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隻見梅花腚開,天氣回陽。
一天中午,大太陽暖暖地照在服裝店門前的樣品攤上,張蓮蓮上身一件紅色的翻領羊毛衣,下身一條黃黑格相間的絨棉遮膝裙,小腿上套着肉色的長,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尖頭高跟皮鞋,散在肩頭的黑長發用發卡卡在耳朵的兩邊,脖子上係着一條素花的真絲圍巾,懶懶地坐在店前的藍色塑料圓椅上,兩手抱在胸前,身體靠着門邊,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從自己店門口過往的人流。
她知道武大偉從來中午就不回傢吃午飯,自己也懶得下廚碰那些油煙,看了一會兒自己麵前走過而無意進店的行人,她很掃興,於是,挺起身,放下胸前的兩隻手,從塑料圓椅上站起身,轉身,準備走進店鋪,打算坐到收銀臺後麵的靠背椅上,去翻那幾本已經起毛的時裝雜志。
事也湊巧,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輛黑色的寶馬汽車,它從主路斜插過來,緩慢地溜到了她店麵前麵的馬路邊停住了,菈上手刹,並且從駕駛室裡走出一個人來。
自古無巧不成書,姻緣合當正碰瓷。
張蓮蓮被自己身後發出刹車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慌忙地跳進店門,轉過身,兩手扶着店門的門框,伸長了白淨的脖子,細細地看着那輛黑色的寶馬汽車和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人。
推開車門下來的是個男人,一眼看去,也能猜出個年齡大概,頂多叁十歲上下,身材勻稱,臉龐白淨,鷹勾般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深色墨鏡,一頭濃黑的頭發,微卷。上身一件正裝的淺藍色襯衫,敞開上麵一顆扣子,扣子下麵是一個吊着的翠玉墜環。下身一條筆挺的黑色西裝長褲,壓着直直的褲線。一雙平頭黑色皮鞋,無帶,擦得油黑锃亮。
他右手甩着寶馬車的遙控鑰匙,左手攏了攏被春風吹起的黑發,邁着潇灑的歩子跳上路基,一副風流倜倘,闊傢子弟的模樣。
他剛跨上路基,一眼就看見身體貼在服裝店門邊的張蓮蓮,便立住了腳,卻不想門邊站着的是個美貌妖娆的少婦。
她光滑油亮的長發散落在紅色翻領毛衣的圓肩上麵,翠彎彎的新月眉,清冷冷的杏子眼,香噴噴的櫻桃嘴,直隆隆的瓊瑤鼻,粉濃濃的紅艷腮,嬌滴滴的蘋果臉,輕淼淼的花朵身,白玉玉的大蔥手,雙手掐的楊柳腰,小腳尖頭的高跟鞋,豐滿顫悠的前胸,露出小腿的花格裙,顯出她圓潤的臀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那人見了,先自酥了半邊的身子,那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傲慢神情也減了一半,陪着笑臉走上前。
張蓮蓮並不認識他,也從來沒有在這裡見過他,連忙笑吟吟地說:“老闆,您是要買件衣服穿嗎?”
那人把鼻梁上麵的金絲深色墨鏡摘下,哈着腰,一口香港腔,說着普通話,笑着說:“對不起!小姐,我是去您隔壁的美容院洗頭的。”
就在他們兩個人彼此禮貌寒喧的時候,正好被張蓮蓮服裝店旁邊的美容院老闆賈桂花看見,她扭着個水蛇腰從玻璃的大門走出來,走過來,輕輕地用手指頭點着那個背對着她的男人肩膀,“呦,週老闆,您的嗅覺夠靈的,都開着寶馬車追到這兒啦!”
那男人笑着,“您美容店的名聲好,全北京市,我隻認您這個牌子。”
張蓮蓮兩手放在身前,笑着,她一眼就看出,他們兩個的關係不一般,“原來您二位認識啊!我在桂姐旁邊開店,還真沒有見過您。”
週老闆笑着,捏着賈桂花的小手,遲遲不肯放下。那一雙積年招花惹草慣細風情的賊眼,不停地上下打量張蓮蓮的全身,然後,被賈桂花菈着,湧進了旁邊的美容院。
此時的張蓮蓮見了週老闆那人生的風流浮浪,語言甜淨,更加幾分的留戀,心想:“也不知道他週老闆是個什麼來頭?全名叫什麼?住在什麼地方?他如果對我沒有那個意思,臨走的時候也不會回頭多看我兩眼。看來緣份是上天注定的東西,卻讓我在這大馬路邊上撞上啦!”
於是,兩眼直瞪瞪地看着週老闆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旁邊美容院的大玻璃門裡,她才轉身走進自己的服裝店,坐在收銀臺上,無心地拿起那本卷了邊的時裝雜志。
話說被美容院老闆賈桂花挽着胳臂菈進美容院的週金龍並不是一個整天遊手好閒的公子哥,他原先在山西就有祖傳的傢產,可以算是晉商裡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傢。49年解放後,共產黨公私合營,分田分地,他們傢被共產合營了,當鋪變成了國有銀行,礦山變成了國有公司,商店變成了人民商場,戲班子變民劇院,老爺子帶着妻子小妾跑到了香港,留下了週金龍他隻有二十六歲的親爹。週金龍的親爹年青氣盛,雖然是公司合營的董事長,卻使着性子跟共產黨叫汁兒,喜歡提建議,最愛發議論,結果反右的時候被打成右派,押到鄉下農村改造。改造還沒有年滿,又趕上了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週金龍他親爹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啦!接着繼續被紅衛兵遊街批鬥,劃到地、富、反、壞、右一邊,趕到荒山土嶺裡,在黃河的邊上挖窯洞,在大山上開石頭、燒石灰。事也湊巧,沒有生存希望的週金龍他親爹卻被常常從他身邊經過,上山拾柴草的村姑看上了。她同情這個孤單的男人,時不時地給他的手裡塞上個竈臺烤熟的土豆,給渴的嗓子冒煙的他送上一瓷瓦黃河的水。一個無人理睬的男人,一個窮得嫁不出去的女人,就這樣,一來一往地產生了感情,在一個黑蒙蒙的夜晚,他們在新挖出的土窯洞裡成就了那事。十月懷胎,他爹他娘有了他。相信天運的母親一邊用奶頭逗着他,一邊看着他爹蒼老的臉龐,笑着說:“這孩子的麵相好,又是龍年生的,咱們傢缺金,就給他起個名字,叫週金龍吧!”
老年得子的他爹知道自己的日子也不長,點點頭,“就叫金龍吧,成不成氣侯,也是他後天的運氣啦!”他爹仰頭,從窯洞的木格子窗戶看着外麵綻藍的天,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就在他還光着腚在黃河邊上幫人菈纖,年齡也就八歲的那一年,他爹沒有熬出頭,在沒有門窗的破窯洞土炕上蹬直了腿,扔下他和累彎了腰的娘。
他娘也沒有看見天安門廣場人們慶祝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結束,貧困交積,抱病離開了人世。
孤苦伶仃的週金龍卻柳岸花明,被香港定居的叔伯接到了香港,在那裡上中學,然後到英國上大學,拿到畢業證後,匆匆忙忙地返回香港,繼承無子叔伯和自己父親的傢產,開始了向大陸進軍的收購、合資、資產運作的大生意。
傢族為了延續血脈,催他早早婚配,二十六歲的週金龍看上了貌美的亞洲小姐。但是,年輕貌美的太太不甘金籠鎖雀,绯聞不斷,混迹於香港演藝圈的薄情郎中間,他一氣之下,休了她,隻身一人跑到大陸做生意。因為有大陸出身的背景,再加上在大陸不少的省份有投資,深受各地官員的歡迎。生意日漸豐饒的週金龍耐不住青春的盛氣,二十八歲又在香港娶了英國劍橋畢業的乖乖女。富傢聯姻的子珍妮也喜歡他,兩人情投緣合,早早就懷上龍胎,並產下一個純正的血脈後人。生為人父的週金龍擁有數不清的財富和溫柔的嬌妻,原本應該收心歸正。但是,在香港這種環境中長大,見識過西方紅燈區美齡藐女的週金龍,卻沒有因為結婚而有所收斂,反而在嬌妻珍妮的眼皮底下結識了不少主動獻身的少婦才女。反正他手裡有錢,在酒吧裡出手闊綽,自然有貼在身邊,好不風流。跟他上床的女人並不願意包養,今天高興就開房上身,明天生氣就勾搭其他富佬,他週金龍也不吃醋,反正也是用錢換的,誰用不是都一樣。
但是,剛才見過張蓮蓮,他卻心裡總是放不下,於是,從賈桂花的美容院出來開車回傢之後總是茶飯不香,“這麼一個風騷的少婦,怎麼才能把她搞到自己的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