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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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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居
作者:楚隱
第二百零一章 踏碎虛空(完)

晨光照亮了大地,黑色的夜晚漸漸退下,碧空萬裡無雲。雖然已是夏季,但是早晨的氣溫並不高,還有絲絲涼風。

優雅的小花園內,一身白衫的楚非雲,與音井嚴、鄭寅清二人分坐在園中桌旁。叁人難得有如此閒情逸致,輕鬆潇灑地舉盃飲酒。自從牽扯入江湖和官場之後,他們就沒有再這麼輕鬆過了。

“說起來,還真是有段時間沒這麼舒服地喝酒了!”

音井嚴頗為感慨地道,舉起一盃酒,豪爽地一飲而盡。

鄭寅清拿着酒盃,輕微搖晃着,裡麵無色的液體旋轉着,他語氣很輕鬆地道:“這件事終於結束了,結果比我們想象得好多了!”

楚非雲凝視着盃中清澈的酒水,淡淡一笑道:“幸好沒有拖累你爹他們,不然我可會內疚的!”

“說實話,我覺得你小子好分象變得有些奇怪,可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音井嚴突然盯着楚非雲,看了片刻後,有些納悶道。

“還有什麼不同?我不還是我嗎?”

楚非雲不僅莞爾一笑,微微搖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鄭寅清很正經地晃了晃腦袋,煞有其事地道:“我覺得井嚴說得有道理,仔細看你確實感覺你有很大的不同!感覺你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飄逸,讓人琢磨不透!你明明就!本書轉載文學網!在眼前,就又讓我們感覺很朦胧!”

“說實話,我覺得你現在的功力和境界,我們是完全摸不透了,你能不能具體說說,讓我們衡量一下!”

音井嚴撓了撓,頗為苦惱地道。

楚非雲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神態,沉吟道:“這個我具體還說不出來,但是我現在已經是跨入修真界了!”

“你說這什麼修真界,我們真的完全不懂啊!”

鄭寅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鬱悶地道。

“這樣的話……我就說通俗點,我現在可以算得上是半仙的境地,你們聽得明白了吧?”

楚非雲見狀,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道。

“半仙?”

鄭寅清和音井嚴聽了,不由咋舌道。

“你們在談什麼呢?”

一把嬌脆嫵媚的女聲傳來,令人一聽就有種心潮澎湃之感。

一道婀娜性感的倩影進入叁人的視線,卻是身穿華貴羅裙、風華絕代的魔後碧清妍。雍容典雅的絕代美人蓮歩移至楚非雲身旁。

楚非雲長身而起,很自然地摟過成熟美艷的碧清妍,笑問道:“怎麼了?看來夫人們有事要和我說了?”

碧清妍嫵媚地白了他一眼,才認真問道:“姐妹們問你,什麼時候去把清柔妹妹還有惜若妹妹她們接來?”

“我會盡快去接她們回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讓她們放心好了!”

楚非雲也不顧忌在座的其他兩個大男人,親昵地香了一口碧清妍的臉蛋。

見此情景,音井嚴和鄭寅清都微露尷尬之色,隨即神經比較大條的音井嚴悶聲道:“那個……碧後啊,說句實話,我以前還真不敢相信你會依偎在一個男人懷裡,估計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誇張啊!”

如果是以前,有人敢在魔後麵前說這樣的話,就算不死都得脫層皮。不過,現在嘛,則完全不同了。

隻見碧清妍嫣然一笑,道:“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重要,反正我的男人,是你們的兄弟,這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兩個大男人不由點頭,不過碧清妍又黛眉輕蹙,故作無奈地嘆息道:“可是我們這裡的輩分卻全部亂了,姐姐妹妹,都不知道該怎麼叫了!”

叁個大男人一聽,不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放聲笑了起來。碧清妍也羅袖輕掩檀口,抿嘴淺笑盈盈。

頓了頓,碧清妍秋波流盼,又問道:“對了!初音收留的那批孤兒,似乎資質都不錯,你有什麼打算?”

“你說呢?”

楚非雲嘴角帶着一絲淡笑,不答反問道。

“原來你想收入天道無極宗!”

碧清妍何其聰穎,妙眸一轉,已經明白自己男人在想什麼。

“當然了!我答應過師父,之前雖然覺得這是一種束縛,但是經歷過這麼多,我已經放下了很多,也該完成師父他老人傢的心願,壯大我天道無極宗!”

楚非雲語調輕柔,旋又朝音井嚴、鄭寅清望去,輕輕笑道,“差點把你們忘了,你們也修煉了本宗武學,也算是我門中人,你們以後可就是那些弟子們的師叔了!”

“什麼?你把我們也算計進去了?”

音井嚴和鄭寅清同時驚叫道。

楚非雲嘿嘿笑了起來,實在有些姦詐的意味,碧清妍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盡是濃濃笑意……

皇城,楚非雲又回到了這裡,上一次是他被人救出來,而這次又為了蘇清柔和林惜若她們再次回來。遠遠望着巍峨壯麗的皇宮大殿,楚非雲除了有一份感嘆外,還有一份落寂、蕭索。

“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遠遠眺望着那巨殿樓閣,楚非雲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一身素白的柳月琴,一身碧綠長裙的夏初音,兩位嬌艷動人、美絕人寰的女子,就這麼一左一右,俏立在楚非雲身旁。

“非雲,這裡不是我們的世界,所以從頭到尾,你也隻是個匆匆過客而已!”

柳月琴伸手輕輕梳理了一下耳邊被風吹亂的幾縷秀發,溫柔細語道。

夏初音摟住楚非雲的胳膊,“咯咯”嫣然笑道:“我們似乎不用再感慨那麼多吧?先把清柔接出來,然後去鎮南王府把惜若她們接回來,這樣就大功告成!”

言罷,夏初音又鬆開了手,走到叁人身後,將放在那裡的一架古琴捧了起來。楚非雲接過古琴,陡然拔地而起,身體扶搖直上,落在皇城高牆之上。柳月琴和夏初音沒有楚非雲那般本領,不過要上城牆,還難不倒她們,玉足輕點,在牆上借力,便輕盈地翻了上來。

楚非雲雙手輕放,那古琴居然不可思議地飄浮在他身前,柳月琴和夏初音也是微微震驚。她們雖然知道楚非雲這次醒來後,實力肯定變得更強,但是也沒能估計楚非雲究竟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楚非雲的目光似乎能跨越千裡,穿透高牆宮門,他的十根手指輕輕按在琴弦之上,慢慢撥動,琴音一點一滴從指間流淌而出,跳躍的音符就像有着生命的精靈般,飄舞在空中。琴聲並不見得有多響亮,但是卻偏偏有着無比的穿透力,悠長不絕,似乎整個皇宮,乃至整個皇城都被楚非雲那略帶一絲哀愁同時卻充滿無比思念的琴聲所包容。

柳月琴和夏初音站在兩側,紛紛閉目聆聽,兩顆芳心緊緊纏繞在楚非雲身上,體味着從他指間流出的真情切意。琴聲悠揚,卻引起了皇城內守軍與禁軍的警惕,立刻蜂擁而出,四處搜查。

可是,能聽懂其中含義之人,卻明白了楚非雲的意圖。李玄華便是其中之一,他原本坐於禦書房正與柳太傅說着,卻聞聽這陣琴聲,明明他從未聽過,但是他心中一片了然。柳太傅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手中搖着的白紙扇,也漸漸停歇。

李玄華沉默了片刻,長身而起,朝外麵走去。柳太傅見狀,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似乎有些意外,也似乎有些無奈。

皇上一出來,此時立刻就有大內護衛貼身保護。李玄華命眾人開道直接前往大殿前的廣場。已有禁軍集結在大殿前的廣場,除了拿着長槍、長刀的禁軍士兵外,圍在大殿前,還有一批精銳的弓箭手。

李玄華處在重重保衛之中,柳太傅則跟在他身旁,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遠方。

忽然,人群一陣騷動,隻見叁道人影居然從天而降。李玄華看到來人,心中不由一震,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柳太傅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又恢復一片淡然之色,仿佛一切都已經在預料之中。

叁道人影從天空翩然降落之後,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來人。正是楚非雲、柳月琴還有夏初音,同時夏初音手中還捧着一把古琴。楚非雲麵含淡雅的笑容,從容踏出一歩,而弓箭手們的精神都繃得緊緊的,見狀之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借用臺階的高度,朝楚非雲射去密集的箭雨。

李玄華心頭大驚,忙喝止道:“不準放箭!”

雖然士兵們立刻停止了異動,但是放出去的箭就像潑出去的水,這又怎麼收得回來呢?不過,接下來所有人都見到了震撼的一幕。

隻見楚非雲麵不改色,連他身旁兩位國色天香的美女都依舊淺笑盈盈。隨即,楚非雲兩指成劍勢,緩緩點向天空,那密集的箭雨仿佛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控制,就這麼匪夷所思地懸停在半空,如同時間靜止一般。

所有人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隻有柳太傅仍從容不迫,絲毫沒有在意。

楚非雲的手指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那些利箭就像受到牽引,朝遠遠無人之處飛射而去,宛若一條長龍。那處石地之上,頓時插滿了利箭,而且居然整整齊齊排列成長方形。

這一手看得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人能做到的事,士兵們看着楚非雲的眼神,就像看着魔鬼一般,如果他要來刺殺皇帝,那有人能擋得住他嗎?

楚非雲沒有去管那些感到毛骨悚然的士兵,他優雅地輕擡身前的衣擺,下跪行禮,恭聲道:“草民楚非雲,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月琴和夏初音也隨着楚非雲盈盈下跪福身,口吐蘭香,嬌聲道:“民婦柳月琴(夏初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叁人行完禮後,李玄華卻喟然長嘆一聲,似乎有着萬般無奈,可話出口時,卻很是平淡,不起波瀾:“楚非雲,你是來接蘇清柔的吧?”

“回皇上!草民正是來接心愛的妻子,還請皇上成全!”

楚非雲目光誠懇,淡淡一笑道。

李玄華默然以對,半晌後,才傳喚一個大內侍衛,吩咐他離開。

楚非雲兩手負在身後,目不斜視,嘴角始終帶着一抹輕淡的微笑。兩女也無視週圍虎視眈眈的士兵,輕鬆麵對,深情的目光隻凝視着自己唯一心愛的男人身上。

沒過多久,蘇清柔就被帶到廣場之上。伊人明顯瘦了一圈,麵容有些憔悴,但是無損她清麗脫俗的魅力,更加彰顯出一種病態美,倍惹人憐惜,恨不得立刻就捧入手心,小心呵護。

“非雲……”

蘇清柔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再見愛人,心中無比喜悅,淚水不聽使喚地滾落,滴在地麵。

楚非雲幾歩上去,蘇清柔穿着一身宮裝,她提起羅裙,乳燕投林般撲入楚非雲懷中。相愛的兩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因為他們已經從擁抱中,得知了對方的一切,這是心靈上的交流。

“多謝皇上成全!草民從今以後,不會再踏入宮門半歩,後會無期!”

楚非雲單手摟着蘇清柔的腰肢,感覺到伊人消瘦,心中不由心疼。

柳月琴和夏初音分別挽住楚非雲的胳膊,四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楚非雲遙遙望着李玄華,目光又落在他身旁的柳太傅,別有深意地朗聲道:“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西子湖畔,論劍問道!”

所有人都是詫異萬分,可是楚非雲卻是悠然一笑。他帶着叁女憑空而起,就像不受重力影響一般。四個人猶如飛燕淩空,輕盈地飄浮在半空,隨即打了一個折,由楚非雲帶着叁女,乘風而去,竟然絲毫不需借力,那是真正的飛翔!

“楚非雲果然已經跨入了修真界啊!”

柳太傅輕輕一嘆道。

“修真界?”

李玄華怔道,他自然沒有聽說過。

“依照他如今的錶現來看,至少已達至半仙之境……”

柳太傅微閉雙眸,沉默下去,不再言語。一旁的李玄華則完全怔住了,半仙之境,這是如何一個令人仰望的境界,仙人在古代人眼中就是不可企及、神通廣大的人物……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西子湖畔。

涼風晚拂,圓月倒映於叁潭,楊柳岸,石堤邊,人滿為患。許許多多的江湖武林人士,紛紛聚集在一起。今夜不是普通的日子,一直被當作武林傳說的劍神蕭隱淨與魔君洛晨封,將在西子湖上比試問道。

不知是什麼人在流傳,不過這件事很快傳遍江湖,無論是有名或是無名的江湖中人,全部翹首期盼,有少數老一輩中人則紛紛揭開塵封的記憶,將所知不多的關於兩人的事迹述說給年輕人聽,劍神蕭隱淨、魔君洛晨封兩個名字,立刻被人熟悉起來,二人的比試也是眾說紛纭。

“快看!人來了!”

突然,有人叫道。原本還議論紛紛的人們,全部把目光投向西子湖上。

遙遙望去,隻見波光粼粼的湖麵之上,兩葉扁舟緩緩駛來。模糊可見,小舟之上,各站着一人,無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登上了小舟,不過也不會有人關心。

“老公在哪?他不是說在等人嗎?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海倫高挑的身材,金發碧眼,在眾女中算是很顯眼的存在,她正四處張望,卻不見自己心愛的情郎。

“別急!夫君會在該出現時出現,現在我們應該好好欣賞兩大絕世高手的對決,這可是百年難遇!”

玉蝶夫人咯咯嬌笑道,美眸流盼。

碧清妍微微颔首道:“看來等會夫君也會出手,我們拭目以待便可!”

雖然在場眾女,大多對武學極為感興趣,但是也有如杜馨蘭、沈嫣嫣、海倫幾女對此並不重視。

不知何時,一層薄雲如輕紗般覆在圓月之上,月色轉為朦胧,平靜的湖麵頓時起了波瀾。蕭隱淨與洛晨封遙遙相視,對於他們這個境界的人而言,光線明暗已不重要,週遭無數人圍觀,更是不能擾亂他們的心神。

眾人屏息之時,一陣大風刮起,樹葉“沙沙”作響。樹本慾靜,而風不止。終於,兩片小舟中間的湖麵蕩漾起一圈波光,舟上兩道人影也在頃刻間轉化為模糊。眾人不由驚呼出聲,因為蕭隱淨與洛晨封終於出手了!

朦胧月色之下,西子湖上,兩到人影陡然縱橫交錯,蕭隱淨以指為劍,劃過半空。天空蓦然之間,化為一片白色,這是何其壯觀,這一招簡直匪夷所思。洛晨封嘴角逸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手掌連翻,幻出一片藍紅交錯的光團。

西子湖的水,受到巨大的衝撃,頓時如衝脫束縛的猛獸,粗大的水柱,直上雲天,浪潮翻湧。蕭隱淨與洛晨封分別下落,腳尖點在時高時低的浪尖之上,重新借勢騰空。浮雲飄渺,圓月旋又露出那嬌羞的麵容。

蕭隱淨劍勢無回,隻見湖麵上月華閃耀,饒是身處西子湖邊的觀眾們,均是臉上生疼,那勁風簡直猶若刀刃。洛晨封隻是一掌前出,沒有任何花俏,但是卻幻出漫天掌影,宛若空中一團黑雲。

蓦然,萬劍縱橫,劍光閃爍,爆出一團猶如太陽般明亮的劍芒。掌劍交疊,風起雲湧,驚濤駭浪。蕭隱淨的劍,均被洛晨封的掌所化解,同樣洛晨封的掌也被蕭隱淨的劍所穿。

兩條人影交錯而過,爆起一團白光,湖水翻湧,直衝天際。兩人居然又重新落回那兩艘小舟之上。漫天落下的湖水,猶如滂沱大雨,仿佛朦胧了一切,與明月交相輝映,雨幕連綿成一片。風雨交加,二人衣衫卻未沾半滴湖水。

湖水翻騰,蕭隱淨與洛晨封催舟而前,浪潮隨起,帶着兩隻小舟高高而起,兩道人影又躍向空中,重疊在一起。驟然,翻起滔天大浪,宛若直起一堵巨大的水牆。異變陡生,一道閃耀的藍光,猶如劍光般,劈開水牆,頓時湖水互相衝撃,風聲水起。

兩艘小舟沉浮於水麵之上,蕭隱淨與洛晨封傲然而立,居然泛舟漸漸遠去,究竟誰勝誰負,無人知曉,所有人均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就在此時,令人震驚的是,一個人踏空而來,姿態優雅,翩然落於水麵之上,宛若仙神降臨。當眾人還未回過神之際,又一道人影似憑空而來,從天而降。

兩人腳踩湖麵,迎風而立,遙遙相望。眾女不由嬌呼一聲,先到之人,卻是一身白衫,飄逸出塵的楚非雲,而後來者,卻是一儒雅不凡的中年男子。其他觀戦之人,早已一片糊塗,兩位絕世高手也不知蹤影,卻又來兩位更似神仙人物。

二人均已達上善若水之境,浮立於水麵之上,看得眾人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光怪陸離。

“算起來這是第一次見麵,還沒請教前輩姓名!”

楚非雲溫文爾雅,淡淡笑問道。

“帝師柳元重是也!”

原來這便是徐逸塵之師,同時易容以皇上之太傅身份隱於皇城之內,有帝師之稱的柳元重。

“你一直算計於我,無論七煞樓也好,魔君也罷,甚至是誣陷我,用計將我打入天牢……不過也不重要了,想來你為今日之戦已做足了準備!”

楚非雲淡淡瞥了柳元重一眼,不鹹不淡地道。

“高處不勝寒,人生寂寞,但求一對手!你的成長速度遠勝於我的預料,也罷!”

柳元重擡頭望着明月,聲音悠遠地道。

楚非雲聞言,卻微微搖頭,發絲迎風吹拂,淡笑道:“你害怕,不止是高手的寂寞,還有害怕我會超越你!”

“確實!我害怕你會超越我,但是我更想超越自身,探尋宇宙天地之奧妙!”

柳元重並不否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低沉輕嘆道:“你救醒了凝鳳嗎?”

楚非雲點點頭,目光注視着柳元重,淡淡答道:“你與鬼王認識,而且你們叁人之間定有一段纏綿悱恻的故事,或許最終是以悲劇為結尾吧……不過凝鳳已經忘卻前塵往事,是以,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去打擾她了!”

“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局吧!”

柳元重眼中怅然之色消散開來,重新恢復一片清明。

楚非雲雙手支開,原本起伏不定的湖麵卻蓦然靜止!刹那間,楚非雲目中散發出神光,身體電射而出,身週似有一瑩光氣罩包裡。柳元重身週也驟然泛起一片奇異的光彩,二人均拖出一條絢麗多姿的殘影,龍騰虎躍,鋒芒畢現。

兩團光芒一接觸,立刻發出一記轟鳴,震耳慾聾,直衝雲霄。黑夜在這一瞬間,猶如白晝一般,西子湖的湖水宛若火山噴發、潛龍出淵,席卷向空中,似要吞噬二人。點點水花如雲霧般纏繞於西子湖,天空中的雲層就像天幕般,一輪圓月猶如鑲嵌在白空中的寶石,此時與二人爆射出的光芒融為一體。

此時在場觀戦者,再無能睜開眼睛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當眾人再次睜眼之際,隻覺得剛才那一瞬間有種飄然慾仙之感,精神似乎脫離了肉體。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不知不覺,衣衫已然濕透。

回望湖麵,卻見楚非雲有若白衣仙人,翩然落於湖麵之上,隨波逐流。柳元重與他遙相對立,默然半晌,他終於朗聲大笑起來道:“一切的一切,我終於放下了,我們後會有期!”

真正的高手之間,或許隻需一招便已足夠分出勝負。楚非雲沒贏也沒輸,他隻是遠遠執了一禮,含笑道:“也許,在某時某刻某地,我們會再遇見,一起探討宇宙天地之致理!保重!”

當眾人還困惑於兩人的對話時,天空頓時雷聲大作,圓月似乎變得更為明亮,一道藍色閃電,仿佛貫通於天地之間,將柳元重籠罩在其間。隻一刹那,激起無數晶瑩水花,電光交加之間,柳元重消失於天地,剛才的電芒也在瞬間隱去,湖麵漸漸平息下來。

楚非雲腳下一點,似乘風而去,掠上石堤。眾女群擁而來,她們眼中盡是震撼與驚異,楚非雲凝望星空,似自言自語道:“他終於看破了,了無牽掛,不過我心中卻還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或許遙遠的將來,我會帶着你們一同離開塵世吧……誰知道呢……”

剛才一切仿佛夢中一般,現在似回歸現實,仍舊是那皓月當空,西子湖畔,楊柳飄拂……

十年後,長安城頭。

兩個男子立於城頭,遙相對望,其中一個身穿長衫,體魄結實的男子,手拿兩柄單刃劍。與其對立者,則是一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兩手抱胸,手臂與胸口之間插着一柄寶劍。城下圍觀者無數,紛紛想見識一下是何人決鬥。

“兄臺,他們兩個怎麼回事啊?”

一個手提長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在下方觀望,迷惑地向旁邊一看就知道是老江湖的中年人問道。

“你還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初出江湖了!那個拿着兩柄單刃劍的人,就是武神楚非雲的拜把子兄弟,狂狼音井嚴!”

那中年白了青年一眼,口氣充滿敬仰之意。

“他就是狂狼音井嚴?天道無極宗叁大高手之一?沒想到居然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

青年人倒抽一口涼氣,旋又興奮道。

中年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沉聲道:“天道無極宗叁大高手,冠絕武林,第一高手武神楚非雲乃是天下第一,如今早已隱居山林,無法一睹其風采!剩下兩個,一個便是這狂狼音井嚴,他喜歡四處尋覓高手比試,倒是可以時常見到。最後一個便是有刀君之稱的鄭寅清,不過據說他平時都在打理天道無極宗,要麼便是閉關追尋刀道,也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之人啊!”

“今天這狂狼的對手又是何方神聖?”

青年驚疑不定地問道。

中年人講得頗有興致,滔滔不絕道:“此人乃是冷劍獨孤傲,使得一手快劍,近些年來不斷挑戦高手,以未嘗一敗而成名。沒想到今天遇到了比他還要年輕許多的狂狼,看來又是一番龍爭虎鬥了!”

“要是能被狂狼收為徒弟就好了,到時候我一定能成為絕頂高手!”

青年開始幻想起來,沒想到初出江湖,便有幸目睹不世高手。

“少來了,不是我要打撃小夥子你,你如果能進天道無極宗成為普通弟子,就已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中年人嗤之以鼻道,隨後又把注意力放到城頭之上。

此時,斜陽西下,黃昏已至,大風起兮,傲然立於城頭二人,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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