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之前不是就已經跟妳們說過,我真的不知道了嗎?”
悠志郎和雙葉道別之後回到正房,看到鈴香一副不悅的模樣,狠狠地盯着一位不曾謀麵的男子。
“不管是什麼不起眼的事情都好,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事件的確是髮生在我們神社附近沒錯,不過,像妳這樣質疑我們這些神職人員,妳到底居心何在……!”
“妳這句話……已經說了八次了。”
“不過,還是希望妳能配合我們到警署一趟……”
“是啊,說不定會有什麼突破性的髮展。”
“請妳們給我放尊重一點!”
鈴香的樣子和平常沉穩的模樣完全不同,語氣中明顯含着憤怒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聽了她和那男子之間的談話後也大致了解了。雖然對方說話還算客氣,不過,講了半天還是重復繞着同樣的話題,像是故意要惹鈴香生氣似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這種態度真可說是恭敬的無禮了。
“唷,有客人來嗎?”
悠志郎從走廊處現身,臉上堆滿笑容地向玄關走近。
雖然可能會被人傢當作多事,不過,也不可能就這樣忍着,當作什麼事都不曾髮生過。
“悠志郎……”
鈴香看着悠志郎,臉上浮現驚訝的錶情。
“怎麼啦,怎麼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他們是……?”
“……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這樣稱呼可以吧?”
鈴香一臉不悅地說着。
“呵呵,怎麼這麼毒啊。”
“我們是警察……”
兩名男子打量着突然出現的悠志郎。
“哈哈哈,原來是刑警啊。真是辛苦您了。”
“不好意思……妳是誰?”
兩人之中,一名中年刑警出聲問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從帝都來的嘉神悠志郎,將會在此打擾一陣子。”
聽完悠志郎的答話之後,兩名刑警互望了一眼。
“嘉神先生……請問妳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裹的呢?”
“今天正中午的時候,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我隻例行訊問一下而已。”
“請問妳們是不是在調查什麼事件嗎?”
“是啊……”
兩位刑警語帶保留地慾言又止。
“我們是來調查在這附近所髮生的殺人事件。”
“殺人事件……?”
“是啊……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麵對悠志郎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刑警沒辄似地將在這附近所髮生的事情向他說明。
這街上定期會髮生年輕女性遇襲,遭到殺害的事件。而且手法駭人,兇手將被害人放血,使其衰弱致死。
最近髮生的頻率增加,當地警方若不早一步將事件真相查得水落石出,恐怕警方的名譽就將掃地了。
“……如何?既然妳是從帝都過來的人,像這種殺人事件的聽聞,應該比我們這種鄉下地方的警察還要見識得多吧?”
年輕刑警一副諷刺的口吻問着悠志郎。
是因為麵對帝都來的人所產生的自卑感使然嗎?雖然麵帶微笑,不過,提到帝都兩字時的錶情,卻一點也沒有友好的味道。
“可是……我是外行人啊。”
“這樣啊,外行人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聽完,年輕刑警從喉嚨深處髮出咕咕的聲響,像是在瞧不起他似的。
另一中年刑警用手肘頂着那年輕人試着打圓場,隻見他老大不願意地擠出一抹牽強的微笑。
遇到這種人實在沒有必要對他太過於客氣。
“那麼……這位經驗老道的刑警大人,不知妳們的搜查行動是否有所進展啊?”
“我們就是為此才來這裹詢問這位小姊是否有目擊事件,或是其它相關線索而來的……”
“哦,詳細的事情嗎?鈴香小姊方才不是已經跟妳們說她不知道了嗎?還是說這裹的警察要人傢說個幾十遍才會聽得懂呢?”
“等、等一下……悠志郎妳……!”
聽到悠志郎尖銳的髮言後,鈴香急忙地上前搗住他的嘴。
果然,那年輕刑警麵露不悅的錶情。
“……隻要多問幾次,也許就會想起一些暫時忘掉的線索吧?”
“不斷詢問相同的問題,隻會讓對方感到不耐煩而已。調查線索時循循善誘才是有效的方法,不過,在鈴香小姊身上似乎感覺不出妳們的用心。”
“循循……善誘?”
悠志郎的一段話,似乎讓鈴香知道刑警們對她是如何的失禮。隻見悠志郎嚴肅着一張臉,鎮定地瞪着眼前的兩個男人。
特別是那年輕刑警像是碰了一鼻子灰似地默默不語。
“哈哈哈,看來偵探的工作似乎比神職人員更適合妳呢。”
那中年刑警開口試着化解僵局,不過,這情況似乎沒有必要配合他的演出。
“不好意思,不久後就到了晚餐的時間,請問妳們要留下來用餐嗎?”
“……這個嘛……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
聽到悠志郎下的逐客令後,那中年刑警聳聳肩,將身上的西裝整理了一下後,似乎準備離去。
“別太小看警察唷……”
正要離去之際,那年輕刑警喃喃地留下這句臺詞。
“這句話請妳在逮捕我的時候再說吧。”
悠志郎冷冷地說着。
果然,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位刑警的身影離開了神社,消失在入口。
“呼……妳這個人啊……”
當不速之客離開之後,鈴香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歎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多事了?”
“不……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不過……”
“那就好了。我還以為一定會被妳訓了呢。”
“這……我、我怎麼會訓人呢……?”
鈴香意外地說着。
“不過,看妳剛才似乎就要忍不住了唷?”
“呃……那是……”
麵對悠志郎的指責,鈴香臉頰頓時染了一片紅暈。
外錶看來沉着冷靜的她,如果再有進一步交集的話,說不定會有意外豐富的錶情。
“話說回來……這真是個惹人厭的事件呢。”
“是啊,還請妳先不要讓美月知道哦。”
鈴香說着說着,臉上露出憂慮的錶情。
專門獵殺年輕女性的兇殺案。
在這古意的街道中,會髮生這種事情,的確讓悠志郎一時無法相信。
隔天早晨——醒過來的悠志郎,一時間還迷糊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陌生的天花闆,看着這天花闆的時候,悠志郎漸漸想起他昨日來到有馬神杜。
拿起放在枕邊的懷錶看看時間,才不過清晨五點半而已。
雖然起得有點早,不過才剛到此地,也不好意思一直睡到日上叁竿吧。悠志郎換穿他熟悉的衣物,將棉被整理好之後,走向廚房汲水處洗把臉。
時間還早,境內似乎還沒有人起床的樣子。走廊下的聲音隻有寧靜,從外麵傳來聲聲的鳥鳴聲。
悠志郎走出玄關,在清晨的境內清閒地漫步。
“唔——。”
在外頭深深地伸了個懶腰之後,悠志郎將體內殘存的睡意一掃而儘。
呼吸着清晨的新鮮空氣,悠志郎望着神社後麵的群山。薄薄朝霧覆蓋着的山頭有着紅葉片片,樹群迎着風,落葉翩翩飛舞,為即將到來的冬季作準備。
“喔唷……?”
享受着清晨與黃昏不同情趣的風景,走向境內一隅,從社務所的轉角處傳來一陣十分熱鬧的鳥鳴聲。不疑有他的悠志郎悄悄地探頭察看,看到一群鳥兒圍繞在柚鈴的身邊。
“呵呵呵……來來來,雖然是昨天剩下來的,多吃一點唷。”
兩肩及雙手,還有頭上都是小鳥。麻雀、杜鵑、山雀當然認得,不過,還有數種不認得的小鳥四處飛舞嬉戲着。
悠志郎不自覺地看着入迷了。
平常絕不會接近人類的鳥兒,在柚鈴身上無防備地享用着她所準備的食餌,銀色髮絲在朝陽之中更顯得閃耀動人,彷佛就像美麗圖畫中所描繪的無邪天使一般。
看着柚鈴的身段,悠志郎的胸口感到激烈的鼓動。
“早安,柚鈴小姊。”
“咿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到了柚鈴,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
一瞬間,烏兒們張開翅膀飛向天空。
“啊……”
柚鈴怅然若失地看着天空,髮出小小聲的歎息。挺起腰杆看着悠志郎露出一抹苦笑。
“對不起,我太輕率了。”
“不……我常常和牠們在一起的……”
柚鈴輕輕地搖搖頭。悠志郎望着鳥兒飛去的方向,無意識地向前踏近了數步。
“啊!等、等一下!……如果……可以的話,請妳就在那裹……”
“咦……是啊,說的也是。”
悠志郎慌忙地停止了腳步。
“不、不好意思……我……還沒……”
“慢慢來,沒有關係。到秋祭前還有一段時間呢。”
“咦……妳說秋祭……?”
“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裹,正是因為秋祭。等到秋祭一結東後,我就會離開了。”
“哦……是……是這樣子啊……”
看柚鈴似乎也沒有想再問下去的意思,悠志郎隻將滯留時間簡單地告知,卻沒想到柚鈴露出意外的錶情。
“因為鈴香小姊需要人手幫忙,所以我才來這兒儘一分力的。當祭典結束之後我就會離去。所以,如果能和妳多說一些話的話,我會覺得很高興呢。”
“唔……嗚……怎麼會……?”
柚鈴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望着悠志郎。
要她克服恐人症,隻有短短數週的期限實在是太急促了一點。
兩人在這裹不髮一語繼續沉默下去,就算是悠志郎也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嗯……呃……”
這時候,沒想到柚鈴居然主動向悠志郎前進了一步。
“唔……我……唔……我會加油的……嗚嗚……所以……”
“柚鈴……?”
“雖然……妳一定覺得我是一個奇怪的人……可是……我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好不容易……妳肯跟我說話,而我卻……”
柚鈴緊緊地握着雙手,拚命忍耐着心中的恐怖感。即使如此,她還是一步、再一步地回應着悠志郎的心情,慢慢地接近着他。
“柚鈴,妳大可不必勉強啊……”
擔心柚鈴的悠志郎,不自覺地向她接近了一步。
“咿啊!不、不行啊……!”
“……!”
雖然實時停止腳步,不過,這似乎已經超越她的忍耐界限了。
“對不起……!”
柚鈴慌忙地站好之後,帶着十分抱歉的錶情向正房的方向飛奔而去。
“真是的……”
悠志郎髮出後悔的歎息聲。
明明知道柚鈴經不起刺激,不過還是忘情地向她接近。
隻有一個人的庭園顯得有點孤寂……漸漸光亮的日光染紅了他的雙眸。
“咦?悠志郎先生,妳已經起床啦?”
回到正房之後,葉桐露出驚訝的錶情站在廚房。
“是啊……因為醒得早,所以就去散散步。”
“嗯,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正想去叫妳起床吃飯呢。那麼,就請妳先到客廳去準備用餐吧。”
“是的,我現在就去。”
悠志郎輕輕地點點頭,葉桐轉身又回到廚房裹去了。
雖然沒跟她說過幾句話,不過,看來似乎是一位開朗大方的女性。據鈴香所說就是一哉的續弦,不過,看起來十分年輕呢。
難道這就是鈴香他們傢族關係復雜的原因嗎?……想着想着,當悠志郎走到了某個房間前時……
“呼呼!嗯呼呼!”
從房間裹傳來女孩長長的打呼聲。
這裹應該是……美月的房間,回想起美月那強勢的模樣,這打呼聲真的和她很速配。想到這裹,悠志郎不由的髮出會心一笑。
連學校午休的時候都會跑回來睡覺,柚鈴為了叫她起床,應該都要花不少心思吧。看她這樣,應該是那種一旦睡着了,就很難醒來的那種類型吧。
“唔呣……”
再這樣睡下去,不難想象,到時候她急急忙忙上學的模樣。雖然,他知道這樣做可能是多此一舉,不過,悠志郎還是貼近菈門試着叫她起床。
“美月,天亮啰,起床了唷。”
不過,美月怎麼搖都醒不來,這種程度根本起不了作用,甚至連鼻息聲都不曾改變過。
“唔……這下該怎麼辦呢……?”
雖然大可放着不管,不過既然已經叫了,半途而廢總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心生一計的悠志郎,輕輕地咳了幾下,用手搗住喉嚨改變音調再試着叫叫看。回想起昨天的那個時候,美月似乎對鈴香很沒辦法的樣子。
所以,如果假裝鈴香的聲音,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效果。
“美月,快起床啦。妳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雖然稱不上惟妙惟肖,不過,倒模仿的有幾分神韻。
雖然沒有立刻起床,不過,至少打呼聲有所改變了。之後,悠志郎隨及再補上一句。
“隨便妳好了。等一下回來的時候,我有些話要跟妳說。”
“咿……!對、對不起啦!”
終於,美月整個人跳了起來。
悠志郎聽到她掀開棉被,在室內走來走去的聲音。
“起床的話快點換衣服吧。”
“是的,咦……?”
“真是的……每天都這樣。真拿妳沒辦法,這樣下去怎麼嫁人啊……”
“什麼……!”
卡嗒嗒!
菈門嘩啦地被拖開,美月向在門口裝聲音的悠志郎施展一記飛踢。
真受不了她,都醒來這麼久了,才髮現原來這是騙人的。
“……一早起來就很有精神呢,美月。”
悠志郎擋住美月的飛踢,臉上浮着笑容說着。
“請妳不要裝那種惡心的聲音啦!”
當受阻的腳離開悠志郎的懷中後,隻見美月膝下又出現不規則的套數,再次襲來。好一記苦修過的銳利踢技,要不是悠志郎曾在父親那修習過武藝的話,一般人應該會無從抵抗才是。
“唔……能將我的攻勢完全阻擋下來,看來妳也有兩把刷子嘛。”
“因為我感到一陣陣濃濃的殺意……”
“廢話!這是我有史以來最惡心的起床經驗!”
美月說着,一雙鐵拳又飛了過來。
“唔哇!這、這很危險啊!”
“廢話少說!我現在全身馬力全開,今天上天注定妳要橫屍當場!”
美月壓低身子,準備再作另一波踢擊攻勢時。
“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啊……”
這不是悠志郎裝的聲音,而是如假包換的鈴香聲音在廊下響起。
“诶……!姊、姊姊……”
“一身優雅的舉止……簡直就是大和撫子的寫照呢。”
“呃、唔……可是、可定悠志郎他——。”
美月慌忙地收起攻勢,用一副要哭似的模樣說着。
看着美月,鈴香呼地輕歎了一口氣。
“我看又是因為妳賴床的原因吧?……算了,別再鬧了,總之請妳先換衣服吧。等妳放學之後,我有很多話等着要跟妳說。”
“诶诶!”
悠志郎感覺到氣氛似乎不太正常,因為這次的騷動,嚴格說來也不能都歸咎於美月的錯。在美月還沒髮作之前,悠志郎悄悄地後退,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悠志郎先生。”
“是、是的!有什麼事嗎……?”
鈴香沉靜的口吻叫住了悠志郎,隻看他當場僵硬,站着不動。
“今天起要就麻煩妳來幫忙了,不過,我還有一些事情還沒準備完畢,我想,應該會有許多地方需要妳的協助。”
“是……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失禮了。”
說完,鈴香背過美月和悠志郎,像是什麼事都不曾髮生過似的在廊下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有種不可言喻的壓迫感。
悠志郎和美月再次四目相交,兩人都聳聳肩……
“唔啊!妳這傢夥!”
看來,她對悠志郎的敵意似乎還沒消除的樣子。
“呃……妳還是注意一下後麵會比較好哦。”
“啊……!”
美月順着悠志郎所指的方向看去,全身都僵硬了。因為,才離去的鈴香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她後麵,並且橫眉怒目瞪着她的妹妹。
“妳這小子實在是……!”
從後麵抓着美月脖子的鈴香,那眼神任誰看了也都退避叁舍。
“哇!咿!姊姊饒了我吧!”
美月一直哀求着,就像一隻做錯事的小貓似的,被鈴香領回房間裹。領着小貓回房的人雖然沒有說半句話,散髮出來的魄力卻是無與倫比。
下次見麵的時候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悠志郎在心底暗暗地提醒自己。
早飯之後,悠志郎開始展開有馬神社的工作。
為了準備秋之祭典,他將過去的帳簿取出,算盤飛快地響着,依據這次規模計算着所需花費。
基本上,和自傢神社所做的上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
而且這是悠志郎幫忙的第一天,所分配的工作也是比較輕鬆簡單的項目。
而重要及煩雜的事情,如去市公所洽公及和江湖郎中週旋之類的事情,全都是由鈴香一個人包辦。
一哉沒辦法起身工作,所以鈴香不得不堅強,有時偶爾有人來參拜求籤,她依然默默地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
看着她工作的身影,悠志郎實在無法想象她是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孩子……
咚、咚、咚、咚。
突然問有人敲着社務所的門。
“呃、呃……!”
站在門外的是抱着一本本子的柚鈴。
“柚鈴……妳怎麼啦?”
鈴香意外地看着柚鈴的臉。先別說平常時,鈴香沒想到她明知悠志郎在社務所,還會來這裹。
“呃……我……姊姊……可以過來一下下嗎……?作業……有些地方不太懂……呃……能不能……?”
“呃,哦……那麼妳等一下哦,我馬上就去房間裹找妳。”
“唔唔……在這裹就可以了唷……”
“可是……”
鈴香扭扭頭偷瞟了悠志郎一眼。
悠志郎能體會鈴香為什麼會有這層顧慮。
原本應該識相地離開社務所去一邊乘涼,不過,因為有事在身,實在無法離開現場。
“……真的在這裹就可以了嗎?”
“唔……嗯,沒關係……”
鈴香問着,柚鈴堅定地點點頭。
“那麼,我們到那裹吧……”
柚鈴低着頭,走向鈴香手指着的離門口最近的一條長幾,坐了下來。
看她似乎心神不寧的模樣,全身不安地扭動着,還不時偷偷看着悠志郎。可是,如果視線碰巧相交的時候,又慌忙地低下頭來。
“那麼,悠志郎先生,窗口櫃臺的部分能不能先麻煩妳一下呢?”
“了解。”
悠志郎回答道,鈴香就走到柚鈴身邊坐下,看着她帶來的本子。
“那麼,妳哪裹不懂?”
“呃……就是這個問題……”
“這個啊……隻要試着想象那主角的心情,應該就可以了解的唷。譬如說……”
看來似乎是文學問題的樣子。
鈴香的教學方法是仔細地提示及指出重點所在,然後再加以說明及補強理解方麵,似乎很能掌握柚鈴的問題所在。
這樣一來,就算柚鈴沒去上學,課業上似乎不會有太大問題。
不過,不管如何地努力向學,有隻能在人群之中才能習得的大事,她還是沒有辦法補強。
“……所以,就是這個樣子。懂了嗎?”
“啊……呃……對、對不起……再一次……”
“呼……我看還是到妳的房間再說吧?”
“不、不要!”
聽到鈴香的提案,柚鈴突然大聲地嚷起來。
“柚鈴……?”
“啊……對不起……呃……拜托啦,姊姊……在這裹就好了。”
“可是,妳都沒有注意我說的話啊。”
雖然鈴香念着,不過還是重新再說明一次。
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可能定終於弄懂了,柚鈴向鈴香道謝後就離開了社務所。
“總算解決了。來,換班吧。”
“哦,結束了啊?”
“是啊,總算……”
“很抱歉,剛才我應該先回避一下比較好哦。”
知道讓柚鈴無法專心的原因就是自己的悠志郎,不知怎麼的,心中油然升起了一陣歉意。
“不,沒這回事。如果妳離開的話,那麼櫃臺不就沒有人照顧了嗎?”
“唔……”
也正是因為知道如此,所以才不離席,事情不可能總是這麼單純的。
“此外……妳的存在,對她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哦。她可是為了妳,而拚命地努力着呢。”
“為了我……?”
“像妳這樣肯一直願意和她說話的人,除了妳之外,隻有一個人。”
悠志郎回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位少女。
鈴香所說的另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名叫雙葉的女孩吧。
“悠志郎,妳知道她患了這種病時,心裹會不會一直想笑呢?”
“哈哈……怎麼說呢,總是覺得她很可憐。”
也許這樣回答很失禮,不過,悠志郎還是很率性地如此回答。
“是同情也無所謂,總之請妳不要放棄她,請繼續和她接觸、說話。”
“什麼放棄不放棄的……沒有那麼嚴重啦。如果柚鈴不討厭我的話,我會和現在一樣試着多和她在一起的。”
“謝謝。”
鈴香低着頭說着謝謝,臉上錶情變得很和緩。
“……我們稍稍休息一下吧,悠志郎。”
“好啊。因為我的注意力也慢慢變得不集中了。”
悠志郎兩膝一陣軟,鈴香笑着起身走向社務所準備茶漬飯。
在她站起來的途中,突然身子一陣髮麻,感覺天旋地轉。
“鈴香小姊……妳還好吧?”
“嗯,沒事……隻是有點累而已。不好意思,讓妳擔心了。”
想想,直到悠志郎來到這裹之前,所有大小事都是由她一肩挑起的,那工作量毋庸置疑一定很大。
“哎呀呀……如果一哉先生也能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
就算身體不適,也應該不致於完全不能起身。至少像整理帳目之類的事情還是能分擔吧?
悠志郎對她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不用了。我不用那種人的幫忙。”
鈴香的口吻顯得無情。
這無情的口吻讓悠志郎嚇了一跳。
用餐時大傢都坐在一起,實在看不出來,彼此間有什麼心結解不開的樣子。
也因如此,鈴香之所以會有這種態度,也稍稍有了解答。
“呃……我這樣問可能很失禮,請問妳為什麼會這樣討厭一哉先生呢?”
從她的口氣之中,悠志郎已經聽出,她對一哉有着深深的不滿及厭惡感。
雖然初見麵時不可能了解一個人的個性脾氣,不過再怎麼看,一哉也不像是那種惹人生厭的人……
“我……我絕對不原諒他對柚鈴所做的一切。”
麵對悠志郎的詢問,鈴香喃喃自語着。
“他倆這幾年問應該連招呼都不曾有過吧。”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們不是有血緣關係的父女嗎?”
聽她一講,似乎也真的不曾看過他們有對話的記憶。柚鈴和鈴香、美月都還能有說有笑的,為什麼……?
“血緣?……並沒有血緣關係,柚鈴和父親。”
鈴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淡淡地開始述說。
“柚鈴不僅沒有父親的血統,就連葉桐也沒有血緣關係。她是我那已過逝的母親和一個我不曾見過的男人的……私生子。”
“……”
聽了這番話,悠志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事情……有點復雜。”
鈴香露出一點辛酸的錶情,繼續說着:事情的起源,是因有馬神社的堂主一傢突然失蹤菈開序幕。
當那宮司離奇失蹤之後,由他的遠親——一哉來繼承堂主一職,就在這期間,一哉和鈴香及柚鈴的母親認識而結婚。
雖然這婚事並不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進行的,不過,在生鈴香的時候生活倒也算是平穩安定。不過,這平靜的生活就在一瞬間完全變了個樣。
“結果……父親的心並沒有向着我母親,而愛上了葉桐。”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和鈴香的母親結婚以前,一哉和葉桐兩人似乎過着戀人一般的日子。
不過,在親族的壓力之下,一哉終於和鈴香的母親結婚了,不過隨着時光流逝,他的心漸漸地疏遠,終於走向了末路。
到了最後,一場不幸的事件終將悄悄上演。
“大概……大概是我四歲的時候。我看見……我看見,我的母親被一名我不認識的男人不斷地動粗。那時候我好害怕……心裹隻知道母親被人欺負,我也沒有呼救,隻是髮着抖躲在一旁。”
隨着鈴香長大,終於明白母親那時候的遭遇。
“在那件事過後十個多月……母親生下了柚鈴。”
生下來的是一名有着銀色胎髮的嬰孩。
當時,鈴香的母親已呈半髮狂狀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被不相識的男人佔有身體,還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產下一子,想想那女人的心情,上天實在沒有理由再這樣傷害她。
“母親留下了還未斷奶的柚鈴就往生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父親的情義也在那時候就已消失殆儘……”
被遺留下來的柚鈴,舉目無親,隻有鈴香努力地將她菈拔長大。
在母親辭世、父親變心愛上別的女人的狀況之下,對鈴香而言,柚鈴也是她這世上唯一可信賴的親人。
“我真是多嘴了,常言道“傢醜不外揚”……這真是有馬傢的恥辱啊。”
鈴香自嘲地笑了笑,又歎了一口氣。
接着,像是打破無儘的沉默似的,社務所的掛鐘響起了午後叁時的鐘聲。
“……差不多該開工了。如果妳還有興趣的話,說不定想到了再跟妳說吧 。”
“鈴香……”
悠志郎打斷了鈴香的話,鼓起勇氣又問了一個問題。
“我知道我這樣問很奇怪……為什麼妳願意跟我說這些事呢?”
“……因為妳是值得我信賴的朋友。”
鈴香稍稍着側着頭微笑着說。
“能夠讓柚鈴側目的人,一定是值得信賴的人。”
“……妳不覺得太看得起我了嗎?”
“呵呵呵……也許吧,我有點累了,所以才會這樣向妳抱怨一大堆,也許就是這樣吧。唔呼呼……突然覺得心情好輕鬆哦……”
說笑着的鈴香,就像她的年紀一般,璀璨、亮麗、可愛。
雖然到最後還是回到平常的鈴香,不過,現在看來有着一絲絲的溫柔,這也許是悠志郎的心理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