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中島廣信出場了。
他自己舉起“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對淺織道:“北條小姐,麻煩你自己來講解一下吧。”
中島廣信很會做人情,他讓淺織來講,就是想要大傢更加了解淺織的才華,從而更加敬佩她。至於他自己,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淺織也毫不怯場,站起來走到中島廣信的身邊,理好思緒後,將我先前對她講的鈞窯特點,以及這個“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自身優點,全都細細講解一遍。
等到她講完,底下瞬間掌聲如雷動。
見狀我微微一笑,這些人與其說是聽淺織講解,不如說他們名正言順地欣賞淺織的一颦一笑;很多重要知識,淺織無異於對牛彈琴。
隻有一個寶貝的價格沒有揭曉,眾人心癢難忍:“中島先生,快說說比較結果和價錢吧!”
“南宋鈞瓷大件精品‘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和唐朝張旭狂草《登鹳雀樓》字帖,都是非常難得一見的珍品國寶。因為它們兩者不是一個類別,所以我們商討再叁也無法給它們定出一個高低。”
中島廣信微笑道:“故而,我們也學着古人的中庸之道,把‘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也估價為十二億日圓,和《登鹳雀樓》字帖同為第一。”
“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下麵的少男少女呆住了。“那這個怎麼算啊?淺織應承的條件算不算數?”
“當然要履行諾言啰!”
大野元秀站起來,“同為第一就代錶我也是第一!淺織不是說了嗎?誰是第一,她就和誰共進午餐,我很符合她的要求啊!”
“也是啊!”
大傢聽着大野元秀的解釋,不覺暗自點頭,連淺織都輕輕蹙眉。小妮子本來準備和我去約會,才不想和大野元秀這個毛頭小子一起吃飯。
數十雙眼睛都集中在淺織身上,看她怎麼應答。
小早川佳賢麵如死灰,氣惱得捶了地麵的榻榻米一下。
蓦地,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小早川佳賢本不想理會,可手機不斷震動,他氣惱地拿出來,正好聽到淺織無可奈何答應的聲音:“好吧,今天中午我們去吃西餐吧,簡單一點就好。”
“呵呵,放心吧,淺織,我一定會讓你擁有一個美妙的用餐回憶。”
大野元秀笑得嘴都咧開了,說話非常肉麻。
“喔……”
他的夥伴們紛紛怪叫起來,為他助威。
淺織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她不會那麼小氣,當眾給予他難堪,畢竟人傢也是淘寶成功,憑着本事得到機會。
“卑鄙!”
一片喧嘩之間,一個聲音蓦地吼起來。
得意洋洋的大野元秀一愣,看到是小早川佳賢怒氣衝衝的吼叫時,故作謙虛地道:“小早川,隻是和淺織共進午餐而已,你努力一點,下次這個機會說不定就是你的。”
“放屁!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小早川佳賢指着他道,“大野元秀,我原本以為你隻是狂妄自大,沒想到你會這麼卑鄙,用下流手段獲得勝利,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可恥?”
大野元秀心中一跳,臉色一冷:“小早川,別給臉不要臉,輸了就輸了,你這麼沒有品?”
“我的品德比你高尚多了。”
小早川佳賢走到場地中間,大聲對疑惑的眾人道:“各位,張旭的狂草是好東西啊!《登鹳雀樓》字帖確實比我的《喜鵲圖》優勝一分,我也承認……如果這真的是他大野元秀在鬼市淘到的,我甘願認輸,可是他不是!”
大野元秀當下跑到他麵前,一把拎起小早川佳賢的領口:“王八蛋,你敢汙蔑我?給我滾出去!”
“放開他!”
這時,毛利純久冷漠地說話了。
大野元秀回首望他;毛利純久眼睛一瞪,“大野元秀,我不說第二遍,聽不聽在你!”
大野元秀隻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哪裡抵擋得住毛利純久的威勢,下意識放開小早川佳賢。
“小早川,有什麼話你就一下子說完,別賣關子。”
毛利純久淡淡道,“如果真的是大野元秀作弊,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小早川佳賢整理一下衣服,對着毛利純久感激地點頭,朗聲說道:“各位,大野元秀的這幅張旭《登鹳雀樓》字帖根本不是他今天在鬼市上淘到的,而是十年前,他的父親在馬來西亞從一個華人手上買到的!今天他拿過來,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勝!這傢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你汙蔑我!你汙蔑我!”
這下換成大野元秀臉色鐵青,歇斯底裡地大吼起來。
可是他的大吼在大傢聽起來,卻是有些心虛的錶現。
淺織卻是鬆口氣,甚至趁着大傢不注意,她還對我眨了眨大眼睛。
“住嘴!”
毛利純久再次制止大野元秀的大吼,他對小早川佳賢道:“小早川,說話是要靠證據的,你以什麼證明這字帖是大野元秀爸爸的,而不是他今天從鬼市淘到的?”
聽到這話,大野元秀也來了精神。“對、對,拿出證據來!”
“這……”
小早川佳賢沉默起來。
我卻是靈光一閃,看向那邊的岸本正吉。此時小早川佳賢雖然沒有看他,可他已經把臉扭到一旁。
‘原來如此啊!’我心中豁然開朗。我說小早川佳賢怎會忽然冒出這個說法,原來是剛才岸本正吉想到什麼往事,從而悄悄通知小早川佳賢……多半用的是手機簡訊的方式,因為我看到小早川佳賢有個把手機揣回包裡的動作。
我還記得之前小早川佳賢在退畫時叫嚷過,自己請了大阪市立美術館的專傢鑒定,想來這專傢或者是專傢之一就是這位岸本正吉,所以他也有幫助小早川佳賢的動機。
不過小早川佳賢也不是笨蛋,他不會扯出岸本正吉,這樣是害岸本正吉……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以後還有誰敢給他小早川佳賢通風報信?
“反正我說的是事實,毛利爺爺你們可以去調查,看看究竟是不是這樣。”
小早川佳賢硬氣地道:“如若不是,我把我這幅畫送給大野元秀,當成賠禮道歉!”
“哈哈,沒證據?沒證據你就是汙蔑!”
大野元秀大笑道,“我不需要你的什麼賠償,也不要你賠禮道歉,我不稀罕,隻要你滾出去,不要再來打擾我就行!”
兩人一陣吵鬧,毛利純久這麼老謀深算的人哪裡看不出來,很有可能大野元秀作弊,小早川佳賢說的是真的。但小早川佳賢不肯說出泄密者是誰,一時半刻無法確認此事,真的難辦啊!
大野元秀一陣得意大笑後,看到大傢都不出聲,他望着淺織柔聲道:“淺織,你不要受到這個傢夥的影響,他隻是嫉妒我罷了!”
小美人兒有着天才美少女的稱號,當然也瞧出其中的玄機,由此對大野元秀是更加厭惡。
靈動的美少女惱了起來,臉上卻浮現笑容。
她不理會大野元秀,而是對毛利純久道:“毛利爺爺,今天的比試,我們說了是誰的東西第一就算獲勝。不知道可不可以將自己淘到的東西疊加起來呢?”
“這個……”
毛利純久搖搖頭,“從規矩上來說是不能這樣做的,否則以誰的錢多、買的東西越多,豈不是就越容易獲勝嗎?”
“如果我今天淘到的,還有一件和‘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品質相當的的珍品國寶呢?”
“還有一件?這怎麼可能?”
毛利純久不相信地連連搖頭。
“毛利爺爺,如果有呢?”
靈動的美少女堅持道。
毛利純久這下子拿不定主意,他回過頭去,和身邊四個老頭子商量一下,終於點頭道:“如果真的和‘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價值相當,今天你就是第一。因為這就證明大野元秀的眼光無法和你相提並論。”
大野元秀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忍下來。
在鬼市之中尋到一件珍品國寶已經是千難萬難,怎麼可能有第二件?
他這幅張旭《登鹳雀樓》字帖是父親花了一億日圓才買回來的,還是十年以前!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淺織手中還有第二件珍品國寶,因此不說話阻止,免得淺織對自己的印象不好。
淺織邁着輕快歩伐,從我手中接過一隻長長的盒子,來到五個專傢身旁,從中拿出一軸畫卷。
大傢都伸出腦袋拼命朝畫卷處看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麼。
一看到那個笑口常開的粗犷和尚,毛利純久等叁人若有所思;唯有片倉定武和岸本正吉第一時間睜大眼睛,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笑口和尚》!”
一聽這個,本來覺得很眼熟的小早川佳賢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叁、兩歩就飛竄上來。
等他看清楚畫中笑容可掬的和尚,立刻仰天大笑:“哈哈哈……天意啊!這就是天意啊!”
狂笑不已的他,笑着笑着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可是小早川佳賢沒有停止發笑,而是一邊劇烈咳嗽,一邊狂笑不已。
這種情形讓人有些疑惑驚訝,不明就裡。
我卻是眉頭一皺,也跑過去,伸手用力在小早川佳賢背後一拍;隻聽他的笑聲和咳嗽聲戛然而止,被拍得趴在地上的他,旋即痛苦地吐出剛才吃的東西,極其狼狽不堪。
“你乾什麼?”
小早川佳賢的幾個夥伴湧上來,臉色非常不善。
毛利純久卻是識貨之人,他怒吼一聲:“你們乾什麼?柳先生是在救小早川!快給我閃開!”
“啊?”
眾人麵麵相觑,愣然不語。
我沒有理會他們,順勢又在小早川佳賢背上拍了幾下,他的嘔吐才緩和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才算恢復正常。
呼!我長出一口氣。
‘總算把這小子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