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公主美麗的眼睛盯着自己,沒有開口說話,箫徑亭眉頭一緊,冷道:“帶着我去找妍兒,不然的話”
“好的,我帶妳去!”但是,沒有等到箫徑亭說出箫徑亭開口威脅,小公主忽然開口答應,接着小公主竟然伸出雙手,抓住箫徑亭兩邊的麵頰,使勁的扭。
箫徑亭剛剛抱着小公主躍上白馬,正是一派脅持的狀態。而旁邊的眾多侍衛,正無比緊張地盯着這邊的情況,不料卻看到了這麼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
“哇!這就是妳的真麵孔啊?!”小公主扭了一陣後,小手變得溫柔了許多,輕輕撫摸着箫徑亭的麵孔後,小臉忽然變得興奮高興起來,嬌聲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接着,小公主小嘴湊到箫徑亭耳朵邊上道:“是妳哦!是妳解開的我褲子,是妳看了我的屁股哦!”
“還好,妳不是真的那麼醜!不然我要哭死了!”小公主心有餘悸地摸着撫摸着隆起的胸脯,喃喃自語道:“看來,我這段日子的祈禱沒有白費?!”
“什麼?!”箫徑亭皺着眉頭問道。
“沒有什麼!”小公主絕美的臉蛋微微一紅,接着美眸一轉朝箫徑亭道:“想要我帶着妳去找妍兒也可以,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箫徑亭摟着小公主在白馬上,在千軍萬馬中談起了條件來。
小公主咬了咬小嘴後,道:“現在不能告訴妳,妳隻要答應我就可以了!隻要妳答應,我就帶着妳去救妳的妍兒,因為我知道已經有人要對她下手了!等到妳救了她後,在履行我提出的條件!”(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接着。小公主美麗的大眼睛盯着箫徑亭,等着看箫徑亭猶豫痛苦的神情。因為答應了別人的條件,就等於孫悟空戴上了緊箍圈一般。
“好!”沒有想到箫徑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答應了。
小公主微微一愕,接着滿是驚喜,小手一指西北邊的那條小道道:“經過那裹!”
箫徑亭一提馬。白馬長嘶一聲,便朝小公主所指地地方馳去。
“追!”侍衛首領一聲大喝。頓時箫徑亭身後上千帶刀侍衛緊緊跑步跟在身後,而數百弓箭手也不敢將箭放下,緊緊隨在箫徑亭的身後。
“護駕!”
“有刺客!”
“保護公主!”
雖然一路上,有無數侍衛堵住。但是箫徑亭騎着白馬,在整個皇宮內來去自如,仿佛進入無人之境一般。
那些侍衛見到小公主在箫徑亭手中,雖然不敢再用弓箭射箫徑亭,也不敢用刀刃劈上前去。但是卻也一步不敢遠離。所以箫徑亭身邊的侍衛越集越多,最後箫徑亭前後左右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都是明晃晃的兵器。
一直闖過了幾個廣場,衝過了叁重宮殿後。眼前的景色便有了變化。
之前,所有的宮殿,所有廣場,就算是腳下地臺階。都透着一股恢弘威嚴,但是此時卻是多了幾分精致和奢華。想必是到了後宮的範圍了。
“前麵有一道宮門,隻要穿過那道門後,再經過一個花園!”已經躺在箫徑亭懷中地小公主指着前麵嬌聲說道:“穿過了整個後宮後,就有一個大的池子,池子中間有一個小島。島上有叁幢宮殿,妍兒就住在那裹,通常她在最裹麵的一幢閣樓裹麵!”
或許,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的,整個皇宮中就隻有妍兒一個人了,可見武帝對她的寵愛到了何等的境地。
“但是妍兒所住的四邊,有皇宮的絕頂高手把守着!”小公主地聲音頓時多了一分擔憂,道:“那是四個太監,非常非常厲害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活了多少歲了,父皇都快七十歲了。但是父皇剛剛出生的時侯,他們就侍侯在邊上。在皇宮裹麵,他們誰也不理會,我是皇宮中最受寵的公主,但是他們每次看到我,都不理會的,我找他們說話,他們也都不理會我!”
聽了小公主的話後,箫徑亭輕輕歎息一聲,頓時想起了在顯碧府的那個山谷地外麵,畢蕭和他說過的話。
當年畢蕭闖進皇宮救他的妍麥時侯,也是遇到了這四個老太監。嚴謹的說,當年的畢蕭是敗在這四名太監手下的。要不是被夢君奴的外婆救走,或許已經死在了這四位太監手中。
箫徑亭嘴角微微扯開一道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仰頭望了望天。
在他剛剛進來皇宮的時侯,天空還是清爽迷人的。漆黑的天幕上,一顆顆明亮的星星點綴在上麵,有着說不出的好看。
但是現在,一顆星星都看不見了。陰沉的烏雲,越壓越低,在皇宮燈火的印襯下,抹上了一層淒涼的血色。
遠處的宮殿一角,尖尖的屋檐仿佛直接插進了烏雲裹麵。給人感覺,好像那團烏雲要將整個皇宮都壓碎了一般。
“哎呀!糟糕!”忽然,小公主一聲驚呼。
箫徑亭將腦子從思緒中收回,目光隨着小公主的手望去。
“宮門竟然關了!”小公主指着前麵的一道紅色宮牆,中間的一道宮門正緊緊關閉。此時,宮門的四週密密麻麻布滿了握緊兵器的侍衛。
“趕快停馬!”那侍衛頭領,看到前麵是一道圍牆,宮門緊閉,沒有了去路。不由朝箫徑亭大聲呼喝。
不料,箫徑亭也不調轉馬頭,也不停馬,甚至馬速也沒有慢下半點。
小公主頓時驚駭地朝箫徑亭望來,道:“妳醒醒!那宮門是關的,馬這樣衝上去會撞死地!”
箫徑亭置若罔聞。依舊扯着缰繩,朝宮門衝去。
“啊!”小公主頓時嚇得一陣尖叫。而週圍的侍衛紛紛大喝,讓箫徑亭停馬。甚至有數百個侍衛,不想讓馬撞上宮門傷了小公主,用自己的身體攔在宮門外麵。
不料,馬背上的箫徑亭忽然騰空飛出。
“怦!”飛身到宮門麵前,手掌在門上一拍,那門頓時大開。
箫徑亭折身回來,落在了馬背上。中間。那白馬兒速度沒有慢下半許,轉眼間就衝過了那道宮門。
就如同小公主所說!穿過了層層疊疊的宮殿後,變到了一個美麗的禦花園。
不過此時正是冬天,禦花園裹麵一點點顔色都沒有,剩下地便隻有孤冷的蒼涼。
本來,這裹地冬天常年積雪。想必是皇帝並不喜歡雪,所以讓人將禦花園裹麵所有的積雪都掃掉了。使得整個禦花園裹麵,變得極其的淒慘陰冷。
跑過了整個禦花園後,麵前是一道藍色的高牆。
箫徑亭頓時驚訝,皇宮裹麵所有的牆,幾乎都是紅色的。但是這裹,竟然有處藍色的宮牆。
“停馬!停馬!”忽然,後麵追趕的無數侍衛齊聲大喝,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衝上來,整整齊齊地站在身後。
這處,仿佛有一條無形地線一般,所有的侍衛一點都不敢跨越一步。
“前麵是皇宮禁地!”那個侍衛首領走出隊伍,朝箫徑亭喝道:“妳隻要跨過宮牆半步,就算妳手上有小公主作為人質!我們也要射箭了!”
“這裹是皇宮禁地!?”箫徑亭仿佛沒有聽到那個侍衛首領的話一般,朝懷裹的小公主說道。
小公主點了點頭,道:“是的!就算是我,其實也是不許進去的!”
箫徑亭勒馬停住,仰頭望着這高高的藍色圍牆。
“妍兒就在這裹麵了,就在這圍牆地另外一邊!”箫徑亭心中暗暗念道。
“前段時間,侍侯妍兒的幾個宮女忽然都死了!”小公主忽然說道:“然後,二哥武模辰就送進來了幾個女人侍侯妍兒!”
箫徑亭心中頓時一緊,因為聽着方劍夕的語氣,仿佛妍兒的生死隨時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一般,所以在妍兒身邊親近的人中,肯定安插了方劍夕的。
不過,這個人又是武模辰引薦進來了,武模辰和方劍夕又是生死之敵。
“知道侍侯妍兒的人是誰嗎?!”箫徑亭問道。
“不知道!”小公主道:“不過,好像有一個人姓許,我見過她,長得非常美麗妖娆!”
“許?”箫徑亭心中暗道,接着腦中浮起了一個美麗的成熟女人,正是和他幾乎有過親近關係的許嬷嬷,蕭莫莫身邊的親近人。
“還有呢?!”箫徑亭問道。
“還有一個女人,平時冷冷冰冰的,看起來倒好像她不是來做奴才的,是來做主子的一般!”小公主不屑說道。
箫徑亭這下子,還真的很難想出這個女人是誰了。
“趕緊退後!”身後的數千侍衛已經排列得整整齊齊,上千隻強弓搭上了利箭,對準了箫徑亭的後背。
箫徑亭低下頭朝小公主道:“那些弓都是加強了的,這麼近的距離,或許連我整個身子都穿透的,連妳也會被射成刺猬的!”
小公主臉蛋微微一白,接着將嬌小的身軀朝箫徑亭懷裹麵縮了縮,細聲道:“我不怕!”
“放箭!”隨着侍衛首領一聲斷喝,數千支利箭如同一道充滿殺氣的烏雲一般,帶着一陣寒冷朝箫徑亭射來。
與此同時,箫徑亭手掌對着藍色圍牆中間的門隔空一拍。
“嘎吱!”門分兩邊。
箫徑亭一提缰繩,閃電一般衝進了宮門。
“怦!”接着。宮門閉上!
“怦怦怦!”無數的箭矢插在了門上,而這道門和這道圍牆,也將所有的殺氣攔在了外麵。
裹麵的情景,和外麵卻是有着天壤之別。
圍牆外麵,此時正是蕭冷陰沉,淒涼孤泣。
圍牆裹麵。溫暖如春。一棵棵樹木,鬱鬱蔥蔥。
小巧流水。亭臺閣榭。
在火光下,大大湖麵上,水波盈盈,還冒着一股白色地霧氣以渺渺升起,便仿佛到了人間險境一般。
這片水,稱作湖太小了,但是稱作池塘,它又太大了。
為了美麗的情景。暫且稱它為湖。
湖的外沿,是一條半圓形的小路環繞。上麵一顆顆小石頭,每一隻看起來都一模一樣,腳踩上去,仿佛有着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湖的中間,如同小公主所說。有一個小島,小島上建着幾幢小宮殿。最後是一幢閣樓。在煙波缥缈中,如夢如幻。就仿佛天上地瑤池仙境一般,看在眼裹都不覺得真實。
湖麵上,幾對鴛鴦還沒有去睡覺,正在水麵上親密的偎依戲水。
“呼!”忽然,一道壓抑地氣息襲來,將裹麵所有的溫馨破壞殆儘,隻剩下陰冷,隻剩下淩厲。
“先生,妳從哪裹來,就回到哪裹去!”接着,空氣中想起了一陣陰恻的聲音。
箫徑亭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緩緩從馬上下來。
而小公主,依舊騎在白馬上。
“我既然來了,沒有得到一個清楚的答案,就不會回去!”箫徑亭對着空氣道。
“沒有答案,就算是有,也是悲的!”那陰恻的聲音再次想起。
箫徑亭不再言語,而是緩緩抽出了腰中的寶劍,緩緩指着前麵的湖水,道:“古劍閣地四位前輩,蕭某鬥膽了!”
“呼!”忽然,從黑暗中瞟來一道美麗的身影,輕輕落在湖麵中心的一個小石臺上(如同西湖裹麵叁譚印月的那個石亭,中間點着燭火)。
在燭火的印襯下,那個女子便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的美麗。
而這個女子,有着和箫徑亭幾乎一模一樣地麵孔。
“俏佳!”箫徑亭對着湖心的女子道:“今天的妳,是穿得最象女人的妳!”
夕俏佳微微一笑道:“很歡喜得到蕭兄的讚美!我知道蕭兄要來做什麼,能不能向妳求個人情!現在城外,是方召疾的數十萬大軍。如此非常時刻,希望蕭兄以天下百姓為重,不要再向前行進半步,就此返回!日後,俏佳對蕭兄定有一個交代!”
可以看出來,夕俏佳的修為更加高的。因為她看到箫徑亭的時侯,絕美的麵孔上便是一點點波瀾也沒有,仿佛是再也不會有任何動靜的古井水波一般。
“那,要是我說!”箫徑亭道:“我能夠使得方召疾這數十萬兵馬全部退兵,那妳又做何決定?”
夕俏佳微笑道:“那肯定是方劍夕出事了!”
接着夕俏佳高深莫測一笑道:“警告蕭兄一句,方劍夕這人深不可測。他做出來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是假的,他絕對沒有那麼輕易被打敗!或許妳看到的事情,隻是他的一個圈套,一個天大的陰謀而已!”
“哦!”箫徑亭道:“受教了!”
夕俏佳依舊滿臉淡淡的微笑,道:“那蕭兄做何決定呢?方劍夕,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箫徑亭無奈搖了搖頭,接着淡淡一笑,豎起長劍。
“看來,蕭兄是不準備回頭了!”夕俏佳微笑道:“這道湖麵是妳和妍兒中間的一道屏障,妳若想闖過去,付出的代價或許是妳的生命!而妳就算闖進來了。得到的也會是一個悲劇!蕭兄,妳還進來嗎?!”
箫徑亭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長劍輕輕一抖。頓時,劍氣在湖麵上激起一道漣漪。
“好!”夕俏佳也緩緩從腰中抽出長劍,怦怦直跳:“俏佳在之前的修為,在蕭兄之上。但是我知道。蕭兄最近修為更上層樓,儘管俏佳自己也有進展。但是絲毫不敢大意!”
“四位師伯!”夕俏佳對着空氣中叫了一聲。
頓時,四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夕俏佳地身邊。
四個人,全身上下都是黑的。而頭髮和眉毛卻是雪白,手中的長劍也是雪白。腳踩在水麵上,就仿佛踩在地上一般。雖然飄逸,但也詭異。
箫徑亭道:“古劍閣本來是出神仙的地方,為何四位前輩卻是一派魔道陰柔的樣子!”
陰恻的聲音再次響起道:“誰也沒有規定。神仙是什麼樣子地!”
箫徑亭聽後,不由微微一愕。不是因為這聲音響起的時侯,四個人嘴巴沒有一個人張開。而是因為這句話本身。
是啊?誰規定神仙一定要是飄逸渺渺地!
接着,四個黑影同時舉起手中的長劍,五隻長劍如同組成一道仿佛神仙也過去不得的屏障一般。
“箫徑亭妳記住!”那陰恻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幾十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髮生了和妳幾乎一模一樣的故事!也是有一個少年英俠。自認為天下無敵,帶着一支寶劍,要闖進這裹,帶走一個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
“記得!”箫徑亭耳中,仿佛又響起了畢蕭那淒涼陰恻、沉重無比的聲音。
“但是,他得到的是側頭徹尾地悲劇,一輩子也不能走出的悲劇!接着,那個悲劇開始蔓延,蔓延到了妳的傢鄉顯碧國,蔓延到了突厥,蔓延到了大武,演變成為幾十年,幾百萬幾千萬人的悲劇!”陰恻的聲音繼續響起,道:“古劍閣作為武林至尊,卻不是正義的代錶,也不是純潔的代錶!它代錶無數百姓地利益,天下為大!所以古劍閣什麼事情也做得出來!其中包括,殺了妳!”
夕俏佳美眸垂下,望着湖麵道:“上次畢蕭闖進來後,殺了妍麥,還幾乎殺了武帝!為了不使得當年的悲劇重演,四位師叔和我決定。一定要將闖入者,在進入湖麵之前,誅殺於劍下,絕不留情!為了天下大事,萬請蕭兄見諒!”
“況且!無論是妍麥,還是妍兒這樣的女子,都是上天派來的仙女!常人能夠和他有過一段交集,有過一段故事,已經算是萬幸了,已經值得一輩子的回憶了!為何,妳還要苦苦追求妳曾經得到過的東西!有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夠捉摸得到的!”那陰恻的聲音也輕輕歎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妳衝過來吧!我的劍在等妳,希望等下取了妳性命後,勿怪!”
“妍閣”是皇宮中最最美麗的一幢建築了,同樣也是皇宮中最最小巧的一幢建築了。
在湖麵中心小島的最裹麵,前麵圍繞着一排宮殿,後麵是一片小樹林。樹林的外麵,是湖麵,湖麵的外麵,是一麵高大的圍牆。
“妍閣”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存在了,不過當年是武帝為了珍藏從草原來的女子妍麥而建的。
從這個樓閣的布局中,可以看出武帝對妍麥的佔有慾又多大。仿佛那是一顆世界上最最美麗的珍珠一般,要藏在最最安全,就算讓別人看去一眼也不可以。
整個樓閣的風格,類似於南方的煙雨小閣,和長安皇宮的巍峨氣派有一些不同。不過裹麵的雕欄玉砌上的花紋,卻是草原上的物事,想必是為了讓這裹地女主人解鄉思的。
許嬷嬷手捧着點着的檀香,腳尖輕輕粘地走進了小閣裹麵。因為這裹的女主人每次睡覺之前,都要聞到這種香味。不然會一整夜都睡不着,甚至或者噩夢連連。
而這裹的女主人,是皇宮中最受寵愛的女子。僅僅因為如此,武帝便下令,全國各地進攻最最上等地檀香。而這些價值千金的東西,隻是化成了一道迷茫着香味地煙霧。飄進這裹女主人的瑤鼻裹麵,能夠安撫她不安的心神。給她帶來甜美的香夢。
“許!”在許嬷嬷還沒有走進小閣的時侯,從旁邊的小道走進來一道人影,輕輕叫住了許嬷嬷。
許嬷嬷看去,來的是一個冷清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在容貌上可以說是極其不出色地,甚至讓人看過一眼後,就會忘記她具體的模樣。
“主人下令,對妍兒下手!”那女子輕輕走到許嬷嬷身邊,用最最細小的聲音。接着聲音稍稍大了一些,道:“這是太醫剛剛熬好的藥,左邊紅色的一壺是給妍兒的,右手藍色的是給陛下地!千萬不要弄錯了!”
“是!”許嬷嬷低低應了一聲,接着便要接過那兩壺藥,但是手上還捧着燃燒的檀香。
“檀香我來拿!”那個女子接過了檀香。
許嬷嬷左手捧着紅色的藥壇子,右手捧着藍色的藥壇子。緩緩走進了樓閣裹麵。
“現在,箫徑亭正在外麵!那幾個太監和夕俏佳正在攔着她,機會千載難逢!”那個女子走在許嬷嬷後麵,道:“妍兒不喜歡我們,就隻許妳一個人靠近!所以妳務必在半盞茶功夫內,讓她將藥喝下去!”
“是!”許嬷嬷低頭應道。
“主人說過了!他派妳在蕭莫莫身邊臥底多年,現在又經過武模辰的推薦讓妳進了皇宮,這些年算是委屈妳了!”那個女子看到許嬷嬷麵目陰鬱,便微笑道:“隻要做好了這次!妳身上的毒,就能夠徹底解了!或許,我也能夠沾到妳的福氣!”
許嬷嬷淡淡一笑,接着捧着藥壇子便走進了“妍閣”裹麵。
“慢着!”忽然從邊上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接着走進一個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
這個女子麵目更加清冷,而且這個女子箫徑亭有過幾麵之緣,正是秀情邊上的那個霜兒,也就是那個和秀情有暧昧關係,並且有被虐傾向的霜兒。不過此時,此時她的麵孔也原來沒有一點點一樣,看上去比那個捧着檀香的女子更加容易讓人淡忘。
“妳怎麼進來的?”許嬷嬷驚訝問道。
“這個妳就別問了!”霜兒冷冷說道:“妳在箫徑亭和蕭莫莫身邊呆得太久了,妳去送藥我不放心!這藥我親自送進去!”
說罷,霜兒接過許嬷嬷手上的兩隻藥壇子,率先朝裹麵走去,卻是絲毫不理會後麵的許嬷嬷以及捧着檀香的女子。
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樓閣裹麵傳來優雅的琴聲。接着便是讓人幾乎要沉醉的歌聲,聽得霜兒幾乎腳步停了停。
或許這個女人,用聲音就可以征服天下所有的男人吧。
“這就是草原上的曲子‘心兒飄’了!”霜兒心中暗道,腳步不由緩了緩,或者這如此美妙的聲音,是最後一次響起了,能夠多聽一會兒,就多聽一會兒了。
剛剛一曲唱畢後,霜兒不由懷疑。聽了這聲音的男人後,會不會就算喝此時外麵的湖水,也會醉倒了。或者這歌喉,能夠將外麵的湖水都釀成美酒,也說不定。
“好!”接着,從裹麵傳來一聲雖然有點老邁,但是依舊透着豪邁的聲音。
“我的妍兒!”裹麵那渾厚的男中音繼續響起道:“為何今天妳又答應唱曲給我聽了,平常時侯,我就算怎麼央求妳,妳都不大會唱的!”
“我不知道!”妍兒格格一笑道:“其實我平時也是願意唱給妳聽的,隻是心情一不好,唱出來的也不好聽了!我可不願意,將不好聽地曲子。唱來給妳聽了!”
“傻寶貝!”那男子聲音頓時充滿了無儘的疼愛和親昵,道:“從妳嘴裹唱出來的聲音,都是天籁之音。小東西,妳讓我該怎麼疼妳啊!”
“咯咯!”妍兒又是一陣格格嬌笑。
“陛下!”霜兒在門外,低低地叫了一聲。
“進來!”那個男子叫道。
霜兒頓時輕輕地走了進去,剛剛邁腳進去。便感覺到腳上一軟,就仿佛是踩在了白雲上一般。
這裹的地毯。都是草原上的羊毛一根一根織出來的。
“陛下,還有妍兒娘娘,應該吃藥了!”霜兒走進去後,垂着頭看着自己地腳尖,憑着感覺走到了塌前,然後跪了下來,便隻看到了兩隻靴子。
一大一小。
大的是黃色地,上麵紋着龍。
小的是粉紅色的。靴子頂上綴着一對美麗的的珍珠。
接着,那雙粉紅色的明珠小靴子走了過來,那腳步如同踩在雲端的仙女一般,輕飄飄的有着無數地好看。
“我來服侍陛下喝藥!”那如同天籁的聲音響起。
端過去後,妍兒方才記得問起,道:“這兩壇藥,哪一份是給我的。哪一份是給陛下的?!”
“娘娘左手的那壇是給陛下的,右手那壇是您自己的!”霜兒腳下微微一顫,跪在地上輕輕說道。
“哦!好地!”妍兒嬌聲說道:“妳出去吧!陛下的藥,我來喂就可以了!我的藥,我自己喝!”
“是!”霜兒磕了幾個頭,接着站起身軀,後退着走出了樓閣中兩人的視線,到了樓閣外麵,才敢站直身子。
而整個過程中,始終沒有不敢朝兩個人看去一眼。
這是規矩,皇宮的規矩。
“陛下,喝藥了!”裹麵傳來藥壇磕碰的聲音,還有妍兒溫柔的哄慰聲。
“藥苦,我不喝!”隻聽到裹麵的那個男人聲音帶着笑意,道:“除非妍兒”
“那到底要怎樣?妳才肯喝藥?”妍兒嬌聲說道。
“蕭兄,我最後一次勸妳,回去吧!”夕俏佳玉手將長劍舉起,手指劃過劍刃,道:“或者,算是俏佳央求妳了!”
接着,一貫淡然如仙的夕俏佳,麵上浮上了一道仿佛人間的神情。
箫徑亭望着湖水,緩緩舉起的長劍,然後將劍刃浸入湖水中輕輕擦拭了一遍。
頓時,劍刃如同秋水一般。上麵的水珠輕輕滑落,那形狀,象極了血珠滑落的樣子。
望着清澈的湖水,箫徑亭手指輕輕一彈劍刃。
“吟!”劍刃一聲輕吟,箫徑亭擡起頭朝夕俏佳問道:“剛才是妍兒在唱歌嗎?”
“是!”夕俏佳與四個太監站成一排,道:“蕭兄為何這樣問?難道,妳連她的聲音也忘記了嗎?”
“是忘記了!”箫徑亭輕輕一噓,眼睛內一顆熱淚滾落而下,摔打在透明清冽的劍刃上摔得粉碎,道:“不但聲音!就連容貌也忘記了,模模糊糊的怎麼也想不起來!想念一個人到了極點,她所有的印象就全部都模糊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為何不乾脆忘掉?!”夕俏佳美眸浮上一道憐惜,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他自己,誰也不能真正進入誰的生命!誰和誰也不能真正融合在一起!誰能夠真的那麼愛誰?誰能夠真的那麼不能忘卻誰?忘卻不掉的,卻隻有自己折損的驕傲,隻有自己付出不能收回的耿耿於懷!蕭兄,人要學着兩兩相忘!妳,本來應該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看到箫徑亭緩緩收回長劍,夕俏佳朝箫徑亭微笑道:“蕭兄,妳現在。是不是準備回去了呢?妳是不是決定和俏佳不再劍刃相對呢?是不是決定活着性命,去見妳地那些紅顔知己呢?”
箫徑亭清冷一笑,手中長劍輕輕一抖。
湖麵激起一道浪花,揚上天空,最後摔在平靜的湖麵上率個粉碎,蕩起一陣陣漣漪。
“能夠葬身在這美麗的湖水下麵。也是一種幸福!”箫徑亭望着湖水,緩緩舉起長劍對準了夕俏佳。道:“或許,永遠住在這水底下,比在這個世界上苦受煎熬幸福得多!”
空氣中,頓時忽然變得凝重起來,淩厲起來。
壓抑得,仿佛隨時都會裂開,將這湖麵美麗的寧靜攪亂。
夕俏佳也不再說話,美眸先是憐憫。再是清冷,最後是淡漠。和四個太監,緩緩將長劍指向箫徑亭。
“一擊既成,不要多戰!”陰恻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仿佛將世間任何生命都漠視一般。
“呼!”一道冷風吹過。
湖這邊的箫徑亭,仿佛隨風而起。身軀輕飄飄地飛上空中,掠過平靜地湖麵。帶着手中的長劍,閉着雙眼,緩緩地朝夕俏佳刺去。
夕俏佳與四個太監,腳下輕輕一點。
五個人,便仿佛五道影子一般!吹過地風,將湖水的白氣吹散。
頓時,湖麵如鏡,平靜得嚇人。
在如靜的湖麵倒映的影子中,箫徑亭是白色的,孤孤單單,輕輕飄飄。
而夕俏佳五人,隻有夕俏佳是淡綠色的,不過在五個黑色太監中間,也仿佛成為了黑色。
緊接着,這五道影子散開。變成一道扇子形狀,半圓地朝白色的箫徑亭飛去。
五支長劍,緩緩指着這個半圓的圓心!也就是,閉着箫徑亭地箫徑亭。
六道劍影,飛得無比的快,又飛得無比的慢。
轉眼之間,就要接觸為一點。湖案路上的小公主,此時早已經不省人事。
“妳們在打架嗎?!”忽然,空氣中響起一聲嬌嫩奶氣的聲音。
箫徑亭身軀一震,不顧麵前五支奪命的利劍。睜開眼睛,轉過頭。
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正站在湖外小道旁邊地怦怦直跳下,胖呼呼的小手抓住小樹乾。
星星一樣的眼睛,奶油一樣的肌膚。翹翹秀挺的小鼻子,紅嘟嘟讓人想親個不停的小嘴。
她的年紀,和她身後的那棵小樹一樣大小。不知道是一歲多,還是有兩歲了。
不過,頭髮卻已經到了背後了,估計從生下來就一直留着。不過,和小樹同歲的她,可沒有小樹長得那麼高,就連箫徑亭的膝蓋都不到。
空氣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妳們在打架嗎?!”小姑娘看到別人不理她,撅起了小嘴,委屈地蹲了下來,再問了一句等着別人回答。
“哎喲!”忽然,她腳下一滑,向前一趴,便要摔倒在地。
箫徑亭心中一酸,不顧麵前五支刺來的長劍。在空中猛地一個轉身,長劍在水麵上輕輕一拍。
身軀如同沒有叼住魚的海鷗一般,轉了一個方向,飛快地朝小姑娘飛來。
“嘶!”後背的袍子,被五支長劍撕裂。
小姑娘還小,摔倒在地後,正想着辦法想要爬起來。雪白的小手,不由滿是汙泥。
看到箫徑亭走到跟前,小姑娘小嘴輕輕一扁,大眼睛裹麵蘊滿了淚水,眨巴眨巴地望着箫徑亭。滿是汙泥的小手一張,便要讓箫徑亭抱起。
不料她是用雙手撐着地麵的,這一張開,白嫩粉嘟嘟的小臉便要朝地麵摔去。
箫徑亭飛快上前,一把將她抱起。小姑娘全身都軟綿綿的,箫徑亭抱在懷中,便仿佛沒有絲毫重量一般。
看着她漂亮到極點的天使麵孔。箫徑亭心中一酸,眼睛一熱,嘴裹露出一道微笑道:“寶貝!妳叫什麼?”
“球球!”小姑娘小嘴一抿,漫不經心回答道,雖然回答箫徑亭的話,卻是轉過身子不知道朝哪個角落看去。
“哦!叫球球!”箫徑亭地聲音變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道:“球球的名字真好聽!”
“球球逃跑了,我找不到!”不料小姑娘下一句話是幾乎要哭出來的語氣說道。
“球球逃跑了?!”箫徑亭柔聲道:“那球球是什麼呢?它怎麼會逃跑呢?那寶貝自己叫什麼呢?”
“球球就是球球!”小姑娘貌似沒有看到那球球的身影。轉過臉蛋朝一臉認真朝箫徑亭道:“我用毛巾給球球洗臉,它一叫,把我推摔倒了,然後就逃跑了!我到洞洞去找,都沒有找到!”
“那應該怎麼辦呢?”箫徑亭眼睛盯着小女孩漂亮的小麵孔,絲毫也舍不得移開。
“不知道!姊姊會罵我地!”小姑娘臉蛋的錶情又變得可憐起來,接着記起了雙手地汙泥,將小手舉在箫徑亭麵前。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箫徑亭輕輕抱着她,來到湖邊,將她的小手洗得乾乾淨淨。
就在給她洗好手的時侯,箫徑亭在湖麵的倒影上,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躲在旁邊的草叢裹麵,兩隻狡黠的小眼睛骨碌碌朝箫徑亭懷中的小女孩望來。
“寶貝,妳告訴我妳叫什麼?我幫妳將球球找到好嗎?”箫徑亭望着這張幾年後會和妍兒一模一樣地小臉蛋。柔聲說道。
“姊姊叫妍寶兒!”小姑娘回答道。
“哦!”箫徑亭在小姑娘的小嘴上輕輕地親了一口道:“那寶貝叫妍貝兒是嗎?”
“是!”小姑娘乖乖答應道:“我和姊姊都是公主!”
“嗖!”箫徑亭袖子一卷,那隻多在草叢裹麵的白色小東西頓時被他吸來抱在另外一邊的懷中。
一看,卻是一隻美麗的白狐狸。
小姑娘看到球球就在眼前,反而撅起小嘴,轉過小身軀不理那隻小白狐狸了。
白狐狸聰明得不得了,伸出小爪子,去搗弄小姑娘的腋下位置。
貝兒簡直怕癢到了極點,還沒有碰到她就開始笑,等到球球的小爪子碰到她地肋下,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箫徑亭雖然知道是兩個小東西在玩鬧,但是看到貝兒笑成這個樣子,不由心疼,一把擰起球球的脖子,然後將它放在肩膀上,讓它陪着小姑娘玩耍。
轉眼看夕俏佳和四個太監,已經站回到原來的地方。
“蕭兄,妳的後背在流血,我們剛才五支劍氣已經從背後刺入妳的筋脈,其中師叔的一劍,刺向妳的心臟位置!”夕俏佳看到箫徑亭緩緩走來,不由怦怦直跳。
箫徑亭這才覺得後背幾乎沒有了知覺,隱隱有一股陰冷緩緩蔓延開來,緩緩地朝心臟淹沒而來。
輕輕咳嗽了一計,箫徑亭將妍貝兒輕輕放在前麵一些,免得她看到自己後背上的血迹。
在如鏡的湖麵上看了一眼,見到自己俊美的麵孔上,慘白無色。
腳下一點,箫徑亭抱着妍貝兒的身軀緩緩朝湖心的小島飄去。
卻是絲毫不理會麵前的五支長劍。
“吟!”四個太監長劍一抖,髮出一陣陰冷的呻吟。看到箫徑亭逼近的身軀,雙眼一漠便要朝箫徑亭的身軀刺去。
“師叔!”夕俏佳麵色微微一變,長劍橫來,便要擋住四個太監刺來的劍,然後嬌軀一橫,便要攔住箫徑亭的去路。
“叮!”箫徑亭手腕一轉,手中的長劍劃着不可捉摸的痕迹,輕輕一劃。
“嘶!”隻看到一道血光飙起,四個太監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隻看到上麵一道紅光,細得如同頭髮絲一般的傷口,裹麵的血液正漸漸蔓延,傷口也飛快地裂開。
“咳!”箫徑亭又一陣咳嗽。看到攔在麵前的夕俏佳。
長劍對着夕俏佳的長劍猛地一拍,夕俏佳手腕被震得沒有了知覺。腳下一點,嬌軀便要飛快飄起。
箫徑亭用劍背,對準夕俏佳的後腰位置,用力一拍。
“啊!”夕俏佳一聲嬌呼,小嘴噴出一口鮮血。剛剛騰起地嬌軀摔落下來。
撲通一聲,掉進湖水中!
箫徑亭漠然地看着夕俏佳不可置信地掉進水裹。也不去理會,隻是淡淡說道:“我是妳親哥哥!”
落身在夕俏佳原來所在的小石亭上,另外四個石亭的四個太監,身軀正緩緩倒下。
箫徑亭長劍一伸,正攔住了其中一個不讓他摔落水中。
接着,長劍一揚。將那太監的身軀挑起飛向空中,然後劍背對着那太監的腦袋狠狠一拍。
那太監頓時如同稻草一般飛到戶外的路上,如同一攤泥一般摔倒在地。頭頂雪白地頭髮。被箫徑亭削得乾乾淨淨。
對着另外叁個太監冷冷一笑,箫徑亭腳下一點,身軀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湖心地小島飛去。
在空中一個轉身,長劍在空氣一劃。
“啊!”四個太監一聲尖叫,後腰鮮血飄起,身軀重重砸落水中。
而夕俏佳的嬌軀則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挑起。落在其中一隻石亭上。
“貝兒,我們去找媽媽好不好?!”箫徑亭走到那幢美麗的樓閣麵前,指着上麵對貝兒柔聲說道。
接着,腳下一點,身軀便直接飛上了樓閣的第二層。
“啊!”忽然裹麵一聲慘呼,依舊是原先那唱歌時侯無比動聽的聲音,但是現在卻顯得淒涼。
箫徑亭腳下向前跨出一步,頓時麵前的窗戶如同粉末般碎開。露出了裹麵的景象。
“陛下!”隻聽到一道美麗動人道極點地女子,伏在一個男子的胸前,如同泣血一般的哭泣。
隻能夠看到她的背影,不能看到的麵孔。
但是,就是這如同楊柳一般的背影。讓箫徑亭腦中本來模糊的印象,頓時變得無比地清晰。
她,就是妍兒。
讓他魂牽夢饒,幾乎成為夢魇的妍兒。
“陛下,妳怎麼了?!”妍兒幾乎大哭着,道:“妳不能死啊!”
“娘娘!”懷中的貝兒看到媽媽哭得這麼厲害,害怕得也大聲哭出聲來。
接着,房間裹麵也跑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和箫徑亭懷中的貝兒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剛剛正在睡覺,被母親的哭聲驚醒了,雖然也跟着大哭,但是眼睛依舊是睡眼蒙眬的。
好熟悉的情景!當年畢蕭來的時侯,也是有個小女孩剛剛睡醒地跑出來。
而此時踏上,有一個麵目依舊英俊的老者,嘴裹正狂噴着鮮血。但是一雙手還是輕輕撫慰着懷中的妍兒,另外一手無力地舉起,朝箫徑亭指來。
“我能夠讓他說話,能夠暫時讓他活着!”箫徑亭對着妍兒一直哭泣的背影道。
“要!妳快點,妳快點!”妍兒沒有轉身,隻是一邊哭着一邊說道。
箫徑亭將大哭的貝兒放在地上,指着同樣在哭的妍寶兒道:“乖乖,去姊姊那裹!”
妍寶兒雖然僅僅隻妹妹大了一會兒,但是看到妹妹哭着搖搖擺擺走來,也擺出姊姊的樣子,菈着妹妹手,一邊哄着妹妹,一邊自己也跟着大哭。
箫徑亭走到塌上坐下,沒有朝妍兒望去,而是將手掌放在那男子的背後,輸送過去一道真氣。
那個男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張曾經指點江山、威嚴無比的麵孔,此時充滿了滄桑和無力。
“蕭!”那男子剛剛說話,嘴裹又噴出一口鮮血,妍兒連忙哭着用手巾將他嘴角的鮮血擦拭掉,卻是一眼沒有朝箫徑亭望來。
“妳來了?!”那男子努力想要露出一道微笑道:“朕。等,等了妳很久了!”
箫徑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我對不起妳!”那男子喘息着道:“我到現在,也不能忘懷妳父親那潇灑的豐姿。說句實在話,當年我作為大國君主見他的時侯,對他是充滿妒忌的!現在看到妳。真地就仿佛看到了妳父親一般!”
“是畢蕭讓妳來的嗎?!”武帝虛弱地問道。
箫徑亭點了點頭,道:“是的!”
武帝微微一淒涼哭笑道:“他自己為什麼不來?他自己為什麼不來!?他殺了我心愛的女人。他為什麼自己不來?他殺了他自己心愛的女人,他自己為什麼不來?!”
武帝本來已經黯淡無光的眼睛,忽然又升起了無比動人地神采,卻仿佛是想到了最美妙動人的事情一般。
“妍麥!我馬上就要來見妳了!哈哈,我比畢蕭早死,我就早一步見到妳!”武帝忽然哈哈大笑,嘴裹便不停噴湧着鮮血道:“妍兒,妳雖然愛地是畢蕭!但是他親手殺了妳。而我又比他早來陪妳!這樣,妳就會跟在一起的,是嗎?”
武帝已經是喃喃自語了,接着又哭泣出聲道:“不是的!就算他殺了妳,妳還是會愛着他!妳願意跟着我來宮裹,也隻是要找個地方生孩子,生妳和畢蕭的孩子!妳連笑臉都不給我”
“陛下!”看到武帝已經神志不清。妍兒不由又大哭出生。
聽到妍兒的哭聲後,武帝又清醒了少許。目光望着屋頂,喃喃自語道:“這都是報應!為了得到妍麥,我勾結突厥的大皇子篡位,將畢蕭從天堂直接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讓他得到了世界上最慘厲的痛苦。而我始終還得不到妍麥,這都是命!現在,突厥的千軍萬馬正踏過顯碧國,勾結國賊滅亡大武地江山,這都是報應!”
箫徑亭微微一笑,想到自己已經滅亡的國傢。
“算來!最無辜,最對不起的就是妳了!”武帝朝箫徑亭望來,那已經蒼老的麵孔上充滿了歉意道:“當年畢蕭殺了妍麥後,和魔門的宗主抱走兩個孩子!一個是意帖兒,一個便是唐綽兮!而妍兒,就是妳師傅吳夢玉和意帖兒的女兒!當年妳師傅北上突厥挑戰畢蕭的時侯,中了畢蕭地計策。不但成為滅亡顯碧國的工具,還親手殺死了她的妻子,受不了折磨和打擊,最後變得瘋癫!而妳,又成為畢蕭的下一個工具,他將妍兒送到了妳的身邊!將妳也拖進這噩夢一般的悲劇!要讓妳成為滅亡突突厥和大武的工具!但是沒有想到,妳竟然連一點點復仇復國的意志都沒有!”
接着,武帝眼睛忽然猛地一睜,仿佛用儘最後所有的精力朝箫徑亭望來,道:“我有幾件事情告訴妳!妳注意聽着,不要打岔!”
“第一:妳千萬要保護妍兒的安全!第二:將我軟禁在長安不得出去半步,是方召疾和我那個笨蛋大兒子!而將我軟禁在宮中,軟禁在這島上的,卻是我那個精明冷漠的二兒子武模辰!”武帝臉上浮上一道冷笑道:“而外麵那四個服侍我從小到大的四個太監,還有古劍閣的幾個仙子!都已經成為我那二兒子能夠成為一個英明的君主,都已經決定扶持他,所以守在這島外將我圍困在這裹麵!”
“第叁!”武帝忽然緊緊抓住箫徑亭的手道:“是妍兒的事情!當年妍兒被畢蕭逼着離開妳,到宮中用美人計離間我和太子的關係!妍兒不從,但是又不敢完全違抗師傅的命令,就拿着寶劍偷偷潛入皇宮刺殺我!但是我身邊始終有四大古劍閣的高手,一戰下!妍兒被一掌擊在後腦,本來已經奄奄一息,太醫都說沒有希望活下去了。而且當時,她已經有了叁個月的身孕。或許是為了孩子,她後來奇迹般地活了過來!但是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而且腦子也大大受損,隻相當於一個孩子!”
“陛下,妳在說我嗎?!”妍兒此時方才擡起頭,暫時停止哭泣。朝武帝問道。
“寶貝,現在不用叫陛下了,旁邊沒有監視我們的人了!”武帝臉上充滿了慈愛,道:“按照道理,妳是應該叫我爺爺的!但是我的小女兒比妳都還小,所以妳喜歡叫爺爺就叫爺爺。妳喜歡叫伯伯就叫伯伯了!”
妍兒臉蛋紅了紅,始終叫不出口。
武帝手掌愛憐地撫摸着妍兒的頭髮。朝箫徑亭癡癡道:“她,幾乎和妍麥長得一模一樣!這兩叁年來,我將她當作女兒看待!但是為了保護她地安全,免得古劍閣的人對她下了殺手,我就給了她貴妃的名分,而且還經常來這個樓閣!但是我心中,沒有一刻沒有在盼望着,妳能夠進來皇宮。將她帶走,因為,因為我,出不去!”
說道出不去的時侯,這張曾經號令天下的麵孔,變得老淚縱橫,淒涼無比。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不太重要。但是想請妳幫忙,妳答應嗎?”武帝目光流露出一道虛弱的要求,顯得那麼無力。
箫徑亭點了點頭。
武帝哆嗦着雙手要摸上衣衫地領子,但是怎麼也伸不上去。
妍兒見之,趕緊將小手放在他的領子上。
“寶貝,妳將領子撕開!”武帝虛弱道。
妍兒小手一陣用力,撕開了領子,露出了裹麵一張黃綢。妍兒將那黃綢取了出來。
武帝朝妍兒微微一笑道:“現在,將這黃綢遞給妳地夫君!”
妍兒仿佛懂夫君這個意思,首次擡頭朝箫徑亭望來,卻仿佛初戀的小女孩一般,臉蛋紅了紅,垂下蛾首,將手中的黃綢遞了過去。
箫徑亭內心湧起無儘的感味,接過黃綢。
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傳位給叁字武莫瑜!
“喝!”忽然,聽到外麵一聲大喝,卻是千軍萬馬一起叫出聲的。
“我的二兒子帶兵來了!”武帝淒涼笑道,接着朝箫徑亭道:“蕭,留他一條性命!”
“我會的!”箫徑亭點了點頭。
“寶貝兒!”武帝地聲音忽然變得更加親昵寵溺起來,目光望向旁邊的地上,妍寶兒妍貝兒兩個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聽到武帝叫她們,妍寶兒菈着妹妹的手站起身子,搖搖擺擺朝武帝跑來。
武帝伸出手,擺出要接住撲來的兩個小姊妹。
“呃!”沒有等到兩姊妹跑到,武帝勉力伸出的手垂下,已經死去。
這位叱咤天下半生的皇帝,這位大武在位最長的皇帝。這個功過難譽地皇帝,撒手人間。
雖然留着遺憾,但是更多的是幸福!至少他死去的時侯,眼睛是閉着的,臉色是安詳的。
妍兒趴在武帝的胸前,頓時哭得幾乎要斷氣過去。
“我數到十,若是人還沒有出來,就要放火燒了這裹的樓閣了!”外麵傳來一聲大喝,接着便是搭橋劃船的聲音,想必武模辰帶來的軍隊,已經到了湖邊了。
“出來!”輕輕撫摸着妍兒的粉背,箫徑亭對着外麵一聲清喝。
霜兒和許嬷嬷從門後閃身出來,垂首走進了樓閣。而另外一個女子,則轉身飛快地逃跑出去。
許嬷嬷走到箫徑亭麵前,美眸朝箫徑亭望來,道:“奴婢告訴公子,奴婢的閨名叫作許續,從小被方召疾收養!奴婢對不起蕭閣主,奴婢對不起公子!”
說罷,許嬷嬷臉蛋一青,一口鮮血從嘴裹冒出,嬌軀歪歪斜倒。
“公子小心武模辰,是他讓我毒死武帝和妍兒!”許續的嬌軀在地上抽搐,斷斷續續道:“但但是,我,我沒有準備毒死妍!”
還沒有說完,許嬷嬷便怦怦直跳。
霜兒在邊上冷冷一笑,道:“少主人讓我毒死妍兒。沒有讓我毒死武帝!但是,我將毒藥換了!”
“我不是要妳感激我,我隻要妳好好待我傢小姊,雖然她對不起妳!”說罷,霜兒脖子一樣,嘴裹噴出一道血箭。仰倒死去。
這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女人,就算是死。也死得清冷乾脆。
“五、四、”外麵數數的,已經漸漸逼近。
箫徑亭一手抱着妍兒,另外一手抱着已經被箫徑亭點住睡穴的妍寶兒、妍貝兒兩個小姊妹,緩緩走出了樓閣。
眼前,數萬重甲兵,層層疊疊,將整個湖心島圍得嚴嚴實實。
中間有個帶着金冠,穿着黃袍的男子。
他臉上充滿了威嚴。充滿了陰沉,從滿了讓人怦怦直跳的帝王之氣。
他此時已經留了胡子,使得本來年輕地他,仿佛一個中年人一般。
“箫徑亭!”武模辰在馬上一聲大喝,用馬鞭指着箫徑亭道:“我的父皇呢!”
箫徑亭望了望身後,道:“死了!”
“父皇!”武模辰如同杜鵑泣血,一口鮮血從嘴裹噴出。一聲淒呼,從馬背上摔落。
旁邊將領連忙將他扶起,武模辰泣不成聲,捶胸頓足。
數萬大軍,齊齊跪倒在地。
忽然,武模辰掙脫眾將猛地站起,雙眼猛地朝箫徑亭射來,卻是有着無儘的敵意和惡毒。
敵意是真的,惡毒也是真的。不但這些,還有一股妒忌,一股從內心散髮出來的怨恨。
這些,在武模辰第一次見到箫徑亭就有了,不過帝王學教他要忍耐,要藏住。
而此時,終於可以絲毫不掩飾地爆髮出來。
“箫徑亭!”武模辰一聲厲喝,道:“雖然,妳是我摯友!雖然妳和我大武有亡國之恨,但是妳地弑君之罪”
“報”沒有等到武模辰說完,外麵的傳令一聲聲傳了進來。
接着,一個騎兵飛快騎進了園子。
在皇宮中騎馬,那肯定是有十萬分緊急地事情了。
從馬背上滾落,那傳令兵道:“殿下,大喜!大喜!方召疾退兵了,方召疾的數十萬大軍,退兵了!”
“哈哈!哈哈!”武模辰仰天一陣狂笑,道:“蒼天佑我,蒼天佑我武模辰必成大業啊!再過一段日子,勤王大軍就要來啦!哈哈!”
幾個將領互相看了一眼,忽然齊齊跪倒在地。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聽到手下將領叫的竟然是陛下,武模辰臉上一陣抽搐,湧上一陣狂喜,接着馬上被另外一道用力的嚴肅掩蓋。
“胡鬧,先皇尚未就寢,我如何能夠稱帝!”
“如此非常時刻,陛下當馬上稱帝,以震士氣,陛下若不答應登基,臣等就死跪不起!”
“先帝,是妳在上天保佑朕嗎?!”武模辰跪地,道:“是您在上天之靈,讓方召疾退兵了嗎?!”
“您放心,殺害您的兇手,我絕對會將他淩遲處死的!”武模辰站起身軀,抽出寶劍指向箫徑亭,道:“箫徑亭,瞑目吧”
說罷,武模辰雙手舉起。數千弓箭手彎弓搭箭,箭頭上點着火藥。
箫徑亭一手抱着妍兒,一手抱着兩個小姊妹。對眼前的情景,就仿佛沒有看到一般,隻是淡淡冷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報!”沒有等到武模辰說完,外麵又一陣陣傳令聲傳來。
接着,一個騎兵又飛快馳進園子,在武模辰麵前滾落馬背。
“啟禀殿下!”那傳令兵跪下道。
“啪!”旁邊一支馬鞭甩來,喝道:“是陛下,不是殿下!”
“陛下!”那個傳令兵馬上改口,但是嘴角卻是忍不住一陣嘲諷地苦笑,隻是非常的隱秘而已。
“突厥叁十萬騎兵長驅直入,已經到達長安城北邊叁十裹!”傳令兵大聲喝道:“他們口中大喝,要踏平長安城,燒掉皇宮中的每一磚,每一瓦!”
“夠了!”武模辰一聲大喝,麵上肌肉終於扭曲起來,口裹念道:“狗屁的蒼天,狗屁的先帝!”
那傳令兵卻是一派視死如歸的樣子,道:“另外,突厥大軍傳來一封書信!是武神畢蕭寫給箫徑亭的,讓陛下轉交!”
“燒了!”武模辰一聲大喝。
“是!”旁邊一個將領拿過火把,便要將書信燒掉。
“慢着!”武模辰忽然手一舉,仰頭朝天長長歎息一口,道:“把書信射給他!”
“嗖!”箫徑亭一把抓住射來地信!
上麵的字體,無比的蒼勁,無比的內蘊。
“箫徑亭,明天長安城北城門廣場!我們決一死戰,不是妳死,就是我活!妳若贏,突厥叁十萬大軍退兵,妳是天下第一!妳若死,長安齑粉,妳的女人受辱,天下百姓生靈塗炭!”
“箫徑亭,信看完了嗎?”武模辰朝箫徑亭大喝一聲,道:“妳勾結突厥人想要滅我大武王朝!卻是沒有那麼容易,畢蕭又如何?他也救不了妳!”
說罷,武模辰大手一擺,喝道:“搭箭!射死他!”
頓時,萬支弓弩展開,箭矢盯着它的目標,髮出陰冷的光芒!
武模辰大手一放!
“嗖!”無數箭雨一團黑影,隔着美麗的湖麵,帶起一陣陣波瀾,朝箫徑亭攏罩而去。
“呼!”接着,無數箭矢同時亮起!照得水麵一陣反光,照亮妍兒安詳甜蜜的臉蛋,照亮兩個小寶貝熟睡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