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香的電話再來的時候我已經很平靜了,我說:“你告訴老槍吧,或者回來,或者準備後事吧。”
“你別嚇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公司了,但如果要知道錢去哪裡了隻有老槍自己也許能知道,問他老婆吧。”我告訴了她昆明發生的一切,讓她轉告老槍。
她哭了起來:“她咋個會這種啊?槍哥是她老公啊,已經快一個月沒下來一分錢了,那邊都停止發貨了。”
“你先把昆明的情況告訴他吧,這樣的事情隻有他自己能解決了。”我嘆了口氣,我不願意去想老槍的未來了,怎麼想都不會是一個好的結果,除非真的出現奇迹,這年頭出現奇迹的機會很少、很少!
依香的電話過了一個星期我的電話就被打爆了,這是早在我意料之中的結果:或者發貨、或者退款的期限都前前後後地到了。他們無一例外地在電話裡責問我:“歸雁,你到底有沒有貨?有就發,沒就退錢。”
“這個事情你們找陳丹妮吧,現在她管這個事情,我已經不在那個公司了。”我告訴了他們陳丹妮的電話號碼。我得承認自己是個很笨的人,我的笨是想當然地下了一回海居然連海水的滋味都沒嘗到就被淹死了,沒有經驗也沒有教訓,陳丹妮沒有一點代錶性,指導不了我如果以後的生活。她是個怪胎。
很快又是一堆的電話過來:“你搞什麼名堂?手機是空號,座機沒人接。”
真的出事了,絕對出事情了。我撥了電話,果然和那些罵我的人說的一樣。
我趕到了老槍的別墅,等了兩天都沒見到一個人。等我再去的時候開門的是另外的人了,一個一樣漂亮的年輕女人:“你找哪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陳丹妮。”
“哦。房子她已經賣給我了。”
“什麼時候賣給你的?她人呢?”
“半個月前吧。我們這陣也忙,所以沒搬過來住。人上哪兒我咋個曉得啊,我們不又認識,我出錢,她給我房子。”
我坐在滇池的邊上看着西天的流雲和西山依然沉睡如美女。風很淡地從我身上滾了過去,一些我與老槍的故事就這麼翻了上來,西山或者滇池或者昆明都留下了我與他很多的故事,曾經意氣風發的年代,我與他騎着自行車環繞五百裡的滇池、在西山上裝神弄鬼嚇唬女生、在昆明的城裡上學、生活與談戀愛,那些仿佛都是久遠又仿佛很近的事情了。我想老槍還會有機會回到這個我不喜歡但也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城市嗎?老槍說過他喜歡這個城市,在這個城市才有他的一切。我不喜歡,但我依然在這裡;他喜歡,他在遙遠的熱帶叢林。
我不明白陳丹妮為什麼沒想到把老槍的車也拿走。也許是因為這輛當年很威風的車現在也滄桑了,值不了多少錢。
我到了老槍的公司,既然傢都沒了想在那裡看見她更不可能,但我還有點僥幸。我一下車立刻就被守在那裡的貨主們圍了起來,“你解釋一下,究竟怎麼回事情?”
“我沒辦法解釋,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老槍現在人還在緬甸,隻要有可能,他會千方百計地完成合同。如果完不成,你們知道應該怎麼辦。”
“那我們的錢呢?”
“我更不知道在哪裡了。應該在老槍的老婆哪裡,但是他老婆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騙子!”
我的臉上了挨了一耳光。
我咬着牙一動不動,雖然當初的合同有一些是我籤定的,但公司是老槍的。我為他們感到歉意,但是我能錶示的也隻是歉意了。
公司裡的員工我沒見到一個人,我打電話找管財務的那個女孩,她說:“公司和土地都已經賣了,你不知道?”
如果說老槍從前還有一點點希望的話那麼現在真的已經墜入了深淵,他是一個賭徒,土地與房產是他扳本的最後本錢,現在他一分錢的本錢都沒有了,有的隻是欠下的賭債。
“都發生了什麼?”我把那個女孩叫到了辦事處。
“你走了之後就是她直接管帳了,後來來了幾個人就談土地的事情,再後來就告訴我們公司解散了。大傢的錢倒是都發了,條件就是誰都不能把這個事情告訴你。”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究竟錯在哪裡了。怪他們不告訴我嗎?告訴了我又能阻止嗎?或者說我在公司裡我又能阻止嗎?也許她沒拿回老槍的車可能僅僅隻是對我有點稍微的戒備而不想給她的計劃添麻煩吧。
老槍的孩子又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