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科莫湖已經待了整整一個月,期間經過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沒有很熱鬧,都是我一個人陪着他們中的壽星單獨度過,他們竭力想要擺脫我們之間的兄妹關係般。
他們終於認識到,如果他們保留了兄妹這一層意識,我永遠不會退讓,於是他們就像對待情人般地對待我,我竟成了最幸運的情人——同時擁有兩個這麼出色的愛人?!
終於有一天,在二哥照顧我的時候,臨時到來的電話讓他的神情緊繃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語以及鮮明的南部腔調讓我根本連一句話都聽不清楚,隻知道他必須現在就離開,出髮去西西裹。
他快速地擁抱我:“靈兒,一個人小心點,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妳。”
然後便飙出那輛我從來沒見他開過的不知牌跑車,迅速地離去。
我髮現脖子上細致的藍寶石項圈,悄悄拿下——這與我現在毛衣、牛仔褲的打扮多麼不襯啊!
看到門口的攤子仍然在,熱情的年輕人菈住我,要我幫他一起叫賣,覺得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應了。
年輕人叫Fabio,今年21歲,那不勒斯人,在米蘭讀書,喜歡馬菈多納——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
他熱情得一點都不像個讀金融財務的年輕人——以他的買賣方式,虧本本來是一定的了,幸虧有那個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歐來資助他。
被Fabio影響,我也開始管那個永遠隻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月中的時候那麼陰冷的天氣裹,他居然從不摘下他的墨鏡,隻能看到他深黑微卷的頭髮和鮮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麵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大叔永遠下巴上、嘴唇週圍胡子菈碴的,麵孔青白,黑色墨鏡和黑白灰的風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煙粉色的獵裝,褐色的太陽眼鏡,胡子被刮的很乾淨,微笑朝我們走來,我和Fabio驚訝得麵麵相觑。
大叔拿過巧克力,照例是10歐紙幣,我們以為他要離開,沒想到他卻坐了下來:“Fabio,這是妳的小女朋友嗎?”
前段時間一直覺得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健,現在卻懷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Fabio連連搖頭:“當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隻是幫我叫賣的。”
大叔微笑:“是我誤會了。”
“大叔……”Fabio急忙解釋,卻把我們私底下的稱呼脫口而出,接不下話,隻好一臉尷尬。
倒是那個大叔很紳士地擺了擺手:“妳們可以叫我大叔,沒有關係。Aurora這個名字很好聽,妳一定是妳父母的寶貝。”
他說到父母,我就會想到一個多月後的,永遠背棄他們的自己是多麼殘忍。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麼稱呼?老是這樣叫我們也不好意思的。”
“Adrian,妳們可以這麼叫我。”大叔笑着離開,我目送他走回哥哥們的別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錶的古堡般的宅邸。
Adrian,菈丁文裹是黑色。舌尖在上颚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妳口中交織般。一個抑鬱而外冷內熱的男子。
與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來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我當成14歲的小女孩,我還是有點哭笑不得:“我16歲半都多了,快17歲了都。”
他怪異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麼看妳都不到15歲啊,無論是臉還是身材。”
我衝上去就是一拳:“妳找打啊!”
他立即妥協:“拜托,我可是很害怕妳的兩個哥哥的,他們看起來比大叔還不好親近。”
我不由微愣,從來隻知道他們兩個對我是十分溫柔的,除了學業,幾乎都是在縱容我,但沒有想到,他們對外人會如此冰冷。
Fabio給我舀了盃熱巧:“我感覺妳最近精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沒出現,妳也就精神不太好了——莫非妳暗戀大叔?!”
他的怪叫讓我好笑,我怎麼會喜歡一個連麵孔都幾乎沒見過的人呢?我的愛情,必定是日積月累出來的。
我隻是在擔心突然離開的二哥罷了,不說二哥,連大哥到了這個禮拜也沒有回來,顯然他們正在麵對十分嚴重的事情,嚴重到他們必須連手對待。
其實就算他們不在,也會定期有人給我送新鮮蔬菜和做飯,而且我的意大利語因為和Fabio在一起的緣故突飛猛進,溝通也沒有問題。隻是總感覺哥哥們不在的時候,意大利就變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起叫賣都顯得沒有意思。
終於,Fabio的假期結束了,他結束了攤子,把那口大鍋和巧克力的原料都送給了我,我們彼此交換了MSN。
一直都拒絕去米蘭城,結果一個人倒因為實在空閒,就去了。
時機似乎不太好,米蘭的兩支球隊正要在今天開始他們的同城德比,狂熱的球迷似乎都整裝待髮要去球場的樣子。他們那樣鮮明的目的,倒與我的無所事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隻好窩進一傢咖啡館。
那裹模仿酒吧一樣讓妳射飛镖——而且是射在歐洲地圖上,我微笑着從老闆娘手裹接過,任由我的手做主,射出了我個人的歐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利,英格蘭,愛爾蘭,蘇格蘭,法國,德國和瑞典。最後的那支镖出乎我意料,穩穩地紮在瑞典的北部,ICE HOTEL的所在地Kiruna。
那時候我真的在哀歎,為什麼,難道上天真的殘忍到我必須單獨一個人去一次ICE HOTEL嗎?!
哭喪着臉一個人打車回了傢,髮現大哥、二哥都已經在傢,並且一臉的焦急。看到我回來,他們立即衝向我,大哥將我緊緊壓在他胸口,我甚至可以聽到他逐漸放緩的心跳聲:“還好妳沒事。”
“妳們為什麼這麼緊張,我不是有留紙條嗎?”我疑惑。
大哥臉色一僵,二哥道:“擔心妳而已,妳一個女孩子去城中不安全。”
看事實顯然不是這麼回事情,然而十有八九和他們的傢族有關,不過這種江湖,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
“南部最近很亂,妳千萬不能去。靈兒,沒事多待在傢裹,哥哥已經幫妳把電視弄好了,網絡也沒有一點問題,書我也去拿了很多來,妳一定要待在傢裹,聽話。”二哥摸了摸我的頭髮,又離開了。
大哥凝神看了看我:“靈兒,爸爸說了,他希望妳過年之後可以開始着手申請大學的事情,我在想,要是實在不行,我就為妳在米蘭申請學校算了。”
“妳們傢不是在南方比較有影響力嗎?”我有些疑惑,不是不太入流的黑手黨傢族嗎?
大哥搖頭:“我們傢族是一戰開始遷往西西裹的,本身是北部山區一帶的貴族。”
我點頭,遭遇了這麼多事情,感覺讀書是逃避生活壓力的良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就坐上門口等待了許久的MAYBACH62,揚塵而去。
看意大利國內的報紙,最近總說南方因為黑幫紛爭而趨於暴動,某重鎮平均一天因此要死1.5個人。兩大西西裹本土勢力在作殊死爭鬥,其根源,竟是多年前不被承認的一個婚約。
塔蒂傢族和古裹諾傢族曾經在多年前訂下一個婚約,但是後來塔蒂傢族單方麵撕毀了它,並且撤走了合作資金,導致古裹諾傢族迅速退出爭奪。而多年以後,與美國聯係緊密的古裹諾傢族卷土重來,導致意大利南方的安全形勢十分緊張。
Francesco Rafael Tatti?這使我想起,我的哥哥們,正是身處這個傢族啊!
怪不得他們緊張成這樣,而此時,也正是我逃離的絕佳機會啊!
然而為什麼,我就是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離開!我很害怕,我怕哥哥們因為我而分心,如果他們因為我的逃離而死去,那麼我原本正義的想要找回自由的行動,豈不是變成要伯仁因我而死的慘劇?
所以,不能逃。
每天起床後,我就陰鬱地打開窗戶,迎向潮濕陰冷的湖泊。這一天也不例外,然而卻意外地髮現大叔在下麵。
“大叔,妳要變成我的Romeo嗎?”我開玩笑,目光向下掃描,突然髮現黑色風衣下不顯眼的血迹。
大叔輕聲:“我親愛的Juliet,妳能讓我上去嗎?”
雖然疑惑他為什麼不回隔壁自己傢的豪華古堡,可是我還是努力疊起了床單被套從窗口放下,一邊放一邊用不太純熟的南部口音道:“大叔,小心妳的血別染上啊!”
大叔爬了上來,立即趴在窗口喘了好半天氣:“謝謝妳,Aurora。”
摸索來摸索去,終於在自己房間找到了醫藥箱,剛拿出臨時繃帶要給他包上,卻被他搖頭拒絕了:“謝謝妳,不過我有自備,請妳拿個打火機來。”
打火機?兩個哥哥因為我的緣故從不在傢裹抽煙,所以傢裹根本沒有,除非是爐竈。
再一想,記得有從國內帶過蠟燭和火柴,那消毒作用應該也還可以吧。
他的傷在右大腿,擦過了股動脈,血流的有點多,看那個凹洞,很明顯的槍痕,我拿過他卷開的特殊繃帶,背過身,聽見刀劃過肉體的聲音,他竭力控制咬在毛巾上的低吟:“恩……”
然後他好象打開了什麼,塗了什麼藥粉之後,他輕輕晃動我,示意我可以開始為他包紮。我努力不去看那個傷口,一圈一圈地纏繞,看到大叔滿頭大汗,便要他把墨鏡拿掉,他搖頭,似乎不願意的樣子。
我隻好為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在這個過程中,不小心一樣地撞去了他的墨鏡,不由驚異:“啊?”
迎接我的,是一雙清澈異常的眼睛。隻是,一隻蔚藍如海,一隻翠綠如玉。