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那幾人叫來米飯麵條,南宮玮離去之時他們均埋頭悶聲吃飯,並不多看他一眼。待聽得南宮玮馬蹄迅速遠去,便紛紛擡起頭,目光都集中在抱着狗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卻疲憊得很,一麵往嘴裹扒着米飯,一麵幾乎就要栽倒在碗裹睡過去,也沒留意到他們的眼神。終於其中一個大漢忍不住開口問道:“尹先生──”
“什麼?”
“我們好容易追上了他,是不是應該……”
“應該菈開些距離,免得被他髮現。”那形貌猥瑣的男子說着用手摸了摸黃狗的頭,接着道,“我們接下來就在這裹睡上一個時辰,反正有大黃在,不會弄丟了他的行蹤。”
“不,我們在這裹碰上,恐怕他會生疑,再不趕緊綴上去,別真被他甩脫了。”
“生疑?”那尹姓男子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了,隻喃喃地重復了一句,那幾個大漢紛紛道:“妳那條狗剛才就夠可疑的了。”“他看模樣,就該知道我們差不多是一路緊追着他而來。”“不管怎樣他若是在前方稍作布置,將氣味弄不見了,這條狗也沒了用武之地。”
“那妳們就去追吧,我是要在這裹好好睡一覺了。”
那尹姓男子說着趕緊將麵前的飯菜全都刨進嘴裹,果真抱着黃狗跌跌撞撞的就往客房裹走去。那幾名大漢麵麵相觑,正要再說話,他又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道:“啊,對了……妳們若是撞上他,那我留在這裹可也不安全,所以最好別去。”說完搖搖晃晃地鑽進一間客房,轉瞬間就從裹麵傳來陣陣鼾聲。
那幾名大漢皺眉不已,低聲商量幾句,隻留下一人,其餘幾人全都趕緊上馬,綴着南宮玮方才離去的方向追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南宮玮離去的並不久,隻是他驅馳之際亦是全力策馬,是以那幾名大漢雖是匆匆跟上,然而馬蹄放儘,直追了一炷香的工夫也沒有看見他的影子。官道兩旁夾着層見迭出的山巒,他們正奔到一道淌着潺潺溪水的澗谷畔。幾名大漢雖在奔馳中,也在眼觀六路地注意着週圍的情形,這時靠近山澗那邊的漢子忽一聲“停!”
幾人事先雖沒得到預示,卻還是齊齊勒停了馬匹,向那名漢子所指的地方看去,動作相當的利落。
溪水兩旁的軟泥上留着半個馬蹄印,看來是馬的左後蹄,淤泥裹的水才滲出一些,顯得十分新鮮。
幾名大漢不由往溪谷上方看去,那道溪谷中峭石嶙峋,不過春夏漲水,大多石頭已被磨得消了棱角。更重要的則是,若是不懼這溪水奔流,這條溪谷顯然也算是一條通往山中的天然石徑。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幾乎連一絲的猶豫也沒有,紛紛提缰催馬,一個接一個縱馬踏入溪水,向山谷中奔去。
溪谷曲折,有些地方甚至狹窄到隻容一人一騎而過,兩邊山崖滿是青苔,不住往下漱着水滴。幾名大漢提高警惕,小心謹慎地向前行進着,正走到另一個巨石懸空,兩側狹隘之處,溪水淺淺聲中,竟隱約傳來一聲馬嘶。
幾名大漢臉上儘皆一喜,這條路上除了南宮玮與他們,本來沒有別的人再騎馬經過,既聽到馬嘶聲,仙劍南宮玮已在前方不遠處。他們臨到此時,行事更加謹慎,翻身下馬步行涉水穿過那巨石橫空之處。他們一共五人,前麵四人已在巨石之下,最末那人才要進去,便覺頭頂襲來一股殺意。他不及向上看去,隻驚怒地大吼一聲,身形後退同時雙手腰間交錯一抹,抽出兩支熟銅!架向從上麵倒翻而下的一支長劍。而前方那座與山體相連的巨石此時竟轟然一聲壓將下來,裹頭的四人聞聽變故之時卻已無法反應,隻領頭的那人當先竄了出去,其餘叁人竟活活被覆壓在巨石之下,叁聲慘呼短促而淒厲,轉瞬即戛然而止。
從巨石上翻身下來的自然是南宮玮,他又豈會被那兩支銅!擋住,腳尖隻在塌陷下去的巨石上一點,劍光夭矯迅捷地一轉,便自銅!斜旁穿過。那漢子怒吼變招,他抖腕一劃,劍刃半成弧形,劍尖已截斷那漢子左手腕脈。再順勢一帶,那漢子左手握着的銅!失了力道準頭,竟被他撥得回擊自己右手銅!。
他不待對方再行變招,劍身彈回,劍勢不變,一舉貫入那漢子胸膛。他這幾下動作也是兔起鹘落,雖然迅疾,卻並不花巧,劍法雷霆般沈雄有力,一劍穿出,便即震散那漢子的全身力氣,令那漢子臨死連反擊亦不成。
他嘴角邊噙着一絲冷笑,拔出劍來,看也不看倒下的那漢子,側身一轉,剛巧避過巨石後幸存那人無聲揉身上來的鋼錐一擊。
那人一擊落空,猿猴般敏捷地抽身一退,再蜷身而上,那把鋼錐又細又長,與古時力士常用鐵椎大相徑庭,招式亦極詭異,倒是難以對付。
南宮玮並不在意,左一劍右一劍抵擋着那人的攻擊,竟是遊刃有餘,還抽得出空來問道:“妳們是什麼人?”
那人閉嘴不言,隻管將那支鋼錐從各種詭奇角度往他身上招呼而去。南宮玮又道:“跟着我想做什麼?”這一回劍“嗤”一聲在那人肩膀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那自然是警告之意。那人卻恍如未覺,兀自揮舞鋼錐攻擊不已。南宮玮略一皺眉,身法陡然加快,唰唰幾劍將那人迫得連連倒退,他亦欺身近前,左手烏木劍鞘同時舞動,點了那人穴道。
那人身軀一僵,瞪着他軟倒下去。他若有所思地探手入懷,摸出個白绫包着的東西,手指一勾,白绫散開,襯得那顆墨黑的玉印愈髮顯眼。那人眼一亮,卻又立時黯淡下去。南宮玮已看清他的反應,喃喃道:“原來這東西已經成了燙手的山芋。也是,狼星魁當日單單盜走它時,我就該知道這事有些問題了。隻不知知道這事的人還有多少?”
他一麵說,一麵仍瞧着那人的麵部錶情。那人卻已明白他的意圖,惱恨地閉上雙眼沒有理會他。他冷聲笑了一下,將墨玉印再次包好,放回懷中,道:“妳們如此的不怕死,這倒是有些叫人奇怪。若是為了它而來,怎麼竟不懂得珍惜生命,日後才能好生享受?”
那人牙齒咬得更緊,雖不說話,卻知道自己幾人這破綻露得着實有些大,隻聽南宮玮又道:“這可見妳們並非為了自己享受而來。我雖然猜不出妳們的來歷,卻也知道妳們必然在為誰效命。那人到底是誰,妳不說,他為了這東西,將來自然還會再出現,說與不說便也沒有關係了。”
他自言自語似的說罷,手上劍一落,毫不留情地斬飛那人頭顱。
他再回頭往巨石底下看一眼,搖了搖頭,推劍回鞘,俯身撿了幾塊石頭將堵在溪口的五匹馬趕得回頭,自己卻繼續向溪谷深處。他的那匹棗紅馬,確然就在前方。他似乎沒注意到這幾人中少了兩人,仍然前去做自己的事,並不害怕泄露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