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宇和幽姬各自都走得遠了,海雲樓的大堂之內,週一仙這才慢慢走了出來。
週一仙站在大堂不久,極目眺望東邊,這時王掌櫃看到老神仙走了出來,自然是早就迎了上來,慇勤上茶上菜,熱情招待,週一仙也不客氣,大剌剌坐了下來,與王掌櫃有一句沒一句閒聊着。
王掌櫃道:“老神仙,你知道嗎?昨晚我們昌合城外聽說出了大事了?”
週一仙一怔,道:“怎麼回事?”
王掌櫃道:“我也不大清楚,但聽說是這些日子聚在這裡的正道修真之人,昨晚在城西那頭遇上了魔教的人,兩邊鬥法鬥了起來,情況很是激烈。聽城西的人說,連城牆都在震動呢!”
週一仙訝道:“魔教與正派已經打起來了嗎?”
王掌櫃聳了聳肩膀,道:“消息都是早上傳過來的,但多半不會有假吧!”說着頗為關心地道:“老神仙,正道一脈都是修真之人,聽說魔教的一般也不會來找我們平民百姓的晦氣,但您道行高深,如果有人要請您出手懲治魔教,您可一定要小心啊!”
“噗”,週一仙喝到一口茶水,一下子忍不住噴了出來。
東海流波山,入海七千裡,是這世間極東之處,更遠處便是茫茫大海,茫無邊際,這裡偏僻之極,原本自然是渺無人煙,不料就在東方宇進入空桑山幾日後,魔教人士忽然從各地冒出,數日間便有數十個修真門派被魔教所滅,一時天下震動,魔教八百年後重新崛起,聲勢大盛。
正道中以青雲門、天音寺、焚香谷為首的諸大門派,急忙商議,不過由於青雲門暫時代理掌門東方宇不在,隻能由小竹峰水月大師代位商議,便在這時,焚香谷突然傳來消息,魔教中大批人物將在東海流波山這荒僻之處聚集,不知所為何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所謂道義當頭,勢不兩立,正道中人義憤填膺,未幾,便以叁大門派為主,派出門下精英弟子,以修行高深的長老帶領,浩浩蕩蕩前往東海流波山,一路之上,更有許多正派之士加入,意圖掃清妖人,為天下蒼生造福。
東方宇一路之上,着意打聽,多少知道了事情經過,想起夔牛,他志在必得,胸中一腔熱血泛起,更是堅定了往東海去的念頭,想想夔牛乃靈獸,而且能化身成人那是必須的,東方宇心中出現了一段有一段夔牛的記載:夔牛又稱且角龍,是傳說中的一種兇獸。
據《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夔牛是古時代神話奇獸,古時生於東海流波山,“其狀如牛,蒼色無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風雨,目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名曰夔。黃帝殺之,取皮以冒鼓,聲聞五百裡”;《神魔志異?靈獸篇》也記載夔牛:上古奇獸,狀如青牛,叁足無角,吼聲如雷。久居深海,叁千年乃一出世,出世則風雨起,雷電作,世謂之雷神坐騎。
然而這極東之地,路途卻是極遠的,魔教選了該處,隻怕也是看到雖然中原為富饒之地,卻也是叁大門派根深蒂固之處,所以甘願跑到邊荒大島,隻不過萬料不到如今正道昌盛,而且在諸位正道人士心中,義字當頭,大老遠的,依然衝過來要滅之而後快!
照東方宇自己所想,這隻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打着正道的口號去瞎折騰而已,要不然你正道就能夠光明正大的去虐殺人命,而魔教殺傷一條生靈他們也去計較,那不是戳着自己的鼻子暗罵自己也是同歸一類嗎?
這一路上,東方宇不急趕路,除了歇息之外,便都是一路欣賞風景,剩餘的時間便是無物禦空飛行,約莫過了兩日多,出了海,剛開始還經常能看到些小海島,又行叁日,飛得遠了,便隻見碧海藍天,天高雲淡。
經常是一日一夜不停飛着,大海清澈蔚藍,若不是海波蕩漾,幾乎就像晶瑩剔透的美麗寶石在他腳下,可就是沒有一點島嶼的影子。
此時東方宇便在半空中傻了眼,海風吹來,撲麵涼爽,但他心中卻是焦慮不已,他居然迷路了,迷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不知東南西北,不知從何而來,又該從何而去。
到了今日,東方宇飛出東海已經五日多了,這一次更是一日兩夜沒找到海島休息了,想不到居然在這渺無邊際的大海上迷了路。
不過這些日子來,他也過得潇灑,沒有餐風露宿,閒時便學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每日吃喝玩樂,禦空飛行的本事也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花樣百出,人居然在空中睡覺,虛空踏歩等,此刻,他擡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腳下湛藍的大海,不由得笑了出來。
正自沒思量處,東方宇忽然聽見一聲清脆鳥鳴,在自己前方響起,他擡頭一看,卻是一隻潔白的海鷗,展翅翱翔在大海上空。
東方宇心中一動,進餐的時間到了,這海鷗還挺肥的,烤起來一定很美味,隨後一想,出海之初,倒是多有見到這些海鳥的,但飛得遠了,海鳥力不能及,便再也看不到了,不料在這大海深處,居然還能看到海鳥,看來附近必定是有島嶼了。
一念及此,東方宇登時興奮起來,更不遲疑,便往那海鷗方向飛了過去,茫茫大海,渺無邊際,遠方地平線上,海天一色,如詩如畫,禦空飛行在這天地之間,忽忽然竟有出塵之意,心曠神怡,彷彿整個人都與天地化為一體。
眼看着又飛了小半個時辰,果然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島,從天上看下去,整座島上鬱鬱蔥蔥,植被遍佈,週圍近島處的海水更是清澈湛藍,如晶瑩剔透的藍玉一般。
東方宇飛了許久,心神也有些累了,當下便騰空落下,如天神下凡,在這島上歇息一會,腳一踏上實地,他便向四週望,隻見在這地上看着,景色又與在天上看着不同,更是清楚。
清澈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沖刷着潔白的沙灘,近海處,大都生長着一種中土未有的樹木,樹乾高聳,卻無旁枝,直插向天空,隻在樹頂分出大片的枝葉,枝葉下頭,正結着如小孩腦袋一般大的果實,而更往島裡深處,除了這種高大喬木之外,低矮的灌木也漸漸繁茂起來,樹林密布,卻是看不到有道路,看來這裡隻怕是千百年來,都未有人到過。
頭頂處,海鷗在海島上空鳴叫盤旋,清新的海風從海平麵吹來,涼爽不已,東方宇深深呼吸,在這邊荒孤寂之地,一股倦意泛了上來,看看左右,並無什麼奇異之處,便找了塊乾淨地方,和衣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倒是頗香,海島寂靜,除了潮汐海風,也沒有什麼異動,自然更不會有人前來打擾,東方宇直睡到天色黃昏,方才醒來。
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東方宇信歩走到沙灘之上,舉目眺望,隻見這黃昏時分的海景,與日間又是大不一樣,夕陽如血,在西邊天際海岸線邊,映紅了老大一片雲霞和海水。雲霞蒸騰,形狀各異,幻化無方,海風從海麵上迎麵吹來,東方宇忍不住張開了懷抱,深深呼吸,一種舒暢的感覺,充滿了他的身子,在這恍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那一刻,他忍不住地想着,若是能在這清淨之地生活,每日與自己所有女人一起做伴,生一群女兒讓自己“疼愛”,一傢人一起“擁抱相愛”看着這夕陽美景,真是不枉此生了。
一想到美女,東方宇心頭又是一熱,從下山至今,已有一個多月了,從他入青雲門獵艷開始,從未與自己女人分開這麼長的時間,如今在這寂靜小島,又想到水月他們可能就在附近另一座海島上,東方宇心中立刻翻騰起來,再也不能平靜。
站立良久,東方宇起伏不定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隻聽到“咕咕”兩聲,卻是肚子餓了,他苦笑一聲,自從與女人歡愛過後,他似乎就特別容易餓,不過還好,他是一天生的廚師,懂得就地取材。
東方宇舉目四望,最後目光落到那種高高聳立的高大喬木的果實上,騰身而起,摘了幾個下來,他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沒想到這果殼居然極為堅硬,最後東方宇把它在石塊上砸了十數下方才砸開,不過從裡麵流出的卻是白色果汁,東方宇大喜,一口氣就喝乾了一個果子,隻覺得雖然微帶澀味,但味道甜美,居然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就着這天然美味,東方宇心滿意足地飽餐了一頓,眼見天色黑了下來,便想着明日再行趕路,這時天色漸晚,海風吹在身上,也越發地涼了,東方宇皺了皺眉,走向樹林,但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走進去,隻在這外圍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躺下休息。
夜色漸濃,明月從東方昇起,滿天星鬥,彷彿像一個個調皮的小孩,逐一蹦了出來,在夜空中眨着眼睛,下午睡了大半天,東方宇此時一時無法入睡,翻來覆去的,他拿出藏在懷中的六合鏡,映着天上星鬥微弱的光線,隻見這麵暗淡無光的六合鏡上,散發出金色的淡淡光芒,在夜裡增添了一絲光亮。
這法寶還真是妙用無窮呀,夜裡能當照明燈使用,要是在現代還真沒這項技術誕生呢!想到這裡,他臉上登時一笑,便不再去想這稀奇古怪的問題,安心地躺了下去,不料還沒躺穩,卻突然間聽到在這原本寂靜得隻有潮汐、海風之聲的海島旁邊,傳來一聲輕聲的腳歩聲。
東方宇立刻睜開雙眼,翻身跳將起來,擡頭四望看去,隻見週圍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天空上一道白色光芒如同夏日流星,燦爛無比地從空中劃過,而在它之後,竟然還跟着幾道光芒,看起來讓人誤以為是流星雨。
東方宇往四週多看了幾眼,便一眼看見有兩道人影子在樹林內鬼鬼祟祟的往自己身處方向摸來,而且明顯的是前頭一人走的比較快,後頭一人緊跟不舍。
在這荒僻之地,原本杳無人煙,此刻居然有人,想來必定是野人一類,或者是什麼野獸和狒狒吧,東方宇更不遲疑,法訣一指,六合鏡騰空而起,禦之衝天而上,俯身而下,一道金光落下樹林,照的四處如白晝,睜不開眼。
“大哥,我是驚羽呀,你忘記了嗎?”一全身長滿毛的野人居然說着人話。
另一個野人也叽叽咕咕的說着鳥語,東方宇愣神半天,最終才明白他們要說些什麼,他大喝道:“胡說,你是林驚羽?怎麼可能!”
野人林驚羽望着東方宇,急道:“大哥,我真的是林驚羽,這位是如花,當日我醒來的時候被她所救,現在她是我的妻子了。”
東方宇後退半歩,咽着唾沫,顫聲道:“你真是林驚羽?我擦!我不打擾二位幸福的生活了,我還有事,我先走。”六合鏡化作一道金光載着東方宇衝天而起,在這無邊夜色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疾衝而飛。
林驚羽的聲音在後麵斷斷續續傳來,“大哥……別……走呀……我受夠……了……這些日子了,還有……呃……如花別掐我……大……”
東方宇自從剛才見了一麵林驚羽後,一直吃驚不已,心中叫苦,那傢夥該不是帶着他老婆如花來報仇的吧,真娘的惡心。
東海流波山,島上山勢宏偉險峻,佔地極廣,若論大小,在東海諸島嶼山脈中其實可算第一,但因此山地處偏遠,人迹罕現,所以在名氣上,反而遠不如東海另兩座名山島嶼──“蓬萊仙山”與“閻羅之島”。
不過此刻的流波山,卻正是自古以來最熱鬧的時候,連着數日,魔道人物在這山間似乎搜索着什麼,雖然山勢廣大,但修道之人禦劍來去,速度何等之快,常常便發生不期而遇的狀況,雙方“苦大仇深”,往往一見麵看清了便運起法寶砸了過去,一來二往,聲響震天,同袍道友又紛紛趕來相助,遂成“群毆”架勢,無數燦爛奪目或陰險狠毒的法寶,在流波山上空飛來飛去。
一連數日,兩派中各是傷亡了十數人,而流波山上的小山頭小山丘什麼的,也無辜被削平轟碎了無數。
自從那晚被林驚羽和如花二人驚嚇後,東方宇瞎飛亂竄就找到了流波山的所在,也見到了青雲門一些年輕的弟子,不過水月他們都沒來,隻是由道玄真人的傳人弟子蕭逸才帶領一些青雲門精英前來助陣而已。
原來這一次魔教崛起,勢頭極猛,非但一些藏匿多年的老魔頭重新出山,更有無數新生麵孔冒了出來,而且道行竟大都不低,可見這些年來魔教韬光養晦,實是處心積慮、謀定方動。
敵勢頗大,正道中人也不敢怠慢,青雲一日無人掌教,便由水月大師來決定與天音寺、焚香谷商議之後,派出了門下七脈中的龍首峰、朝陽峰、大竹峰、小竹峰四脈精英弟子,以通天峰蕭逸才居首,帶着數十名青雲弟子,加上天音寺與焚香谷,以及其他少數正道散仙,一起來到了流波山上。
蕭逸才乍見到東方宇,神色間一愣,滿麵笑容,恭敬說了一些門麵上的話,東方宇心中激動呀,看着蕭逸才,他內心安穩了幾分,死樣,終於找到你了,明日把你介紹給如花,他強自忍住心中的激動,問了蕭逸才現在的情況。
這一次青雲門大舉東來,基本上東方宇都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全部都認識東方宇,張口閉口叫掌門,讓東方宇的虛榮心又滿足了一次。
蕭逸才笑道:“掌門,魔教猖狂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加上水月師叔她們有事不能來,而且聽水月師叔說,傢師和其他幾位師叔去了追查靈尊的事情,實力難免有損,但現在掌門親來,我們青雲門如虎添翼呀!”
東方宇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蕭逸才日後與如花攜手相擁的情景,想起他們會有一男半女,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道:“魔教由來已久,所謂邪不勝正,何須擔憂呢?水月……”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對蕭逸才道:“蕭逸才,叫你逸才好了,你水月師叔她們最近過的好麼?”
蕭逸才搖了搖頭,哭笑道:“掌門,這種事情我們哪能知道呀!”東方宇怔住了,看了一眼蕭逸才,忽然之間,內心升起了一更加邪惡的想法來陷害他。
隔日,正魔兩派又起紛爭。
爭鬥鬥法之中,天音寺等有道神僧看見樹木狼籍,森林中野豬野兔野狗野蛇等生靈塗炭,不免喟然嘆息,誦念起往生慈悲咒來。念完之後,一聲“阿瀰陀佛”,佛指一揮,一記法寶石破天驚地打出,魔教中人閃身躲過,轟隆一聲,又是一個小山頭報銷,生靈再次塗炭,隻得又再念起往生咒來。
“賊禿驢,死光頭,有種的就閉上嘴過來決一死戦,整日裡在那兒叽哩咕嚕念個鳥咒,老子不被你們咒死也被你們煩死了!”
“阿瀰陀佛,野狗施主,你罪孽深重,還不回頭,隻怕死後要墮入阿鼻地獄了!”
“呸呸呸!賊禿驢,你還算出傢人嗎?居然直接咒我!”
“……”
一直惡言惡語的魔教之人此刻正站在魔教陣營前方,一臉怒容、口沫橫飛地對着正道一位天音寺僧人戟指大罵,他們看上去除了裝扮古怪點,樣子難看些,法寶恐怖點,也沒有什麼特別,此刻也都站在魔教人中。
東方宇正想着這些傢夥居然也是魔教之人,和所謂的正道半斤八兩,忽聽得身後有人誦了一句佛號,道:“阿瀰陀佛,想必這位便是青雲門暫代掌門東方宇,東方掌門了,東方掌門你好啊!”
東方宇回頭看去,他從蕭逸才口中得知,眼前二人是天音寺的法善和法相,他聽了之後,不急不忙道:“天音寺果然人才輩出呀。”
法相和法善一起連忙齊行禮,齊聲道:“東方掌門過獎了。”
法相仔細看了看東方宇,長出了一口氣,麵浮微笑,道:“青雲門人才輩出,每一個都是精英,光蕭師兄一人就讓我們慚愧萬分。”
高高大大的法善站在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師兄後邊,也甕聲甕氣地道:“正是。”
東方宇一臉高深莫測,嚴肅道:“二位不是池中物,一遇風雨變成龍。”
東方宇微微一笑,隨即看了看場中,魔教中人已經和那個天音寺僧人鬥法起來,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法相的肩膀,道:“有空我們再聊。”
法相連忙應道:“是。”
東方宇走出兩歩,忽又回頭,對着法相微笑道:“法相師侄,替我和傢師說一聲,有空在下必定會去上門拜訪。”說着麵上微帶神秘,往前方走去。
法相呆了一下,忍不住向場中看去。隻見場中打得熱火朝天,相當激烈,兩方較量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來,一直在小打小鬧,並不敢使用大範圍的法術。
場中與魔教中人對陣的是天音寺一位高僧,道行高深,用了一件金光燦爛的金色木魚法寶,在空中如同活了一般,追着魔教高手,魔教高手狼狽之極,手中那隻古怪的獠牙法寶灰沉沉的不再發光,怕是被對方給破了。
隻見場中木魚聲陣陣響起,空中金木魚搖頭擺尾,追在魔教高手背後,魔教高手呼呼直喘粗氣,狼狽飛跑,模樣滑稽,正道中人嘩然大笑,就算是東方宇也忍不住笑了幾下。
忽聽到場內一聲呼嘯,東方宇放眼看去,卻是另一個魔教高手越眾而出,出手援救,他的道行遠在剛才那魔教高手之上,手中的法寶威力不小,那位天音寺的高僧也收起笑容,小心應付。
東方宇看了幾眼,忽然發現一件奇怪事情。在魔教之中,魔教中人受困之時,除了剛才那個魔教高手和他所處位置站一列的幾人麵色難看之外,其他人居然大都是一副看熱鬧、幸災熱禍的錶情,後來見魔教高手支撐不住了,也隻有他出手救援,其他人卻都是束手旁觀,東方宇心中猜想,這魔教中人派別之爭也太過一些了吧?
其實東方宇猜的倒也有八九分對,剛才二人都屬於魔教煉血堂一係,這一係八百年前在黑心老人手下自然是風光無比,聲名遠揚,但如今式微已久,早已被魔教中主流派係排擠,這時看到其中一人出了洋相,人多勢眾的魔教中人非但沒有幫忙,反而在旁邊笑嘻嘻地看起笑話來了。
畢竟煉血堂就算在沒落也是一派,高手也是有一位兩位的,出來相助的那一位,道行匪淺,沒幾回合便抵住了那天音寺和尚的攻勢。
那煉血堂高手得了空隙,回過氣來,大罵一聲:“賊禿驢,幾乎害了你傢道爺爺!”罵聲中,回身撲去,與另一道行頗高的高手以二攻一。
正道人中一片嘩然,紛紛有人罵道:“魔教妖人,無恥之極。”聲討聲中,東方宇忽然覺得身邊風聲一起,皺了皺眉,卻是青雲門弟子不甘寂寞,衝了出去,法寶霞光陣陣,簇擁着他的身影,騰起半空。
“無恥妖人,以多打少,法中大師,我來助你!”青雲門弟子喝道。
東方宇這才知道場中那僧人名叫法中,聽這名字似乎和法相法善他們是同一輩分的,但看長相卻比他二人老的多了,難道是未老先衰?
隻見場中法中一看青雲門年輕弟子一躍出來,喧了一句佛號,道:“多謝施主。”法中說着右手一招,空中那隻金色木魚立刻衝向魔教高手,纏住了他,把他帶過一旁,青雲門弟子順勢就接給了另外一個魔教高手,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了,法中是看青雲門弟子年輕,把明顯道行差的魔教高手留給了他。
蕭逸才眼看着青雲門弟子與魔教高手一接上了手,心中焦急,正想也出去幫上一把,忽然間肩頭被人菈住,一看卻是東方宇,隻聽東方宇端正神色,低聲道:“逸才,魔教妖人無恥,要倚多取勝,我們正派卻是不麼做的。”
蕭逸才立刻醒悟過來,點了點頭,收住勢子,不經意間看到東方宇,一副神凝氣定的樣子,隨即想到,有掌門在這裡,師弟哪裡會有事呢?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蕭逸才連忙低聲道:“抱歉,掌門,是逸才見同門會被魔教之徒所傷,一時慌張失措,請掌門恕罪。”
東方宇微微一笑,道:“沒有關係,年輕人就需要歷練。”
蕭逸才臉上一紅,向週圍瞄了一眼,見週圍諸人似乎都在看着場中,無人注意到他的失態,其他青雲門弟子也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看着半空中的鬥法,這才放下心來,便在這時,他突然感覺有道目光,從旁邊落在他的身上,隻是他轉過頭來時,卻發現對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旁的東方宇,心中暗罵自己怎麼老是疑神疑鬼呀!
這時在半空之中,青雲門弟子把手中的法寶運用的是隨心所慾,光芒萬道之中,魔教高手一頭昏眼花,隻覺得上下左右前後都是一條條一道道的劍芒,將自己生生給困在中間,衝不出打不破,再過一會隻怕自己就要被這劍芒給刺成刺猬了。
蕭逸才見師弟露臉,臉上不由得顯出讚賞之色,正道中人也多有讚嘆之聲,青雲門弟子本來就潇灑,比之魔教高手一那副狗模樣,自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到後來不隻正道人士鼓掌,連魔教中人居然也有幾個大聲笑了出來。
魔教高手聽在耳中,惱羞成怒,他雖修為不深,對敵經驗卻遠非對方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比,眼珠一轉,在青雲門弟子身上瞄了幾眼,便看出這小子多半是剛出來的新人,立刻便大聲喊道:“臭小子,看你人模狗樣,想不到你居然比魔教下手還要狠毒,莫非你也是魔教中人?!”
在場之人突然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正道中人無不破口大罵,魔教中人笑成一片,還有些人大聲起哄笑道:“說得是,說得是,真是看不出來你們堂堂名門正派居然也有魔教敗類在,看來私下做了更多不恥之事吧!”
青雲門弟子又氣又急,怒道:“你、你胡說什麼?”
魔教高手戟指青雲門弟子,臉上“正氣凜然”,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道:“呸,你若不是魔教中人為何出手狠毒?”
這話說着連法中也變了臉色,連喧佛號“阿瀰陀佛”,青雲門弟子更是氣白了臉,他其實也知道這是對方的激將之計,但他一個正派的弟子,突然在大庭廣眾麵前被冠以這巨大侮辱,如何不氣,登時就在法寶間露了破綻。
魔教高手瞄準了機會,趕忙衝出了道道劍芒的包圍,這才看他身影竄了出來,便隻聽得轟隆一聲,滿天劍芒轟然合下,這人若是在中間,還怕不被刺成粉碎?他不由得一吐老長舌頭,道:“好狠的小子!”
青雲門弟子氣惱之極,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扭曲了起來,有幾分恐怖猙獰,說他是魔教中人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更不多話,手中法寶迎風而出,如電飛馳,再次衝向魔教高手。
魔教高手驚嚇之下,抱頭就跑,魔教中人看他逃了回來,噓聲四起,忽然間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呼呼”聲中,居然一個個騰雲駕霧地飛走了,竟無一人幫忙。
轉眼間場中魔教人物隻剩下了煉血堂一眾人等,魔教高手二在那裡看了,臉色陰沉,心中憤恨,但終究知道這已不是久留之地,當下法寶連發紅光,將法中逼退數丈,抽身而起,用手一招眾人,也逃逸而去。
青雲門弟子還要再追,隻聽得後邊蕭逸才朗聲道:“師弟,不要追了。”
青雲門弟子硬生生停下腳歩,臉還有幾分猙獰,轉頭對蕭逸才道:“蕭師兄,你休要聽那妖人胡說……”
蕭逸才笑了笑,走上前去,把他菈了回來,笑道:“那些魔教妖人,什麼惡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是說了些粗話,我們隻當聽不到就是了。”
這時正道中人大都隨聲附和,紛紛道:“正是,正是。”
“這位小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青雲門弟子這才悻悻然下來。正道中人見魔教妖人已散,便也大都散了,這些時日來經常這般與魔教眾人鬥法,鬥了散,散了又鬥。
東方宇招了招手,朗聲道:“我們回去吧!”隨後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名展露鋒芒的青雲門弟子,笑道:“國傢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那名青雲門弟子一愣一愣的,什麼國傢他不懂,他傻笑道:“謝謝掌門誇獎。”
天色黑了下來,正道中人紛紛到了流波山南麵山腰間休息,這裡有着天然形成的十幾個岩洞,很是方便,當日一上山來,便被正道中人看中了。
青雲門以四脈弟子區別,分佔了四個山洞,但人數極少,霸佔了四個洞,但也沒有什麼人說過一言半語,在最西邊一個山洞,旁邊就是密林,在另一側過去的依次是風回峰、龍首峰、朝陽峰、小竹峰,再過去的山洞便是由天音寺和焚香谷以及其他的正道人士所住了。
這一次東方宇到來,天音寺法相、法善是見過了,也和一些自诩正派中人也過來打了招呼,焚香谷代錶也來拜訪了下東方宇。
夜晚,青雲門其他各脈弟子和天音寺、焚香谷的人多有出來透透氣,門派有別,他們分成幾團,在一起升起篝火聊天,笑聲隱約可聞。
當夜已深,洞外又恢復了平靜,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去,隻剩下依然燃燒的篝火堆,匍匐在山洞門口,黑沉沉的夜色,看不到月亮與星星,夜空中沒有一絲的光亮。
其他門派的弟子,大都已經睡了,連最後亮着的、青雲門這邊的山洞外的那一堆火光,也在萬分不情願中,漸漸滅了,這個黑漆漆的夜晚,下起了雨來。
“轟隆”一聲大響,天際傳來轟然雷鳴,白色閃電張牙舞爪地劃過蒼穹,彷彿漆黑的夜空裂為數塊,片刻之後,豆大的雨滴如小石子一般砸了下來,打在岩石之上,啪啪作響,稍後,傾盆大雨,滂沱而下。
轉眼天地之間,一片迷濛,大地在片刻間已經完全被雨水濕透,氣溫一下子降了幾度,說不出的冰涼,原本漆黑的夜色,加上大雨,根本已經看不清山洞那裡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