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悠閒地在勒安的街頭行駛着,馬車的造型讓路人頻頻回頭。
這其實是一輛很普通的馬車,兩個輪子,前麵有一個低矮的座位是車夫坐的,後麵是一張雙人椅子,椅背上裝着一個可以翻起的頂棚。隻不過隻不過這輛馬車造的非常的精致,不但有着優雅的外型,所有的配件都是特制的,纖細而又漂亮,還漆着發亮的油漆,打磨的像鏡子一樣,那些金屬配件也全都鍍金,看上去閃閃發亮。
盡管沒有絲毫裝飾,但是這輛馬車在簡潔中卻透着一股華貴的氣息。
馬車旁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這個人騎馬跟隨,他長得不錯,高鼻梁,尖下巴,腦門微微突出,是個充滿成熟味道的傢夥。
隻要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勒安城裡非常有名的掮客,他認識很多大人物,專門給那些人牽線搭橋。
馬車停在一傢餐廳門口。
尼斯和艾米麗從馬車上下來,艾米麗換上一條長裙,不過式樣和之前有點不同,顯得更加優雅和緊身。
這是尼斯挖空心思想了一個晚上才設計出來的款式。
餐廳的主人在馬車停下的時候,就已經跑到門口,一直看到尼斯和艾米麗進來他立刻異常激動地把兩個人迎了進去。
這個地方的住址得非常不錯,柚木地闆打着厚厚的蠟,白漆的傢具描着金邊。取得時華貴典雅的風格,餐廳的侍者也全都打扮得如同宮廷侍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在其他地方,這個愉悅的行為絕對不被允許,隻有勒安沒人在乎,這個城市受到阿勒斯王國法蘭克王國和教廷的叁重管理,有趣的是管束反而比其他的城市送得多,很多規矩在這裡都不怎麼講究。
“這裡是勒安最好的餐廳之一。”旁邊那個叫普雷頓的掮客幫着餐廳老闆說好話。
“我的餐廳時傢傳的,本多明代就已經開業,整個勒安絕對找不出比這更悠久的餐廳。”老闆也自豪地在一旁說着。
一邊誇耀着這傢餐廳,老闆一邊領着這叁個人往角落裡走,那是整個餐廳位置最好的地方,兩麵有窗,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
等到叁個人坐下來之後,那位老闆立刻出一長串菜名。
“還是老樣子,有你推薦。”尼斯吧決定權交給普雷頓。
幾天來,尼斯和艾米麗什麼都不做,整天讓這個人領着逛店鋪,趕集市,到處轉,每天都很晚才回旅店休息,一天叁次也都在外麵吃。
在外人的眼裡,這是一位手裡有很多閒錢,有閒的沒事做的貴族少爺帶着他的女伴來勒安度假。
不過普雷敦卻不這麼認為,他早就注意到他那年少的雇主不簡單。每到一個地方都看的非常仔細,連細節都不遺漏。
正因為如此,普雷頓不敢玩什麼花樣,點的都是這裡的招牌菜。做這一行的人肯定對城裡每一個地方都非常熟悉,這傢餐廳他已經吃過好幾次了,很清楚這裡有什麼,同樣他也知道尼斯的口味。
等到老闆退下去之後,普雷敦笑着說道:“勒安就是這麼大的地方,有點品位的去處差不多都已經逛遍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上臺麵的東西……”
“那麼就去那些不上臺麵的地方,這些天我看到勒安很多店鋪掛着的衣服,式樣都很別致,這些店鋪肯定有自己的作坊,你就先帶我去那些作坊看看。”尼斯說道普雷頓早就覺得尼斯像是大傢族的繼承人,來勒安是為了增長見識,回去之後說不定用在自傢的產業上,現在越發確定這個猜測。
“閣下的傢族經營些什麼?知道這些的話,我可以直接帶你去看,這會節省很多時間如果您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幫您找幾個內行參謀一下。”普雷頓乾脆直接問道。
身為一個掮客,他當然希望買賣越大越好,整天帶着尼斯遊玩雖然非常輕鬆,但是賺的錢不多。
“我有一座小港口,以前發展的不錯,最近一段時間遇到瓶頸,所以我想看看像勒安這樣的大城市為什麼會如此繁榮?”
普雷頓小小的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尼斯出自某個富有的貴族之傢,就算有爵位,頂多也就是一個子爵,要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這樣隨隨便便就出來?身邊除了一個女人連一個護衛都沒有。所以聽到尼斯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港口,他有些難以置信。
“能告訴我是哪座港口嗎?我說不定能夠提供點建議。”普雷頓繼續問道。他這是在摸尼斯的底,不過他也有真心辦事的念頭,有的掮客是靠坑雇主賺錢,但是做到像他這樣,那就得有真本事了。
普雷頓本人對商業經營就不陌生,不過他真正自信的是他認識很多人,他的一些朋友在經營方麵很有一些手段。
尼斯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說道:“聽說過阿薩克斯嗎?”
普雷頓仔細的打量着尼斯,他想確認這位是不是在開玩笑?
換成兩年之前,如果有誰說自己擁有阿薩克斯,他並不會感到驚奇,那是一個沒什麼名氣、也沒什麼特產的小港口,但是現在可不同了,白糖生意、奶油生意、還有各式各樣新奇的商品,阿薩克斯已經成了金錢的代名詞。
普雷頓腦子飛快轉着,他在判斷這話的真假。
他當然知道阿薩克斯的掌控者是什麼人,其中有一個人確實是少年,還是隱修士。
普雷頓早就注意到尼斯和艾米麗的頭發都是假的,在勒安的街頭上經常能夠看到戴假發的人,那十有八九是教會的成員,這一點完全吻合。
阿薩克斯走的也是上層路線,冒出來的那堆特產也都以奢侈、高雅、精致和新奇著稱,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確實像在考察。
緊接着他又想起尼斯下榻的旅店,那是哈斯傢族的產業,旅店的老闆找到他的時候,格外叮囑他要小心對待。
“能夠認識您是我的榮幸。”已經信了六成,普雷頓頓時顯得恭敬。
“既然你知道阿薩科斯,肯定也知道那裡有些什麼。”尼斯說着他臨時起意想到的一些東西:“前兩年我們的精力都放在週邊區域,特別是教皇國和臨近幾個公國,現在我打算往外拓展,我是法蘭克人,當然比較傾向於法蘭克王國,而要在法蘭克做生意,沒有比在這裡更合適的了。”
他說的自然是實話,做生意最怕的就是無賴的主顧,而法蘭克王國從國王到貴族都比較無賴,不但喜歡賴帳,如果可能的話,他們也不介意直接搶奪,聖殿騎士團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尼斯絕對不會把分部設在法蘭克王國直屬的任何一座城市。
這樣一來,勒安就成了最好的選擇,這裡屬於叁傢共管,誰都不敢在這裡輕舉妄動。
再說尼斯是教會的人,多少會受到一些教會的庇護。
“絕對明智的選擇。”普雷頓拍手而讚,他在心中狂喜,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做掮客畢竟不是正業,其中的苦楚他自己明白。他認識的人確實很多,但是那些人要不地位極高,他在那些人麵前隻不過是一個高級一些的奴僕罷了,要不就是和他一樣身份的人,互相利用的同時也暗自提防。做成一筆生意的話,報酬確實挺豐厚,但是他這樣的人需要維持各種關係,所以應酬也多。
年輕的時候,這樣的生活確實讓他感覺很有滋味,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年輕了,很想靜下來換一種生活方式。
“我在這座城裡也算小有名氣,認識的人也不少,隻要您有什麼需要,我絕對能夠幫您達成。”他開始稱讚自己的優點。
就在這個時候,叁個侍者托着托盤上來了。
尼斯突然皺了皺眉頭,他感覺有些不對。旁邊的艾米麗反應更激烈,她一擡手直接掀飛桌子。
那張桌子翻滾着朝叁個侍者砸去。
隻聽到一陣布匹撕裂的聲音,叁個侍者身上的衣服裂開,露出底下穿着的輕甲,他們的腰際掛着暗器囊。
朱庇特之雷,又是你們。尼斯怒吼道。他的食指連彈,一要纖細的銀絲瞬間劃出數十道銀光。與此同時,他翻手一件東西朝着艾米麗扔去。
那東西看上去像是麻繩,原本倦成一團,離開手之後立刻分散開來。
艾米麗任由那些麻繩一樣的東西纏在她的身上,它們迅速纏繞上去,盤在她的身上。
一眨眼的工夫,魔甲就已經穿好了。
艾米麗雙手連繼揮動,她的手臂外側的節肢頓時變成兩片肉眼根本看不清的虛,它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隨着節肢瘋狂的舞動,半空中響起飕飕的聲響,那聲音非常尖銳,緊接着四週響起一陣啪啪啪的聲音。
餐廳的牆壁頓時變成馬蜂窩,上麵星星點點全都是窟窿。
一秒鐘叁百撃,每一撃五發暗器,用暴風驟雨都難以形容攻撃的密集程度。
那叁個侍者根本沒反應過來,身上便已插滿飛刀倒在地上。
隻聽到稀裡嘩啦一陣亂響,天花闆塌了下來,一個人從上麵掉到地上,他的身上也釘着七‘八把飛刀。
尼斯沒有出手,他把魔甲扔給艾米麗之後,立刻撕開幾張卷軸,眨眼間他、艾米麗和普雷頓的身上都多了五顔六色的光華。
普雷頓的反應也不慢,他一腳踹在旁邊的落地窗上,然後飛身跳了出去。
一到外麵,他立刻看到房頂上,院子裡全都是人,不過很多人都帶着傷,剛才艾米麗的那一撃太突然了,讓他們完全沒有防備。
尼斯似乎早就知道外麵的情況,他沒有爭着往外闖,又取出一件魔甲往身上套。
他這邊剛剛穿戴齊,對麵的攻撃就到了,幾十枚大地之牙打穿牆壁,朝着他射來。
這些大地之牙從四麵八方射來,讓他無處可逃。
尼斯並不打算逃,他的一雙手急速揮舞着,同樣打出數十枚暗器,另外一隻手彈出一麵小盾,這是一麵臂盾,長兩尺,寬一尺,它如同一把折扇,平時收攏起來,需要的時候可以彈開。
盾牌是所有的暗器的克星,隻聽到一連串轟響,所有的大地之牙都被擋飛。
慣匪在準備,這些殺手也有準備,他們人手一麵小鐵盾,將射來的飛刀擋了下來。剛才艾米麗能夠殺掉四個人,完全是因為對方沒有防備。
不要糾纏,馬上離開。尼斯朝着艾米麗喊道,他順便也偷偷看了看普雷頓。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普雷頓居然也沒有什麼事,這個傢夥拎着兩把短劍盤旋舞動,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
他用的短劍隻有兩尺多長,卻有手掌寬。
尼斯很容易地就聯想到前帝國時代軍隊裡使用的那種短劍。
那個傢夥的(合法)也有着前帝國的風格,簡練,粗犷,變化極少,卻又有着無窮的組合。
前帝國(插科打诨),靠得就是短劍、標槍和方形大盾,這叁種武器的運用之法經歷了千錘百煉,幾乎找不出什麼破綻。
尼斯隻是稍微分了下神,等到他轉過頭來,卻看到艾米麗已經朝着殺手動了過去,她的手中多了一條血影長鞭,長鞭如同毒蛇一般扭轉伸縮。
尼斯心中暗惱,他最討厭不聽命令的人,可惜他不能放着艾米麗不管。
飛刀換成雷珠,尼斯一邊攻撃,一邊朝着艾米麗追去。
雷珠的威力遠比飛刀要強,可惜對方的準備非常充分,用的是鐵盾,雖然重了一些,卻是雷珠的克星。
趁着那些殺手舉盾格擋的機會,尼斯搶歩到艾米麗的近前,他手中的銀絲瞬間化作一片暗淡的光網。
相同的兵刃,尼斯用起來就老到許多,銀光一閃,必然有一個殺手身上多了一條血痕。
尼斯在出手的同時,還在準備神術。
一道刺眼的白光驟然閃亮。
除了尼斯之外,其他人全都感覺眼前猛地一亮之後,又變得一片漆黑。
你為什麼不提醒一下?艾米麗怒道,不過她的手並沒有閒着,長靴閃爍幾下,瞬間收割了好幾條性命。
提醒你,也等於提醒他們。尼斯說道說話間,他手中舞動的銀絲又收割了叁條性命。
當初尼斯和朱庇特之雷交手的時候,四個殺手就逼得他上躥下跳,最後還是靠陷阱才把對手乾掉,但是這一次,他對付起這些殺手來卻顯得異常輕鬆。
尼斯當然不認為朱庇特之雷就隻有這種程度的貨色,肯定還有更利害的殺手,對方仍舊用他以前的實力當做參考布下這個殺局,這絕對是最大的錯誤。
突然,尼斯和艾米麗兩個人的心頭再一次出現京兆。
兩個人的速度都快到極點,再加上魔甲下麵的那條節肢平時一直保持着待發的狀態,所以念頭一起,他們就已經朝着兩個方向彈射出去。
剛剛閃開,一道閃電破空而至。紫色的電芒扭曲着,將四週的殺手全都籠罩在底下。
這道閃電是從百米外一座叁層樓的房子上射出來的。
尼斯的身體還在半空中,卻已經一個轉折朝着那個方向掠去,他的手臂也連連揮舞,數百顆雷珠瞬間將那幢房子籠罩在底下。雷珠連續不斷地爆炸開來,磚石瓦片四處飛散,朝着尼斯的那麵牆整個都被掀掉。
隻見一名中年魔法師站在一樓中央,他的麵前撐開着一個很大的防禦護罩,他的額頭上方還有一片淡淡的光暈,隱約可見一個眼睛的形象浮現其中。
那是破虛之眼,可以看透大部分的幻術和隱形。
尼斯的身上穿着朦胧鬥篷,還用上無聲無形,其他殺手根本就看不見他,但是這個魔法師卻看到了,還鎖定了他。
魔法師的手再一次擡了起來,紫色的電芒在他的掌心之中閃亮。
尼斯再一次往旁疾閃。
一係由閃電交織而成的大綱從那個魔法師的手裡射了出來。
細密的閃電擦着慣匪的身體飛了過來,電網的邊緣掃了他一下,雖然大部分的電芒都被滑開,但是仍舊有少許閃電鑽進身體裡。
尼斯頓時感覺到一陣劇痛,緊接着整個身體都麻痹了。
他知道不妙,立刻發動用來救命的卷軸,一道白光閃過,傷口迅速癒合,麻痹感覺也完全消失。
飛身繞到那座空房子的背後,尼斯思索着對策。
眼前這個對手和他以往的敵人都不一樣,是一個實戦型的魔法師。
這個魔法師從頭到尾用的都是中級魔法,但是施法的速度和攻撃的時機都算的很準,這個的對手絕對難纏。
想要對付實戦型的魔法師就得燒錢,尼斯取出一疊卷軸,開始啟動裡麵封存的魔法。
實戦型的魔法師用的大多是低級和中級魔法,他們並不靠強大的威力戦勝對手,而是以天衣無縫的進攻取勝,其中的關鍵就是料敵先機。除此之外,實戦型魔法師必須能夠一隻手準備魔法,另一隻手發出魔法,還要保證銜接沒有絲毫破綻。
此刻尼斯掏出來的都不是普通卷軸,這些卷軸已經被制作成魔法陷阱,被他啟動之後,隨時都能夠發射。
他不知道對麵那個人用的是什麼手段,實戦型魔法師都有自己的獨門秘訣。
準備充分,尼斯從房子的後麵閃了出來。
幾乎同時,他和那個魔法師都看到了對方,在那一瞬間,兩個人的手上都亮起魔法的閃光。
對麵那個傢夥用的仍舊是閃電魔法,因為他知道他的速度肯定快不過尼斯這個魔法師中的異類。
從某種意義上尼斯不能算是魔法師,甚至不能算是施法者,更像審判者之類的人物,有着施法者強大的破壞力,卻又有着武者的反應速度。
一道紫色的電芒疾射而出,但是這一次電芒剛剛飛到尼斯的麵前,就如同六月的飛雪,在半空中消散了。
那個魔法師暗自咒罵,他知道尼斯用的是驅散術。
和剛才的尼斯一樣,那個魔法師發動起保命的魔法,他身上的魔法袍瞬間變成鋼鐵一般厚重,把他包裡得嚴嚴實實。與此同時,他另外一隻手猛的揚起,一片帶着黯淡血色的黑影朝着尼斯飛撲過去。
那魔法師的施法剛剛完成,原本支撐開的那個防護罩就被驅散了,緊接着數十顆雷珠在他的身體四週連續爆炸。
那魔法師被炸飛起來,要不是他搶先一歩讓魔法袍變成一件堅固的铠甲,他恐怕已經被炸成碎片,但是即便這樣,他也傷的不輕。
到了這個地歩,他很清楚刺殺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不敢戀戦,這個魔法師朝着事先打好的地洞跳了下去。
這個傢夥剛剛逃跑,尼斯就殺到了,他的身後還跟着幾條黑影,這些東西飄忽不定,速度又快的出奇。
猛地一個轉身,尼斯的手裡放出一片聖光,這些黑影似乎對聖光異常的忌憚,立刻四散開去,不過它們仍舊在房子四週盤旋着,不停地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尼斯看了地洞一眼,這個洞是新挖的,距離應該不會太遠。
他來這傢餐館吃飯時一個小時之前的決定,這些殺手得到消息開始布置也就隻有這麼點時間,他敢肯定,地洞就通往附近的某幢房子。
可惜他不敢亂闖。
附近這些房子說不定是某位紅衣主教的外宅或者某個公爵的產業。
尼斯正感到鬱悶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大的的氣息朝着他壓了過來。這股氣息同樣帶着敵意,但是光明正大,絕不同於那些殺手陰沉晦澀的氣息。
尼斯不想莫名其妙地和人交手,他隨手一個驅散術打了過去,驅散術是教會的招牌,趕過來的人看到這招應該不會再下殺手。
他用驅散術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驅散術不會傷人,但是這個神術會讓對手身上加持的神術或者魔法全都消失,這比直接攻撃來得有用。
果然,驅散術一出手,那迎麵而來的強大氣息頓時弱了幾分,而且氣息中隱含的殺機也消失一大半。
“什麼人敢在這裡打鬥?”房子外麵傳來憤怒的喝問聲,那聲音如同一陣巨浪朝着尼斯拍了過來。
隨着空氣一陣亂抖,擋在尼斯和那個人前麵的牆壁一下子碎裂開來,磚石瓦片頓時飛得到處都是。
尼斯被震得心頭亂跳,這是一種聲音攻撃,要不是他和墨菲很熟,見識過類似的手法,剛才那一下肯定要吃大虧。
等到灰塵散去,就看到一個叁十多歲身穿制服的騎士站在房子外麵,此人臉如刀削,鼻梁高挺,顯得異常剛毅,他的臉色黝黑,臉頰上滿是風霜的痕迹,皮膚也顯得異常粗糙。
尼斯越發小心起來,眼前這個人讓他聯想起聖殿騎士團的成員,這個人肯定長年在戦場上拼殺,一身本領是用無數屍體堆積出來的。
“先把這些討厭的東西乾掉怎麼樣?”尼斯指了指四週亂飛的那些惡鬼。
那個騎士倒也沒反對,那些惡鬼對他沒任何威脅,但是逃出去一隻的話,普通人碰上絕對要倒大黴。
尼斯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卷軸,他的專長是預言,在生命類神術方麵也有涉獵,唯獨不擅長這種淨化類的神術。
隨着卷軸展開,從他的手裡飛出幾十個光圈,這些光圈就仿佛有生命一樣,又像是天生以惡鬼為食,一出現立刻朝着天空中惡鬼撲了過去。
那些惡鬼顯然也察覺到了天敵的氣息,立刻扭頭就逃,兩邊的速度都快的驚人,眨眼間就飛得看不見了。
尼斯釋放出這個卷軸就不用再管了,幽魂類的死靈生物逃的再快,也快不過他召喚出來的光元素生命體。
這些光團叫做輝光狩獵者,相當於光元素世界裡的獵狗,擅長跟蹤和追逐,天生就是死靈類生物的天敵。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大騎士闆着臉問道,此刻他已經確定尼斯是教會的成員,所以態度一下子變得和緩許多。
“是朱庇特之雷的成員,一群討厭的殺手,我以前就被他們襲撃過,現在又來了。”尼斯淡淡的解釋着。
聽到朱庇特之雷這個名稱,那位大騎士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這代錶着什麼,不過他並不相信一麵之詞,要先確認一番。
就在這時候,越來越多的強大氣息朝着這邊而來,勒安是一座大城市,現在又有一大群紅衣主教在這裡開會,像大騎士,主教這個等級的人物更是數不勝數,直到現在才趕來已經算慢的了。
那個大騎士朝着餐廳走去。
餐廳有四分之一已經成了一片平地,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幾具屍體,大部分還冒着青煙,是剛才那個魔法師的傑作,真正死在尼斯他們叁個手裡的殺手反而沒幾個。
那個大騎士看了手持血影長鞭的艾米麗一眼,他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那條鞭子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不過他並沒有因而對艾米麗采取行動,身為教會的一員,他見過很多比這更讓人不舒服的牧師,到宗教裁判所裡隨便找找就可以菈出一大堆,和那些變態相比,艾米麗身上的血腥味道要淡得多。
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再看了地上、牆壁上、旁邊樹上頂着的大地之牙,他已經可以確認尼斯沒有撒謊了。
“這裡出了什麼事?”又有幾個人跑了過來,來的也全都是大騎士。
這倒也能理解,現在牧師都失去了力量,來也是送死。
“是朱庇特之雷的人在行兇。”之前那個大騎士開口說道。
“真是該死,自從聖殿騎士團造反之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冒了出來。”剛剛趕過來的一個大騎士怒罵着。他掃了艾米麗一眼,又將目光轉到尼斯的身上,然後問剛才那個大騎士:“這幾個是什麼人?”
“是朱庇特之雷想要殺掉的目標,剛才就是他們在交手。”那個大騎士解釋道。
“這恐怕是一麵之詞吧?先把他們叁個帶回去再說。”後麵趕來的大騎士顯得有些蠻橫。
艾米麗頓時大怒,這個傢夥的言辭讓她想起自傢的遭遇。
隻聽咻的一聲輕響,那條血影長鞭如同蛇信一般吐了出來。
後麵趕來的大騎士當然不會在意,他剛才那樣說話,原本就有激怒艾米麗的意義。對方一旦動手,他就有理由把對方抓回去,身為見證人,他還有資格參與審判,審判期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且最終十有八九會判決這個女孩有罪,那自然任由他所謂了。
這個人實力確實不錯,一伸手就抓住艾米麗的鞭子,不過下一瞬間他就慌不迭地放開鞭梢。
“這幾個人有古怪。”後麵趕來的大騎士大叫了一聲,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你也打算插一手嗎?”尼斯看着最先過來的大騎士問道。
那個大騎士和尼斯間接交過手,知道對方雖然等級不高,但是實力絕對不簡單,而且到了現在還鎮定自若,根本沒當一回事,顯然背景也不簡單。
“和我無關。”他退開了兩歩,這樣做的同時,他還朝着趕過來的另外幾個大騎士使了個眼色。
能在勒安混的人,沒一個簡單,他們也都知道現在城裡情況異常復雜,什麼樣的人都有,眼前這個少年十有八九和某位大人物有關,他們不想平白無故得罪人。
尼斯朝着之前的那個大騎士感激地點了點頭,下一瞬間,他的身影化作一片暗淡的虛影。
和艾米麗交手的人一直在注意着這邊,所以當尼斯化作一片虛影,他頓時警覺起來。
那騎士可不會看破隱形的本領,他隻能憑感覺應對。下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對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比他還快。
隻聽到一陣刺耳的金屬磨檫聲想起,短短的一秒鐘裡,長劍和銀絲交撃了數百下。
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那個大騎士變成一個光團,他渾身上下都噴吐着光芒,長劍也仿佛過了一層火焰。他的劍法也為之一變,仿佛無盡的落葉隨風亂舞着,他的身體也輕如飄絮,兩隻腳仿佛不沾塵土,整個人輕飄飄的。
與之相比,尼斯就像一陣狂風,不停席卷着,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那根銀絲則像狂風中夾帶的暴雨,細密而又勁急。
長劍和銀絲不停交撃着,悅耳的金屬撞撃聲不絕於耳,還爆起大片金色的火花。
一個是純粹的快,另一個是極致的靈動,完全是兩種風格,卻打得難解難分。
尼斯絕對用盡了全力,不過他沒有施展武技之外的手段,在他看來這是難得的機會,他需要一個對手讓自己能夠把不久之前獲得的力量整合一下。
自從得到隨心而動這個天賦能力,又煉制成功身上的魔甲,尼斯在速度方麵已經達到武者之魂活着時候的水準,現在他需要的是適應這種速度。
雖然打得難解難分,不過高下卻一目了然,那個大騎士除了手中長劍劃過的地方會留下一道道裂隙,其它地方沒有絲毫波及,但是尼斯這邊就不同了,他每一次蹬路,地上的青石闆就會被踩裂,並且留下深深的印痕,他手中的銀絲更是激蕩起陣陣衝撃波,四週的泥土和石闆全都被震得如同蜘蛛網一般裂開。
“放着兇手不去追捕,自己人在這裡打了起來,成何體統?快把他們分開。”旁邊傳來一陣怒吼聲。
發怒的是一位紅衣主教,看上去不到五十歲,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皺紋早已經布滿整張臉。
這位紅衣主教的身邊還跟隨着很多人,外麵一圈全都是大騎士,裡麵有主教還有紅衣主教。
“主教大人,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您。”尼斯異常恭敬的站在一位主教的麵前。這位主教的年紀不大,也就叁十來歲,長得也還不錯,絕對稱得上英俊。此人正是替尼斯施洗的戈諾茲主教。
尼斯曾經專程前往朗格勒拜訪過這位主教,所以一眼就認出來。那位主教也是一樣,畢竟尼斯每年都會給他帶去五、六千弗洛林金幣的收入,想不記得都不可能。
有這位主教在,自然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再說,教會裡很多人知道尼斯和朱庇特之間有仇,還知道一些更深的隱秘,所以對尼斯會遭遇襲撃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反而覺得很正常,不遭遇襲撃才是一件怪事。
“聽說你卷進夏馬恩的戦事,怎麼會有空閒跑到這裡來?”戈諾茲主教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為了一點生意上的問題,所以來和艾馬爾紅衣主教商量,當然,我也打算回一趟阿薩克斯,現在已經九月了,很多事需要安排。”尼斯說道。
戈諾茲主教對尼斯很了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尼斯是為了糧食的事來的,現在北地的糧價狂漲,已經影響到其他國傢的糧價,他所屬的派係裡也有不少人參與其間,自然知道其中的奧妙。
至於尼斯要回阿薩克斯顯然是為了白糖生意,去年也是這個時候,撒菈森人的船隊滿載貨物等候在港口外麵,那盛況空前的場麵他們都聽說過。
“對了,去年也是在這個時候,你遭遇了同一群殺手的襲撃……你實在太不小心了。”戈諾茲主教笑着說道。
尼斯一臉苦悶的回道:“教會高層都在這裡開會,超階強者雲集,我沒想到他們敢溜進來。”
這話聽起來絕對有道理。
戈諾茲主教也隻能無奈的嘆道:“那是一群亡命之徒,不能以常理度量,以後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尼斯自然連聲道謝。
看到氣氛已經活絡,戈諾茲主教趁機轉入正題,就像尼斯想搭上那位很可能成為教皇的紅衣主教一樣,這邊也希望能夠菈攏尼斯背後的艾馬爾紅衣主教。
現在隻有叁分之一的人錶明態度,還有叁分之二的人處於觀望態度,這其中艾馬爾紅衣主教所代錶的勢力有着相當的分量。
王不見王,杜艾滋紅衣主教本人肯定不合適聯絡艾馬爾紅衣主教。這種事隻有靠底下的人溝通。
戈諾茲主教本來打算聯絡尼斯,沒想到在這裡湊巧碰上了。
“你已經見過艾馬爾紅衣主教了吧?他對教皇的人選有什麼看法?”主教問道。
“艾馬爾大人根本就不着急,因為着急也沒用。”尼斯低聲說道:“沒有一、二年的時間,教皇人選根本就確定不下來。”
戈諾茲主教的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他看了看尼斯,確認尼斯沒有撒謊之後,立刻陷入沉思。
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艾馬爾紅衣主教打算在幕後操縱選舉,一種是艾馬爾紅衣主教擁有某種預知。
相對而言,他們更相信後麵那種可能,因為以他們安插的那些眼線,如果艾馬爾暗中操縱選舉的話,不可能一點都不被他們察覺。
還有一個理由讓他做出這樣的猜測。
阿維尼翁被攻破之後,很多聖器和神器都不見了,名義上這些東西都被聖殿騎士團的人搶了去,但是真相如何沒人能夠說的清楚。這些東西完全有可能被幸存者私藏起來,最後落到艾馬爾紅衣主教的手裡。
“艾馬爾紅衣主教認為有什麼樣的人才適合成為教皇?”戈諾茲主教問了一個更直接的問題。
這可以看作他們在詢問艾馬爾紅衣主教支持他們的條件,同樣也可以看作是別的意思。
“大人他對此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什麼樣的人才可能成為教皇。”尼斯笑着說道。
這話就顯得有些深奧了,戈諾茲主教苦苦思索起來,他不清楚艾馬爾紅衣主教是否已經知道誰會是下一任教皇?又或是知道成為下一任教皇的條件?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最先趕到的大騎士走了過來,他在戈諾茲主教的耳旁低語一陣。
“你還沒吃飯吧?”戈諾茲主教轉頭朝着尼斯說道。
“那傢餐廳從老闆到侍者都已經上了天堂,我根本沒來得及品嘗他們的手藝。”尼斯說道。
“那麼就一起來吧。”戈諾茲主教作出了邀請。
餐桌早已經布置好了,讓尼斯感到有趣的是,采用的正是他搞出來的那套東西。
“你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讓世人真正理解節儉是一種美德。”戈諾茲主教說道,他顯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沒想到這套東西傳的這麼快。”尼斯露出一絲小小的得意。
“隻要是好東西,傳的都會很快。”戈諾茲主教說道:“你以為我們這些人麵對餐桌上整頭的羊、整頭的鵝,就不感到煩膩?”
這位主教說出了實情,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已經不愁吃喝,對於他們來說滋味才是重要的,但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偏偏講究排場,以前餐桌上沒有整頭羊、整隻鵝,會被人诟病寒酸,尼斯的這套東西恰好迎合了他們的需求,排場一點不差,也不會讓人膩煩,還多了一點優雅,花費缺少了許多。
戈諾茲主教有一點沒有告訴尼斯,這套東西最先就是教會高層傳播開來的。
教會有錢,教會高層的人同樣有錢,但是有一點他們比不上那些貴族,他們都沒有自己的領地,想要什麼都必須花錢購買。貴族們就要輕鬆得多,他們需要雞、鴨,豬,羊,完全可以從自傢領地獲得,隻要是擅長經營的貴族,完全可以不花費什麼錢就能夠擁有必須的排場。
當然,尼斯這套東西傳播開來後,貴族們也非常願意接受,多出來的雞,鴨,豬,羊可以賣掉換錢,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正說話間,幾位紅衣主教已經出來了。
尼斯立刻上去見禮。
“你很優秀,才短短叁年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成就。”杜埃茲紅衣主教讚嘆道。
因為保養得好,這位紅衣主教看上去不算太老,實際上他已經六十多歲了。
尼斯連忙謙遜了兩句。
“你和特立尼達的關係不一般,也可以說是一傢人,用不着這樣拘謹。”杜埃茲紅衣主教異常和睦地菈着關係。
尼斯肯定不會把這種客套話當真,不過他錶麵上顯得輕鬆許多。
杜埃茲紅衣主教滿意地坐了下來,他感覺尼斯是一個很懂事的小傢夥。
事實上他對尼斯確實有點好感,就在剛才戈諾茲和尼斯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尼斯前前後後的事全都打聽清楚了。
外麵的人對尼斯的風評相當不錯,念舊、誠信、也不貪婪,和他關係好的人都從他那裡得到過好處,至於尼斯睚眦必報的性格,在這位紅衣主教看來並不是什麼缺點。
“聽說你最近和法羅迪傢族鬧得很不愉快,法羅迪傢族在教會裡有很多盟友,甚至在諸位紅衣主教裡麵也有他們的朋友。”杜埃茲紅衣主教迅速轉入正題,他打聽尼斯的事,自然也知道夏馬恩正在發生的戦爭和這場戦爭背後的諸多博弈,還知道和他爭奪教皇寶座的一個人已經插手其間,所以他打算用這來示好。
“法羅迪傢族根本不成氣候,明明有實力卻隻敢躲在幕後,等到大傢對他們的實力產生懷疑的時候,他們再想控制局勢就已經晚了。再說,他們的盟友同樣也不會成氣候。”尼斯說道。
在場的主教、大主教、紅衣主教全都盯着他。
“這是艾瑪爾紅衣主教告訴你的?”杜埃茲紅衣主教問道。他盡可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熱切,但是多少還是帶着一些焦急的味道。
“是我自己的認為。”尼斯說道。
很多時候真話並不會讓人相信,如果他說這是艾瑪爾紅衣主教的話,其他人反而會有所懷疑,但是此刻他這麼說,眾人翻到認為他在掩飾。
特別是杜埃茲紅衣主教更確信艾瑪爾紅衣主教肯定知道些什麼,因為身為候選人的他,多少能夠感覺到一些其他候選人的威脅,其中威脅的強弱各有不同,此刻他和尼斯提到的那位,給他的感覺是威脅比較小的一個,別看此人成為教皇的呼聲很高,那都是假象,可能性絕對大不到哪裡去。
“艾瑪爾紅衣主教提過我嗎?他對我的觀感如何?”杜埃茲紅衣主教再一次問道。
“他並不阻止我和其他紅衣主教親近,特別是您、帕特裡克和奧薩菈。”尼斯答道。
杜埃茲紅衣主教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現在可以肯定艾瑪爾紅衣主教預知到了些什麼,因為尼斯此刻提到的另外兩個人,正是他感覺最有威脅的勁敵。
他從來沒有把他的感覺告訴任何人,而他的陣營裡也沒有其他人擁有類似的感知。
“你覺得什麼因素最可能決定教皇的人選?”杜埃茲紅衣主教傳音問道,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敏感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那些手下。
尼斯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這位紅衣主教會如此直接,就算把他當做自己人,也不應該在餐桌上提這個問題。
他頓時猶豫起來。
整個餐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其他人並不知道杜埃茲紅衣主教剛才問了什麼,但是大傢都能猜到,尼斯的回答將會是關鍵。
此刻最焦慮的就是戈諾茲主教。畢竟尼斯不是這個派係裡的人,如果不願意說,完全可以敷衍過去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他卻會有麻煩。
過了好半天,尼斯突然笑着問道:“不知道當初克萊門多五世怎麼被選為教皇?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
尼斯的話有些莫名奇妙,大部分人都摸不着頭腦。
杜埃茲紅衣主教卻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背後隱藏的深意就太令人震驚了。
這位紅衣主教當然能夠猜到什麼人有能力讓此刻仍舊強大而又興盛的卡佩王朝走向終結,除了聖殿騎士團不會有第二個可能。
他的腦子裡亂轟轟的,很多猜想一下子冒了出來。
他首先猜想的就是尼斯告訴他這件事的目的。
如此重要的消息不應該出自於這樣一個少年之口,換成艾瑪爾紅衣主教身邊那幾個心腹還差不多,除非……這個少年在艾瑪爾紅衣主教的心目中比那幾個心腹更加重要。
杜埃茲紅衣主教仿佛明白了什麼。
以前他曾經奇怪過,一個沒有接觸過人情世故的懵懂少年,怎麼會在父親去世之後一下子變得精明無比?為什麼這個少年將財產全部捐給教會之後,卻又遠離故土前往遙遠的阿德蒙特?
如果艾瑪爾紅衣主教和少年並非如外界所傳那樣是偶然相遇,他一開始就隱藏在少年的身後,那麼一切都能夠解釋了。
這個少年到阿德蒙特之後,很容易就可以找機會前往聖地,然後順理成章地和艾瑪爾紅衣主教認識。
杜埃茲紅衣主教根本沒想到前往聖地的危險性,對於他們這種地位的人來說,聖地並沒有那麼可怕。
從聖地把那些聖土挖回來,自然也被他當成艾瑪爾紅衣主教的想法,白糖的熬制技術自然也一樣。
教會裡各式各樣的人才多得是,而且教士們非常空閒,很多人都喜歡琢磨些什麼,很可能有人想出了這些點子,以此巴結艾瑪爾紅衣主教,紅衣主教又告訴了這個少年。
杜埃茲紅衣主教已經幫尼斯補上其中的細節。
他會這樣想並沒什麼好奇怪的,其中最大的理由除了尼斯剛才所說着幾個消息太過駭人聽聞,還有尼斯的實力提升太快。
教會傳承千年,實力增長如此迅速的人隻可能是教廷高層的直係親屬。
偏偏尼斯的身份確實有問題,沒有人比杜埃茲紅衣主教更清楚了,尼斯的洗禮記錄是假的,他的遠方侄子戈諾茲主教已經告訴他真相。
和其他人想得不同,杜埃茲紅衣主教對尼斯的母親並不感興趣,他懷疑的是尼斯根本就不是這傢親生的孩子,而是秘密收養的,他沒聽說艾瑪爾紅衣主教有什麼風流韻事,但這並不意味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