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到了舒城,一進城門,楊明雪便覺心中一緊。
她的江湖經驗告訴她,有人盯上她了,那目光猥亵而大膽,似在垂涎她的美色,恨不得立刻扯碎她的衣服,享受那純潔的肉體。她悄悄轉動眼珠,四下掃視,隻有唐安與她並行縱馬,街道兩旁並無可疑之人。
楊明雪心道:“是春公子的眼線麼?多少江湖好漢都拿這春公子沒辦法,如今我正麵打上門去,能有多少勝算?”
她知道春公子神通廣大,自己雖然身負絕學,也不敢掉以輕心,當即輕聲道:“我們被盯上了。”
這句話隻有一旁的唐安聽見。
唐安低聲道:“定是春公子的人。不打緊,他們總是在城門監視來往行人,未必是沖着我們。”
楊明雪輕聲道:“總是小心為上。”
兩人投了客店,各自進房。楊明雪入城之時,為了避免顯眼,隻作尋常女裝,這時入了店,便改換快靴,又脫去了外衫,露出貼身勁裝。才剛放下衣服,忽聽窗外傳來嘿嘿笑聲,一人陰陰地道:“好雌兒,再多脫點吧!”
這話說得不懷好意,楊明雪倏地執劍往窗口一奔,啪地一開窗,隻見一個身影奔地而去,灰褂灰褲,身法極快,已跑出老遠。楊明雪微微冷笑,猛竄出窗,自二樓淩空斜落,搶近數丈,甩手一顆鐵蓮子,快得隻見白線一閃,打得那人痛叫一聲,撲倒在地。
那人就地一滾,正要站起,卻被楊明雪趕了上來,長劍指住頂門,喝道:“朋友,就這麼走了麼?”定睛一看,那人擡頭望着自己,雙眼卻已翻白,剛撐起上半身,便僵住不動,忽然咕咚一聲,再次栽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楊明雪不禁皺眉,心道:“我打他“命門穴”,勁不至死,難道這人竟禁不得打?”再一看,卻見那人頸側微閃烏光,卻是一枚漆黑小針,細如髮絲,隻有半寸露出皮肉。楊明雪暗想:“週遭還有人埋伏,原來或是要對付我,卻先將這同伴滅了口。倘若這是春公子的人,下手也未免狠了!”
唐安在店中聽得異聲,此時也已跟着趕來,瞧見死屍,不禁一怔。楊明雪道:“妳瞧這人,可是春公子的手下麼?”唐安蹲下去查看,見到了那黑針,便道:“這人的身分我瞧不出,不過這枚要命的針,卻是“夜靈針”邢無影的暗器無疑。”
楊明雪沉吟道:“素聞邢無影武功卓絕,獨來獨往,想來不致為春公子所驅使。”唐安搖頭道:“邢無影雖不會當春公子的手下,卻未必不會與他來往。”
楊明雪一聽,登時明白,道:“是了,倘若邢無影也是春公子的客人,便有可能幫他。”唐安道:“不錯。”
楊明雪指着地上死屍,道:“這人追蹤到我房外,出言戲弄,可見我們行蹤已露,春公子應當已有防備。我們拖得愈久,他愈能防備週全,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對付他。唐公子,請帶路。”
唐安笑道:“沒問題。”兩人回店牽馬,再次奔馳出城,徑往城西。
奔出二十餘裹,果然有一處破敗村落,空巷寥落,房舍殘破,四下毫無人氣,連野犬吠聲也不聞一聲。
兩人在村口下馬,唐安拔出劍來,當先領路。楊明雪環顧四週,心道:“這村子離城不遠,竟然如此蕭條,更想不到春公子惡名昭彰,卻藏匿在這大城郊野。”
她隨着唐安來到一座廟前,門無匾額,殿無神佛,廟中儘是蛛網塵埃,看不出是什麼廟宇。楊明雪正要踏入廟裹,唐安忽然伸手攔住,道:“姊姊且慢!這廟進不得。這些灰塵、蜘蛛網,全是春公子設下的迷藥陷阱。”
楊明雪聞言一驚,才剛止步,廟中忽生狂風,白塵飄揚,同那勁風向門外席卷而來。楊明雪閃避不及,當即凝住呼吸,左掌疾推,打出“星河掌”的浩瀚功力,將那卷塵怪風拒於數尺之外,不能近身。
隻聽一個爽朗的聲音叫道:“好功夫,不愧是如玉峰第一女俠!”
話到人到,一道黃影自廟中射出,狂風威勢更盛,立刻沖破“星河掌”勁力。
楊明雪不慌不忙,右掌跟着一揮一卸,正是一招“雲漢流轉”,勁力奇巧,將粉塵悉數逼回廟中,左掌一拍,敵住對方掌風,兩下各自一退。那黃影在風中急轉數圈,倏然定下身形,隻見那人一身黃袍,臉覆黃巾,雙眼目光柔和,似有笑意,斯斯文文地拱手作揖,道:“小可春公子,楊姑娘請了!”
楊明雪還禮答道:“小女子楊明雪,冒昧造訪,還請公子見諒。”
春公子笑道:“好說,好說!”
他以布掩麵,相貌雖不得見,錶情變化卻仍能窺知。隻見他原本一團和氣,忽然殺氣畢露,喝道:“唐安,妳帶外人來此,有何用意?”
唐安一彈長劍,朗聲道:“妳是我師兄多年好友,但是我早已與師兄翻臉。
對不起,借妳性命一用!”二話不說,揮劍攻去,這一出手寒氣凜冽,猶如冰劍,赫然是“蕭然劍法”的毒招。
春公子身法輕靈,翩然避過,叫道:“傻子,江子翔尚且不敢得罪於我,憑妳也敢與我相鬥?”
楊明雪叱道:“好,且讓我來領教!”
拔劍出招,劍快如風,一出手就是如玉峰絕學“神嵐劍”。但見劍尖一縷青光流動無定,劃出道道險招,無不精妙。唐安見楊明雪出手,便先讓到了一旁。
春公子讚道:“好劍法!久聞如玉峰滿門美人,楊明雪冠絕群英,果然人是極美,劍也非凡,真不枉我推辭這無數生意!”
說話之際手舞足蹈,卻將劍招一一讓過了。楊明雪攻勢不停,口中問道:“什麼無數生意?”
春公子笑道:“楊女俠生就沉魚落雁之姿,兼之守身如玉,至今仍保有處子元貞,不知多少豪傑為之傾倒,渴望與姑娘共度春宵。姑娘成名至今,來求我促成與姑娘良緣的英雄好漢,至少也有兩、叁百人……”
楊明雪一聽,不由得臉色绯紅,含怒猛攻。春公子趨避如神,在劍光中來去自如,口中又道:“他們呢,有的出價千兩黃金,有的用傢傳寶刀相換,都被我一一回絕。唉,他們哪裹知道,我一想到娘子芳名,寶貝兒就硬了,多想幾回,便忍不住要泄了精,如何舍得成全他們!”
楊明雪明知他故意胡言亂語,擾亂自己心神,卻仍不能不生氣,隻是忍了下來,反而放穩招式,看準春公子進退方位,出劍愈來愈狠,招招不離要害。春公子被她一番猛攻逼得還手不得,時時喘氣,狀甚狼狽,叫道:“娘子呀,妳打慢點兒吧,我快受不了啦!”
楊明雪不理,“神嵐劍”妙着層出不窮,步步進逼。
隻見春公子雙眼睜大,叫道:“受不了,受不了!好娘子,妳這樣對我賣俏,弄得我下邊都硬啦,哦,哦……”
這時春公子一邊閃避劍招,一邊手撫下體,眼中流露出輕薄神態來,直盯着楊明雪的身子瞧。楊明雪見他目光所及,正是自己胸脯,不禁羞怒交迸,喝道:“不要臉的淫賊!”
她怒氣騰騰,誓取春公子性命,但是久鬥之下,楊明雪已察覺出對方雖然無恥,武功實是奇高,她的劍法愈使愈精,春公子的騰挪步法也愈加巧妙,簡直視寶劍如玩物。如此又過了百招,楊明雪依然不能佔到便宜,卻已不禁呼吸加促,雪膚微披香汗。
忽聽唐安喊道:“姊姊留神!”唐明雪心中一懔,陡覺身後風聲有異,回身一劍劈去,叮地一聲,擊飛了一枚細小黑針。一名黑衣漢子眼綻精光,飛撲過來,一掄單刀,急攻楊明雪。楊明雪揮劍架住,隻覺來人力大勁猛,想起那枚黑針,叫道:“妳就是“夜靈針”?”
那“夜靈針”邢無影嘿嘿一笑,道:“正是區區。”朝春公子道:“春公子,妳不接在下的生意,今日在下來守株待兔,親自擒拿楊姑娘,妳一點賺頭也沒有,可後悔了罷?”
春公子退出圈子,懶懶地笑道:“妳拿得下她,就儘管上吧,我的算盤從來沒打錯。”
楊明雪這才知道,這邢無影也是垂涎自己的匪類,當下怒下殺手,連攻數劍。邢無影施展刀法,寒光綿綿不絕,如蛇蜿蜒,一時難分難解。
邢無影武功精強,若論真實本領,還在唐安、燕蘭之上,可與江子翔相提並論,唐安在旁看了數招,便暗暗吃驚:“這傢夥以暗器成名,不意刀法也是一絕,這樣厲害!”
卻見楊明雪聚精會神,美目顧盼,將邢無影的招數全看了個真切,劍法忽變,赫然是如玉峰至高絕技“絕塵劍法”,當今武林隻楊明雪一人通曉。
這一路劍法姿態飄逸,宛若天仙舞袖,真有絕塵離俗之氣象,劍法窮極神妙,冠絕人間。叁招之間,劍尖點上刀鋒,內勁到處,震得邢無影單刀撒手。
邢無影大吃一驚,叫道:“好娘們!”一振衣袖,打出一叢黑針,猶如萬蜂出巢,又密又廣。楊明雪抖劍成圈,隻聽叮叮亂響,黑針四下亂飛,全被擋開,左掌淩空一劈,星河掌力正中邢無影胸膛。
邢無影睜大眼睛,既不退後,也不慘叫,僵立了半晌,忽然雙膝一軟,軟綿綿地倒了下去,竟給這一掌震破腑臟,當場氣絕。
就在同時,楊明雪肩頭一熱,已被人一掌按住,一股溫和內力透入體內,有如萬縷柔絲纏體,霎時渾身乏勁,筋骨酥軟。隻聽春公子在身後笑道:“就知道妳無福消受美人,枉自送命,卻是何苦?”說着伸手往她香臀一摸,“哦”地一聲長歎,道:“這麼好的屁股,妳可是再沒機緣摸到了。”
楊明雪力敗邢無影,卻冷不防春公子身如鬼魅,趁機偷襲,被春公子一掌制住,竟然無法凝聚真氣。她驚愕之際,忽給春公子摸了一下,登時又羞又怒,回頭一瞪,咬牙叱道:“姦賊,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過招!暗施偷襲,算什麼本事?”
春公子笑道:“就是正麵過招,妳也鬥不過我。妳若是內功勝我,怎麼破不了我這手“春蠶勁”呢?我隻不過心癢難搔,想早點跟妳來一場巫山雲雨罷了。
春宵苦短,不能蹉跎光陰哪!”說罷放開了楊明雪肩膀,輕輕一推,楊明雪竟然站不住腳,頹然跌倒,又引動“春蠶勁”作祟,那股柔勁纏得她昏昏慾睡,幾乎便要暈去。
楊明雪與春公子一鬥,早知對方武功奇高,卻沒想到內功亦如此詭異,自己確非其敵,這時被“春蠶勁”所制,心中不禁悔恨:“我也太輕敵了,這春公子罪惡滔天,卻能逍遙至今,豈是好相與的?”
才想着,已覺得視線模糊,隱約瞧見春公子滿懷色慾的眼神,不禁心頭一顫,想要打起精神,奈何力不從心。
片刻之間,楊明雪再也支持不住,全身一鬆,已然昏睡。
不知睡了多久,楊明雪驚醒過來,猶覺虛弱無力,身子卻有點髮熱。她以為自己已落入春公子手中,但是一看週遭,卻是荒山野嶺,一片荒涼,唐安正端坐身旁,神情痛苦,似在療傷。
楊明雪定了定神,心道:“看來我們脫險了。”一看唐安這般模樣,料想是他拼命救出自己,為春公子所傷。她微一運勁,春蠶勁已消,並無內傷,隻是大傷元氣,一時難以復原。
她心想:“看來唐公子倒受了傷,這是受我之累了。先助他調理傷勢罷。”
當下不顧自己氣力不繼,掌貼唐安背心,正要運氣,唐安忽然睜開眼睛,停了調息,道:“姊姊醒了?妳別虛耗力氣,多休息罷。”
楊明雪道:“我不要緊,妳受了傷,該先調養……”
唐安笑道:“我哪有受傷?”
轉身朝向楊明雪,不讓她替自己療傷。
楊明雪歎道:“唐公子,實在抱歉,我當真是大意了,沒想到這魔頭如此厲害。這是……這是哪兒?”
唐安道:“這裹離那荒村不遠,沒有幾裹路,我從那賊子手中救到姊姊,趕緊往村外逃,馬卻已經給人殺了。我背着姊姊鑽進青紗帳,才把他甩開了,到這個半山坡來,剛才我遠遠看去,他還在四下搜尋呢。”
楊明雪皺眉道:“這裹不是藏身的地方,隻怕還會給他找到。我……我現在沒辦法跟他打,這可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道:“唐公子,妳究竟傷勢如何?”
唐安道:“姊姊不用擔心,當真不礙事。”
楊明雪道:“好,要是春公子找到我們,妳別再救我,自己快逃,替我回如玉峰傳命,由二師妹方盈月接掌門戶。”
唐安吃了一驚,道:“萬萬使不得!我怎能丟下妳不管?”
楊明雪苦笑道:“妳留下來,難道打得贏這春公子嗎?他的武功遠勝於妳,就是妳師兄……想來也未必能敵。妳能贏妳師兄,恐怕贏不了他!”
唐安猶豫一陣,良久不語,忽然說道:“姊姊,我倒知道春公子有個弱點,足以令他武功儘失,再難為惡,隻是不易辦到。”
楊明雪一聽,不禁大喜,道:“當真?妳且說來聽聽。”
隻見唐安神情為難,道:“這法子說來不太光彩,要先請姊姊恕罪。”
楊明雪道:“唉,不要顧忌,直說就是了!”
唐安點了點頭,道:“好。我聽師兄說,那春公子的武功源自於一部‘陰陽玄機譜’,裹麵記載了諸般雙修、采補的邪功。春公子所學武功,是采補處女元陰,鍛煉本身陽氣,竟能從外道練出純陽內勁,而且威力奇大。但是他修練這邪功,有一禁忌,就是隻能與處女交合。若與婦人交合,陽勁便失其純,立刻瓦解,從此武功廢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