。經理人把亞麗希亞轉了一圈,然後把她向前推,要她走上長長的斜坡。
不,我在想着,也許連牙齒都髮出了口哨聲。我就是沒有準備要麵對此事。我應該為她感到難過,去它的,不應該凝視着她豐滿的小屁股,以及她臉上的紅暈。我是處在同樣的困境中。
她在一種姿態優美的痛苦中,轉向走道的末端,趕回司儀那兒,顯然是努力不去跑步。
眾人顯得更加囂張。有些女人甚至巧妙地彎曲身體,坐近草地的地方。
不,不可能。在被動的情況下,他們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卻不能讓他這樣做。然而我在馬丁那兒也這樣說了多少次啊,並且我也總是設法去做人傢吩咐去做的事,對嗎?
這些是小地方,艾略特。‘俱樂部’是巨大的┅┅是的,但我準備好了,馬丁。甚至妳也那樣說。
下一位上場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名叫馬可,背部很硬、很緊、很小,臉孔極為俊美。他跟亞麗希亞一樣臉紅得很厲害,並且像一隻破鐵槌那麼梗直。他笨拙地走着,但我不認為有人會介意此事。眾人似乎變得更加狂暴,好像這個男奴隸在他們的內心解放了什麼,是剛才的女孩無法做到的。
我感覺到經理人抓住我的肩膀,我動彈不得。我是說,我的上帝啊,這裹有其他五十名奴隸,讓我喘口氣吧?
“妳必須去做這件事!”年輕的金髮女孩低語。
“妳一定是在說笑!”我也低語。
“安靜。動啊,艾略特!”經理人把我向前推,我一動也不動,他很驚奇。我不能動。司儀轉身,想要知道什麼事情耽擱了。另一位經理人立刻抓住我的手腕,第叁位經理人把我推向階梯。我經常聽到“緊壓住妳的腳跟”這句話,但我一直到這個時刻才這樣做。我當時知道: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了。現在,他們正用力把我拖進亭榭,就像此地是羅馬市場,另外兩個手臂強有力的人幫前麵叁個人的忙,所以我一點機會也沒有。
“我不能去做這種事!”我一麵說一麵掙紮着。
“哦,能的,妳能,”其中一位以諷刺的口吻說,“妳會去做,並且立刻去做。”他們忽然放開我,把我推到司儀前麵,好像知道我會太害羞,不會轉身跑走。如雷的喝采聲從各個方向響起。就像馬展時,一位落馬的騎者重新騎回不肯前進的馬身上,人們爆出喧嘩聲一樣。有一秒鐘的時間,我左麵前隻看到亮光。但我沒有動,隻是無助地站在羅馬拍賣臺上,像所有其他“進口貨”一樣。我至少做到這一點。
“來啊,艾略特,走上斜坡啊!”司儀說,聲調像是一個縱容的瘋子,他的一隻手放在麥克風上。從草地上的前排觀眾那兒口哨聲與哄誘叫聲齊鳴。我認為自己要退回去,儘快離開舞臺,但是,我卻隻是把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前麵,開始走上斜坡。
我的頭腦已經飛到月球這已超過了“侮辱”的境地。這是判處死刑,這是被迫走上舷外木闆,落海而死。我全身又冒出冷汗,然而我卻還是一樣無動於衷。
但是我又再開始看到一切,人們的眼光重重敲擊着我,我開始聽到鼓掌聲、聽到低聲的評語隻有聲調,沒有言詞。這個制度各方麵都很輝煌。我故意放慢腳步。我屬於這些人,感覺置身於性高潮的半途中,深深吸一口氣。
轉身,走回來這樣比較容易,那麼,我何苦強迫自己正視那些注視着我的人?那些微笑、點頭、錶示讚同的輕微口哨聲。妳們這些雜種,妳們。
不要做聰明的事,艾略特。不要那樣做。但是我能夠感覺微笑在自己臉上展現。我停下來,交叉兩臂,故意對着兩位可愛的黑皮膚女人眨眼她戴着白帽,咧嘴而笑。前排爆出一陣吼叫,鼓掌聲高高響起。見鬼,不要隻是微笑,用妳眼睛的馀光看着所有其他的人。對那個穿白裙褲的小小黑髮女郎送一個小飛吻吧!事實上,妳為何不對所有的美麗女孩微笑,對她們眨眨眼,送一個小飛吻?
從各個方向傳來笑聲與歡呼。有一群真正在為我喝采的人,他們的行列一直延伸到樹木的地方。到處都有人在對我送飛吻,有男人對我揮動“鼓舞”的拳頭。為何不像一個時裝模特兒那樣轉身,不要裝腔作勢,妳知道的,隻要慢慢來,仔細看着他們,有什麼了不起?
然後,我對着斜坡直直看過去,凝視着一群我所看過神情最為憤怒的傢夥,是妳在暗巷中不想見到的那種人群,他們全都在怒視着我,而司儀則有點張口結舌。
“錶演結束了,艾略特!”其中一人咬牙切齒,以故意讓人聽見的耳語說。
“好了,艾略特,現在下來吧!”我愣在那兒。但我隻有向我的觀眾迷揮手道別,走進去。我不要讓他們把我拖下去。我低下頭,走向他們,好像沒有見到他們,隻是要再度成為好男孩。兩秒鐘後,他們抓住我的兩臂,把我丟到階梯,雙手和兩膝碰在草地上。
“好了,耍個性的先生。”我聽到他們中一個人以顫動着怒氣的聲音說。另一個人用膝蓋把我推向前去。我隻在眼前看到一雙白色長統靴,同時我的頭被壓了下去,嘴唇碰到了白色的皮無論我是否喜歡。然後,我感覺到一隻手放在我的頭髮上,頭部被往上菈,一直到我看到一雙暗棕色的眼睛。看起來很棒,就像他們其馀的人。我感覺到,這將是甜美與折磨的一部分,甚至這個地方的糕餅師傅,也可能把妳惹得熱血沸騰。但是這個人的聲音能夠窒息妳的靈魂。
“哦,妳真的很聰明,不是嗎?艾略特。”他透露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怒氣問道。“妳倒是有不少的鬼點子。”
“不是鬼點子。”我想着,但我沒有說。情況真夠惡劣。事實上,情況很可怕,我不真正了解情況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演變到這個地步。事實上,我無法了解自己剛做的事情。其他經理人圍過來,好像我是一隻危險的動物;儘管眾人跟先前一樣髮出陣陣噪音,奴隸錶演還在進行着。
如要分析這種羞愧的感覺、這種災難的感覺,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經犯了很大的錯,去它的,我已經在那兒引起一陣驚惶,我已經失敗了。我努力要錶現出很順服的樣子。我知道,為自己辯護是最糟的事情。
“對我們而言,那是頭一遭,艾略特,”棕眼的傢夥說,“我是說,妳剛才使出的那一小招。妳確實出了名。”臉孔很好看,洪亮的聲音騷動人心。他的胸膛幾乎從襯衫中爆開來。
“妳認為‘志願奴隸的頭子’在聽說妳要了那小小的噱頭之後,”他問道,“會對妳怎麼樣呢?”他在我麵前亮出一樣東西,我看出是一隻很粗的油筆。我記得我當時很低聲地說:“狗屎”,或者“去它的”。
“不要髮出聲音,”他威脅我。“除非妳也想被塞上口銜。”我感覺到油筆在我背部所施加的壓力,聽到他拼出顯然在寫着的字:“驕傲的奴隸”。他把我菈了起來,我站着。然而站姿更糟。我感覺到一名經理人的皮帶在鞭打我。然後皮鞭如冰雹般落下,我的身體畏縮着。
“眼睛往下看,艾略特,”經理人說。“雙手放在頸後。”他用油筆觸碰我的胸膛,寫上同樣的字,同樣很刻意地拼出來。我努力不去咬牙切齒。我不了解:為何像那樣的小事情卻那麼令人痛心,懊悔的感覺又轉變成驚慌的情緒。
“為何不用鞭撻柱呢?”其他人中有一位問道。“這樣他就會軟化,門廳驗收處就非常容易處理了。”真的,傢夥們,我隻是任人宰割的新來小夥子。
“不,我們要讓他保持在清醒狀態中,獻給‘志願奴隸的頭子’,”第一個人說,“不管‘志願奴隸的頭子’怎麼決定。”他用筆尖擡起我的下巴。
“不要去嘗試任何其他事情,藍眼睛的,”他說。“妳不知道自己會陷在什麼困境中。”我回看那些“美好的小男孩與女孩”,同時他把我推到旁邊,命令我要靜靜地站立。
那位紅髮的男性奴隸隻是在臺上散步,錶現出適當的謙卑模樣,引來眾人口哨齊響。而那位年輕的金髮女奴正凝視着我,好像我是一種英雄人物或什麼的。去它的。
我是怎麼回事,竟錶演了那種小醜行為?我一直錶現得很不錯,後來我才不得不看着他們,不得不微笑。
現在,我跟這個制度有所抵觸了,而我本來想讓這個制度擁抱我。我抵抗這個制度,而不是屈服於它,就像我抵抗外在的一切。
妳準備好了,艾略特。妳能夠處理那兒所髮生的事。但這是妳真正想要的嗎?
是的,去它的,馬丁。無論如何,這個小雜種已經制造出紀律來,而屈辱似乎比以前更加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