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他覺得自己就象躺在黑暗的海底,忍耐着後腦勺的疼痛,象隻受傷的野獸激烈地呻吟着,這些微弱的記憶片段的持續着,卻不斷地中斷,他就象旅途中的病患癱瘓着,隻有時間在移動。
不可思議的是,當葉山再次睜開眼睛時,不是在醫院的床上,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裹,而是在像布滿鐵窗的拘留所之類的狹小房間內。
他看了看手錶,已到了八點半。由於不是晚上,他知道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半。
不久因有長官在調用,於是他就被帶到象是審問室的房裹去了。由於自己昏倒在殺人的現場,不得已被當作重要證據來調查,但這實在太荒謬!
“這裹到底是哪裹?”他抗議般的詢問。
桌子對麵坐着的男人說話了:“妳看到了,這是詢問室,我是負責此案的福田,記住啊!”
這個叫做福田,長相嚴肅的中年男子,把名片放在桌子上。頭銜寫着神奈川縣警高津署刑事組巡佐。
“我為什麼會在這裹呢?突然把我丟進詢問室,太過分了吧!”葉山仍無法明白。
“妳沒有權利這麼生氣。妳還不知道妳為什麼坐在這裹嗎?”
“不知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那我來說明吧!”
根據他的說明,昨天下午五點左右,警察接到附近居民的來電,“汽車旅館裹似乎有兩個男人在吵架的聲音,好象有人被殺了,希望妳們去察看一下。”
警察開警車趕到現場,察看休息中的這傢汽車旅館,髮現了206號房被毆打至死的男人,還有倒在現場身上沾有血迹的可疑男子。
“也就是說,妳被當作是殺人現行犯。雖然還沒有逮捕狀,不過妳最好好自為之。昨晚還一直呻吟,是不是對自己所做的事又後悔又害怕,所以想招供呢?”
福田巡佐瞪大雙眼緊盯着他,嚇阻似地說。葉山剛開始隻是愕然。
“等……等一下,什麼殺人現行犯……?”
“對啊,妳把被害人叫到那傢汽車旅館裹,自己埋伏起來,然後用高爾夫球杆毆打他。那時妳們吵了起來,妳也被被害人用金屬毆打昏倒。幸好犯人沒逃掉、倒在現場,幫我們一個大忙。我們在妳用來毆打那個男人的高爾夫球杆及血迹當中,測出了很多妳的指紋,事實擺在眼前啊……”
“等……等一下,我沒有在那個汽車旅館裹毆打什麼男人。我隻是被客戶叫去看仲介的物件而已!”
“哦,仲介?妳說是誰叫妳去的?請說明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山拿出了自己的名片,說明自己的業務,詳細地述說當天的經過。
“就是這樣,冢越商事的中根惠子昨天打電話給我,所以找就到現場去觀察了。”
“觀察?據附近居民說,那傢汽車旅館早在兩個月前就停止營業了。而且經營者也不是什麼冢越商事,是當地人的城山”
“是不是弄錯了?是冢越商事的中根經理燈電話給我的,調查一下那個女人吧!”
葉山悻悻然地說,福田巡佐則向旁邊的年輕警察耳語了些什麼?
似乎是要他以最快速度調查冢越商事是否存在。
“被殺的人到底是誰?”葉山還不明白重要的關鍵,於是這麼問。
“哦?”福田巡佐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妳就不要再裝蒜了!真的不認識被害人嗎?”
“我不認識。那男人是誰?”
“門倉健太郎。有印象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葉山啊的叫出聲來,覺得相當驚愕。
這個驚愕有兩種意義。其一是竟然會將年輕有為電腦工程師,毆打至死在那間陰暗汽車旅館的血泊當中。第二點是透過朱鹭子,和自己並非無緣的伊豆源老二之死,竟然自己會被當作是嫌疑犯,和此事扯上關係,除了憤怒之外,他有一種幾乎要窒息的悲痛。
“妳不要告訴我不認識他。怎麼樣?”
“我聽過他的名字,他是伊豆源社長的弟弟。可是……”
“這可是事實。伊豆源的社長是未亡人門倉朱鹭子,她可是個大美人呢!
我們所知道的是,妳似乎和她是愛人關係,她雖然移情別戀,但她的小叔仍是個絆腳石,於是妳失去了理智,又加上嫉妒,所以約健太郎到汽車旅館,然後用高爾夫球杆毆打他的頭對不對!”
葉山閉上了眼。福田巡佐說的沒錯,客觀上來說,葉山的這種動機似乎成立了。
葉山從來不認為門倉健太郎是絆腳石,也從沒恨過他。甚至對於從朱鹭子的淩辱事件以來,他就不再回傢的事感到擔心,先不論葉山和朱鹭子的關係,從他人的角度來看,“詭異的叁角關係”是理所當然地成立的。
“證據也很充足。從現場掉落的高爾夫球杆,髮現了健太郎的血迹及打鬥的痕迹,並查出妳的很多指紋。妳最好要老實招來!”
(高爾夫球杆……?)他呢喃着,想起幾天前,為了要在赤阪總業的社長貴賓室救出朱鹭子,曾揮動過高爾夫球杆。當時他以高爾夫球杆,順手毆打了那些男人。從健太郎身邊的高爾夫球杆測出的葉山指紋,大概又被拿來殺害健太郎,所以指紋才留在上麵。
這麼一想,他又更覺得健太郎可憐,胸口像被阻塞住的痛起來。然後他又對那群把高爾夫球杆當兇器,想牽連自己的人,憤怒感油然而生。
葉山認為,應該把高爾夫球杆留有自己指紋的理由,明白地說出來。可是若要說出,就不得不揭露朱鹭子的淩辱事件了。她似乎不想把此事公諸於世,而且由於自己曾在當時引起了暴力的事件,反而對自己不利,所以他想,關於兇器的事應該要保持沉默。
“請打電話到我公司。我的職員牧園小姊知道冢越商事打電話給我的事。”
“當然,我們已經問過妳公司的人了。牧園小姊昨晚在公司加班到八點才回傢,所以我們已經問過她了。可是,她對於詳細情節完全不清楚。妳昨天下午叁點左右,說過要去川崎交流道附近的汽車旅館就離開公司了吧!那也就是將門倉健太郎約出的時間不是嗎?”
“不對,是我被叫出去的,所以才背着相機前往勘察啊!”
葉山一邊說,想起了相機的事。
“是的,我去勘察的時候,都會帶相機拍照。昨天也從大馬路拍了那傢汽車旅館。相機在車子裹麵,洗出來後應該會顯示日期,那就是我第一次去勘察汽車旅館的最佳證明啊!”
“我們拿了妳留在車內的相機,也洗了相片。日期和汽車旅館的全景都有被拍出來。可是那照片是妳為了找借口而拍的,不能作為妳沒有殺人的證據!”
在他們對談當中,剛才離開詢問室的年輕警察又回來了。
年輕警察對着福田巡佐耳語着。
“喂!”他馬上敲着桌子,瞪着葉山。“妳不要再胡說八道了。神奈川縣確實有冢越商事存在,也經營加油站及汽車旅館沒錯。可是,冢越商事並沒有中根惠子這個人存在。也就是說,那個汽車旅館是當地的城山這個人經營的,和冢越商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電話真的有打來啊!這就是事實嘛!”
“什麼事實!妳以為說這些騙小孩的話就能騙得了警察嗎?”
福田巡佐更顯憤怒。“好了,我聽夠妳的藉口了,該說實話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福田巡佐又敲敲桌子。
葉山又說了一模一樣的供詞。他們幾乎是吵了起來。福田巡佐驚訝地望着葉山。
“妳這男人還真難纏!妳不明白快點說實話會輕鬆一點嗎?”
不管他怎麼怒斥葉山,葉山隻是復述着相同的話。
過了兩個小時,葉山使用了沉默權。
“真沒辦法!好,休息一個小時吧!好好想一想自己所做的恐怖行為。等妳髮覺該麵對現實時,就趕快從實招來吧!懂了嗎?”
福田巡佐說完,站起了身。不過,他並沒有和年輕警察一起離開詢問室。
他隻是像熊一樣,在桌子旁邊慢慢地來回地踱步,有時則對着天花闆吹着煙霧,葉山死了心,靜靜等待他的認輸。在那福田巡佐的身後,年輕警察背對着門,交叉雙手站着。
葉山確實感覺到自己愈來愈陷入絕境。葉山曾出現在殺人現場,還有高爾夫球杆的證據,這錶示着物證與狀況證據已讓葉山構成了殺人行為。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當做是殺人犯。即使證明這不是事實,我也會成為殺人事件的主要嫌疑犯。那我在社會上就生存不下去了……葉山這麼想着,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