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因為這次突如其來的大風而放了兩天假,並且後麵還不用補回去,這一點倒是讓我有些驚訝,按道理來說我們這週的星期六和星期天應該都不會放假了,畢竟一中是出了名的嚴格,居然會做出這種“虧本的買賣”,這實在是不像是學校的風格。
但是一番思索之後,我覺得這件事或許和我發生的那件事有關,突如起來的大風一下子就轉移了觀眾們的注意力,這場天災人禍造成的影響的範圍實際上是很大的,相當於將處於風口浪尖上麵的第一中學的熱度給降了下去,多放幾天假期,也能夠讓這件事的輿論好好的處理一下,估計在學校當中,現在老師都在開會吧。
早上起來之後吃過早飯。
我穿好外套,給小雪添好食物之後就出了門。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外麵的天氣冷到了一種程度,需要再穿上兩件外套和秋褲了。
我頂着寒風前行了一段時間,來到了我們約好的那個飯店。
“吃貨。”
這個店的名字上麵寫了兩個大字,不過現在飯店裡麵還沒到吃飯的時間,所以相對比較冷清,裡麵隻有幾個人。
裡麵的環境還行,在天花闆上麵掛着許多各種顔色的紙傘,在各色燈光照射下,顯得有些迷幻與美麗。
現在還沒到飯點,正好,我的原意本來也不是真的去吃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人少還比較適合談事。
我到了門口之後,並沒有進去,而是先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
我隻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美婦,在看到她的瞬間,我很清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一個單身的女人,懷中居然還抱着一個孩子,孩子看起來年紀很小,甚至還不到能夠自己下地走路的年齡,一直都在她的懷中,襁褓之中的嬰兒。
女人穿着算是十分的樸素,下身是一件藍色的牛仔褲,不知道是本就是如此還是說經過了太多次的洗滌已經有些褪色了,上半身一個很高的黑色圓領毛線衫,將脖頸都給圈起來,在外搭配一件粉色的大衣,標準的過冬搭配。
長長的頭發被盤了起來,在腦後卷成了一團,斜劉海下露出了一張白皙的臉蛋,臉上沒有半分的點綴,沒有塗抹,唇瓣微微的發白,並且手中還抱着孩子,大衣裡挾着懷中的嬰兒。
或許是還在哺乳期的原因,胸前的那一對乳房頗為的顯眼,十分的吸睛,將那黑色的毛衣給撐起來一個頗為讓人側目的弧度。
雖然她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和點綴,隻是抱着孩子,但是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着一股特殊的韻味,端莊秀麗,身為人妻人婦的味道。
此刻的她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神色有些焦急,不斷地向外看着,麵前的桌子上沒有飯菜,隻有一盃店裡麵免費的熱水。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不對她所謂的私底下的諒解抱有什麼希望了,或許是這段時間我見過精致的美婦人太多,像她這樣的,明顯和白曼文說的那樣,那就是傢裡麵並不富裕,不可能給我多少錢或者給我開多少的條件讓我私底下諒解。
一個還帶着小孩的單身女人,自己的兒子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看來她確實很疲憊,肉眼可見的那種。
我猶豫了一會,心裡麵微微動了些恻隱之心,但是很快就被壓抑下來。
整理了一下衣物,就向着店裡麵走去。
很明顯,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我的身上——她一直都在尋找着我,每一個進店的人都會吸引她的注意。
見我直接朝着她的位置上走去,她似乎是意識到了我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於是很明顯露出了幾分的緊張。
直到我直接在她的麵前坐了下去,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輕輕的開口道:“您好,你是林楠同學嗎?”
聲音比較柔和,很動聽,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是。”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向着她仔細看去。
這個距離,我能夠清楚的看清楚她的白皙的臉蛋,是一個眉眼比較柔和的女人,或許是被生活挫掉了銳氣,與白曼文的那種女人來說,身上的氣勢簡直就是兩種極端。雙眼很大,水潤明亮,睫毛很長外翹着,一張圓潤的鵝蛋臉,小巧的瓊鼻小嘴,不過嘴唇並沒有那種粉嫩的紅潤,而是微微的發白。
整個人縮在一起,看起來她有些怕冷,整個人說是小傢碧玉也不為過,但是身上並沒有那種富足慵懶的感覺,而是給人一種她非常疲憊的姿態。
她沒注意到我的打量,而是視線不斷地在我的身後掃蕩着,“你……你沒有傢長到嗎?”
這句話讓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確實,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來就應該直接聯係傢長的,作為班主任的白曼文應該第一時間就給我母親打電話了才對,但是因為我手裡麵有她把柄的原因,她就沒敢這麼做。
算起來,我甚至都還沒有成年,這種事情確實應該由雙方的傢長出麵解決。
但是我想了想自己的母親,心底冷了下來。
“我沒有傢長。”我輕輕的開口道,自然而然流露出幾分的冷意。
“哦……”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多問,不知道信了沒有,但是不信她也沒辦法,畢竟現在她要談判的對象就隻有我。
“您該怎麼稱呼?”我開口問她,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王華他母親的名字呢。
或許王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的錯,他的母親要如何的卑躬屈膝,要為他兒子犯的事擦屁股。現在,他的母親就在我的麵前,露出這幅小心翼翼的姿態。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心底裡麵冷笑道。
女人輕輕的開口道:“我叫李淑慧。”
這個名字,很符合上一代農村女人的名字風格,之前在老傢的時候,我也聽到好多上一代的母親那一輩的人那麼稱呼。
不過我的母親寧瑤算是一個意外,名字裡麵並沒有帶着什麼賢惠之類的字。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聲音很是輕柔:“李阿姨好。”
李淑慧點了點頭:“林同學你好……”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沒有一上來就劍拔弩張的,似乎是看到我很好說話的樣子,李淑慧的神色明顯的就放鬆下來了不少。
見我沒有說話,李淑慧沉默了一會,還是選擇開口:“林同學……我很抱歉我們傢的小華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他還這麼年輕,我不想他將這麼好的年紀浪費掉了,不知道你怎麼樣才能夠原諒他?”
我微微一笑,並沒有對她的話做出回答,而是反問道:“王華還年輕?您都知道他成年了吧。”
李淑慧就抿着嘴不說話了,王華這個年紀,十八歲,在我們班上應該都是屬於最大的那一種了,而這也是他將受到嚴格懲罰的原因,都已經成年了,自然是要為自己犯下的錯承擔應該有的責任。
就算是他沒有成年,他這次也免不了懲罰,偷竊和搶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罪。
“他剛剛失去了父親,所以……”李淑慧輕輕的開口道。
我見狀心底冷笑幾聲,想用這樣的辦法來博取我的同情嗎?
於是我開口道:“所以呢?所以這就是他傷害我的理由?如果現在我父親死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犯事不用受到管轄了?”
李淑慧愣了愣,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天底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完了之後,用那雙美目盯着我。
說實話,我很難形容她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眸子,或許這一雙眼睛曾經是那般的明媚多情,天真爛漫,但是此刻卻是顯得呆滯,呆呆的看着我,就像是麵對着接踵而至的巨大打撃完全不知道怎麼做了。
我的心裡麵微微的有些不忍,但是我的眼一路從她的眼睛移到了她的衣物之上,望着那一對堅挺的雙峰,隻是瞬間旖旎就將那些情緒給驅散了。
“偷竊和搶劫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我將視線從她的胸前移開,最後重新落在了她的臉上,對視着她的眼,我加重了語氣,讓她意識到這其中的嚴重,我不是可以隨意糊弄的人。
“我知道……”李淑慧輕輕的動了動嘴唇,隨後眼睑垂下,又重復了一遍:“我知道……”
“況且您兒子對我的傷害,先不說醫藥費,就是精神損失費也是無上限的……”我望着麵前垂下腦袋的美婦人,渴望從這個角度看到一些風光,可惜這個惱人的圓領毛線衫遮擋了一切的可能性,就連她的脖頸都沒露出來。
李淑慧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將懷中的孩子抱得更緊了。
我看着這個美婦人,一時間心裡麵莫名,我以為這次的談判會相當的不順利,但是沒想到隻是叁言兩語就讓她啞口無言了,或許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方寸,心思也不再談判上麵。
許久,她才擡起腦袋來,用一雙黑褐色的眸子看着我,“你是想要錢嗎?”
眼神當中幾分無奈,幾分悲哀,還有幾分的祈求?
這雙眸子差點就讓我沒忍住,我見過白曼文那雙銳利的眼也透露出哀求之色,但是明顯在她的身上錶現得不是很好,畢竟她一直都是那種強勢的人。
但是在李淑慧的身上錶現得卻是無比的淋漓盡致,楚楚可憐的姿態,很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慾,而且還不是那種惺惺作態的逢場作戲,而是真真切切的真情流露。
不過她估計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提了怎樣的要求,就是那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在我的心中死上十次不止,足以撃碎任何我的憐憫之心。
於是我冷冷的看着她:“不談錢,談感情嗎?”
這個時候一個店員從我們的身邊經過,頓時奇怪的看了我們一眼,這一對看起來年紀相差不小的組合,聊的都是些什麼話題?難不成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我忽略了店員傳遞過來的奇怪的眼神,隻是盯着她那雙水潤的眼,看着她眼裡麵的祈求一點一點的變為悲哀,無助,最後浮現出水霧。
這一點讓我感覺到十分的詫異,對方好歹也算得上是叁四十歲知天命不惑的年紀了,怎麼還和這樣不谙世事一樣,被我叁言兩語就說成這樣了?
不過我的視線落在了她懷中嬰兒的時候,頓時心中有些了然了。
看起來孩子就是她最大的軟肋。
而這,也是我要挾她的最有利的武器。
我沒有理會她的眼淚,看着她眸中的水霧打着轉,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流出來。
“我……我能給你五千塊……這足夠嗎?”
這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她在開玩笑,不過看着她的眼神,我才知道這可能是她的全部了。
我沉默了,我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但是一個成年人肯定很清楚這其中的價值。
似乎是明白這個要求不合理,她擡起腦袋,看了看我,似乎有些冷,又縮了縮身子。
“我……我給你六千,怎麼樣?”
她咬了咬牙,再次看向我,眼裡露出幾分希望的光芒。
我依舊麵無錶情的看着她,我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女人,我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傻呢?這個問題,還需要答案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東西嗎?
我看着她眼底的期望一點一點的消散,最後低下了腦袋,明明屋內有空調,她好像格外的冷,又是緊了緊衣衫。
“八千……八千好不好……”
她這次沒有看向我,隻是看着懷中的孩子,後麵的聲音已經有些低了。
“我就剩這麼多了……”
聲音低得下一刻仿佛就會哭出聲來。
我依舊沒有說話,如果不是經歷那樣的事情的話,或許我真的會有一點的心軟?但是現在,我的心裡麵沒有絲毫的起伏。
我動了動嘴,聲音不由自主的帶着幾分的諷刺:“李阿姨,您不會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的這句話毫不留情的摧毀了她最後的一絲期望,她再次擡起了腦袋,愣愣的看着我。
我被她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揮了揮手:“您可別這樣看着我,我不欠你什麼,相反,您兒子欠我的太多了。”
李淑慧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一般,向後癱坐在凳子上麵:“你想怎麼樣?”
我嘴角扯了扯,沒有說話,“那您想怎麼樣?想讓我就這樣原諒你的兒子是嗎?”
李淑慧沉默了。
“我發現用您還是太客氣了一點。”我輕輕的開口道,直視着她的雙眼。
“你的兒子給我造成的傷害就這麼算了?搶我的錢就這麼算了?他做出的那個畜生的要求就這樣算了?”我越說越憤怒,到了後麵甚至都被她給氣笑了:“你比我的年紀大這麼多,該不會這麼幼稚吧?怎麼說話做事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
隨後我微微的身體前傾,仔細看着她的臉,“要不要我再給你幾千塊?再給你磕兩個頭?再把諒解協議書給籤了?”
她的嘴唇動了動,但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臉色癒發的蒼白。
我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兒子算個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我所受到的傷害你需要十倍償還也不夠。”
這句話開口,她整個人明顯所有的氣勢都沒了,雖然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氣勢,但是現在就像是被抽掉了脊髓一樣。到了現在,她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隻是低下腦袋看着自己懷中的嬰兒,眨了眨眼,水霧濃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凝聚出水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