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東屋嶺山前一場大戦,徐小月、徐小菁姐妹聯手,連挑了五花嶺六員戦將,大挫了阚德的士兵,然後又去幫助兩個姐姐徐小陽和徐小姚圍攻鄒彬和王方玉。
阚德知道這鄒彬和王方玉是花榮的愛將,若是有失,自己便走投無路了,所以想去接應,卻被關玉罄攔住。阚德一看,隻得傳令收兵,以圖再戦,但此時,戦場形勢已經急轉直下,徐小陽姐妹四人圍住了鄒彬和王方玉,哪裡肯放他們輕易回去?!
那鄒彬兩人的武藝,與徐小陰等不相上下,不然花榮也不會派他們鎮守小龍關,不過有道是又拳難敵四手,人傢姐妹四個一擁齊上,可就難以支持了,兩個人被殺得盔歪甲斜,漏洞百出,又哪裡不想早些衝出圈外,暫且收兵呢?可惜人傢就是不給機會,姐妹四個四杆鈎鐮槍,使起來呼呼生風,毫無破綻,鄒彬與王方玉想走勢比登天。
阚德一見,也沒了辦法,隻得暫時止住收兵的鑼聲,可自己又要防着關玉罄,所以隻得命曹鳳喜率其餘眾將一擁齊上,去救鄒彬。
關玉罄身後眾將見了,也一齊飛馬而去,把曹鳳喜等人攔住,東屋嶺前開始了一陣混戦。
雖然阚德從五花嶺領出的眾頭領都是亡命之徒,但技不如人,而且寡不敵眾,想救鄒彬等人卻難。
鄒彬兩個見此情景,越打越沒信心,心中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死人。
一個人失去了生的信念,死也就是必然的了。
鄒彬咬了咬牙,叫一聲:“王賢弟,你我拚了吧!”便不顧徐小陽當胸刺來的一槍,反而一槍向徐小陽小腹刺去,來了個同歸於盡。一旁徐小月看見,哪能容他如此,由旁邊使鈎鐮槍上的小鈎鈎住鄒彬槍杆,向懷中一帶,那一槍便從徐小陽腰際滑過,徐小陽的一槍卻準確地刺入他的胸膛,借着鄒彬戦馬前衝之勢,把鄒彬刺了個前後皆通,當場死於非命。
王方玉聽見鄒彬的喊聲,也放棄了防守,一棒向徐小菁攔腰打來,徐小菁用槍封住狼牙棒,徐小姚自背後一槍,正刺中王方玉背心,向上一挑,挑在半空,兩條腿蹬了兩蹬,也斷送了性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可憐鄒彬和王方玉兩位將軍,隻因阚德剛愎自用,無端死在這裡。
鄒彬兩人一死,阚德的部下便再也沒有了鬥志,不等阚德下令,便一齊向東邊四散奔逃。
阚德制止不住,隻得叫了曹鳳喜,隨在敗軍後麵向東潰敗。
方才跑出半裡,已被關玉罄趕上。
那關玉罄同徐傢姐妹騎的都是寶馬,速度比阚德快得多,所以輕易趕上。
關玉罄任部下去追殺逃卒,自己隻同徐傢姐妹把阚德和曹鳳喜圍住。
那阚德自知今日無由幸免,反而毫爽地大笑道:“好好好!關玉罄。今日戦場之上,是你贏了,隻是你我的私人恩怨未了,如今你五個戦我一個,我也不怕,俺這顆頭,由着你們砍便了。”
關玉罄知道他這是將自己的軍,便道:“阚寨主,你我的私人恩怨今日在此了結,我若是依多為勝,也算不得英雄。徐傢四將!”
“在!”
“你們四個隻替我看住了曹鳳喜這個賤人,我同阚寨主之戦,無論誰勝誰負,你等不許插手,不然,休怪關某軍法厲害!”
“得令!”
“阚寨主,我若不在武藝上贏你,便叫天下人恥笑。如今我與你賭個勝負。這曹鳳喜乃是我的小妾,你雖與她在山上拜過花堂,終究不免姦夫之名,故爾,汝今且將她交我。我若贏了,你便留她也留不住,我若敗了,便給她一紙休書,聽憑改嫁,你看如何?”
“關元帥此言差矣,阚某身為男子,豈有將自己女人交與他人之理?你我便如此賭勝,我若敗了,便想保鳳喜也難。不如我與你作個君子之約。我若僥幸勝了,也不取你性命,隻要你把休書與她,讓她有個真正的名份。若我敗了,隻求你放她一條生路。”
“阚寨主此言差矣,若她隻是背夫私奔,關玉罄也不是那小肚雞腸之人,隻是她又坑陷大婦,害死了我的結發之妻,此等大不赦之罪,我卻饒她不得。阚寨主若要救她性命,除非贏了我手中之刀。”
“也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鄭元帥請了!”
“阚寨主請了!”
關玉罄同阚德各自拱手一禮,然後各舉兵刃,鬥在一起。
這一回兩個人為了曹鳳喜,也為了自己的榮譽,拚了性命鬥在一起,卻又那尋常比武不同,兩個都是使出各自的絕招,必是要致對方於死地。
這一戦,直鬥了一個時辰,殺得天昏地暗,直殺得得勝之兵棄了敗兵不追,直殺得敗軍之將忘了逃走,又一齊聚攏過來。
便有關玉罄的部將要來助戦,有徐小陽喝道:“元帥有令,他與阚寨主之間了結私人恩怨,有敢上前相助者斬!”
阚德山寨的頭領們也想助戦,阚德跳出圈外,厲聲喝道:“各位弟兄,我與關元帥君子之戦,各安天命,哪個壞了我阚某名頭,便不是我兄弟!”
眾人聽了,都不敢上前,隻得眼睜睜看着兩人搏命。
那關玉罄一向以智取勝,與人性命相搏這還是頭一次。鬥了近兩百合,兩人的身上都帶了傷,雙雙大叫:“殺得好生痛快!”
這樣的搏鬥,勝負隻在一瞬間。
雙方又鬥了幾十合,在眾人還沒有看明白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突然分開了。
隻見關玉罄左胸鮮血直淌,靜靜地立在那裡看着,而阚德也靜靜地立馬對麵,不聲不響。
眾人看了半晌,也看不出誰勝誰敗。
良久,阚德才道:“關元帥果然名不虛傳,阚某人敗得心服口服。”他轉過身,又對着背後的眾將道:“各位弟兄,我與關元帥的恩怨,今日了結,我死之後,是俺兄弟的,便不準向關元帥尋仇。”又對一旁懷着復雜的心情觀戦的曹鳳喜道:“夫人,阚某無能,強搶你上山,又不能保護你,讓你受苦了。”
隻見曹鳳喜淚如雨下,渾身顫拌道:“寨主,我,我……”
“夫人,不必說什麼了,你我夫妻之緣,今日斷了!”說完,撲通一聲,落於馬下。
眾將一齊圍上去,高喊“寨主”、“大哥。”
關玉罄跳下馬來,緩緩走到跟前,隻見阚德尚有一口氣,眼睜睜望着他。
關玉罄道:“阚寨主果然是條好漢,關某今日幸會,不虛此生。”
阚德微微點頭,臉上笑了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當啷!”眾人尋聲看去,隻見曹鳳喜已經下了馬,鬆手把兵刃扔在地上,緩歩向關玉罄走來。
“你……”關玉罄此時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關元帥,如你所說,如今你我姻緣未斷,我還是你私奔的小妾,又是徐千歲眼前的罪人,於公於私,曹鳳喜都沒有苟活之理,如今你把我綁了去吧,要殺要剮,盡由處置!”
“夫人!你不能如此,我兄弟就是拚了性命,也要保住夫人。”眾寨主一齊驚呼。
“各位兄弟,你等不必如此,我本是關玉罄小妾,與阚寨主結親本為不當,所以當不得你們的夫人。各人自作之孽,必當自己承受。關元帥,你如今或念在你我曾有夫妻恩愛,或念在你同阚寨主惺惺相惜,讓我同山寨的弟兄們把阚寨主安葬了,我自會隨你回去。”
關玉罄此番同阚德大戦,也受傷不輕,費力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歩一晃地走回自己的將官中間,眾人扶着他回營養傷。
外麵一陣陣鞭炮之聲傳來,關玉罄也是思緒萬千。
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從心裡說,關玉罄和曹鳳喜畢竟曾有過床第間的那一刻纏綿,感情依然存在。雖然鄭明珍死在曹鳳喜手中,但她多少也有點兒咎由自取的意思,而關玉罄卻沒有那麼狠心能對曹鳳喜下手。正因如此,曹鳳喜要葬阚德,關玉罄立刻便應允了,而且還把全營將士留在營中,不準出營,其實潛意識中是很希望曹鳳喜就此遠遁。
就這樣過了一夜,次日一早,曹鳳喜便在營外等候。關玉罄急忙命她進來,隻見曹鳳喜走進帳來,跪在地下,把手一背道:“元帥,罪妾鳳喜前來領罪。”
“曹鳳喜,你為何還要回來?”關玉罄話中不免帶有埋怨之意。
曹鳳喜心中一顫,不由悔青了腸子。她隻是因為對鄭明珍懷恨在心,這才作了對不起關玉罄的事,其實心裡對關玉罄的愛絲毫不減,等鄭明珍死了,又聽說關玉罄被迫退兵,她這才感到十分後悔,但木已成舟,悔也晚了。如今來自首,聽玉罄之意,仍存愛於心,更令曹鳳喜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不由哭道:“罪妾罪該萬死,不死不足以抵妾之罪。”
“那你前來,你山寨中的弟兄們難道不會攔阻麼?”
“他們與阚德都有兄弟之約,葬了阚德之後,都追隨阚德去了。”
“什麼?!”
“他們都在阚德墓旁自己挖了墓穴,拜過阚德之後,各自飲刃自刎,隨阚德去了,罪妾是掩埋了他們才來的。”
關玉罄和眾將聽了,不由唏噓成一片。
“你可知回到這裡的後果麼?”
“知道。”
“那你為何不自己尋個了斷?”
“人作何孽,必當何罪,舉頭叁尺有神明,便逃得今世,逃得過來生麼?”
關玉罄聽了,半晌無語。
“元帥,罪妾此來,願領其罪,妾身隻有兩個願望。”
“講。”
“一願同我的玉格妹妹見上一麵。”
“這個自然。二呢?”
“鳳喜未能替元帥守住此身,追悔不已,行刑之時,願元帥親自動手,莫再叫別人動了我的身子。”
眾人聽了,無不動容。
關玉罄默然無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