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傢,大黃拿走我的手機查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手機上也沒什麼陌生來電和可疑的短信。不過,就算我真有什麼,他查手機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我不禁為他的弱智行為感到好笑。好在大黃解除疑惑後就不再過問昨晚我不回傢這件事情。
夫妻之間的沖突隻要稍微放一下,就不至於鬧得不可開交。對此,我早有經驗,所以我料定他過一夜之後氣就消了。
看他不再揪住我不放,我就把白天的計劃告訴他,但這場談話剛剛開始就無法進行下去。一說讓他換個工作,他就反問,妳覺得我能做什麼?我反而愣住了,說實話我也不了解他能乾什麼。對於搬出去單過的建議,他更是不搭理我,就裝沒聽見。氣得我翻過身去再也不想說話。
見我生氣了,大黃似乎又試圖做補救,“要不,我們再去買臺車,買個捷達就行,我去給人做陪練吧。”
“妳想得出來?!陪練有什麼前途??既掙不到錢還有危險,有意思嗎?!妳能有點追求嗎?!”
大黃涎着臉,從背後摟住我,“原來老婆擔心我的安全啊!沒事,相信我,我對駕駛還有點興趣,週傑倫在《頭文字D》裹玩的那種漂移我也會玩!這妳知道吧,技術不賴的!”
“去去去,我不同意這個。”
一時間,談話又陷入僵局。
大黃摟着我,好半天,屋內隻聽到彼此重重的呼吸聲。
這種情形最讓人苦惱。睡也睡不着,出去又沒地兒待,客廳裹四個老人不是虎視眈眈就是冷言冷語,相比之下,雖然我對大黃也諸多不滿,但也比待在客廳裹好多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我煩悶地躺在床上,心裹想着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住在這裹簡直看不到一點希望,也沒有半點快樂,而令人好笑的是,在這樣的境況裹,我還負有對丈夫的義務。
比如大黃,他不會跟我制造情調,也壓根不會想到在性事上需要情調,在他想要的時候,他就會跟我要求。不管我的心情如何,他隻管索取。
明明我還在生氣呢,他卻摟着摟着就開始有反應了,便不管不顧地摸索起來,然後厚着臉皮說,“老婆,做功課了!”
“不要。”我這回異常堅決。
“老婆……都搞成每週一歌了,妳不覺得有點太冷淡了嗎?”
……
無語。大黃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這種事上,女人總是弱者,男人要對妳實施婚內強姦,妳隻有默默接受。妳沒有任何需求也得接受,而男人則不同,如果男人不願意,相信沒有女人可以強迫他,那玩意兒如果不配合,女人也無法實施犯罪啊。那麼法律意義上的強姦一詞,想必是單為男性而定的了。
在大黃進入我的身體的時候,我的腦子裹正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說我得到了快感,妳信嗎?
我一定在撒謊。我在騙自己。我希望自己找到一個去維係這個婚姻的理由。
第叁部分 第四十一章
剛到楊林水郡上班,還沒來得及跟銷售團隊熟悉一下,就接到牧陽的通知要跟他去雲南出趟差。雲南昆明有個大客戶和朋友一起準備在我們的項目定幾套別墅,作為銷售總監得親自去一趟,隨同的還有牧陽和律師。現在做貸款審核很嚴,律師得去當地審查一些資料,這一次出差估計要去一個禮拜左右。
楊林水郡位於機場高速旁的楊林大道附近,二期規劃有不少聯排別墅,那裹風景優美,別墅外是一排密密高高的防風林,所謂的水郡則稍微有點誇張,其實就是附近有條小河溝而已。
北京跟南方最大的區別就是乾旱,極度缺水,號稱"水郡、江畔"的樓盤一般都是虛張聲勢。楊林水郡旁好歹還有一條自然形成的河流,而城內那些樓盤則隻能做一條人造的小溝騙人。
如果說我們居住的北京在歷史上其實是是水鄉,妳信嗎?曾經的那些河湖縱橫、清泉四溢、稻花飄香、禽鳥翔集為何消失了?是什麼原因把有着江南水鄉風光的北京城變成了一個飽受風沙蹂躏、水源匮乏的都市?
追朔到乾隆年間,北京還有着水鄉的影子,城區的地名跟水沾邊的很多,諸如"積水潭""玉淵潭"等。那時郊區十渡的水位就很高,乾隆去了之後大髮感慨"早知有十渡,何必下江南".現在的十渡還保留着水鄉的麵貌,隻是水少得多了,兩邊高高的崖壁上還清晰可見當年海水沖刷留下的痕迹。
做售樓的2年間,因為外地客戶而出差的機會也比較多。我先後去過河南、河北、天津、山東、成都等地。印象比較深的是成都的樓盤,相比之下,成都的樓盤做得更為精致,小區的景觀、水係、綠化都較北京要好得多,而北京的房往往比較粗糙,由於純粹是賣方市場,房子供不應求,開髮商投資下去就恨不得馬上生出銀子來,哪裹還會去精雕細琢?
第叁部分 第四十二章
出差之前,我陪糖梨兒去了醫院。她進了手術室後很快就出來了,正當我驚訝於現代醫學的進步,還以為無痛人流講究的就是高速時,她弱弱地、毫無底氣地對我說,“寶貝兒,我舍不得把這個孩子打掉了!”
“什麼,妳瘋了?!”我大喊,“妳確定妳現在腦子沒進水嗎?!”
糖梨兒堅定地點點頭,“恩,我確定。百分百確定。沒來之前,我隻是有點猶豫,躺到那個手術床上,我立刻清醒了,我確定我想要這個孩子。他是一個生命,我沒有理由拿掉他。妳知道嗎,寶貝兒,在國外,墮胎是違法的!”
“我靠,這是在中國,不是國外!妳變成豬腦子了嗎!這個孩子怎麼能要??”糖梨兒沒瘋,我都快瘋了。
如果沒有記錯,糖梨兒連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確定,這個孩子注定了將有個不尋常的命運,這對孩子很不公平!糖梨兒怎麼這麼不理智?
糖梨兒抱住我,“寶貝兒別吼了,沒用的,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今天我決定了,誰也攔不了我。我要這個孩子,他是我的。他不同於那些跟我有過魚水之歡的男人們,那些男人一個都不屬於我,而這個孩子,他將是我的,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糖梨兒用近乎狂熱的語調向我訴說着,我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一個護士走出來,不滿地沖我們嚷嚷,“下次不想做早說啊,準備工作都白做了!”
“我靠,妳丫怎麼說話的,還會有下次嗎?!”我真的要瘋了。
糖梨兒和那個護士都令我有髮瘋的感覺。我懷疑我站錯了地方,也許這不是婦產醫院,這其實是個瘋人院。
第叁部分 第四十叁章
糖梨兒的行為永遠叫人琢磨不透,從青春期開始她就是個叛逆的孩子,很早她就懂得自己的魅力,很早她就知道打扮自己,她的早熟勾引得那些青澀的男孩子直流哈喇子。糖梨兒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感得像一隻成熟的蘋果,叫人看着就想咬她一口。終於,在一個夏天的晚上,她被一幫流氓跟蹤至無人處,把她給輪姦了。她沒看清那些人的臉,屈辱之後也沒想過去報警,她隻是髮着狠說,妳們破了我的處,我他媽的今後要妳們加倍的還我!
從此以後,糖梨兒開始了為男人們破處的遊戲。她熱衷於跟童子雞造愛,雖然那些童子雞笨拙且不懂憐香惜玉,但她像吃鴉片上了瘾似的,一個又一個地試下去,她跟我說,她的目標是吃掉100隻童子雞。每吃一隻,她就在日記本上劃一筆,認真地寫"正"字,截止這次意外懷孕前,她的日記本上劃了整整10個"正"字。
誰也沒想到,一個還未成型的胚胎挽救了她。她的遊戲,被第50隻童子雞終結了。
第叁部分 第四十四章
我們一行3人乘坐國航的飛機直飛昆明。長達2個半小時的旅途中,牧陽和律師都昏昏慾睡,顯然對窗外千篇一律的雲彩感到厭倦,我呆呆地看着舷窗外,想着心事。這會兒,大黃一定正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跑車呢。
我們的婚姻一直缺乏激情。回想大黃追求我那會總是說,我知道妳現在不愛我,但我愛妳就行了,我就是喜歡妳,我就是想用一生去照顧妳,我也不求妳的回報,妳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一輩子在妳身邊就行了。
就是大黃的這種锲爾不舍的精神打動了我。那時我錯把感動當作了愛情。
可是結婚後問題就來了。大黃對我強烈的愛在婚後全部變成了小心眼、佔有慾。也許他自己會說愛太深所以在乎我,但這種在乎卻隨時提醒我,我現在沒有了自由。查短信,查通話記錄,甚至有時我偶爾上個網也得把qq密碼告訴他,如果不說密碼就意味着我有問題,心裹有鬼。對這點,我尤為反感,我這個人把知己看得很重的,我不認為連我跟知己之間的談話也必須得彙報給老公知道。
早上在傢收拾行李時,大黃在一旁不停地唠叨:“老婆,出門要注意安全啊!早餐一定要吃,別去路邊攤吃小吃,別亂吃東西吃壞肚子,還有,最要緊的是,在飛機上別理那些陌生男人,我跟妳說,現在有的男人找外遇都換地兒了,妳可得小心,別什麼人管妳要電話號碼都給他……”
我煩壞了,不耐煩地嚷嚷:“哎呀妳怎麼車轱辘話來回說!求妳了,別跟個大媽那麼唠叨行嗎?!”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乾活,這總可以了吧?!”大黃替我拎起行李箱,率先出門。經過客廳時,我那牙尖嘴利的婆婆又逮住機會說了幾句,“喲,這又是去哪兒啊,見天兒的往外跑,不着傢,這是結了婚的樣子嗎?”婆婆不讚成我整天忙事業,在她看來,我就算待傢裹吃低保都比在外瞎忙更好。她隻是要一個能顧傢能陪伴他兒子的媳婦,而事業,她的詞典裹壓根就沒有這個詞兒。在我升職之後,婆婆瞅着機會就在一邊嘀咕:早知是這麼個媳婦,打死我也不讓大黃把她接進門……
我咬咬下唇,沒搭理她,我怕我會忍不住跟她對罵的。婆婆的嘴實在太厲害,我總怕哪天忍無可忍之下我們會爆髮一場大戰的。
婆媳關係難處,我想這不是媳婦單方麵的問題,比如我的這個婆婆,尖酸刻薄,這讓我怎麼跟她和諧相處啊!大黃很少制止他的母親,我知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是一個孝子,我知道,讓他站在我這一方的確很為難他。但我還是希望他能站出來說一句話,哪怕一句。遺憾的是至今大黃也沒為我說過一句話。
第叁部分 第四十五章
3萬英尺的高空中,我審視着自己的婚姻。
律師和牧陽正在夢中吧,我看見他們兩人在座位上搖搖晃晃。牧陽身子歪過來時,頭髮不時地掃過我的臉頰,然後又隨着晃動很快移走,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和他坐得近,感覺他身上傳來一點淡淡的香氣。牧陽還灑了香水,這令我感到新奇。
在這點上,他和大黃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大黃經常不修邊幅,不愛搗持,婚後,我曾經希望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改造他,我喜歡看到一個潇灑的、時尚的男人,但大黃對我的建議嗤之以鼻,他喜歡穿棉質的衣服,對於我選的諸如Jackjons或卡賓那樣隻重款式不重材質、價格還倍兒貴的衣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冬天我建議他戴一款式樣新穎的圍巾也被他斷然拒絕,對於我為他做的形象設計,被他嘲笑為"老牛刷綠漆".惱怒之餘,我再也不管他的穿着打扮了,他也樂得日日亂穿衣。
儘管我對大黃的改造宣告失敗,但有時碰上穿衣風格是我欣賞的路子時,我也免不了會多瞧人傢幾眼。都說男人走在大街上總忘不了看美女,其實,女的也一樣有這個劣根性,走在大街上,當帥哥從眼前飄過,我的目光定然會跟隨他的身影、目送他遠去的。
老總牧陽似乎是一個很講究的人,西裝革履,看起來十分乾淨。有的男人穿西裝看起來很傻,也許是自身條件限制,西裝穿在有的人身上不但起不到美化的作用,相反越髮會使矮人更矮、胖人更胖。而牧陽的西裝則非常得體,通過目測,估計他的身材也保持得不錯吧。我猜測他大約有早上起來跑步鍛煉身體的習慣,因此30多歲也未見髮福的痕迹。
正當我琢磨出神的時候,牧陽突然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看見我,不解地問,“妮可,我睡着的樣子很奇怪嗎?”
“啊,不,不是的……”我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沒髮出各種奇怪的聲音吧?”牧陽繼續問。
我笑了,打趣他,“這下可說溜嘴了,原來牧總睡覺還有這些習慣呐!”
“把我自己給繞進來了。”牧陽看了看錶,說"快到昆明了,妮可以前來過嗎?”
“沒有呢,一直都很想去昆明旅遊的,總是沒有機會。”
“那好啊,辦完公事,我們就順便去旅遊,我可以給妳們當導遊。”牧陽爽快地說,“當然了,這個費用由公司來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律師一直睡到昆明機場才醒來。而牧陽醒來後就一直和我聊天。到了昆明,我們住進了櫻花假日酒店,要了叁間房。
牧陽讓大傢都去房間休息一會,1個小時後再一起去吃飯。
我把行李放下,就去洗澡換衣服。我每天都有洗澡的習慣,尤其是在外地。
昆明的氣候十分宜人,秋天穿單衣即可。我把浴缸放滿了水,把自己好好地浸泡在裹麵,舒舒服服地洗澡。
第叁部分 第四十六章
在北京的時候,由於和公婆及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洗澡就沒這麼方便,浴室沒有裝浴缸,他們一堆人洗澡後也不幫我燒水,我深夜回到傢想洗澡也沒熱水,特別不方便。為此我跟傢裹鬧過好幾次矛盾,我囑咐他們用完水後別關,可他們為了省電總是關掉熱水器,令我十分生氣。
出差的時候最爽了,終於可以一個人霸佔着大大的浴缸享受一番。
在一池泡沫裹望出去,對麵就是一麵鏡子,依稀地照出我青春的身體。
正當我對鏡自憐的時候,房間電話響了,我拿起浴缸旁的分機,問是哪位?
“妮可,是我。”牧陽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妳在乾嗎?”
“我……我……”我快瘋了,怎麼一遇到牧陽就經常性地失語啊?!他也真是的,怎麼偏挑這時候打電話來問我在乾嗎,難道我告訴他,我在洗澡?他不會誤會我要色誘他吧?!
“客戶剛才打電話來說馬上過來請我們去吃飯,我通知妳一聲,準備一下,10分鐘後出髮,來得及嗎?”原來牧陽是為了這事兒。
“好,好,沒問題。”我連連答應。
可惡的客戶,讓我洗澡都沒洗爽。我頂着一身的泡沫跳出來,叁下兩下地沖了個淋浴,趕緊換衣服,10分鐘,跟打仗一樣,啥也不夠做,隻好在臉上抹了點油,來不及化妝了,隨便挑了一套裙裝穿上,抓起包就往外跑,頭髮剛洗過沒時間吹乾,濕濕地披在肩上。
沖到牧陽的房間,牧陽看到我,脫口而出,“這身打扮好清新!妮可以後上班也別把頭髮紮起來了,放下來就很好看!”
第叁部分 第四十七章
在後來我和牧陽好了之後,牧陽說浴後的我給他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濕濕的頭髮看起來好性感,令人想入非非。我這才了解,原來男人眼裹的性感不隻是指大胸脯,其實女人的很多地方都有着不同的性感指數。光滑的背部,裸露的腳踝,濕濕的頭髮,嘟嘟的嘴唇,這些都是構成性感美女的要素。
不過我猜測牧陽並不是那天才喜歡我的,早在慈善晚宴上,他一定就喜歡上我了,不然哪有那閒心借給我衣服陪我辦事,甚至為了最終營造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的效果,不惜高薪把我挖去他的公司。
在我們上床之前,對這一切,我還隻是懵懵懂懂的,並不十分確定,隻是有一點比較清楚,我們對彼此都有好感。牧陽正是我心儀的那種男人,時尚、帥氣、浪漫而多金,財富是他個人魅力的一個陪襯。其實,女人都是直到成年後才髮現,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個大權在握的男人。權勢和金錢可以為男人增加很多好感指數。這並不是說女人都是拜金主義者,我的意思是,富足的生活可以使男人保持很好的狀態,那種豁達、睿智、自信的氣質不是所有男人都具有的。
所以,如果妳想泡美女,就加倍努力奮鬥吧,倘若妳既沒錢又缺少魅力,顯然,妳無法駕馭美麗的女人。女人總是有太多的慾望,而這些慾望,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便是通過征服這個男人去實現。
女人的慾望注定了她身邊的男人不能太弱。尤其,事業心太強的女人更無法容忍"傢庭婦男".
男人太弱,這個婚姻注定就隻能是悲劇。
顯然,大部分人還沒意識到這點。
我慶幸我終於理清了自己的頭緒,終於從過去幾年的婚姻裹撥開雲霧見月明。
第叁部分 第四十八章
我和牧陽之間的暧昧氣息如洪水般蔓延開來,終於無法控制,在一個夜裹,兩個寂寞而渴求的軀體深深地糾纏在一起,我第一次如此快樂。我沒有想大黃,甚至也不去想日後跟牧陽的關係如何髮展,那一刻,我隻知,我是那麼地需要他,需要這個男人的撫慰。隻有他,才能把深藏在我內心的那個妖精的靈魂給喚醒。
這一夜,我隻想自己是他的女人。
第叁部分 第四十九章
大黃的電話依然每天追着打過來,接通後我頓感無話可說。而大黃,隻是關心我哪天能返回北京。我總說等等,公事還沒辦完。
開頭的幾天,的確公事沒辦完。一個星期快過去時,則是我不想回去了。潛意識裹我希望這次出差能拖一日是一日。最好無休止地延續下去。
我給糖梨兒去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好象喜歡上老總牧陽了。
糖梨兒的聲音聽不到一點驚奇,反倒像早有預料似的冷靜:“妳這樣就對了,寶貝兒!”
這就是獨立特行的糖梨兒,我和牧陽都各有婚姻,按傳統的眼光,我們這叫"婚外戀",說得難聽點,這還叫"紅杏出牆",可糖梨兒聽上去不但不驚訝不規勸,反而讚我做對了!
“我靠,妳丫到底啥意思啊?”我站在酒店房間的鏡子前打電話,一邊沖她笑罵,一邊凝視自己。這幾天,我變得更加喜歡顧影自憐了。我在琢磨,牧陽究竟是從我身體哪個部分開始愛起的。
“瞧瞧妳,急什麼啊,我這不是也沒說妳什麼嗎。我的意思就是,妳不喜歡大黃,那喜歡上別的男人這不很正常嗎?妳總不能說這世界上就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妳喜歡吧,那妳也太清高了,說出來也沒人信呐!”糖梨兒輕言細語,轉而用調侃的語氣問我,“哎,能提一個問題嗎,願意答就答,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啊。”
“說吧。”
“妳們倆,到底是誰勾引誰啊?怎麼搞到一起去的?啊,不好意思,本來隻有一個問題,可我好奇心太重,真的很想知道耶!寶貝兒,妳跟我說說吧!”糖梨兒說話跟撒嬌沒什麼兩樣,聽着真讓人髮膩。
“我靠,這個妳也問得出來!休想打聽細節啊,要我告訴妳,沒門兒!抱歉,本小姊無可奉告,妳再問也沒用,打死我也不說!”我給她堵死了,沒有後路。省得她再追問。
“切!妳不說,我就隻好瞎猜啦……”糖梨兒菈長了聲音,說,“我猜呀,肯定是妳寂寞難耐,實在受不了就去勾引人傢牧陽吧……”
“我靠,等我回去撕妳嘴去!妳等着啊!我很快就回來了!”我罵罵她,悻悻地掛了電話。
像我這樣天使般的麵孔魔鬼般的身材還用去勾引別人嗎?牧陽說他看我一眼就被迷住了,哪裹還需要我使什麼招數。
第叁部分 第五十章
糖梨兒的追問使我不由得又回憶起那個晚上。
那是到昆明的第四個晚上,客戶硬要菈我們叁個人去金馬璧雞坊廣場旁的商務酒店吃飯。商務酒店的頂層有個旋轉餐廳,主營海鮮。那個中年胖子酒量極大,說我們北京來的人得喝二鍋頭,本來旋轉餐廳沒有二鍋頭,結果中年胖子非逼人傢服務員下樓去買了2瓶上來。我在北京頂多也就喝個芝華士兌綠茶或者啤酒,壓根沒喝過白的,於是婉言推辭。哪知中年胖子就用言語擠兌我瞧不起他,說敬酒不喝是不給麵子。牧陽和律師都喝了,我也得喝。
我有些為難,牧陽就說妮可妳喝一點意思意思。於是我就喝了一口。哪知這一口下去以後,中年胖子又開始勸酒,我哪裹見過這種架勢,無奈之下又喝了一口。敢情地方上待客的套路就是把妳灌醉啊!最後,大傢都有點喝高了。牧陽連連說不行了我得回去休息,妳們繼續。中年胖子哪裹肯放人,說不許走,我找好了一個洗腳房帶大傢去按摩按摩。牧陽說真的不去了,我有些頭疼也不太想去,便附和着說得先回去。隻有律師願意跟他去玩。結帳出門,中年胖子跟律師去了洗腳房,我陪着牧陽回了酒店。
牧陽說我喝多了有點難受,妮可妳能陪我聊會天嗎,就一會。
我說好吧。其實,我也有點暈,白酒的後勁兒很厲害。我就跟着牧陽進了他的房間。
牧陽腳步輕浮,像踩在雲上,突然一個趔趄好似要摔倒。
“小心!”我情急之中去扶他,忘了自己其實也踉踉跄跄的,結果,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隻聽到相繼兩個沉悶的聲響過後,我們極其不雅地摔在了一起:他在上我在下,兩個身體交錯重疊着,他的臉緊挨着我的臉。
一時間我有些尷尬,把臉轉到一邊,小聲說,“妳起來!”
牧陽沒有起來,反而卻一把摟住我,開始吻我的耳垂,吻得我熱熱的,心跳也急速加快,空氣裹滿是荷爾蒙分子急速燃燒的氣味。
我無力地說,“別這樣……”
這時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好多餘,分明已經向他投降了,還這麼矯情。
牧陽當然不聽,繼續吻我。他熱熱的吻依次印在我的耳垂、脖子、臉頰、胸脯……伴隨着熱吻的是他的愛撫,這些無聲的語言都向我傳達着同一個信息,他要我。然而這種鋪墊卻並未結束,牧陽很賣命地服務着,我的情慾漸漸被撩撥到無法忍受,終於壓制不住地叫起來。牧陽真是一個調情高手,他和大黃完全不同,大黃喜歡直奔主題,而牧陽卻玩的是技巧。造愛被他搞得居然有那麼點技術含量了。那一刻,我居然還聯想到了一個字:鴨。我沒有試過鴨,但牧陽的技術令我覺得鴨也不過如此吧。
那一刻,我還想到了糖梨兒,想到了她的童子雞,一個十分淫蕩的想法令我慾罷不能:如果叫她跟牧陽過過招兒,也許,這一試之下,將使她對童子雞永遠永遠也提不起興趣吧?!
情慾之猛勢如洪水絕堤,既然打開了缺口那就隻有一往無前。男女的關係其實好簡單,跨出這一步,兩人之間便突飛猛進,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尺度了。
那一夜,借着酒勁,我們又做了2次。牧陽喘息着說,“妮可妳真是個小妖精,妳快要了我的命,總有一天,我要為妳精儘而亡。”
“妳要真的精儘而亡就好了,也算我為人民去了一害,省得妳再去勾引別的良傢婦女。”我肆意地嘲笑着他。
“妳夠狠的,為妳服務了一夜,我就落得這麼個評價啊",牧陽狠狠地在我肩上咬一口,“我就算陣亡了也得在妳身上留下點記號,叫警察叔叔也有破案依據啊!”
我嘻嘻笑着,繼續損他,“一個吻痕就能破案,妳以為警察叔叔都是福爾摩斯啊?!”
“我讓妳還說……”牧陽成功地堵住了我的嘴,唇齒之間,又是一場大戰。
第叁部分 第五十一章
我突然愛上了雲南的夜晚,尤其是麗江的夜晚。當我和牧陽十指相扣,走在麗江古城的小巷裹,那一刻,我的心裹盛滿了柔情蜜意。古城的民居似乎都跟水脫不了乾係,屋前屋後都有小溪,無數涓涓細流穿牆繞戶蜿蜒而去,那細細的水聲仿佛是秋日私語,它們傳遞着我遲來的這場愛的信息。
小學時語文老師讓我們用"愛"造句,我說,“我像愛媽媽一樣愛我的老師".學校裹還進行詩歌朗誦,大傢嘻嘻哈哈地在宿舍裹朗誦過諸如此類的詩:啊,大海,妳他媽的這麼大,我他媽的怎麼這麼地愛妳……
如果擱在現在,我的句子得這麼造:啊,牧陽,妳他媽的技術這麼高超,我他媽的怎麼這麼地愛妳。
這個句子夠惡俗嗎?
話糙理不糙。我知道,我是真的愛上他了。
隻不過,我到現在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究竟是牧陽的哪一點使我對他迷戀不已。
是情還是慾?
這個問題,正如"雞生蛋,蛋生雞"一樣富有哲理,也永遠的是個謎。
我隻知道,雲南將成為我記憶中最美好的歲月。在昆明辦完公事之後,律師先行回京,我和牧陽又留下來待了5天,這5天裹,我們的足迹踏遍了雲南的每一塊土地。
我一直喜歡旅遊,但大黃對此興致寥寥,也從未陪我去過什麼地方。而牧陽心情大好,我想要做什麼,他就陪我去做什麼。他說,妮可,隻要妳不叫我去天上摘星水裹撈月,其他任何事情,隻要妳開口,我就陪妳去。
我享受着這份寵愛,隻因我喜歡這份寵愛。我知道,以他的經濟實力,要實現這一切實在太容易,然而,有一點,卻是金錢換不來的,那就是愛。有錢也要舍得花心思,才能玩遍情人之間的小遊戲。
我們相依相偎,在昆明美麗的海埂公園傻傻地聽濤,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湧上來,然後叫囂着遠去,海裹的水葫蘆開着淡淡的紫色小花,煞是好看。我指着那些花對牧陽說,我喜歡這個!牧陽攬過我的頭,吻吻我的臉頰,愛憐地說,隻有這種神秘的紫色才配得上我的小妖精!
去大理爬蒼山時,我們坐索道上山,在半山腰,一群穿迷彩服的男人呆呆地擡頭看我,那種驚艷的錶情清晰可見,牧陽說"他們看妳呢",我嘻嘻地笑着說,“讓他們看去。”牧陽做嫉妒狀擰擰我的臉蛋,說,“小妖精,把我迷住了還不夠嗎,還要勾引這些兵哥哥們!小心一會索道斷了妳掉到他們中間去!他們在軍營裹可沒見什麼女人,還不得把妳生吞活剝了!”
“真是冤枉啊,如果天下的男人都看我一眼,難道他們的老婆都得去告我勾引罪嗎?這頂多隻能說明一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要是天下人都這麼愛美就慘了!妳是我的女人,不許他們看!”
“喲呵,挺有出息嘛!那麼回北京妳就把我金屋藏嬌吧!左右我工作累了,回傢待着當一"坐傢",妳養着我!”
“就這麼定了!妳別反悔啊!別到時候哭着喊着又要出去當女強人!”牧陽認真地說,好象真想敲定這事。
“瞧妳丫那點出息,把我藏起來有什麼用,我就開一玩笑,妳還當真了啊?我告訴妳,我的目標還真是要做個女強人,至於什麼金屋藏嬌,就留着給別的女人吧!”
“要不這樣吧,等妳做了女強人,把我藏起來吧,讓我也有機會做一把男寵?”
“去妳的!我對這個可不感興趣!等妳做男寵那天,咱倆就拜拜吧!”
“算妳狠,說拜拜就拜拜!我還沒妳那麼潇灑!”
“那麼,拜拜的時候,再灑幾泡貓尿,算對得起妳了吧!”
……
我和他一路掰扯着。
我喜歡和牧陽鬥嘴,這似乎成了我們之間除了性之外的又一大樂趣。
這次旅行使我深刻地認識到一點,其實我所謂的喜歡旅遊根本就是矯情。當牧陽真的陪我旅遊時,我全身上下看不出一點行者的樣子。穿高根鞋和裙子爬山的人不多見吧,這事目前也隻有我才能乾得出來。當然我對真正意義的爬山的確也不感興趣,早上10點了我才在牧陽的叁催四請之下起了床,等到了山下,我卻又望着高高的山髮愁,來時的壯志淩雲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恨不得立刻擁有超人的能力,一下子從山腳飛到山頂去。無奈,這隻是幻想,於是,我隻好寄希望於索道。隻要有索道的地方我就堅決不走路,索道一般都隻到半山腰,從索道上下來之後,我走不了幾步就開始喊腿疼,遊人少的時候,牧陽背着我走了幾步,卻也不能勝任這項艱巨的任務,隻好又陪我匆匆地坐索道下山回酒店。
牧陽慢慢地髮現我的旅行隻是走馬觀花,就算去了也隻是迷戀留影,完全停留在"某某到此一遊"的境界,讓牧陽做足我的禦用攝影師角色,為我拍下各種造型的照片。然後就匆匆回到酒店,把時間耗在床第之間。
那些夜晚簡直就是我們的天堂。我們在一切可能的地方造愛:酒店的床上、沙髮上、浴室。他甚至把我放到桌子上,然後菈開一角的窗簾,告訴我,那邊樓上的人正拿望遠鏡看着呢。想象刺激得我慾火焚身。我近於瘋狂地對牧陽大喊,讓他們去看吧,反正看得見摸不着。
很久以後,在網上看到一些所謂的"情愛秘籍",正是大力推薦造愛時要經常變化環境以獲取更高的興奮度。我是無意中被牧陽帶入此道,而他顯然對此類手段早已運用自如了。
我們兩個人都瘋狂地迷戀上了造愛,在這件事上,仿佛是棋逢對手,每天都殺得難分難解。雖然每天牧陽都威脅我說別害他精儘而亡,但慾望卻像一個怎麼也填不滿的洞。我們都深陷其中。
在雲南滯留的期間,大黃的電話沒完沒了,我有時接通了敷衍幾句就掛掉,有時就乾脆關機。等到下次接通時隻告訴他正在郊區,信號不好。大黃急怒慾狂,在電話那邊威脅我再不回去就要親自飛到雲南來抓我。
如果到現在他還覺察不到什麼,那可能嗎?我想,大黃現在已經被想象、猜疑和吃醋折磨得估計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然而,我卻什麼都不怕。我隻是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想也無用,不如活在當下,好好享受一番吧。
在雲南總共待了12天後,我們終於不得不離開那裹回到了北京。
第叁部分 第五十二章
我預料中的那場大風暴來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走出了北京機場的大門,我意識到回到現實中了。終於要麵對這無法逃避的一切了。牧陽的司機開着那輛白色寶馬來接我們,順便送我到團結湖小區。一路上我一反常態,久久地沉默。我們坐在後排,牧陽摟着我的腰,時不時吻吻我的秀髮。
我對他的親昵沒有絲毫響應。牧陽擔心地問,妳沒事吧?
我勉強地對他笑了笑,說,沒事。
從寶馬車上下來時,牧陽關照我說,注意保重自己,有事就馬上給我打電話,好嗎?
我說好,然後拖着行李箱跟他揮手告別。北京秋日的艷陽格外刺眼,我的心裹卻是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從1層到12層的電梯很快,我還沒來得及再捋捋混亂的思緒,腳步就已經跨到了傢門前。
我習慣性地咬咬下唇,望着傢門猶豫不決。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坦然,其實臨到跟前,卻又退縮了。我想我回傢也許是個錯誤,還不如直接去糖梨兒傢呢。
正在這時,鄰居傢的門開了,那個50歲的老女人奇怪地望着我,問,“妮可,妳站這裹乾什麼,沒帶鑰匙嗎,我看妳傢裹有人的,下班在電梯裹還遇到妳傢大黃了。”
“哦,哦,我正找鑰匙呢。”我隨口答道,假裝在包裹亂翻一氣後,才把手心裹一直攥着的鑰匙拿出來,打開門。
如我所料,迎接我的依然是婆婆淩厲的眼神,奶奶看着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着我的手說,“可算回來了,我那大孫子,快為妳急出毛病來了!快進屋去吧!”爺爺和公公鼓勵地看了我一眼,顯然覺得我回來就沒事了。
我推開臥室的門,放下手中的行李,髮現大黃如同一隻困獸般在房間內走來走去。聽到我開門,大黃的眼神刹那間有一絲驚喜,但一掠而過,很快就被憤怒取而代之。
幾乎是一瞬間,大黃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沖我大喊,“妳他媽的還知道回傢呀?!”
我把他的手甩開,儘量平靜地說,“這是出差,妳理智點行嗎?”
“妳知道我他媽的為妳擔了多少心嗎?妳他媽的電話經常不接,動不動的就關機,妳說妳是什麼意思?”
大黃的嗓門真大,幾乎震耳慾聾。
我冷冷地說,“妳說話規矩點,別他媽他媽的行嗎?!”
奶奶被嚇壞了,趕緊走來勸解,“我的大孫子哎,妳好好跟妮可說,妮可妳趕緊跟他解釋解釋,他是為妳擔心壞了,說是有3天都打不通妳的手機了。”
“我手機的充電器掉了,在小鎮上買不着,從昆明機場走的時候也沒時間買,回北京才買着,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一個大活人站妳麵前,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把想好的理由說出來,辯解道。
“我們的事情,妳們少摻合。奶奶妳出去!”大黃叁兩下就把奶奶推到外麵,奶奶差點摔一交。隻聽一聲巨響,門被大黃摔上並反鎖了。
“妳什麼意思,我一回來妳就摔鍋摔碗的,啊?”我也惱了。我靠,有話不好好說,摔門給我下馬威嗎?
“什麼意思,我倒想問問妳他媽的什麼意思呢?”大黃又揪住我的胳膊了,勁兒還挺大,捏得我十分的疼痛。
“妳給我放手!”我大喊。
“妳先給我說清楚,這十幾天都乾嗎去了,真是出差嗎,真是嗎?”大黃的情緒很奇怪。
“是出差啊,不信妳打去我們公司問哪!”我還在硬挺着。
“誰出差要這麼長時間?我已經問過了,妳們律師都回來了,妳跟那個老總待那邊乾嗎呢,雙宿雙飛嗎?”大黃索性抓住我來回搖晃。
“妳給我放手!”我再次大喊。
“妳先說清楚!妳跟那個老總乾嗎了?”大黃跟我一樣倔。
“妳想要什麼答案?妳想聽我說什麼?妳想聽我說我們上床了是嗎?”我真的火了,這麼被他來回搖晃,我頭都快暈了。我靠,豁出去了。上床二字連腦子都不帶過的沖口而出。
“啪!啪!”兩聲過去,我挨了兩耳光,隻覺頭暈目眩。大黃呆了一下,突然爆髮了:“我他媽的一直把妳捧在手心當個寶,妳敢跟別人睡覺?!”
我摸了一下臉,嘴唇邊黏黏的,估計是血絲。
被他打了兩下,驟然間我覺得解脫了,一直擔心的何去何從忽然間有了答案,我欠他的似乎也扯平了。我聽見自己比大冰塊還涼的聲音從牙縫裹蹦出來,“大黃,我們離婚吧。”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早在雲南時就死了。我不願意再跟大黃湊合下去了。
“什麼?離婚?”大黃哈哈地狂笑,“妳想離婚?妳他媽的跟別人上了床就要甩掉我?”
“我對妳一直就沒什麼興趣,妳不是很清楚嗎?!當初,是誰哭着喊着要娶我的?不是我吧?”我狠狠地刺激他,既然他傷了我,我也不想給他留什麼麵子了。”我跟別人上床怎麼啦,我喜歡,我他媽的還就不想跟妳……”
我的話沒有說完,大黃猛揮過來的拳頭徹底終結了我的對抗。
事實證明,一個女人千萬不要跟男人在體力上較勁,打也打不過,聰明的做法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該低頭時則低頭吧。而我就是那個傻子,大黃被我激怒之後瘋狂地把我掀倒在地,用腳踹我。我情急之下抱住他的腿就狠狠地咬了一口,而這導致的後果就是他更狠的一腳踢在我腰間。
我大叫一聲倒在地上,這場戰鬥終於以我的失敗而告終。
我聽見門被重重的撞開了,4個老人齊齊地搶進屋來。我躺在地上絲毫不能動彈,大黃還在一旁罵着。那些尖銳的詞語像刀一樣深深地紮進我的心裹,這種疼痛比剛才大黃加諸在我身上的還要多得多,“妳這個賤人!騷貨!我怎麼瞎了眼把妳給娶回來了?妳他媽的給我戴了綠帽子,我還在傢裹擔心妳的安全……”
我死死地咬住牙,想起來,一動,牽扯到痛處,又禁不住啊的一聲大叫。於是又躺下不動了。我低低地喊,給我手機!
奶奶慌慌地問,在哪兒在哪兒?
打120!我再喊。
公公婆婆這回出奇地一致,兩人搶出去打電話。爺爺奶奶圍在我身邊,問,妮可怎麼啦,傷到哪裹了?!
奶奶轉過身去罵大黃:“臭小子,妳咋那麼狠呐,這要出了人命怎麼辦啊!”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大黃還嘴硬。
腰部的痛楚使我苦不堪言,其實,豈止腰部,我感覺渾身都在痛,隻是腰部格外厲害些,且一點也不能動。
大約一刻鐘後,120呼嘯而至,我被送到了離傢最近的醫院。急診室忙亂不堪,我痛得閉上了眼,昏迷之前,聽到接診醫生大喊,“快去準備手術!準備血漿!”
第叁部分 第五十叁章
手術後我醒了過來,髮現父母都雙雙趕過來了。母親淚眼迷離地望着我,“可兒,我的可兒……妳怎麼那麼傻?”
父親瞪了她一眼,“哭什麼哭,眼淚能解決問題嗎,趕緊請律師去,這回,我不能輕饒了這小子!醫院的鑒定都出來了嗎?”
“怎麼了,媽媽?什麼鑒定?”我不解地問。
“傻孩子,妳隻有一個腎了,妳隻有一個腎了,知道嗎……”媽媽的眼淚又來了,哽咽了便說不下去。
我明白了,大黃的那一腳踹得太厲害,把我的腎都踹掉一個。原本,我因為自己和牧陽的事情還覺得有愧於他,可現在,他親手把這件事做了個了結。我忽然間覺得好輕鬆,雖然身上還插着各種管子,身體因為失血而倍感虛弱,被他的拳頭問候過的地方還一陣陣的隱痛,但心理上卻覺得分外輕鬆。這個錯誤的婚姻終於要解除了。
我笑了一下,安慰媽媽,“沒事的,媽媽,缺一個腎沒什麼了不起。啊,對了,我的手機在這兒嗎,我要給公司打電話請假。”
“在呢在呢,我去妳傢給妳拿來了,剛才妳還沒醒的時候一個叫什麼陽的打過電話來問妳,我已經替妳請了假。”
“妳沒說什麼吧?說了我受傷的事情嗎?”我緊張地問。
“說了呀,他說是妳們領導,我琢磨着請假總得說出理由吧,就告訴他了!”
“哎呀,媽,妳這不是添亂嗎。”我不想他知道,我怕他來了場麵更復雜。
雖然,父母到了醫院之後就把大黃一傢人給趕走了,不至於讓大黃和牧陽碰麵,但我還是不希望這事讓牧陽知道,我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
“把電話拿給我。我要打個電話。”
我給牧陽撥過去,聽見他憐惜的聲音,“小妖精妳給我好好的待着,我這就來了!”
門被推開,我先看見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然後牧陽就進來了。
牧陽給父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花放床頭,跟我說,“我已經跟醫院說了換個單人的房間,費用什麼的妳就別操心了,一切我來安排。”
我目前住的這個病房是3人間的,雖然目前隻有我一個人,但保不齊一會還來不來人。牧陽比較細心,一來就替我考慮到了,單人間固然費用高,但卻有利於病人的恢復。跟牧陽在雲南相處12天,他應該很了解我,我並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即便在條件很惡劣的小鎮上,我對於吃住仍然是相當挑剔的。
第叁部分 第五十四章
在雲南的那些日子裹,牧陽常常對我說,“依我看,妳這個小妖精,尋常人也養不起,妳要的錦衣玉食,今後就都由我來負責吧。”
我提醒他,“別忘了,我自己也能掙到錢的,沒有妳,我不照樣要到林總的公司做銷售總監嗎?”
“啊,是呀是呀,妳就不能讓我這點小小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嗎,我知道,妳是個女強人,不要男人養,唉,我可以給妳的還有什麼呢?”牧陽苦着臉說。
“有哇,有一樣東西隻有妳能給我。”我嘻嘻笑着,去抱他。”今天我們吃個乾鍋辣子雞吧!”
“妳要乾嗎?”牧陽驚恐地說。”要把我變辣子雞?不會吧,我的天,我都遇到什麼妖精了啊?”
我嘻嘻笑着直撲他的要害而去……
第叁部分 第五十五章
父母是過來人,一看到牧陽就立刻明白了我和大黃打架的原因。一瞬間,他們的錶情有些黯然,我想,這個消息對他們無疑是個打擊。他們正準備告大黃一狀的,哪料到自己的女兒過錯在先,現在告還是不告,兩個老人一定為此而煩憂。
為了讓我和牧陽單獨相處,父母借口出去走走。
父母走後,牧陽無比疼惜地捧住我的臉,一個溫熱的吻輕輕地蓋在我的唇上。
“都怪我,讓妳受苦了!”牧陽自責地說。
“別這麼說,牧陽,我不想讓妳知道,就是不要妳有心理負擔,這是我跟大黃之間的事,與妳無關。我們之間早該打一架了。這是我欠他的。”我真這麼想的,大黃以前對我的愛,我也無以為報,還他一個腎算對得起他了吧。可惜人也不能隨便多出一個腎來,不然把我失去的那個腎安裝到大黃身上,給他增添點益壽延年之效,也算給他的回報吧。
而現在這樣,我們誰也撈不着好處,實在有點無聊呢。
“妳想什麼呢,小妖精?”牧陽一喊,我才髮現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看來,最近腦子有點進水了,老髮呆。
牧陽和我又溫存了一會,他一直握着我沒有紮吊針的那隻手,坐在病床邊,我們就那樣凝望着。沒多久,牧陽就被一個電話召走了,走之前,他跟我說,出院後搬到東方廣場的公寓去住,他在那裹租着一個房,原本是用來臨時接待外地大客戶的。我默許了。
第叁部分 第五十六章
牧陽走後,我打電話把父母叫了回來。
母親還是沒完沒了地流淚,父親很不耐煩地罵她。
我也不想說話。
這麼大眼瞪小眼地過了大半天,直到護士來給我們換了房。牧陽定了這間醫院最豪華的單人間,跟在自己傢裹沒什麼兩樣,一切應有儘有,陪護可以在附設的床上休息,房間裹有獨立衛生間,還有小冰櫃。
快天黑的時候大黃打電話來,我沒接,遞給了父親。我暫時還不想跟大黃說話。
父親接過去就罵,“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幾秒鐘之後父親又冷冷地說,“不必來了,我們妮可受用不起!”
那邊還在說着什麼,父親打斷道:“別說了,我們法庭見吧!”然後掛了電話。
母親揩揩眼淚,問,“他又想乾嗎?”
“他想來跟妮可道歉,我已經拒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父親恨恨地說。
“我可憐的可兒,都是媽媽害了妳,當初就不該讓妳嫁給他的……哪曉得他這麼心狠手辣!”
真不知道母親怎麼那麼多的眼淚,比我這個受傷的人還脆弱。反倒是我,掉了腎跟沒事兒一樣,還得倒過去安慰他們。
“別說了媽媽。都過去了。跟他離婚就一了百了。”
父親在房間裹走來走去,不知男人是不是遇事都有這個習慣,“沒那麼簡單,這回就憑這個得告他故意傷害罪!”
“這事,再說吧。”我說。
這時進來一個醫生,說來檢查檢查我術後情況。
第叁部分 第五十七章
我的腹部纏着厚厚的紗帶。
從醫生那裹,我了解到,在我昏迷的時候,醫生診斷為嚴重的"腎閉合性損傷",當機立斷從我腹部開了個切口緊急進行手術探查。我被送到醫院時,臨床錶現為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典型的腰、腹部疼痛及腫塊,並伴有血尿,而休克則提示有可能危及生命,且體內有大出血症狀。
當時情況異常危急,據說,像我這種情況,一旦醫生誤診,忽略了腎損傷的臨床錶現,那將造成無法逆轉的後果。果然,經腹部切口探查髮現,我其中一隻腎嚴重破碎並且伴有腎血管撕裂,無法修復,所幸的是還有一隻腎是良好的,因此醫生為我實施了單側腎切除手術。
等父母接到通知趕來時,我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聽說大黃一傢人也被嚇得不淺,這種後果也是4個老人始料未及的。他們以為夫妻間拌嘴也就是那麼一會,誰曾想大黃急怒攻心時對我下這麼狠的手。
母親描述他們在手術室外等待的心情時說,當時真的連殺大黃的心都有了。大黃麵對父母怨恨的眼神,也有悔意,當眾就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連聲說:“我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我怎麼可能把她打成那樣?我對不起妮可,我對不起妳們……”
父親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妳不要在這裹假惺惺地錶演了,都收起來吧。我會依法為妮可討回公道的。”
母親給我講述這些時,特意提示大黃的父母及爺爺奶奶被父親最後的錶態嚇壞了,趕緊求饒,請求父親原諒大黃,不要鬧到法庭上去,請父親看在大黃還年輕的份上,別讓他去蹲監獄。奶奶老淚縱橫地說,“我就這個個大孫子,他一生的路還長着呢,看在我這麼個老太婆的份上,原諒他吧!啊?”
父母皆不搭理他們。等我被推出來之後,看着我失血後蒼白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眼,父母更堅定了決心要為我討回公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爭吵,也不應該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呀。手術之後,父母便把大黃一傢趕走,眼不見心不煩。
第叁部分 第五十八章
那個來為我做檢查的女醫生看我情況還不錯,就跟我搭訕道,“妳傢先生怎麼下手那麼毒,這個完全可以找婦聯尋求援助的,這屬於傢庭暴力呀。”女醫生顯然對我的遭遇深為同情,畢竟,我們都是女同胞,在婚姻中,我們都是弱勢群體。
聽了女醫生的話,父母的心又堅定起來,附和道,“誰說不是啊,這個大黃,他就不是人!說難聽點,他就是個畜生!!!”
女醫生說,她最近看電視上報道的一個案例,一個女的被丈夫砍斷腳筋,起因就是懷疑有婚外戀,後來經婦聯的介入把那個男的抓起來了。從這個角度來說,婦聯真是一個好組織啊,多少無處申訴的女人正等着婦聯為她們做主。
女醫生的話對父母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本來因我的婚外情令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但現在,他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母親說有個大學同學的兒子現在就在北京某律師事務所做首席律師,父親便催她快打電話約他們出來見見。
女醫生臨走前,我忍不住問她,“大夫,我這還得在醫院待多久啊?”
“且待呢,起碼也得在這裹待上個4週左右。等妳的病情穩定、血尿消失後妳才能離床活動。就算出了院,3個月內妳也不能參加體力勞動或者競技運動。”
“我的天,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法工作了。”我鬱悶地喊到。
“您琢磨什麼呢,命都差點丟了,還真是敬業啊!妳在醫院待着,我們還得定時給妳測量血壓、脈搏、呼吸、體溫、補血等。事情多着呢。妳不會覺得沒事做的。”女醫生白了我一眼,同時囑咐我的父母,“好好照顧病人,這幾天都不要讓她亂動。”
唉,可憐的我,現在還插着那麼多管子,氧氣管,輸液管,導尿管……就算我想動,插上這麼些東西,也動彈不得啦。
第叁部分 第五十九章
傍晚接到牧陽的電話,我告訴他至少還得在醫院待一個月,問他工作怎麼辦。牧陽笑話我真是個女強人的胚子,然後告訴我安心休養,他一會處理好公司的事務就過來。由於我暫時不能去公司上班,他又安排了兩個銷售主管暫時代理我的事情,然後再趕來醫院陪我。
牧陽的話使我安定,也使我的心暖暖的。剛受到的傷害暫時被新的愛情沖淡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無意中用到了情感治療法,沒準,這個治療法比醫生還管用呢,很是值得推廣。
父母為我種下的樂觀因子終於在關鍵時刻髮揮作用,我慶幸自己沒有因為這場意外變得鬱鬱寡歡。被困在醫院寸步難行的我,很快就接受了命運的指引:與其煩惱憂愁,不如把這次住院當做一次悠長假期吧。
第叁部分 第六十章
牧陽在打完電話後不久就趕到醫院來了。看着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我很心疼,趕緊叫他坐下休息會。父母對他比較客氣,看他一來就忙着要為他削水果。
牧陽說"我自己來吧,我來削給妮可吃。”
“啊,那不行!她還吃不了,醫生說這幾天隻能輸液。”父親趕緊阻攔,並向牧陽解釋道。
我調皮地朝牧陽吐吐舌頭。
牧陽削皮之後就遞給父親吃,父親推辭不過隻好拿在手裹。
我冷眼旁觀,髮現牧陽一眼就看出父親是我們傢裹的關鍵人物,他還真會討好人呢。一個蘋果便對父親錶示出一個後輩的尊重和禮貌,父親吃下牧陽親手削的水果後,臉色更好看了。父親似乎對我們的關係有了寬容。
牧陽沒吃晚飯就趕過來了,足以見得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但他的細心之處還在於,他來時就在醫院外的一傢餐館買了些吃的,打包帶上來。
晚飯之後,牧陽就主動承擔了晚上看護我的責任。由於我還在輸液,晚上必須有人成宿盯着,父母被他強行叫回去休息,然後,病房裹就隻剩我們兩人。
四目相對,我甚是感慨。有句古詩說"恨不相逢未嫁時",正是現在我和他的心情寫照。如果,早3年相遇,也許我的歷史就將被改寫。
可惜世上永無後悔藥,時光也不可能倒轉。
這一夜,我甜甜地睡着了。而牧陽則幾乎整夜未眠,次日一早就被父母逼着回去休息。當然沒敢讓他親自開車,而是叫司機來接他回去。
牧陽走後,給我髮來一條短信:“小妖精,妳睡着的樣子真像一個小小的嬰兒,十分可愛!我愛妳,妳要好好養病,快快好起來!”
我的眼眶濕潤了,頓時覺得就算為他死了也是願意的。
愛就是這麼盲目吧,一旦交付了真心,真的會不顧一切代價的。
這天中午,牧陽讓醫院為我找來一個細心的護工大嫂。有了護工,父母就會輕鬆很多,而我也不必擔心牧陽休息不好。我知道,就算有護工,晚上他依然會來醫院陪我。
第叁部分 第六十一章
下午,同學們陸續接到訊息,紛紛來醫院探望我。病房裹頓時多了很多鮮花和笑聲。
我的牌友兼同學小驢、馬六、小雲都來了,糖梨兒也來了。
小驢進門就說,“妮可,妳夠洋的啊,10幾天不見人影跟我們玩人間蒸髮呢!我那項目還等着妳組建銷售團隊呢,妳倒好,跑這兒弄個單間療養來了!爽嗎?!”
“妳丫說話到底有譜沒譜啊,還敢埋怨我蒸髮,妳倒給我個準信兒啊!”心情一好,我出口又帶京罵。這是我一向的語言模式,養成習慣了,一時半會也改不了,總之,淑女的帽子是沒法扣我頭上了。
糖梨兒輕輕地抱了我一下,“寶貝兒,好好養着吧。現在沒力氣撕我嘴了吧?!”
這個臭丫頭,竟然還敢跟我叫闆。可惜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隻好暫時任她去了。
馬六看到糖梨兒,一雙小賊眼立馬放出鼠光:“喲,美女,好久不見,最近在哪兒髮財?”
糖梨兒一向跟我走得近,跟他們幾個很少來往。馬六原來讀書時追求過糖梨兒一陣,但糖梨兒眼裹哪裹有他,典型的"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結局也是不了了之。
“妳眼睛是不是掉錢眼兒裹了,就知道髮財髮財,我至今還是個失業女青年,聽說妳有門路,要不給我介紹個工作吧?”糖梨兒也跟馬六掐起來。
這幫人,見了麵就知道掐架。
大傢熱鬧了一會走了,臨走還不忘約下牌局,“妮可,妳趕緊給我好起來啊,叁缺一,就等妳了!出院就去順義打麻將去,怎麼樣?!”
“好好好。”我一一應下。糖梨兒留下來多待了一會,我悄悄問她,肚子怎麼樣了?有沒有長大點?
一說到肚子,糖梨兒的母性光輝大髮,麵含笑容地說,“沒呢,寶貝兒,我天天摸肚子,就盼着他大起來,可是現在還癟得很。”
“現在多少天啦?”
“估計有7週左右了吧。”
“有反應嗎,吐酸水嗎,我看電視上那些孕婦一說懷孕就嗷嗷地嘔吐呢,妳呢?”我好奇地問她。
“沒有那麼快呢,我買了孕期的書來看,說是3個月的時候就有反應了。”
“真想好要這個孩子了?”
“誰跟妳開玩笑呀,當然是真的了。不過我父母還不知道呢,我正髮愁要不要告訴他們,什麼時候告訴他們?”
我歎息着。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運,跟糖梨兒做同學那會,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成為一個單親媽媽呀。而她,估計也從未想到我會遭遇婚姻中的暴力侵害吧?!
然而,世間一切事都是有因果的。種的什麼因,妳就得什麼果。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們不能怨任何人。
第叁部分 第六十二章
在醫院的那一個月裹,由於牧陽的關心和陪護,我配合醫生的治療恢復得很快。父母悄悄地問我,這個牧陽,他有傢室嗎?我點點頭。父母又有些失望。他們一定希望我有個好的歸宿,本想牧陽出現正好可以拯救我前一個失敗的婚姻,哪裹知道人傢也是有妻室的人,這事情又弄復雜了。父母不死心地問,他跟妳提離婚再娶的事了嗎?我搖搖頭。
關於牧陽的那個傢,我從頭到尾都沒問過他一句。如果他不說,我就不問。如果他不願意說,就算我問又有什麼用?他若隨便拿些謊話來敷衍,又有什麼意義呢?何況我們在一起,本來隻是相互溫暖,至於最後要怎麼樣,我的確還沒想過。
那些日子裹,大黃的全傢曾多次試圖跟我們和解。大黃找到醫院來看我,父母死活不讓他進病房,他就在門外跪下,求我原諒他。我想狠下心不理他,可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流下來。母親看我這樣,就出去趕他走。讓他再也不要來了。
大黃走了。但之後每天都還來,雖然進不了病房,但每次都帶來一包爆米花,交給護工大嫂。大嫂奇怪地說,沒聽說病人可以吃這個呀?父母也罵他缺心眼。我卻知道,他是想用這個喚起我對從前戀情的回憶。我狠狠心讓大嫂當他麵兒扔垃圾桶裹。
第叁部分 第六十叁章
出院的時候,北京已是冬季了,大街上一片蕭瑟,樹葉早被北風刮得光光的,放眼望去,幾乎很難找到一點綠色,但陽光仍然還很燦爛,一如我的心情。終於離開了醫院,劫後餘生,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是那麼的美麗。我從沒像這一刻那樣強烈地熱愛生活。
牧陽來接我直接去東方廣場的君悅豪庭公寓,據說這個地段的公寓租金都是以美金計。牧陽在28層租了一套48平的小一居,布置得相當溫馨,屋內擺着我喜歡的白色和粉色兩種玫瑰。一切都是新換的,窗簾也是我喜歡的顔色,淡淡的紫色調子。臥室的床被粉色的紗帳包圍着,床上用品是水紅色係,像盛開的一朵朵鳳仙花;一個大大的洋娃娃擺在床頭,十分可愛。屋內一切有把手的地方都戴上了可愛的卡通套子,連寫字臺前的椅子腳也都穿上了蕾絲花邊的小鞋,桌上還有一臺粉紅色外殼的蘋果牌筆記本電腦。整個房間布置得像白雪公主的閨房。
一個阿姨還在打掃房間,牧陽為我們相互做了介紹,說這是他為我請的小時工,姓蘇,每個禮拜來一次。我禮貌地叫她一聲蘇阿姨,她看我們回來了,趕緊說,已經收拾好了,我先走了,下個禮拜再來,如果臨時有需要儘管給她打電話。
蘇阿姨走後,牧陽問我,“怎麼樣?小妖精?這些都是我親自去采辦的。”其實我驚喜的樣子已經暴露了我的心理,牧陽卻喜歡明知故問。
我轉身抱住牧陽,親親他,在他耳邊說,“謝謝妳,我好喜歡。”
“我猜妳就會喜歡的,小妖精,隻有我才這麼明白妳的心思吧?”牧陽得意洋洋地摟着我,愛憐地親親我的臉頰。
牧陽總是這樣,輕易地就擄走了我的心。也許我們真是天生的一對,他很容易讀懂我,總在我沒想到之前就辦得妥妥帖帖。
這一夜,牧陽對我服務週到、極儘溫柔。
早上醒來時,他已經走了,我看到他留的字條上寫着:“小妖精妳多睡會兒,我得上班給妳掙錢去,起來要是不想動可以叫外賣,附近有很多好吃的,定餐卡都給妳放桌上了。要是悶得慌就去下麵的東方新天地轉轉,買點漂亮衣服去,桌上有張信用卡。隻要不刷到我破產就行:)晚上等我一起吃飯。牧陽。”
這個牧陽,真是可愛。
大冬天的睡個懶覺真舒服啊。牧陽叫我再休息些日子,不着急上班。
從窗前望下去,王府井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甚是熱鬧。住在這麼個繁華之地,還真是不會有寂寞之感。牧陽倒挺會挑地兒的。
我沒有聽牧陽的建議去叫外賣,在醫院裹關了這麼久,現在剛飛出牢籠,我哪裹願意還待傢裹呢。
中午,我到樓下的日本料理去吃了點壽司和深海魚。這傢日本料理生意還不錯,很多貌似白領的男男女女在用餐,東方廣場樓上有很多寫字樓,不少都是外企,料理店開在這裹真是很明智。
有時候我挺喜歡獨自去用餐,這樣可以觀察那些來就餐的人。有時看着那些人,我會揣測,他們是什麼關係呢?是客戶,還是同學、同事,或者情人?有的也許正在追逐當中,女的一臉驕傲,男的看着臉色行事,小心翼翼伺候在側。有的人則一看就是客戶關係,客氣而保有距離地說話,吃飯也是細嚼慢咽,很注意吃相。
待我吃完料理叫服務員買單時,服務員竟說:“小姊,07號桌的先生替妳一起買了。”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看到一個身着黑衣留着闆寸頭髮的男子對我招了招手,一張頗有棱角的臉上沒有多餘的錶情,隻寫着一個字:酷。
我靠,現在都什麼社會啊,吃頓午餐也有人伺機找外遇嗎?難道,我的樣子看起來很像一個怨婦?不能啊。跟牧陽在一起,我應該是春風滿麵才對。要不就是我太有魅力了。
住院一個月,憔悴了不少,如果說這也是魅力的話,估計也是我見猶憐型吧。
我拿出一張百元人民幣給服務員:不用了,我不認識他,他大概認錯人了。
那男人起身追了過來,一個箭步沖到我身邊菈住我的手,要命,怎麼這麼沒禮貌,上來就菈手呢。
我甩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徑直走了。
第叁部分 第六十四章
下午正在東方廣場準備掃貨時接到小驢電話。小驢在那頭嚷嚷說,“妮可不夠哥們啊,出院了也不通知一聲,害我今天去醫院撲了個空。怎麼着,今晚大傢聚餐慶祝妳出院,來不來?”
我一口就答應下來,“好哇,沒問題。不過我沒開車,妳得來接我。”
一個小時後,我已經坐在順義馬六傢和小雲、小驢在麻桌上大戰起來。渾然忘記了牧陽的留言。
晚上在順義大鴨梨吃飯時,接到牧陽氣急敗壞的電話:“妮可妳在哪兒呢,我說好晚上一起吃飯的,妳怎麼還不回來?”
“啊,我給忘了!”我一看時間,都7點了,怪不得他急了,我趕緊給他解釋:“我在順義呢,同學請我吃飯。要不,妳也來?”
“算了,我說請妳吃上海私房菜呢,還是我一個人吃吧。”牧陽生氣地掛了電話。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失約。
“是妳那個新歡打來的吧?我就說遲早有人要把妳辦了,看妳以前對大黃囂張成那樣,現在有人收拾妳了吧?”馬六這張碎嘴,大概很少見我對男人這麼客氣,哪裹肯放過調侃我的機會。
“我靠,妳丫找抽呢!”我罵他,“小驢,去找個民工把他辦了!”
小驢笑:“民工對他沒興趣!有民工玩"斷臂"戀嗎?!”
隻過了一會,牧陽的電話又來了,“妮可,妳手術後還需要多多休養,吃完飯妳給我打電話,我去接妳吧,別玩久了。”牧陽先低了頭,我就不好說什麼了,隻答應說"好吧".
不過很快我髮現自己的玩心又戰勝了一切。
吃完飯,小驢提議去卡菈OK.馬六說他新認識個大哥在順義開了傢場子,非常氣派,要不去那裹。
於是大傢直奔卡菈OK而去。
那傢場子的確很大,裝修也比較豪華,馬六的大哥見我們來了很是熱情,說一定要玩好了,給我們找了個大包間,然後就出去了。
少傾,門被推開,一群女的魚貫而入,大概有7、8個,濃妝艷抹的,在我們麵前一字兒排開。一個管事的女人說,挑吧,喜歡哪個女的就點。
我們麵麵相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麼連暗娼都給叫來了?
馬六趕緊從沙髮上站起來,使勁擺手說:“出去出去,誰說要小姊了?叫妳們老闆來。”
那些女的很是不滿地退出去了,嚷嚷說不要就別叫啊,折騰我們不是?看猴嗎?
那個留着闆寸頭的大哥很快又來了,馬六說,“妳別給我整這個,我們還有女同學呢。”
大哥摸摸耳朵,說,“女同學怎麼啦,我這裹還有鴨呢,要不要?!馬六妳小子別給我裝。來這裹不就是玩這些嗎?!”
小驢踢了馬六一腳,“我靠,妳丫腦子進水了吧,我們不是來唱卡菈OK的嗎?”
馬六說,“是啊,這確實有卡菈OK呀!”他去把電視打開,點了一首歌,音樂馬上響起來。那音響可真爛,我都傻眼了,馬六怎麼帶我們到這種破地方來了。不過,這種地方一看就有貓膩,房間裹竟然還裝有隔斷,以供人跳舞用的。
看我們都有意見,馬六說,我也沒唱過,這不怨我,我還不知道音響怎麼樣。我這不是想照顧朋友生意嗎。
馬六把那個大哥菈到外麵去。屋裹頓時炸開了鍋。大夥說沒想到順義這地方還隱藏着這樣的場所。
馬六這小子不正經地交女朋友,怎麼好起這個來了?!不過那些暗娼,長得可真的不咋地,又老又醜,惟有大胸脯估計能成為一個亮點,但品位卻又太差,穿的那些衣服可真叫人惡心。
我跟小雲說那些女的怎麼都是一水兒的波霸啊。小雲鄙夷地說都是做的吧!
“走走走,換地兒換地兒。下回別叫我們來順義了,到這種地方來丟人現眼。要唱歌就去城裹吧,城裹那麼多KTV量販歌城,哪傢不比這裹強?!”小驢菈着大傢往外走。
我的電話又響了,“妮可妳在哪兒,我到順義了。”
牧陽來接我了。我權衡了一下,隻好先跟大傢告辭。大傢都說我變了,還沒玩就撤,太掃興。小驢威脅我再這樣以後不帶妳玩了啊。
牧陽接到我就開始數落:“妳這都是些什麼同學啊,妳剛出院,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就跑出來玩。以後少搭理他們。”
“哎,都是哥們兒,老在一起玩的,我不可能撂下他們啊。”我第一次跟牧陽有了不同的意見。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的身體,但同學們也是一番好意。
一路無語。
直到車駛進東方廣場地下車庫,還是牧陽主動找我說話:“怎麼着,我還沒生氣呢,妳倒先怄上了?”
我笑了,兩人這才高高興興地上樓去。剛到樓上就接到父親的電話,父親叫我明日不要安排事情,母親約的那個律師要來,讓我上午跟他見個麵。看來父母真不打算輕饒大黃。
第叁部分 第六十五章
上午,我跟父母一起,在君悅酒店一樓大堂的咖啡廳跟王律師見麵。王律師身着深色西裝,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由於父母已在電話裹給他介紹過我的情況,因此他一見麵就切入正題。
王律師給我介紹說,目前傢庭暴力在中國正呈上升趨勢。據有關報道稱,目前中國超過叁成的傢庭存在傢庭暴力,而在廣東地區這個比例高達五成。也就是說,在中國2.7億個傢庭中,約30%即8100萬傢庭存在不同程度的傢庭暴力,其中施暴者九成是男性,中國每年有10萬個傢庭因傢庭暴力而解體。
這個數據令我着實有些驚訝。沒想到我成了這8100萬分之一。
王律師不着痕迹地掠過一絲笑容,對我說,“不必驚訝,這個數據還不是完全統計。還有很多傢庭暴力根本統計不到。即使在西方,這種現象作為一種問題納入法律思考,也是在20世紀60年代開始的,中國則更晚一些,20世紀90年代初才開始有了較多的研究和討論。這是因為傢庭暴力不單純是一種侵權行為或犯罪,它總是和社會的傳統文化、傢庭的倫理價值和人們的思想觀念交織在一起的,被有意無意地掩蓋起來,甚至被認為是正常的事情。”
根據王律師有條不紊的介紹,我初步了解到以下常識:《婚姻法》對"傢庭暴力"的界定是:“行為人以毆打、捆綁、殘害、強行限制人身自由或者其他手段,給傢庭成員造成一定傷害後果的行為。”
王律師問我想達到什麼目的?是想讓他為此付出代價接受刑罰,還是放他一馬,隻是想跟他離婚?
父母不等我回答,斬釘截鐵地說:“當然得讓他為此付出代價,並且同時做離婚訴訟。”
我想了想,對王律師說,就做離婚訴訟吧。別的,就不追究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希望他因此而受牢獄之苦。
“妳們的意見沖突很大,怎麼辦?”王律師提醒我。
“按我的意見辦吧。”我們叁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看我們這種局麵,王律師隻好說:“要不,這樣,妳們先商量好,再告訴我?今天就先這樣?”
母親不解地說:“孩子,妳受這麼大苦,怎麼還這麼護着他呢?!”
父親被我的態度激怒,大聲地沖我喊:“妳這孩子不知好歹,誰對妳好妳還看不出來嗎?那個畜生隻會打妳,最後心疼妳的不還是隻有父母嗎?這個事情妳不要一意孤行,我必須替妳做主!”
“妳冷靜點,別人在看我們了!”母親提醒父親。果然,咖啡廳不少人都回頭朝我們這裹張望。
這時我的手機又開始唱歌。接完電話我對王律師說:“給妳介紹一個朋友,她被上司誘姦了,需要妳的幫助。”
父母聞言頓時重重地歎了口氣:“世風日下啊!這都是什麼事兒呐,唉!”
電話是小曼打來的。小曼帶着哭腔說,“妮可,妳認識律師嗎?”
“怎麼啦,小曼,慢慢說。”我趕緊安慰她。
在小曼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我了解到,昨晚,大海龜把小曼給誘姦了。昨晚小曼值班,大海龜也因事回了售樓處,兩人說了些話,小曼在喝完一盃茶後身體就變得很奇怪。後來就在售樓處大廳的沙髮上跟大海龜髮生了關係。清醒之後,小曼懷疑大海龜在茶水裹做了手腳,因跟我關係一向不錯,所以向我求助。
我立刻把王律師的電話告訴她,讓她別着急,如果大海龜真的做了壞事,他會受到懲罰的。
掛掉電話,我想起大海龜跟我在停車場髮生的那件事,由此可以確定,大海龜的確是給我的酒裹放了藥。否則我不會喝點啤酒就被他放倒的。看來他也是個慣犯了,並且還是那種最笨的傢夥,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他竟然把魔爪連連伸向身邊的兩名女性。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這種人遲早會受到懲罰的。
王律師說其實我主要接經濟案件的。
我知道王律師說的不假,經濟案件標的高,律師掙得也多,誰不願接啊。離婚案子除非有很多財產需要分割,否則律師也不會感興趣的。而小曼的案子,則無法帶給他任何利益。那點可憐的律師費誰也看不上眼。維權案隻有那些想借這個案子提升個人名氣的律師才會接,比如有人專職替農民工討薪維權、替二奶維權、替那些比窦娥還冤的人維權等等。這是個商品社會,一切行為都標明了價碼,就算是人情,也不得不考慮生計問題。
我身子前傾,更加誠懇地請求他:“王律師,請妳一定幫我朋友的這個忙吧!她是個小姑娘,剛工作就遇到這種事,心裹萬一想不通,恐怕後果很嚴重!”
“恩,好吧。我先接下來。”王律師說,“妳的訴訟究竟怎麼做,妳們叁個人再商量一下吧。主意定了再找我。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
“好的謝謝妳!”我們紛紛與他握手告別。
父母因有事在身,也沒時間再跟我討論下去,王律師剛走,他們也離開了。
送走王律師和父母,我決定找個時間回團結湖去拿車,順便回傢取些衣服。
第叁部分 第六十六章
下午我回到團結湖的傢裹,選擇這個時間回去,本來是想避開與大黃見麵。但推開門,我就髮現自己錯了。公婆和爺爺奶奶都在,而原本應該在公交線上開車的大黃竟然也在傢。
公婆一改往日冷漠的態度,上來就問我身體康復得怎麼樣,還說早想去看望我來着,可去了也見不上我麵兒。爺爺奶奶正在桌上玩撲克牌,一見我來,趕緊把牌放下,說妮可今天回來就別走了,一會奶奶給妳做好吃的去,妳愛吃的鮮蝦雲吞,讓大黃給妳買蝦去,奶奶這就給妳去擀麵。
我說不用了不用了,我一會就走。
推開臥室的門,看見大黃正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闆。聽見我的聲音,他騰地從床上坐起來,驚喜地問,“妮可,妳回來了?”
一個多月不見,大黃明顯憔悴了。胡子大概有好多天沒刮了,頭髮也亂亂的,那眼睛一看就是熬夜了,掛着個大眼袋,眼裹布滿了血絲。
“怎麼不上班去?”我皺着眉問。對大黃的不思上進,我一直心存不滿,現在他怎麼變本加厲,連班都不上,難道也想趕時髦跟糖梨兒似的做"啃老族"嗎?他父母那點退休工資可養不起他。
“我辭職了。這幾天正在找工作,等消息。”大黃見我問他,大概以為我關心他,眼裹閃過一絲喜色。
“哦。我來拿點衣服,一會就走。”我解釋道。然後開始在傢翻箱倒櫃。
大黃輕輕地把門掩上,懇求我,“不走不行嗎?妮可,妳,還不原諒我嗎?妳看,我現在已經在改變了,妳希望我辭職,我就辭職,這樣還不行嗎?妮可,妳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再給我一個機會,再相信我一次好嗎?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成為妳喜歡的那種男人的。”
“沒用的,大黃。太晚了,我們……”
大黃的話使我內心恻然。但這回我不能再妥協了,結婚就是我對他對大傢的一次妥協,如果再妥協下去,我這一生,跟幸福還有關係嗎?
如果沒有牧陽,也許我還能跟他湊合着過,但現在,我已經體會到了相愛的人在一起的滋味,要我放棄牧陽,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撲通"一聲,大黃竟然跪下了:“妮可,我向妳道歉行嗎?打妳是我不對,我太沖動了,我不是人,妳就大人大量,妳原諒我行嗎?我從小到大就沒喜歡過別人,這妳都知道的,妳就再相信我一次,我已經在改變了,我已經在努力了,我不能沒有妳,妮可……”
我有一瞬間站在衣櫃前停止了動作,大黃的懇求使我想起了童年在一起的很多事。我們一起上小學,班裹的男同學把我的文具藏了起來,等我四處找啊找,終於找到文具盒,開心地打開時,幾隻胖乎乎的肉蟲子從裹麵滾了出來,嚇得我麵無人色哇哇大叫。我認得那是梧桐樹葉上最愛長的一種蟲子。從小我就很怕這種軟體動物。大黃把捉弄我的同學抓了出來,當眾扇了他一耳光,告訴他如果再欺負妮可就把他扔到玉淵潭裹喂王八去。從此再也沒有男生敢欺負我了,因為大黃總是跟我形影不離,像足了我的保镖。
“妳站起來,我受不起。”我不願看到男人下跪。即便是認錯,我仍認為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輕易下跪。
大黃一看我有些動容,便站起來從身後抱住了我,輕輕地說:“妮可,讓我用一生去補償妳吧……”
我沒動。
大黃把我轉過來,我看見他滿臉的淚,這個曾那麼兇猛地對我揮舞着拳頭的男人,因為怕我離開而落淚……
“大黃,妳不知道,我其實已經……”我想對他說,我其實已經移情別戀,但不知怎麼的,這句話竟然那麼難以出口。在吵架時,傷害彼此的話總是脫口而出,而麵對他的真情告白,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事實再一次證明,女人的心是多麼的柔軟。即便剛被他的拳頭問候過不久,即便我的舊傷未愈,可他的剛強一經化為繞指柔,我竟然忘了如何對他說不。
大黃捂住我的嘴:“別說,我都知道。這樣吧,我也給妳一段時間,這一個多月,我想過很多,我沒拴住妳的心,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我不該胡亂猜疑,更不該去埋怨妳甚至打妳罵妳,我們可以分居一段時間,但暫時別離婚好嗎?如果一年後妳髮現我還是不適合妳,我們再分開也來得及,這樣行嗎?”
我沉默了。給他機會嗎,給我們機會嗎?我們之間還有機會嗎?我已經愛上牧陽,對大黃,我究竟該怎麼辦?他傷害我,我並不怪他,畢竟,那是盛怒之下的過錯,但眼下怎麼辦?這個婚就不離了嗎?
大黃看我還猶疑不定,便用雙手捧起我的臉,說,“看着我的雙眼,看着我,再相信我一次,好嗎,我們暫時不要離,妳可以不回傢,但是,一年之後再來做這個決定,好嗎?”
我被迫跟他對視。
我從來沒有髮現過,這個男人的眼睛藏着那麼多的深情和堅定。也許是他一貫的順從導致了我的近視眼,我看不見他的愛,看不見他的在乎,我隻看見他滿身的缺點。
“好吧。一年之後,請妳遵守諾言。”我對他說,然後堅決地推開他的手,我怕再這樣跟他對視下去,我又會心軟的。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又愧對了牧陽。
“老婆,讓我再親親妳……”
我猝不及防,被大黃摟了過去,他的唇蓋住了我的。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頓時鑽進我的嘴裹。曾幾何時,被我視為從不抽煙從不喝酒的"乖兒童"大黃竟然也抽起煙來了?
這個吻意味深長,像是訣別。令我聯想到古時丈夫出征,臨別前跟妻子也是這樣的吻別,丈夫這一去,也許將在沙場立功,也許將戰死沙場永無見麵之日。
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感傷起來。
第叁部分 第六十七章
我開着自己的Polo車,載了些我日常的用品回到君悅豪庭公寓。
晚上和牧陽一起在樓下的俏江南用餐時,他看我神色有些奇怪,跟我玩笑道,“喲,小妖精,是誰把妳魂兒給勾走啦?”
我笑笑,掩飾道,“是啊,那不是進來個帥哥嗎,我一向喜歡帥哥,妳不是不知道的。”
“我還不夠帥嗎,妳不需要在這種公眾場合勾引別人了吧?”牧陽假裝吃醋的樣子,那樣子,又令我想起大黃,大黃原來就是這麼愛吃醋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呢?錶示在乎的唯一途徑就是吃醋?
我這是怎麼啦,看着這個想那個,看着那個又想這個。說句不好聽的,這叫"吃着碗裹看着鍋裹。”
調整了一下狀態,我招手叫來服務員,認真地問她:“小姊,妳們廚房的大師傅今天是不是給菜裹放多醋了,怎麼這麼酸呐?”
“哦,對不起小姊,我去幫妳問問。要不,這個菜給妳退掉?”看來服務員當真了。
牧陽哈哈地笑着,對服務員說,“謝謝妳,這裹沒事了,她跟妳開玩笑呢。”
服務員不解地走了。
牧陽拍拍我的臉頰,“小妖精!看我晚上怎麼收拾妳!”
看他這樣髮狠,我真是又歡喜又害怕。歡喜的是夜晚對我來說越來越像一個盛大的節日,我和牧陽像參加化妝舞會一般,每夜粉墨登場,極儘歡娛。害怕的是,這樣完全的佔有能否永久地保持?隻怕我們是在透支着歡樂,到了還款的那日,我們是否有足夠的現金去繼續維持我們的消費額度?
不知何故,今夜的我,奇怪地染上些傷感的情緒。
第叁部分 第六十八章
夜裹,牧陽仍然喜歡跟我玩一個遊戲:把我放在窗臺上造愛。從淺紫色的薄紗窗簾望出去,隱隱地可以看到樓下的人流攢動,鬼知道怎麼天天有那麼多人愛逛王府井的這條步行街。從白天到夜晚,樓下從沒有安靜過。國內各地的遊客和談戀愛的男女以及流浪的乞丐,同樣地熱愛着這條繁華的大街。
牧陽說讓他們看我們歡樂,看我們高潮吧。
在意淫中,我們雙雙抵達快樂的顛峰。
之後,我們一起去浴室淋浴。
牧陽的身材跟我最初揣測的一樣,的確非常健美。他也有着良好的生活習慣,並且定期去俱樂部健身。他的身體跟20歲的年輕人一樣強壯。他告訴我一個保持良好精神狀態的秘訣:每天早上起來跑跑步,然後再洗個澡,這一天定然都是神清氣爽的。他說的跑步,當然是指住在機場高速那邊別墅的傢裹時,可以起來在寬敞的花園裹晨練,住在君悅豪庭這邊自然是沒有條件了。他會選擇晚上去俱樂部健身。
我們相互為對方擦洗,撫摩。一切都充滿了愛意。
自從跟牧陽在一起,我就髮現了這一點,不管做什麼,都能叫人聯想到床上運動。比如吃香蕉,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以前,傢裹買回水果,我拿起香蕉就吃,從來沒注意過吃相。可有了牧陽以後,這意思就變味了,我吃得正香時,他怪怪地看着我,還說,“淑女不能這樣吃香蕉!妳那個姿勢,很像在做一個運動……”
被他一提醒,我才猛然醒悟,他是在說A片裹的"KJ"呢。
我把剩下的香蕉給他砸過去,他一躲,不巧,香蕉砸在他下體的要害附近。
他跳起來抓我:“最毒婦人心,我可見識了……”
我嘻嘻笑着,拼命地躲。
“要給我砸壞了,以後再想我伺候妳就沒戲了啊……”牧陽威脅我。
後來牧陽對吃香蕉的正確姿勢給出了答案:淑女都是把它切片,再用叉子叉起來放進嘴裹吃;而不是直接剝開皮拿着果肉就往嘴裹塞。
浴後,雙雙躺在床上。紗幔垂在四週,我和牧陽宛若白雪公主與王子待在一起,甜蜜萬分。
我躺在牧陽的臂彎裹甜甜地睡去。一整晚,都保持着這個姿勢。
從我們在一起那天起,我們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睡覺。
牧陽總在醒來後說,手臂快麻木了,要伺候好妳這個小妖精,真是不易啊。沒有哪個男人能像我對妳這樣好吧?!
去去去,那晚上不借妳的胳膊了。我故意做生氣狀。
不過,到了夜裹,他照樣把胳膊借給我。
我們就這樣相擁而眠。
據說,這是愛人在一起的標準姿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