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將軍帶了劉忠及十幾名親兵早早來到廟前,見前麵果然早有十餘騎候着,正是石二娘帶了玉香等人。
花老將軍見子心切,忙上前問:“花旗何在?”
“爹爹,孩兒在此……”,石二娘一擺手,兩側一分閃出一匹桃紅戰馬,端坐一人緞帕包頭,淡粉錦緞繡花短打,腰圍蔥綠百褶戰裙,雕花紅緞繡花尖頭戰靴,手提繡絨鳳頭槍,雖然濃眉已去,修着雙鬓,仔細端詳確是花旗。
“兒啊!哎……快隨我來!”
老將軍早從劉忠口中得知花旗確已被迫改裝纏足,隻是不知竟委屈至此,心裹好不心疼。
花旗平日幾乎已慣了女裝,被老父如此打量,想起昔日形狀,不由麵紅過耳,又恨石二娘隻說早晨探查敵情,來此才知是與父親相見,放自己回去!
一想到此,花旗心裹竟湧起一股惶恐,如今的自己還能回去再做個赳赳男兒嗎?在這黑峰寨中,自己還能做個婦人,想到胡鵬,一陣臉紅;一旦離了山寨,自己又做男做女呢?軍營兵將、府中大小、親朋好友,更一想自己雖已下聘仍未謀麵的曹傢小姊……低頭處,卻見自己尖尖的金蓮,哎……覺天地之大何處容身啊……
花老將軍見他髮呆,正要催促回營,隻聽馬褂銮鈴聲響,身後幾百餘騎沖殺過來,口中高喊:“莫放走賊人……殺啊……”
石二娘大驚失色:“花老將軍,難道妳如此背信棄義……”
“老夫隻想接走我兒,實不知是哪裹的兵將!待我問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老將軍撥馬回身迎上前去,見是牛雄帳下參將羅信、方勇。正待問話,那羅信已是一刀剁來,老將軍忙橫槍接架。隻聽方勇叫道:“老兒與山匪竄同一氣還是逃不過牛將軍眼睛,到了此時還不下馬受綁?”
也舉棒來戰。
花旗不敢怠慢,挺搶來救父親,與方勇戰在一處。方勇見是員貌美英武的女將,邊打邊笑道:“小賊婆子,不在傢中描鸾繡花,打扮得這麼勾人跑出來搶男人的吧!還是跟了老子做個官太太吧,哈哈哈……”,花旗又羞又惱,馬快槍急,雖然力氣大不如前,招式尤其巧準,槍槍直取要害。
花老將軍礙於花旗境況,不願聲張,不帶花岩花新也怕見了再生枝節,隻與牛雄說是探查地形。此時已猜到定是牛雄在他營中安了細作,暗派了伏兵隻等與石二娘相見,便來人贓俱獲,此時自己果然滿身是嘴,難辨清白,暗自叫苦,想到花岩花新更是是心慌。
石二娘等人早與圍來的官兵打作一團,看看越圍越多,忙喚花旗:“花公子且先回寨!再鬥下去隻怕寡不敵眾了。”
花旗顧念父親哪裹肯走,看準虛刺一招,看方勇棒已揮出,反槍以槍籫直刺咽喉,方勇閃得稍慢,咔地一聲,把頭盔帶一邊耳朵竟削了下來,方勇伏鞍而逃。
花旗尤不解恨,轉身來戰羅信,那羅信對老將軍已是力敵,見方勇一跑,那母大蟲般得女將又殺將過來,拖刀便敗,卻暗暗取了慣使的鐵镖直取老將軍咽喉,老將軍心亂如麻見他一敗,正待收疆那鐵镖已到眼前,噗地直入咽喉,墜馬而亡。
花旗滾鞍撲地抱住老將軍,哭喊一聲便暈了過去。
花旗再睜眼時,已躺在自己房中,荷香見他醒來忙喚丫鬟伺候。花旗體軟如綿,想起老父已亡,又是泣不成聲,隻願是場噩夢。
荷香眾人不住解勸:“人死不能復生,請夫人節哀!寨主已為老將軍裝殓,擇日厚葬。對了,胡頭領見夫人不醒,瘋一般連日出戰要為夫人報仇呢,不日定能取來那仇人首級!還是想開些為好。”
花旗隻覺一陣暖流湧來,心裹更亂,淚水更是難禁。
“是啊,夫人已趟了兩天了,嚇死我們……”
丫鬟也幫着解勸。隻聽外麵一陣雜亂,荷香過去探望,轉頭卻道:“是胡頭領,果然那仇人首級取了!”。
花旗扶着丫鬟坐起時,胡鵬已跨進房來,盔歪甲斜,滿身是血,臉上幾道血痕,鬃髮蓬亂,已如兇煞一般,隻是看他醒來,臉上轉瞬有了喜色:“哈哈……寶貝兒醒了!莫再難過……哼!那羅信還是被老子砍了。”
花旗心頭一陣抽搐,這草莽漢子竟是拼了性命想為自己療傷,看那滿身血汙已多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親近,如這黑山上一塊斑駁猙獰的巨石,能把自己磨得粉碎,卻在軟弱無助時可以讓他安心的依靠,永不離棄,恨極愛極。那暖流又在湧動,堵得花旗喘不上氣來,便作熱淚淌下,淌吧……他已不想再忍。
猛然被卷入胡鵬粗糙堅硬的胸膛,花旗嚇了一跳,瘋了般地踢打,一口咬入他肩頭,山石般得皮肉裹流出一股鹹澀的血腥,竟讓花旗覺出一絲真實的安寧和甜美,胡鵬裹得更緊:“好!哈哈哈……”,如那日新婚夜裹的狂喜,花旗捶打着……捶打着……靜靜地哭着……任自己沉沒在這寬厚的堅實裹。
铎铎已共煙灰滅,忍把溫軟與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