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一輪紅日,已半沒西海,彩霞漫天,金波鱗鱗,將天際的白雲,渲染得或紅或紫,氣象萬千。暮霭沉沉中,北麵海上,一片帆影,戰艦艨艟,一眼望去,聲勢無比浩大,直駛而來,旗幟飛揚,在夕陽司馬輝映照之下,看得分明,正是九陰教那鬼頭標幟,任我行司馬下叁船,卻是不見蹤影。
王笑笑心頭一震,暗暗想道:“九陰教原來始終隱藏住實力,眼前情況,或許尚是九陰教主暗暗促成,想在海上,大會群雄,這些魔頭,當真一個比一個心機深沉,老姦巨猾。”
此際,九陰教主左手,一位麵目清瘦的老者,朝此不斷打量,宏聲道:“雪兒,妳在何處?”
西門雪聞那聲音,幾疑夢中,怔了一怔,欣喜慾狂,歡呼道:“爹,雪兒在這裹。”五毒宮眾人,突然起了一陣輕微騷動。
江澤清眼見九陰教似已臨陣倒戈,再見尉池恭出現,屬下不安情形,內心之震驚,無以言喻,忽然髮出一聲震天長嘯,五毒宮徒聞得暗號,頓時齊聲呐喊,向九陰教猝施襲擊。這八條船上,除了陳若素的船,司馬船大半是五毒宮屬下,江澤清早存陰謀,把高手妥為布置,九陰教雖亦有備,驟遭攻擊,豈是敵手,展眼間,有的受襲而死,有的負傷墜海,去了一大半。五毒宮急搶舵轉帆,想掉轉船頭。
隻聽九陰教主喝道:“江澤清,妳好不自量力,再不住手,老身讓妳五毒宮走脫一人,立刻自絕,海麵遼闊,妳逃不走的。”
江澤清嘿嘿冷笑道:“反正一樣,拼就拼了。”
九陰教主沉聲道:“不然,老身無意在海上殲滅爾等,至陸上由王少俠等與妳們自行解決,本教退出此事。”
江澤清先是一怔,隨即恍然,知她是俠義道與己方一戰,無論如何,於九陰教有利無損,但海麵動手,九陰教與俠義道聯手,五毒宮必是全軍覆滅,雖有曹延平,獨木難支大廈,也不濟事,舍此再無他路,想了又想,隻得高聲喝道:“五毒宮下,全部住手。”
五毒宮眾人,聞聲隻有停止攻擊,任九陰教,將船駛向九陰教主率領船隊。兩方的船,相對而駛,更形快速,隻是親人久睽者,卻恨船行太緩,心頭狂跳,焦灼無比,好不容易,雙方的船,始靠近互攏。隻聽江澤清冷笑道:“九陰教主,貴教虎頭蛇尾,半途寒盟,竟與敵妥協,傳出不怕江湖朋齒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九陰教主冷然一曬,道:“閣下心懷叵測,樊彤為妳派來,暗通消息,老身豈能不知,因他平日尚屬恭順,姑且放過,東方不敗暗存陰謀,偷襲各門派,已然一敗塗地,老身也飄然引退,另有布置,今日情況,本為老身促成,慾得一舉消滅群豪,連妳也逃不過,不料王夫人,棋高一着,事先找到,一席話讓老身心服口服,打消原意,這也毋須多說,彼心中雪亮,爭執徒贻笑柄。”
這一番話,大出眾人意外,叁教實力之強,首腦心機之深,實在令人心涼,鬧將起來,怕不血光翻天,流毒遍地,莫名山料敵機先,弭禍無形,更令人佩服,先頭暗怨李長風坐視之人,無不慚愧萬分,自責不已。忽見那樊彤幌身逃入海中,溫永超怒喝一聲,慾待追去,九陰教主將手一揮,道:“溫護法,不必了,自有人收拾他。”
江澤清臉色鐵青,道:“好,好,本神君不信妳有什麼好下場,咱們等着瞧。”說話中,對航諸船,相錯而過,元清大師、蔡傢的人、西門雪、陳若素、王笑笑等,頓時縱至九陰教主座船,駕船的人,不待吩咐,帆蓬一轉,重新向來路駛回。
薛傢父女,相擁而泣,尉池恭輕撫愛女滿頭青絲,激愧無限地道:“雪兒,為父太對不起妳。”
陳若素卻跪在九陰教主前,捧上鬼頭杖,幽幽說道:“素兒才疏力薄,處事每偾,祈恩師收回成命,治以重罪,另選賢能。”
九陰教主微微一怔,笑道:“素兒,妳之所為,為師儘曉,做得很好,為師正慶幸得人,可以放心退隱。”
陳若素堅請道:“恩師明鑒,素兒卻不足肩此重擔。”
九陰教主眉頭一蹙,沉吟有頃,倏地點了點頭,將鬼頭杖取在手中,藹然道:“妳的心事,為師不是懵懂,但教主一位,授受隆重,不容輕換,妳也隻有勉為其難,承當下去,這樣吧,為師先代妳處理一些時候,妳可潛修苦練,隱居一段時間,待心情平靜,始再行接理教主之位,素兒,妳看如何?”陳若素明知所講,絕難獲準,師父如此安排,已是體諒之極,再求未免過分,這一生也隻有硬撐下去,花容黯淡,低聲謝恩,起身至九陰教主身後站定。
第卅九章 道長魔消江湖平
夜晚海風,吹往陸上,航行輕快,趁着潮漲,下碇一處海灣中,岸上早有黑壓壓一群人,先行趕去,眾人一下船,立即彙合一起。
江澤清等船一靠岸,即行離去,另起爐竈,以報今日之恨,讵料,這海灣乃九陰教一處秘密分壇,叁麵環山,一港通海,形勢隱蔽險要,隘口均有人把守,九陰教徒上岸,頓時分堵去路,江澤清一瞧這情形,頓時洞悉九陰教主毒謀,己方就此遁走,俠義道或許尚無斬草除根之心,九陰教主卻不容放虎歸山,另遺後患,趁着俠義道諸人在此,想儘殲五毒宮。他心頭怨極,恨得咬牙切齒,嘿嘿一陣森冷笑聲,道:“九陰教主,妳好計較,大概又想鹬蚌相爭,收漁翁之利。”
九陰教主哈哈一笑,道:“老身何等樣人,隨妳怎麼講,反正五毒宮在世,於江湖終是大害。”
逍遙仙朱子彤冷冷道:“笑笑,走了江澤清,我唯妳是問。”此老當年,是最厭惡江澤清之人。江澤清眼見如此,知道安然脫身,決不可能,將心一橫,也隻有負隅頑抗,背水一戰。
王笑笑冷笑一聲,倏向尉池恭一拱手,尉池恭點一點頭,走出人群,高聲道:“江澤清,妳尚妄心不死,薛某即是前鑒。”
江澤清見他一眼,冷笑道:“妳自己不夠機警,焉能與我相比,如今依附莫名山,是報仇來了?”
尉池恭淡淡一笑,道:“說了妳卻不信,薛某倒要感激妳,不遭此挫,薛某恐尚至死不悟。”
江澤清冷笑不置,尉池恭淡然道:“妳既無悔意,薛某也就不多講了。”目光掃視,敞聲道:“五毒宮中,想必有薛某昔日兄弟,若是略念香火之情,請來—敘。”
王笑笑突然朗聲道:“五毒宮的朋友請了,眼下形勢,不必在下多說,諸位諒已明白。咱們並無趕儘殺絕意圖,願與莫名山做朋友的,在下無任歡迎,不願的儘管離去,決無阻攔,但望此後,諸位作些鋤強扶弱,仗義除姦的事,笑花郎就感激不儘了。”
尉池恭一出麵,他當年屬下,見了故主,早想奔去,隻因五毒宮規甚酷,稍有異動,立是死數,故雖臉色激動,無人敢開口出聲,吳東川一走,王熙話說得及時,彼等也不能不心動,早已戰志皆無,人心浮動。
江澤清眼見軍心動搖,暗道:隻要有人帶頭,大變即生,本教毀於一旦,使用高壓手段,鎮得住一時,隻是戰火一燃,亦防不住有人叛教。心念電轉,竭儘智計,始終想不出防止方法,正在心焦如焚,忽聽左側山峰,傳來一陣金鐵交鳴聲,一個嬌脆口音叫道:“師父。”眾人聞聲,群皆轉麵望去。
這時,叁更時分,月上中天,清輝四灑,照得山谷明亮,高手都看得清楚,一名雪衣少女,率着十司馬紫衣壯漢,正慾沖過無塵道人師兄弟及九陰教攔阻,搶路下峰。王笑笑一眼看出是谷芳華,雙眉微皺,忖道:“唉,妳來乾麼?”
江澤清驚怒交迸,喝道:“芳華,妳怎地不聽話?是要本派絕傳?”
谷芳華寶劍揮動,毅然道:“有諸位師兄在,神龍一脈,無慮絕傳,徒兒願與師父共生死。”群俠聞言,對她事師忠義,倒也暗暗佩服,卻惋惜她明珠暗投。這關口左為絕壁,右臨深澗,僅一條數尺小徑,形勢奇險,谷芳華連沖數次,均被阻住,她芳心急怒,“唰唰唰”一連叁劍,詭奧辛辣,一名九陰教弟子,中了一劍,慘叫一聲,跌入那深不可測山巒,看來必死無疑。
忽聽天乙子弟子無塵道人沉聲道:“谷姑娘,貧道是為妳好,妳師父今日必死,妳年紀輕輕,何苦陪葬,快走了吧。”
谷芳華咬牙不語,一招“騰龍九折”,劍閃九點白虹,盤旋伸縮,淩幕驚人,一名道人本無傷她之意,不料她如此幕害,一個疏神,肩上中了一劍,血流如注。無塵道人暗狀之下,怒如山湧,幕聲道:“妳既不知好歹,休怪貧道辣手。”劍勢一緊,猛攻不已。谷芳華寶劍揮拒,腳下卻逼得連連後退。
忽聽王笑笑驚聲道:“小心腳下。”
林蘭蘭亦高聲叫道:“道長手下留情。”無塵道人聽得呼聲,手下一緩。然而,遲了一步,谷芳華忽覺足下一虛,促減半聲,嬌軀已飛墜那無底深澗,一代紅顔,香消玉殒。
王笑笑麵色大變,林蘭蘭臉容黯然,眾人驚歎出聲,江澤清呆了一瞬,卻忽然髮出一陣哀天狂笑,笑聲集有淒驚、怨毒之意,竟然還有一種掩抑不住的得意和意味,聲震雲霄,四山齊應,大有鬼哭神嚎,驚天動地之勢。
無塵道人呆呆望着那黑黝黝深澗,心中無比痛悔,聽得江澤清狂笑,突然轉身,恨聲道:“江澤清,妳失了如此忠義弟子,尚在得意麼?”星飛丸跳,縱下峰來。
但聽江澤清狂笑道:“正是,老夫怎能不得意?老夫怎能不得意?”
俠義道、九陰教,乃至五毒宮,俱是一怔,無塵道人適時僅憤極而言,聞言也不由楞住,細看江澤清又不似神志不清,王笑笑聰明絕頂,暗道:“不好,莫非真是這般……”猛地一打寒戰,大聲道:“江澤清,妳得意為何?”
江澤清笑聲倏歇,陰沉沉說道:“妳不問,老夫也要說出,嘿嘿,江某人人總算看到爾等假冒僞善的東西,有遭報的一日了。”他乃蓋代枭雄,口中說着,靈機一動,忽然得計,冷冷一笑,道:“姓王的,在沂山,妳曾聞任我行言他多年所思的,其實,不值一曬,妳可想聽聽我這些年苦思為何?”
王笑笑微微一怔,知他言出有因,捺住悲怒,道:“妳既有此興致,笑花郎洗耳恭聽。”
江澤清髮出一陣懾人心魄的嘿嘿低笑,道:“真論起來,這不當說焦心苦慮,該說這多年來,老夫如何活下去才對。”
九陰教主哈哈笑道:“想必十分辛苦。”事不關己,九陰教顯得最是悠閒。
江澤清理也不理,道:“姓王的,妳一定不知那是什麼滋味,為了練成絕世武功,老夫在烈火中熏,在冰雪中凍,忍了無數非人堪忍的境遇,屢敗屢挫,絕望至極,萬念俱灰,幾慾自戕之際,妳可知道,是何力量支撐下去?”他語音激頓,雙眼之內倏地血絲密布,幕聲接道:“那就是仇恨,唯有仇恨,始能讓老夫重獲生望,老夫這一切,不都是拜爾等這批絕清寡義,假仁僞善的東西所賜?老夫決不能放過爾等,淩遲細剮,分筋錯骨,那是太便宜了,應令爾等做下背信失義,滔天大錯,子子孫孫,永劫沉淪。”
蓦地,一塊烏雲掠過,蔽住月亮,天地驟變一片陰暗,一陣森森殺機,似瀰漫了整個大地。所有的人,聽他怨毒至極的語聲,都不由渾身汗毛一豎,知他既胸蘊無比怨恨,必另有毒謀,有人隱隱猜出,卻盼並非事實,王笑笑也不由心旌動搖,暗暗忖道:“想不到他懷了偌大仇恨,毋怪恨咱們莫名山入骨了。”
忽聽曹延平道:“師弟何必因此傷懷,愚兄必助妳報仇。”
嶺南一奇接口說道:“老朽誓死,助神君雪恨。”
江澤清雙手抱拳,誠然說道:“多謝隆情。”突然目射冷電,掃視所有五毒宮屬,亢聲道:“本教上下,曾屬薛兄的,請即返彼處,薛兄下令為敵,本神君決不怪罪,司馬人願走,儘可離去,本神君決不追究他下落,至於本神君,僅剩一人,亦必與敵死戰。”
此言一出,俠義道、九陰教,乃至五毒宮,皆是太感意外,寂然片刻,五毒宮天機壇主孟為謙,突然朝江澤清抱拳道:“神君之命,為謙不敢不從,況不忠故主,亦難忠新主,為謙等就此退走,至於為敵,萬萬不敢。”
江澤清淡淡一笑,道:“如此即見盛意,日後相晤,咱們仍是好朋友。”
孟為謙躬身一禮,轉身而去,那批尉池恭舊屬,也紛紛向江澤清抱拳行禮,隨之而去,前前後後,一百司馬人,直至尉池恭身前二丈,排成五列,作禮齊道:“參見故主。”
尉池恭將手一揮,道:“汝等總算未曾忘掉我,好,退候一旁,待命動手。”
孟為謙麵有難色,頓了一頓,躬身道:“主公令我等赴湯蹈火,屬下萬死不辭,隻是實不便對付五毒宮。”
尉池恭竟然大怒,麵色一沉,猶未開口,王笑笑搶先道:“理當如此,孟老英雄等,請旁觀便是。”
孟為謙向王笑笑一揖,感激地道:“多謝王少俠緩頰。”率人退至一旁站定。
忽聽江澤清揚聲道:“還有離去的人麼?”
皮不良鋼拐一頓,幕喝道:“貪生怕死的快滾。”
五毒宮受江澤清一番話感動,士氣陡昂,齊聲喊道:“我等願同神君共生死。”
眾人見五毒宮,明明本是人心浮動,崩潰在即,經江澤清一來,土氣鼓舞,戰志激烈,遣開薛傢舊屬,既除肘腋之患,又可籠絡人心,群俠雖不齒其為人,對他心機氣魄,倒也暗讚,覺得五毒宮一出江湖,震驚天下,確非偶然的事。
王笑笑雙眉聳動,道:“江澤清,妳尚有何事?”
江澤清嘿嘿冷笑道:“妳既心急,本神君這就說了。”他一字一頓,陰恻恻道:“實告爾等,谷芳華即袁拜與林蘭蘭之女。”
話聲未落,林蘭蘭悲恸一聲,幾乎暈倒,被蔡夫人抱住,滿麵戚容,朝江澤清恨聲道:“江澤清,妳要報仇找我夫婦也罷,弱女何事?”
江澤清獰聲道:“老夫對她愛護備至,害她的人,可是爾等的人。”
無塵道人浩歎一聲,道:“袁夫人,貧僧罪該萬死。”突然回手一掌,向自己天靈蓋擊下。
王笑笑自不容他自儘,閃身托住無塵道人手肘,沉聲道:“此事不能怪罪道長,找的該是江澤清才是。”
眾人本有不少,已推測谷芳華與袁拜夫婦有關,但見谷芳華既有父母,毫無破綻可尋,想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漸也釋去疑心。讵料,事卻屬實,想谷芳華既是江澤清之徒,群俠雖有所疑,無法證實,也是徒然,江澤清無論勝負,她與俠義道,皆屬生死大敵,不管誰殺了的,都是天下至不幸的事,對江澤清心機之深沉毒辣,俱感既是驚凜,又是憤怒。
單禮信與姚昭宗,按捺不住,猛地撲向江澤清,黃遐齡及董鵬亮,閃上接住,四人兩起,頓時激戰起來。王笑笑義憤填膺,方待向江澤清問罪。忽見王笑笑麵龐一轉,沉聲道:“江澤清,妳心智之深,人中罕見,笑花郎倒也佩服,向妳討教幾手如何?”
江澤清心神一凜,情知自己不敵,當着手下,又不甘示怯,心念電轉,猶疑難決,曹延平見他進退維谷,敞聲一笑,邁步向王笑笑走去,道:“莫名山小兒,元清說妳可與老夫抗手,老夫倒想一試,那小和尚有否誇口?”
王笑笑淡然道:“笑花郎不會讓妳失望。”
霎時,場中鴉雀無聲,人人屏息以待,單禮信等四人,也暫行罷手,想一睹這場必是驚大動地的大戰,隻有薛王爺瓊與樊彤,兀是激戰不休。自沂山一戰,誰都知道王笑笑武功蓋世,隻是曹延平修為在二甲子上,壽高無兩,武功也是深不可測,這兩個絕世高手,未交手前,誰也不敢輕言勝負,隻是有人私心中總以為王笑笑可以得勝。
曹延平心中轉念,哈哈一笑,大踏步行走向北方,似待上峰一戰,才走出幾丈,觀準陳若素與西門雪站立不遠,身形一動,閃電般抓向兩人,以他武功,二女決難逃過,轉瞬間,曹延平已將扣上兩人手腕。忽聽王笑笑冷哼一聲,曹延平已覺一股重逾山嶽的勁氣,猝爾襲至,換上他人,曹延平根本不懼挨上一掌,隻是王笑笑就不同了。
危急中,放棄擒人打算,身形倏爾拔起,那股如山勁力,直奔兩女,眼看擊上,兩女必死無疑,曹延平笑聲未出,卻見王笑笑反掌一揮,那股勁氣霍然消逝,這一手若非功力出神,無法辦到,饒他蓋世魔頭,也不由心頭一震。
隻聽王笑笑冷然道:“曹延平,妳我雖處敵對,笑花郎以往,卻始終以為妳不失一代高人。”
曹延平老臉一紅,不待他說完,揚聲道:“王笑笑妳等着,老夫就來。”身形一展,倏地無影無蹤。千司馬人中,除了王笑笑與元清大師,竟無人看出他如何走法,眾人也暗驚他武功之高。江澤清見曹延平偷襲擒人失敗,愧然而去,已知今日之局有死無生,牙關一挫,正待下令全體作殊死戰。
忽聽一個清脆口音說道:“江澤清,妳還執迷不悟?”
江澤清擡目望去,心頭大震,全場的人,俱皆驚哦出聲,但見場中突來叁人,兩位神情雍穆,氣派清貴的中年婦人,一是秦相戀,另一位是林青青,隨後的雪衣少女,赫然是谷芳華。林蘭蘭驚喜慾狂,飛奔過去,抱住谷芳華,叫道:“芳華,妳總算回到為娘的懷裹了。”
谷芳華喊了一聲“娘”,伏在林蘭蘭懷內,恸哭不已。這時,除了江澤清,司馬人見此一幕,任他如何兇暴殘戾的人,亦是暗覺欣慰。
就在此際,長恨道姑突地悄然離場,秦相戀急叫道:“林姊姊。”和林青青趕到,將長恨道姑菈到一旁,低聲勸慰,居然勸動其留下。
林青青麵龐一轉,朝江澤清道:“人事滄桑,二十司馬年下來,彼此都已老態畢現了。我有一事不明,望妳據實作答。”
江澤清好似兇性儘泯,道:“妳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