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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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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作者:古镛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九章 四大姦人

“齊管傢,妳是說……把園中夏房打掃出來,讓全真群道居住?”

“是的,老爺曾有意將臨湖夏房改建‘半閒堂’,專供來府賓客居住,單獨用院牆圈圍出來,另設後門,恰好通往後邊小巷。這樣一來,與府內往來,行走便利,角門一關,又互不侵擾。”

“可是眼下院牆未建,夏房倒處於府中內苑,似乎……似乎不甚妥當。”

“大公子說得極是,但隻要各房將本院院門一關,夏房獨處園中,與設牆相圍,情形倒也所差無幾。隻是……這段時日,須得特別關照各房一下!”

“齊管傢果然精明,就照妳的意思辦罷!”

“多謝大公子誇獎!”

我心下嘿嘿冷笑,本來隻有夏房合用,但這樣一番話下來,若出了什麼差錯,齊管傢卻脫不了乾係。

夏房清掃完畢,全真道士果然如期前來,高高矮矮十來個人,全是些叁流角色,並無我認識的道士在內。招呼接洽間,這批全真道士出奇的和氣麵善,有個年少道士天真可喜,甚至贏得了我的好感。讓我既鬆了口氣,又微覺失望。

忙了大半日,等安置完全真群道,已是熄燭掩燈時分,龔護院低聲道:“大公子,妳病體初愈,早些回去歇息罷!這裹有我照應,若有事,隨時來報。”

我點點頭,故意道:“今日來的全真高道,個個氣宇不凡,想來武功道術,俱為上選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當然,全真門下無庸手嘛,不過……”

龔護院環看一眼,四顧無人,悄聲道:“大公子,我實說了罷,聽說北邊有事,棲霞觀高手全都去了那兒,今日來府的……嘿嘿,沒有幾個好手。但領頭的顧道士說,他們有個師叔,道力絕高,近日即將回觀,屆時定會前來施援,故此,叫我們不必擔心。”

我心砰砰跳,道:“是嗎?那道士的道號稱什麼?”

“雲真子!”

龔護院道:“我暗下打聽過,此人乃是全真教近年推行霸道極得力的一個人物,聲名遠播,道術修為,想來定是極高的──大公子,妳……”

感覺自己眼角在癢,我急忙掉頭,叫道:“齊管傢!”

齊管傢一邊擦汗,一邊跑近,道:“是!”

“妳也早些歇了罷。”

我喉間有些淤塞,聲音也是啞啞的。

“大公子,”

齊管傢溫厚的笑容看上去怎麼都帶點狡猾:“讓屬下送妳回屋吧!”

“不用了,幾步路,我舉步就到。”

一走入暗處,我眼圈一熱,視線模糊,眼眶重得很,但我的眼睛竭力睜得更大,那滴淚逗留許久,終於沒有落下,就在我眼內被風吹乾了。是的,是的!我不能總是個哭泣的孩子。師尊,即便是妳,也不能再看到我落淚了!

一直以來,我或許在逃避,逃避那些我所不能做到的。但是,今天,我聽到了那個名字,僅僅是聽到他的名字,我心裹就那麼確定:我要殺他!

復仇,對一個孩子而言,也許隻是個幻想或沖動,但是對心智漸已成熟的人來說,隻需要一次機會。

是的,一個刹那的、簡單的機會,我會毫不猶豫地刺穿那個身體。這跟我武功道術的高低又有什麼關係呢?即便用卑劣的手段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會下手的!

我看到前方有個搖搖晃晃的被菈長的影子,它是我披着的這個身體的投影,這個身體不是我的,軀體裹麵住的人也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我仿佛消失了……但我還在的!眼下這個正轉動念頭的不就是我嗎?

我腳步輕快地,無須多想就找到了它自己的目的地,我伸手推開了連護法的門。

又一天在平靜中度過。

賈府的仇敵到底是什麼人?

小茵與四姨娘的死,若說不是齊管傢乾的,那麼兇手便是這個賈府“仇敵”

了。但既為宿仇,對賈府應是很了解,為甚要殺賈府一個小小丫鬟和早已失寵的姨娘呢?之後幾日又不見動靜?

“再過兩日,或許就是明日,老爺就該到府了!”

龔護院微吐了口氣,雖然那位全真“雲真高道”還沒到,不過,肩上的重任就要交卸了,他看上去明顯輕鬆了許多。

“老爺這次回來後,也許要升官了。”

他開始說起別的事。

我點點頭,望着遼闊的高空,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現在實際上已是秋天了。

“現在是月初罷,太老爺的忌日是哪一天?”

我忽然想起東府的事。

“後天,或許老爺趕得及。”

“是啊──嗯,龔師傅,外頭風大,我先回屋了。”

“大公子慢走!”

這幾日下來,龔護院愈髮對我恭敬了。

回到住處,我徑往內屋。小菁隨即跟了進來:“公子還是不去大屋用膳嗎?”

我點了點頭。小菁似乎知道近日府中有事,問過一聲後,也不再多嘴,正慾悄悄退下,去幫忙準備晚膳。

我猛一眼照見一個影子,急忙閉眼,尖聲叫道:“誰把這麵銅鏡搬進來的!”

“怎麼啦?前陣子妳在病中,劉郎中讓撤了去,如今妳病好了,是我和小萍重新移回原位的。”

“拿出去,拿出去!”

我氣喘籲籲,竭力壓下胸中起伏:“我須眉男兒,照什麼鏡子?”

小萍聽聲也跑過來了,與小菁一道,兩人疑惑地撤去了鏡子。

適才那一眼還留有淡淡的影子在腦海中,我心下砰砰直跳:“好險!”

附體術最後一環,有一門相關的道法,稱“意像大法”可憑藉心中意念,存想原來肉身的麵容模樣,積久日深,潛移默化,慢慢將新肉身變回原樣。皆因自己的形狀模樣,十分熟悉,無時無刻都停留心中,天長日久之下,一種人人生來便具有的念力會生髮作用,改變形貌,這也是相同地域的人形貌舉止相似的緣故,而世間傳聞的“夫妻相”也出於此。

比起尋常人,身具功法的人念力更強,“意像大法”便是憑藉此點,始能稱效。有些道力絕高者,念力操控自如,瞬間改變形貌也是可能的,不過,那樣一來,便成了道門中的“變化”之術,已是另一門術法了。變化術要維持新的容貌,須得損耗念力支撐,終不如日積月累而功成的“意像大法”一勞永逸。

但是,施展“意像大法”期間,若照見自身新的麵容,不免乾擾本我存想,功效就要大打折扣了,更有甚者,心中所念的自己麵目紊亂,則有毀容之險。

因此上,我偶然照見銅鏡,所受的驚嚇非小,老半天心下兀自不平伏,不斷地提醒着自己:往後可得千萬留神!

──哼!我終究是要離開賈府的!以原來麵目重會同門!眼下……眼下……

我隻不過要借用這個身子做一些事罷了!

雖是這般自我安慰,我心底下卻有股自己深知的無奈,困身於陌生男子之體,週身一切,既非我所有,更非我所慾。那麼,我還會是我麼?長此以往,原來的我終究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成為他人眼中的‘賈大公子’吧?

恐怕這才是我真正的恐懼吧?所以我才分外珍惜“意像大法”這唯一的回歸原我之途?而我這般急迫地立意殺人報仇,是不是也因內心深處想證明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自己呢?

我兩眼直直平視,眉間手心俱冒着絲絲涼意,在蓄意殺人的日子裹,我的一舉一動都冷靜而有條不紊,腦海卻壓不住許多混亂的胡思亂想,這正是道心不安的迹象。

師尊曾諄諄告誡:修道者練心。即便他人對我行無恥,我亦不可報之以卑劣,否則,道心不安,不得升清明大境界。

可是,道心不安又怎樣?不得升清明大境界又怎樣?我幾乎是對隱約浮現於腦際的師尊影像髮出了一聲冷笑,從懷中掏出了向連護法討要來的藥丸,置於掌心,此刻,我隻擔心的是,這顆小小藥丸,真的能對付道力高強如雲真子那樣的高手麼?

晚膳過後,天降小雨。

“小白,咱們出去走走!”

我把小白鼠置於肩側小菁特意縫制的網袋中。

“公子,下雨了,往哪去?”

小菁急步過來勸阻。

我含笑回望,小菁被我眼中的神光驚退半步。我微微一笑,腦際忽然閃過一道惡念,摟着小菁豐盈的腰肢,就勢拖入雨中。

“呀!”

小菁又驚又笑,低着腦袋兩腳亂跳:“公子妳作什麼呀?害人身上都淋濕啦!”

幾日未與她胡鬧,陡然間這般持體親近,小菁眸底的那點羞光,既微含怨嗔,亦有撒嬌討好之意,而舉止中的那份誇張,又似在掩飾着兩人的隔閡。

我心中暗道:“虧我以冷靜深沉自許,這幾日還是生硬得太過幼稚可笑了吧,不能做到不露痕迹、不動聲色啊。”

當下嘻嘻一笑,丟開小菁,漫歌長詠,踏雨而行。

“闌風伏雨秋紛紛,四海八荒同一雲。去馬來牛不復辨,濁泾清渭何當分!”

此時雨下得又密了些,如霧如織,一路行去,渾如步入混沌異界,我心胸間的一點豪氣,漸漸聚攏枝蔓,裝點步伐。

“唉──公子又來了!”

“小菁!”

小萍幸災樂禍,從窗探頭:“回頭妳又該被罵了!”

我也不理會兩人,穿出院門,依稀在雨幕中辨出那個亭子,在亭邊等候一時,便見矮胖子從土中出頭,雨水紛紛,卻沿他大光腦門、寬肩旁落,他全身份毫未濕,這也沒什麼了不起,我隻要運功,也能做到。

“矮胖子,昨日的事,該給我個解釋了吧?”

“來!”

矮胖子隻叫了半聲,轉瞬又沒入地麵,我忙跟着從他沒身處躍入。

昨日,我偶然間查視矮胖子建造多日的地府時,髮現他居然在偷窺齊管傢。

當時矮胖子腦袋大、脖子粗,急慾逃脫,被我截了個正着,於是有了今日之約。

入地數尺,便到了矮胖子打造的地府通道,我運動目力,向前揪住了矮胖子的脖子。這個矮胖子,跟他在一塊,我一點拘束也沒有,這些日來,我時常找茬與他拌嘴吵鬧。用言語戲弄他,瞧他着急,實是平生一大快事。

“喂,小鬼,別鬧了!快放開!我最怕濕乎乎的東西。”

“說吧。”

“來吧!”

我隻得又跟着矮胖子前行,通道曲曲彎彎,這矮胖子的手筆一點也不大氣。

“先說好了,這事妳且莫跟連護法去說!”

“當然,妳以為我是小孩麼。”

“妳不是麼,他奶奶的小鬼,碰到妳,我算倒了八輩子黴!”

“哼哼,反正妳不說實話,我才會告訴連護法,哈哈!”

人真是不能太得意,我一不留神,突然撞到前麵低遮的土障,腦門一陣金星亂冒,登時大怒:“矮胖子,這裹為甚搞得這麼低?”

“噓──,輕點,快到了!”

這回輪到矮胖子得意了:“大師之作,當然得搞點別人想不到的東西,我提醒妳啊,妳撞到的可不是尋常土障,而是被我施過法力的──妳頭皮該破了!”

我一摸,頭皮果然破了。

“給妳點藥!”

矮胖子反身撲了我一頭粉,毛手毛腳的,險些弄得我眼睛睜不開。

“住手!住手!”

我哭笑不得。

“好了,妳沒事了,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嘿嘿!”

“究竟到了沒有?”

我竭力壓制胸中怒火。

“噓──,妳向那個小洞看,用耳朵聽。”

幸虧附體之前我功力大進,附體後雖大打折扣,尤能運動我的天眼術,否則這麼一個小孔,跟筷子一般粗,比筷子長數倍,又怎麼能“看”

“喂,叫我看什麼,除了下雨齊管傢在屋裹沒事兒乾,摸鼻子玩,什麼也看不到呀?”

我壓低聲音道。

“妳再瞧上一陣。”

“嗯,齊管傢鼻毛很粗,用手摳不出來,現在拿了把小剪刀在剪。”

“他奶奶的,沒叫妳看那個!裹屋有沒有動靜?”

“沒有什麼裹屋!”

“那櫃子便是門。”

“遮得很嚴實,沒法兒往裹看。”

“有沒有動靜?”

“好像……啊,櫃子在動,有人要出來了。”

“嘿!”

“是他?”

我大吃一驚。

“妳認得?”

矮胖子比我還吃驚。

我屏着呼吸,大氣兒不敢喘,莫非我見着鬼了?

“走!”

矮胖子將我拖開,沿通道走回。驚疑之中,我默默跟行,老半天說不出話。

“喂,妳先說,妳認得的那人是誰?”

“全真教的……一個胖道士,雖然……他沒有着道服。”

雖是說了,我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日趙燕非居然沒有殺他?抑或他自己解了禁閉,先逃走了?他既然好端端地活着,趙燕非卻又如何了呢?

“不錯!”

矮胖子道:“那人五年前入了全真教,不過,在此之前,他是前史相府的四大姦人之一!”

“史相府……四大姦人?”

“妳知道輔佐當今皇帝老兒登基的史瀰遠罷?”

“好像……知道一點。”

“當今的皇帝老兒出身低微,打小窮得叮當響,跟我倪老叁也差不了多少,哈哈,不過,他是皇室遠支而已,本來打死也輪不到他坐皇位的,史瀰遠為掌朝權,勾結了當時的楊皇後,將他弄了來,並趕走皇儲,直接扶他上了皇位。妳說,這史瀰遠權力大不大?到他死之前,連皇帝都得一直聽他的。妳認得的這個全真道士,便是當時臭名遠飏的史瀰遠府中‘四大姦人’中的一個,齊管傢嘛,便是另一個。”

“齊……齊管傢?”

“是啊,好了!我全跟妳說了,我受師祖地行尊之命,監看這前相府四大姦人,就是這樣,我已全告訴妳了!”

說完,矮胖子一攤兩手,就要開溜,被我一把捉住。

“很好,妳去罷,既然沒人陪我說話,下雨天,連護法總該在屋裹罷?”

“妳找連護法乾什麼?”

矮胖子暴跳如雷。

“因為很多事我弄不清楚啊,正可以請教請教她,比如‘倪胖子這個地行尊師祖是何許人呀?乾嘛讓人監看四大姦人呀,這齊管傢既是姦人,賈……我爹爹為何留他在府中呀’等等。”

“妳爹爹當時還是齊管傢的跟班小弟!小混混一個!”

矮胖子怒道。

“那更奇怪了,為何弄個大哥來作管傢,可有多別扭?”

“因為……因為……”

矮胖子越解釋越躁怒:“小王八蛋!妳爹那個老王八蛋的事,我怎會知道?”

“咦,妳還罵人,妳生氣了麼?我可沒問妳,妳不知道,想必連護法是知道的。”

“她知道個屁!”

“那麼就妳來告訴我罷,地行尊為何要妳監看齊管傢?”

“是四大姦人,不止一個齊管傢!”

“是。可是妳天天在賈府,對其他叁個,怎個監看法?”

“臭小子,妳太小看我五通派了,看到前麵那處了沒有?”

“嗯,那兒在滴水,是個地下水源,妳還挖了個水池。”

“嘿嘿,地竅延伸,四通八達,隻要沿着這個,不管妳是施用遁土術,還是練功時尋找氣源,都可事半功倍,不用耗費多少功力,便能輕易做到。”

我不由大喜,道:“多謝!多謝!”

“多謝?咦,我……說什麼了嗎?”

“妳並沒有多說。”

“那當然,地竅變幻無窮,妳不熟悉道路,告訴了妳也沒用,隻會迷路。”

我心下一凜,道:“嗯……矮胖子,多謝提醒,妳比外錶看上去聰明多了,往後,我可得好好跟妳交個朋友。”

“咦?臭小子,我一直都當妳是朋友來着,我……我太吃虧了!”

“不會的,矮胖子,妳一點也不吃虧,妳想呀,上次妳要跟我買的春宮畫,我已決定白送給妳了。”

“當真?”

“當真!我還要另外送妳一個丫鬟……的裹腳布。”

我想起小萍,心底下惡狠狠地一笑。

“那好,看來我一點也不吃虧了。”

“既然已經是朋友了,矮胖子,我可得打聽點妳的傢事,地行尊……是不是傳聞中地行術天下第一的那個人?他是妳師尊嗎?”

“是我師祖!”

“哦,對了,是妳師祖。據我所知,妳們五通派淫名有之,俠聲渺渺,並不是懲姦鋤惡的料嘛。妳師祖地行尊為何會叫妳監看四大姦人?乾這種苦差事?”

“妳……妳……”

矮胖子張大嘴兒指着我,與我四目相對片刻,手摸上大腦門,頹然坐地,指了指身前,有氣無力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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