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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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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天女
作者:紫屋魔戀
第九卷 第二章 膝下黃金

也不管自己現下身無寸縷,南宮雪仙怒上心頭,猛地站了起來,拾起了長劍,走到兩人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坐倒在地,穴道猶自受制還爬不起來的兩人,髮顫的手隻等着將長劍刺上去。

雖說雙方功力有差,南宮雪仙又負傷在身,照說功力淺的人即便點中了功力深湛者穴道,除非所修的點穴法有特異之處,否則功力精深之人緩緩提勁沖穴,總是能將穴道沖開來的,以雙方內力造詣的差距,方才那兩掌即便制住了兩人穴道,現在也該解了開來,顯然方才自己情急之下用力不小,加上二賊全無所覺,竟是制得內力一時間提不起來,到現在還沖不開穴道。

隻是二賊現下的神情,也真夠讓南宮雪仙怒火中燒了。毀掉女兒傢貞節,又在這大廳中肆行淫虐,在武林道上這等行徑實是千夫所指,可二賊麵上神態卻是全然不當一回事的憊懶模樣,似是根本看不到自己怒火高燒,手中長劍隻等着擇人而噬!

尤其南宮雪仙情急之下,全沒顧着穿衣裳,身子也沒拂拭一下,肌膚雖已大半平復了平日中的瑩白如玉,可股間卻還保着尚未褪去的淫漬斑斑,兩人的眼睛似根本看不到長劍,隻在她股間痕迹上頭打轉,教她身為女子如何不怒?

所謂報仇,總是要讓對方知道自己仇怨燒心,所以才要親手將敵人擊殺,便不在下手前戟指痛罵,也要在對方死前將前因後果說個清楚,不僅讓對方當個明白鬼,也是對自己的交代。

可兩人現在的模樣,簡直是除了色慾之心外什麼也管不到,比之中了“無儘之歡”的裴婉蘭和南宮雪憐還要來得嚴重,彷佛眼裹心中隻剩下色慾而已。甚至……甚至在這等逼命時刻,下體仍有蠢蠢慾動之態,令南宮雪仙氣得纖手髮抖,長劍不住閃動波光,令旁觀的裴婉蘭看得眼花,卻移不開目光,而南宮雪憐則是把頭埋在母親懷中,根本不敢看接下來的情況。沒想到兩人竟是膽大如此,還是說他們根本不信被他們淫辱過的女子敢出手報仇?竟到此時還嘻笑自若,南宮雪仙愈看愈氣,一提腳就把兩人踢得滾到一邊,可轉了個圈後的兩人雖是哼哼唧唧地爬不起身,望向南宮雪仙的錶情卻不帶半分怒氣,滿溢的仍隻是色慾,那模樣看得南宮雪仙氣極反驚:難不成燕千澤配的藥出了差錯,把二賊的心性整個改變了,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本來武功一道雖是極重心性,入門之時重其武骨和天資,但要在武功上追求絕頂境界,心性的磨練才最是要緊,但不隻南宮雪仙,就連江湖經驗豐富如妙雪真人,最多也隻聽過心性影響武功成就,而說到所練武功影響心性,在江湖中隻怕少有實例。

但鐘出和顔設所練的十道滅元訣大異尋常武功,其中邪詭處非修練之人極難理解,不過其創始者皮牯自己,就是因為修練此功而弄到瘋狂而亡,燕乾澤所配藥物不是用來壓抑十道滅元訣的功夫,而是反其道而行,讓十道滅元訣的各種詭異氣勁無限上沖,直到突破控制、難以平衡,讓兩人自取滅亡。若說因這藥物讓兩人體內功力超出控制,使得兩人因此瘋癫,南宮雪仙倒也是信的,隻是沒想到竟會變成如此情形。

氣得又踢了兩人幾腳,可兩人非但身上穴道未解,錶情仍是與方才一個樣兒,仿佛完全沒感覺到南宮雪仙腳踢中的深沉恨意,隻是淫笑兮兮地打量着南宮雪仙的嬌軀,即便受傷流血,也沒有一點護疼痛恨的征兆。

雖是恨兩人入骨,但看兩人如此模樣,南宮雪仙倒也真殺不下手,手中長劍怎麼也刺不下去,隻是不住踢着兩人解恨,見兩人身上被踢被踹得血痕點點,到後頭南宮雪仙也踢不下去了,尤其兩人的眼光不住往自己下體處飄來,真恨得讓她想把兩人的眼睛挖了出來,可在娘親和妹子麵去,卻是始終下不了如此狠手,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怎麼解決才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怎……怎麼了?”見南宮雪仙又踢又打,麵上錶情卻不是十分解氣的樣兒,反倒充斥着驚懼和遲疑,正摟着南宮雪憐的裴婉蘭雖是心中有疑,但眼見兩人被踢被揍,卻是一句求饒聲都髮不出來,眼前的兩人仿佛倒退回了幼兒時代,連話都不會說了。

但即便幼兒被打,不論是因為什麼理由,也知道自己不惹人愛,可兩人現任的模樣,卻好像連被踢是南宮雪仙解恨之舉都無法分辨,雖說二賊被揍令裴婉蘭也覺解氣,但眼前狀況實在太過詭異,猶豫再叁她還是間出了口。

“老天爺給他們的報應。”見兩人毫無應有的反應,南宮雪仙怒氣過了,隻覺心中空落落的沒個着地處,又被兩人淫邪的眼光看得心下髮毛,忙不迭地隨手扯起桌案上的墊褥掩住身上重點之處,自然不會去取方才墊着自己,上頭早被染的淫痕點點的小幾上褥子。

她七手八腳地遮住了身前重點,這才轉回了裴婉蘭身邊,恨恨地瞪着地上的兩人,真想再沖上去踢上兩腳,“那十道滅元訣……就是二賊所練的武功,本身就是十分邪詭的功夫,當年皮牯就是練這功夫練到自己髮瘋身亡,這兩個淫……兩個老賊就是因為看上了澤天居特產的虎符草,才會找上我們傢來……”

“也因為如此,”見裴婉蘭櫻唇微動,似想說些什麼,南宮雪仙連忙出口打斷了母親的話。她深知裴婉蘭脫離江湖生活久矣,雖說純潔自憐,受了此辱照說該最想殺了二人,但她心性慈和,見兩人如此模樣,也不知會否從哪兒飄出慈善之心,竟要自己饒了兩人,是以連忙打斷,“有了虎符草之助,二賊功力進步不少……雖說因此要對付他們愈是艱難,但二賊惡貫滿盈,總是沒逃過這十道滅元訣的後果,現在這模樣……八成是因為走火入魔因而瘋癫了吧?老天果是有眼的……”

一邊說着南宮雪仙心下邊動,從有了男女經驗之後,雖說間中有幾次是她所不願的情況下行雲布雨。那純然肉體上的快感,令她頗有些飄飄慾仙、愛戀難舍之感,但南宮雪仙也知道,肉慾滿足與平時行止大有不同,即便肉慾交接時再是痛快,也沒個當真身心全然臣服,再也沒法脫離男人這回事。

稗官野史上所記載,女子在交接之後便即魂銷,再也離不開男人的說法。十有八九都隻是小說傢者言;但世間事多有出入意料者,看裴婉蘭,言語之中頗有躊躇,竟似對她下手殺二賊頗有不豫,不由令南宮雪仙心下警醒:若這等形容當真成了事實,那麻煩可就大了!

隻是二賊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雖說南宮雪仙心中還有些驚疑不信,可看二賊那個模樣,哪有一絲江湖人的豪氣?若是兩人竟敢詐瘋,她也不能不佩服兩人演技之佳,這樣下去她可真下不了殺手,芳心驚疑之間,突地一個念頭浮上心湖。

乍思之下雖覺實在是匪夷所思。但任她甩頭搖頭,那念頭卻是怎麼也驅下出腦海,反而刻印得愈加深了。南宮雪仙咋了咋舌,心思電轉之下卻不能不承認,這念頭雖足新奇詭異,卻也是種報仇的法子。

她走近兩人身邊,腳上暗蘊真力,突如其來的兩腳踢在二賊氣海處,雖說運勁之間難免臟腑微疼,顯然方才所受的內傷猶未痊可,但這兩腳南宮雪仙用上了全力,氣海一破功力便竄得無影無蹤,二賊便恢復正常,也再無動手之力。

見南宮雪仙要廢二賊武功,裴婉蘭不由微籲一口氣。她倒不是真的對汙她身子的二賊心有掛念,更不是心性慈和到連隻雞也殺不下手,畢竟江湖中人難免手沾血腥,真要說到從不曾動手傷人的練武者,怕是隻有少林或峨眉等佛傢門派一些極少入江湖的高僧老尼。

可地畢竟是南宮雪仙母親,即便對方是自己仇敵,但要看南宮雪仙住麵前殺人,心下卻不由忐忑,如今見南宮雪仙不下殺手,雖知養虎贻患,可心卻不由定了下來,不自禁地出口提醒女兒,“別鬆了手……十道滅元訣的功夫非同一般。練氣之處除丹田氣海外還有腰後雪山、頸後大椎等處,要廢……就徹底些……”

沒想到會從裴婉蘭的口中聽到這種話,南宮雪仙不由一怔,依言繞到二賊身後,在雪山和大椎二處又補了幾腳,着腳處隻覺其上微微鼓脹,血氣運行的感覺大是不同,確實是一般練武者修練武功時凝氣運功處的特征,顯然裴婉蘭聽言確有所本。

雖說確定了二賊功力已廢,再無反擊之力,南宮雪仙心下反倒更疑,不過仔細尋思之後也就釋了疑惑。畢竟裴婉蘭也曾是江湖中人,就算為了女兒不得不屈服於二賊胯下,什麼邪淫聲音動作都不諱言,但反抗之心總還是有的,加上肉體交接之間,最是方便探究對方身體要害,裴婉蘭知道十道滅元訣的要害所在,也並不奇怪。

見二賊雖是神色不變,仿佛不知南宮雪仙這幾腳下去,可不隻是方才踢踢踹踹那麼簡單,而是將二人苦修了幾十年的功力都給廢了,可麵上血色卻不由自主地褪了去。

心知那是練武之人功力被廢時的特征,裴婉蘭勉力站起身子,腳下卻踉跆虛浮,尤其股間頗有酸疼之感,畢竟昨夜才受痛快蹂躏,一大早又那樣趴伏着任二賊為所慾為,就算是被“無儘之歡”改變了體質,也真有些吃不消呢!

“好仙兒……憐兒,跟娘回房去……找幾件衣服穿上吧……至於他們……仙兒妳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扔將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反正……反正他們也沒那個能力再來找麻煩了……”

“不……”搖了搖頭,否決了母親的建議,南宮雪仙狠狠地瞪着武功已失的二賊,心下卻暗歎可惜。若是功力廢了之後,二賊恢復心智,折磨起來可就有味道的多,像現在這樣折磨兩個神智已失的廢人,完全看不到對方憾恨苦痛的反應,可是大大磨滅了復仇的快感。

但就算如此,南宮雪仙可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兩人,“把他們……把他們監到地牢裹去吧!仙兒有個想法……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無儘之歡”……好歹也要讓他們親身嘗過其中滋味再死……”

雖說話語平靜,但看到南宮雪仙那滿布怨恨的目光,擡起頭來的南宮雪憐不由打了個寒噤。這般冷狠憤怒的眼神,別說看到了,就連聽也沒聽過在姊姊眼中出現:裴婉蘭雖也身子微顫,卻還是站住了腳步,這段時日南宮雪憐所受傷害較少,或許還可大髮善心,但自己所受的苦楚可多得多,她心下也可真想好好給二賊一點顔色瞧瞧。

雖不知南宮雪仙是想要刑訊又或做下什麼手腳,但想到受苦的會是鐘出、顔設二賊,裴婉蘭心下倒也解氣,隻想着女兒若是想到了太離譜的手段,自己可還得將她懸崖勒馬菈回,畢竟是正道中人,某些過於邪詭的手段總不好出手的。

可一聽到南宮雪仙依在自己耳邊的提議,裴婉蘭臉兒登時變色,南宮雪憐也瞪大了眼,絲毫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姊姊口中說出來的。但這回自己是被姊蛆救出來的,這段日子姊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光方才鬥掌敗北,連自己也賠了進去,事後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反撲成功,便可知姊姊怨恨之深,這般反撲手段……倒也合適,不由點了點頭。

既然兩個女兒都答允了,裴婉蘭也真不好反駁,她困難無比地轉着頭,在二賊那看似無辜的臉和南宮雪仙憤火難消的臉上來回看了好幾次,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眼見裴婉蘭取出了僅存的“正常”衣裳,讓叁女都換了衣衫,掩去無邊春色,連散亂的烏雲也來不及收拾,便押着二賊去了地牢,廳外旁觀久矣的妙雪真人才算鬆了口氣。

“別擔心了……”妙雪真人神色乍看之下不變,連握劍的手都不見絲毫顫動,但燕千澤看得出來,在妙雪真人平靜的容顔之下,是怎樣的心潮起伏。

畢竟兩人好不容易處理掉了手邊的任務,讓熊鉅和厲鋒一死一走,趕回了澤天居的當兒,入眼的卻是滿目春光,若非自己手快菈住了妙雪真人,隻怕她早要提劍沖了進去,把正將裴婉蘭與南宮雪憐壓在身下大快朵頤的二賊宰了再說!

也難怪妙雪真人心中激動,畢竟她和燕千澤之所以全力以赴,解決了如此強悍的對手,為的就是幫南宮雪仙除滅強敵,就算最終留下了虎門叁煞的性命,可好歹也要把裴婉蘭和南宮雪憐救出虎口;卻沒想到是因為對手強橫難敵,還是南宮雪仙竟忘了要拖延時間等自己前來會合,竟是一開始就獨麵強敵!

當兩人趕到之時,廳中的鐘出和顔設正各自押着裴婉蘭和南宮雪憐大施淫技,粗黑的肉棒不住沒入雪白的臀股之間,混着啪啪水聲和男女的喘息,更是令人聽得心中亂跳。

尤其廳中還不隻兩對淫歡男女的配合,除了倒在一旁,顯已斃命的梁敏君外,廳中就在兩對男女大行雲雨之事的旁邊,一個小幾上頭仰躺着南宮雪仙一絲不掛的胴體,垂下的臉上嘴邊猶自可見淫精噴泄的痕迹,美目緊緊閉着,全然不知生死。

此情此景,令心懷愛徒的妙雪真人差點沒嚇到瘋掉,什麼靜心功夫都抛到了九霄雲外。若是因為自己與厲鋒苦熬花費了太多時間,竟因此讓南宮雪仙孤立無援,在鐘出、顔設二賊手下戰死當場,妙雪真人可真是原諒不了自己!

幸虧身旁的燕千澤及時菈住,不讓她沖入廳中,讓妙雪真人靜下心來細看廳中情景,這才髮覺南宮雪仙酥胸微顫,香汗不住隨着起伏呼吸泛着媚光,一雙玉腿不住輕顫,全是雲雨之後的沉迷模樣,呼吸之間雖頗帶幾分無力的軟弱,卻還是活得好好的,顯然她方才雖是敗在兩人手下,就在那小幾上頭被二賊姦汙。

也不知是一起上還是車輪戰,弄到南宮雪仙暈迷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來,可一條小命還是好端端的,從呼吸當中聽來,她便敗北,負傷也還不太嚴重,放下心來的妙雪真人雖是抑住了出手的沖動。反正裴婉蘭和南宮雪憐也不是頭一回受汙。回瞪燕千澤的眼光還是帶了一絲嗔惱,畢竟若非他配出的藥物,南宮雪仙也不至於膽敢立刻向二賊出手。

知妙雪是真的生氣了,燕千澤聳了聳肩,卻沒有立時出手,隻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廳中春色,眼光緊盯着正自歡愉的二賊再不肯移開,那模樣讓妙雪心中的怒氣消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羞惱。

也不知燕千澤是怎麼生的腦子?他性好漁色,弄得自己夜夜春光難止也就罷了,現下廳中是別人在乾,他竟也有這麼好的興致在旁觀賞,好像自己前次上了木馬,讓他在旁窺看之時,那專注也不輸現在多少。

偏偏她也知道以二賊江湖經驗之豐,即便雲雨歡快之時注意力也不敢稍弱,隻怕要等到兩人淫興將泄之時,才會有出手之機,前次吃了虧之後,她可不敢稍有不慎呢!

“看來……藥物沒出問題,隻是……別的地方出了大問題……”仔細看着廳中的種種,許久之後燕千澤嘴角才浮出一絲笑意,頓覺胸口一疼,被妙雪揮肘狠狠頂了一下,他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避開妙雪的再一下突襲,“好妙雪,先聽為夫說完……妳再打好不好?”

“妳……妳說……”氣呼呼地看着廳中景象,裴婉蘭與南宮雪憐對她而言也不是陌生人了,可現在在二賊胯下,卻是如此配合,教心如止水的妙雪也不由生出火來:若非多年苦修的道心,讓她的鎮靜過於旁人,心中那沖動差點就要讓她攻進去了。“快點說……說完妙雪就要動手了……”

“別急嘛!”心知妙雪心疼徒兒,眼見南宮雪仙受辱,自是難以忍耐,燕千澤也不多逗她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廳中景色,一邊組織着腦中的想法,與眼前二賊的神情一一印證。“看來……該當是仙兒心急,沒等到我們回來就與鐘出相顔設交上了手,而他們兩個也正如事前所想,用上了十道滅元訣對付仙兒,當雙方對掌之時,那藥物已經生了效,在功力聯通間導入兩人體內,使得他們兩個體內內息亂沖,走火入魔難以控制……隻是雙方功力有差,所以仙兒才吃了大虧……”

“那……那又為什麼?”見鐘出、顔設神情不對,妙雪細聽兩人呼吸,確實是內息混亂、不受控制的情況。隻是兩人正淫興高昂的當兒,若不是妙雪此等高手,又是全心細聽,怕還看不穿兩人深淺。隻是妙雪也知武林中人練功練到走火入魔時的景況,照說若非經脈崩潰、全身癱瘓,連根手指也無法自如移動,就是痛楚難當,哪會像兩人現在這樣,竟還有心思在女人身上逞威風?

“這……這個嘛……”咧了咧口,故做頑皮狀地吐了吐舌頭,燕千澤雙肩一聳,“仙兒取回那藥物的時候,不小心讓藥物留在木馬下麵,沾到了不少……不少汁液,使得藥物沾染了太多淫媚氣息,雖不致於抵消了藥性,卻也讓藥性改了些許。兩人中了藥物之後,雖說功力暴沖、走火入魔,可藥物裹的淫氣卻也隨之在他們體內循環不休,在臟腑內生了根,所以他們功體雖潰,可淫興卻是更旺……加上十道滅元訣影響心性極深,這樣傷下去……他們心神已失,神智再難復明,而且一心一意想的隻有男女之事,接下來就算他們沒死,心中也隻剩淫慾二字,別的再也管不着了。”

“真……真是這樣嗎?”仔細打量廳中正自享受着的鐘出、顔設二人神情,臉上氣色陣紅陣白,呼吸也是大亂,顯是體內元氣混雜,已完全無法控制的征兆,確實有着燕千澤所言的情況。雖說當日在二人手下吃了大虧,但妙雪真人本身也是練武之人,自知功力被廢對練武者而言是怎麼樣的慘狀,偏偏二賊現下的錶情,竟似對自己的狀況全無所覺,隻一心沉醉在雲雨歡樂之間,那模樣無比淫穢,偏又透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淒涼感,妙雪真人雖是甚恨二賊,一時間卻也不忍卒睹。

隻是這麼一注目看去,又見南宮雪仙在幾上無法起身,妙雪真人心下不由火起,卻也看出了些許端倪。雖說小幾上頭的南宮雪仙仍閉着眼兒,但那似有若無的微微蠢動,瞞得過正色授魂銷的二賊,又豈瞞得過冷眼旁觀的妙雪真人?

連燕千澤似也看出了南宮雪仙已然醒來,俯身撿起了幾顆小石,隻是二賊正自在女人身上癫狂,雖說已爽得將近極限,在那幽谷的吮啜之中身子緊僵,顯是就要射出精元,可既要制住二人,又得注意不讓一旁俟機而動的南宮雪仙注意到自己,燕千澤可還沒那個能耐。他看了看廳中的情況,很無奈地放下了手,對着妙雪真人聳了聳肩。

知道燕千澤在想什麼,其實妙雪真人雖說看了廳中兩對男女的儘情淫亂,芳心難免浮動,但她數十年清修可不是白費,眼前的春光明媚,對她雖有影響,卻動不了她穩定的心神。

隻見妙雪捉緊時機,纖指輕彈,就在二賊淫慾儘泄、南宮雪仙雙掌齊髮的當兒,兩縷劍氣無聲無息地刺在二賊頸後,也幸好她及時出手,南宮雪仙雖說出手及時,下手也重。但看來好似身負內傷,躺在小幾上時還不覺得,一起身便出了問題,手上無力,若無妙雪真人暗助,隻怕還制不住兩人呢!

在一旁看着南宮雪仙摟住裴婉蘭和南宮雪憐着力安撫,叁女相摟之處哭得淚水不斷,好不容易南宮雪仙才算打消了裴婉蘭尋死的念頭,在廢了二賊武功之後,叁女互相扶持站了起來,走到內進去尋衣裳穿上,隻留下武功被廢、神智茫然若失的二賊在外頭喘息,直到此刻妙雪真人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雖說南宮雪仙又被二賊汙了一回、身上內傷看來亦不輕,但總歸是光復了澤天居,將裴婉蘭和南宮雪憐救了回來。接下來該如何安撫母親和妹子心中的傷痛,然後將澤天居的基業髮揚光大,看是要再入武林爭一片天,還是索性在此處歸隱,可就不是她能管得到的。

走進廳中,尋到了案上的筆墨,迅疾無倫地在桌巾上寫了幾行字,讓南宮雪仙不必為自己擔心,轉過身來的妙雪真人閃過了二賊混亂的眼神,見燕千澤猶自沉吟,竟似還不想走,心下不由微微火起。

她一閃身已到了燕千澤身邊,菈着他就向外走,“怎麼了?嫌剛才看得不夠嗎?壞蛋趕快回去,妃卿可在傢裹等妳呢!她可是乾叮萬囑,要妙雪把妳好端端地帶回去,既然沒因為那頭大熊受什麼傷,就乖乖回去吧!別留在這兒生事,仙兒和她傢人可得好好處理後續事情,沒妳可以插一腳的機會……”

“這個……”心知妙雪錶麵上是不想自己插上一腳,實際上是不希望自己繼續留在這裹,畢竟南宮姊妹和裴婉蘭各有各的誘人,別說妙雪了,就連楚妃卿怕都以為自己可能見色起意。

雖說見了叁女的床上風情,燕千澤胸中確有意動,但真正令他心思百轉的卻是別的地方。一邊走着一邊思索,燕千澤終於還是忍不住話兒出口,“好妙雪……妳小心點妳的好徒兒……若是她隻想報仇,方才就該兩劍殺卻仇人,以絕後患,而不是隻廢了武功算數……留着他們總歸是個麻煩。雖說梁敏君死了,可顔設還有個兒子在外頭,難保虎門叁煞另外還有些豬朋狗友,加上十道滅元訣詭谲異常,光隻是廢了他們武功,說實在話還是令人難以放心……仙兒該不是這麼拖泥帶水的人啊……”

“我想……這事還是留給仙兒自己處理好些……”知道燕千澤所慮不是多心,其實從南宮雪仙起身要廢二賊武功之時,妙雪真人便看出了不對。雖說眼前仍是自己的好徒兒,可那眼神卻是如此陌生,令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人了。

隻是下山的這段時日南宮雪仙遭遇了不少事情,加上又被二賊兩次淫汙,雖是心性純良,但麵對自己的大仇人,總還是有些恨火難消,耍把廢了武功的二賊留下來好生施刑,倒也無可厚非。妙雪真人所修的是道門武功,心法最重自然,若是出口壓下南宮雪仙的復仇之念,對徒兒的心性反而不好,這等心性的修練終究得靠自己,她可不好多口。

坐在席上,似在休息的南宮雪仙緩緩地籲出了一口長氣,不自覺地又撫胸輕咳了幾聲,心知體內的傷勢還未全然痊愈。她耳裹聽着外頭沙沙的清掃之聲,美目輕飄間,入眼的廳堂雖說早已打掃得乾乾淨淨,擺飾素雅清淡,再沒有前些日子被虎門叁煞胡亂擺布的鄙俗模樣,但不知為何,當南宮雪仙留在廳上之時,總覺得鼻間又嗅到了當日的氣味;尤其當她美目停在下首的小幾上頭時,芳心更是忐忑不安,仿佛又看到了當日在小幾上被二賊儘情蹂躏的自己。

雖然時間已過了足足半個月,小幾上頭的墊褥早就換下了,廳中更是大開門戶通氣了好一陣子,照說有什麼味道也該散光了,可不知怎麼着,當人留在此處的時候,她總覺得當日廳中的種種淫靡景象,又似浮在眼前:偏偏大亂方過,雖說虎門叁煞留下了不少不義之財,但無論是裴婉蘭或者她,一時間都沒有想大舉更動的心思,最多隻是下山招了幾個新的婢女,好生打理澤天居的環境,至於爾後是要下山再闖江湖,還是乾脆留在山下不下去了,南宮雪仙可還沒決定。

突然間,南宮雪仙收起了散漫的心思,陣陣異聲竄入耳內。她內力修為本來已是不差,當日與鐘出和顔設對掌,雖說受傷不輕,但陰陽訣自有回天之力,加上這段日子修為更加精進,澤天居附近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可是清清楚楚。

何況這回來人全沒掩飾身形,從腳步聲聽來似是沒有敵意,隻是登澤天居拜訪而已,來人大約有四、五人,雖說功力都還不錯。但能和自己相提並論的也才一兩個,而且聲音聽來都算年輕,想來該不是虎門叁煞的同道中人。

南宮雪仙正想起身,突地幾個熟悉的話聲傳入耳內,來人已到門前,她嘴角不由浮起一絲苦笑,該來的總還是要來。

“小姊、小姊,”快步走了進來,青衣小婢見南宮雪仙穩坐案後,這才喘了口氣。她雖是傢貧被迫為人婢僕,但無論裴婉蘭或南宮姊妹,對下人都算不錯,時日雖短卻也過得安生,隻是澤天居終歸是武林一脈,難免沾染武林塵埃,這小婢別說練武,就連看到刀劍、兵刀都嚇的心兒撲撲跳,現下有外來的武林人到訪,要她不緊張還真是困難,偏偏南宮雪仙光復澤天居時日尚短,也沒法找到適合的婢僕,也隻能湊合着用,“外頭有四、五位武林人到訪……說是……說是來找小姊……”

“那……就請他們進來吧!”其實從外頭來人與小婢言談之間要求通傳,南宮雪仙便已聽出來者是誰,雖知遲早要麵對此事,但相處時間雖短,她卻也知道來人不是恃武強蠻之輩,接下來必是先禮後兵。

隻可惜從那日看到師父的留書之後,南宮雪仙還沒空回去燕千澤那邊找妙雪真人,否則有師父坐鎮此處,即便來人一開始就打算動手,南宮雪仙也是絲毫不懼。

“啊,對了……這……這是他們送上來的名帖,還請……還請小姊過目……”

聽南宮雪仙要到訪者進來,小婢這才想到自己手上還端着來人名帖,偏偏一緊張之下,能顧着話語裹頭沒丟叁落四就好,哪還記得這麼多?

她紅着臉兒,把名帖送到南宮雪仙手中,忙不迭地奔了出去,隻看得南宮雪仙不由搖頭苦笑。這幾個小婢女真該好好調教調教了,這麼緊張兮兮,沒一點大傢風範,傳出去可真是笑話呢!

她美目一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纖指輕勾,隻聽得旁邊一聲嬌噫,垂着頭的南宮雪憐知道瞞不過姊姊的耳目,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嗯……姊姊……來的是……是什麼人?”

“該是……該是顔設的好兒子……和他的結義兄弟姊妹……”嘴角的笑意變成了苦笑,隻不想讓妹妹看到自己心中的苦楚。畢竟人傢父子情深,顔君鬥此來想必是得到了虎門叁煞大敗的消息,隻不知是上門索戰,還是彼此口頭上說明情形就好,南宮雪仙搖了搖頭。顔君鬥雖說心地良善,遠非其父可比,但此事事關重大,也不知他會否決定與自己一戰,唯一的好處是朱華沁不論,高典靜她們可都是說得通的人,加上華素香與妙雪真人的關係,來此最多是做個公證,絕不會姊妹相爭。

“好憐兒,妳去通知娘,不用擔心……顔設的兒子還算說得通的人,就算兩邊說僵了動手,我也會護住娘親和妳……嗯……妳請娘親稍做準備,無論如何總還是要做下準備,知道嗎?”

南宮雪憐應了進去,身影才剛消失在門邊,大門口上幾個身影已緩緩地走了進來。

本來此間事終究是虎門叁煞與南宮世傢的恩仇,旁人該當是插不了一腳的,隻是顔君鬥才一和弟妹們會合,一聽說宮先上澤天居了,馬上就沖了回去,再一次與朱華沁等人見麵時,卻是長籲短歎,說不出的失落,偏偏任朱華沁怎麼套雖知多半是宮先與虎門叁煞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唯一回過澤天居的顔君鬥不說,任朱華沁再聰明機智、再多方探間,總是不知道其中端倪。而高典靜等人卻更不好插手,畢竟虎門叁煞既惹上了妙雪真人,光看妙雪真人與華素香之間的關係,就足夠教她們左右為難,便是兄弟情深也沒法開口了。

但當眾人再次回到了山腳下,看顔君鬥遠眺山上,又一聲歎息出口,朱華沁連着被擋了好幾次,這下子是連開口都不想開口了,反倒是香馨如受不了這沉滯的氣氛,明為責難、實為安撫地撩起了顔君鬥的話匣子,雖是沒實說山上的問題,但言談之間,總不像死閉着嘴時那般煩悶。

就在此時,顔君鬥眼角一飄,竟看到了熟人。原來是南宮雪仙光復澤天居之後,梁敏君、熊鉅和厲鋒等或死或走,鐘出、顔設被擒,待在地牢裹好生安分,她自然不會將虎門叁煞原本招徕的莊丁門人留下。

樹倒猢狲散,這批人能撿回一條命已算得不錯了,也不會想再跟南宮雪仙這般高手相爭,隻是一些身具武功之人還好找份差事維生,那些打雜的莊丁可就沒這般好運了,好些還找不到活路的人平日裹隻能在街上四處行走,探探有沒有機會尋個生計,沒想到竟撞上了少主。

從那人的口中聽說梁敏君被殺,鐘出和顔設生死不知的消息,顔君鬥雖是心憂老父下落,可卻知道此事難論高低。若言強弱,自己比顔設武功還差上一鼓,自不會是南宮雪仙等人對手,若言理直理屈,雖說江湖相爭日日有之,但鐘出和顔設擒了裴婉蘭和南宮雪憐之後,所做出的手段確實令顔君鬥都無法接受,幾次和傢裹相爭都是為了這個原因,要他去找南宮世傢的人理論,先就理虧的他可真邁不出步子,也隻能先出點銀子,打髮了那傢人出去謀生計,又回到座位上頭長籲短歎起來,如果不是朱華沁和香馨如連勸帶激,隻怕他還下不了決心上澤天居來哩!

本來以為南宮雪仙能一舉擊破虎門叁煞,想必是英風逼人、劍氣冷澈的一代女巾帼,就像其師妙雪真人一般,每當登場之時,旁人未見嬌媚動人,先見其劍氣沖霄;沒想到進得廳來,朱華沁舉頭一看,卻見主位上頭一條修長人影姗姗起立迎客,一身水綠色的衣裙恰到好處地既襯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又不顯得惹火,眉目之間雖帶着叁分冷沉的戒備,卻遮掩不住麗色,尤其那透骨而出的嫵媚風姿,更是令人望而心動,若非腰間佩着長劍,看起來還真像是某位官宦人傢的嬌妻美妾。

雖說高典靜等叁女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但和眼前這佳人相較之下,卻連見識不足如他,都看出了不小的差距,偏生朱華沁抓頭搔腮。卻是無法形容,究竟是差在那兒。

不過郡模樣兒入眼,不知怎麼着朱華沁就覺得眼熟,雖說細看之下,此女姿容其實也不比高典靜等叁女更加艷麗,可眉梢眼角間卻透出一股動人的氣質,將八分容色烘成了十二分嬌姿,但此等美女若是先前見過,以其姿色氣質,自己絕不可能忘記。

微微訝異的朱華沁好不容易記起男女有別,不該這麼肆無忌憚地打量人傢,收了眼光這才髮現,連高典靜等叁女也似正尋思何時見過眼前此女,顯然不是自己的錯覺,反倒是身為事主的顔君鬥,也不知是顔設之事繞心難休,還是想到了什麼,竟是一入廳就低着頭。根本不打算擡起來,更別說細賞麵前美女風姿了。

出口招呼了眾人落座,與南宮雪仙通報了姓名來歷,朱華沁眼光一轉,隻見顔君鬥仍是不肯擡頭,而南宮雪仙在聽到顔君鬥之名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高典靜和香馨如不好開口。

華素香與妙雪真人相交莫逆,她們卻和南宮雪仙的仇人之子一起上澤天居,彼此間還是結義兄妹,怎麼也說不過去,也難怪她們默不作聲,隻希望少被注意到為好,可顧若夢的反應卻有些奇怪了,聽到南宮雪仙的聲音後,顧若夢微帶怔意地似在思索着什麼,反而不像姊姊們那般自持。

正想開口說話,突地簾後一條人影緩緩步出,一個粉紅衣裙的女孩兒取茶送上,雖說也是低着頭不肯擡,但容色與南宮雪仙甚是相像,便未開口介紹,眾人也看得出這女子必是南宮雪仙親人,十有八九就是與裴婉蘭一同被擒的南宮雪憐。本來還有些懷疑為何貴為小姊的她要出來送茶,可仔細想想,朱華沁便即了然,翠竟澤天居重回南宮世傢不過半月,任南宮雪仙再大本領,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重復當年盛況,能找得幾個小婢顧門已算得不錯,內院之事自然隻能自己打理。

隻是想歸想,朱華沁的眼睛卻不由破南宮雪憐羞怯的嬌嫩模樣吸引過去。雖說同胞姊妹自然相像,但南宮雪仙高坐當中,顧盼之間頗有幾分傲氣,明明白白是個武林中人,氣勢絲毫不弱。可南宮雪憐卻是低頭垂目,嬌怯得活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傢小姊,顯然和六妹顧若夢一般。向來是被傢裹人捧在掌心的小姑娘。那羞怯怯嬌滴滴的模樣兒,勾得朱華沁心跳的好快,偏生南宮雪憐一送完茶點便鑽回簾後,一句多的話都不敢說,朱華沁便有心攀談,也是無機可趁。

帶過了幾句場麵話,朱華沁終是把自己這些人此行目的說了出來。雖說兩邊仇怨未解,但梁敏君已然身亡,鐘出和顔設便一同身死,人死如燈滅,恩仇與死同消,也該將屍首留給顔君鬥處置,這是江湖之理,朱華沁說來理直氣壯,相較顔君鬥的沉默,仿佛他才是事主一般。

偏偏朱華沁才剛把話說完,南宮雪仙都還沒來得及答話,顔君鬥已然離座跪了下去,額頭低低地叩在地麵,竟是五體投地行了大禮,聲音雖是低沉,卻不住顫抖,顯然這樣一跪,對信奉男兒膝下有黃金之理的入而言,確實是極難堪之事:加上武林中人最重麵子,即便輸人也不輪陣,這樣跪着還磕上響頭,對武林人而言實是極大禮數。

這突如其來的一跪,不隻是朱華沁震得起了身,連高典靜和香馨如都忙不迭地沖到他身邊相扶,“大哥……妳……哎……妳別……別這樣子……”

“這……是該跪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顔君鬥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更教朱華沁怒火中燒的是,那南宮雪仙非但沒有起身相扶,甚至連勸阻的場麵話也沒說半句,就這麼安心受禮,仿佛這一跪理所當然似的。

他心中原對此女的姿貌武功頗為讚賞,可此女如此驕橫,卻令他心中不由惱火,偏偏顔君鬥又跪着不肯起來,他與自己同來,他的難堪就等於自己的難堪,朱華沁以往哪曾被人如此對待?登時連臉都氣紅了,偏生顔君鬥聲音平靜低沉,鎮得他一時開不了口。

“父親對……對南宮夫人和南宮姑娘頗有……頗有無禮之處……此事君鬥雖知……卻阻止不了,隻是……隻是君鬥身為人子,也希望能迎回父親靈骨供奉……還請……還請南宮姑娘高擡貴手……給君鬥一個實信……”

“顔公子無須擔心,顔設和鐘出二……二人都還活得好好的,隻是為免他們再度作惡,在下廢了他們武功,現在正留在山居的地牢裹作客,好將他們以往所作的孽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還,還得一乾二淨……”

沒想到顔君鬥竟來這麼一招,南宮雪仙一怔,心下登時一陣恚怒:若隻是妳單獨上山,這樣做還可說是為父忏過,可現在連朱華沁和高典靜她們都來了,妳這樣做就隻是在眾人麵前假扮悲情,用來迫自己就範而已!心下火起,聲音雖仍平靜,卻已帶着一絲怒火的餘音。

這下子可鬧大了!顔君鬥心知顔設鐘出二人對裴婉蘭做了什麼好事,便聽得南宮雪仙話語中帶出幾分怒火,一時間也不敢回嘴。雖破叁弟和妹子扶起了上半身,可還是跪着不肯起來,垂着頭活像是個做錯了的孩子,同時心下也暗叫糟糕。

自己上山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好生向南宮世傢的受害者請罪,任打任罰也不多話,一方麵是為了討回父親遺骨,一方麵也是為了心中有愧,希望裴婉蘭原宥,卻沒想到自己在自傢弟妹麵前這般示弱。

高典靜沉穩大方,或許還能忍耐,可朱華沁與自己最好,香馨如又是直爽性子,哪還看得下去?偏生人都跪着了,總不好隨意起身,顯得其意不誠,反而使南宮雪仙更無法原諒自己父親,心中忐忑不安的他不由身子微顫起來。

本來見顔君鬥當眾一跪,連頭部磕了下去,朱華沁便是怒火上心,沒想到南宮雪仙竟是如此反應,這股火氣登時燒透了心,便虎門叁煞擒下了南宮世傢的女子,這段時日或有無禮之處,可江湖之中爭戰難免,但妳親人也救了、仇人也擒了,照說有什麼氣也該都出了,江湖中人哪裹有這麼小傢子氣的?一定要把仇人禁在牢中好生折磨才甘心?

他挺立在兄長身前,一雙銳目狠狠盯着南宮雪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吐了出來,“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兩位前輩即便當日或有無禮,可武功都已廢了。又何況將他們禁着受苦?義兄既已甘心請罪,還請姑娘放人為是。”

聽朱華沁所說雖難免少了點禮數,話語中頗帶幾分武林人的劍鋒之氣,但也算句句在理。武林人相爭勝敗乃是常事,即便兩方為仇,但鐘出和顔設武功既廢,這樣監禁受刑也真不是武林人應有的行為。

見顔君鬥雖是跪着,身子卻不由髮抖,顯然此番受辱也是難當,香馨如本想出言相應,可嘴還沒開,已覺高典靜一個嚴厲的眼神射了過來,登時閉緊了嘴。

她雖也知道妙雪真人與華素香相交莫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該站在敵人那邊,可眼見顔君鬥如此受辱,香馨如還真有些氣不過,若不是知道高典靜的顧慮,知道自己左右為難,怎麼說都不對,看這從未謀麵的師門親友,竟是如此高傲的人,一點不把跪在下方的顔君鬥放在眼內,她可還真想罵出來呢!

“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的真是好啊!”聽朱華沁說的這般義正詞嚴,理直氣壯的就好像當日在丐幫為劉明辯解時一般,說不出的自信高傲,跪着的顔君鬥雖是一語不髮,隻身子隨着朱華沁擲地有聲的話語微顫着,也不知是心中愧然。還是隱隱同意朱華沁所言,南宮雪仙心下更是火冒叁丈。

雖說朱華沁也是自己的結義弟弟,但他根本不知事實,便這麼自以為是的大髮厥詞,彷佛前些日子裴婉蘭和南宮雪憐所受的種種折磨都是假的一般,南宮雪仙想不氣起來都不成,“朱兄妳怎麼不問問他?問問他鐘出、顔設兩個老賊對傢母和舍妹做出了什麼事?是不敢……還是不願?”

“雖說在下不知其中細節,但南宮世傢名門正派,這般欺侮於人也確實過分了,武林中爭鬥之事所在多有,若是勝的一方都要把輪的一方監在牢中儘情折磨,天下哪有這個理?”

聽南宮雪仙話語中怒火漸漸難掩,朱華沁心中不由微犯踟蹰,畢竟虎門叁煞惡名在外,擒下裴婉蘭和南宮雪憐,聽說是為着一份莫名所以的藏寶圖,想來這段日子對裴婉蘭和南宮雪憐的逼供手段也不會少到哪兒去。

可方才見到南宮雪憐,雖是嬌柔得像是擡不起頭來,錶麵上卻看不出什麼傷痕,想來鐘出和顔設手段也有分寸,這樣就更令他無法忍耐南宮雪仙的高傲,“便再有什麼天大怨仇,武功都廢了,再不虞虎門叁煞反撲,姑娘這般作為,未免有傷當年南宮清南宮前輩英名……”

本來還有長篇大論等着出口,但朱華沁突覺衣角微動,眼兒一偏隻見顔君鬥咬着牙,頭仍不敢擡起來,手卻牽住了自己衣角,一副不要自己再說下去一般,不由心中更火。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顔君鬥行走武林所為均是正道,偏生有個好父親,光為了顔設在江湖上的惡名,平日就不知背了多少不該有的惡劣對待,也虧得顔君鬥性情平和,才能忍得下來,可他身為兄弟,實在是看不下去,如今見他跪着不敢起身,心下更火,這股怨氣全都扔向南宮雪仙身上,再不肯收回來。

“俗語說的好,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見南宮雪仙坐在上麵,秀美的臉兒微帶紅潤,錶麵雖不見情緒,可那神情卻顯然並不把自己的話聽在耳內,好像顔君鬥這樣跪着請罪理所當然。

雖說父債子還,但武林人最重麵子氣勢,這事兒傳出去,顔君鬥將來還要不要行走江湖?偏偏知道顔君鬥今兒是請罪來了,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任意髮火,他強忍着胸中火氣,話語中卻漸漸透出了怒意,“雖說大哥的父親當日擒了令堂令妹,但既然人都已救出來了,姑娘又何必如此執着?難不成殺了梁敏君,廢了兩人武功,又押了這段日子的折磨還不夠嗎?好歹也要留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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