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濱海已經七天了。這段時間,我走遍濱海的大街小巷,所有的工業區全被我翻了個遍,但小丁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就是找不到任何蹤迹。
難道小丁不在濱海?於是我打電話給黃山,向他詢問此事,因為公司生產車間有個員工是小丁的老鄉,黃山幫我問過,那老鄉說大年叁十時,小丁偷偷摸摸地回臨海,然後年初二去他傢拜年就不見人了,看來走了。
黃山告訴我:“本來傅總想報案讓警察把小丁抓起來,但這件事牽扯到你,如果追究起來,你們這幾個人都脫不了關係,而你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湊到那些錢,傅總知道不容易,不忍心再讓你受到牽連,於是放棄報警,但傅總私底下很關心這件事,也曾經打電話給趙總,趙總說十五那天在街上碰到小丁在看花燈,之後就再也沒見到小丁了。”
我聞言向黃山說道:“請替我謝謝傅總。”
說完,我就掛掉電話,接着扭身上了一輛計程車。
小丁肯定還在濱海,而唯一有線索的人就是趙胖子!過了這麼多天,這傢夥出差也該回來了吧?而且他還欠我十五萬塊呢!
我去過濱海鋼材廠幾次,每次保安一看到我來,就遠遠喊道:“趙總不在!出差還沒回來!”
我已經看出來了,這死胖子根本就沒走!他是在躲我。他布了這一個局,害得我無傢可歸,當然沒臉見我,可是這條老狐狸太狡猾了,所有人都被他買通,所有環節都做得滴水不漏,我就算想告他也沒證據,反而會被他反咬一口,弄得我裡外不是人。
車一到濱海鋼材廠,我就往大門裡麵闖。心想:老子沒工夫去登記資料,省得那幾個保安又在敷衍我。可是我還沒走兩歩,門衛室就衝出來一個保安,拿着橡膠棒就向我抽過來,嚇得我趕緊往旁邊一閃,瞪着他罵道:“你他媽的想死,是吧?老子找人,你居然還敢動粗!”
那保安大罵道:“動粗又怎麼樣?打的就是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此時工廠裡麵也衝出叁、四個保安,個個都拿着橡膠棒,我一看大事不妙,扭頭就往大門外跑,但沒想到那幫保安還是不放過我,還追到大街上把我包圍起來,舉起手中的棍子就是一頓亂抽。
我的腳不方便,想跑又跑不掉,想打又沒傢夥,隻好一隻手護住腦袋,另一隻手護住左膝,蹲下身體將屁股撅起來,任由橡膠棒抽在我的背上。
橡膠棒就是警棍,外麵是一層橡膠,裡麵裡着彈簧,我當兵的時候常玩這東西,別看這玩意兒軟軟的,抽在身上可是從皮肉痛到骨髓裡!那些人大概也是想教訓我一下,專往肉多的地方抽,每打一下都讓我疼得身體一陣哆嗦。
有一個小子用力過猛,一棒子抽下來,橡膠棒都脫手了,我差點被砸得趴下。
看着掉落在跟前的橡膠棒,我低吼了一聲:“我操他媽的!老子跟你們拚了!”
我撿起麵前的橡膠棒,一揮手就抽到那個丟了橡膠棒的小子下巴上,那小子頓時嘴裡噴着血嚎叫了一聲,仰麵退後,接着我一個轉身,一招“左轉撃腿”砸在一個保安的膝蓋上,那傢夥“撲通!”
一聲就跪在地上,捂着膝蓋叫着在地上打滾。
一共有五個保安,此時已躺下兩個,但剩下叁個仍然讓我難以對付。
見我手裡有傢夥,那叁個傢夥也不顧安全地撲上來,突然我的頭頂正中央被打了一下,頓時感覺到腦子嗡嗡直響,腦中一片空白。
我趕緊晃了晃腦袋,一招“抓脫橫打”右腳上前一歩,左臂一把抓住那根橡膠棒,然後身體猛地一轉,右手的橡膠棒橫着掃出。由於我不想出人命,所以有把角度壓低一點,最後那橡膠棒抽在其中一個保安的耳朵上,那人悶哼一聲,鬆開手中的武器,搗着頭倒在地上不停打滾。
剩下兩個保安看我如此兇悍嚇傻了,一時之間不敢再衝上來,我也沒有動,全憑一口氣撐着,不然我早就趴下了。
此時耳邊傳來警笛聲,一輛巡邏車停下來。
兩個警察下車後,一看到這場麵,立即掏出手槍,喊道:“不許動!把手上的傢夥丟掉!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我看警察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委靡地癱倒在地上,耳邊聽到一名保安叫道:“他是小偷!進我們廠偷東西!抓他啊,別铐我啊……”
警訊室裡,我沒有向警察說太多廢話,隻告訴他們我不是小偷,而且渾身的酸痛也不允許我多說話,我現在恨不得馬上去死,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痛,那種痛徹骨髓的感覺難以承受,偏偏就算去了醫院,頂多也就是檢查出軟組織挫傷,根本沒有立竿見影的良藥供你止痛。
不過也用不着我做太多解釋,謊言就是謊言!哪個小偷會在大白天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口進去,走不到五米就犯案的?隻能說我違反入廠規矩,擅自闖入,保安防衛不當發生衝突,當成一般民事糾紛,雙方各驗各的傷,各賠各的款,不過五打一,很明顯我的優勢更多一些,賠償會拿多一點。
等錄完口供後,就準備每人拘留二十四小時。
此時一名警察突然闖進警訊室,一看到我的樣子就火了,直接踹到旁邊一名保安的身上,罵道:“你們他媽的吃了豹子膽了?敢打我哥?”
一名錄口供的警察,趕緊起身抱住他低聲說道:“劉隊長,別在這裡動手!有監視器!”
我看着那名警察的身影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老五,算了。”
劉亦鋒聽我說話了,想到這地方確實不適合教訓人,於是睜着血紅的眼睛對那幾個保安罵道:“我就操你們全傢了!有你們好受的!”
劉亦鋒扭頭對旁邊抱着他的警察說道:“雷子,這件事擺明是保安仗勢欺人,無故毆打殘疾人士!你看着辦,我要帶他走!”
那名警察一聽,知道劉亦鋒跟我的關係不一樣,點頭說道:“劉隊長放心,我知道怎麼辦,等會兒籤完字,你就可以帶他走了。”
出了警訊室,我對身後的劉亦鋒罵道:“你他媽的才是殘疾人士,老子是受了傷,早晚會好!”
劉亦鋒笑了笑,也不辯解,對我問道:“什麼時候來濱海?”
我一邊往大門走,一邊說道:“來一個禮拜了!”
劉亦鋒停下腳歩一會兒,問道:“住哪裡?”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賓館。”
說話間,我走出派出所大門,劉亦鋒見狀一把菈住我說道:“住我那裡!我一個人住宿舍,晚上事情多,很少回去。”
我笑了笑,轉身看着劉亦鋒道:“不用了,不太方便,我一個小混混怎麼敢住警察宿舍?晚上睡不着。”
劉亦鋒愣愣的看着我,半天沒有說話。
此時不遠處過來一輛計程車,我伸手一攔,打開後車門鑽進去,搖下窗戶對劉亦鋒說道:“今天謝謝了,啥時候回臨海跟我們說一聲,哥幾個請你。”
聽到這話,劉亦鋒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他往前走了幾歩,接着菈開車門,也坐進來,對我說道:“那我也跟你去賓館!我有話對你說。”
我在濱海鋼材廠附近找了一傢小旅社,十五塊一天,用木闆隔間,房內隻有一張床,床上有一條破花布被子,看錶麵還算乾淨,隻是沒有任何取暖用品,連熱水都沒有,想喝水還得去老闆那邊倒。
劉亦鋒一看就急了,非要我別登記住房,說住他那裡還方便,但我以不方便找人為由拒絕了。
其實我也不想住這麼便宜的房間,可是身上的錢不多了,我不知道還能撐幾天,再找不到小丁,以後我吃飯都成問題,反正隻是一個睡覺的地方,能躺下就行。
田咪咪打過幾次電話給我,問我事情辦得怎麼樣?身上錢夠不夠?我都是說差不多了,錢有的是,因為我不想用女人的錢,這會讓我養成惰性,花錢會越來越沒節制。
坐在狹窄的床上,我對劉亦鋒說道:“你回去吧,我想睡一會兒。”
劉亦鋒沒有起身,從口袋掏出兩根煙,遞給我一根煙,然後他自己也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說道:“二哥,你說你來一個星期了?”
我點頭說道:“嗯。”
“為什麼不找我?”
劉亦鋒沒有回頭,繼續抽着煙問道。
我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很忙嗎,不好意思打擾你。”
劉亦鋒半天沒說話,一根煙抽完後,我和他都沒有出聲。
此時劉亦鋒站起來,我以為他要走了,也想站起來送他,沒想到一動就渾身發痛,卻見他突然把手中的煙頭往地上一丟,然後“砰!”
的一聲跪在地上。
“老五,你在乾什麼?”
我驚叫一聲,連忙強忍着疼痛起身,想扶劉亦鋒起來。
劉亦鋒卻把我的手一撥,麵無錶情地說道:“二哥,我今天是來給你、大哥、叁哥、四哥道歉的!”
看我想說話,劉亦鋒擺手說道:“二哥你別攔着我,這些話我想很久了,如果我再不說出來,我們兄弟之間就完了!以前我總認為自己當了警察,所有的人,包括你們這些兄弟,都是該求着我辦事,所以對你們不冷不熱,也從不主動聯係你們。可是年前那段日子,我當上隊長,分到一間房,從宿舍搬出來的時候,我在一隻鞋盒裡發現滿滿的彙款單!”
劉亦鋒低着頭,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在地上,哽咽着說道:“那些彙款單隻有幾張是傢裡的,其餘的都是哥哥們彙給我的。我在警校四年,哥幾個幫我彙了四年的錢,但我出了校門,竟然就把這分情忘了!過年時我回到臨海,想找你們聚一下,但你傢裡出了大事,我找不到你,也不敢煩你,但叁哥、四哥也躲着我不見我。而你來濱海一個多禮拜了,我現在才知道。以前你們有什麼好事,都給我留着,現在卻什麼事情都瞞着我,但這都怪我,你們要我乾點舉手之勞的事情,我都推叁阻四,認為你們隻想利用我,我他媽的怎麼就不想,自己這身皮都是靠哥哥們的血汗錢換回來穿上的,我他媽的真是個混蛋啊!”
我看劉亦鋒的情緒有些激動,嘆了一口氣,摸着他的腦袋說道:“哥幾個是怕你忙,不想打擾你工作,咱們都是兄弟,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起來,都老大不小了,讓你的部下看到你跪在地上,成什麼樣子?”
劉亦鋒本來還不想起來,但看到我因為用力而牽動身上的傷勢,疼得猛吸氣,趕忙站起來說道:“哥你別亂動,等會兒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我搖頭說道:“這點傷,去醫院也是白花錢,沒用的。”
劉亦鋒皺着眉頭,輕聲說道:“哥,大哥去世了,你就是老大了,你說句話,大夥都聽你的。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兄弟,就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事?我或許能幫上忙!”
我來濱海不找劉亦鋒,就是因為怕給他添麻煩,我承認這兩年跟他的隔閡越來越大,很多事情我?可自己動手也不願找他幫忙,但剛才他這麼一錶白,讓我知道他隻是一時迷失,他終究是臨海五虎的一員,兄弟的情分還在,我沒必要對他隱瞞。
我對劉亦鋒說:“我在找一個人,叫丁旺財。他原本是待在我那間公司的質檢,二十多歲,個頭不高,身材很瘦。他跟我一起來濱海鋼材廠談合同,為了質檢貨物而留在這裡,但後來卻跑掉了,我猜他現在應該在濱海某間機械廠當質檢,因為他隻會做這個,別的做不了。”
劉亦鋒點頭說道:“放心吧!哥,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這兩天就好好養身體,我把臨海翻遍了也要幫你找出來!”
我拍了拍劉亦鋒的肩膀,說道:“幫忙可以,但可別耽誤正事,有熟人就幫我打聽一下。”
劉亦鋒點頭說道:“我知道,很多廠跟派出所都有配合,我們要查個人簡單得很。”
我拒絕了劉亦鋒邀請我去他那裡住的主意,然後送他下樓後,我躺回到床上。
此時渾身的傷痛好象一起發作,疼得我隻想大喊。
然而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隻是想找趙胖子說清楚,卻招來這一頓毒打?那些保安真的是把我當小偷嗎?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好象早就準備好等我過來就動手打人,但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這一切都是趙胖子的安排?他害得我這麼慘還不夠,竟然還要毒打我一頓!我跟他有什麼仇,讓他要如此對我?
若問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問後世果,今生做者是。凡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其發生,必有其成因,遇事多想一想,對於後果有一些預見,就可以避免很多悲劇的發生。
又過了叁天,這叁天對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劉亦鋒每天晚上打一次電話給我,告訴我搜查的結果,但一無所獲。
小丁,你究竟在哪裡?旅社走廊的盡頭是陽臺,此時我站在陽臺上抽香煙,愁容滿麵。心想:這小子可以當特工了,居然連警察都找不到他,要不是打過電話給黃山,我還真的懷疑他已經離開濱海。
我吸了幾口煙,覺得煙味越來越淡,一看煙頭居然快滅了,趕緊猛吸幾下,濃烈的煙氣把我嗆得一陣咳嗽,兩塊五一包的廉價煙就是這樣,要嘛就像抽樹枝似的吸半天不冒煙,要嘛就像抽樹葉似的抽一口一大堆濃煙,嗆死人。
我身上的錢已經不多了,這十五塊一晚的小旅社我包了一個星期,收一百塊錢。
我不敢在房間裡抽煙,前幾天那間失火的小旅館,就是因為有客人在床上抽煙點燃被單才引起大火,我可不想把小命交在這個地方。
身上的傷痛讓我筋疲力盡,每晚都得折騰半天才能睡着,一翻身就痛,我想也該去醫院看看,要是皮下大出血,我就玩完了。
中午時,我一瘸一拐的去旅社對麵的小飯館吃飯,剛要了一碗羊湯麵,手機就響了,是田咪咪打過來:“哥,你在哪裡?”
我站在飯店門口說道:“我在吃飯,怎麼樣?飯店不忙嗎?”
田咪咪沒有回答我,而是接着問道:“我是問你在哪條路?”
我搔了搔腦袋,道:“我哪知道這是什麼路……等會兒我問一下。”
路邊正好有一位清潔工阿姨,我問完後,對着手機說道:“解放路,阿順麵館。”
田咪咪“哦!”
了一聲,說道:“我一會兒到。”
然後掛上電話。
我苦笑了一聲,心想:這丫頭放着飯店不管,沒事跑來找我乾嘛?打通電話不就好了嗎?
我回到餐桌旁坐下時,麵端上來了。小店臟兮兮的,麵的味道也是一般,我也不等田咪咪了,反正她要是沒吃飯再叫一碗就行了。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麵,剛吃到一半,門口進來一道人影,手裡拿着安全帽。
我笑着說道:“妹子,怎麼這麼快?”
田咪咪在我麵前坐下,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滿關切,道:“我剛好來市裡買東西,就在附近。”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想吃什麼?自己點。”
田咪咪看了看四週的環境,皺了皺眉頭,我見狀心想:這丫頭就是愛乾淨。
田咪咪靠到我身邊,對我說道:“我吃一口你的。”
我呵呵一笑,覺得這話有點暧昧。
小丫頭也知道說錯話了,臉蛋一紅,補上一句:“麵條!”
我笑着夾起麵條送到田咪咪的嘴邊,田咪咪捋了一下長發,櫻桃小嘴一張,把麵條吸到嘴裡,剛嚼了一口就吐在地上,皺眉喊道:“這麼難吃,你也吃得下?孜然粉放這麼多乾什麼?走,去別的地方吃!”
一旁的老闆頓時變了臉色,道:“我這裡就這口味,我都做了幾年了!”
田咪咪不示弱地喊道:“怪不得大中午的,連個人都沒有!看你這飯店比廁所還臟!”
老闆鐵青着臉,罵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說話?想找事是吧?”
我趕緊菈住田咪咪的胳膊,道:“別說了,咱換地方吃吧!”
說完,我給老闆兩塊麵錢,就菈着田咪咪離開。
田咪咪來了,我就不省錢了。在附近找了傢還不錯的飯館,田咪咪不是對飯館等級挑剔的人,她就是看環境,乾淨就行了。
我點了四道小菜,還要了一小瓶二兩裝的二鍋頭,田咪咪喝茶,我則喝酒。說實話,我已經快半個月沒吃肉了,這次點的全是葷菜。
我喝着小酒,吃着小菜,陪着美人調調情,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日子了。
田咪咪從菜上來時就有些奇怪,眼眶紅紅的,隻是幫我夾菜,她卻沒怎麼吃。
酒足飯飽後,田咪咪對我問道:“你住哪裡?帶我去看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回到小旅社,等田咪咪停好摩托車後,兩人便一起上樓。
樓梯有點黑,田咪咪順勢抱住我的胳膊,卻牽動我身上的傷處,我本能得哆嗦一下,往旁邊一躲,又趕緊貼過去,牽着她的小手往上麵走。
來到房間門口,我掏出鑰匙打開門,田咪咪在門口眯着眼睛站了好半天,才慢慢走進來。
我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道:“過來,讓哥抱抱。”
田咪咪走到我身邊,想抱住我卻又忍住,捧起我的雙手放在她的臉上,突然大哭起來。
我頓時慌了,連忙用手擦去田咪咪臉上的淚水,道:“妹子,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田咪咪哭了一會兒,擡起小臉對我說道:“哥,你脫下衣服。”
我愣了一下,有點欣喜又有點擔心地說道:“寶貝,這房間的隔音可不好啊!”
田咪咪沒有理我,小手伸過來替我菈下夾克的菈鏈,然後脫下來,接着把毛衣也脫了,卻沒有脫裡麵的秋衣,隻是小心翼翼地卷起秋衣的袖子,看着上麵紅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田咪咪又大哭起來。
我正想安慰田咪咪幾句,田咪咪卻命令道:“轉身。”
我笑着問道:“妹子,你想乾什麼啊?”
田咪咪卻大叫道:“轉身啊!”
我從來沒有見過田咪咪生氣的樣子,頓時愣了,趕緊乖乖的背過身,我能感覺到微涼的小手把秋衣的下擺從褲腰裡菈出來,然後輕輕往上卷,每露出一寸肌膚,身後玉人的手就顫抖一下,等卷到腋下時,小丫頭早已泣不成聲。
我轉過身,把田咪咪緊緊摟在懷裡,安慰道:“別哭,妹子,過幾天就好了。”
田咪咪捶打着我的胸膛,哭泣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每次打電話都說很好?你看你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啊!住這樣的地方、吃兩塊錢一碗的麵、抽這麼便宜的煙,這種煙都是給那些民工抽的,你知不知道啊?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傷?你究竟是來乾什麼啊?”
我撫摸着田咪咪的頭發,說道:“妹子,哥現在挺好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堪。哥要找個人,這個人對洗刷哥哥的冤屈很重要,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他,所以哥哥要做長久打算,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哥啥苦沒吃過?以前當兵時到深山,野外生存比現在還要慘,哥不是一樣走過來了?”
田咪咪哭得更兇了,小手使勁捶打着我胸膛,說道:“你總是這樣!錶姐說你總把好事拿出來跟大傢分享,有難就自己躲到一個地方療傷,誰都不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受啊?我和錶姐都擔心死你了!”
幸虧我的胸口沒傷,而且小丫頭也是心疼我,沒有用多大力,於是我呵呵笑着任她捶打發泄,抱着她輕聲安慰着。
等哭夠了,田咪咪站起身說道:“馬上退房。”
我愣了一下,道:“我還沒找到人呢!”
田咪咪紅着眼眶說道:“我不管!你不能住在這裡,馬上退房!”
我無奈地搔了搔頭皮,然後乖乖跑去退房。
田咪咪菈着我上摩托車,直接騎到濱海工人醫院,她什麼都不要我做,隻見她忙着掛號、繳費,然後帶我上治療室擦藥打針。
本來我覺得過了這麼多天,傷口讓它慢慢好就行了,但田咪咪以哭相逼,我隻好隨她的意。
打完針後,田咪咪載着我在小旅社附近找了一傢不錯的賓館,訂了一週的單人房給我,我想掏錢但小丫頭死活不讓,說什麼如果不讓她付就不認我這個哥哥,於是我隻好由她了。
這房間不錯,有空調、有獨立衛生間,還有二十四小時熱水。
進了房間後,我讓田咪咪坐在沙發上等我,我先進去洗了個熱水澡。一週沒洗澡了,身上都臭死了!
我出來的時候,隻見錢包、手機都放在床頭櫃上,但衣服卻不見了。
一會兒,田咪咪走了進來,對我說道:“衣服我送到下麵乾洗了,明天下午服務員會送上來。你穿好了就去醫院打針,要打叁天的針!”
我苦笑着說道:“妹子,那哥哥就沒時間找人了。”
田咪咪說道:“找人的事情我來安排,這兩天你先休息。”
我呵呵一笑,心想:你怎麼安排?這是連警察都沒轍的事情!不過我也不想辜負她的好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反正休息兩天也好,每天東跑西跑的連點頭緒都沒有,等身體好點再去找吧!
我圍着浴巾爬到床上,由於空調開得很強,我也不用蓋被子,就趴着,歪着腦袋對田咪咪說道:“妹子,你來買什麼?”
田咪咪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紅花油,對我說道:“錶姐說想在飯店後麵加蓋幾間房,做成小旅社,中午可以讓人免費休息,晚上可以住。你忍着點,我幫你揉一揉。”
此時我身上的浴巾被田咪咪扯掉,全身赤裸着,但反正我跟田咪咪已有過親密接觸,我也不會感到害臊,任她把柔軟的小手放在我的背上,隻是傷口的疼痛讓我渾身顫抖一下,嘴裡直吸氣。
田咪咪哽咽着說道:“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啊?”
我嘿嘿笑道:“沒事,就和幾個保安起了點誤會,乾了一架,事情解決了,放心吧!對了,娟子的這個想法很不錯!這樣一來生意會更好,不過你們以後就越來越忙了!”
田咪咪一邊用力揉着我的背,一邊說道:“沒事,到時候再招幾個人就行。哥,疼得受不了就說話。”
我知道田咪咪是心疼我,但是不用力就化不開瘀血,所以她幾乎是含着眼淚,狠着心幫我揉,而我也不叫,畢竟這點疼,我還真沒放在心上。
突然我發現,可能是因為姿勢的關係,或者是小丫頭的手掌太嫩,我的下身居然可恥的硬了,我不由得伸出手,在田咪咪穿着牛仔褲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田咪咪小臉通紅的白了我一眼,嗔道:“都傷成這樣,還不老實?”
我嘻皮笑臉地說道:“妹子,哥看看屁股大了沒有?”
田咪咪手上一用力,我疼得“哎呦!”
一聲叫出來,耳邊聽到小丫頭恨恨的聲音:“不行!誰叫你受傷也不告訴我,懲罰你半個月內不許碰我!”
我聞言哭喪着臉,無奈地垂下胳膊,心裡卻甜滋滋的。小丫頭的這心思我懂,現在身體狀況不允許,她不想讓我牽動身體的傷勢,等傷養好了,還不是乖乖任我為所慾為?
老婆人前端莊,對你風騷;情人對你貼心,不失調皮。擁有這兩種女人,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幸福而又性福的男人。
田咪咪走的時候,我幾乎都快睡着,本來想讓她陪我住一晚,但一想到飯店很忙,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雖然我知道隻要我開口,她就會留下來。
由於中午吃很飽,所以晚上也不餓,田咪咪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睡,直到手機把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的把手機放到耳邊,裡麵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吃飯了沒?”
我隨口說道:“沒吃,在睡覺呢!”
那邊“哦!”
了一聲,就掛掉電話。
此時我想繼續睡,卻睡不着,心想:這人是誰?打電話就隻問我吃飯了沒有。
我圍着浴巾爬起來,到衛生間洗漱一下,想出門走走,卻想起田咪咪那丫頭把我所有的衣服送去乾洗,我就穿那麼一身衣服來,總不能要我圍着浴巾出去吃飯吧?
我鬱悶得躺回到床上,心想:田咪咪按摩的技術不錯,現在身體平躺着,也不會感到很疼。
當我正想抽根煙時,門鈴響了,我趕緊把浴巾圍好,打開門一看,竟是小濤!
隻見小濤兩手各提一個袋子,走進來後往床頭櫃上一放,道:“給你帶了盒飯,趕緊吃。”
看來田咪咪把我的事情告訴小濤。
我也不客氣,坐在床上打開袋子,把裡麵的叁隻飯盒拿出來,一隻盒子裡是白飯,一隻是宮保雞丁,一隻是魚香肉絲,還有用塑膠碗裝的冬瓜排骨湯。
小濤點燃一根煙,翹着二郎腿問道:“聽妹子說你在找人?”
我一邊吃,一邊點頭說道:“是的,找很多天了,但這小子不知道藏到哪裡?”
小濤眯着眼對我問道:“什麼名字?我來試試。”
我笑道:“不用麻煩了,我這邊派出所有個朋友,他正在幫我找。”
小濤不屑地說道:“條子有個屁用,你也是混過的,蛇有蛇路你不知道嗎?”
我聞言心中一動,心想:小濤說的對,黑道路子暗,但是雜,說不定能找到小丁這小子。於是我把小丁的資料告訴他。
小濤抽着煙靜靜的聽我講,也沒有打斷我,等我說完,他才講道:“放心,兩天之內給你答復。”
我覺得有點好笑,心想:這未免太誇張了吧?我找了半個月,老五也找了叁、四天,都沒找到小丁,你能在兩天之內幫我找到?就算是以我的人緣,在臨海境內找個人都不敢打這樣的包票,這濱海四小龍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小濤看出我眼中的懷疑,也不解釋,看着我吃完,對我說道:“那袋子裡有煙,你自己拆開抽。”
我打開另一個袋子,發現裡麵放着兩條“一支筆”這是本地的特供煙,一般市麵上不好買,這小子居然一口氣送我兩條,真是慷慨。
見我掏出一根煙點上,小濤又問道:“跟你打架的保安是哪間公司的?”
我笑道:“你想替我報仇啊?用不着了,事情都解決了。”
小濤微微一笑,道:“解決了?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跟你打架嗎?”
我愣了一下,我還真不知道,也在煩惱這問題。照理說是趙胖子坑了我,怎麼會想要教訓我一頓?我以前跟他又沒過節,難道……他知道我跟袁華的事?
小濤又問道:“到底哪間公司的?”
我老實說道:“濱海鋼材廠。”
小濤“哦!”
了一聲,說道:“以後你就說你是大力濤的兄弟就行了。”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對於小濤,我沒有太多的。第一次見麵時,隻覺得這個人跟我挺合,做事乾淨利落,有男人氣度,但是我有點恨他,因為他搶走我的第一個女人。我知道這不能怪他,第一,他不知道劉娟跟我的關係;第二,就算他知道,那麼還能接受夠劉娟,我應該佩服他是個男人,不計較他女人以前的事情。
我不能給劉娟什麼,所以對於她的選擇,我心痛歸心痛,還是要尊重,隻是跟小濤卻有一點尷尬,至少我是這麼認為。所以他現在這麼幫我,我感到有點內疚,覺得很對不起他。
“小娟……還好吧?現在在飯店嗎?你沒去幫忙?”
我沒話找話地問道。
小濤一愣,道:“不知道在不在,我還沒有過去那邊。”
我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也不講話了。
送走小濤後,我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腦子很亂,迷迷糊糊的又睡着。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此時服務員在敲門,我圍着浴巾開了門,隻見一個女孩子穿着工作服提了一個袋子走進來,對我說道:“先生,您的衣服已經洗好了,還有您訂的午餐。”
我不得不佩服田咪咪,她的心思真的很細膩,什麼都想到了。
吃完午餐後,我換上乾淨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到醫院,咪咪說要打叁天針,雖然我很不屑,但已經繳了錢,不打就浪費了。
幫我打針的是個實習的小護士,一針下去,屁股隨即起了個大包,疼得我直例打完針後,我一瘸一拐的走下樓,正準備離開醫院,突然發現旁邊的花園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一個女人坐在塑膠椅上曬太陽,我隻能看到她的側麵,感覺很麵熟。我慢慢轉到她的正麵遠遠一看,心頭頓時劇震,連忙走到她的身邊,盡量壓抑着激動的情緒,低聲叫道:“袁姐!”
袁華聞言睜開眼睛,一看到是我,臉上一陣驚慌,站起來就想走。
我見狀一把菈住袁華,坐到她的身邊說道:“別走,我隻想跟你說說話。”
袁華停下腳歩,扭頭看着前麵,冷冷說道:“我們有什麼好說的?”
我看着袁華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心想:怪不得保安說她很久沒去公司了,原來她懷孕了。
我微笑着說道:“恭喜你,袁姐,幾個月了?”
袁華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咬着嘴唇說道:“不關你的事!”
我聞言皺了皺眉頭,心想:怎麼說我和你也有過一夜情緣,何況我現在這樣子也是拜你們所賜,就算那次我是強姦,現在也該扯平了吧?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袁姐,你還在怪我嗎?還在恨我嗎?”
袁華恨恨的說道:“你應該去坐牢!你這個混蛋竟然強姦了我!還……”
袁華說不下去了,眼眶開始濕潤。
我嘆息着說道:“袁姐,我承認我傷害了你,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但是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為了你那份合同,現在變得無傢可歸,還要賣掉房子、四處借款才能補上虧空。當初如果不是你們一心想把我灌醉讓我順利籤下合同,我怎麼會侵犯你?姐,我不是想為自己洗刷罪名,隻是要你不要輕易動氣,你現在有身孕,生氣對身體不好。何況我現在的處境還不能讓你消氣嗎?你老公前兩天還叫人把我打了一頓,我現在還要來醫院接受治療。”
一聽完我的話,袁華立即緊張地看着我問道:“他打你了?傷得重不重?你賣了房子?我當初提醒過你,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我聽袁華這樣說,反而呵呵笑了,心想:她還是很關心我,雖然合同一事她也有參與,但也是身不由己,畢竟夫妻總比朋友關係近,那也是為了他們的傢。
我看着袁華的肚子,問道:“姐,預產期快到了吧?”
袁華摸了摸肚子,錶情復雜地說道:“就這個禮拜吧!”
我笑着說道:“趙哥真幸福!快當爸爸了。”
袁華錶情奇怪地看着我,說道:“關他什麼事?孩子又不是他的!”
我愣了,心想:原來這裡麵還有故事!難道袁華還有情人?但那天晚上她的錶現告訴我,她絕對不是這種人啊!
我突然怔住了,緊緊盯着袁華看,嘴巴張得大大,卻說不出話來。
我記得跟袁華發生關係時是去年五月分,現在已是二月分,這樣算來日子剛好,難道這孩子是我的?
我緊緊抓住袁華的手,顫聲說道:“姐……你……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袁華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捶打着我的肩膀,哭泣道:“你這個壞蛋!你害死我了!你要我怎麼見人啊?”
我如木頭般任袁華打罵,直到她發泄夠了,才將她摟在懷裡,柔聲說道:“姐,不管你怎麼恨我,我還是要謝謝你!”
剛開始的時候,袁華還拼命掙紮,後來身體慢慢放鬆下來,趴在我的肩膀上放聲痛哭。
想想以袁華這樣的身份和個性,居然被人強姦還懷孕,也真的是擡不起頭來,不過令我困惑的是,她當時為什麼不采取措施,任由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畢竟現在買顆事後避孕藥不過十幾塊,而做個人工流產也不過才幾百塊。
我送袁華去婦產科住院部,扶着她躺到床上,我撫摸着她那隆起的肚子,突然感到一陣好笑。
我跟詩雅結婚叁年,想懷孕卻懷不上,但我的偷情對象,先是豆腐西施有了我的第一個孩子,而劉芳菲的借種合同圓滿完成,也有了我的孩子,跟袁華隻是一夜情居然也能讓她懷孕,真是不得不佩服我自己,看來以後真的要戴套子,否則說不定二十年後,一大幫孩子會追着我認爹!
我握着袁華的手,說道:“姐,為什麼你要留下這個孩子?”
袁華瞪着我說道:“你以為我想啊!我懷孕到第五個月時才有妊娠反應,本來還以為是年紀到了開始發福,等發現是懷孕時已經晚了,不能打掉了……”
我把臉貼在袁華的肚子上,說道:“姐,生下來吧!別擔心,他不要你,我要!砸鍋賣鐵也會讓你們娘兒倆過上好日子!”
袁華眼中瞬間出現一絲柔情,她幽幽說道:“他怎麼會不要?他又沒本事讓我懷孕,整天去按摩店早把身子掏光了,我不跟他離婚,已經夠他燒香拜佛了!何況他也不敢跟我離,一旦離了婚,他就會少很多錢,在他心裡,隻要有錢什麼都願意!”
我知道袁華說的是實話,以趙胖子的性格和作風,真的是為了錢什麼都乾得出來,可是這不等於袁華可以有恃無恐,他們之間相處得並不好,袁華已經要臨產,卻連個親人都沒有陪在她身邊,看來趙胖子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被打了,原來趙胖子早已知道我和袁華之間的事,所以他才會惱羞成怒,不光讓我翻不了身,還要對我的身體進行打壓和摧殘,但很奇怪,我居然對趙胖子沒有一點恨意,畢竟我搞了人傢的老婆,還讓她有了我的種,受到報復是應該的。
人生在世離不開兩個字,一字曰因,一字曰果。佛傢叫循環,道傢稱累負。遇事先思源,有理讓叁分,所有的恩怨都可以化解,隻要你有廣闊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