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位置偏南,即便是在冬日,比起北地來氣候也算是暖和的。天空輕飄飄了落起小雪,零零散散的灑在地上,光禿禿的樹梢上,卻裝點不起什麼銀裝素裡的美景,隻增添了濃濃的蕭索之意。
鳳京城中的混亂和恐慌很快便被平息了。因軒轅毅在民間的聲譽極好,再加上有仇靜岩在背後推動著輿論的導向,將軒轅信宇血腥屠戳晉洲數萬百姓的事加以大肆渲染,以致到軒轅毅在進駐皇宮和接任帝位一事上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一切都進行的極為順利。
七日,他不過隻用短短的七日時間,便讓鳳京城恢復了安定。
北風淩厲,吹動著薄薄的雪花貼到臉上,那細細的冰涼,引得軒轅毅微微的眯起了眼。他一身紫色寬袖長袍慢歩於華麗的宮宇之間,那俊美的臉與飄逸的身姿,真個尤如誤墜紅塵的谪仙一般,惹來無數貌美宮婢駐足偷望,但卻無人敢走上前來打擾。
軒轅毅漫不經心的四處看著,那些華麗的宮殿曾經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所在,現在卻全部屬於他所有了,真是世事難料。回想這幾年的數次皇位更替,軒轅毅感概萬分。建立起一個數百年不衰的政權不容易,但要毀滅卻隻在朝夕。朱鳳的萬裡江山因他和軒轅信宇的一翻攪擾,變得支離破碎,而今竟唯有啟用祖宗的寶藏才能自救,這實在讓他汗顔。
大戦方歇,他便帶著自己最忠誠的心腹延著軒轅風所說的秘道進了背京山谷,地宮中那如山的寶藏讓他震驚,卻也讓他更加的無地自容。若非他們的自私與任性,大好的朱鳳江山又怎會變成如今這般,他又何需動用那些應留於後代子孫的東西?
“唉──”軒轅毅輕嘆一聲,喃喃道:“京城之事已了,是時候通知黃德帶老九和無語過來了。”當初軒轅風告訴他進入山腹的秘道入口時就警告過他,山腹中的所有水池都是下了劇毒的,為此,他特地將山腹中的水取了少許,送到了十名醫術和毒術都同樣高明的名士手中,可,七天過去了,沒有一人能說清那倒底是什麼毒,隻知道那劇毒之毒聞所未聞,沾之即會使人於數息之間腐爛成一灘臭水。解毒之法唯有歷代護寶人知曉,而軒轅風承諾,唯有等他奪得鳳京之後,方能得到解毒之方。
如今鳳京城內的局勢穩定,一切都會很快的好起來,隻要取出那些寶藏,整個朱鳳都將慢慢的繁榮起來,他有這個能力,他亦相信自己能讓朱鳳恢復致以前的繁華,甚至更勝從前。
“主上,黃德來了,此時正在宮門外求見您。”就在軒轅毅出神之既,仇靜岩一臉喜氣的快歩走了過來。
“黃德?”軒轅毅聞言微愣了一下,然後抑制不住興奮與喜色的笑道:“本王正想派人尋他呢,沒想到他就來了,快傳他來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仇靜岩高興的應了一聲,快歩下去傳令了。
少時,須發皆白的黃德箭歩如飛的奔了進來,隻是他麵色沈凝,一見軒轅毅便滿臉愧色的拜倒在地,“屬下有罪,請王爺責罰。”
軒轅毅與仇靜岩見之皆是一愣,兩人不由的對視了一眼,軒轅毅心中一凜,似意識到了什麼,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由的厲聲喝道:“起來回話,倒底是怎麼回事?”
“是!”黃德老雖老矣,動作卻不見遲緩,他極為利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愧疚的不敢擡頭,隻垂頭站在那裡回道:“王爺率大軍出發之日的當晚,逍遙王便用迷藥迷倒了屬下等人,帶著那個女人一起逃了,屬下派人尋遍了方圓百裡的地界也未搜到人,隻在他們住過的客房內找到一封信。”黃德自懷中掏出一封屬名“軒轅毅親啟”的信,恭敬的雙手遞給了軒轅毅。“信上屬名王爺親啟,屬下不敢啟看,所以在確定尋不到逍遙王的情況下,連夜帶信上京來見王爺。”
軒轅毅接過信就一把撕開了封口,抽出內裡的紙張快速的掃了一遍。一見是有關山腹中毒水的解法,他立即便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一抹釋然的笑意,隻是一瞬,他又突然想起了那個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臉色頓時又是一肅,急聲道:“無語跟軒轅風走了?啊,就是跟軒轅風一起的那個女人。”
“是,”黃德麵對軒轅毅時態度極為恭謹,他緩緩的將當日發生的一切向軒轅毅敘述了一遍,然後道,“屬下等人自昏迷中醒來便再也尋不到他們了,是以屬下猜測他們定是一道走的。”
軒轅毅一聲不吭的緊盯著握在手中的信,臉上雖未錶露出情緒,可那泛白的指關節和那拿在手指,被紙捏的扭曲折皺的信紙卻出賣了他。
仇靜岩的目光在掃過軒轅毅泛白的手指時閃了閃,他微不可聞的輕嘆了口氣,上前一歩,站在軒轅毅身後低聲道:“王爺,是否發布海捕文書,緝拿逍遙王二人?”
軒轅毅動作遲緩的轉頭看了他一眼,木然的搖了搖頭,以著似乎累極的語氣道:“不可,不可。”他慢慢的將手中的信紙揣進了懷裡,似自語又似在說與兩人聽一般,低聲道:“歷代護寶人有守護皇傢傳承和保衛陵寢寶藏的責任,隻要朱鳳還在,軒轅皇室還在,開國大帝的陵寢還在,護寶人的責任就還未了,他遲早是要回來了,語兒遲早也是要回來的。”說完,他便轉過身,腳歩微微有些踉跄的走了,那樣子是那樣的失魂落魄,仇靜岩與黃德在他身後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約而同的皆有些失神,他們看著這一心效忠的明主,突然發現他的背影竟是那樣的孤獨。
寒風刺骨,薄雪冷冽,直到再也看不到軒轅毅的身影,仇靜岩才低低的嘆了口氣,以著慶幸的口氣輕聲道:“幸虧那個女人沒有選擇回主上身邊。”
“姬子禍國,若有必要,定予誅之。”黃德亦點頭冷冷的道。
自古紅顔皆禍水,主上對花無語情根深種,便會使他的身上有弱點,弱點予一個王者,一個在將來有可能被傳頌千古的賢主而言,那是瑕疵,也是汙點,這是身為忠臣良將的他們所難以容忍的。一切會威脅到主上安危的人、事、物都將被誅滅,即便隻有一點點的可能,他們也絕對不會姑息。
朱鳳政權初定,百廢待新。而在朱鳳最南端的海港城市──泗水城,卻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影響,許是因為這裡遠離京城,天高皇帝遠,所以才避免了人禍所累,繁華依舊。
泗水城靠海,雖是近年關的時節,氣候卻暖如春末。
花無語一身輕薄的青藍男裝,靜靜的站在甲闆上享受著海風吹撫的舒暢感覺。年關時節,本是漁民休業回傢過年的時候,但也不知軒轅風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在這種時節還找來這樣一條水手齊備的叁層巨大海船。憑他們上船時,那些人對軒轅風的恭敬模樣,她曾暗自猜想這些人都是曾經受過軒轅風恩惠的人,可私下詢問那厮,那小子竟還得瑟起來,光會對著她傻笑當回應。
說好不準瞞她任何事的,可這才幾天,那臭男人竟然就給她犯規。哼,還真以為姐說話就蹬鼻子上臉嗎?花無語狠狠握的拳,果斷的決定在兩人之間堅起一麵無形的高牆。冷戦!在那臭男人自動招認之前,他休想進她房間抱她,而且也休想她會與他說一句話。
天空海闊,海風徐徐,蔚藍的海麵尤如上好的寶石般,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彩。數隻白色的海瓯盤旋著緊隨著大船前進,船破水而進,激起的浪濤聲尤如帶著著樂感的鼓點般,讓人的心情莫名的飛揚。
從未見過大海的花無語癡癡的望著陽光下閃動著金光的海麵,嘴角禁不住的勾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自泗水城上船之後,他們已經在海上航行了十天,海上的生活可說是枯燥泛味,一層不變的。每日睜眼所及之處皆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寧靜,這樣的日子每一日都讓她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歡喜。遠離了朱鳳,遠離了那一片故土,她非但不覺得失落與不舍,反而好像卸去了沈重的珈鎖一般,全身都輕鬆了。
一望無際的大海阻隔了那些想要傷害她的人,還給了她一直期盼著的自由,身與心的自由。在這裡不會有貼著她畫像的緝捕文書,也不用擔心人群中會隱藏著想要抓拿她的暗衛,從此天空海闊任我遨遊,怎麼能讓她不覺得激動與歡喜呢?“陸地,看到陸地了,我們到傢了,到傢了。”就在花無語看著海麵想著心事入神之既,一個水手突然撲到船沿邊指著遠處水天相連的地方的一點綠色興奮的大叫了起來。
“到傢了,到海王島了。”
“左轉舵,大傢準備,到海王島十裡處就收大帆。”一時間,海船上的眾人一遍歡騰,幾乎所有人都快遞的奔走忙活了起來。
“海王島?”花無語看著那些水手個個開心的手舞足蹈的樣子,也不由被這些手水們感染的揚起一抹笑容。她走到船邊,趴在船沿上往那水天相接的地方望,隻見水平線上,一抹濃濃的綠色正在隨著大船的接近而一點點的慢慢變大。這個過程極為緩慢,但卻能讓人的心情飛揚。在大海上航行了這麼久,能看到陸地是件讓人極為激動的事,況且光聽這些水手們所說的話就知道,那裡是他們的傢,能回到溫暖的傢,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們要到傢了,語兒。”背後突然伸來一雙強壯的手臂,隻微一用力,便將花無語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傢?”聽到這個代錶著幸福的詞,花無語無法抑止的微愣了一下,但下一瞬,她便想起了兩人還在冷戦的事,忙掙紮起來,“放開,別給我毛手毛腳的,咱們的事兒還沒完呢。”
軒轅風此時哪裡敢放,連忙一把將她抱緊,口中叫道:“我招,我招還不行嗎?”
花無語停了掙紮微挑著眉轉頭問道:“真的肯招了?”
軒轅風一臉苦色的將自己的下巴靠在花無語的肩上,哀聲道:“不招行嗎?你都連著十天不讓我碰了,還不跟我說話,也不讓我進房。”
軒轅風那淒淒慘慘的語氣惹的花無語噗哧一笑,低罵了一句:“活該!”
軒轅風嘆氣,“我是活該啊,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哪知道搞得我自己這麼慘。”說到這裡,他又不禁將花無語抱得更緊了些,一雙大手若有似無的在她柔嫩的腰肢上摩挲著,性感的唇貼到花無語的耳邊低喃:“你都不知道,沒有你的晚上我有多難熬。”
濃濃的暗示讓花無語臉上一紅,卻也禁不住的揚起了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那模樣仿佛做賊一般,惹得軒轅毅低低的笑了起來。
“還笑!這是在外頭呢,沒羞沒臊的。”花無語左右環顧,見沒有人注意他們倆,這才低斥一聲,“回房說啦。”說完,掙開軒轅毅便低頭跑了。
一聽到“回房”兩字,軒轅毅的眼睛猛的一亮,看著花無語扭著小腰跑開,他的眼中“呼呼”的,幾乎就要冒出火來。“終於不用再苦巴巴的獨自熬到天亮了。” 他擡眼看了一眼遠處的那抹綠色,眼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嘴角亦微微的色了起來。
“王,島上的飛鴿傳書,您吩咐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就等咱們了。”人身馬大,長著一張四方臉的大漢,捧著一隻鴿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做賊似的湊了上來。
軒轅風立即緊張的望了一眼花無語消失的方向,見花無語早就進了艙房才鬆了口氣,劍眉一蹙他眼神淩厲的衝著大漢的後腦就是一下,壓著聲罵道:“混蛋,沒見王妃剛才在這兒嗎?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大漢抱著腦袋苦哈哈的道:“屬下可是見王妃進了艙房,這才敢來見王您的。”
軒轅風又望了艙房方向一眼,錶情這才軟化了下來,略微讚賞的睇了大漢一眼,“算你小子機靈。”
“嘿嘿!”大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上前幾歩將手中的紙條遞給軒轅風,才討好的道:“王,島上一切齊備,就等您跟王妃上島了。”
軒轅風打開紙條低頭快速的掃了一眼,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起來,似乎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擡頭見大漢仍杵在眼前,他頓時眉頭又是一皺,沒好氣的哼道:“杵這兒當木頭呢?還不快去做事,不是早跟你們說過沒事不準靠近本王身邊的嗎?”
同為男人,又剛目睹嬌媚的王妃含羞帶笑的跑回艙房去了,若他還不知道他們的王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他就罔為男人了。大漢擠眉弄眼的嘻嘻一笑,連聲應著:“是是是,小的哪敢耽誤王您與王妃恩愛啊。”說著忙退到一邊,那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要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軒轅風見狀好氣又好笑的瞪了瞪眼,“臭小子!找打是不是?”他威脅的擡起了手,大漢見狀連忙做勢害怕的躲閃,嘴裡卻仍笑著調侃道:“您還是別跟小的置氣了,王妃還在等您呢。”說著連忙閃到一邊,讓出道給軒轅風。
軒轅風哼了一聲,眼中卻滿是暖暖的笑意,他整了整衣袍,又斜睨了大漢一眼,低罵了句,“算你小子識相。”便急急擡歩,腳下生風的往船艙走去。
船,白帆高揚乘風破浪,一路直奔水天相接處的那抹綠地而去。
軒轅風興匆匆的趕到艙房就迫不急待的一把推開走了進去,在看到房中那含嗔怒瞪他的人兒時,他忍不住微微一笑,順手關門落鎖。
這赤裸裸的舉止讓花無語頓時雙頰暈紅一片,她突然有些不敢看軒轅風那張妖孽臉上明媚的過份的笑容,身體一轉她背對著他嗔道:“怎麼這麼慢?”
軒轅風一把自背後抱住她,激動的呼吸都有些不穩,卻是靠在她耳邊調笑道:“原來語兒這般想念我啊,還真讓人欣慰。”
花無語頓時麵色漲紅,羞怒的掙紮起來,“乾嘛,乾嘛,不準動手動腳,先把話給我說清楚。”
好不容易登了堂入了室,被迫禁慾了十天又八個時辰,軒轅風此時哪裡肯放,償過了情慾的味道,懂得了與愛人結合的美妙,這十天又八個時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唔──”紅唇被迫張開,一條滑溜的舌便迫不急待的伸了進去,翻攪,舔吮,勾纏。
“嗯唔──”花無語手腳發軟的嘤咛一聲,幾乎就要化成一灘春水去了。一個熱烈的激吻,幾乎同時點燃了兩人的慾火,之前幾乎日日恩愛勾纏,兩人一路自晉州順水而下,除了的日常吃喝菈撒,幾乎可說是時時刻刻都在探索著彼此的身體中度過。
這樣消魂噬骨的美好生活卻因為兩人第一次的冷戦而叫停,這對於習慣了擁抱彼此身體入睡的兩人都有些苦不堪言。隻不過在情慾一事上,顯然相對老道的花無語要比活了二十幾年還是個雛的軒轅風更擅長忍耐。
在自己快要向情慾屈服之前,花無語用體內最後一絲氣力掙紮起來,“唔──不,放開……嗯……”。
軒轅風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慾望來得是那樣的猛烈,幾乎在進房的那一瞬起,他就已經開始脹痛的叫囂著想要她了,偏這女人還在糾結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讓人抓狂。
“我……好多天都沒抱過你了……唔……先讓我抱個夠……”
“呼……不行……哦嗯……先把話給我說清楚。”花無語無力的掙紮著,麵對著軒轅風妖孽的臉和有力的懷抱,對於他的索求,她的心根本就不想掙紮,唯有那一點理智讓她堅持著要先聽到他的解釋,隻是連她自己都要懷疑,她這樣半推半就的姿態,對於慾火焚身的軒轅風有多少推阻作用。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軒轅風真的停下了。他粗喘著緊緊的將花無語柔若無骨的身體按入懷中,那沈重的力道似乎是想將她揉入自已體內一般。
軒轅風的停手讓花無語感到一絲怅然若失,但同時也自心底無法抑制的湧上一股甜蜜。她深深的知道男人在慾望升騰時有多難讓他們停下來,而隻因她的一句話,軒轅風卻停了下來。他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舉動背後,是對她的尊重與寵愛,明白了這一點,花無語幾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了。她歡喜,激動,心甜如蜜。
“快說啦,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兩人胸口相貼的姿勢讓她急促的心跳無所遁形,花無語輕推似乎被點了穴般僵著身子的軒轅風,催促道。
女人的執念怎麼會這麼可怕?軒轅風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我是名皇子這你是知道的,不過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語兒,我雖被選定為護陵人,但卻並非什麼都沒有,因為護陵人皆是出身皇傢的皇子,所以我們也是有封地的,隻不過這封地不被朱鳳人民所知,也不在朱鳳的國土之上而已。”
“不在朱鳳的國土上?”花無語眨了眨眼,愣愣的喃喃:“難道會在海上。”
軒轅風獎賞的在她頭頂親了一下,“我們即將到達的那座大島就是我的封地,那是開國大帝留給護陵人的。護陵人肩負守護朱鳳傳承與國土安全的重責,自然不可以沒有自己的勢力與軍隊,但是這樣的勢力若存在於朱鳳國土之內,必會受到歷代朱鳳皇帝的猜忌,那麼護陵人遲早就會被誅滅,所以開國大帝才將護陵人的封地選在遠離國土的大海上。其實一年多之前我並不在鳳朱,是大皇兄的飛鷹傳書將我召回來的,我接信後離島趕到鳳京,這船就是當時留在泗水城海港的。海王島的秘密不可隨意泄露,所以救下你之後,我將你安置在背京山谷內的鄰時住處。”
花無語完全被軒轅風的話給驚呆了,初時她以為軒轅風隻是一個不喜歡權勢的皇子,隨高人學藝後便在背京山谷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所以同處的那一年多時間裡,她從沒拿他當那些高高在上,任意掌握別人生死的王權者看待。後來知道了背京山谷裡的秘密,她也隻是以為他是個肩負著神秘使命的皇子,即便是目睹過了皇陵之中那驚人的財富之後,她對他的看法亦沒有什麼改變,可如今獲知的一切卻撃中了她腦中的那根脆弱的神經,軒轅風的身份、地位已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讓她無法抑制的開始害怕,恐慌,開始畏懼。
她的腦中不斷的閃過軒轅毅與軒轅孝天的臉,往日那些可怕的、傷人的畫麵全都湧了出來,讓她幾慾崩潰。
“語兒?怎麼了,不舒服嗎?”兩人相貼著的身體讓軒轅風立即就發現了花無語不對勁,他擔心的將她推開一點細細查看,這才發現花無語的臉色蒼白如金紙,那慌亂無神的眼和毫無血色的臉頓時讓軒轅風大驚,大手連忙探向她的脈門。
花無語努力抑制著自己的身體不要顫抖,可顯然並不成功,她有些木然的擡頭,明媚的眸中閃動著深深的恐懼,“軒轅風……你……你……”
軒轅風被花無語的樣子嚇到了,他一把捧住她蒼白的臉,皺著眉急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發抖?可是有哪裡不舒服?語兒你說話啊。”看著花無語恐慌的樣子,軒轅風急的不行,“你到底在怕什麼?語兒,你說話,你這個樣子嚇到我了。”
花無語望著軒轅風俊逸的臉,心中一酸,眼中便漫起一片水霧來,她淒苦的笑了起來,顫抖著唇啞聲道:“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可卻寧願相信你無權無勢,隻會與我平淡的相守到老……”
軒轅風皺起劍眉沈聲道:“語兒,就算我擁有一座島也改變不了什麼啊,這些東西不會成為我們相守的阻礙,你不覺得我的身份和地位,會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嗎?你再不用穿粗糙的布衣,也再不用為洗衣做飯弄粗手了不是嗎?”
“不是!不是!不是!”花無語突然尖叫著痛哭出聲,“我不介意穿布衣,為心愛的人洗衣做飯我甘之如怡,可是你真的不會變嗎?你有權有勢有錢,長得又如此俊美,或許現在不會變,可一年,兩年,叁年之後呢?你也不會變嗎?”
“不會,不會,我怎麼會變呢?”被花無語的淚弄的心慌意亂,軒轅風急急抱住她安慰:“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叁十年,我發誓絕對不怕心,我發誓。”
花無語痛苦的閉眼,有些困難的哽咽道:“他……他們也……也都說過……會寵愛我一輩子……”。
軒轅風聞言,腦中無可抑制的想著曾經也有兩個男人像他一樣緊抱著她,跟她說自己會愛寵她一生一世,心底無法壓抑的湧起一股酸水,他驟然握緊了拳頭。是的,他吃醋了,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不介意的,可對花無語的感情越深,他就發覺自己越是在意她的過去。
花無語幾乎是在軒轅風身上驟然散發怒氣的同時,含淚低笑了起來。敏感如她,經歷了這麼多的她,出身於春滿樓看多了世事變幻,男女情事的她,受春滿樓數年調教訓練的她,又怎麼會不明白軒轅風此時心底的想法呢?
她感覺到了他的介意,她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在春滿樓的幾年裡,她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每一個男人在初時都會對姑娘們說自己不介意她們的過去,他們總是會用無數的甜言蜜語哄得姑娘們死心塌地,將一顆芳心托付,可是,短則數日長則幾年,當男人厭倦了便會忘記自己曾經的許諾,那些被他們贖身的姑娘們生活淒慘,被如破鞋般的丟棄在角落無人問津,而他們有錢有勢,又會去選擇無數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再對她們說一樣的話。
在背京山谷共同生活了一年多時間,軒轅風甘於平淡的樸素生活讓她以為他習慣於平淡,讓她以為他就是那個能與她那樣簡單的相守到老的人,而在進入皇陵中見到那樣奢侈華麗的珍寶花園時,也不見軒轅風有絲毫的在乎,她就更加確信了自己對軒轅風的感覺,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有多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認為他真的隻是個無權無勢,視錢材如糞土的男人,一廂情願的以為他真的會如她期望的那樣,與她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相守一生,一廂情願的以為即使他多年後會介意自己的過去,也會因為習慣了彼此,習慣了平淡而與她就那樣的相守下去……
軒轅風聽到花無語的笑聲倏地一驚,瞬間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低頭見花無語含淚低笑,眼中滿是悲淒,他全身的寒毛幾乎都豎了起來,“語兒……語兒……別你這樣笑……你……你嚇到我了語兒。”他手足無措,這時才驟然驚覺問題的嚴重性,就在他心頭冒酸水,完全沈浸於自己的感覺裡的時候,花無語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而且看得出來她又傷到自己了。
他一直明白她對自己過去的介意程度甚至要超過他,他一直以為,隻要他真心以待,久而久之她一定會釋懷的,但事情卻因為他的突然的吃味而搞砸了。
“軒轅風!”花無語含淚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天厭倦了我,請不要趕我行嗎?”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我發誓!” 軒轅風立即道。
花無語含淚而笑,卻道:“你隻要給我一個小院,讓我偏安一偶就好,可以嗎?”她看過太多的悲劇了,根本就沒把軒轅風的誓言當真。她原本可以要求他放她走,可是太晚了,在她把自己的心交給他之後的今天,她真的沒辦法要求自己離開他。就算隻是遠遠的看著他,就算是要看著他對別的女人寵愛有加,她也甘願,隻要讓她能天天看到他,受再多的苦,她都甘願。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會愛你一輩子?”軒轅風突然失控的大吼,他實在被花無語無助的樣子給嚇到了,可看著被他嚇到愣在那兒的花無語,他又猛然警醒的狂抽了自己一巴掌,怕自已再度失控,他忙放開她起身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些。
“嗚──”。花無語無助的將自己縮到了床角,捂著嘴淚如雨下。
軒轅風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從來都知道花無語的心結所在,他後悔自己剛才因吃味而傷到了她,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向她證明自己的心,他是真的愛她,就是真為愛她,他才會在乎,才會吃醋。但這此感覺隻會讓他緊緊的抓住她,而不是棄她於不顧。
“別哭,別哭了,語兒,我不是有意大聲吼你的。”軒轅風無措的在床邊蹲下,懊惱的道:“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才會直到現在才告訴你的,若早知道你會這樣介意我的身份,我絕不會選擇帶你來海王島,我倒寧願就與你在泗水城住下了。”
花無語卻在他的手碰到她的發時,將自己縮的更緊了些。
軒轅風的身體蓦然一僵,懸空的手慢慢的握緊成拳,看著那樣害怕恐慌的花無語,他心痛的無以復加,卻束手無策。最後他隻能狠狠咬牙,蠻橫的強行將花無語菈進懷裡,道:“不管你信不信,這輩子你是別想再離開我了,今生今世,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是我的,隻能是我的。”他決定了,不管如何先把花無語娶進門再說,有了名份以後,不管她怎麼想,都是跑不掉的,在今後的日子裡,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明白他對她的心。
不可否認的,軒轅鳳的蠻橫舉動與宣言非但沒有讓花無語不安,反而奇迹般的安撫了她脆弱易感的心。她臉上淚痕未乾,心卻不再那麼恐慌了。
“!!──”就在這裡艙門被敲響,“兩位客人,海王島到了,我們的船馬上就會靠岸了,請做好準備。”
軒轅風嘆了口氣,皺眉看了眼懷中的花無語,對外揚聲道:“吩咐下去,馬上讓島上準備,等本王與王妃上島就立即舉行婚禮大典。”竟然已經說開了,他也就沒必要再做掩飾了,當務之急是先將懷中這個疑心病重的丫頭搞定,獨守空房了十多天,他實在是受夠了。想到這裡,軒轅風又似有所感的挑了下眉,暗想:難道是這幾天沒有抱她,所以她才開始胡思亂想了?他暗自點頭,決定今後一定好好的愛她,讓她絕對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