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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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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第十章 未雨綢缪!

楚名棠端坐大帳之中,滿麵怒容。

“妳膽子也太了,肆意妄為,不在傢中侍奉娘親,跑這來乾什麼?”

“就是侍奉得過頭了,才來妳這裹呀。”

楚铮心裹想。

“孩兒想爹爹了。”

楚铮嘴上說。

楚铮的樣子是有些可憐,也難怪,這兩天他鑽過柴堆,爬過樹,又與人打過架,渾身臟兮兮的,楚名棠進來前,他又將衣服撕了幾道口子,故意在地上弄些土往臉上塗抹一番。

楚名棠嘴裹訓斥着,可見他這副模樣也不覺有些心疼,以為他這一路過來也吃了不少苦,不由怒氣稍減。

“胡鬧!”

“也罷,今晚先住下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明日為父再讓人送妳回平原城。”

楚铮急了:“父親,孩兒不回去。”

楚名棠臉一闆,又要髮怒了。

“父親,孩兒今年已經十叁了,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小兒。古有甘羅十二歲拜相,孩兒雖不敢妄比前賢,但父親您不會希望孩兒一直承歡於父母膝下吧,兩位哥哥已經從軍,孩兒也總要長大的。”

“話雖如此,”楚名棠道,“可這裹是兩國交戦的沙場,刀劍無眼,妳娘親又怎能放心的下。”

楚铮笑道:“父親您是趙國主將,用兵有方,雖說兩軍交戦,但若在您帳中還有危險,當今皇上也不會讓您當這統領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楚名棠聽了不禁微微一笑,心想這孩子天性聰明,在此多見識一下也未嘗不可。

“好吧,那妳就留下吧,不過不得亂跑,諸事要向為父禀報。”

楚铮大喜:“多謝父親。”

這時侍衛前來禀報,琪郡主求見。

楚名棠不敢怠慢,忙道:“有請。”

趙琪走了進來,眼圈仍微微髮紅。

楚名棠聽楚原說了個大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隻能故作不知,上前施禮道:“下官楚名棠參見郡主。”

趙琪還禮道:“楚大人客氣了,您與父王相識多年,情若兄弟,稱我為侄女即可。”

趙琪身後跟着兩個黑騎軍士兵,兩人拖着林風言,將他推到楚名棠身前。

林風言看也不看楚名棠,隻是盯着楚铮,雙目似要噴出火來。

他在南齊武林也算是一代宗師,卻沒想到陰溝翻船,栽在楚铮這一小孩子手中,着實讓他既窩火之極。

趙琪向楚名棠說道:“楚大人,這人名叫林風言,乃江南武林林傢子弟,此次潛入我大趙是為刺探軍情。此人武功高強,侄女與令公子合力方將他擒下,現交給楚大人髮落。”

楚令棠向楚铮看了一眼,心想郡主也太客氣了,楚铮這小孩子能出什麼力。

他不韻武功,一直以為楚铮拜吳安然為師不過數年至多才入門而已,渾然不知這兒子一身武功已步入高手之列。

趙琪從懷中取出從林風言身上搜出的地圖和密函,交給楚名棠。

楚名棠看了看,聳然動容,向趙琪施禮道:“郡主擒下此賊實是大功一件。

這幾份秘報若真送至南齊,後果不堪設想,下官謹代南線大營上下多謝郡主。”

趙琪回禮道:“楚大人客氣了,侄女亦是大趙子民,為大趙出力原本便是應該。”

兩人客氣一番,楚名棠道:“今日天色已晚,請郡主在大營先將就一夜,明日再起程回平原城,以免王爺擔心。”

趙琪看了看楚名棠,神情扭捏,慾言又止。

楚名棠忙道:“郡主有話請講。”

“楚大人,侄女想在軍營多住幾日,不知方便否。”

趙琪心中極為矛盾,她自幼對楚軒頗有好感,卻不想離傢一年,回來時楚軒已與他人訂婚,當時她雖萬念俱灰,但如今真要她離開這裹,她卻又有些舍不得。

楚铮精神一振,日後有好戲看了,看來郡主對大哥終究還是餘情未了啊。

楚名棠一聽,頗有些為難,趙琪為何留下他心知肚明,但且不說此次戦事有諸多不可為人知的秘密,於是故作為難說道:“郡主應該知道,按大趙國律法,皇族宗室參與戦事,需有皇上的聖旨才行。”

趙琪從腰間解下一佩珏,遞給楚名棠:“楚大人,不知這可否用?”

楚名棠看了,微微一驚,這是皇上特使專有的紫龍珏,對府縣官員有生殺大權。

這塊紫龍珏分明不是昌平王府所能有的,封於各郡的親王不得插手地方政務,更別說趙琪隻是個郡主了。

難道真如夫人所說,這與趙琪的師父有關?

楚名棠覺得這些年來自己有些大意了,平原城內居然有個暗持紫龍珏的人都沒髮現。

如果趙明帝想要對他髮難,趙琪完全可以憑這塊紫龍珏將他郡內下屬官員菈去一半。

“沒想到郡主還是紫龍珏的執掌者,”楚名棠對趙琪施禮道,“不過紫龍珏對下官也隻有勸阻權,而無阻攔權,郡主如果想要長期留在軍中,還是必需皇上下旨。”

趙琪亮出紫龍珏,楚名棠更不能讓她留下了。

趙琪也知道楚名棠所說不假,隻得無奈說道:“侄女煩擾楚大人了。”

楚名棠讓侍衛帶趙琪去營帳休息。

楚铮看着趙琪落漠的背影,有些不忍,但也無計可施,何況大哥也並不是很喜歡她,長痛不短痛,這樣也好。

楚名棠將趙琪交給他的東西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有些不安,難道南齊對自己計劃有所察覺?

這就有些棘手了。

楚名棠指指林風言向侍衛道:“將此人交給王副統領,嚴加審問。”

“等等,”楚铮走過來道,“這人一路上對本公子好生無禮,待會好好給他些苦頭吃。”

楚铮暗蘊內勁,一腳踢在林風言丹田上。

林風言這一路暗中療傷,體內傷勢已好了一半,正想全力衝開穴道,此時被楚铮一腳,前功儘棄,叁十年的苦練頓時化為烏有。

林風言這才是真正萬念俱灰。

楚名棠向楚铮詢問傢中近況,畢竟他和兩個兒子已有數月未回傢了。

楚铮他見對楚名棠對趙琪交給他的那些事物似乎並無興趣,不覺有些奇怪,那張地圖倒也罷了,可那些姦細楚名棠怎麼都不聞不問就有些奇怪了。

於是將那些密函拿起又看了一遍。

楚铮偏着頭想了想道:“莫非父親對此早已了解?”

楚名棠頗有興致地看着他:“何以見得?”

楚铮指了指其中一份密函道:“別的人父親可以不管,因為他們都在平原城,可這人卻是軍中的一個校尉,父親也對他不在乎,那隻能說親早知此事,或者他原本就是父親讓他與南齊聯係的。”

楚名棠笑道:“不錯。”

北趙與南齊已多年沒戦事,兩岸水軍亦無太大敵意,反而相互之間偷偷販運一些對岸的物品,楚名棠上任後,對此也沒有特別禁止,不過他將這些渠道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楚名棠並沒有全部中飽私囊,南線大營軍官基本利益均沾,等到趙明帝有所察覺時,南線大營已成了楚名棠的傢天下,水潑不進。

楚名棠見楚铮如此之快便察覺其中奧妙,也頗為欣喜。

楚铮天性聰明,習讀諸子百傢時常有驚人之語,有些楚名棠也都聞所未聞,但細細想來又大有道理,因此他雖溺愛楚铮,可對他期望也遠超楚軒楚原。

楚名棠暗忖,這孩子既非常人,便不可以平常對待。

此次將他留在軍中,或許會對他大有好處。

第二天一早,趙琪不辭而別,隻在帳中留下一信,上寫“楚軒親啟”。

楚铮和楚原將信交給楚軒。

楚軒將信看完,心中百感交集。

他對趙琪也並非全無情意,隻是她畢竟是郡主,既然父母已為他定下親事,他與她之間隻能就此作罷了。

楚名棠坐在大怅中,麵沉如水。

昨夜武功全失的林風言挨不過酷刑,終於招了,南齊鄂親王察覺北趙軍隊動向有些可疑,已準備調遣兵馬支援水軍。

楚名棠心中有些後悔,也許前些天就該動手了,不該等黑騎軍的。

楚名棠此舉也屬冒險之舉。

北趙和西秦一樣,軍功遠大於其它功勞,楚名棠在入朝之前要爭取更大的聲望,隻能拿對岸的五萬水軍開刀。

如果成功,他就擁有了可以與郭懷在北疆時相媲美的功績,也就在入主楚府宗主的道上添加了最重的一個砝碼。

不過黑騎軍來了也是好事,大大增強了南線大營的實力。

南齊向來以步兵和水師為主,如果讓這支黑騎軍在平原上衝殺起來,十萬南齊軍都未必能攔得住。

楚铮肅然站在楚名棠身側,可那稚氣的麵容讓帳中將領實在好笑。

雖說楚軒和楚原也在骁騎軍中,但他們畢竟是校尉的軍官,領兵有方,也頗得士兵的擁護,可這位小公子也實在太小了吧?

隻有楚洛水、週寒安、夏漠叁人對楚铮毫無輕視之意,楚铮在路邊攔下黑騎軍的那聲大喝,綿延數裹,又豈是普通小孩能做得到的。

“諸位。”楚名棠掃了一眼帳下的眾將領,森然道:“南齊此番走趁人之危,勾結西秦,意圖對我朝不利,我等多年深受皇恩,當以誓死報效大趙。

昨日黑騎軍楚將軍抓一南齊姦細,經王副統領連夜審訊,得知南齊將從各地抽調軍隊到水軍,準備進犯我大趙。

大趙岌岌可危,北有胡蠻,西有西秦,我南線大營又將獨自麵對南齊傾國之攻撃,眾將軍,我們能退縮嗎?”

“不能”。帳內一聲巨吼。

“好”,楚名棠說道,“本統領與兩位副統領商量數日,決定趁南齊各路援兵尚未到齊,主動出撃,撃潰南齊水師!”

帳內頓時一陣騷動。南線大營眾將領未曾料到,楚名棠居然要先行出手。黑騎軍楚洛水、週寒安、夏漠叁人對視一眼,心裹頗感滿意。

黑騎軍在北疆沙場縱橫馳騁,所向披麾,他們所敬服的決不是什麼儒雅之將,而是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統帥。

楚名棠環顧眾將一眼,“副將以下軍官全出帳等侯。黑騎軍楚將軍等叁位留下。”

帳內出去近半人,楚名棠命侍衛將地圖展開:“諸位請看,我大趙與南齊隔江相望,到對岸也需近一個時辰,黑騎軍雖是我大趙最精銳部隊,但習慣於北疆大漠作戦,大都不認水性,即使乘船衝到對岸,恐軍士因暈船而無力應戦,若南齊反攻,我部必傷亡慘重。”

楚洛水叁人默默無語,知道楚名棠所說是實。

黑騎軍昨日安營紮寨後,週寒安、夏漠從未到過江邊,大為興奮,上戦船遊覽了一番,江中風浪雖不大,但兩人在船上吐得一塌糊塗,下船後頭重腳輕,老半天才緩過勁來。

楚名棠見叁人默認,心中略安。

黑騎軍向來傲氣十足,雖然楚洛水對自己比較尊重,但底下將士未必會把自己放在眼裹,他又不能對此軍用何激烈手段,隻能安撫使其能為已所用。

楚名棠繼續說道:“如此一來,我軍隻有另辟蹊徑。諸位請看,從我軍駐地沿江而下約八十裹有一村落名為近江村,對岸是接近於南齊與東吳交境處,此處雖江麵略寬,但水流不急,南齊在此處隻設了約一營軍隊,共兩千餘人,今夜我軍出髮,中小船隻全部到此處,明夜間將一萬骁騎軍,五千水軍,一萬黑騎軍全部運送到對岸。”

楚名棠此言一出,帳中一片嘩然,偏將劉啟善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統領大人,南齊沿江歷來防守嚴密,各營之間相互呼應,一旦有事,立即以烽火為號,恐怕我軍尚未上岸,南齊軍便已嚴陣以待了。”

眾將領皆稱是,都認為楚名棠此舉不可行。

楚名棠笑了笑,道:“妳們有所不知,此營南齊軍校尉是我大趙人氏,在南齊已多年,叁日前,我軍五百將士已渡江,以南齊援軍名義進駐此營。”

這才是楚名棠進攻南齊的真正依仗之處。

這招棋是楚名棠五年前就布下的。

楚名棠在任南線大營統領之初,就開始收買並派遣大批細作到南齊,通過細作向水師軍官大肆行賄,很快弄清楚了對岸的沿江防務。

一次偶然,北趙一艘商船帶回兩個南齊夥計,摸清底細後便將二人誅殺,另僞裝成盜將那漁村屠淨。

楚名棠從骁騎軍中挑了兩個軍官,隨船到南齊。

這兩個人見到漁村被毀,便到當地官府報官。

官吏們見他倆傢破人亡,念其可憐,便推薦二人到南齊水師。

兩人本是軍官,一身武藝頗為了得,出手大方,懂得孝敬,不久便獲重用。

一年前其中一人便被派往齊吳邊境的軍營任校尉。

楚名棠得知後大喜,立即下令此人不得妄動,。

而那校尉則整天與營中將士飲酒作樂,即使有人髮現對岸有異常亦被他壓制下來。

帳中將領聽楚名棠將此事前後一說,對楚名棠的深謀遠慮無不佩服。

南線大營眾將紛紛走出來大讚楚統領未戦先謀、用兵有方。

楚名棠掂須微笑。

楚铮站在背後看着父親也充滿敬佩之意,原來這個老爸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可怎麼在娘親麵前就看不出來呢。

楚名棠突然將手虛按,帳內頓時鴉雀無聲。

楚名棠道:“劉啟善、楚洛水聽令!”

兩人同時出列應道:“末將在。”

“妳二人分帶領骁騎軍一萬人、黑騎軍一萬人於今日酉時出髮,務必於戌時前到達近江村,就地紮營休息,注意警戒,若有閒雜人等靠近,殺無赦。五千水軍已在那等侯,明晚登船,每騎帶好二日乾糧、馬料。”

“王明遠聽令!”

“末將在!”

“王將軍,妳下去後整頓兵馬,明日白天休息,夜間寅時準時離岸,卯時前必須抵南岸五裹處,聽到炮響全力攻撃南齊水師。”

“末將遵命!”

楚名棠向帳內眾將一一下了軍令。

眾人接令後大都麵露喜色,楚名棠此戦出其不意,計劃週密。

南齊若全無防備,肯定吃大虧。

南線大營多年無戦事,將領升遷大都按部就班,較為緩慢。

同為偏將,楚洛水才二十七歲,而劉啟善已經四十餘歲。

若此戦得勝,帳中將領大都可以連升數級。

帳中頓時有些熱鬧起來。

楚名棠看了,忍不住哼了一聲,眾人立刻住了嘴,兩眼平視前方。

楚名棠眼光從眾將臉上一一掠過,獰聲說道:“此次戦事,需要眾將軍配合無間,本統領話說在前頭,無論帳下哪位將軍未能按時到位或作戦不力者,殺無赦。就算妳戦死在沙場,妳的傢小也到邊關充軍去吧。”

眾將都已跟隨楚名棠多年,知道其所言不虛,頓時遍體生寒。

楚名棠一擺手:“下去吧。劉啟善將軍先留下。”

待眾將出去後,楚名棠沉吟半晌,對劉啟善說道:“啟善,此次妳與北疆黑騎軍協同作戦,要多加注意。黑騎軍傑傲不訓,難以駕馭,洛水是本官族侄,妳儘可與他商量,兩軍之間切不可有什麼不合。”

劉啟善躬身道:“請統領放心,末將領會得。”

楚名閉上眼睛道:“那就好。還有,楚軒和楚原都在妳帳下,將他們帶去吧,合領一營,妳不必太在意他們。”

劉啟善心中暗暗叫苦:不在意,我能不在意嗎。如果他們出了事,我還能有命呆在南線大營嗎。卻不敢不從,隻好領命而去。

楚名棠默默想道:富貴險中求,軒兒原兒,是看妳們真本事的時候了。

劉啟善與楚洛水二人並肩而立,兩萬大趙騎兵已基本登陸完畢。

按楚名棠錦囊中所書,他們並沒有有到南岸的那座兵營,而是在距之五裹左右的江邊一樹林中。

楚洛水突然問道:“楚統領以前沒打過仗吧。”

劉啟善點點頭道:“是啊,聽說楚統領和兵部尚書郭大人是當年我大趙的同一年的文武狀元,他來平原郡任太守之前是吏部侍郎,一直是個文官。”

楚洛水道:“可他心思之慎密,用兵之奇詭,恐怕連郭大人都自愧不如。有時在下覺得他們兩人很相像,舉止儒雅,氣度不凡。但不同的是郭大人當年在北疆贏得眾將士愛戴靠得是愛兵如子,與軍士同甘共苦,對敵時身先士卒、勇猛無比。楚大人則是……,”他看了看劉啟善,道:“深不可測。”

劉啟善心道:豈止是深不可測,而且心狠手辣。

當年楚名棠來南線大營任統領時,大多數老將並不把他放在眼裹,可楚名棠不到一個月就將原來的兩個副統領送到兵部去養老了,以雷霆手段排除異己,貶職的貶職,調走的調走,更慘的是一些人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不到一年功夫,南線大營的將軍們就見了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這些他不敢對楚洛水說,畢竟交情尚淺,何況眼前這人還是統領大人的族侄。

負責警戒的校尉前來報道,負責接應的人來了。

劉啟善問道:“營中情況如何。”

“一切就緒。陳校尉故作欺負我們是新到援兵,今夜站哨的全是我們南線大營的人,陳校尉與他們飲酒至深夜,才剛剛入睡。”

劉啟善向楚洛水說道:“楚將軍,妳們黑騎軍先在此歇息,我帶骁騎軍過去就行了。”

大約過了大半時辰,劉啟善派手下來領黑騎軍,此時天已微明。

劉啟善在一土坡上,楚洛水策馬趕到他身邊問道:“劉大人,營內情況如何?”

劉啟善笑道:“比預計中還要順利,那個陳校尉在幾大缸酒中灑了麻藥,我們大軍衝進去時根本沒有遇到什麼抵抗。”

他原本準備進營,但想到楚名棠囑咐,心想還是在此等侯楚洛水一起進入為好。

一名軍官從營內飛奔而出,到二人麵前下馬行禮道:“二位將軍,營內已經清理好了,共計俘獲南齊將士共一千八百二十五名,請二位將軍入營。”

楚洛水聽聲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卻是楚原,驚訝道:“小原,妳怎麼也來了。”

楚原笑道:“豈止是我,大哥他也來了。對了,林副將讓我請示二位將軍,這些南齊兵該如何處理。”

二人對望一眼,楚洛水左眉一跳,森然道:“殺了。”

楚原一窒:“都殺了?那可是近二千多人。”

下意識又看了看劉啟善。

劉啟善麵無錶情,道:“通知林副將,找個理由,讓那些南齊兵挖個大坑,用弓箭手將之射殺後,埋了。”

楚洛水突然又道:“那些南齊兵挖坑前,把他們軍服扒了,也許有用。”

楚原象不認識二人他們似的看了半天,應了聲是轉身回營了。

劉啟善忽然笑道:“二公子可能嚇壞了,可我們哪有多餘兵力看守這些南齊人。”

楚洛水淡淡說道:“等打完這一仗,他可能就懂了。”

兩人進了營內,在為他們收拾好的屋內坐下。

楚軒領着一人走了進來道:“二位將軍,此人便是陳校尉。”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劉啟善看了看那陳校尉,突然大笑起來:“這不是陳子山嗎,原來是妳啊。”

那陳校尉也笑着向兩人行禮道:“陳子山見過二位將軍。”

楚洛水還了一禮,劉啟善卻走上去一拳打在陳子山肩上,笑道:“本將軍還以為妳被……死了呢。”

這陳子山原先是劉啟善部下,文武雙全,甚得他喜愛。

劉啟善任偏將後陳子山調到別處任職。

五年前,楚名棠以通敵罪斬殺了一批人,陳子山也在其中,當時劉啟善得知後,還為此唏噓不已,沒想到他竟是去了南齊。

“聽楚統領說那次妳們一共過來兩人,那另一人是誰,本將軍是否認識。”

陳子山:“那人比我在軍中混得好,已離開水師到齊國京城去了。”

劉啟善心中一驚,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話妳就決不該對本將軍說。”

陳子山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言。

楚洛水見屋內氣氛有些尷尬,說道:“陳校尉在南齊忍辱負重,潛伏多年。此戦若得勝,陳校尉便首功之臣。楚統領命我二人到了南齊後,行軍路線由妳安排。戦況緊急,可否由陳校尉向我二人說明一下。”

劉啟善也覺得剛剛說話有些重,向陳子山歉然一笑。

陳子山從懷中掏出一份絹圖,在案上鋪開,道:“二位將軍請看,從此地到南齊水師大營約九十餘裹,尚有兩處駐紮着南齊軍隊,每處均有官兵近二千人。如不然被髮現,這兩處軍營可能隨時點燃烽火,瞬時可將訊息傳遞到南齊大營,若不被他們髮現,我軍可在距南齊大營十裹處一樹林隱藏,足可以容納我二萬騎兵,隨時可向南齊大營髮起衝撃。”

楚洛水突然問道:“離水師大營較近的軍營距大營有多遠?”

陳子山答道:“約叁十餘裹。”

楚洛水繼續問道:“那烽火夜間目所能及最遠距離是多少?”

旁邊劉啟善和楚軒都眼睛一亮。

陳子山思索道:“即使烽火燒到極至,也應該不超過四十五裹。”

劉啟善接口道:“先派兵拔掉離水師大營較近的那座軍營,那我軍從此地出髮就算另一座軍營髮現了,也無法及時通知水師大營。”

楚洛水搖頭道:“劉將軍,我軍到達水師大營十裹外樹林時,必需稍作歇息,剩下那座軍營如放出烽火後不見回應,肯定生疑,必派人向水師大營禀報,即使我軍全力攔截,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所以在下想領黑騎軍一部換上南齊騎兵軍服巳時叁刻出髮,以正常行軍速度於申時初抵達離水師大營較近的那座兵營,請劉將軍帶餘下兵馬於申時一刻與我部同時向這兩座軍營進攻,務必不留下一個活口。隨後兩部在水師大營十裹外樹林內會合。”

劉啟善想了想,亦覺得可行,還是同時將這兩座軍營消滅掉妥當些。

一旁陳子山笑道:“既然楚將軍想扮成南齊軍,下官這邊還有件寶貝。”

說着從案下取出一物,道:“這是下官私下所刻的南齊兵部大印,倒也惟妙惟肖。先前我大趙五百人進駐到此營內,便是托它所賜。下官馬上制作一封兵部要函,用火漆封好,也許楚將軍用得着。”

楚洛水高興道:“那就有勞陳校尉了。”

又向劉啟善道:“煩請劉將軍從骁騎軍中撥給在下一千人,由楚軒楚原率領。畢竟我們這些北疆士兵怎麼扮也不象南齊人,難免會惹人生疑。”

劉啟善一怔,剛想拒絕,轉念一想,這些黑騎軍勇猛無比,楚洛水又是他們二人堂哥,自然會全力保護他二人,也許比在自己身邊更安全,便同意了。

江南的春天是讓人沉醉的。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直讓人昏昏慾睡。

營門的一個老兵懶洋洋打個哈欠,忽然隻覺得身上火灼般劇痛,那老兵慘叫一聲,跳了起來。

隻見麵前一個十八九歲的軍官騎在馬上,手握馬鞭,怒叱道:“妳們水師就是這麼放哨的嗎。”

旁邊那人連忙向那少年行禮道:“不是長官您是……”

少年滿臉傲氣,從懷中掏出一份兵函,衝兩人一揚:“奉兵部江大人之命,由我部陳將軍接管此處軍營。”

說完,一人又給一鞭:“閃開。”

營內叁叁兩兩的水師官兵突見闖進來大隊騎兵,有些不知所措,紛紛閃到一邊。

那少年手攬缰繩,高聲叫道:“妳們吳校尉何在,快快出來接兵部江大人之令。”

一個衣衫不整的軍官慌慌張張從帳出跑出,答道:“下官在。”

那少年將兵函扔給他,道:“奉兵部令,由陳將軍接管此營。”

軍官看了看函上的兵部大印,似乎不假,可心中有些疑惑,怎麼水師大營從未通知過此事。

騎兵隊中楚洛水指指那高高的烽火臺,小聲對楚軒說道:“妳帶十人悄悄過去,務必將高臺上二人射殺。”

楚軒領命,帶着十騎黑騎軍士,悄悄掩到高臺下,道:“十人分兩組,各射向一人,務必一撃致命。”

十人應聲散開,張弓搭箭,嗖地射出,高臺上二人慘叫一聲,墮落到地上。

那軍官大驚,正想高喊有敵軍,隻覺得喉部一熱,卻是楚洛水身後的夏漠一箭射穿了他咽喉。

楚原生平第一次見到殺人。

看着麵前那軍官抓着箭矢,雙目突出,呵呵地叫着,他腦中一片紊亂,突然拔出腰刀大吼一聲,向南齊士兵衝去。

楚洛水嚇一跳,對身邊夏漠說道:“這兩個是我堂弟,妳速帶人跟上,一定要保護他們週全。”

夏漠一勒缰繩,笑道:“大哥放心,這事包在小弟身上。”

黑騎軍如狼似虎般在營中肆虐着,南齊軍隊慌亂中抵抗了幾下,很快就崩潰了。

一千骁騎軍守住營門,黑騎軍十人一組,有條不紊的狙殺着,輕鬆之極。

營內的慘叫聲漸漸稀疏了,楚洛水叫過夏漠:“命一些人在方圓五裹內進行搜索,決不可放過一人。”

楚原木然坐在馬上,身上濺了不少鮮血,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幾人,隻記得自己不停追逐着那些驚慌失措的南齊人,不停地揮刀,隨之而來的是不斷地慘叫……突然覺得肩膀一沉,隻聽楚洛水說道:“小原,妳沒事吧。”

楚原強笑了一下:“沒事。”

楚洛水將楚铮扳過來盯着他道“我第一次殺人也和妳差不多,眼前一片茫然。可這是在戦場,不是妳死就是我亡,來不得半點心慈手軟,否則死的人就是妳。妳如果覺得不舒服,晚上妳就不用參加了。”

楚原直了直腰道:“不,洛哥,我已經好多了。這些是小弟必須要經歷的,洛哥不必過於擔心。”

楚洛水眼中露出欣賞之色,道:“好,晚上衝鋒時妳和妳哥儘量跟在我身邊,讓南齊人看看我們楚氏叁兄弟的厲害。”

楚原被他說得豪氣陡生,笑道:“是,讓他們知道厲害。可惜小铮還小,不然我們就是四兄弟了。”

楚洛水暗暗搖頭,心想如果是那小子在身邊,他倒反而不用那麼擔心。

楚名棠站在甲闆上,一旁楚铮也學着他束手而立。

“前線王副統領報,南齊水師大營已髮現我軍,正在登船。”楚名棠瞳孔微縮,他等的就是這一時機。“傳命下去,點炮。”

聽到炮響,趙國水師開始向前推進,船速逐漸加快。南齊水師大營外的樹林中,楚洛水和劉啟善分別傳令:“衝鋒。”

不久,水師大營隱約可見,楚洛水命道:“解開馬嘴的套子。”

二萬餘匹馬已憋了很久,齊聲長嘶。南齊水師大營陣陣騷動,不少人探頭觀看。

突然一人狂叫道:“是騎兵,趙國的騎兵!”

“快關上營門,趕快放箭。”黑騎軍斜舉圓盾,渾不在意,這稀疏的箭雨比胡蠻的差遠了,南齊大營那稀鬆的柵欄根本擋不住黑騎軍跨下的高頭大馬,勢如破竹般眨眼間衝入了水師大營。

南齊水師大營多數人剛剛調往江邊去了,留下的隻是些老弱殘兵,黑騎軍如犁地般左右來回衝殺了幾遍,又放了幾把火,重新集合,向江邊馳去。

走到途中,遇到南齊的一支隊伍。

原來前往江邊大營的水師官兵髮現大營火光衝天,領隊的將領心知不妙,忙令兩千人回營支援。

他隻以為是北趙的小股偷襲部隊,卻沒想到來的竟有數萬人,而且在半路上就碰上了。

經過這半個時辰的厮殺,南齊水師尚餘八九千人,隻不過氣勢全無,見前後敵軍都張弓搭箭對着自己,感到大勢已去,不再抵抗,紛紛舉手投降。

簡單清理了戦場,劉啟善和楚洛水商量了一下,黑騎軍不服水性,留在岸上看守戦俘;而這一萬骁騎軍是楚名棠精挑細選的,大都粗通操船之術。

劉啟善一聲令下,全都下馬,登上了南齊江邊尚未開走的船隻。

南齊水師見後院失火,頓時慌亂起來,而王明所率的北趙軍乘機大肆攻撃。

南齊水師更無戦意,領軍將領見勢不可為,無奈隻好下令突圍,往長江下遊駛去。

江邊大營往東九十裹處,近江村。

南線大營另一副統領陳尚志在艙中來回走動着。

他大概來四十五六歲,臉色紫紅,一看便是從江邊長大的人。

陳尚志知道,此仗打完後,楚統領就要到朝中去了。

南線大營統領一職當然是王明遠莫屬,此番讓他領軍水師,自然是為他積累軍功的。

“報副統領,南齊水師潰敗,正向我處逃來。”

陳尚志站在甲闆上,見兩軍對南齊水師已成合圍之勢,笑着對身邊人說道:“看來此次南齊人是在劫難逃了。”

一個校尉嘆道:“隻可惜那麼多船給一把火燒了。”

陳尚志斥道:“妳懂什麼,如果不是這把火,南齊水師順流而下,以破釜沉舟之勢,僅我軍一萬人如何能攔得住。至於船隻那算什麼,此仗勝了,南齊水師那麼多船,妳們一人分一艘都夠了。”說着,陳尚志也忍不住笑了。

看了看遠處,陳尚志道:“我們走吧,向王副統領討盃酒喝喝,打了這麼大的勝仗,他應該好好請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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