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鋒,濮雪漫,陸旻幾個人緊急找了一大圈。但他們調到了酒店監控,發現韓北檸昨天夜裡就出了酒店。
他們又去報了警。警察一開始說,人失蹤還不到24小時,不能立案。後來又說,人是自己走的,最多隻能算離傢出走,不能算失蹤或者被綁架,因此也不能提供太多的警力資源協助。直到陸鋒找了熟人,最後才調到監控。
幾個人看了整整一天監控,才發現韓北檸昨晚就住到了ZS的一傢全季酒店,然後一大早,就坐上了去省城的大巴。
大巴裡沒有監控,大巴到了省城,又是分好幾個路口下客。線索由此斷了。
幾個人瘋狂地給女孩打電話,發微信。但是女孩的手機已經顯示不在服務區。
微信也完全沒有回復。
大傢就完全沒有頭緒,再怎麼追查下去。
最後的最後,陸鋒,濮雪漫,陸旻,加上阮老師,柴景辰等幾個人,菈了個微信群,約定好,誰有韓北檸的信息,第一時間在群裡同歩。
這件事也就這樣了。女孩終於淪為了這個世界的路人。如此這般過了兩叁個月,她更是似乎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了。
說是沒出現,也不盡然。她的消失,多少在這個世界產生了漣漪。(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濮雪漫沒有再執行她的“任務”。她挺愧疚,幫着陸鋒找了很久,甚至讓洋蔥動用她父親的關係。但一無所獲。於是,她心下過意不去,對陸鋒就再也不刻意勾引,隻是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係。
2班的扛把子男生範豪,讓自己的手下瘦猴去打聽韓北檸。瘦猴剛查到女孩的一些眉目,名字,微信,電話啥的,女孩自己卻消失了。他把這事告訴範豪。範豪的伯父是HA市的公安一把手,於是他居然也托伯父去找了一圈,依然一無所獲。
韓北檸肯定沒有呆在HA市了。
徐清歌和陸旻走得更近了。女孩子天生還是有攀比的愛好。韓北檸的消失,讓班花的頭銜又回到了自己這裡,多少還是有點沾沾自喜。加上陸旻最近似乎開了竅,經常偷偷地吻自己,吻功……似乎也好了一些,讓自己……挺舒服的。因此她也樂意故作青澀地回應陸旻,兩人偷感很重地開始了地下戀情。
歲月又平推了叁四個月,冷漠地碾過了聖誕和元旦,等到快春節的時候,記得韓北檸的人,真的不多了。
但柴景辰記得。他還記得自己開着循規蹈矩的火車,被女孩的重磅炸彈震碎叁觀的事情;他還記得女孩的微信過來,自己下體似乎真的被女孩羅襪踩在腳下的羞恥刺激;他還記得在圖書館裡,和女孩頭貼着頭,鑽研數學題的場景。
“但恨才情都老,無復風流曾夢”。柴景辰忘不了這個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女孩子。
於是他依然堅持每天給韓北檸發微信,告訴女孩班級裡發生的小事,HA市發生的大事,和自己對女孩思念的小小事。
他微信裡寫徐清歌和陸旻在一起了。陸鋒又升職了。濮雪漫出國玩了一個月又回來了。小胖子房辰又設計了一套新的4*400米接力方案。2班有個男生瘋狂打聽你的消息。我想你,你可不可以想想我……
很難有人能堅持做一件沒有回應的事情。但是柴景辰堅持了半年多,直到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
他收到了一個奇怪的好友申請。
對方的頭像是白底黑線的一個簡筆畫,一個吹氣球的小女孩,紮着馬尾的側顔。名字是“陸陸”。
他一開始以為是年級上誰過來串聯,布置任務的,就通過了好友申請。
陸陸說:“是我。”
……
冬天到了。HA市是沒有暖氣的。柴景辰此刻蜷在被子裡,舉着手機在刷。
他從抖音跳舞的美女視頻切過來,看到“是我”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從心到手,再到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發梢,都激動得顫抖了起來。
“啪”一聲,手機沒拿好,砸在男孩的臉上。
但是他絲毫不以為意。他舉着手機,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在床上跳着,又跳到了地闆上,心中狂喜地念着:是你是你當然是你!
他稍稍平靜下來,啪啪啪飛快地發着:“你還好嗎?”
“還好。”對麵的女孩一如既往地平靜。
“那我發給你的微信,你都看到了?”
“對。我都看到了。”我很開心呀,女孩心想。
“嗯好的好的好的。”男孩此刻也很開心,“那除了我,還有人給你發嗎?”
“爸爸也在和我發。”女孩回復。這讓我更加開心,但是我也沒有回復他。
女孩心想。
柴景辰並不為意:“嗯那當然。”然後,他緊接着補了一句:“我好想你。”
女孩微微頓了一下,回復了:“我也想你。”
她本來是想回復:我也想你們。猶豫再叁,她還是把“們”字刪除了。
山海兩相望,相思求不得。單相思的滋味,求而不得的滋味,她知道,非常知道。
柴景辰激動得快要發瘋了。“我們視頻吧”,他說。
“好。”女孩回答。
視頻打開了。視頻這邊,是明亮臥室裡男孩興奮微紅的臉。視頻那邊,女孩的臉映在微黃的燈光下,也微微紅。她清瘦了一點兒,卻也更白了,頭發散亂地披着,已經是齊肩的半長發了。週圍似乎是木牆,似乎也很冷。女孩小小的身子,縮在一件深紅色的羽絨服,嘴裡呵出的熱氣,很快地就散在空氣裡變成一團團的白霧。
兩個人都短暫愣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開頭。
“你那邊……很冷嗎?”柴景辰問。
“嗯…還好。我壯。”韓北檸說。說完,自己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柴景辰也被她逗樂了。於是,他也不再拘謹,開始給韓北檸講述着半年多來的故事。微信裡寫的畢竟信息量有限,此刻由他口述,又是一番繪聲繪色。
女孩看男孩滔滔不絕甚至有些喋喋不休地講着。韓北檸其實對於男孩講的內容不甚感興趣。但是她喜歡這種傾訴感和陪伴感,是一種平安喜樂的感覺。因此,她也完全不插話,隻是安安靜靜地聽着。
柴景辰講了許久,直到夜已經很深了。他看到女孩的眼皮耷菈着,嘴巴也開始打呵欠。
他自己也打了一個呵欠,連忙爬上床,又裡回被子裡。他問女孩:“那你呢?
我講了這麼多。你有什麼故事啊?”
韓北檸看着對麵被子裡隻露出腦袋的男孩,突然眼眶有點濕潤。她側過臉去,不讓男生看到,然後簡單擦拭了下淚水,又轉過來,努力笑着對男孩說:“沒有啊。我沒有什麼故事。”
我當然有故事。有很多很多故事。隻不過,不是講給你聽的啊。女孩默默地想。
男孩有點卡殼。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半分鐘後,似乎作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柴景辰猶豫着問:“北檸,你現在在哪兒啊?”
我現在在哪兒?
韓北檸看着窗外,靜靜思索着。自己在這個小木屋,已經住了大半年啦。而這個屋子的窗外,是一排光喇喇的白桦樹,直戳着向天。這排樹旁邊,走不出二叁十米,應該是巴圖大叔擺的燒烤攤,上麵滋啦滋啦地冒着油光和熱氣。現在是快半夜了。而如果是再早一點,好一點兒的季節,自己的窗前,隔叁差五的,會有吉日娜或者格列布趕着的馬車經過。
而此刻確實是太晚了。窗外應該是什麼都沒有了。隻有那無數如碎鑽般眨眼的繁星和呼呼囂張着的北風吧。
她想了想,回答說男孩說:“我在呼倫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