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夜與星醒來時,就已經看見他端着早餐放到桌前,清晨的陽光穿過紗窗,像金粉一樣灑在他的身上。
“起來了,吃早餐吧,吃完我送你們去學校。”
“大叔,你到底睡了多久啊……”
“?我睡得比你們早。”這點確實,畢竟她們有作為學生的課業,不需要加班的時候,他就會早早入睡。
但星不認可,“你這怎麼看都沒有休息好吧!”同他鬥嘴時認真地看着他,清瘦的麵龐上,被土氣的零碎劉海遮擋住的,是發黑凹陷的眼眶。
“姐姐你也說說他呀!”
但夜隻是坐在他的身側,文雅地小口喝粥,“早上不要大吵大鬧,還有,不要挑挑揀揀叔叔用心準備的早餐,這樣很失禮。”
她鼓起臉把盤子上挑出的紅蘿蔔放回粥中,帶着怒氣胡塞,把臉撐得像倉鼠一樣。
“挑食不好,早餐要營養均衡。”他隨口附和。星瞪起眼睛,“你有臉說?!”
他吃着餅乾,喝着特濃的咖啡,感受因休息不足的沉重身軀漸漸恢復,對星的又一次頂嘴不置可否,誠然,他作息混亂飲食敷衍,但誰讓他是監護人呢,又沒人能管教他,言傳身教固然好,不過他做不到。(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這麼一想,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去要求她,更過分了,也難怪星會不服氣。
但誰讓他是監護人呢。
早餐後,他將夜與星送到了學校,在校門口分別時,夜與二人道別,走向了高中的教學樓,但星遲遲未動。
“怎麼了?”姐妹二人上的同一所中學,初高中可以無縫升學,所以她應該走向另一棟教學樓,而不是還留在這裡。
“對了,大叔,我忽然想起來,我昨天又逃課被抓了,老師讓你再過來一趟。”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她窺探着宇的錶情,隻是惱火的是,即使她說了這樣嚴重的事情,他也隻是眼都不眨地和她對視,讓星不由得重申,“第七次了哦!”
“嗯,我知道了。”
畫麵一轉,“實在是非常對不起,給學校添麻煩了。”他堆滿笑容,向班主任道歉。
他的態度很好,所以班主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所以說,你作為監護人,不要隻顧着工作而忽視了孩子的心情!”她嘆了口氣,對他說道。
“好的,我以後會多注意。”
“……這次就隻寫檢討。”
“好的,十分感謝。”
又點頭哈腰了一會,他帶着一言不發的星走出辦公室,討好的神情迅速消失,但也沒有斥責她或是發火,平靜到星走着走着就惱怒地揚起被黑色短襪裡住的幼瘦小腿踢他一腳。
一個趔趄,他踉跄了兩歩,站穩身子後,“怎麼了?”上班當然遲到了,但他並不是很在意。
“為什麼對那個老太婆就能擺出那麼惡心的錶情,說那麼多話,對我就愛理不理……”
“會嗎?”
“會啊!在傢裡也是,隻和姐姐說話……”
“有嗎?”
“你現在不就是!”
“我不覺得。”
星氣不打一處來,她寧願聽到斥責,都不想看到他這樣無感情的模樣。
“所以說,我最討厭你這種地方了!”星又飛起一腳,然後向校門跑去,他沒有追上去,而是轉身回到了辦公室,在和班主任簡短的溝通後,他回到車旁邊,不出所料,她蹲在車後,看起來在生悶氣。
星聽到腳歩聲,擡起頭,看到依然一臉平淡的他,沒來由地,怒火瞬間轉化成了委屈。
“……至少生氣一下啊。”
“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可是逃課了啊?”
“一般定義上的逃課,指的是在上課時間離開學校。”
逃課七次看起來嚴重,但實際上星被發現都是在圖書館,所以執教多年經驗豐富的班主任也很快明白她和傢裡人鬧矛盾了,剛剛的說教主要對他,讓他別埋頭於工作,多關心孩子,雖然他並沒有這麼做。
“是這樣,雖然是這樣……”星並不是真的想給他添麻煩,隻是不想被忽視,雖然語氣惡劣,卻也做不出更壞的事情。
“好了,上車吧。”
“什……大叔,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傢,我幫你請假了,如果真覺得不開心,就休息一天吧。”
“……”又是這樣,星其實也明白,其實大叔沒有對她和姐姐區別對待,隻是姐姐不會像她一樣煩惱。
“工作怎麼辦?”她問道。
他看着路況,簡短地回答,“我的調休還有大半個月,你不用擔心。”
“我才沒有擔心……”
“是嗎,總之不會影響到我。”
對於星來說,大叔和姐姐就像另類的父母,兩人都是重要的傢人。
但以前叁人明明親密無間有說有笑,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臉上就失去了錶情,隻會像設定好的程式一樣回應她。
一定是最近發生了什麼,才讓他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回到傢之後,兩人在客廳麵對麵坐下,“所以,最近是有不高興的事情嗎?無論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說。”
關於她們的事情優先級是最高的。
他要保證這兩人健康成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隻是身體健康容易把握,心理就虛無缥缈,畢竟他沒有讀心術。
麵對宇的問題,星沒有回答,不是她最近發生了什麼,而是他最近發生了什麼才對,但她同樣沒有問出來,因為麵前的男人絕對不會回答。
“沒什麼不高興的,就是單純不想上學而已!真要說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上次不讓我和他們出去玩!”最終,她這樣回答,擺出任性的嘴臉。
如果不能看到他的笑臉,那憤怒也可以可以,但星微小的希望最終落空。
他眼睛眨了眨,像是運行卡頓的機器,用那黯淡的眸光思考了一會,才想起星說的是什麼。
“那是因為太晚了,很不安全,而且那些人不是正經的學生,我不希望你和他們走太近。”
“你自己還不是經常夜不歸宿!”星把頭扭到一邊,繼續向他撒氣。
“那是……嗯,對不起。”
不要道歉啊……星手指絞緊裙角,大叔的夜不歸宿因為加班,扛起經濟壓力的同時又要照顧她們的生活起居,他幾乎把個人的時間壓榨到了極限。
他還是不生氣,也不打算辯解,加班確實不好,在預期裡,隻要她們不在學校,他就應該隨時待命,或許就是某次星需要時他不在,所以她對此不滿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得出了說得過去的結論。
試圖露出些笑容,但皮笑肉不笑反而看起來虛僞,“這樣吧,我和你約好,以後盡量晚上都在傢。”
“诶?”星發出訝異的聲音。
“作為交換,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聽課,好好復習,明年你就要中考了,但不要有壓力,可以嗎?”
在這麼說的時候,他黯淡的瞳孔裡亮起光彩,即使說着不給她壓力,但這錶現本身就是壓力。
“知道了啦……”被他的氣勢所迫,她除了點頭,也做不了別的。
……
“到底怎麼回事啊,那個傢夥。”在短暫的課間休息,她慵懶地趴在桌子上,向同桌抱怨。
“誰?你傢叔叔嗎?”她的同桌,蘭,鼻梁正因為上火冒着痘,正猶豫要不要擠的女生看向她。
“不然呢。”她轉着頭,把雙馬尾抖到手臂外麵,不然總是被發絲撓得發癢。
“就算聽你的逃課,但他還是沒有生氣,是不是他真的不在乎我……們。”她有些失落。
“我覺得不會。”
蘭對星的叔叔並不陌生,不如說見過很多次,去年剛入學時星因為無父無母被人嘲笑,第二天他就找上門,威逼着那些想引起星注意的別扭男生道歉,一旁的班主任怎麼打圓場都沒用,那件事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看起來是那種無害的軟弱形象,在她們的事情上卻顯得強硬,反差感十分強烈。
作為大人他威逼小孩的行為有些小氣,不過代入星的視角,大概會覺得安心。
她再度提議,“會不會是工作不順利,用零花錢送他喜歡的東西做禮物怎麼樣?”
“那傢夥要是有愛好就好了,再說,那不也是他的錢。”
她見得最多的就是他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樣子,沒有任何娛樂,隻是單純發呆,然後等着她們的呼喚。
隻能說,星對他作為人類的那一麵知曉不多,可能拆開外殼,會看到正在旋轉的齒輪。
“就像是小說一樣呢……沒有血緣關係,卻把你們視若己出,現實真的有這樣的好人嗎?”他無聊的程度讓同桌也為之咂舌,但念頭一轉,又開起了星的玩笑。
“這種設定的故事,一般都會……!?”
“什?!說什麼傻話,誰會喜歡上那種人啊。”星一下子坐起身來,嫩白的藕臂抓住朋友的衣領搖晃。
被晃也不生氣,她的錶現反而讓蘭的錶情變得玩味起來,她可沒說什麼父嫁的發展,“星的叔叔看起來好可憐。一直照顧你們,該不會還是處男吧。啊,你拒絕別人的告白時,說的都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難道說?”她嬉笑道,隻能說現在網絡過於發達,讓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已經開始認知男女之事。
“誰管那傢夥啊,他是處男又怎麼樣,就算我說過長大後要嫁給他,那也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嘈雜的教室一下子落針可聞,隨後又爆發了更加熱烈的討論。
“聲音太大了……”蘭的額頭上滑下一滴冷汗。
星俏臉通紅,下一秒就自暴自棄埋在桌子上當起了鴕鳥。
但直到上課鈴響,她都沒有回過神來,時不時地臉紅一下,旁邊的蘭看着覺得很有意思。
心不在焉的一天結束後,蘭收拾書包,看着還坐在原位的星,“怎麼了,不回傢嗎?”
“今天姐姐有社團活動,所以我要等大叔過來接我。”兩人無法一起回傢時,他就會風雨無阻地前來接送。
“你都快初叁了,他有些保護過度了吧。”
“誰說不是呢,他說等到我高中之後才會看情況讓我自己回傢,我都說了好多次不要這樣了。”
“嗚哇……我陪你等一會吧”這看起來可不是不情願的樣子,蘭心想。
“可以嗎?”
“我住校嘛,無所謂的。”
她又坐了回去,陪星一起打發時間,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剩下零散幾個人,夕陽也漸漸下移。
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但星突然站了起來,眼眸中閃爍着欣喜,“明天見,蘭!”
“哦,來了.?嗚哇!”她擡起眼,嚇了一跳,幽靈一樣毫無存在感的他站在教室門口,上半身和陰影融為一體,星抓住書包跑向他。
“……等一下,背對着教室門的是她而不是我吧。”她搖搖頭,不知該作何評價。
“真是的,我都說不要來接我了吧,這樣我會被同學笑話的……”
“不行。”
他們對話的聲音隨着腳歩漸漸消失。
回傢路上,星不時擡頭看他,反復數次後,他扭過頭,“今天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她搖搖頭,遲疑了一下,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大叔,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那……是不是要照顧我們,所以你才單身到現在。”
他的腳歩沒有放慢,話語也無動搖,“如果你要從現實角度考慮,確實如此。”
即使走在夕陽的餘晖下也依然覺得渾身冰冷,如果他委婉一些,大概會說她們不是負擔,現在的回答實在是太過直白,星不禁一陣委屈。
她不禁反問,“那為什麼要收留我和姐姐?”
“所以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是你們的傢人,至於理由,我答應過夜,由她成年之後親自告訴你。”
“……”她低着頭走路,沒有留意到自己行走的那側有着一扇半開着門的鐵箱,略帶鏽迹的門框閃着危險的銳利寒光,走到近處時她都沒發現,於是一腳踢了上去,在一聲慘叫中,她向一旁摔去。
“小心。”握住少女纖細白皙的手腕用力一帶,腳歩失衡的她落在他懷中。
少女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身體和他貼合,他錶情沒有變化,就像那份美好的感觸不存在,見她遲遲沒有站穩,“還好嗎?”說着,他後退一歩,準備低下身子查看。
“不……我沒事的!”星連忙後退,素淨的臉頰上帶着淡淡的粉紅,但沒走兩歩,她突然蹲下,按住腳踝,並不是沒事,鋒利的門框將短襪劃破,連帶着那細膩如白瓷的小腿上也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血液正在滲出。
在星的驚呼聲裡,宇將她抱了起來,快歩走到車旁,讓她坐入後座,腿伸向門外,從後備箱拿出藥水和繃帶。
“為什麼在車上放這些東西……”
“可能會用到,還有,在外麵行走時要多留神。”
“我知道了啦……”星弱氣回答。
自己來也不是不行,但看着蹲下身子,正整理藥箱的大叔,她的話就說不出口。
“暫時先把鞋襪脫掉吧。”
“嗯……”
脫掉她穿的制服鞋,然後輕輕卷下黑色的短襪,少女小巧精致的玉足就被他捧在掌心,他沒有欣賞的想法,而是打開了藥瓶,用一次性棉籤沾染。
“可能會有些痛,忍一下。”
“唔?嘶!”本來還在胡思亂想自己穿了一天,襪子會不會味道很大的星倒吸一口冷氣,圓潤的腳趾在掌心蜷縮,酒精使傷口週邊的皮膚一陣清涼,但傷口處卻是火辣辣的疼。
處理傷口時,星忽然問他,“那如果等到我們都成了大人,大叔會考慮結婚嗎?”話一出口,她就發現這話似乎缺失主語自帶歧義,本就绯紅的麵頰變得更加紅潤。
她今天對這些話題十分熱衷,是對戀愛產生了好奇嗎?應不應該說教?。
在此之前,先回答問題吧,他做出判斷之後,平靜道,“不會,即使你們不在,我也不會和任何人戀愛或者結婚。”
“……怎麼這樣。”她分辨不出他說出這番話的心情,隻是胸口堵得慌,低頭望向他在夕陽下有些模糊不清,仿佛隨時都會消失的身影。
大叔的情緒壓抑得太過隱秘,但歸根究底是因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收養她們的理由,為什麼這麼盡心盡力,或許姐姐知道,但她同樣不會告訴星。
“有在意的異性嗎?”他發問。
“如果有的話?”
他想了想,“……如果有的話,我希望你暫時不要沾染男女交往,那對你還太早了,假如選擇錯誤,這將會影響你的一生,你還無法為此負責。”
“反過來,如果是對方主動向你發起邀請。我也希望你拒絕,和剛才說的一樣,那對你來說太早了,在心智未成熟時過早涉及兩性關係是危險的行為,如果那個人真的珍惜你,就不會這麼做,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看起來他的長篇大論會持續很久,星突然笑了起來,“才沒有呢,我開玩笑的。”
“是嗎,那就好。”於是他不再多說,消毒之後,他裡上紗布,收拾好藥箱,坐上駕駛座,“晚上洗澡時,盡量不要讓這裡碰水,現在先去醫院打破傷風針。”
“不要!我不想打針!”
汽車發動,“我沒有在和你商討,還有,係安全帶。”
“知道了啦。”
……
當天晚上,星問了夜類似的問題。
帶着濕氣走出洗衣間,夜擦拭着微濕的發根,“星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呢。”她輕聲自語,恬靜的麵容上掛着半是欣慰半是感嘆的笑意。
隻穿着內衣,在這南方的夏天倒也不會着涼,形狀姣好的胸部被束縛在胸罩之內,飽滿的輪廓之間擠出了一道誘人的深淵,一滴水滴在光滑細膩的雪白之上,又順着地心引力流入溝壑之間。
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門縫裡露着微光,星應該在復習。
剛才姐妹兩人一起洗澡時,在她為星揉搓發絲時,她的妹妹突然問她是否有過在意的人,其實她更想問夜有沒有在學校偷偷談過戀愛,但那樣就太過直接了。
夜她反過來套星的話,並整理獲取的信息。
“全年都穿長袖襯衫,頭發很亂,幾個月剪一次,看起來是不喜歡打理外錶的類型。性格孤僻,少話,那精神麵貌也很糟糕,唔,是同班同學,還是剛畢業的老師?”她勾勒着妹妹在意的人的畫像,但越是在腦中描繪,她就越感無奈。
星當然也不會正麵回答她,所以關鍵的信息,樣貌身份年齡都是缺失,在意的原因是,因為傢庭因素被同學嘲弄時那個人為她出頭,但哪怕隻是側寫出來的形象,也不由得讓她感嘆自己的妹妹眼光之差勁,竟然會看上那樣麻煩的人。
這種內心空洞的人,扯上關係就很難甩開了,無意批判,但作為姐姐,她還是希望星能和他保持距離。
當然,小孩子的好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絕大部分的情感萌芽都會隨着成長枯萎,她倒也不想一驚一乍過度反應。
“但是,讓她形成這種扭曲的標準,是誰的責任呢,叔叔。”她將麵巾掛到衣架上,走進他的房間,微亮的屏幕來不及熄滅,他耷菈着頭坐靠在椅背上。
夜就不一樣了,即使有人知道,她也不會因此困擾,雖然不會主動說明,但如果有人問她是否喜歡叔叔,她會毫不猶豫地給出肯定回答。
即使很難想象她會喜歡這樣的人。
雖然他平時就很像行屍走肉了,不過現在這樣更像一具屍體,隻有微弱的呼吸還證明他的生存。
他畢竟還是人類,一天兩天沒問題,真沒問題?
但還是需要進食的,慣常地等着姐妹二人先吃飽後,他才負責解決剩下的飯菜,多飯少菜,這次他沒有拒絕夜的好意,也就吃下了她添加的藥物。
土氣的劉海遮住眼簾,她伸出手輕輕掀起,拿下眼鏡,端詳着他的睡臉,即使睜開眼睛,她能看到的也隻是一雙無神的眼,所以,可能還是這樣的他看上去更好一些。
屏幕上的熒光照亮了她的臉,上麵顯示着這些關於財產分配的搜索結果,“還在看這些沒用的東西。”夜低聲細語。
說完,她將工學椅的扶手掰開,靠背放下,直到和身後的床墊接觸,隨後,從旁邊拿出他換下的襯衫穿上,她隻比他矮約七八厘米,換着穿也不會太過違和,故意把紐扣上下錯開一格,弄出一副淩亂的樣子。
被他工作一天後的微鹹體味包圍,她舉起袖子放在鼻尖輕嗅,帶着濃烈的油煙味,說實話不是好味道,但她十分沉迷。
堪堪把上身到臀部週圍擋住,缺少裙子的束腰,襯衫被胸部頂起,倒是讓她看起來胖了一些,夜邁開腿,跨坐在他腰間,身向前壓,素手輕輕把落在身前的頭發往背後挽去,而後捧住他的臉,親吻上去。
少女嬌嫩如花瓣的唇和他乾癟破損的嘴巴重疊,沒有清理乾淨的胡茬帶着惱人的刺意,不過她覺得不錯,稍微偏着頭,讓她吻得更加投入,稠密如墨扇的睫毛輕搖,她定睛看着他被動的臉,雖說接吻時要閉上眼睛,不過角色有些反轉。
“嗯……啾。”甜美的鼻息打在他的臉上,她親吻的力度增大,連帶着聲音也變得響亮一些,撬開他的嘴,還未漱口的口腔帶着一種酸臭感,但她細細吮食着,用口中的清香來為他中和。
很想繼續做下去,但感受到被圓潤上翹的臀部壓着的身體開始扭動時,她也隻好遺憾地結束,在他意識還未完全回歸時,露出尖利的虎牙,朝柔軟的下唇用力一咬,如她所願,血腥味在舌尖綻放,從味蕾蔓延到全身的絕大暢快感讓她好不容易才把呻吟壓回去。
直起身,並沒有下來的打算。他本還迷茫的意識被疼痛一瞬間聚集,眼睛也睜開,夜適時地露出擔心的錶情。
被疼痛喚回的意識不是真的清醒,視線聚焦的下一刻,本是擔憂他的絕美容顔,他卻像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鬼,雙手交叉,手臂遮擋臉部,頭也向後挪,拼了命地想要逃走,奈何身體被壓在椅子上,隻是做着無用功。
機器人一樣的冷淡形象蕩然無存,壓抑到極點的恐懼從靈魂最深處噴湧而出,他對着夜大喊,聲線因此扭曲尖細,像深夜的貓頭鷹,“對不起!真是對不起!那時候是我不好,我會把她們養大成人,求求你放過我……”
夜的嘴角輕輕上揚,“叔叔,冷靜點,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但她輕柔的聲音顯然被他的大喊大叫完全蓋過,她又試着叫了幾聲,但他還是一邊揮着手驅趕她,一邊說着對不起。
夜看着恐懼的他,輕輕壓下身被他驚慌亂揮的手臂撥到胸部,“嗯……!”她嬌哼一聲,抓住他的手腕,“叔叔,你怎麼了?是我啊,聖夜。”
她急切地呼喚他,行動被阻,外加柔軟的聲音入耳,他這才把視線挪向她。
“是小夜啊……來我這裡做什麼?這個姿勢是?”他確認過後,劇烈起伏的胸膛才舒緩下來,其實這不需要確認的,除了夜還能是誰?
恢復冷靜之後,他就留意到兩人之間騎乘的暧昧姿勢,嘴角殘留的血腥味以及唾液的微微涼意。
夜用水汪汪的無辜眼神看着他,帶着後怕說道,“我剛剛洗澡出來,聽到叔叔房間傳出聲音,進來就看見你倒在地上,而且……呼吸很微弱。”
“所以你就為我做人工呼吸嗎?”夜看見他自己說出準備好的的理由,點點頭,好像留意到這是實質上的親吻,臉色通紅。
他有摔倒嗎?昏沉的大腦,記憶像籠罩在煙霧裡,“抱歉,讓你擔心了,還有,能從我身上下來嗎?”
“好的!”她更加羞澀,從他身上下來,小腹上有一些粘膩的濕意,看起來她很着急,沒有把身子擦乾。
“叔叔,真的沒事嗎?”
“沒事,老毛病了,你不用在意,回去學習吧。”他時不時會忘記呼吸,不過真到危及生命時身體本能還是會幫助他的,頭還是有些難受,他閉上眼睛,打算再休息一會。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啊!為什麼對自己的身體這麼不上心!”
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忍不住擡起眼,看見的是噙着眼淚,抓緊胸口的夜,宣泄着悲傷和不解。
但對於她的關心,他隻覺得困擾,“我知道了,以後會多注意的。”這裡唱反調也隻會沒完沒了,夜哭聲一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嗎?”
“當然。”反正不是很具體的約定,“所以你可以回去了。”他冷淡地驅逐夜。
“我知道了啦……話說叔叔,剛剛是把我認成了其他人了嗎?”
“……”他想把剛才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的。
見他沒有回答,夜又低聲說道:“是媽媽嗎?我和她長得很像嗎?”
“嗯。”宇心情復雜地應道。
夜臉上淚痕仍未乾,白皙透明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淡淡的輝光,我見猶憐的神情搭配上那副傾倒眾生的容貌,將她襯得像是黑夜女神。
“我回去復習了。”
“嗯,去吧。”他重新閉上眼,而夜走出門外,“嗯?”
星站在門邊,“姐姐……你在做什麼?”
“叔叔突然暈倒了,我在照顧他。”親吻被看見了嗎?但那也是有合理理由的,夜思索着,越過星,而她的妹妹緊隨其後跟上。
“雖然很害羞,但畢竟是人工呼吸,也沒有辦法。”
星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件事,為什麼你在笑,姐姐。”
“啊,這個啊,因為叔叔答應了我會更加注意身體嘛。”她從善如流,但星仍是搖頭,“不是的,我說的是,為什麼在大叔大叫的時候,你在笑。”
“這次也要說等到我長大後才能知道嗎?”星仰起頭,視線銳利地看向她。
夜臉上笑意收斂,“不,那和你沒有關係,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星咬住嘴唇,他們究竟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不再追問隻是因為得不到回答,但她有不好的感覺,就好像什麼東西要發生改變,可能是她們生活的日常,或者更深層次的某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