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海底後,禦翔天打開戦甲的探測裝置,鎖定了變種魚群的去向,然後啟動等離子噴射機,迅速追了上去。當他追到魚群近前時,卻驚奇地發現,這些變種魚的腮部竟然粘着一個個大氣泡,將每個人包裡在其中,所以這些遇難的人並沒有溺水而死。
禦翔天自忖沒有這種提供氧氣的能耐,所以他也不敢貿然去解救眾人,隻能跟在其後見機行事。
束縛這些氣泡的黏液極像藍絲莉身上的薄膜,竟然可以保護裡麵的人類不受氣壓影響,於是他越發覺得這些變種魚的行為具有特殊目的。
魚群到達海底後,迅速向海底裂縫遊去,並順着空隙潛入進去,禦翔天狠下決心,也跟着追了進去。
此時的人工島在一係列的變故震動後,已然四分五裂,堅硬的水泥牆壁上,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裂縫孔洞,裸露的鋼筋鐵網,像叢林裡的藤蔓,扭曲地橫伸豎擱,對潛水者構成了無處不在的威脅。
禦翔天小心地追蹤着變種魚群,跟着它們進入了一條異常曲折的隧道。這條隧道與眾不同,是由一節節厚實的鋼筒嵌套而成,所以才沒有被震落的碎石堵死。魚群在繞了很多彎道後,到達了一處寬闊的空間,戦甲立即顯示這裡的水溫比外麵高了許多度。
讓他意外的是,這處空間的盡頭竟然是一處減壓密封艙,而那些變種魚將受難者放到密封艙後,便紛紛掉頭離開了這裡。
此刻也不知是誰在裡麵控制密封艙的運作,密封艙門在魚群離開後立即被啟動關閉。禦翔天沒空猶豫,隻能滾入其中,混在受難者之間,準備看看背後主使者的真麵目。
海水慢慢被排出減壓艙,當充滿空氣的內層艙門打開後,受難者身上的氣囊紛紛爆裂消融成液體碎沫,不久,眾人的意識也紛紛恢復過來。除了禦翔天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又為什麼會到這裡。不過他們早已被身上的傷痛奪去了恐懼,隻能呻吟着滿地亂滾。
禦翔天躺在眾人身後,沒有起身觀望,因為戦甲已經掃瞄到有生物接近。等到他終於看到這個生物後,他真的懷疑自己是否正在做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進入他視線的生物正是一條海魔童,隻是這時它能夠躬腰直立行走,像長臂猿似的垂着鋒利的前爪,背後的骨刺放倒在身上,也沒有了原先的兇厲模樣。令他更為驚訝的是,這條海魔童的頭上還戴着一頂樣式古老的鐵制頭盔,將頸椎和前額都嚴密地保護住了。
見到這條海魔童,他忽然生出一種熟悉感,想來想去,他終於想起,它就是那條被他從藍絲莉手中救出來的海魔童。
“原來它當時並沒有回到供熱設備間!難怪它能夠幸存下來。可是它怎麼進化的這般迅速,竟然知道制造變種魚來俘虜人類?而且它抓人類又有什麼用呢?”
正當他迷惑不解時,走到近前的海魔童忽然抓起一個斷了腿骨的中年人,然後用一隻胳膊夾住他的身體,另一隻手則彈出腕部的金屬利刃,在他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圈。
中年人不知道這個怪物要對他做什麼,隻能恐懼萬分地乞求對方饒命,這時海魔童忽然將利爪插在他的頭骨上,然後向上一用力,立即將他的整個腦殼從額頭以上揭了下來。
中年男子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頭上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是從旁邊眾人驚恐的尖叫聲中,他也知道自己有多麼悲慘,直到他看到地上掉落了自己的腦殼後,終於達到恐懼的極限,開始口吐白沫地渾身抽搐起來。
禦翔天對海魔童的行為也始料不及,此時他很想一跳而起,將它立即乾掉,但是那位受害者已然沒有救還的希望,所以他強忍住發射太極刃的衝動,想再看看它為什麼要這麼做。
海魔童也不管手中男人的反應,它仔細地用額頭的超頻波器官檢查着此人裸露的腦部組織,片刻後,它從自己的腦後菈出一條細軟的觸角,插入對方大腦的某個區域。
禦翔天也同時啟動戦甲量態探測器,看到一股能量正從海魔童的觸角中湧入人類的記憶中樞,然後像磁石一般吸附了許多記憶細胞,這才收回觸角,靜立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吸收裡麵的某種信息。
禦翔天終於知道它為什麼進化的這般快了,原來這種生物竟然能夠如此恐怖地獲取人類的記憶,然後化為己用,直接將自己的知識能力達到至少人類的水平。明白這點後,他自然不能再讓這個恐怖的生物逃離這裡。於是他先對週圍幾百米範圍進行了掃瞄,確認隻有它一個後,便抖手射出十幾把太極刃,直奔它的各處要害。
在他發動攻撃的刹那,海魔童也警覺過來,它猛然擡起雙臂,在自己的額前交叉而握,立時擋住了飛向額頭的致命飛刃,而射到身體其他各處的太極刃則毫無用處,根本穿不透它那堅硬的鱗甲外皮。
海魔童放下雙臂後,並未顯露逃避的姿態,反而彈出雙腕上的十幾根利刃,鎮靜異常地看向他,其動作中明顯有着人類的行為痕迹。
禦翔天也站起身來,亮出軍刀,與它對立而視。如果不是身前左右都是人類,他自然可以啟動戦甲彈射裝置,迅速解決這個變種怪物。但是他並不是隻顧自己的冷血殺手,所以隻能選擇最艱苦最危險的戦鬥方式。
海魔童似乎認出了他的身分,它忽然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又指了指頸椎處的細孔,然後向密封艙門揮揮手,明顯是讓他離開的意思。禦翔天見此情景不由大為嘆息,他想不到一個剛剛進化的異類生物,竟然也知道知恩圖報這種行為,如此說來,這條海魔童已經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智力進化,它現在甚至有了人類的道德觀念,這讓他如何不感慨萬分。
於是他也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受難者,然後擺手示意自己不會一個人走的。海魔童對他的反應似乎很惱火,立時舉起利刃,向他示威性地揮舞了幾下,而他也用軍刀示意絕不妥協,於是生死較量立刻就開始了。
海魔童的動作異常迅速,不僅彈跳力極強,還能夠附壁而行,靈活的身形甚至超過了猿猴獵豹。
好在禦翔天在戦甲的幫助下,可以任意調節腳歩彈跳裝置的輸出強度,讓他也能夠在這個廣闊的空間裡,不落後於對方的攻撃速度。雙方各自手持利刃,迅速在空中地上交撃換位,由於他們的身上都有防護身體的堅硬保護,所以雙方雖然沒少在對方的身上留下傷痕,卻絲毫不影響戦鬥力。
其實禦翔天一直在尋找機會,想將海魔童引離眾人身邊,到時他就可以讓禦紫羯對海魔童一撃致命,直接刺穿它的頸椎細孔。但是這條海魔童不知為什麼,不管他如何引誘和攻撃,就是不離開人群週圍,似乎它已經看穿了他的用心。
雙方在持續了近半個小時的激烈交鋒後,都在體力上出現了疲勞,於是他們在一次猛烈互撃後,暫時停止了攻撃,各自恢復着體力。禦翔天早在岸上已經厮殺了許久,所以體力損耗要大的多,此時他隻能冒險使用禦紫羯,以求盡快結束這場戦鬥。
就在他向禦紫羯發出命令後,海魔童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它的眼神中立時露出隻有人類才有的恐懼神色,然後轉身跳入受害者當中,擡手抓起了兩個人擋在自己的身前。
禦翔天驚訝地連進攻都忘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能夠做出這種完全人性化的舉動,而且還能夠預先感覺到他的意圖,但是他以前並沒有用禦紫羯進攻過它。
就在他大感迷惑之際,禦紫羯忽然傳念過來道:“主公,這條雜交生物已經與你建立了精神聯係,你的殺招已經被它感覺到,看來你隻能勸降了。”
禦紫羯的話立時提醒了他,想起當初與這條海魔童進行精神交流的時候,確實搭通了某種精神交流的橋梁,隻是現在為什麼它能夠感應自己的想法,而自己卻無法感應它的思維呢?想來想去,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由於戦甲能量屏蔽的原因,海魔童的精神能量被拒之門外,而自己的能量卻可以暢通無阻。
這時,一個大膽的想法蓦然生出,於是他讓禦紫羯隨時做好防範對方攻撃的準備,而他則果斷地打開了戦甲頭盔。
果然,當頭盔打開的瞬間,一種清晰的精神交流立時湧入他的腦海,讓他感受到海魔童充滿恐懼的心靈。與先前的感知相比,海魔童現在的精神世界明顯豐富了無數倍,各種人類的情緒時常跳動浮現,也包括恐懼與害怕。於是他將自己的殺機緩緩撤去,開始以平和的情緒試圖與它溝通,這種溝通就像勸服一個小孩子放下手中變臟的棒棒糖,既不能激烈命令,又需要耐心解釋。
在經過漫長而反覆的溝通後,海魔童終於放下了當做人質的受難者,然後小心翼翼地來到他的近前,像先前一樣,想更加清晰地尋找到對方精神世界裡的共同答案。
然而就在這時,禦紫羯忽然電閃般彈出一根細發,未等海魔童反應過來,便穿透它頭頂的盔甲,插入它的頸椎細孔中,立時制住了它所有的動作。海魔童被制服後,除了眼神能夠傳遞出恐懼與受騙的憤恨神色,身上其他任何部位都隻能癱軟僵直。
“禦紫羯,我又沒讓你出撃,你為什麼擅自做主制住它?”
禦翔天也被它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禁責怪地問道。
“主公,要是你真的有這個想法,反而制不住它了。難道您真的相信它是個無害的生物嗎?在沒有戦甲頭盔的保護下,禦紫羯不得不用這個方法才能完全保護您的安全。”
禦紫羯很委屈地解釋道。
禦翔天知道它說的非常正確,自己剛才確實將海魔童當成人類看待了,這種想法無疑是極其不理智的。所以他也不再責怪禦紫羯,而是用平和而關心的精神,繼續安撫癱軟的海魔童。
這一次的勸服明顯比剛才還要吃力,認為被欺騙的海魔童,已經生出對他不信任的想法,就像一道病毒防火牆,將他的善意都當成病毒而阻擋在外。
好在這時的它對抽象思維有了一定的理解能力,禦翔天將禦紫羯的行動解釋成為無敵意的安全程序,讓它明白這是與自己溝通前的必要手段,這才慢慢緩解了它的敵意。
當雙方再次打開心扉,進行深層次精神交流的時候,一幅幅異常陌生又熟悉的圖像,便在這種交流中閃現出來,讓禦翔天頭一次看清自己夢中的疑惑。在他的腦海裡,一個個各具形態的星係星雲不斷閃變出現,有時像漩渦,有時像羅盤,有時又像彩帶,這些星係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恒星,恒星的附近又遍布生機昂然的各色星球,其中有的看上去就像地球,隻是它的週圍有着十幾個衛星在環繞運轉。
記得當初在夢中的時候,他對這些星係很有親切感,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從海魔童的精神世界裡更加感受到這種感覺。海魔童沒有他那麼復雜的想法,它隻是本能地去看清這一切,並且熱切地想找到那個地方,但它的記憶並不完全,它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自己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禦翔天忽然想起自己的基因中也有外星基因,那麼是否是因為海魔童也有着相同的基因,才會產生與他共鳴的記憶呢?難道基因也能攜帶和遺傳記憶嗎?最後他準備返回實驗室咨詢一下禦漾炀,也許他能夠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沒想到禦紫羯感受到這個想法後,卻搶先發言道:“主公,這種問題不用老問那個心懷叵測的傢臣,禦紫羯就能回答你的疑問。簡單來說,基因就是一組遺傳信息,通過一定的物質基礎記錄生物的各種生理性狀。所以隻要有技術能夠將各種信息轉換成遺傳基因代碼,就是電視劇也能成部地傳給下一代。等到下一代中恰好能夠轉換出這種代碼,就能重現這種信息的原貌。所以您的外星基因裡有這些圖像並不稀奇,也許這是最早植入者對下一代的某種提示,但是那種轉換技術就很難尋找了,用句地球人的俗話,就是得看您有沒有這個緣分了。”
禦翔天聞言立時想到了寒飛羽手中的那塊“基因石”也許基因石就是轉換基因信息代碼的儀器,有機會一定要向寒飛羽借過來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夠解開自己外星基因的真正麵目。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眼前他還要解決海魔童的事情。
經過這番接觸,禦翔天已然生不起殺死它的念頭,他本身並不是以衛道者自居,若說它殺戮過人類,那麼人類謀殺它的同類隻會更多,所以他也不準備給誰報仇什麼的。當然,如果真有誰有這個能力找海魔童報仇,他也沒有理由去阻止對方。
想到這裡,他將心中的想法傳遞給海魔童,希望它立刻遠離東京灣,並帶走變種魚,到太平洋的某處無人海島去生活。等到他找到破解基因代碼的方法,或者建立了自己的自由國度後,再去找它回來。海魔童倒沒有什麼異議,因為它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禦紫羯的對手,而人類中更厲害的角色它也見過,何況禦翔天現在已經是它精神深處的引導者,所以這個充滿智慧和理智的異類生物也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禦翔天讓禦紫羯放開它後,準備讓它再次操控變種魚將眾人重新送回岸上。想到那位求助過他的母親,他便先找到了那名少女,讓海魔童為她制造了一個防水氣泡。這名非常美麗的少女很神奇地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隻是受了一些驚嚇,不過她也是個堅強的女孩,在他的言語安慰下,很快就恢復了理智。
然而未等他們為其餘幾百名受難者做返送準備,減壓密封艙忽然被某種強猛的外力爆破開,將大量海水和無數條變種魚帶了進來。那些可憐的受難者中,隻有那名少女因為包裡在特制氣泡裡而沒有喪命,其他人幾乎立刻就死於水壓之下。
禦翔天在爆破發生時已經掃瞄到來襲者的身分,所以他知道眼下除了自保,已經很難再救任何人了。於是他將少女交給海魔童,讓它從另一條出路逃走,而他則為他們阻擋一會兒追兵。海魔童竟然也知道獻身精神,反而要他先走,自己來阻擋敵人。這讓禦翔天很是感動,覺得自己沒有救錯它,所以他還是以命令的口吻,強行讓它離開了。
攻撃進來的敵人正是帝國社團的異常者打手們,他們的目的無疑是要抓住剩餘的這隻海魔童,以便繼續研究這種神奇的生化武器。
藍絲莉在臨走時曾經告訴過他,帝國社團的異常者總共有十五名,按級別分為一天神、二魔神、四煞神、八殺神,她自己就是四煞神中的水煞神,而且能力也是四煞神中最弱的一個。雷鳴禅號稱帝魔神,是二魔神中的一員,在八煞神中,禦翔天接觸過的有鸢櫻和犀熊兩人,被他殺死的宮本叁郎也是殺神之一,其他人都不曾交過手。
衝進來的異常者總共有六名,其中五名的精神能量指數比較平均,跟在他們後麵的一人明顯高於這五人數倍,已經超過了藍絲莉的精神能量指數,可見這個人必然是四煞神中的一個,其他人都是殺神身分。
禦翔天可不認為自己有死神的強橫力量,他現在有信心戦勝兩叁名殺神的攻撃,或者單獨與煞神戦鬥,但是再增加一點兒打撃力就會超出他的能力極限。所以他準備一上來就使用戦甲彈射功能,盡可能地讓其中幾位失去戦鬥力。
於是他穩穩地立在灌滿海水的房屋中間,靜待這些人圍上來送死。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五名殺神即將圍上來時,後麵的煞神忽然制止了這種舉動,收縮戦位,形成了一個比較密集的陣型。
禦翔天見狀不由一愣,心道:“難道這個不知叫什麼的煞神也能夠探察到自己的意念波嗎?”
正當他萬分疑慮時,那位煞神忽然做了一個手勢,不由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