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南一直有偷偷給陳佳書錢,這一點溫韻是知道的。
他時不時會給她點,但數量不多,總是背着溫韻給,溫韻一直挺介懷的是這個,怎麼着,她還能吝啬這麼幾百幾千的小錢不成?把她當鐵公雞麼?就像陳晉南說的,總不好把人餓死,她也沒那麼泯滅人性,所以即使知道丈夫的小動作,一般也不說什麼,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但事實似乎並不像陳晉南說的那樣,陳佳書有多麼多麼可憐。她在學校混得風生水起,舞臺上眾星捧月,過得優雅又滋潤,和在傢裡的喪氣樣完全是兩副麵孔。
溫韻見不得她過得好,因為陳佳書的存在就代錶着她鮮為人知的某段不堪的過去,她從內心深處裡對於陳佳書沒有底氣,很多事情站不住腳,本質心虛,扭曲發展成厭惡,連同對前妻的嫉恨一並施加在陳佳書身上,恨她的名正言順,厭惡她的存在,潛意識裡疑忌,害怕陳佳書也要來搶走她的東西。
陳佳書看起來一直不爭不搶的,雖然骨子硬但人在屋檐總會低頭,溫韻冷嘲也好暗諷也好,她都乖乖受着,一副任憑打罵的模樣,溫韻或多或少能從這些歧視苛待裡找補回一點自尊和底氣,很好,她心想,一切都在把控之內。
某種程度上陳晉南給陳佳書塞錢也在溫韻的控制之內,陳晉南說出去是個堂堂老總,實際上整個公司都是溫氏的附屬,股權基本攬在溫韻手裡,說白了他就是給她打雜的,看着光鮮其實沒錢。溫韻為了愛情失了昏智當了婊子,腦子還是在線的,經濟大權抓的死死的,陳晉南要是敢在外麵偷吃,她能立馬讓他光着腚淨身出戶滾出傢門。
溫韻控制陳晉南的私房錢,水至清則無魚,不能沒有但也不能太多,時不時給陳佳書塞點生活費是可以的,和朋友叁五小酌聚餐宵夜也是可以的,宵夜再往後過了十二點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老老實實給她滾回傢來。
陳晉南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挺老實,溫韻也很滿意她一手把控下的穩定局麵,卻在今天看見陳佳書時眼皮一跳,之前壓下去的疑窦又冒了出來。
所以一向膽小謹慎的陳晉南,是哪來這麼多錢的?有錢卻不告訴她,在她不知道未曾察覺的情況下給陳佳書買首飾買衣服,讓她吃穿打扮得像個公主,重點便又轉移到別處,他還給誰花錢了?
溫韻細思極恐,腦子一陣天旋地轉,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失控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傢長會開完大會開小會,老師熱情洋溢地將溫韻請到辦公室,直誇她教導有方,為其他傢長做出了錶率。溫韻淡淡喝了盃茶,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道,“說起來,陳佳書也是我們傢的孩子呢,今天她爸在幫她開傢長會,我就沒過去。诶,許老師,你認不認識高二的陳佳書?”
“當然,”老師連連點頭,“陳佳書啊,她在全校都很有名氣呢,很優秀的女孩子。”
溫韻也笑着點頭,“她是這樣,從小就懂事聽話,什麼事情都不用人教,特別有主見,卻也性子冷淡,我和她爸就擔心她太優秀了不好交朋友。”
許老師深有同感,“這個倒是,有主見的孩子是不太容易融入集體,還遭人惦記,這不前段時間,就校慶那天,佳書的演出服都被人偷偷撕了,差點釀出大禍。”
裙子也是新的。溫韻眼皮一跳,即刻裝出一副怒容,“還有這種事?是誰乾的?”
“她們舞隊內部的事,跟她作對那人傢裡有些背景,這件事後來被壓了下來,所以我也隻是略知一二。”老師嘆了口氣,“好在佳書及時換上了新舞裙,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救場。咦,這件事你不知道嗎?”
溫韻微愣,隨即跟着嘆氣,“我們是離異重組傢庭,佳書和她爸爸親近一些,與我不怎麼講話的。”
“原來是這樣,抱歉抱歉。”老師連連道歉,吃了溫韻的洗腦包,對她的印象上升到二婚傢庭裡努力想要關心前妻女兒的善良後母,當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溫韻。
“哦,他們天天一起吃飯嗎?”
“是的,姐弟倆感情非常好,陳佳書籌備錶演那段時間,是陳渡一直陪着她,幫她舒緩了不少壓力……”老師笑呵呵地拿出論壇照片給她看,“校慶那天陳渡還戴了個應援頭套,你看看,多帥氣,我要是也能有對這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溫韻跟着笑起來,目光死死盯着照片裡陳渡頭上“佳書”兩個字,額角青筋跳出無數個問號。
他們兩個感情什麼時候好到了這個地歩?吃飯,跳舞,也就是說陳渡在學校裡除了上課就是和陳佳書在一起,陳佳書幾乎佔去他所有在校課餘時間,而他回傢來卻對她隻口不提。
溫韻有時會問起有關陳佳書的事,陳渡的回答總是很官方,聽起來與她並不相熟的樣子,問他放了學下了課做什麼,他說打球,寫作業。溫韻當時覺得滿意,現在對上了,矛盾了,想起來越發覺得不對勁。
陳晉南不對勁,陳渡更不對勁,還有陳佳書……這叁個姓陳的加起來藏了多少秘密?
是她肮臟嗎?到底誰臟?
溫韻從辦公室走出來,與老師笑着道別,滿腹重重心事。女人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有很多東西,一直以來都被她遺漏了。
疑點首先來自陳佳書莫名其妙多起來的錢。陳晉南的賬戶溫韻一清二楚,他不可能有這麼多錢,除非背着她乾了什麼私活,但那不像他的性格,不過這也說不好,畢竟溫韻現在連自己親兒子私底下是個什麼樣都摸不清了,她一直以來自以為的把控全局有可能早就被蛀空得一乾二淨,所有人在她眼皮底下肆意橫行。
她眼神發直沒有焦距地看着擋風玻璃,摸出手機打給陳晉南,接通後徑直道,“在哪裡?過來,現在。”
她扯了扯嘴角,“我在車上,陳佳書不在你那裡嗎?嗯,好,過來說說你這對可愛的孩子吧。”
陳渡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傢長會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