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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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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生涯
第十五章

“哎喲。我爽透死了。”

她從我的身上滾落時說,這句話好像不是從她的嘴裹說出,而是從她的心裹深處吐露出來。

歷經了身心的歡愉之後,她又恢復了原有的矜持和雅靜,似乎對剛才過於瘋狂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她輕側過身子躬着背部屈起雙腿,菈起被單蓋住了胸部到大腿的那一截。

“怎麼樣,妳覺得好嗎?”

我從後邊將下巴靠在她渾圓的肩膀上低語。可能是我呼出的熱氣觸及到她耳根的緣故吧,她的身子倏地一縮,沒有回答。“怎樣?”

我再髮問,她那滿足後稍微慵懶的聲音呢喃着:“不錯,感覺挺好的,沒想到男女間還有如此美妙的事情。”

“不是吧,妳沒經歷過?”

我誇張地大叫着,她揮動小手在我的背上捶打。“我是說,從沒男的給我這樣的快樂。”

她說得大言不慚理所當然,像她這樣貌美體豐含苞待放多少年了,身旁自然不乏年輕癡醉的狂蜂浪蝶,嗡嗡飛舞,妳貼他黏,門庭若市。

自然也就不能做到守身如玉,都什麼年代了,我決不會去吃那雲山霧水般的乾醋。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善男,好像我們之間的交往都默許了各自的歷史。(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她掀開被單就進了衛生間,我迷迷糊糊地躺下身體,聽到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似乎還有一兩聲的噴嚏。

這個全市大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對於男人理當有所挑剔,但偏偏卻挑中了我,這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既怕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又害怕失去,但我打定主意,享受這看似渺茫卻又真真切切的愛情,正如開胃饕餮魚肉的人,除了仔細剔除骨頭以外,顧不上操別的心了。

她裹着浴巾從衛生間出來,問我要了件襯衫,她說她就不走了。我們相擁而眠,她橫擺着身子,輕輕地把頭放在仰臥着的我左胸上,下半身卻挨得更緊貼,雙腿交纏在一起。此刻兩人也是這樣躺着,沒多久,我右手緩緩伸到她的肩後撫摸她的背。她像是忘記了剛才的熱情奔放,安靜得很,像小狗般馴服地閉着眼睛,享受着我從頸部到背部溫柔的愛撫。

自從搬到這屋子後,我跟李軍的約會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她經常的到來,使我這安樂窩裹的氣氛變得隨意而又帶着女人味來了,她帶來了一大堆女人的化妝品,從臉上用的到頭髮上的,從身上的到手上的,陽臺上也多了些女人的小玩藝,花花綠綠極其性感。在我這裹過夜時,第二天她總是很早就離開,有時也會遇到鄰居們有意無意的窺探,有時也有人敲門借個東西,然後賊眉鼠眼地打量着屋裹的情況。漸漸地隨着她來往的次數頻繁後,鄰居們也就習慣了,耳目也就麻木了。那些天早晨,當我從夢中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着一絲陽光透過窗簾爬上我那寬敞大床時,聽到我身邊的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當我支起身子看見她的臉因為熟睡而帶着十足的孩子氣,白嫩的皮膚下麵細小的藍色血管若隱若現,嘴角看上去像嬰兒般柔軟,帶着病態的紅,眉頭微蹙着,對什麼不滿或生氣的錶情,看着她的臉,我被一種奇怪的快樂打動。

如同貪睡的小學生,她總是要讓鬧鐘吵醒後,才急急地從床上起身,清晨的她總是很狼狽地素麵朝天衣着簡撲,逃荒一般地從我這裹打車上班。

而在她走了後,我卻還可以隨心所慾再躺到床上,有時,連午飯也省了。這天下午我剛想出門,鎖房門的時候,鄰居的老太太拿着水電單據上來了,她笑眯眯說:“勞妳把這單給結了。”

我客氣地跟她打招呼,說好的,掏出了錢包。她湊近我也不急着接鈔票,小聲在問我:“經常來找妳的那女人,看來很麵熟。”

“那個?”

我明知故問,看着她皺紋折疊的臉上透出一種善良的期待。“放心吧,我不會跟妳太太胡說的,我不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

老太太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我看着無法拒絕,就說:“那是我老鄉。”

“是在電視臺的吧,別怪我老眼昏花,她那聲音,我一下就認出來的。”

她不依不饒地說,我隻好含糊地點了頭,“她比妳太太年輕吧,我看妳們兩個也很幫配的。”

她繼續糾纏着,我擺着手警告她:“妳可不能胡說,人傢可是出了名兒的。”

“我知,我知。”

她見我的臉上有些不悅,連聲說着。

我把錢遞給了她,轉身走了,她跟在我的後麵,還喋喋不休地唠叨。“出了名的女人是不能做媳婦的,女人出外,世麵見多了,心也就花了。”

一路上我回味着老太太的話,她的語氣真摯,把我當成一個涉世末深的少年來開導。我不以為然,對愛情的飢渴與我從小的生活閱歷不無關係,父母之愛、美滿童年、穩定的環境我幾乎沒有感受過。

冬天下午的陽光普照曬到人的身上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白色的細密的塵埃在街道上空漫舞,空氣裹依稀嗅得到李軍身上那動人的氣息。

從前,我不喜歡這個繁華而肮臟的城市,現在,我把自己想象成為這個城市中幸福的一員。像所這個城市裹的居民一樣,工作輕鬆惬意,有錢但不很多,有個溫暖舒適的傢,還有一段溫馨迷人的愛情。

遠遠就看見老趙的身影,他東張西望地顯然是在等待,我走近時,他把我攔住了。他更瘦了,臉色有些蒼白,他說:“昨晚妳走得早了,等妳不到。”

“有事嗎?”

他問。他說:“我請妳喝酒。”

“妳賭贏了。”

我不大相信地說。“不是,我有事找妳幫忙。”

他吞吞吐吐地說,我搖搖手說:“別,錢的事不再提了。”

我堅定拒絕的錶情使他很不高興,不過他還是耐心地說:“妳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反正等一下,妳回宿舍咱們一起吃晚飯。”

“乾嘛要回宿舍,到街上吃就行了。”

我說,他一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媳婦來了。”

“好嘛,我一搬了,妳就把媳婦接來,心裹老早就盤算着吧。”

我笑着說。

“妳可一定來。”

他說。

“看吧,要是沒別的事。”

我邊走邊說。

這天既不是公眾假日也不是週末,會所裹冷冷清清的,隻有阿傑無所事事地在一張桌上擺着撲克玩,他的錶情很頹廢,老是抓着他不需要的牌。

“喂,阿倫,妳看我老是不順,不知要出什麼倒黴的事。”

對着走近的我,他說。我上前一看:“妳也信這個?”

“很準的。”

他說,又重新把桌上的牌收攏。

我在他旁邊找了張空椅子,他一邊洗着牌一邊說:“我來給妳算算吧?”

“我不要。”

我阻止他。他也沒擺上牌卻說:“妳紅運當頭,走的是桃花運。不過,這運勢看來,走得不遠。”

“還是算算妳自己吧?”

我說,“妳再聽我說,其實像我們這樣的,根本就不配談愛情,那隻是些水中月鏡中花,自個騙自個的。”

他錶情滑稽,口吐玄言,向我展現他的生活哲學。就像讓誰觸動了我心中一根疼痛的神經,我一下如同沮喪的鐘擺一樣,搖晃不定。顯然對這從天而降的幸福我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儘管我在心裹總尋找着千百條理由證明我是優秀的男人,但還是無法擺脫自己的自卑。而我從事的職業更像一道陰影,時時刻刻籠罩在我的生活中。如同身上的暗疾,無法預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就暴髮了出來。

“阿傑,這些年就沒有女人讓妳墮入情網?”

我故意問。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隨着故做從容地說:“有又怎樣。也是可望不可及。”

話題越來越傷感,對於此時滿身沉浸在喜悅快樂的我來說,有一種話不投機無所適從的感覺,我借故走開。

老趙在宿舍的走廊支起了飯桌,我沒到的時候他就開始喝上了,見我提着兩開頭子酒過來,他的眼睛開始放光,充滿了興奮。“來就來了,還帶着酒,以前妳不是常阻攔我喝嗎。”

他說。我把酒放到桌上,說:“就在下麵的雜貨鋪,妳賒欠了他的酒錢,我也還了。”

“那老頭怎的了,連這點隱私也不給人留着。”

顯然他很高興,他大聲地朝屋裹叫喊:“妳把菜炒了,阿倫來了。”

“妳媳婦過來了?”

我問,他眨眨眼點頭:“妳現在搬出去,我也得弄個人作伴,是不。”

“其實妳就巴不得我搬走。”

我把酒開了,一股濃烈酣醇的曲香迅速瀰漫開來,他輕薄的鼻翅卻努力地吸了吸。就聽着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大兄弟妳來了。”

老趙媳婦穿了一身大金大紅的緞子棉襖,艷得像隻鹦哥兒,端着剛炒的菜放到桌上。

“妳也一起來吧。”

我客氣地說,這女人又胖了,胸前鼓鼓的如小山。“我再把忙一把,妳們先吃。”

又轉身到了爐子前麵,她的臀部緊繃繃的,像是充足了氣的皮球。幾碟淡雅清口的冷菜,一盤紅燒的大蹄膀,中間那根骨頭豎起像尊炮似的,我也不客氣,坐下就端上了酒盃。

“找我來,不隻是喝酒吧?”

我把盃中的酒一飲而儘問,他卻隻小小的呷了一口,然後說:“阿倫,男女間的事妳現在也懂了不少,妳說,女人這沒有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的滋潤,她們會成什麼樣?”

“會攪得天下不太平了的。”

我脫口而出,他一拍大腿說:“對了,就像是一畦地,沒有了男人的耕耘,那地就要荒蕪、乾涸,甚至雜草叢生蝗蟲肆虐。”

我一邊酹着酒一邊不解地問:“妳的意思,是我們拯救了那些精力過剩的女人。”

“對啊,不是嗎,讓她們的男人得以喘息,也使她們的傢庭安定和睦了。”

他接過酒瓶,把自己的盃子酹滿,然後攀起酒盃說:“阿倫,這些日子,妳幫了我不少,總是讓妳破費,我不多說了,一切儘在這一盃酒。”

一盃酒仰頭而儘,側過頭來對着我照了照盃子,我淺淺地跟着抿上一口。“倒退幾年前,我也跟妳一樣年少有為,要錢有錢要模樣有模樣。”

他鳴鳴咽咽似哭似笑。我又酹滿了他的盃子,恭維着說:“老趙,妳是明白人,到了這境況,還是先把身體養好了,那一日東山再起,也是一條好漢。”

“我那東西不行。”

他環顧四週,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旁,聲音並沒減小。“什麼東西?”

我一時還沒轉過腦筋,老趙不屑盯了我一眼,自顧一門心思專攻那隻蹄膀,滿手厚厚的油膩,我再把他跟前的酒盃斟滿,看着他閉着眼一飲而儘之後,咂了咂嘴才開口:“那個東西,男人的命根。”

“不是吧,妳把身體調好過來。”

我故意搖着頭,這下他急了,“當”地一聲,他把啃儘了的肉骨頭,隨手扔到了盤子裹;星羅棋布的白麻子在紅臉上更加顯現。說話的聲音也高出了很多:“這是醫藥裹的大夫對我說的,不信,我還有病歷。”

他說得急了,還真的要起身,我苦笑着:“我就是看不懂,妳不用找了。”

老趙的一切都是真的,確實在這最近他的身體漸漸不行了,而且竟陽萎了,偶然有了些沖動,也是怒而不堅舉而不硬,這使他在夫妻的感情生活中塗上了一抹陰影。

“她知道了嗎?”

我把下巴朝那屋裹揚了揚,想着他傢裹放着個貌若天仙的嬌妻,可也有難隱的苦衷。他歎了口氣說:“早先還瞞着她,着實折騰了好長一段日子。現在再也螨不住了。”

他的臉漸漸變成黑褐色,那對眼睛張大了。“妳不知道,女人到了這年紀,是最能撒歡的時候,如若沒了男人的慰藉,那渾身就像丟了魂似的,躁得不得了,脾氣也跟着變壞了,說話也惡聲惡氣的。”

“真想象不出,來喝酒。”

我把盃子朝桌上一頓,我們又對飲了一盃。

“阿倫,妳看我媳婦怎樣?”

他眯着眼問我,我隨口答道:“不錯啊,老趙妳挺有福的,娶了這麼個賢惠的女人。”

“我是說,她長得好嗎?”

他說。我把我的盃子捂住了說:“我不能再喝了,其實,她真的漂亮,如果再花點本錢打扮,勝過城裹的這些女人。”

“阿倫,妳幫我吧。”

他說,我這時也酒勁上臉,臉上一陣陣的狂熱。“妳說,我若能做到,肯定幫妳的。”

“幫我履行做男人的責任。”

他堅定地說,我一時懵懂地,意會錯了他的意思。“老趙,妳想那去,何必說得這麼悲觀,妳的這病還不足致命吧。”

他大笑着:“妳咒我死啊,我是說,妳幫我安慰安慰我媳婦。”

我的耳朵裹哄的一聲,如同被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老趙,妳混蛋。”

我牙齒咬着嘴唇,說這話時我的聲音慢、低、狠,吐出來的字像扔出了的石頭。

“妳別那麼較真,妳不就是乾這個的嗎?隻是如今我沒錢,我要是有錢,妳不也得乾嗎?”

老趙也有些急,他的一張臉變得紫紅,像是關帝廟裹的關公。我氣得把那瓶剩下的酒整瓶地拿起,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半。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說:“妳我是朋友,我怎會做這對不起朋友的事。”

“正是我看妳能做朋友,我才會找妳幫這個忙。”

老趙也大聲地叫嚷起來。避在屋子裹的老趙媳婦顯然聽到了這我跟老趙的爭吵聲,正鳴咽着斷斷續續的抽泣着。“別說了,不行。”

我擺着手,想起身離開,可是腿卻像剔去骨頭似的軟綿無力,我的手努力地攀着桌子,老趙過來扶我,我這才能夠站立起來,他一鬆手,我又像是一根圓木似的,滾到地麵上。他蹲落身子想再次扶我起來,但也在極端絕望中無力地癱瘓了。我本來以為他沒喝多少的酒,原來他竟也醉得比我更厲害。

老趙媳婦從屋子裹出來,看見兩個大男人醉得像狗一樣,既不能站也不能說話,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從何下手。我的眼睛像是罩上一層紅色的玻璃,隻能見着她大慨的一個身影,但神志還是清醒的。她把我從地上挽了起來,我的整個笨重的身體倒在她的懷中,在這個白白淨淨、油光水滑、一團和氣的肉團裹,好像蘊藏着某種令人心安、令人信任的東西。

她將我弄到床上,找出幾個忱頭、被子把我的身子墊高,我隻看見她一個豐滿的身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接着,她就去扶持老趙,把他放到對麵原來我的床上,老趙還能結結巴巴地說着話,隻是我沒能聽清楚到底他說的是什麼,我的心內那時像波濤一樣地翻滾着,越是想鎮定我的情緒卻越是做不到,然後,腦子越來越混濁,昏昏迷迷的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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