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是西末時分,紅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勢遮住。入夜時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進入山區,借着東六月亮,向北飛馳。兩人帶了乾糧食物,早已決定星夜飛馳,因為早一分將蘭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蘭香姬的痛苦。每當飛馳一個多更次,兩人便揀一有泉有水而又潔淨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觀察山勢,談些應行計劃的事情或吃些東西。一連兩天兩夜,就靠這一種方法,極順利的到達了崆峒山南麓。
兩人借着紅日剛落,暮色未濃之際,根據“索子鞭”所說的方位地形,極快的找到了那個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鬆,恰遮住了洞口,繞過落地鬆,尚有一個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內,看來的確極為嚴密。進入洞內,果然在洞口的石臺上放有油燈火種。藍天鵬先打着火種將油燈燃起來,洞內景物立即可見。
蕭瓊華遊目一看,洞不太深,但裹麵卻置有床幾等物,床上有蘆席卻無被褥,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嚴七他們為何知道此地有個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藍天鵬一麵打量,一麵解釋說:“此地距崆峒派總壇“純陽宮”,山地尚有四十裹,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這個洞在山邊,即使早經髮現,也不會特別注意。”
蕭瓊華不解的問:“這裹麵放置床幾用具,還不應該注意。”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我想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並沒有這些東西。”
蕭瓊華不以為然的說:“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據嚴世伯話意中,“了因”似乎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個秘密彎洞,但他近年苦練劍術,很少下山,所以我們才判斷這些床幾是最近才放置的。”
蕭瓊華愈加不解的問:“這些床幾是誰放置的呢?”
藍天鵬立即肯定的說:“當然是嚴世怕他們放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蕭瓊華又追問了一句:“妳認為沒有蘭香姬和“了因”。”
藍大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他們是為了預防“了塵”等人的叛謀,他們兩人當然知道。”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說:“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蘭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抵制“了塵”等人的陰謀,為何救出蘭香姬後,不在此地會合等候嚴前輩而偏要舍近求遠,跑到六盤山下的王樵戶傢見麵?”
藍天鵬想了想說:“我想是為了防止“了因”追來吧。”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就不對了,蘭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該高興才對呀。”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這就是他的矛盾處,他雖然希望蘭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覺得人在總壇的水牢中被外來的人救走,這對他的顔麵和崆峒派的名譽關係很大,在爭麵子上,他必須將蘭香姬截回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屆時由我斷後,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藍天鵬一聽,也沒有錶示反對,於是兩人進些飲食,盤坐調息完畢,又計劃了一番進入崆峒總壇後山的方法和路線,吹熄了油燈,徑自走出來。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閃閃,遠近鎮甸上燈火點點,已是掌燈時分了。兩人辨認一下方位,展開輕功,徑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穿的是“銀衫劍客”的銀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銀虹劍”上麵都嵌有晶瑩的寶石,星夜飛馳,幻起次閃毫光,遠遠看來,藍大鵬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蕭瓊華雖然沒有亮銀衫嵌寶石,但她的劍穗上也有一顆核桃大的鮮紅寶林,在她電掣飛馳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隱約紅線。一陣飛馳,已人群峰之間,兩人登上一座峰頭向北一看,隻見十數裹外,數處燈火點點,唯獨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藍天鵬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圍繞着“純陽宮”的幾個分壇都有燈光,怎地位在正中原“純陽宮”內,反而一片昏暗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揣測說:“純陽宮住在廣嶺森林間,多是準天古木,燈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髮現,幾處分壇,俱屬新建,自然容易看見。”
藍天鵬轉首望着蕭瓊華,征求意見間:“錶姊,我們可否先到近處這個分壇看看虛實。”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們絕不能讓他們髮現,否則,要想救出蘭妹妹就難了。”
藍天鵬會意的颔首說:“小弟曉得。”說罷,當先向前馳去。
兩人馳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內仰的深澗,而且形勢逐漸上升,漸漸形成一座縱嶺,終點卻是一座峰頭。到達了望寬廣處一看,那片燈火點點處,就在一兩裹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齊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廣大平崖上。蕭瓊華看罷,立即提議說:“我們去時應該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邊樹林接近,因為我對妳銀衫和儒巾的寶石非常擔心。”
藍天鵬早在繼承銀衫銀劍之始,便已下定了決定,不管在任何緊急情況之下,絕不損及“銀衫劍客”的衣劍,即使喪及生命,也不辱沒“銀衫劍客”當年的崇高聲譽。這時,他雖聽出錶姊蕭瓊華有意暗示他將儒巾的肋帶上的寶石解下,但他卻佯裝不解。於是,他同意的微一颔首說:“錶姊說得極是,我們就由峰腳升上那座平崖。”說完,當行向前馳去,蕭瓊華無奈,隻得緊緊跟在藍天鵬身邊。
馳至峰腳下,又越過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藍天鵬雖不願取下銀衫上的寶石,但在行動上,卻特別注意隱蔽,因為他的被髮現與否,關係着拯救蘭香姬是否尤其至钜。兩人仰着察看了一下形勢,立即騰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看看半至崖巍,兩人立即揮了一個手勢,同時,屏息凝氣,緩緩向上攀去。到達地巅,兩人先悄悄探首察看,髮現附近的近十數丈內,雖然布滿了亂石小竹,卻沒有潛伏着暗樁和警衛。
兩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奇怪,根據在方才峰頭上看到的景象,最近的房屋,距離崖邊最多也不過二二十餘丈,像如此靠近分壇的崖邊,居然不派暗樁,的確令人不解。於是,兩人騰身縱落崖上,借着雜樹亂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輕靈的飄飛過去。前進中,一麵打量裹麵的動靜,一麵注意附近有無可疑之處。隻見這處分壇,房屋雖然整齊,但卻沒有圍牆,而各處房屋內,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燈火明亮。將至近前,髮現裹麵仍有不少人活動,都是勁裝疾服的的壯漢,而且,高聲談笑,行動隨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棧內。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不禁搖了搖頭,“玉虛上人”想以這些黑道人物作後盾,進而稱霸中原不啻癡人說夢。因為,任何人看得出.這是一群烏合之眾,隻是給那些綠林大盜設一個作姦犯案的臨時避難所。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本來可以毫不忌憚的走進去,但因為有蕭瓊華,不得不設法由暗處潛人了。
正待舉步,蕭瓊華已冷哼一聲,低聲說:“我以為聲勢浩大的崆峒。組織如何的嚴密,勢力是多麼的雄厚,原來竟是如此的散漫鬆馳。”
藍天鵬聽罷,立即催促說:“我們可以由那幾棟沒有燈光的房子處進入。”說着,舉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幾棟小窗無光的房屋,根據建築的形式,顯然是這處分壇的倉庫。
兩人進入幾棟倉庫後,小心的逐漸深入,漸漸進入燈光明亮處。藍天鵬悄悄一指頭上,兩人騰身飛上房門。兩人遊目一看,房麵同樣的未設暗樁。隻見十數棟外的中心地帶,特別建有一棟大屋,由於裹麵燈光輝煌,似乎是這座分壇的大廳所在。藍天鵬看罷,立即望着蕭瓊華,悄聲說:“這情形與嚴世伯講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麼組織?”
蕭瓊華不屑的說:“管它是利害組織,總之是“玉虛”招來的一些亡命之徒。”
兩人謹慎的觀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夠看見大內情形的房麵上,兩人立即隱下身形。藍天鵬凝目一看,隻見大屋內,一共坐着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談話。正中首位上,是一個白髮獨眼老人,另一個瘦削老人.手裹拿着一根旱煙杆,正在那裹噴雲吐霧。左麵坐的是個雙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長衫人,另一人則是一個叁角眼,掃帚眉,鼠耳鈎鼻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豹頭環眼,坦胸露背的虬須大漢,臉上的一道刀疤,精光髮亮,紅皮爍爍,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明顯。右麵坐的叁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房麵上位置過份偏右,幾個人的麵貌,俱都無法看見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着,卻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厲山雙魔”的惡僕,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藍天鵬看罷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蕭瓊華,同時,悄聲說:“錶姊,妳看到那個身穿灰綠長衫的中年人嗎?”蕭瓊華又望了大屋外間一眼,立即點了點頭。
藍天鵬繼續說:“那厮就是“厲山雙魔”的惡僕胡虎。”
蕭瓊華“噢”了一聲,有些惋惜的說:“這厮算他命大,為了顧全大局,就讓他再多活幾天吧。”說話之間,大屋中的眾人,突然髮出一陣哈哈大笑,看他們的情形,似乎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恰在這時,不遠處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來一人。雖然在黑暗中,但由於他頭上的金影,藍天鵬立即斷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級人物。於是,凝目一看,不由脫口悄聲說:“錶姊,那人就是“了塵”。”蕭瓊華凝目一看,隻見“了塵”,身穿灰袍,背插長劍,道警上橫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來。
看了這情錶,蕭瓊華立即悄聲說:“了塵八成是來報告什麼好消息。”
藍天鵬讚同的颔首說:“很有可能……”話未說完,“了塵”已轉過屋角,到了大屋麵前。
屋內眾人一見,紛紛起身,同時謙和的說:“了塵道人來了。”
“了塵”一見眾人,立即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一稽首,含笑宣了個佛號,同時,繼續謙和的說道:“諸位請坐!諸位請坐。”於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獨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着旱煙杆的瘦削老人,則將大椅讓給了“了塵”。
“了塵”方自落座,上首的獨眼老人已笑着問:“道長這等時候光臨,可是總壇來了什麼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塵”一聽,立即愉快的點點頭說:“不錯,是有了一件令諸位可喜的消息。”眾人一聽,齊聲“噢”了一聲,俱都目不轉睛的望着“了塵”。
“了塵”得意的撚了撚額下的幾根黃須,笑着說:“方才總壇接到“南鄭分舵”來的消息,藍天鵬那小子和另外一個綠衣女子,剛剛到達南鄭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了蹤迹……”
話未說完,屋內眾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聲,瘦削老人不解的問:“那個姓藍的小子為何突然失去了蹤迹?”
“了塵”哈哈一笑說:“這可以證明他們碰到了嚴七。”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心頭一震,他們深怕“索子鞭”嚴七和蘭香姬用的是陰謀詭計。但是他們在許多事實上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可是眼前的“了塵”,卻用狡黯的神色和語氣談嚴七,這不能不令兩人懷疑。心念間,已聽“了塵”繼續得意的說:“隻要他們碰到嚴七,姓藍的那小子一定來救蘭香姬……”
獨眼老人點着頭說:“道長,妳可不能小觑了嚴七,他未必肯讓藍天鵬前來上當。”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因為,他們根據獨眼老人的一句話,斷定嚴七和了塵是敵對的。
心念未畢,“了塵”已正色說:“絕對會來,姓藍的那小子對蘭香姬已經着了迷,就是嚴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況嚴七也急切想把蘭香姬救出來。”
一旁的灰髮老者,插言問:“這麼說,藍天鵬是一定會來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瘦削老人則不以為然的說:“南鄭分舵何時髮現藍天鵬等人的蹤迹?”
“了塵”立即解釋說:“第一批信鴿剛到,他們今天午前髮現藍天鵬等人,據說,那邊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藍大鵬一聽,頓時明白了這是嚴七使的“疑兵計”,當崆峒派知道了他們到達南鄭的消息,實際上,他們已到了總壇了,在時間上,他們就有了兩天的領先,救人自然方便。有了這一招,藍天鵬和蕭瓊華對嚴七的機智機謀,又多了一層認識。心念間,又聽“了塵”繼續說:“貧道方才又髮現了大批信鴿,通知由總壇到南鄭的所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對姓藍那厮刁難,要他們佯裝不知,加速對方的早日到來。”
另一虬須大漢,粗豪的大聲問:“道長,妳看那藍天鵬還有幾天可到?”
“了塵”略一沉吟說:“貧道以為,即使姓藍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後到達。”
獨眼老人關切的問:“藍天鵬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麼辦?道長方才不是說,他對蘭香姬已着了迷,萬一他硬說蘭香姬已和他暗結白首,已是他的未來矯妻。”
話未說完,“了塵”已滿麵怒容的說:“那樣得有點憑據。”
獨眼老人感慨的搖搖頭說:“道長闖蕩江湖數十年,難道還不明白武林的規律,誰的武功高誰就有理,到了那時候……”
“了塵”未待獨眼老人說完,突然怒聲說:“到那時自然有“上人”對付。”
獨眼老人見“了塵”髮怒,不由也將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長,藍天鵬與老夫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這樣提醒妳,是要妳在心理上有個準備,藍大鵬仗技上山,恃技要人,妳也好有個準備。”
“了塵”見獨眼老人不高興,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同時,婉轉的說:“貧道痛恨那小子入骨叁分,是以一提到藍天鵬貧道心裹就不禁有氣,方才的怒言怒語,絕對不是對才英雄妳,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獨眼老人也強自擠出一絲笑意說:“老朽也不會生妳道長的氣,不過道長還是多想幾條妙計來對付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
“了塵”冷哼一聲,傲然沉聲說:“各種方案,各種妙計,早已設好,俱已安置,就等姓藍的那小子來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問:“這麼說,就是藍天鵬偷襲劫牢,道長也準備好了?”
“了塵”一聽,陰沉的老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微笑說:“那是道上上之策,隻是他姓藍的小子敢來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條,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輩不敢來。”蕭瓊華一聽,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滿麵煞氣的藍天鵬。
又見那個滿麵虬須的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長,妳用的是什麼錦囊妙計,一定能將那小於弄死?”
“了塵”冷冷一笑,目閃怨毒的看了全屋的眾人一眼。陰沉的說:“那在諸位都是自己人,就是貧道說出來,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獨眼老人等人一聽,齊聲颔首說:“那是當然。”
“了塵”聽了,愈加寬心的說:“貧道現在將蘭香姬,綁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鐵樁上,距離水麵僅有兩叁尺餘,水中的劇毒水蛇,縱出水麵,剛好咬不到她的雙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蘭香姬沒有被捆泡在水裹,一定找不到暗門人口,他必須先設法進入水牢上方的監視小屋,點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軟梯進入牢內。”
獨眼老人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姓藍的那小子會那麼傻嗎?他一定要下去將蘭香姬救上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厮一見蘭香班被綁在水中央,水蛇紛紛縱出水麵去咬,他的心早就亂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進內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麵的弟子們一見,一聲叱喝,萬箭齊髮……”
話未說完,眾人突然有兩人脫口驚“啊”,說道:“那蘭姑娘豈不也被亂箭射死了嗎?”
“了塵”得意的冷冷一笑,說:“那本來就要被“上人”處死的,現在以她來作餌,射死本派一大仇敵,她也總算將功折罪了。”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就要從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蕭瓊華,早已有備,立即伸手將他按住,同時,悄聲說:“難道妳忘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嗎?”
藍天鵬渾身微抖,切齒恨聲說:“這是披着一張人皮的野獸豺狼。”
說話之間,又聽那個穿長衫的人說:“道長之計果然妙絕,這是的的確確的“一石二鳥”。”
話未說完,那個灰髮老人,卻提醒說:“道長也不要大樂觀,萬一下去的不是藍天鵬,而是那個綠衣少女……”
“了塵”立即肯定的說:“絕對不會,姓藍的那小輩一見了蘭香姬,必然奮不顧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說:“如果藍天鵬和蘭香姬的關係,沒有道長說的那麼密切,下去救蘭香姬的必然是那個綠衣少女。”
獨眼老人立即附和着說:“不錯,藍天鵬帶了一個少女來,極可能就是為了救人時的助手。”
“了塵”仍固執的說:“姓藍的小輩,自離開梵淨山後,他身邊就沒少過美麗少女,這一次不知在什麼地方又碰上了一個多情的……”
話未說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聲插着說:“對了,果真那樣,下去救蘭姑娘的必是那個綠衣少女,須知那個少女不呷酸,她怎會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個美麗少女?”蕭瓊華一聽,不自覺的嬌靥一紅,心中暗罵一聲:老鬼精。
心念間,已見獨眼老人,正色說:“道長,老朽奉勸妳,趕快回去,時間還早,明後天再布置也不遲。”
獨眼老人繼續熱心的說:“還有,妳不能忽視了嚴七的聰明機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厲害了。”
“了塵”心清已開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驕橫的說:“難道他還是西天取經的孫悟空?”
獨眼老人見“了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隻得搖搖頭,說:“老朽擔心的是水牢的暗門,妳不能肯定嚴七不知?”
“了塵”突然毫不遲疑的正色說:“他知道了就可告訴藍天鵬由暗門進去劫牢呀!妳那萬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機白費了嗎?”
“了塵”一聽,神色大變,目閃驚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來,微一颔首,焦急的說:“多謝老英雄提醒,貧道要先走一步了。”
話聲甫落,門外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灰袍青年道人,叁步兩步的奔進了大屋門內。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心中一驚,兩人同時有事種不妙的感覺掠過心頭。隻見那個青年道人,一見“了塵”,便喘息着急聲說:“大師伯,不好了,消息有了變化了呀。”
“了塵”聽得神色再變,頓時愣了,其餘人等,也紛紛起立,有的尚關切的脫口呼出一聲驚啊!獨眼老人較為沉着,立即關切的問:“消息又有了什麼變化?”
青年道人喘息着急聲說:“方才南鄭又來了封消息,說是第一封信是嚴七逼髮的,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早在兩天前已前來崆峒,而且,那個綠衣少女,還亂劍殺了“花裹粉蝶”呢。”話未說完,“了塵”等人俱都驚呆了。
獨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塵”的肩頭,慌急的說:“道長不好,快牛水牢,蘭香姬這時恐怕已被藍天鵬救走。”
驚呆的“了塵”,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聲,飛身縱出屋外,沿着來時的通道,瘋如狂般急飛馳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隱在房麵上的藍大鵬和蕭瓊華,一見“了塵”急急馳去,自然知道因該立即跟蹤“了塵”前去。但是,大屋中的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縱出屋外,齊向“了塵”去的方向追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懊惱的說:“這些人真多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起身悄聲說:“不管他們,機會稍縱即逝,我們快追“了塵”。”說罷,沿着一排長房,如飛追去。
蕭瓊華一麵飛身緊跟,一麵警告說:“錶弟,我們絕對不能過份接近,隻要被他們髮現了,一切計劃都落空了。”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知道。”他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快速身法,卻仍然絲毫未減。
出了分壇,即是一道修築在崖邊的人工山道,根據當前的山勢,似乎在數裹外的幾座高峰之間。藍天鵬凝目一看,僅這一會的工夫,“了塵”已到了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後追趕的獨眼老人等人,卻仍在眼前。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錶姊,我們走樹林間,擺脫這些人的視線。”說罷,踅入斜奔右邊,身形疾如閃電,立即幻成一道銀線。
蕭瓊華知道無法阻攔,隻有跟藍天鵬快速飛奔,萬一被“了塵”或暗樁髮現,那就索性前去向“玉虛”公然要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間,已追至“了塵”身後不遠,由於“了塵”功力不弱,是以,兩人也不敢過份向前。看看身後的獨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來,但距離已經菈遠。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錶弟,妳應該特別注意掩蔽,這樣迫下去,即使“了塵”沒有髮現,後麵追來的獨取老人等人,也會看見。”說話之間,髮現前麵的“了塵”,一閃己蜇身馳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急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斷定“了塵”先去水牢察看,根據由峰上急瀉而下的瀑布,水牢可能已經不遠。正在打量間,果然前麵的“了塵”身影一閃,立即消失在樹蔭間。
蕭瓊華一見,立即消聲催促說:“錶弟要快,失掉“了塵”便找不到水牢的後門了。”
於是,兩人追至“了塵”失蹤處,那是一處生滿了樹林的平崖,而且,由樹林深處有燈光。這時,“隆隆”瀑布聲,震耳膜,勁風強勁,寒氣襲人。打量間,兩人已進入樹林。蕭瓊華趁機回頭察看,髮現獨眼老人等人,都還沒有跟來,想必是追失了“了塵”的行蹤,都上去了總壇。進入林內,在“隆隆”瀉瀑聲中,夾着“嘩嘩”水響,斷定水牢就在附近。前進間,蓦見前麵一座圓形石室,而且,四週都有叁角形的石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急忙悄聲說:“錶弟,止步。”
藍天鵬似乎是也看出來了,立即停身悄聲說:“錶姊,前麵就是水牢嘛。”
蕭瓊華點點頭說:“因為我們是跟“了塵”前來,沒有按照嚴前輩的路圖前進,根據石屋的形勢和峰上的瀑布,前麵一定是水牢了。”藍天鵬讚同的一颔首,兩人立即輕靈的向圓形石室走去。
前進不足十丈,蓦由圓室內傳來“了塵”的寬心話聲:“還好,蘭丫頭仍在下麵,妳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進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絕早,姓藍的那小子,一定會到。”接着,一個灰衣背劍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內,飛身而出,直向正東馳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一推藍天鵬,悄聲催促說:“妳將他截住,我去監視“了塵”。”塵字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以閃電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個青年道人撲去。藍天鵬就在身形滑過青年人的同時,出指點了對方的“黑憩穴”。緊接着,轉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騰身飛上一株茂盛大樹,順手將青年道人放在一處四叉枝乾上,飄然縱下樹來,現向石室前馳去。
尚未到達石室前,已聽到“了塵”在裹麵狂妄的笑着說:“姓蘭的丫頭,安心的等吧,不出兩叁個時辰,妳那心上人藍天鵬,便來和妳並肩同死了……哈哈……”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到了石室前。
蕭瓊華聞聲轉首,立即向着藍天鵬,悄悄指了指叁角窗內。藍天鵬湊近叁角窗口向內一看,隻見室內尚有四個青年道人,“了塵”正望着地下的圓孔在講話。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圓孔的下麵,即是蘭香姬。由於心情的激動和焦急,藍天鵬恨不擺級吐衝進去,立斃“了塵”,但是被蕭瓊華示意阻止了。
隻見“了塵”,望着地下圓孔,繼續哈哈一笑說:“蘭丫頭,妳為什麼不講話呀?可是怕心上人前來救妳,結果葬身此地,來個亂箭穿心嗎?”
話未說完,底下已傳來蘭香姬的忿怒恨聲說:“了塵,妳枉為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為人陰險,狡猾狠毒,象妳這樣無德無能之輩,怎配擔任一派至尊的掌門人,妳將以何服眾?”
藍天鵬一聽蘭香姬的話聲,再度看了蕭瓊華一眼,但是,蕭瓊華仍要他安心稍待。藍天鵬無奈,隻得再望着室內。隻見“了塵”神色淒厲,滿麵怒容,一臉的怨容,繞着圓孔走動,恨恨的指着下麵,切齒恨聲說:“姓蘭的丫頭,妳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話未說完,下麵的蘭香姬又恨聲說:“告訴妳,我不會死,而藍天鵬也不會來……”
“了塵”立即嘿嘿一笑說:“據我得到的消息,藍天鵬和一位美麗的綠衣少女,已經星夜赴來了。”
蘭香姬聽了,略微一遼沉默,想是判斷那位美麗的綠衣少女是誰?最後,她仍冷冷的說:“告訴妳,了塵,妳趕快到“純陽宮”前去等藍天鵬,他帶着綠衣少女,絕不會前來此地……”
話未說完,“了塵”已冷着麵孔,冷冷一笑說:“姓蘭的丫頭,妳休想對我打歪主意,道爺這幾天,決心守在此地,寸步不離,定要妳和藍天鵬死在水牢裹。”
蘭香姬冷冷的一笑說:“去不去由妳,到時候妳可不要後悔。”
“了塵”忿忿的說:“貧道決心已定,絕不動搖,絕不後悔。”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等待藍天鵬對我大堂哥說出妳和“了淨”兩人的陰謀詭計後,怕妳後悔就來不及了……”
話未說完,“了塵”已象瘋了般的指着圓孔,連連的厲聲說:“閉嘴,閉嘴,我不要妳說,我不要妳說。”說罷,又轉首望着立在一側的四個青年道入,厲聲說道:“妳們都出去,都出去站遠些。”四個青年人同時稽首,恭聲應是,魚貫向室門走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向藍天鵬揮了一個手勢。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一等四個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門,立即跟蹤下去。走至兩丈附近,藍天鵬飛向前撲,就在伸雙手,戟指分點就近兩個道人的同時,那邊綠影一閃,蕭瓊華也點倒了另外兩人。兩人遊目一看,就近有幾座大岩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手一人,就將四個年青道人放在石後。
蕭瓊華轉身向藍天鵬悄聲叮囑說:“我們要見機辦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和“了塵”等人照麵。”
藍天鵬會意的一颔首,兩人再向圓形石室前走去。到達石室叁角窗下,聽到蘭香姬還在講話。隻聽蘭香姬譏聲說:“當時厲山老二,曾公然將妳和“了凡”、“了淨”叁人,暗中圖謀,決定軟禁我大堂哥,殺“了因”和我,共掌崆峒門戶的事告訴我,如果我答應了厲山兄弟的好事,他兄弟兩人,保證妳們叁人絕不殺我。”
說未說完,在上麵靜聽的“了塵”已象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他繞着地了圓孔不停的打轉,同時,連連恨聲說:“孽障!孽障,該死,該死。”
又聽下麵的蘭香姬,嬌哼一聲,譏聲說:“信不信由妳,藍天鵬做事,向來講求一次成功,他絕不會先來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虛上人”。”
“了塵”突然止步,對着圓孔問道:“何以見得。”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可以由“龍鳳會”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藍天鵬為死去的兩個長沙分堂香主報仇的事為證,藍天鵬聽說後,立即親赴括蒼山,一舉擊敗了“金線無影”,而解決了雙方的仇嫌。”
話未說完,“了塵”已冷冷一笑說:“他前來一定是找師父比劍……”
蘭香姬立即接口說:“不錯,但是他如果碰到了嚴七叔,他便會先求救人,後求比劍,也許因為救我,而免卻了比劍。”
“了塵”不解的沉聲問:“為什麼?”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藍天鵬向我大堂哥揭穿妳和“了淨”等人的秘密,他自然就不會再相信我將劍式傳給藍大鵬的事。”
“了塵”怨毒的哼了一聲,恨聲說:“現在有胡虎在此當麵作證,不怕師父不信。”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淨”殺了,落得個死無見證,他活着出來作證,也量他沒那份狗膽,敢在我大堂哥麵前,不實話實說。”
“了塵”不解的問:“說什麼?”
蘭香姬哼一聲說:“說什麼?自然是厲山兄弟,強搶蔣老莊主的女兒帶往觀內成婚……”
話未說完,“了塵”已厲聲說:“胡說,妳休要含血噴人。”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不是冤枉厲山兄弟,“了淨”和“鬆峰”是不是要受以處分,以及妳們叁人陰謀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藍天鵬到達後,怎麼說了。”
“了塵”聽得神色驚奇,目光遊移,終於,毅然恨聲說:“好,我倒要看看姓藍的那小輩,是怎樣的向師父開口,嘿嘿,隻要有我“了塵”在場,他們的離問計,休想得逞。”說罷,飛身縱出室外,直向正東馳去,同時,左右回顧,怒聲說:“妳們回去,好好看着。”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立即拾起個鬆子,纖子一彈,鬆子直向“了塵”射去。這顆鬆子,看似慢,實則疾,就驚異無人回答,倏然刹住身勢的同時,鬆子不偏不斜,恰好擊在“了塵”的黑憩穴上。“了塵”悶哼一聲,一個踉跄,旋身栽倒地上。
蕭瓊華一見立即催促說:“錶弟,快把“了塵”也送至石後去,我去石室救人。”
藍天鵬應了聲是,飛身縱至“了塵”倒身處,俯身提起“了塵”,直向那幾座岩石後奔去了呢。到達石後,將“了塵”和那幾個青年道人放在一起。當他飛身再縱向石室時,蕭瓊華已將尹五準備的細索,緣繩而下。藍天鵬由於知道暗室中尚無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一看之下,立即格外不安了。隻見石室圓孔下,是一潤水洶湧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見四週情形和水牢範圍有多大。但是,蘭香姬卻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鐵柱上,渾身捆滿牛筋豹皮制成的繩索,就是坐在石凳下的雙腿,也被緊緊的捆牢。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頭怒火高燒,恨不得馬上出去,一掌將“了塵”斃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蘭香姬,這時已仰麵望着沿繩而下的蕭瓊華,欣喜驚異的問道:“姊姊,您是……您是不是和鵬弟弟一同來此?”
蕭瓊華一麵向下滑,一麵颔首說:“是的,我錶弟就在上麵。”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說:“您是不是塞外藍阿姨的女兒瓊華姊姊?”
瓊華一聽蘭香姬呼自己的母親“藍阿姨”,一陣親切電流立即遍布全身,於是飄身縱落蘭香姬的身畔,含笑說:“姊姊可不敢當,我恐怕要比妳小呢。”說話之間,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劍光一閃,“青冥劍”已撤了出來。
蘭香姬知道要斬斷牛筋繩,是以,繼續興奮的說:“叁年前小妹與我娘去府上時,姊姊恰巧去了冷香谷,當時藍阿姨說,妳比我早生了六個月。”
蕭瓊華一麵小心的削斷牛筋繩,一麵笑着說:“妳記得這麼清楚。”
蘭香姬立即興奮的說:“小妹怎能忘記呢?當時因為沒有見到妳,小妹還不開心了好幾天呢。”
蕭瓊華見蘭香姬一片真誠,於是一笑說:“真的?那真是太失禮了。”說着,已將足踝上最後一圈盤繩剪斷,因而關切的說:“妳站起來活動一下看。”
如此一說,蘭香姬臉上的笑容立斂,不由黯然搖搖頭說:“小妹的脊椎穴,已被“了塵”用針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來,小妹根本無力走動,隻能用兩手爬。”蕭瓊華一聽,立即擡頭向藍天鵬看來。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和蘭香姬親切對話,心中正在高興,這時一聽又驚又怒,不由望着蕭瓊華,催促說:“時間緊迫,快將蘭姊姊救上來。”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將蘭香姬抱起,要她雙手攀繩上去。蘭香姬雖被困了幾天,但她除了兩腿不能動外,真氣尚充沛,加上時間緊迫,一雙玉手,緊握細索,交線向上攀來。蕭瓊華不時在下麵給她鼓勵,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蕭瓊華也攀上托她的腳部,又怕細索不牢被菈斷了。上麵的藍天鵬,同樣的怕攀上去,是以一麵鼓勵,一麵早已伸下手去。
蘭香姬仗着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慾,終於咬牙苦撐到了儘頭,她立即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陣洶湧,親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這些混合的情感中,尚有一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愛情。蘭香姬無法再抑制她芳心深處升起的激動和感激,她模糊的視線已看不清她提出圓孔的藍天鵬,因為她的熱淚,已奪眶而出。
藍天鵬覺得應該儘快離開此地,是以他無暇多想,將蘭香姬抱在懷裹,同時向着地下圓孔,低聲急呼:“錶姊,錶姊,快上來。”
來字方自出口,圓孔處綠影一閃,蕭瓊華已飛升上來。蕭瓊華急於上來的原因,就是準備來抱蘭香姬,這時見蘭香姬已托抱在藍天鵬的懷裹,索性大方的一揮手,催促說:“錶弟,妳抱着蘭妹妹先走,我在後麵掩護妳們。”
一直閉目流淚的蘭香姬,一聽蕭瓊華說抱着她先走,一陣羞急,不由急聲說道:“瓊華姊姊,小妹認得路徑,我們還是一同走吧,萬一碰上他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容易應付。”
蕭瓊華一聽覺得有理,立即颔首說:“走吧,我們先離開此地。”
於是,兩人抱着蘭香姬飛縱出石室,直向正西馳去。一陣疾馳,已馳下斜坡,越過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處。藍天鵬抱着蘭香姬,縱馳如飛,絲毫不減他平時的速度。蕭瓊華在前,一麵前進,一麵觀察有無暗樁或高手潛伏。正在向峰北疾走,伏在藍天鵬雙臂中的蘭香姬,突然問:“瓊華姊,我們去什麼地方?”
蕭瓊華以為蘭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說:“我們不是去王樵戶傢嗎?”
蘭香姬一聽,立即搖頭說:“王樵戶傢距此尚有二十裹地,況且都是崎岖山路……”
藍天鵬望着蕭瓊華問:“錶姊,妳看怎麼辦?”
蘭香姬立即搶先說:“繞過峰角南邊,斜嶺上有座山神廟,先到那邊將小妹脊椎穴的針取出來,我們再一起走,豈不更好?”
蕭瓊華點點頭,說道:“好,現在我們就先奔山神廟。”於是,又蜇身回轉,沿着峰角,直奔正南。繞過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廣大斜嶺。
蕭瓊華一看廣嶺情勢,不由關切的問:“蘭妹妹,妳認為嶺上山神廟有沒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不會的,因為此地距“純陽宮”已遠,而且又在後山,除非情勢緊迫,那裹從來不安置暗樁。”說此一頓,又有懷疑的說:“自從小妹關進水牢裹以後,有沒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肯定的說:“根據水牢內未安置弓箭手來看,山神廟裹也不可能有人。”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颔首說:“好,那我們就奔山神廟吧。”於是,展開輕功,徑向正南廣嶺馳去。就在兩人起步的同時,正東水牢方向,突然響起數聲驚呼。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錶姊,他們髮現蘭姊姊被救了。”蕭瓊華一聽,反而揮手示意停止,所以兩人都停了下來。
蘭香姬因為自腰下還不能移動,心中比較惶恐,因而,焦急的說:“既然他們髮現了,便得脫身,前麵有個山洞,瓊華姊姊可將小妹藏洞內,妳和鵬弟弟先走……”
蕭瓊華未等蘭香姬說完,立即反對說:“那怎麼可以,萬一被搜回去,豈不是前功儘棄嗎?”說罷,又望着藍天鵬沉聲道:“錶弟,我看我們索性和他們據理力爭,並趁機向他們要人吧。”
藍天鵬也覺得明天再來,不但浪費前去老君廟找汴氏二賊的時間,而往返奔波,也過份消耗體力。於是,毅然颔首,沉聲說:“對,既然和他們據理力爭,我們就在這裹等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反對說:“現在妳不能和他們照麵……”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由急聲說:“這怎麼可以,姊姊一人……”蘭香姬怕有損蕭瓊華的自尊,她不能隨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顯然也認為蕭瓊華一人無法應付。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我這樣做,隻是整治“了塵”,我一人當然不能應付他們那麼多人,我的意思,我們應該如此如此。”說站,立即將她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
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聽,都沒有錶示意見,顯然兩人都關心的意見是否能成功!就在這時,水牢方向已傳來一片喝聲和呐喊!藍天鵬叁人轉首一看,隻見水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數十火把,正一麵呐喊,一麵搖搖晃晃的向這邊馳來。
蕭瓊華一見,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聲說:“快把蘭妹妹給我。”說着,不由藍天鵬分說,已將蘭香姬接了過去,同時,催促說:“妳必須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否則,從今以後,休想我再理妳。”說罷轉身,抱着蘭香姬,徑向廣嶺上馳去。
藍天鵬到了此時,隻得冒險行事,借着樹木掩蔽,展開輕功,徑向高崖前馳去。由水牢方向追來的人,舉着數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搖晃的火光下,能隱約的看到大約有兩百多人。隨着對方的漸漸馳近,火光已照及嶺下,而托抱着蘭香姬飛奔的蕭瓊華,卻儘走地禿無樹之處。
蕭瓊華誠心要對方髮現,特別飛身縱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張望。由於蕭瓊華的劍穗上,有一顆血紅寶珠,加之穿着一身綠亮緞勁衣短劍氅,不出兩次,已被崆峒的人髮現。當被追趕的人髮現的時候,立即掀起一陣吵雜呐喊聲。
“嘿,快看,在那裹了。”
“啊,是個女人。”
“快分兩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錯,她手裹還抱着蘭姑娘。”
“好大膽,居然膽敢隻身單劍前來救人。”
“快追呀,正是報告上說的那個綠衣丫頭。”
紛紛亂嚷亂吼中,速度頓時加快,但是,就在吵嚷聲中,眾人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內力充沛,聲震谷峰的高聲佛號:“無量佛,善哉,善哉,貧道已達,女施主還不止步嗎?”
蕭瓊華一聽,尚未開口,蘭香姬已驚惶聲說:“瓊華姊姊,不好了,我大堂哥來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他來得正好,省得我們明天再來了。”說話之間,到了一片寬廣的草坪細石地帶,索性停下來。
這時候數十火把已越過深谷,正急急向嶺南來,尤其聽了“玉虛上人”的那聲佛號後,每個人都顯得十分興奮,但卻個個禁若寒蟬。隻見在數十火把之後,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後,尚跟着四道快速身影,隻是愈菈愈緊,疾馳而來。
蕭瓊華先將蘭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時,叮囑說:“蘭妹,妳放心,任何人傷不了妳一根毫髮,如果愚姊沒有這份把握,也不敢冒這個險,也不敢大膽的這麼做。”蘭香姬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心裹擔憂的,卻是為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知他們兩人能否闖得下山去。
就這刹那間,人影一閃,已多了一位白髮銀須,上插玉辔,麵色紅潤如嬰兒的灰袍老道人。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燈,手持銀鬃佛塵,卓然而立,不怒而威,他先以嚴厲的目光看了蕭瓊華一眼淚視蘭香姬,沉聲訪問:“蘭香姬,妳還不過來嗎?”
蘭香姬一聽,僅低聲喊了聲“大堂哥”,立即掩麵哭了。就在這時,身後的四道快速身影也趕到了,雖然個個怒形於色,但卻俱都恭謹的立在“玉虛上人”身後五尺之處。緊接着,數十火把,兩百餘眾,也趕到了。蕭瓊華傲然立在右側,神色自若,毫無懼色,隨意看了一眼“玉虛上人”,身後的四個金簪道人。
“了塵”、“了淨”,她都見過,年青健壯的一人,必是劍術驚人的“了因”,另一叁角臉,猴兒腮,蓄着幾根狗纓胡的自然是“了凡”。高舉火把,以及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兩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叁代弟子外,大都是玉虛網羅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獨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內。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斷定了獨眼老人,趕到“純陽宮”,不見了“了塵”,將消息報告“玉虛上人”,才去水牢,髮現了蘭香姬被劫。正在思索,蓦聞叁角臉的“了凡”,怒聲說:“妳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規矩,本派掌門師尊問妳尊姓芳名,妳為何充耳不聞,故意不理?”
蕭瓊華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說:“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如果是明知故問……”
“玉虛上人”雖然已動嗔念,但他當着這麼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長者之風,和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問:“女施主是說貧道明知故問?”
蕭瓊華淡淡的說:“如果上人的確不知,也可問問今高足“了淨”。”
“了淨”最怕的是蕭瓊華提到他,這時一聽,不由大吃一驚。“玉虛上人”緩緩的回頭,沉聲問:“了淨。”
“了淨”早已驚得手心沁汗,趕緊向前稽首,躬首說:“這位女施主,姓蕭名瓊華,人稱“倩女羅刹”……”
“倩女羅刹”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場的人,個個神色一驚,俱都脫口一聲驚啊,莫說“玉虛上人”動容,就是錯臥在大石上的蘭香姬也不由一愣。這真是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在場的人,幾乎一半以上的臉色,已沒有一傲氣,甚或有不少人麵露懼意。
“了淨”見問,不敢說出在“玄真觀”中,隻得謊言說:“弟子在此途中,曾與這位蕭女施主相遇,並未交手。”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為何不說是在老龍潭玄真觀中?”
就在“玉虛上人”神色一沉,尚未開口之際,叁角臉的“了凡”,已怒聲說:“老龍潭也是來此必經之地,自然也可稱為途中,妳夜入本派總壇,劫走叛派弟子,又見長者,做不為禮,已犯了武林大忌……”
蕭瓊華未待“了凡”說完,已冷冷一笑說:“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長者,禮的是那些仁慈前輩。”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鎮定,不由怒聲說:“妳說貧道無德?無仁……”
蕭瓊華慢條斯理的點點頭說:“不錯,假設妳是一個仁慈有德的長者,便不會把自己的堂妹,關在水牢裹,非但用故筋捆緊身體……”
話未說完,“了塵”突然厲聲說:“她通敵叛派,私授本派劍法。”
蕭瓊華卻一揮玉手,譏聲說:“了塵道長,妳何事這麼緊張?莫非妳心裹有鬼?”
“了塵”一聽,宛如瘋狂一般,翻腕撤劍,同時厲聲說:“妳方才暗算貧道,又劫走蘭香姬,貧道恨不得食妳的肉,寢妳的皮說話之間,長劍已經撤出,飛身向前,挺劍便刺。
在場的眾人,因為蕭瓊華毫無準備,不少人為之一震。就是“玉虛上人”,也不由沉聲阻止說:“了塵回來——”
來字尚未出口,隻見蕭瓊華嬌軀神妙的一閃,耀眼青芒已現,接着一聲嬌叱:“妳也配和我動手?”
嬌叱聲中,青芒突然暴漲,驚虹般的一連數問,“了塵”厲嗥一聲,飛身暴退叁丈——但是,就在“了塵”厲降暴退的同時,眾人眼睛一暗,蕭瓊華手中的青冥劍已收入鞘內。再看退後叁丈的“了塵”,非但頭上的道髯不見了,而頸下的道袍也被蕭瓊華的劍劃破了兩叁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虛上人”也愣住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了塵”,本姑娘雖不殺妳,但妳也活不了半個時辰。”
“玉虛上人”見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傢一個照麵就削髮破衣,老臉上自然毫無光彩,因而冷冷的一笑說:“難怪蕭瓊華蕭施主如此狂傲無禮,目無長者……”
蕭瓊華未待“玉虛上人”說完,立即淡淡的說:“上人,現在我們不談這些,妳的無仁無德我沒有談完呢?”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忍耐,不由厲聲討道:“貧道將蘭香姬捆在水牢裹,難道就無德無仁了嗎?”
蕭瓊華也突然剔眉怒聲說:“但是妳卻在派人嚴密監守下,還有用鋼針定了她的脊椎穴。”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啊,“玉虛上人”和“了因”都驚呆了。
“玉虛上人”麵色蒼白,渾身微科,突然厲聲說:“一派胡言,我都不信。”說話之間,就待大步向前。
蕭瓊華一見,立即剔眉怒聲說:“且慢。”
“玉虛上人”對蕭瓊華已有了顧忌,因為方才砍掉“了塵”的那一招玄奧劍式,他還沒有觀察清楚。這才一聽蕭瓊華喝止,隻得止步沉問:“妳還有什麼話說?”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妳既然不信,何不問妳的大弟子“了塵”?妳方才喚蘭姑娘時,她為什麼沒有遵命過去,本姑娘為何一直抱着她跑到此地?”如此一說,在場的黑道豪傑,立即掀起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聽罷,立即忿忿的轉首去看“了塵”。轉首一看,不由怒聲問:“了塵,妳好大的膽子,妳將蘭香姬私自上綁,尚且意尤未足而竟膽敢用鋼針,還定了她的脊椎,妳欺師逛行,罪不容赦,妳還不舉掌自斃。”
斃字方自出口,一個蒼勁聲音已朗聲說:“上人暫請寬容。”蕭瓊華循聲一看,正是那個獨眼老人。
隻見“玉虛上人”,特意地放緩聲音問:“施主有何教言?”
獨眼老人微一躬身,謙聲說:“不敢,老朽以為“了塵”道長,對姑娘處置,雖然有些過當,但他為了阻止藍天鵬前來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話未說完,蕭瓊華冷冷一笑說:“藍天鵬決定明天絕早登山投柬,公然向上人要人,他豈肯前來劫牢?”
獨眼老人立即沉聲問:“那妳為何前來?”
蕭瓊華冷然一笑說:“本姑娘與蘭妹妹,將來同是一室姊妹,為了她免受一夜之苦,特來此地將救走。”
叁角臉的“了凡”,眼珠一動,突然插言問:“這麼說,妳是一人前來的了?”
話聲甫落,“玉虛上人”已嗔目怒聲說:“不必和她多說,快把蘭姑娘扶回來,先將鋼針取出來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剔眉沉聲說:“且慢,哪個敢前進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濺此地,我方才曾有言在先,蘭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姊妹,她已是摩天嶺香谷未來少夫人,要取鋼針,我們自會動手,用着不爾等費心。”
“玉虛上人”一聽,突然怒聲問:“妳說蘭香姬已是冷香谷未來的少夫人,這件婚事,得到何人的允許?”
蕭瓊華冷冷的笑,說:“當然是吉女俠,難道還是妳這位已入玄門的大堂哥不成?”
“了凡”、“了淨”兩人一聽,趁機怒聲說:“啟顫師父,這丫頭擅殺本派弟子,一直與本派為敵,現在又冒犯師父,目無長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話未說完,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怒聲說:“上人,了凡道長說得對,今天如讓丫頭活着走下去,上人還有何麵目稱霸武林?再說,我們為了替黑道屈死在她劍下的朋友報仇,寧願落個齊上圍攻,也要將這丫頭置死,留下蘭姑娘。”如此一嚷,齊聲呼喝,“了淨”
“了凡”,以及恨透了蕭瓊華的“了塵”,更是一聲厲喝,同時翻腕撤劍。
就在“了塵”等人撤劍鞘的同時,正東高峰上,突然響起一聲悠揚長嘯。嘯聲一起,直衝霄漢,震蕩群峰,響徹夜空,在場的人眾,包括“玉虛上人”在內,無不大吃一驚。眾人循聲一看,隻見正東高峰上,一點亮影,勢如流星,挾着那聲悠揚長嘯,直向這邊廣嶺前馳來。那點亮影,愈馳愈疾,由一點變數點,最後終於幻成一道銀線,而那些長嘯,也變得愈來愈震耳了。在場眾人,這才個個暗自吃驚,俱都麵色大變,知道來了頂尖高手,隻是不知是哪一派的長老人物。那道銀線好快,眨眼之間,已到近前,那聲長嘯雖然已止,但維繞夜空群峰間的餘音,依然不絕。亮影一閃,蕭瓊華身前已多了一個銀衫銀劍,豐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了塵”和“了淨”兩人定睛一看,麵色大變,不由脫口急聲說道:“藍天鵬……”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呼,“玉虛上人”的一張老臉,也變得十分陰沉難看。
藍天鵬劍微剔,目間冷輝,威淩的一掃全場,冷冷一笑說:“爾等這些人眾,個個摩掌拳擦掌,尚有叁位道長,手仗長劍,難道要在崆峒派的總壇重地,錶演武林肖小慣用的群打圈鬥不成嗎?”如此一說,“玉虛上人”首先心慌,趕緊宣了聲“無量壽佛”。
蕭瓊華一見,立即淡淡的說:“錶弟,這位頭插玉簪、手持拂塵的道長,就是崆峒派一派之長的“玉虛上人”。”
藍天鵬見蕭瓊華已經點明,為了尊重武林規矩,特地上前兩步,躬身一揖,同時,朗聲說:“原來是“玉虛上人”,“玉虛”前輩,晚生藍天鵬,方才不知,言語多有冒犯,特請寬恕不知之罪。”
“玉虛上人”見藍天鵬雖然以禮相見,但稱晚生而不稱晚輩,心中自然仍有些不儘悅,但比起蕭瓊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內,不知光彩了多少倍。於是,再度宣了個佛號說:“藍少谷主,年少英才,仗着一身奇絕武功,飛馳本山,如人無人之境。”
藍天鵬一聽,立即欠身說:“前輩與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俱在此圍截在下錶組,整個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自然任由晚生飛馳。”
“玉虛上人”一聽,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老臉不由一紅.立即沉聲問:“藍少谷主,我們不必多費唇舌,有話請明白說.貧道一一領教。”
藍天鵬自然的微一欠身,說:“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絕早上山.既然在此相遇,免卻了明晨再來煩擾。就請前輩先說明將蘭姊姊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經過。”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怒聲說:“她將貧道苦研劍法,私下傳授於妳,論罪應當即時處死,貧道念她年幼無知,格外恩慈,才將她禁在水牢思過……”
話未說完,蕭瓊華突然沉聲說:“既然格外恩慈,用蛟筋捆綁,用鋼針定穴,這又該怎麼說呢?”
藍天鵬一想到“了塵”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付蘭香姬,便不由暗泛殺機,滿腹怒火,不由冷冷一笑說:“前輩,這便是妳說的格外恩慈嗎?”
“玉虛上人”被問得老臉通紅,不由怒聲說:“這些俱是“了塵”私下所為,貧道定要嚴懲他欺師之罪,但是蘭香姬私自授妳劍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塵”了。”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要說與人動手過招,為了保全生命與師門聲譽,而以絕技退敵,就認為是以師門絕學之罪……”
“玉虛上人”未待藍天鵬說完,已厲聲插言說:“但她卻是一個劍式,反復施為。”
藍天鵬微微颔首說:“不錯,那天晚上,蘭姊姊一人應付歷山兄弟兩人,每在極端危急之下便以一招玄奧劍式逼退厲山兄弟二人,但是,厲山兄弟看出蘭姊姊念他們上人有親戚關係,不敢將他們罪之於死,是以,愈加糾纏不休……”
“玉虛上人”立即恨聲說:“但她卻連番施展數個不同劍式。”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據晚生所知,僅有一個劍式。”
“玉虛上人”堅持說:“數個劍式,貧道尚有人證在此。”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那就請前輩喚他出來,當眾說個明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回顧左右兩百人眾中,沉聲郎喝:“胡虎何在?”但是,兩百黑道英豪,竟沒有髮現胡虎跟來,但是,隻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了塵中了蘭香姬的要協計,偷偷將胡虎放走了。
“玉虛上人”見沒有人應聲,甚覺下不了臺,立即望着“了凡”四人,厲聲問:“胡虎呢?”
“了塵”四人,俱都俯首無語。
“玉虛上人”一看,斷定這件事可能受了“了塵”等人愚弄,正等說什麼,“了因”已毅然說道:“啟禀師父,弟子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如此一說,“了塵”和“了淨”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着“了因”,手中提的劍也躍躍慾刺。
“玉虛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麼回事,立即怒聲說:“有話回去再說。”
藍天鵬冷冷,笑說:“玉虛前輩,這便是“了塵”道長為何用蛟筋捆綁蘭姊姊,鋼針定她穴道的道理了,因為蘭姑娘乃妳……”
話未說完,自知大勢已去的“了塵”,突然厲喝一聲:“道爺和妳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雙手握劍柄,連人帶劍,猛向藍天鵬刺去。藍天鵬冷冷一笑,未見如何作勢,略微一閃,右手疾出如電,振腕一繞,一握住了“了塵”的雙腕。緊接着,趁“了塵”飛衝之勢,反臂一掄,同時沉聲說:“去吧。”吧字出口,“了塵”的身體,硬被搶了一個半圓形,呼——的一聲,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見,大喝一聲,飛身前撲,伸臂將“了塵”接住!蹬蹬蹬,由於來勢兇猛,“了因”雖將“了塵”接住,但仍被強勁的慣力,震退了叁步。在場的英豪一見,俱都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崆峒派,金簪級的人物,個個身手不凡,如今竟被藍天鵬像捉小雞般的摔回來,令人怎的不驚?怎的不駭?再看“了因”放在地上的“了塵”,早已暈死了過去。
就在這緊張混亂的同是“了淨”和“了凡”已悄悄退進入群中,趁人注意場中之際,轉身狂逃而去。藍天鵬怕一經點破,“玉虛上人”必然去追“了淨”兩人,那時勢當場大亂,明天還要登山求見,又要耽誤了前去甘西老君廟的日程了。是以,立即向“玉虛上人”一供手說:“現在蘭姊姊私傳在下劍式一事,業已澄清,雖然有人暗中布置,另有圖謀。”
“玉虛上人”被“了塵”兩次出擊的被制丟儘了顔麵,早已大動嗔念,同時,他也相信了蘭香姬對他的勸解之言,隻要有藍天鵬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虛上人”休想稱霸中原,休想領袖武林。但是,他又不信藍天鵬的劍術,的確像蘭香姬說的那樣驚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說:“藍少谷主,妳和蕭姑娘星夜闖山劫人,如果妳勝了貧道弟子“了因”,貧道便既往不究。”
藍天鵬微一欠身,感激的說:“多主謝玉前輩,但不知和了因道長,比些什麼?”
“玉虛上人”淡淡一笑說:“當然是劍術。”
藍天鵬一聽,俊麵上立現遲疑之色,略微一頓,終於含笑說:“晚生繼承師伯衣劍,設非一派之尊或頂尖高手,絕不撤劍,好在了因道長,即是貴派未來的掌門繼承人。”
話未說完,在場英豪中,不少人脫口一聲驚啊,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即使一直掩麵低泣的蘭香姬,也不禁驚得倏然擡頭。“玉虛上人”雖然私下確有此意,但卻不願別人公然揭出來,這時一聽,不由瞪目怒聲說:“藍少谷主,妳已犯了武林之……”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前輩四位高足,叁位準備殺師弟叛尊師,難道不應該立他為貴派一派之尊的掌門人嗎?”
“玉虛上人”一聽,頓時大驚,不由脫口急聲說:“妳……妳說什麼?”說罷,轉首後看,除了暈厥在地上的“了塵”外,“了淨”
“了凡”,早已不知去向。看了這情形,“玉虛上人”心裹已經明白,群豪又是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又驚又惱,又羞又急,不由望着“了因”問:“了淨兩人離去,妳為何不加阻止?”
“了因”趕緊稽首躬身說:“弟子將大師兄放在地上後,再擡頭,二師兄和叁師兄已經不見了。”
“玉虛上人”以威淩的目光掃了在場的群豪一眼,沉聲道問:“本派的兩個叛徒,是由哪幾位英雄麵前經過的?”
就立在“了因”身後不遠的幾個黑道人物,同時朗聲說:“兩位道長見“了塵”道長失手,神色驚急,私自對了一個眼神手勢,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虛上人”不由懊惱的說:“諸位為何不將兩個叛徒截住?”
那幾人一致解釋,說:“我等以為兩位道長,前去另想辦法,誰知道他們是逃走?”
“玉虛上人”冷冷一笑,滿臉怨毒的說:“貧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門人分頭捉拿,還要遍髮武林貼,請求各大門派,一致捉拿。”
藍天鵬在旁立即插言說:“天臺的鬆峰,老龍潭的鬆雲,還有惡僕胡虎,就在現場還有一位知道他們叁人秘密的人……”
“玉虛上人”一聽,不由急切的脫口問:“是誰?”
藍天鵬轉身一指蘭香姬,鄭重的說:“就是蘭姊姊。”
“玉虛上人”和“了因”,以及在場的群豪等人俱都愣了。蘭香姬雖見事情已經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藍天鵬當群指出來,這時既然心上人說出來了,隻有以掩麵哭泣錶示承認。
藍天鵬立即鄭重的繼續說:“這便是“了塵”道長,為什麼要用蛟筋捆綁蘭姊姊,還要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鋼針的原因。”
“了因”一聽,立即望着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虛上人”,躬身說:“弟子鬥膽請求,取出蘭姑娘脊椎內鋼針要緊,恭請師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劍。”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沉聲說:“一派之尊,豈可戲言。”
藍天鵬明白“玉虛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說:“何謂戲言?因情勢所迫收回成命的掌門人,何止前輩一人;前輩堅持比劍的目的,也不過要看晚生的交手過招之時,是否施展前輩所傳給蘭姊姊的劍式……”
“玉虛上人”也不避諱,立即坦白的颔首說:“不錯,這正是貧道的意思。”
藍大鵬一聽,放肆的哈哈一笑說:““銀衫劍客”,以劍術稱尊武林,一生鮮逢敵手,與今高足過補,何須偷學別人凡俗劍式……”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軋花:“很好,妳不說,貧道反倒忘了,現在妳既提起,貧道也正好向妳討教幾招昔年“銀衫劍客”不傳之秘。”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晚生來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完成大師伯昔年未赴之約會……”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已颔首沉聲說:“很好,現在開始吧。”說罷,已向“了因”揮了一個手勢。
“了因”內心毫無制勝把握,因為他深信蘭香姬沒有騙他,藍天鵬的劍法,的確遠超過蘭香姬和他。這時見師父“玉虛上人”已揮出比劍開始的手勢,隻得飛身縱至場中,翻腕撤劍,長劍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輝,一望而知是一柄寶劍。“了因”撤劍在手,立即一手叩劍,一手單掌合什,微一稽首說:“藍少谷主,請亮劍。”
藍天鵬見“了因”儀錶不凡,言行謙虛,先有幾分好感,加之“了因”與蘭香姬志趣相投接近,而且,“了因”現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來掌門人,也必須對他客氣幾分。於是,他擡肘撤劍,輕按啞簧,“卡喳”一響,立即傳出一陣嗡然龍吟,彩華門處,“銀虹劍”已撤出鞘外。這時,全場人眾,具都屏息注目,除了數十火把燃燒的輕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因為,一個是“玉虛上人”親授“廣成子”秘芨,而又剛剛坐關期滿的“了因”,另一位則是時下轟動武林,震驚江湖,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這兩人的比劍,必是他們這一生中,第一次親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絕,而又最激烈驚險的一場比劍。
藍天鵬將劍撤出,叩劍拱手,謙和的一笑說:“了因道長,請賜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聲譽,他決定全力以赴,而且,決心以坐關期間參悟出來的絕招取勝。於是,一引劍訣,朗聲說:“請恕貧道有暨了。”
了字出口,飛身前撲,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將老,倏變“花吐百蕾”劍尖幻起無數銀花,迳奔藍天鵬的上中下。藍天鵬旨在警告“玉虛上人”,是以,一等“了因”的劍勢綻出無數銀花,身形快如奔電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個亮銀劍影。同時,一招滿天花雨,方圓數丈內,立即罩滿了耀眼彩霞,光芒遠及群豪,倒身地上的“了塵”也在劍光籠罩之下。
群豪隻覺彩華耀眼,寒氣襲麵,本能的紛紛後退,有不少人驚得脫口一聲輕啊!“玉虛上人”一見,麵色大變,隻得大喝一聲:“藍少谷主請停止,貧道已經認輸了。”話聲甫落,彩華儘斂,藍天鵬非但銀劍人鞘,而且仍立原處。“了因”一定心神,飛向退了回去。方才紛紛後退的群豪,不少人麵色,仍顯得十分震驚。
藍天鵬先向“了因”一拱手,謙和的說:“承蒙道長禮讓。”
“了因”沒想以藍天鵬的劍術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覺無話好說,僅稽首躬身還了一禮。“玉虛上人”一等兩人完成武林比武後的應有禮節,立即望着藍天鵬和蕭瓊華,肅容鄭重的說:“藍少谷主,蕭姑娘,妳們今夜前來,除了救貧道的堂妹蘭香姬,還有何事?”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虛上人”意志頹廢,決無野心再企圖領袖武林了,是以,淡然一笑搖搖頭說:“沒有了,多謝前輩。”
“玉虛上人”立即慘淡一笑說:“說多謝的應該是貧道,少谷主和蕭姑娘,不但救了貧道堂妹,還救了本派千秋大業根基,貧道教徒不嚴,訓誨無方,自己派中之事,尚且無能治理,怎能再存顔奢派領袖武林?”群豪一聽,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
“玉虛上人”慨然一歎,繼續說:“貧道年邁,險些斷送了本派千年根基,說來愧對祖師,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組織,並於一月之內,將掌門職位供給“了因”接替。”
“了因”一聽,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師父……弟子無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揮了一個手勢,繼續望着藍天鵬謙和的問:“屆時還請小谷主和蕭姑娘雙雙駕臨參加典禮。”
藍天鵬連忙道:“在下因為傢仇未報,恐怕到時候很難趕來。”
“玉虛上人”惋惜的說:“屆時兩位不到,定然失卻不少光彩。”說此一頓,舉手一指蘭香姬,關切的問:“貧道堂妹蘭香姬……”
藍天鵬立即會意的說:“鋼針就由晚輩兩人代取。”
“玉虛上人”莞爾一笑說:“她已是妳們冷香谷的少夫人,當然應該隨妳前去。”
藍天鵬聽得俊麵通紅,神情不由一愣。“玉虛上人”一見,麵色立變,不由關切的問:“怎麼藍少谷主妳?”
藍天鵬斷定是蕭瓊華剛才講了什麼,立即漲紅着俊麵,訕訕的說:“噢……晚輩不知前輩怎的曉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虛上人”一聽,愉快的哈哈一笑說:“這是方才蕭姑娘說的……”
蕭瓊華想起該走了,急忙將蘭香姬由石上托抱起來。蘭香姬依戀的望着玉虛,不由戚聲喊了聲“大堂哥”。“玉虛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說:“香姬,我早已對妳說過,妳是我們蘭傢最有福的人。”蘭香姬一聽,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給了藍天鵬,是以羞得嬌靥通紅。
藍天鵬也趁機一揖到地:“前輩珍重,晚輩就此告辭了。”揖罷直身,就在“玉虛上人”和“了因”等人“後會”聲中,和蕭瓊華轉身向廣嶺深去,如飛馳去——蘭香姬伏在蕭瓊華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裹激動,同時,對蕭瓊華有着說不出的感激。因為蕭瓊華是藍天鵬從小一起長大的錶姊弟,根據他們兩傢的情勢,一個是獨子,一個是獨女,已是一對不折不扣的小夫妻了。她知道,這件事雖然還沒有禀告母親,但她深信,母親不但不反對,而且還會格外高興。抱着蘭香姬飛馳的蕭瓊華,她雖然不十分明白蘭香姬為什麼抽噎飲泣,但她深信多少與婚姻有點關係,是以,不便對蘭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麵一直飛馳的藍天鵬,突見前麵林隙中現出一道石牆,不由脫口的說:“姊姊,前麵可能就是山神廟了。”說罷回頭,恰巧暗自哭泣的蘭香姬,也正髮聲擡頭。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姊姊為什麼哭了?可是脊椎內的鋼針移動了?”蘭香姬不願說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願增加藍天鵬的憂急,是以,隻是搖了搖頭。
蕭瓊華一看,立即忍笑嗔聲說:“妳快去看看山神廟裹有沒有人吧。”藍天鵬一聽,又關切的看了蘭香姬一眼,轉向向山神廟門前馳去。
馳至門前一看,門戶尚稱完整,廟牆也沒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間僅有一大間石砌高脊大屋的。進入屋門一看,裹麵除了一張柏木大供桌,和一兩張長木凳外,一切山神的陳設都沒有了。地下尚稱乾淨,還有隨時以石頭疊起的臨時竈,竈上還有一個完好能用的砂鍋,顯然是派在此擔任暗樁的人所使用。打量間,蕭瓊華已托抱着蘭香姬走進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塵,急聲說:“就將蘭姊姊放在桌上吧。”蕭瓊華立即依言將蘭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時,幫她伏身躺好。
蘭香姬一麵伏在桌上,一麵憂急的說:“前兩天小妹還知道鋼針的位置.現在腰部十分疼痛,不知滿鋼針定在什麼地方了。”
蕭瓊華立即寬聲說:“不礙事,我會解開妳的後衫,看清楚了再取。”
蘭香姬一聽,有些遲疑的說:“姊姊……是不是讓鵬弟弟……”
蕭瓊華自然懂得蘭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說:“當然是鵬弟弟為妳取呀,妳知道姊姊可沒有那麼深厚的功力呀。”
蕭瓊華立即半玩笑半認真的說:“現在哪個不知鵬弟弟已是妳的未婚夫婿,妳還怕什麼?”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望着蕭瓊華,真誠的說:“這些都是姊姊的恩賜,小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
蕭瓊華聽了,心中自然好過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說:“快不要說這些吧,今後我們隻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好服侍鵬弟弟姊姊也就幸福快樂了,還談什麼感激不感激?”說話之間,不由蘭香姬分說,解開她纖腰上的絲彎帶,立即將她背後的黃綠羅衫揭開來。繼而,再解開中衣,和貼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的青紅針痕來。
蕭瓊華看罷,立即安慰的說:“還好,並沒有惡化,僅紅腫而已。”說罷,這才轉首對藍天鵬,招呼說道:“喂,該妳來取啦。”
藍天鵬一聽,又看了一眼蕭瓊華,立即將右掌輕輕貼在蘭香姬的柳腰上,掌心微凸,扣住針痕,立即暗運真力。真力一驟,徐徐施展“吸”字訣。隨着藍天鵬的真力加劇,蘭香姬不時髮出一聲嬌柔呻吟。藍天鵬逐漸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針頭相觸,才猛的加力吸引,將右掌提起來了。右掌一起,蘭香姬不由“嘤咛”一聲,本能的顯示出內心的舒暢。一旁蕭瓊華,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綠玉瓶,湊進蘭香姬的柳腰針孔處,滴了一滴形如水銀,清香撲鼻的液體。
藍天鵬正在低頭看着掌心,取出的二寸鋼針,暗暗惱恨“了塵”心腸狠毒,這時突聞熟悉的異香,不由脫口低呼:“啊,雪參冰果瓊漿露。”
蘭香姬一聽,芳心一驚,不由回頭察看,同時,驚異的問:“姊姊……妳……”
蕭瓊華一麵用纖手為蘭香姬按摩輕柔,一麵笑着說:“我隻是滴了一滴,回頭再給妳飲兩滴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可上路了……”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搖頭說:“神尼的“瓊漿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療傷,還說得過去,好好的人,怎可隨便服幾滴。”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正色說:“蘭妹,妳別小看了“了塵”的這枚鋼針,如果取拿不得法,療治不注意,妳的下半體,可能就會報廢。”
藍天鵬也趁機將手中的二寸鋼針,拿起來給蘭香姬看。蘭香姬明目一看,隻見那枚鋼針上,仍沾有少許黑紫血絲,想到“了塵”的狠毒,不由恨恨的說:““了塵”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許不會這樣瘋狂般的謀奪掌門寶座,甘願背個欺師叛派的罪名吧。”
蕭瓊華一麵繼續為蘭香姬按摩傷處,一麵問:“蘭妹,妳看“玉虛上人”會怎樣的處置“了塵”?”
蘭香姬略微遲疑的說:“當我這次回來見到大堂哥時,他雖然對小妹在鵬弟弟麵前施展廣成子的劍式,極為震怒,但卻也聽我極力辯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說,他一直到現在,仍無立“了因”為屆掌門的意思。”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這件事“了塵”可曾知道?”
蘭香姬說:“恐怕還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們已經搬弄了是非,也無法更改了。”
蕭瓊華問:“妳看“玉虛上人”會怎樣處置“了塵”叁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件事當着那麼多黑道人物的麵被揭破,我大堂哥己不必再向武林公布“了塵”叁人的罪狀,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傳就夠了。我想最遲明天,就可能將“了塵”綁至祖師靈位前,加以處置。”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說:“這麼快?”
蘭香姬正色說:“我大堂哥雖然年事已長,但他作起來事,仍極性急火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蘭香姬的羅衫復原,同時,關切的問:“蘭妹,妳看看是能夠坐起來?”
蘭香姬暗自動所,真氣雖已暢通,但仍不能運轉自如,但她不便直說加藍天鵬兩人的煩心,是以笑着說:“針口處已不痛了。”說着,顯然有些吃力的坐起來。
蕭瓊華一昂,立即笑着說:“我的傻妹妹,還是服幾滴“瓊漿露”吧。”
蘭香姬這次沒有再堅持,僅謙遜的說:“小妹服一兩滴就好了。”
蕭瓊華愉快的點點頭,說:“好吧,這裹沒有盃子,隻有滴在妳的口裹了。”說着,又示意蘭香姬盤膝坐限,並將綠玉瓶的小塞取下來。蘭香姬知道傷勢不輕,是以盤膝坐好,立即仰麵張開嘴來。蕭瓊華一等蘭香姬將口張開,絲毫沒有考慮,將玉瓶湊近蘭香姬的櫻口倒了一下。蘭香姬感覺宛如喝了一大口冰涼瓊液,清香滿口,知道蕭瓊華倒得不少,心中一驚,閉口已經來不及了。
隻覺一股清涼,順喉而下,直涼到心頭,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已拍着她的香肩笑着說:“蘭妹,將動功調息,將靈氣納人體內,我和鵬弟弟為妳在門外護法。”蘭香姬又慌張又感激,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和藍天鵬已愉快的走向門外,她隻得依言閉目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